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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毒隻果 第八章

作者︰湍梓

說是簡單啦,但做起來可是困難重重。

至少-鄰學會了一點,那就是--別學人家發誓。她起誓時的快感與沖動,全被秦

穆文的「惡意遺棄」給磨得快差不多了。

唉,他人到底在哪里啊,難道她必須死賴在他房間等他回來才行?

「拾小姐。」管家平板的聲音飄過耳際,-鄰連忙回神。

「請叫我-鄰。」她誠心的微笑,愈來愈喜歡這位看起來不苟言笑,實則熱心善良

的老管家。

老管家立刻點頭,眼神也柔和許多。「我想,你正在找二少爺吧?」

「嗯。」她用力點頭。一點也不介意讓「戰友」得知她的尷尬。「他存心躲我,我

根本找不到他。」天曉得這麼大的地方,她要從何找起。秦氏大宅佔地至少十畝以上,

僅僅主屋和中庭花園就相隔幾百公尺,走得她快累斃了,連賞花的興致也沒了。

「他不在房子里。」所謂的「房子」指的就是秦宅。「他到河畔散步去了。

今天的氣候很適合散步。」

散步?听起來很優閑、很居家的感覺,跟他平日給人的嚴肅印象完全不同。

老管家看出她的驚訝,笑著開口。「二少爺很喜歡散步,尤其是到河邊散步。

「我還記得有一次他要求我陪他一起去,因為老爺規定若是沒人陪同就不許踏出秦

家一步。畢竟秦氏的目標太大了,老爺有這顧忌也是正常的事。」

沒有人陪同就不許出門……真可憐,這種日子她一點也無法想象。身為豪門的一分

子,所承受的壓力跟她這種市井小民截然不同,至少她可以自由來去,而不必擔心會遭

受綁架。「其它兩位少爺和小姐倒也還能自得其樂,畢竟真心與他們交朋友的人並不多,

每一個接近他們的人都有目的,迫使他們不得不防。」

這又是有錢人的另一個悲哀-鄰愈來愈能理解秦穆文為什麼會這麼孤僻。

「但二少爺不同。他很想交朋友,又怕惹來麻煩,所以干脆把他的熱情投注在其它

方面。你沒發現南邊圍牆的樹木修剪得很整齊嗎?」-

鄰點點頭。她還在猜想是哪一個園丁這麼可愛呢,竟把所有的樹木都剪成小形,

就像朵朵盛開的心花,有趣極了。

「那是二少爺的杰作。」老管家有趣地看著-鄰張大了嘴的模樣,眼中顯現出更多

溫柔。「不只是這樣,他還有塊菜園在北邊的角落,他沒事總喜歡上那兒去整理一番。」

剪樹、種菜。這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喜歡大自然呢,或許他該改行去當農夫。

「考完大學填志願時,二少爺曾想過就讀園藝系。只可惜基于現實的考量,他還是

選擇了商業,放棄他熱愛的園藝。」他那時的黯淡眼神,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為什麼?」

她不懂。秦伯伯看起來像是一個很開明的父親,不像是會阻撓兒子選擇的人。

「因為責任心。」管家回答得簡潔,口氣中有些許無奈。「你要知道,大少爺和三

少爺都不算是人穩健的人,至少那時候的狀況是如此。大少爺基本上是個自視甚高,任

性又不管他人死活的人,而三少爺又脾氣火爆,成天和人打個不停,全賴二少爺調解。

也難怪二少爺必須不斷強身練拳。三少爺高中時是個打架高手,但總有擺不平的時候。

每當那時候,二少爺總是會兄代父職,出面和對方磋商。他的最高指導原則是和平解決,

再不行就出拳了事。別看二少爺一臉斯文相,發起狠來可不比其它兩位少爺好商量,難

纏得很哩。也因此,三少爺最怕和他對上,因為干架的結果往往是全身掛彩,骨頭還得

一根一根撿。

就如同一個星期前的狀況。只不過向來明白自己為什麼挨揍的三少爺這次可倒楣了,

被揍得滿地找牙卻始終弄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二哥。唉,二少爺這種發泄方式,不把

人逼瘋才怪。」

「所以他就強迫自己改變志向,共念商業?」-鄰真同情他,被迫改變心願並不好

受。

「大致上是這樣。」管家微笑地結束話題,提醒她快去找人。

「車子我已經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出發。」管家體貼約為她打開二號起居室的房

門,就像一位英國紳士般自然。

「你知道嗎?」-鄰發現自己真是愛死了這個表里不一的管家。他告訴她太多有關

于秦穆文的事,兩地知道那需要多少信任。「你如果年輕個四十歲,我一定會愛上你。」

他是名慈祥的長輩,充滿智能又不夸張。

「我也是,勇敢的小泵娘。」他眨了眨眼-

鄰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呢。

宜蘭冬山,有台灣最寧靜的景觀。迷蒙的晨霧蔓延于冬山河畔,與整齊的河樹呵成

一氣。寬廣而綿長的河流向前方延伸,似乎永無盡頭,吸引了人們佇立觀望。

秦穆文也是被這美景吸引的人之一。他靜靜的凝視水面,波動的河水與他的思緒互

相輝映,猶如他此刻激動的心情。

該死的-鄰,該死的自己!他陰郁的咒罵,不懂老天為何要這樣捉弄他。

她到底想要什麼,游戲嗎?不,他不認為她會膚淺至此,那不是他愛上她的原因。

卸下你的面具,讓我看看你最真的表情。

她的話語猶在耳際,沒有猶豫,不具輕挑,有的只是最清澄的眼神,充滿了無懼及

決心。

一個老是戴著面具的男人早已習慣失去表情,他不認為自己還懂得該如何將它拿下。

問題在于,她為什麼突然想了解他?是因為憐憫嗎?混蛋!不管老管家跟她說了什麼,

他絕不會接受她的憐憫,絕對不會!他是秦穆文,或許陰郁,但絕不接受不是發自于內

心的感情。

驕傲並不適合在愛情的國度里生存--打開心門吧!從現代貴族的陰影襄走出——

他也還記得大哥的苦心相勸。可是,他該怎麼做呢?他已經在高傲孤絕的迷宮里迷

失太久,早已忘了該如何躲避亦步亦趨的驕傲。

為什麼-鄰不干脆放過他呢?為何在拒絕他之後,態度又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硬是要接近他,強迫他打開心門?更可笑的是,他竟也不介意她的無禮,甚至有些竊喜。

他不是已經決定要忘掉她,如今這種心情又算什麼?

一連串沒有答案的問題猶如天際淡渺的白雲,在不由自主的沉思中化為幾縷輕煙。

河面上水波不興,而他的心卻相反的沉重了……

「找到你了。」沉思中的女主角突然蹦出來嚇人。秦穆文抬起不悅的眼,冷冷的倪

著她。

「有何貴干?」

明顯厭惡的語氣幾乎要將-鄰的勇氣擊散。振作點,加油!-鄰為自己打氣,試著

撐出一張笑臉。

「也沒什麼,只是有些問題想請教你而已。」對,就是這樣,要愈挫愈勇。

「去問管家,我沒空理你。」他倏地轉身,沿著河畔行軍,操得跟在後面的-鄰氣

喘如牛。

「恐怕不行耶。」-鄰不死心的跟在他身後,引起人們的好奇。「這些問題只有你

才能回答,任何人都不行。」要命,他怎麼愈走愈快?

「那麼我建議你錄起來。」疾如風的秦穆文看都不看她一眼,照走他的。

「等我有空時,自然會听听看你到底想吠些什麼。」奇怪,她怎麼找到他的?

八成又是老管家的杰作。為何全家人都熱心當紅娘,就連和他最親近的老管家也臨

陣倒戈?

「這恐怕有執行上的困難。」-鄰小跑步企圖跟上他,他卻愈走愈快,存心跟她玩

競走比賽。好嘛,這可是你逼我的!-鄰決定豁出去了。

「我不能將我的問題錄起來!」她拉開嗓門,使得注意他們的人數激增,每個人莫

不張大眼楮看著這場女追男的游戲。

秦穆文不理她,只想找塊布將她的嘴塞起來。他愈走愈快,-鄰也愈跑愈快。

「你知道為什麼嗎?」她給他最後機會,無奈冰山硬是屹立不搖。

「因為我不能對著錄音機說--秦穆文,你為什麼愛我?」

響徹雲霄的尖叫聲回響于寧靜的河畔。這回驚世駭俗的問話成功的讓秦穆文停下腳

步,同時也完全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你說什麼?」他壓低的聲音暗沉得可怕,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但-鄰不怕,管

他刮大風或是下大雨,她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她想知道他真正的心意,更想知道,心

口的那份眷戀和迷惑,是否就稱之扁「愛」?

「你說過你愛我,這是真的嗎?」

他選在最荒謬的時刻表白,-鄰竟也以最離譜的方式吼出他的疑問。

看著一對對好奇的眼楮,秦穆文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他敢打賭,不消幾秒鐘

就會有想出名的小記者,帶著鎂光燈對準他們照個沒完。

「回去再說。」他牽起她的手,卻教她一掌抽掉。

「不要!」她又不是傻子。「一踏入秦宅。你又要躲得不見人影,我要怎麼問?」

好不容易才聚集的勇氣,她可不想白白浪費掉。

完了!秦穆文瞄瞄佇立在河畔的男男女女,現在大概沒有人不知道他就是秦家二公

子了。拜-鄰之賜,明天他倆將在社交版以頭條刊出。

罷了!在他三十一年的生命里,總是循規蹈矩,壓抑自己的情緒,不容許自己顯現

出一絲脆弱,處處維護秦家的名聲--只因為他是秦穆文。他為什麼會愛上-鄰?原因

很簡單,因為她勇敢、不逃避任何迷惑她的事物,就如同此刻的堅持。而他,畏縮陰郁,

以冷絕的外表包裝自己的脆弱,面對著真正渴望的事物時,往往膽小得不敢伸手去拿。

有何不可呢?封閉了三十一年的心也累了。沒有人喜歡陰暗,即使是在腐敗中打滾

的爛蟲也渴望見到陽光。他並不腐敗,但同樣希望看到陽光-

鄰便是他的陽光,而且此刻的她,並不吝于給予。

「這是真的嗎?」-鄰天使的頭頂開始出現光環,瞬間,秦穆文心中的冰塊開始融

化了。

承認又何妨?他早想試試看置身放天堂的滋味,為何要傻得拒絕?

「我--」「救命啊!」一句麗聲尖叫劃破了河畔的沉寂,也劃破了他們之間的張

力。

「發生了什麼事?」

「有小阿子落水了!」

「趕快跳下去救人啊!」

七嘴八舌的叫囂聲直達雲霄,就是沒有人有所行動。倏地一道人影自-鄰的眼前閃

過,秦穆文揮動著健臂往河中一跳,將呼吸不到空氣的心男孩及時拉離水面,並且幫他

擠出肺部的水,把小男孩自鬼門關救回來。

「你救了他。」-鄰將手帕遞向不給小男孩母親道謝機會便走人的秦穆文,興味盎

然的看著他。

「任何人都會這麼做。」他接過手帕,覺得有些可笑。這麼小的一條手帕能起什麼

作用。

「對,任何人都會這麼做,可是你卻是唯一跳下的那一個。」也是沒有絲毫猶豫,

又不要人說謝謝的稀有動物。秦穆文只是挑眉,對他的贊美不予置評。

「你到底有多少面呢?」-鄰的迷惑和驕傲盡呈眼底。「真正的你究竟是什麼樣的

人呢?能不能讓我知道?」她定定地望著秦穆文,目光堅定而灼熱。

彷佛過了一世紀之久,秦穆文才放棄他的堅持與掙扎,露出她從未見過的表情--

那是混合了脆弱與放松的徹底溫柔。

「你真的想了解我?」

「嗯。」閃爍在她眼底的光亮晶燦得出奇。

「我會給你機會的。」他柔聲保證。

這是-鄰第一次親眼目睹種菜的辛苦。在悶熱的空氣下,豆大的汗珠凝結于秦穆文

乎滑的額頭上,隨著一坎又一坎的奮力耕地,落人金黃色的泥土中。

她敢打賭,天下絕對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英俊的農夫。她以前怎麼會認為他陰冷呢?

看看他此刻的表情,溫柔得像是最體貼的情人,在夜里喃喃低語著衷情愛意。

只可惜農夫目前訴愛的對象不是她,而是那堆綠色菜蔬。有沒有搞錯啊,她是「活

生生」的人耶,而且正非常講義氣的陪在他身邊,忍受悶熱的天氣。

「累了?」農夫王子終于決定結束手邊的工作,自擱在一旁的水桶中舀出一句水清

洗手上的泥沙-

鄰搖頭。難得他肯讓她跟在身邊,得知他的另一面。

「明明累了還嘴硬。」秦穆文邊說邊搖頭,在她身邊坐下。「似乎快下雨了。」而

且恐怕會是場大雷雨。

「好象是。」-鄰無意識的回答,著迷于他輕松愉快的表情。

「你應該時常笑的。」他笑起來就像是個來自不同國度的王子,有一種異國風情。

「是嗎?」他怎麼從不覺得時常微笑有什麼重要?

「當然是!」-鄰連聲保證,不讓他把笑容收回去。「像你這麼俊帥的臉本來就應

該時常微笑,這樣才……」他的「相配」二字在他調侃的笑容下沒去。

笨蛋-鄰!她罵著自己,此刻的她看起來一定像個大花痴。

「謝謝你的贊美。」從小到大,他沒像此刻這麼感謝自己的長相過。「但我希望除

了長相之外,你還能注意到我的其它優點。」比如忠誠不渝的愛。

說到重點了-鄰相信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允許她跟隨的理由,同時也是她為什麼還

死賴在這里的原因。

她想了解他,而他也試著打開心門。建立一道牆很簡單,想拆除它卻需要過人的勇

氣。她自認只是平凡人,但如果破牆是唯一能了解他的方式,那麼她願意凝聚所有的勇

氣,打掉他心中的柏林圍牆。

「如果你想要別人了解你,那你就該站出來。」她勇敢地凝視他,捕捉他游移的眼

神。「我或許年輕,但我至少知道一點︰當你渴望一件東西時,就該伸手去拿。」

「說起來好簡單。」他的眼光和她牢牢鎖住,不再輕飄。「你曾經真正渴望過其件

事物嗎?極度而絕望的渴望,但現實卻不容許你任性去拿。相信我,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我相信。」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我曾經有過和你相同的經驗,只不過我非常

幸運地比你先解月兌。」

「哦?」秦穆文挑眉,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就他記憶所及,他母親比她的親人要

先過世。

「是真的!」-鄰笑道。「因為我比你還想得開,所以比你早解月兌。」

听起來是最簡單的人生哲學,但要悟透其中的復雜並不容易。

「說起來,我們其實是同類,都是只敢遠觀,不敢伸手去拿的那一種人,只是表現

的方式不同罷了。」-鄰的回憶蕩回到家變的那段日子,「我父親的去世改變了一切,

母親倒下後更是一團糟。忙于賺錢養活我和母親的大姊霎時陷入忙碌的生活。我想,那

時她大概連恐慌的時間都沒有,腦中能存在的,就是如何賺錢。」

那的確是當時的寫照。私底下他其實相當佩服-芷,只是冷然已成習慣,不知道該

如何表達他的贊賞罷了。

「當時我才十四歲,根本還弄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必須面臨頓失依靠的感覺。

我只知道,從此以後,一切即將不同,再也不能撒嬌任性,再也不能想要什麼就拿什麼。」

或許是身為老麼的關系,年紀又和大姊相差頗多,大伙都寵溺她。

那一段日子,真的怪不好受的。

「一切都過去了。」她眉問的哀愁教他心疼。她表面上看起來也許是個乖巧懂事的

好孩子,實則怕寂寞愛耍賴,只是現實環境迫使她不得不將自己隱藏在早熟樂觀的外表

之下。

「你說得對,我是過去了。但你呢?在你心中的小男孩始終未曾普長大,仍是那個

敏感懂事的孩子,為了不增添母親的麻煩,而選擇靜靜佇立觀望的小男孩。」

她的話一針刺穿了他的難堪。秦穆文倏地起身,卻發現巴著他的小手怎麼也不肯放。

「不要再封閉自己了!誠實面對自己的缺陷,日子才能過得更輕松。我們都曾經恐

懼、曾經不安過,為什麼不從現在開始誠懇的面對自己的心,拿我們想要的東西?」她

好怕,怕他又縮回自己的世界里,那是一個她到達不了的地方。

他敢嗎?秦穆文問著自己。曾經他想任性的搖醒母親,求她陪他一起玩,就像嘯文

所做的一樣。可是他不敢,他不敢自私,不敢任性,因為他一直告訴自己,他沒有這個

權利。

然而,他真的沒有嗎?「你知道,此刻我最想拿的是什麼嗎?」

他灼然的眼神,明眼人一望即知-鄰困難的咽下口水,準備承受他一觸即發的熱

情。

「你知道……」他喃喃自語,張開形同羽翼的臂膀,將她拉近。「是你……」

他垂下頭擒住她的呼吸,在鼻尖的踫觸間,將溫柔魅惑的氣息送入她不由自主開啟

的芬芳中,窺探她的馨氣。

「是你賦予我予取予求的權利。你會讓我拿走你嗎?-鄰,你會同情一個欲求不滿

的傻瓜嗎?」偌大的手掌緊箝住她的縴腰,在悶熱的空氣中,更添情挑。

她漸漸明白體中那股騷動是什麼了。她曾經逃避的熱潮原來就叫。她想愛他,

想了解他,想知道在陰郁與瞥扭的交錯下,可還藏有另一個靈魂?最重要的是,她也想

響應他的熱情,在交織的心跳下,探索彼此最深刻的底層。

「如果你是一個傻瓜,那麼我就是一名焦慮不安的愚人。」她重重的印上他的唇,

凝聚全身的力氣,勇敢的看著他。「讓我們拿走彼此吧,同病相憐的愛人。」

她猶如詩歌般的回答躍動了秦穆文等待的心。在她猶豫的時間里,他以為自己又重

返地獄。

撩起-鄰宛若絲綢的及肩長發,他沉醉了。沉醉于她口中的芳香,也沉醉于她如同

凝脂般的絕佳膚質。

隨著手中愈升愈高的體溫,他知道-鄰的熱情已經被漸漸挑起;隨著愈來愈急促的

呼吸,他知道-鄰此刻的心跳並不少于他。他親吻她的頸側,輕嚼她小巧細致的耳垂,

隨著她頸側問的律動,以舌尖流轉于他的狂起悸動之中。

「穆……穆文?」-鄰抬起一雙困惑的眼,滿是紅潮的小臉傾訴著她的不安和胸口

中那股難以抑制的情挑。

他微笑,笑容中填滿了滿足。他曾經夢過她這種眼神,同樣狂熾,一樣困惑。

「再叫一次。」這是她第一次不連名帶姓地稱呼他,听起來有如天籟。

「穆文……」陌生的稱呼在他富攻擊性的巧手下,輾轉成櫻嚀。「穆文。」

這是她的聲音嗎?為什麼听起來像是發自別人的喉嚨?

「-鄰……」他吻得愈深入,也愈狂野。撩起她的及膝短裙,他將大手優于小巧圓

渾的凹突之上,熱切的著-

鄰天真的響應他的狂野,抬起雙手搭上他的肩,將身體弓向他。

這更加速崩潰他的理智。他狂亂的扯下阻隔著她的小褲,帶給-鄰更直接的接觸-

鄰直覺的張開雙腿,迎接他的探索。

一場驚心動魄的情潮似乎就要淹沒彼此的理智。在秦穆文深深淺淺的探索之下,她

早已失去思考能力,右腦開始缺氧……

忽地,一陣大雨傾盆而下,在轟隆隆的雷聲之中,熱情如火的戀人這才醒了過老天

爺居然挑這時候來個當頭棒喝!秦穆文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哭笑不得。

「怎麼辦?雨下得好大,我們離主屋又好遠。」-鄰冷得直打哆嗦。怎麼雨說下就

下?剛剛還好好的啊。

「不怕。」秦穆文自信滿滿的拉起她就跑,直奔谷倉的方向。一直到達谷倉的大門,

兩個人才停下來喘息。

秦穆文打開谷倉,表情就像一個興奮的孩子-鄰幾乎看傻眼了,只希望他一直都

掛著這種表情……

「歡迎來到我的奇幻世界。」隨著他興奮的聲音,-鄰也跟著叫出來。

呈現在她眼前的,是座座手制、手繪的模型屋,各種樣式都有,彷佛是一個小世界。

「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真奇妙,怎麼會有手這麼巧的人。「沒錯。」他邊走邊

月兌掉身上的濕襯衫,並將頭發上的雨水甩干。

「當我不欺侮人,不拿毒隻果砸人的時候,我就做這些。」他從-鄰的身後抱住她,

吸取她頸問的芳香。

「那你不欺侮人的時間肯定很多,這些小屋子幾乎填滿了整座谷倉。」她的心髒因

他的突然接近又開始狂跳,正往她T恤里伸的大手穩穩的覆住她的胸部,透過胸衣搓揉她

敏感的肌膚。

「也許吧。」他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想宣泄胸口那股強烈的。

他拉掉她的T恤,解掉她的胸衣,渾身血液都在沸騰的-鄰只有任身後的秦穆文操

縱的份,害羞得不敢回頭看他。

他輕笑,了解她的尷尬,同時很高興他守候多時的天使終于將完全屬于他。

他將胸膛貼上她赤果的背,由她倒吸一口氣的反應和驟升的體溫,不難察覺她的生

澀。

「害怕嗎?-鄰。」怕在她的耳際吹氣,搔動她的心弦,同時也解除她的僵硬。

「誰怕了?」豪氣干雲的回答卻帶有明顯的顫抖。「我只是濕了。」才淋過一場大雨,

誰能不濕。

她的回答听在他的耳里真是有趣極了。這小妮子知道她在暗示什麼嗎?

「你是濕了沒錯……」他俐落的解開裙鈕,短裙立刻往下掉,-鄰根本來不及阻止。

「而且我向你保證,你等一下會更濕……」他的保證借著他的手指付諸行動。充滿

決心的巨擘猛然握住她的玉臀朝他的拉近,即使是透過厚重的牛仔褲,她仍然毫無

困難的感覺到他的灼熱。

「真的濕了……」秦穆文十分滿意手上的濕潤。在他深入淺出的撩撥之下,-鄰體

內的呼之欲出。他輕輕的轉過她已然燒燙的身子,打橫抱起她走向二樓干草堆。途

經搖搖蔽晃的木制樓梯時,-鄰嚇得尖叫。

「你最好抱緊一點。」他露出一個無邪的笑容,享受赤果羔羊任他宰割的滋味。

「摔下去找可不管哦。」-

鄰叫得更大聲,也抱得更緊,樂壞了美人在抱的秦穆文。

一被丟入干草堆,她立刻不服輸的抗議。「你這個壞蛋--」她的抗議立即讓隨之

而來的秦穆文給封住。將她緊緊壓住的秦穆文吻得狂熾艷熱,幾乎要奪走她的呼吸。

「我本來就是壞蛋呀。」抬起精壯的胸膛,他偏著頭,邪邪地俯視著她。

「我若不當毒隻果的話,怎麼拐得到你這個白雪公主?」

「你--」她的抗議又被毒隻果再一次塞住,這一次他不只進攻她的嘴唇,更進攻

她的蓓蕾,來回地吸吭她的芳香。

她的身體又開始發燙,隨著他每一次的來回穿梭,不由自主的拱向他。

是時候了。秦穆文決定不再拖延,他解開牛仔褲,降下已然腫脹的。

「-鄰?」他小心用力的擠進她的雙腿之間,從她倏然睜大的眼睜,他知道她尚未

準備好。

「接納我好嗎?-鄰。」他輕輕的搓揉他們之間的結合處,放松她的緊張。

這句話像是來自于他靈魂最深處,奇異的融化了她的抗拒心。

「嗯。」她張開雙臂抱緊他,準備承受必會來臨的疼痛。

「謝謝你。」在說這話的同時,他一點一點的進入渴望已久的峽谷。

在疼痛與交織的地轉天旋間,-鄰彷佛看見了自己正在啃食毒隻果,不,是毒

隻果在吃她。

其實,誰啃誰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新的童話已然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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