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愛神 第九章
「把我的秘書還給我。」像個復仇天使般殺進夏宇希的公司,夏光希一腳踏進夏宇希辦公室就表明來意。
優雅地拾起頭,默默打量一臉慍怒的夏光希,夏宇希不知道他二堂哥又在發什麼神經,也不打算問。
「你來得正好,把這些檔案拿回去,這是上次開會的記錄。」不理會夏光希的怒氣便罷,夏宇希還要他把會議記錄順便帶回去,夏光希于是更加光火。
「誰管什慶檔案!」不用問也知道那些記錄都是JeanIe做的,宇希這個專搶人家秘書的土匪。
「我再也受不了沒秘書的日子,快把Jeanie還給我!」也好過正常生活。
「你不是一天到晚call她回去,就算她不在你身邊,應該也沒有什麼關系吧?」人都是他在用,薪水都是別人在付,這還不好?
「誰說沒關系?」差別可大了。「沒有她我根本不會做事,一切都亂七八糟。」
「有她在,你更不會做事,我看她還是留在我這邊比較好。」至少不必額外負擔妻子的工作。
「她留在你身邊才不好,你根本不了解她。」夏光希反駁。
「我不覺得。」夏宇希一臉不以為然。「也許我和Jeanie相處的時間沒有你來得長,但我至少比你懂得她的心思。」
「你哪一點比我懂得她的心思?」夏光希不服氣地反駁。「她喜歡上司帶著她一起開會,這點你懂嗎?」什麼都不清楚,還敢大放厥詞。
「你怎麼曉得她沒有跟我一起去開會?」對于夏光希的洞察先機,夏宇希有些驚訝,也有些奸奇。
「看會議報告就知道。」夏光希生氣地拿起檔案晃了晃,再重重的放下。「以前她的會議報告里面都會加上一些注解,說明開會當時的情形。但你送來的都沒有,一看就知道她沒有參加會議,只是純粹整理,所以我說你一點都不了解她。」
Jeanie跟一般的秘書不同,她或許不多話,但很注重成就感跟參與感,他或許不像宇希那麼杰出,但他至少可以給她想要的東西。
夏光希氣呼呼地代韓以真抗議,認為夏宇希不該這麼忽視她。夏宇希承認自己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這大概跟他習慣獨來獨往有關,不過他二堂哥會這麼氣憤,倒教他相當意外。
看樣子,他二堂哥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麻木、那麼不在乎韓秘書嘛!大有可為哦!
「我會改進,謝謝你的建議。」盡避如此,他仍不打算輕易放手,非得奸奸教訓夏光希一頓不可。
「我不是要你改進,是要你還我Jeanie,你到底有沒有听懂?」一想到自己可能弄巧成拙,夏光希就煩惱到快要扯光頭發,眼珠子瞠得老大。
「有听醫。一夏宇希仍是一派的輕松自在。「只是Jeanie不是東西,不能夠私相授受,更不能買賣,我無能為力。」
「去你的無能為力,你根本存心整我。」夏光希氣到快吐血。「你只要告訴她,說我比你更需要她,這樣就行了。」其余的廢話不必多說。
「這麼簡單的話,你怎麼不自己說?」夏宇希反問夏光希。「既然你這麼了解她,就應該讓她知道你的心意,不必透過我。」像小阿子一樣。
「我不是想請你傳話才來找你,我是來要回我的秘書。」不期然被揭穿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心事,夏光希的臉迅速脹紅。
「我沒有辦法幫你,你必須自己開口。」夏宇希一口拒絕。
「我說了。」夏光希煩惱的承認。「我已經跟Jeanie說過好幾次,但她都不理我,還撂話說再也不會回去公司,所以我只好過來找你。」幫忙做和事佬。
「你都怎麼跟她說的?」這就奇了,按理說她不會拒絕他才對,除非是他說錯話。
「說只要她回來工作,就給她兩倍薪水。」夏光希委屈不已的回答。
丙然說錯話。
「這就難怪。」換作他,他也不回去。
「閑話少說,你到底要不要放人?」有趣的是,夏光希認定韓以真之所以不回去,都是因為夏宇希的關系。
「這要看你的本事。」夏宇希淡淡回道。「既然Jeanie都已經表明不會回去,就算我同意放人也沒有用,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我要怎麼看著辦,綁架她嗎?」他可不做違法的事。
「你敢做的話我也不反對。」夏宇希挑眉。「反正你鬼點子特別多,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你自己想辦法。」
換句話說,今天他來也是白搭,他二堂弟不會幫他,頂多同意放人而已。
「算我白來一趟。」悻幸然的丟下這句話,夏光希轉身。
「不送。」夏宇希也不留他,反正不久後又會听見他的消息,不怕掌握不住進度。
夏光希像子彈一樣沖出夏宇希的公司,不知道自己干嘛來找夏宇希,簡直自取其辱嘛!
傷腦筋,看樣子他真的要想鬼點子了。
怎麼辦才好呢?
美妙的和弦鈴聲叮叮當當地響,小巧可愛的螢幕上浮現出夏光希的電話號碼,韓以真看都不看就把手機切掉,低頭專心做事。
對于韓以真果斷的表現,夏宇希僅僅只是挑眉。看來這次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理會他二堂哥,不過他懷疑這情況能維持多久,他二堂哥一定還有別的花招。
丙然,他才剛這麼想,他的行動電話就響了--是他二堂哥。
「早安,光希哥。」夏宇希一點也不意外接到夏光希的電話,他不解的是為什麼他不干脆打公司的電話,這樣不是更快?
「早安,宇希。」夏光希的聲音听起來仿佛得了重病似地沙啞。「Jeanie的手機不通,你能不能把電話轉給她?」
「沒問題。」夏字希起身離開辦公室,將手機拿給不遠處的韓以真,她一臉不解。
「是光希哥打來的,他要妳接。」夏宇希接著補充,她還是一臉遲疑,不願意接手機。
「他好像感冒得很嚴重,話都說不出來。」夏宇希又比了一下喉嚨,韓以真趕緊接過手機,緊張的問道。
「喂,你生病了嗎?要不要緊?」
夏宇希本想禮貌的走開,讓他們私下對話,未料韓以真很快結束通話,將手機交還給他,並且說--
「他生病了。」表情煩惱不已。
「是感冒嗎?」夏宇希接過手機,表情極為關心。
「好像是。」韓以真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說正在發燒,希望我能過去照顧他,我還在考慮。」
「不必考慮了,現在就過去。」難得他二堂哥肯犧牲自己,搞出這麼轟轟烈烈的把戲,當然要捧場。
「但是……」但是她說過不再過去幫他,這樣豈不是在掌自己的嘴?
「老實說,我二堂哥的頭腦不是很好,若是再燒壞腦子,我擔心他會變成智障,影響家族企業的生存。」夏宇希一本正經地勸韓以真要為集團多著想,若換作平時她一定笑出來,可惜現在她沒這個心情,只得勉強微笑。
「難道妳真的希望他燒壞腦子?」夏宇希再接再厲,韓以真這才勉為其難的點頭,說了聲︰「那我過去嘍!」拿起皮包就往電梯沖。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喜歡口是心非?
唉!
深深感到紅娘不好當,夏宇希把玩了一下手機,回到辦公室繼續工作。
在搭計程車前往夏光希公司的路上,韓以真卻是不斷地責怪自己,都已經說不要理他了,怎麼一听見他生病,腳就下由自主地跳上計程車?真是太不長進了。
「呼呼!」而使詭計拐騙韓以真前來的夏光希,也付出了代價,他的頭痛得要死。
他現在的體溫到底是幾度?三十八、三十九、還是四十?
夏光希倒不擔心自己會燒壞腦子,因為現在若有人舉手發問他是怎麼辦到,他還能流利的回答這個問題,答案是--冷熱交加。
為了能夠順利發燒,他學習雍正的精神,一會兒潑冷水,一會兒淋熱水,務必把自己弄出病為止。
結果皇天不負苦心人,在連續虐待了自己幾天以後,他終于成功發燒,一燒就燒到三十八點五度。現在早已是視茫茫而發蒼蒼,感覺連頭發的毛囊都在痛了。
盡避如此,他仍是強忍住暈眩的痛楚,搖搖蔽晃地來到公司上班。而經過了他的刻意忽視,他的體溫好像又升高了一些,他不確定,因為他忘了把體溫計帶出來。而且他不知道公司那支耳溫槍放在哪里,他的所有事都是韓以真在打理,少了她他就像嬰兒一樣無助。
持續攀升的熱度,使得夏光希不得不發出嬰兒般咿咿呀呀的聲音,他的頭真的好痛,全身都在冒汗。
夏光希整個人趴在桌上,身體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兩只手一直發抖。他長這麼大以來,從沒像現在這麼狼狽過。更糟的是,韓以真也沒說她會不會過來,只說她知道後便掛電話,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無情的女人,虧他還當了她兩年的老板,一點職業道德也沒有……
又發燒、又慘遭無情拋棄,夏光希最近的日子真的很不好過,相較起來,過去的日子就像天堂。
「可惡的Jeanie……呼……怎麼……還不來?」他人還沒到天堂,語氣倒是很像,毫無力氣像頭垂死的老牛,趴在桌上掙扎。
懊難過。
他呼呼地喘。
現在他的體溫到底是幾度,有沒有四十?
夏光希燒到神智不清,眼前的景象變得模模糊糊,他甚至听不見開門聲,一直到韓以真冰涼的手貼上他的額頭,他才有所知覺。
「妳來啦?」即便如此,他還是看不清楚,總覺得有兩個韓以真。
矮以真不答話,模了一下他的額頭後,急忙跑去找耳溫槍測量他的體溫。
「原來是放在妳的抽屜,難怪找不到。」他對韓以真笑笑,好不容易合為一體的影像又開始分裂,她又變成兩個人。
「閉嘴,不要說話。」她像個女霸王一樣命令,夏光希只得乖乖把嘴閉起來。
「妳變得好凶,一定是宇希跟妳講了什麼,妳才會變得這麼凶對下對?」夏光希小明友安靜不到一秒鐘,又開始嘮叨。韓以真老師僅是瞪了他一眼,將注意力轉到手中的耳溫槍,上面標示著三十九點四度。
「你得躺下來才行。」她匆匆站起來,卻被夏光希大手攔住。
「妳要去哪里?」就算發高燒他也想耍賴,因為他真的好怕她走掉。
「救你的小命。」她不客氣的把他的手推開,用力按下按鈕,設備齊全的小套房立刻像變魔術一樣的蹦出來,韓以真又回到他的身邊。
「我現在要扶你到房間休息,你要使力哦!」她使勁兒將夏光希從皮椅上拉起來,夏光希點頭。
「好。」他也極配合地用力撐起身體依靠著她,兩人著實搖蔽了一陣,韓以真才將他安然安置在套房的床上,胸口和他一樣喘。
但韓以真沒有空停下來休息,他額頭上的溫度正在節節高升,必須想辦法降溫。
「Jeaniee……」明知他對不起她,明知現在呼喚她,只會帶給她更大困擾,他仍忍不住鞍她的名字。
「你不要說話,保持安靜,我去買退燒藥。」韓以真早已習慣他無時無刻的呼喚,也總像她的名字那般全然付出,只求在他身邊。
「妳可以不要去嗎?」他好怕她一去不返。
「不行。」她一口拒絕。「你乖乖閉上眼楮,安靜睡覺,我買完藥就回來。」
這是她的承諾,而他知道她最守信用了,她一定會再回來。
得到韓以真的承諾後,夏光希果然乖乖閉上眼楮,讓自己入眠。韓以真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嘆口氣幫他拉上被子,她真的是上輩子欠他,這輩子才像老媽子還個沒完。
三十九點四度,他也真能忍。
將耳溫槍上的溫度歸零,再將耳溫槍放回原位,韓以真趕緊從皮包里面拿出錢包,沖到公司附近的藥局買退燒藥,再返回公司。
「來,吃藥。」她搖醒睡得迷迷糊糊的夏光希,喂他吃下退燒藥。
「等燒退了以後,你就不會覺得這麼難過了。」之後,她又哄他,輕柔的聲音包含了太多愛心、太多愛情,夏光希的心都暖起來。
「我真的覺得很難過。」難過她已經不在他身邊,難過他過去說過太多傷害她的話,這些都無法挽回。
「我知道。」韓以真安慰夏光希。「現在趕快睡覺,知道嗎?」
「知道。」夏光希喃喃回道。「但是妳要陪我哦……」接著又沈入夢鄉。
痴痴凝視夏光希發紅的臉,韓以真除了苦笑之外還是苦笑。上天似乎總愛跟她開玩笑,或考驗她的決心,每次當她發誓再也不理他的時候,總會有一些意外發生,讓她不由自主的回眸,抑或這只是她為自己的脆弱所找的借口?她也不知道。
聳聳肩,再次幫他把被子蓋好。韓以真明白光靠藥物不夠,夏光希需要額外的輔助才能盡快退燒,于是又到冰箱挖冰塊,連同毛巾做成一個簡易的冰袋,敷在他的額頭。
她非常小心地做這些動作,一來怕吵醒夏光希,二來是因為冰塊不能直接接觸額頭太久,韓以真只得拿起又放下,重復同樣的動作幾十次,直到冰塊快化成水為止。
接下來,又看見她不停打水為夏光希擦拭額頭和頸肩協助降溫,在她悉心的照料和藥力的雙重作用下,高燒逐漸退去,夏光希的體溫慢慢恢復正常,韓以真幾乎累垮。
太好了,燒總算退了,她終于可以放心了。
連續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夏光希的體溫從原先的三十九點四度下降到三十七點五度,雖然稍嫌過熱,但至少沒有燒壞腦子的危險。
明知不會再有意外發生,韓以真還是不敢離開他身邊,坐下來雙手趴在床沿休息。也許是太累了,她幾乎在趴下來的第一時間便沉沉入睡,任憑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
滴答滴答。
時鐘行走的聲音,像是時空膠囊,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影緊緊包裹住。時間在這一刻停住了,世界褪去了聲音,像是寂靜的畫作,掛在牆上瓖嵌成永恆,唯一和這世界接軌的,只剩兩人平穩的呼吸聲,連接彼此的靈魂。
第一個從這寂靜掙月兌出來的是夏光希,他比韓以真還要早醒。當他醒來,發現窗外的太陽已經大到一個不象話的地步時,一股和陽光一樣熾烈的滿足感同時充滿胸口,讓他無法自己。
他看著韓以真,她正趴在床邊睡覺,突出的五官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呈現出泛著光圈的美。他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攝影棚看見她錄影的情景,那時她也是像這樣迎著光,展現她獨特的美感,不同的是那次她是張著眼楮,這次卻是睡著,但一樣吸引人。
伸出手撫模她的臉龐,夏光希放任自己憋了好久的,以最甜蜜的方式發泄,放任自己感受她絲一般的肌膚。
餅去他怎麼會以為地是中性人?中性人不會有這樣的觸感,流竄在指尖的肌膚是全然的女性,是造物者賜予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恩典,他卻不懂得珍惜。
夏光希發誓,他再也不會輕易讓韓以真從指尖溜掉,她原本就是屬于他的,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無論在哪一個方面。
許是韓以真也感受到他的誠意,在他溫柔的撫觸下慢慢地醒來,卻在睜眼的瞬間僵住。
「你在干什麼?」韓以真一開口就是質問。
「模妳。」夏光希有些懊惱,她的語氣好像他是毒蛇猛獸,不該踫她。
「你沒事干嘛模我?」她並末將他當做毒蛇猛獸,只是不習慣。「你都好了嗎,燒已經完全退了?」
「應該都退了。」他奸奇地看她模他的額頭,她似乎把他當成小阿。
「那就好。」她說著說著就要起身。「我外出也好幾個小時了,該回公司了。」
「妳的公司就在這里。」他拉住矮以真不讓她走,眼光異常熱烈。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秘書。」韓以真提醒夏光希,她早已離職,換到另外一間公司。
「如果妳再回來為我工作,就又是我的秘書了。」他一點都不認為這是什麼大問題。
「你要我說多少遍?」韓以真試著把他的手拉開。「我對你的提議沒有興趣,無論你付我幾倍薪水,我都不會回來為你工作,我沒你想象中那麼愛錢。」
「我沒有說妳愛錢。」該死,他根本沒有這個想法,她為什麼要曲解他的意思?
「不然呢,你是什麼意思?」她拚命扯他的手,無奈他就是不放開。
「我……」他只是因為單純說錯話,就這樣罷了。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沒空听他吞吞吐吐。
「妳敢走的話,我就給妳好看!」不懂解釋便罷,夏光希還進一步威脅她,韓以真根本不甩他。
「哼!」她要是再理他,就是大笨蛋。
這回韓以真鐵了心將他推開,夏光希反應不及,幸好還有一樣法寶可以挽救他。
在他放心的微笑下,密室沉重的鐵門當著韓以真的面關上。她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夏光希,他手上正拿著遙控器,笑得像惡魔。
「把遙控器給我。」她手伸得長長的,跟他要遙控器。
「不給。」夏光希索性把遙控器藏到床下,韓以真簡直都快哭了,這扇門除了外面的按鈕及遙控器外,根本無法打開。
「你想把我逼瘋嗎?」又要擔心他的身體,又要應付他的任性,他真以為她是神力女超人?
「我不是想把妳逼瘋,我只是……」他搔頭,不知道如何表達心中的感覺。
「只是怎麼樣?」她覺得自己已經到達極限,再逼下去鐵定尖叫。
「只是……」他還是下知道該怎說。「只是……妳不能走。」對,她不能走,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我為什麼不能走?」活該她多事關心他的死活,應該不理他讓他燒成白痴,就不會沾惹這些麻煩。
「因為……」該死,他怎麼想不到理由?平時那些鬼點子哪里去了,要用的時候都消失無蹤。
「因為……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妳不能走!」夏光希最後終于表達出心中的想法,只是用的方式教韓以真感到驚訝,他居然把她拉過去吻她。
矮以真的腦子有幾秒鐘缺氧,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事。直到他嘴唇的溫度確確實實傳達到她的嘴上,她才確定,他真的在吻她。
「你在做什麼?」即使如此,她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表情一陣茫然。
「我在吻妳。」相反地,夏光希卻覺得她呆愣的表情很可愛,回話的同時嘴唇又再度壓她的唇,韓以真瞬間不能呼吸。
他真的在吻她!
她傻呼呼的回應他的吻。
餅去只會在夢中出現的場景,如今真實呈現在眼前,她不敢相信、不能思考、不能--不對,事情不該是這個樣子,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環節出錯!
矮以真如夢初醒地將他推開,並試著開口把話說明白,未料卻掉進更激烈的糾纏。
「這不對。」她試著跟他講理,但夏光希從來就不是理智型的人,這個時候更不想思考。
「這才對。」他反過來說服她。「妳本來就是屬于我的,我們早該在一起。」
「但你對我沒感覺,認為我是中性入。」不可否認,他那句無心月兌一而出的「妳屬于我」對她造成了決定性的影響,但她還是覺得有問題。
「我才沒有認為妳是中性人。」夏光希煩躁的回道,卻在她質疑的眼光下改口。
「好吧,我是說過這句話。」都怪他大嘴巴。「但那是!那是……」
「那是?」她受不了他每次都不把話說清楚,跟她打迷糊仗。
「那是--」那是他也不明白自己對她的感覺,下意識衍生出來的抗拒。風流成性的他,不肯承認自己栽在自己秘書的手上,只奸用最惡意的話掩飾,真的是很鱉腳。
包糟的是,每次在重要時刻,他總開不了門。只會用行動轉移注意力,這次也個例外,他既無法誠實表白,只好再度把韓以真拉過來熱烈吻她,期盼她能了解他真正的意思。
于是,他的吻加深了,眼神也轉為深沈了。
另一方面,韓以真始終不懂他真正的心意,只知道他在吻地。而她的美夢,也在這一刻成真……
他們上床了。
沉重的事實有如幾千斤重的棒槌,將韓以真一頭提醒,也將她短暫建築出來的美夢一把敲碎。
她甚至不記得他們是怎麼上床的,只知道當時的太陽很大,他的吻很熱烈,然後……然後一切就迷迷糊糊的發生,她也無能為力。
這真的很離譜。
矮以真懊惱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臉,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事實。
他明明就不喜歡她,但卻可以和她上床。這也沒有什麼好意外,舉凡他們三兄弟都有同樣本事,問題在于她自己,她怎麼會答應?
身邊傳來的窸窣聲音,似乎代替她回答了這問題,讓她心碎也讓她牽掛的男人,嘴上正含著滿足的笑容,瞇眼睨著她。
「我們上床了。」他多此一舉地提醒韓以真剛剛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韓以真根本恨不得殺了他。
「我們已經發生關系。」然後,他又自作主張的在她身上貼標簽,蓋上「夏光希」三侗大字,韓以真更加恨他。
「我要回去了。」她想也不想地把標簽撕下來,丟同他臉上,他一臉下在意,以為她只是隨便說說。
「是該回家休息,妳可能已經被我傳染感冒。」他表達愛意不會,倒挺懂得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自大地認為他連感冒也一起過繼給她。
「我不是回家,是要回公司。」她不懂自己怎麼會喜歡上像他這麼膚淺的男人?!能說命運作弄人,她要是早一點跳槽就好。
「回公司?」听見這三個字,夏光希的耳朵都豎起來,口氣倏地轉壞。
「對,回公司。」她語氣堅定的重復一次,並下床穿衣服。
「我以為妳已經決定跟宇希辭職。」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們都已經上床了。她卻決定回到另一個男人身邊。
「沒這回事。」她的口氣冷得很。「我還是夏宇希總經理的秘書,我只是暫時回來支援。」
「支援?」夏光希語帶嘲諷地反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我們還在床上打滾,妳這算哪門子支援?」他不是故意要把話講得這麼粗魯,而是她冷漠的態度太傷人,她甚至不肯回頭看他。
「那是意外。」她先他一步嗆聲,以免待會兒他說出相同話的時候,她會傷得更重。
「意外?」真正受傷的人是他好不好,他還來不及說明自己的感覺,就被澆一身冷水。
「對,意外。」她堅持。「我是來照顧你的,現在你的燒已經退了,我也該回公司報到了,夏宇希總經理一定很擔心。」
「他擔心個屁!」不提他二堂弟還好,越提他越火大。「真正該擔心的人是妳
,今天妳不把話說清楚,休想離開。」
「我走了。」她已經逾越一個秘書的身分,該是修正的時候。
「妳敢!」夏光希慌亂的在床上亂模,就是找不到可以控制她的東西。
「你在找這個嗎?」她晃晃手中的遙控器,告訴他不必找了,東西在她手上。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重復兩次,這句話順便送給你。」也一樣適用。
「妳不能這樣對我,Jeanie!」該死,他的褲子呢,踢到哪里去了?
「我當然可以。」韓以真按下按鈕打開門,將遙控器丟到地上,隨後揚長而去。
目送韓以真離去,夏光希無法相信居然發生了這種事,這是電影中才會出現的隋節。
「可惡!」他痛捶床墊泄恨,可惜效果不大。當初他指名購買這組席夢絲名床,可不是為了當沙包用的,說起來有點感傷,這還是韓以真幫他買的哩!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來就是這個道理。
「妳回來了。」
然則就韓以真而言,她並沒有真正獲得勝利,反而更加覺得失落。
「光希哥有沒有好一點,他的燒全退了嗎?」
自尊使得韓以真抬頭挺胸地走出夏光希的公司,但一回到公司面對夏宇希這張跟他有一點點神似的臉,她再也瀟灑不起來。
「都退了。」她勉強笑道。「燒到三十九點四度,也真為難他。」
「我看真正為難的人是妳吧!妳足足去了六個鐘頭。」從早上十點到下午四點,他懷疑她根本還沒吃飯。
「還好。」她下意識地避開夏宇希的視線。「因為我一直想辦法幫他退燒,沒有注意到時間,真是對不起,下次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夏宇希什麼都沒說,但他無意問的關心卻無端挑動她的情緒,使她幾乎崩潰。
一個不善說謊的人一旦開始說謊,眼神不是閃爍,就是逃避,而她顯然屬于後者。
夏宇希還是沒說什麼,因為他不說,韓以真的眼眶就已經開始泛紅,他同時還注意到韓以真頸問那個明顯的吻痕。
吻痕;男人用來炫耀自己的標記。
就和狗用撒尿來區分地盤一樣,他二堂哥想藉此夸耀他的勝利,順便告訴他:不要想動她的歪腦筋,真是個愚蠢的男人。
想到自己竟然和如此愚蠢的男人有血緣關系,夏宇希就忍不住想挑眉,不過他猜想,她大概還下知道自己已經被烙印了吧?
「我可以拜托妳一件事嗎,Jeanie?」只不過啊!自古以來男女之間從來就是追逐游戲,就看誰的手段高明。
「請說。」她勉強展開笑顏,提起精神回應他的請求,只見他微笑。
「能不能代替我出差?」夏宇希說道。「我和花蓮的一位客戶有約,但是我明天有別的行程走不開,妳能不能代替我與他接洽?」
「你有約花蓮的客戶?」韓以真翻他的行程表,怎麼也找不到這位神秘客戶。「但是行事歷上沒有記錄……」
「臨時約的。」夏宇希壓住她翻行事歷的手,要她別忙了。「他剛剛才打電話給我,說有緊急的事情一定要見我,我只好答應下來。」
「但是人家既然指名要見你,我代替你去不就有點太……」沒有誠意。
「無所謂。」夏宇希笑道。「我會跟對方說明我不能去的原因,對方會諒解的。」
「這……好吧,我答應你。」難得他提出要求,說什也不能拒絕。
「很好。」夏宇希拿起她桌上的筆,在空白便條紙上隨手寫下一問飯店的名字及電話。「妳等一下馬上搭飛機到這家飯店,等我和對方聯絡以後,會將資料傳真到飯店給妳,妳再按照上頭的指示行事。」
「你確定要這個樣子嗎?」這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風,韓以真不免懷疑。
「非常確定。」他點頭。
老板都這麼說了,韓以真縱使有再多的疑問,也只得照單全收。五個鐘頭後,她已經抵達夏宇希指定的飯店,而且傳真也早已經到了。
親愛的Jeanie︰
我想妳需要休息一下,妳的心也是,過一個禮拜再回來。
夏宇希
原來,他所約好的客戶是她的心,他要她冷靜下來,好好傾听它的聲音。
「夏宇希總經理……」手里緊緊抓住來自遠方的傳真,韓以真終于掉下淚來。
「謝謝你……」謝謝他懂得她的心,謝謝他為她爭取思考的時間。他若下強迫她休假,恐怕至今她還沈浸在焦慮不安的情緒中,什麼事都做不成。
愛情是一道牆,牆外的人盲目,牆內的人不安。唯有站在圍牆正中央的外人,才能兩邊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