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辣死你 第七章
躺在床上的湛天藍頭疼欲裂,幽幽轉醒之際,模糊的眼前,出現了好多張臉,嚇得她立刻彈坐起身。
「你們……是誰?」床的兩邊各圍了五個人,加起來有十二個……不,是十一個……呃,是十個人才對。
發脹的腦袋,恐怕連一加一也算不出來。
「湛小姐,午安。」十個僕人恭敬的向她請安。
「是二少要我們來服侍湛小姐的。」一個年紀較長的僕人如是說。
其實神村拔只交代二個僕人過來照料她,後來的八個僕人是在守衛室,看到柯叔在值勤簿上記錄著「二少在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帶一個女人回來」這段話,好奇心驅使之下,來湊熱鬧的。
她們想看看二少究竟是帶了什麼樣的女人回來拔園,加上听說太老爺這回沒大怒,反而笑看這事——
由此看來,這個湛小姐有百分之九十很可能成為拔園未來的女主人——消息靈通的聰明僕人,早早就來等候要巴結她。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失身,已經是一件大受打擊的事了,現在光著身子,床邊還圍了十個僕人……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拉緊棉被,湛天藍硬著頭皮問︰「神……神村拔去哪里了?」
「二少到飯店去了。」站在她左邊的第一個僕人回答。
「是太老爺堅持要他去的。」站在她右邊的第一個僕人,搶了第二回的回答權。
搶答是會傳染的,右邊的第二個僕人,急著發言︰「二少說他很不願意離開你,但是太老爺的命令他不能不從,而且今天飯店有很重要的事。」
「二少要我們不要吵你,讓你睡到自然醒。」左邊倒數第二個僕人,聲音輕柔的讓人想睡覺。
「二少出門前,已經交代了廚房幫你準備午餐……」
右邊最後面的僕人話才說到一半,左邊最後面的那個僕人巴結的急急插話︰「湛小姐要用餐了嗎?我馬上通知廚房把午餐送過來。」
湛天藍的一雙水眸,左右溜動著,眼珠子左右的轉著,轉的她頭更暈、更痛……
她捏捏眉心,手掌按著額頭,有氣無力的問︰「現在是幾點了?」
「現在的時問是下午一點二十三分五十三秒。」右邊五個僕人齊聲回答,看來她們是同一派的沒錯。
左派的人不甘示弱,聲音整齊的道︰「十二點零三分零五秒的時候,二少打過電話回來,問你醒了沒。」
這里的僕人也分成左派和右派?
不想管,她的頭好痛。
「湛小姐,你頭很痛嗎?這里有解宿醉的藥。」左派頭頭端著早放在一旁準備好的藥。
湛天藍對十個僕人溜了一眼,她們顯然全都知道她昨晚喝酒了。
她湛天藍真是全天底下,最沒有秘密的女人。
「請你們全都出去好嗎?我要換衣服。」十個僕人,真的是太多了點,她耳邊一直听到嗡嗡叫的聲音,好吵。
「湛小姐,我們可以幫你。」左右派合而為一,不分派系,齊聲道。
「不,我堅持自己換。」再把棉被拉高一點,她戒備的防著她們撲上來。
神村拔又不是皇帝,她也不是被他寵幸的妃子,干嘛搞這一套?
不過,事實上,她真的被他寵幸了——
身下的痛楚,讓湛天藍恨恨的咬牙切齒。
神村拔這個,竟然趁她酒醉之際染指了她,她絕不會輕饒他的!
「農哥,別忘了幫我訂一張床,今天如果沒有送過去,晚上我可要睡地上了。」神村拔輕嘆了一聲,聳聳肩。「記得要和拔園花園里那張床一樣的,我可是會認床的。」
晚上七點整,他還在飯店忙。
一個小時前,謀叔來電告訴他,他房里的床,被湛天藍叫人搬到花園里了,他不用想也知道,那張床和他的跑車一樣無辜,若要硬說它們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一個是代罪羔車,另一個就是代罪羔床……
他早知道她很有可能會這麼做,只不過她耐力真夠強的,明明中午還在頭痛,身體也……應該會有點不舒服吧,她還是力撐著,做了他預料中的事。
「總經理,不如你今天晚上留在飯店。」農哥建議著。
一來,總經理要的名床,不是那麼容易買得到的;二來,有太老爺的撐腰,他擔心湛天藍最後很有可能會把總經理直接搬到花園里種下。
「要我留在飯店睡?那我寧願回拔園睡在花園的那張床。」神村拔一臉敬謝不敏。
他們的飯店是出了名的乾淨、豪華,只不過他睡在飯店很不安全,每到半夜,就會有女人來敲他的門,他很確定她們是活人,其中有他認識的,和一些未來可能有興趣認識的。
雖然他很喜歡和女人交朋友,但他可不喜歡在他放松心情睡覺的時候,還有女人穿著睡衣說要來和他聊聊天——
在留宿飯店幾回,遇過不下三十次女人在半夜穿著睡衣,說要來和他聊聊天的「靈異事件」後,他從此決定再晚也要回家里去睡。
「好了,你出去,我……幾點了?」他自問自答,看看腕表,訝道︰「七點了?該吃晚餐了。」
「總經理,你今天晚上要吃什麼,我馬上去吩咐廚師準備。」
「呃,不用,我……我還不餓,你先去吃。」
農哥了解的點點頭。今天總經理打了十幾通電話,想必是找湛天藍,但似乎都沒接上,這會兒恐怕還是想要再接再厲吧。
農哥悄悄地退離總經理辦公室後,神村拔真如農哥所料,馬上又撥了湛天藍的手機,但結果還是和前十回一樣,伊人的手機依舊關機中。
謀叔說她五點的時候就離開神氏莊園了,在那之前,他打回拔園請僕人轉接的電話,她一律不接——
這女人也真是的,他那張百萬名床教她泄憤的給拆了,這樣還不夠嗎?竟然還不接他的電話……再說,昨晚是她主動撲上來的,不是嗎?
想到昨晚的事,神村拔的心情頓時升高了八度……那真是一個美妙的夜晚啊!
視線一瞥,瞥見桌上相框里那張他和爺爺的合照,他的思緒頓沉了一下
說也奇怪,天藍的行為,爺爺應該早就有所耳聞,況且今天名床被毀一事,地點就在拔園內——向來規炬甚多的爺爺,怎麼可能任由天藍胡作非為呢?
爺爺的心里一定有著某種盤算……
眯起眼;他的視線停駐在桌上擺的相框上。先不管爺爺心里在想什麼,先管管他自己心里想的比較重要——他在想什麼?嘿嘿,無論如何他都要拐湛天藍來拍一張合照,取代他和爺爺拍的這一張照片。
不是他見色忘爺,只不過,誰能否認一個水當當的美女真的是比一張皺紋滿面嚴酷的老臉,來的有魅力多了。
「天藍,你昨晚去哪里了?你哥說你在飯店趕工,可能會留在飯店過夜,可是我今天早上打電話去飯店,飯店人員和我說你不在飯店,」
從神氏莊園回到家後,前腳才進門,湛天藍的阿姨戚水月就緊張的拉著她問。
聞言,湛天藍真的確定神村拔說的是真的,她哥真的是叫神村拔綁架她的主謀,否則他怎麼會說謊騙阿姨。
她倒是不怪哥,她知道她哥不希望她再封閉自己的感情,才會告訴神村拔她暗戀他的事,可是……
這事來得太急,她就像突然被剝了殼的蝸牛一樣,慌措的找不到殼可以躲……
「天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戚水月擔憂的擰緊眉心。
「嗄!?沒……沒什麼事。就……就像哥說的那樣,我是在飯店,因為我不是飯店的員工,搬花搬材料什麼的,來來去去,也許飯店員工沒看到我,以為我不在飯店里。」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好讓阿姨安心些。
「你不回來,也打個電話告訴我嘛。」
「我……我告訴哥了。」
「你那工作也不急啊,拖個一兩天也無妨,何必還趕工呢?」
「呃,因為……因為我在飯店認識幾個客人,又接了一些案子,所以想趕快把飯店的工作結束。」湛天藍低著頭。她從來沒有對阿姨說謊過,都是神村拔那家伙書的!「阿姨,我……我進去畫設計圖了。」
匆匆的定進房內,湛天藍當真就躲在房內開始畫著其他案子的設計圖。
半個鐘頭後,桌上的圖稿一片空白,她腦袋里想的都是昨晚在拔園發生的事……
憊沒酒醉之前發生的事,她記得清清楚楚,酒醉之後的事,也不是全然不記得,雖然有點模糊,但那種令她心頭發熱的感覺,還殘存在她體內,偶爾澎湃悸動,還是會令她臉紅心跳……
她記得他在沙發上吻她之前對她說︰「我要教你做一個懂得溫柔去愛,相接受愛的女人。」
單手托腮,她嘴角邊浮現甜蜜的笑容。
說對他不動心,那是騙人的,只不過,她似乎真的習慣整他、教訓他……不整他、不教訓他,好像她就不是湛天藍,而他也不是神村拔似的。
手中的筆在紙上揮舞著。
又過了半個鐘頭,桌上的圖稿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滿滿的寫著神村拔這個名詞,密密麻麻的神村拔,不但佔滿了設計圖稿,也佔滿了湛天藍的一顆芳心。
一大清早的,誰在他耳邊嗡嗡叫?
翻了個身,神村拔又繼續睡覺。
昨晚他打電話到翼家,天藍還是不想接他的電話。他想,她還在生氣,本想直接去找她,但想想還是不要,等過兩天她氣消了他再去找她,要不然,讓她氣上加氣,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價值百萬以上的名貴東西,可以讓她拆掉當庭園擺飾的。
對了,昨晚他回來,農哥說床還沒到,雖然他們莊園里多的是床可以任他挑選,但是,他只愛他原來的床。
他在拔園里的客房床上翻滾了六千秒,輾轉難眠之後,當機立斷,抱著枕頭和棉被,到花園尋找他的床。
丙然,他一躺到床上,眉垂目合,不到六百秒就進入夢鄉了。
他想,一定因為這張床有天藍的味道,他才會睡的這麼安穩,而且,昨晚他也夢見天藍,和她纏纏綿綿……
嗡嗡……嗡嗡……嗡嗡……
究竟是誰在吵?難道是有人見不得他在溫習和天藍在夢中相會的甜蜜情景,所以故意來吵他?
不會是月吧?整座莊園里,就月敢戲弄他這個二哥。
嗡嗡……嗡嗡……嗡嗡……
「神村月,我限你二秒鐘之內離開,否則我就打你的。」
他舍不得張開眼楮,天藍還在他的腦海里等他去會合,—起重演昨晚甜蜜的夢境呢。
嗡嗡……嗡嗡……嗡嗡……
他的威脅顯然無效,月裝出來的嗡嗡叫聲非但沒有停止,而且有愈來愈多的趨勢——難道僕人們也跟著惡作劇?
都怪他平常對她們太好,好到這些小僕人一點分寸都沒有。
「等我張開眼楮,誰還沒走,我就讓謀管家把她給辭了。」
重話一出,嗡嗡叫的聲音頓歇,在他心滿意足的迎向幻想中的天藍時,那個嗡嗡叫聲陡地又響起。
「你們……」
氣死他了!
氣極之余,他翻身坐起,打算對一班惡作劇的小僕人,展現他神二少鮮少露出的威嚴厲色。
只是,一張開眼,別說小僕人了,連月的身影都沒看見——不過,他倒是在他尖挺的鼻上,看到了一只頭部有兩個大復眼和三個單眼,會發出嗡嗡叫聲音的膜翅目蜜蜂科昆蟲︰
而且,看它英姿煥發,威風氣勢不輸給則天順聖皇後,想必它就是傳說中,那個負責領導整個蜂窩群的女王蜂——
敵不動,我不動……
雖然他沒動,但是敵人的螫針動了——
啊!
跳離了被一大片向日葵圍繞住的百萬名床,神村拔低咒的沖回屋里之際,又被幾只探蜜的工蜂給蜇了幾下……
唉,一個男人太有魅力,也是一件非常困擾的事,連女王蜂都趁機想接近他……
鼻頭紅腫之余,神村拔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著。
原本想逃避神村拔,打算飯店的工作先按下,先接別的工作;無奈那魔人太煩人,每當她想畫設計圖時,他總在她腦海里攪混一番,讓她無法專心工作。
在家里蹲了兩天,啥事也沒做,湛天藍終于忍不住痹乖到飯店來,做她未完成的工作。
就算會遇到神村拔,那又如何?
是他對不起她的,她干嘛躲他!
「湛小姐,小心,你腳旁有蘭花……」幫她載蘭花來的賣蘭花的老板娘,心疼的叫著,
在這之前的十分鐘內,她已經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三株名貴蘭花,還好她秈賣蘭花的老板娘還算熟,要不,人家可能以為她是買花來糟蹋的。
「呃,對不起。」小心的避開一株拖鞋蘭,湛天藍懊惱的皺著柳眉。
今天,她真的很心不在焉。
「湛小姐,你有心事?」賣蘭花的老板娘納悶的看著她。
平常她看她工作都很起勁,花一來,她馬上會告訴她要怎麼擺,但今天……別說工作了,光是被踩爛的那三株蘭花,就讓她心疼了好久。很奇怪,湛小姐平常絕對不會這個樣子的。
「呃……沒有,如果你有其他的事,你可以先走,這里,我可以自己來。」
「我是有其他的事,但是你……真的可以嗎?」
「沒問題的。」收回游離的心神,湛天藍又恢復工作時專心的表情。
「那我就先走了,小心。」
咧了個大笑容歡送賣蘭花的老板娘離去,湛天藍愧疚的看著躺在二芳嗚呼哀哉的三株蘭花一眼。
她絕不是故意踩壞那三株嬌貴蘭花的,這一切都是神村拔害的……
她不時地張望四周,就怕他出現來干擾她;可是當她的視線游離了將近二個鐘頭,在她一直沒有看到他出現後,她的心緒又轉成另一種解讀——
以他在飯店的眼線之多,他不可能不知道她來工作了;可—整個上午,他居然都沒來看她,難不成他是把她當作玩玩就算的女人?
雖然第一天他打電話來她都拒接,但,他不懂得什麼叫再接再厲、不屈不撓、重張旗鼓、勇往直前的嗎?才一天就沒耐心了?
湛天藍生著悶氣,她都快被神村拔這號人物給煩死了!
斑興也是為了他,不高興也是因為他……
真是成也神村拔、敗也神村拔!
「農哥,總經理他到底生了什麼重病?」
神村拔沒來飯店,著急的不只是湛天藍一個,整個飯店的員工也人心惶惶,其中以吳經理為最。
「總經理他沒事吧?」吳經理擔憂的兩手緊緊交握。
以她布在神氏莊園的眼線回報,總經理已經關在房間三天了,其閭神家的家庭醫師去了幾回,除了送飯之外,僕人是不準進入拔園的,而且送飯的僕人也沒看到二少。
由此可見,總經理應該病的不輕。
況且,向來對總經理很嚴厲的太老爺,竟然也準許總經理三天不來飯店
「難不成總經理已經病人膏盲了?」
吳經理再度追問著農哥的同時,恰懊湛天藍走過來,听到吳經理這麼說,她當場嚇愣住。
「吳經理,別亂說!」
「天啊!總經理該不會是得了SARS了吧?」小琪也過來湊一腳。「還是禽流感?」
這會兒,吳經理也加入受了驚訝的行列,兩個牛眼瞪著農哥直看。
「你們別亂猜,總經理真的沒事。過兩天總經理就會來上班了。」
農哥兩手交握在背後,這群娘子軍,他真的搞不定,從第—天問到第三天,他說的答案都一樣,偏偏她們還是不厭其煩的問。
吳經理懷疑的看著農哥,地,視線一轉,栘到湛天藍身上。
「我想,如果總經理生病,一定都是你害的!」
面對吳經理的指控,湛天藍一臉茫然。
自從離開神氏莊園,她已經有三天沒見到神村拔了,為什麼他生病貶足她害的?
難不成她身上有SARS病原?還是H5N2……
向來端莊的吳經理,面對頭號情敵,氣騰騰地兩手擦在腰際,展現潑婦罵街的架式——
「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張把總經理的床搬到花園,害得會認床的總經理逼不得已跑到花園去睡,總經理也不會受了風寒,得了重感冒。」一切的論斷,都是自作聰明的吳經理自己推論出來的。
想到眼線還告訴她,前一晚湛天藍在拔園過夜……這訊息真是令她心絞痛,她們這些員工要進神氏莊園壓根是不可能的事,想不到湛天藍居然可以在拔園過夜……
吳經理的話,讓湛天藍頗為震驚,她看向農哥,想求證這事的真假。
「總經理的確是有在花園過夜,不過……他並沒有生病……」農哥眼神閃爍的避開一群娘子軍的注目。「我還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再待下去,恐怕他會被這幾個女人給逼供出賣情,還是先走為妙。
農哥走了,吳經理恨恨瞪了湛天藍一眼,哼了一聲離去。
所有人都走了,湛天藍在原地呆杵了半晌,回過神後,急攘攘的離開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