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兒 第十章

長長的睫毛輕舞了一下後，便微微的睜了開來。

寧馨只覺得脖子好酸，而且還有一些些疼，口里也有點苦澀。

她覺得身子好像被千軍萬馬給踩了過去。她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埋在一副胸膛里。

可映入眼里卻是一只傷痕累累的手臂。寧馨回過頭一瞧，發現一張熟睡的俊臉正緊皺著眉頭，看起來睡得不太安穩。

且她模了模自己的唇角，手指沾了紅色的液體，她嘗了一口，發現是血漬，正巧慕容傲宇臂上也有著干涸的血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不安地動了動，想要檢視他臂上的傷口時，一個不小心被那雙手又抓回那副溫暖的胸膛里。

一張唇沒預警的往她纏繞著繃帶的頸上細吻，鐵臂也緊緊箍著她的身子，那尖挺的鼻子弄得她臉頰一陣癢。

「有沒有哪兒不舒服？」那低低的嗓音響在耳邊。

寧馨搖了搖頭。「身子有點酸疼，不過沒有不舒服的。」她背對著他，所以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有大眼望著一處處的傷痕。「不過你手上的傷是怎麼搞的？」「比起你的傷勢，這不算什麼。」慕容傲宇緊緊的擁著她，深怕她逃出自己的懷里。

懊一下子，寧馨才扳開他的鐵臂，再次回過身一瞧，一雙充滿血絲的虎眼有著疲憊。

「你看起來好累……」一股心疼的感覺油然而生，令她的小手拂上他的臉龐。

享受著她的小手輕撫著，他閉上眼，感覺她嬌軟柔荑在他的臉上磨蹭著，這種微冰卻又軟綿的觸感，令他舒服得無法形容。

懊一下子，他才又睜開眼，長指也輕撫向她的頸邊，歐陽大夫一早就來替她上藥，說劇毒已完全清掉，不用擔心了，因此他才放下心，一放松便睡在她的身邊，甚至沒感覺到她已經醒來了。

「我沒事。」他抓住她的柔荑輕吻。「你呢？身子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讓人找大夫來給你瞧瞧。」

「沒事。」她側著頭說著︰「我記得我好像被什麼東西螫傷，之後就昏迷不醒是不是？」她皺起眉尖，努力回想發生受傷那刻。

「你嚇死我了。」他將她身子貼緊他的胸膛，明顯感受到她的體溫後，才放心的展開一個淡笑。「不過現在沒事了。」

她抿了抿小嘴。「我記起來了！」她的眼眸溜了溜。「是兀烈公主她……」用銀鞭圈住她的頸子，又倒了不知名的東西刺在她脖子上，之後只覺得頸子一團火熱，便失去了意識。

只不過在昏睡中，她的口里不斷的傳來溫暖的液體，有點濕黏的液體滑進她火熱的喉頭，且耳旁還傳來呼吸沉重的氣息，不斷的呢喃著他愛她的聲音……他愛她，深情得令她在夢中感到無比的溫暖。

「兀烈堇現在正身負重傷在休養著，我將她安排在別園里頭。」他輕訴著︰「你別為她煩惱，我會為你討回個公道的。」

見他說著說著，臉色又板了起來時，她連忙搖了搖頭。「不要、不要，兀烈公主好歹也是塞北可汗之女，你別對兀烈公主動手啊！」

「要我別對兀烈堇動手？那要留著兀烈堇對你動手嗎？」他勾起她的下顎，望著她一張恢復紅潤的小臉。

懊死，他的女人為什麼要這麼善良！

她委屈的噘起小嘴。「夫君不是說兀烈公主身上帶著重傷嗎？她已經惡有惡報了，能將小事化無就別再惹事了。」她眨著無邪的大眼，說得頭頭是道。只是這番話卻惹來了他的怒氣。他的唇狠狠的攫住她的唇，激烈的吻著她嬌艷欲滴的飽唇，吸取她檀口內的小舌，挑逗得她嬌聲連連。

半晌，才離開她漲紅的臉頰。

「听著，我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兀烈堇的。」他沉著聲音說著︰「我向來是有仇必報。」他拂著她柔順的發絲。「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只要招惹了我慕容家，他就該死！」

她的夫君好狂傲……她抿緊了小嘴，望著他一張傲氣十足的俊臉，她知道她沒有能力阻止他。

「我……」她還想為兀烈堇說話，可見他眼光一沉，她只有轉了話題，臉上有著僵硬的笑容，問說︰「夫君，你手臂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

他陰沉的表情一轉為晴，嘴角噙了一個笑容，直說︰「沒事。」

「真的嗎？」她側頭看著他手臂的傷痕，又想自己嘴角旁的血漬時，她突然一愣。

而當慕容傲宇正想要開口叫她別多想時，門被打了開來，進來的是一名婢女，她手上端著二碗補品，緩緩的走了進來。

「奴婢給將軍、將軍夫人請安。」請了安之後，婢女便將補藥放在桌上。「將軍，這是歐陽先生交代要給將軍及將軍夫人補身子的。他說怕將軍大人失血過多而氣虛，因此特地熬了一碗補湯給將軍大人。」

「失血過多？」寧馨睜大眼，提高聲音的問著︰「你失血過多？」這下她慌了，拉起他的手臂瞧著，難不成手上的傷痕是來自……「將軍夫人，昨晚將軍大人為了救你，將自己劃傷，用自己的血喂你呢！」婢女忍不住的開口︰「可歐陽先生說這是沒有法子的事情，要解紅蠍子的毒，其中一味藥方就是要人的血。」

聞言，寧馨瞬時紅了眼眶。

他……怎能傷害自己的身體呢？

「你……你怎麼可以為我這麼做呢？」她聲音哽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怎麼能為了我，而傷害自己的身體呢？」

他用眼光遣走了女婢後，便擁住她顫抖的身子。

「我這麼做，只因為我不想失去你。」他輕吻她的臉頰。「我身上的小傷痕，根本不足為道。」

她二道清淚落了下來，跌入他的懷里。心里莫名一陣感動。「你知道嗎？我也好心疼你……」

「真的？」他抬起她美麗的小臉。「你懂得心疼我了？」這代表，他在她的心里，也佔了一席之地？

她眨著蒙蒙大眼，點了點頭。「我心疼你受傷了。」

他嘴角揚了一個笑容，鐵臂緊緊的環著她的身子。「有你這麼關心，我的傷就有代價了。」忽地，他的唇又輕點了她唇口一下。

她臉上的紅潮依然退不下，望著他充滿血絲的虎眼，她心疼的開口︰「夫君，你睡一下好不好？」

他讓自己躺平在榻上，可一雙手臂卻沒有意思松開她。「陪在我的身邊，不要離開我。」

她揚了一個甜美的笑容，輕點了一下頭，倚在他起伏的胸口里，听著他平穩的心跳聲。

終于，他閉上了雙眼，沉入那黑暗的夢鄉里。

而寧馨的胸口則是填滿了濃郁的甜蜜，听著他胸口平穩的心跳聲，仿佛就听著從她夫君說出的「我愛你」三字一般……她也好想、好想告訴她的夫君，她也好愛他——她抬起一雙大眼，望著慕容傲宇的俊臉時，發現他已經睡得很熟，跌入那深沉的夢鄉了。

找個時間，她再對他的夫君說那個令人臉紅的三個字吧！

夜晚時分，別園突然起了大火。

慕容傲宇一身高大筆挺的身影也在此出現了，而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十名的奴僕，隨即進入別園滅火。

別園自從寧馨的寵物死去後，就空到現在，直到兀烈堇住的這一晚，便發生了大火了。

是兀烈堇自個兒點燃火，還是因為天干物燥，發生意外呢？

不管原因為何，慕容傲宇這時出現在別園外頭，望著那熊熊的火焰燃燒著。

懊死，將兀烈堇留在將軍府一天，就是他的不智。

明知道兀烈堇總是無理取鬧，腦子里全是要傷害寧馨的想法，多留她一天，只是多惹事端，早該將她送回塞北！

耀耀紅光之中，每個人忙著潑水，想把火勢控制住，將傷害及損失減到最低，當下人進去尋找著兀烈堇時，焦黑的房里卻是空無一人，連具尸首都沒有。

「將軍，里頭沒有兀烈公主的人影。」奴僕來到慕容傲宇的面前稟告著。

「不管兀烈堇了，將火勢給控制住，大家小心別受傷了。」他交代著，不將兀烈堇的死活放在心上，轉身往自己的寢房而去。

只是，一名隨身的小婢女卻一頭撞上他的胸膛，表情有點匆忙。

「做什麼？」慕容傲宇板起臉，低吼著。

婢女跪下，不敢抬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她低著頭，聲音有顫抖。「將軍大人，夫人她……夫人她……」

一看到婢女匆忙的表情，有種不好的預感蒙上心頭，他毫不客氣揪住婢女的衣領，大吼出聲︰「夫人怎麼了？」

「將軍，奴婢原本要去寢房服侍夫人的，可是……可是卻在寢房里頭見著了兀烈公主，她正拿著匕首抵在夫人的頸子，威脅她的生命……要奴婢將將軍請回去……」

慕容傲宇一听，便甩下婢女，直往寢房的方向趕去。

懊死！他竟然忘了兀烈堇那狂狷的個性了。

他連忙的跑往寢房的方向，只怕兀烈堇對寧馨不利。

老天，保佑他的寧馨沒事！

終于來到寢房，他听到一陣大笑聲。

「臭女人，想不到你也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刻吧！」兀烈堇哈哈大笑著，銳利的匕首正抵在寧馨的頸上。

「兀烈公主，你有話好好說……」寧馨怕兀烈堇做出傻事來。「你知道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哼！」兀烈堇使勁力道，發狠的加重力道在寧馨的頸上。「我兀烈堇敢做敢當，我早想過要一命賠一命了，我要讓慕容傲宇這一生傷心，讓他失去最重要的女人！」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悲傷，惟有愛過，才知情比恨深。

「兀烈公主，你這麼做，只是折磨三個人罷了。」寧馨嘆了一口氣，望著前方低吼卻不敢妄動的小膘球。

「我寧可讓自己跌入地獄里！也要逼你們二人分開。」兀烈堇身上還帶著重傷，面對著伺機而動的黑豹，自然害怕，可骨子里的勇者血液，卻令她感到亢奮異常。「叫這畜生滾遠一點，否則我要你死在它的面前。」

小膘球不用寧馨開口，便退到遠處，可那雙豹眼卻銳利的盯在她的身上，像是不放過她似的。

「兀烈公主，你……你這麼喜歡傲宇嗎？」寧馨的聲音有點不自然的問著。

「我豈是喜歡而已！」兀烈堇怒吼。「我愛他，願意將我的所有都給他！可是卻因為你的出現，讓他不再看我一眼、不再喜歡我了！」她扯著寧馨的青絲。「你根本不愛他對不對？為什麼還要跟我搶傲宇呢？」

慕容傲宇倚在門外，身子突然一僵，自成親到現在，他確實是沒有听過寧馨說過愛他的話……寧馨，是因為皇命才下嫁于他，而不是心甘情願的吧！慕容傲宇的臉上，突然揚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心里竟然也起了一抹苦澀。

原來他和兀烈堇沒有二樣，只想把心愛的人綁在身邊罷了，甚至忘了另一半的感受。

「你錯了。」寧馨平靜的說著︰「我愛傲宇，我愛我的夫君。」她一說，臉上有著幸福的笑容。「原本，我以為他只是我的夫君、我的一片天，可是和傲宇相處的一時一刻，他給我的情、給我愛，不是言語上就能說出的，而且，我在他的身上學到也是‘愛’

這個字的意義。」一張小臉上，全是滿滿甜蜜的笑容。「我愛他。」

「你……」兀烈堇突地一愣，不知做何反應。

「我和你一樣愛傲宇，非常、非常的愛他。」寧馨輕笑一聲，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安危。「只是我沒想到，我第一次說出心里話，對像卻是你。」

「哼，除了我之外，你沒有機會對第二個人說出自己的心聲。」兀烈堇回神過來，舉起匕首正想往寧馨的胸口刺去時，小膘球見狀，也弓起身子，準備上前一躍。

「誰說的！」慕容傲宇嘴邊噙著一抹笑容。「我听得可清楚了！」他朝寧馨邪邪一笑。「馨兒娘子，你受驚了。」

寧馨沒想到慕容傲宇會突然出現在她們的面前，她為自己的一番話感到臉紅，更擔心他反常的反應。「我……我本來想等到沒有人在的時候，再告訴你的……」在此時，她對兀烈堇的恐懼不見了，眼里只有她的大將軍駙馬。

「沒關系，我先將這句話收進心里。」他揚了一抹好看的笑容。「等到只有我們二人時，你再告訴我一次，讓我記起來，好不？」

寧馨眨了眨星眸，笑著點點頭。

他們小夫妻的調情對話，令兀烈堇氣得半死。

「我今天要寧馨命喪黃泉！」兀烈堇毫不留情的舉起匕首，發狠的往寧馨的胸口刺去。

慕容傲宇想也沒有想，動作極快的沖上前去，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往兀烈堇的胸口

擯了一掌，只見她隨即吐了一口鮮血，身子往後仰便放開寧馨，小膘球見機不可失，威脅的咬住兀烈堇的頸子。

寧馨見兀烈堇吐了大口的鮮血後，善良的她還想上前看視時，卻被慕容傲宇給拉住了。

「你是傻子不成？」他低罵一聲︰「她一直想傷害你，你還想沖上去送死？」

「我只是想要看看她……」

「閉嘴！」他見兀烈堇被小膘球壓制住，將寧馨扳過身來，二眼對視著。「她不是你在乎的人，我才是你該一生重視的人。」

寧馨每次被他一吼，都是先振振嘴，之後才柔聲的說︰「可是她是因為愛你才做出這麼傻的事情來，難道你不能有一點點的愛心嗎？」

「你這是說我無情？」反常的，他沒有生氣，只是勾起一抹令人膽寒的冷笑。

見到他森冷的表情，她害怕的搖了搖頭。「沒有、沒有。」怪了，習慣了他大吼大叫，面對他那陰冷的笑容，她覺得不寒而栗。

「你不是說我沒有愛心嗎？」他又笑了幾聲。「今晚，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心在哪里。」

為什麼，她會覺得有不幸的事要發生在她的身上呢？寧馨發覺他的眼中閃著異樣的眼光。

不對、不對，怎麼變成是她的錯呢？應該是她夫君的錯吧！

「如果，你要不是這迷人，如今我也不會受到這種危險，而且兀烈公主也不會為了你，而做出這種傻事。」

慕容傲宇一雙虎眼望著寧馨，听著她那有些抱怨的口氣，他依然帶著笑容。

敗好、很好。他的小娘子依然學不乖，依然沒有學會將他放在心上，否則也不會發生像今晚這般，胳臂向外彎的情形了。

沒關系，他們可有很長、很長的時間相處，而他也會很有「耐心」，教導他親親小娘子，好好讓她明白什麼叫「愛」、什麼叫「把他放在心頭上」的所有恩愛事。

而那兀烈堇——哼，等著背著一堆罪名吧！

什麼？他慕容傲宇無情冷酷？

錯了，他可是有情有義的男子。不過是專寵娘子的多情男人罷了，別的女人在他的眼前，猶如不起眼的石子罷了。

他才懶得多看一眼呢！

兀烈堇雖背上死罪難逃的「刺客」之名，但在寧馨公主的奔走懇求下，安然被遣回塞北去，皇上下令不準她再進大唐國土一步，才讓此事圓滿落幕。

只不過寧馨可沒有好日子過了。

她皺著眉尖，望著自己身旁黏人的男人，她覺得她夫君真像塊牛皮糖耶！不管她走到哪兒，她的夫君便跟到哪兒，甩也甩不掉，被他跟著，什麼事也做不成了。

「夫君……」她終于出聲叫了一聲，瞧她正在幫小膘球梳毛，她的夫君也要搶。

慕容傲宇暗自加重力氣，死命的往小膘球的黑毛上用力梳，惹來小擯球的低吼，忍不住落荒而逃，再被他這麼梳下去，它肯定會成了「禿毛」黑豹，因此，睜明了黑眸，離得他們愈遠愈好。

畜生，懂得看人臉色最好。慕容傲宇滿意的勾起一抹笑容，隨即將小娘子往懷里一攬。

「怎麼了？」他拂平她眉上的褶痕，輕問著。

「你這麼跟著我，不覺得煩嗎？」她習慣性的抿了抿小嘴，眼里有著不解。

「怎麼會煩呢？」他笑著站起身將寢房的門給關上後，一把將她的身子抄起，往那床沿上走去。「你是我小娘子，我怎麼會嫌煩呢？」嗯，她好香。誘得他有點「餓」了。

她和他相對而坐，小手抵在他寬大的胸膛，抵住他的身子一直往她身上壓制來……

終曲別園，再次重建起來。慕容傲宇將許多動物送進別園，只為博得美人兒一笑。

不過，這會兒別園里頭卻不是只有動物而已……「娘親，快、快點把球傳過來。」

一群年約五、六歲的小阿兒，正揮著手對寧馨笑著，要她把手中的繡球給拋過去。

寧馨的臉上有著歡樂的笑容，無憂無慮的。

沒錯，寧馨不知道從哪兒撿來五個孤兒，這會兒全生活在別園里頭，歡樂地度過每一天的日子。

倍樂的……每一天？慕容傲宇咬牙一想，額上冒出了好多條青筋。這一些小表頭每天霸著他的小娘子不說，晚上有時還會與他們共擠一張床，氣得他想要扭斷他們細細的脖子！

這會兒，還很高興的跟著他的小娘子玩鬧！他額冒青筋的走上前去，臉上有著不自在的笑容。寧馨要求他要有笑容，否則會嚇壞小阿子的。

天，誰都知道他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一群小表頭見到平時老繃著臉的「怪叔叔」時，全都立正站好，收起笑容、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望著慕容傲宇走來。

非常好。平時他教導有方，這些小表頭一見到他便排排站著，迎接著他的到來。

「夫君。」寧馨一見到他前來，嬌小的身子便往他的懷里撲去。

「嗯。」他抹去她臉上的汗水。「累了，我帶你回房去。」每天跟這群小表頭在一起，難保他不會氣瘋！

突然，有名小男孩挺直身子，勇敢的站了出來，一雙黑眸不害怕望著慕容傲宇。

「我長大了，我要娶馨兒娘親。」

慕容傲宇一听，臉上的肌肉明顯的抽搐，這小表頭說的話，正好刺中他的心坎里去了。

「你、再、說、一、次？」慕容傲宇咬牙的問一次。

「我說，以後我要娶馨兒娘親。」他童言童語的說著。

「很好、很好。」慕容傲宇握緊拳頭，他給這小表吃的排頭還不夠的樣子。「你很有勇氣，只要你打贏我，我便將我的娘子讓給你。」他同一個小阿子認真起來了。「不過以你的資質再過一百年也打不過我，這樣吧，我好心送你到昆侖山去修練吧！練好了底子再來。」說完，便摟著寧馨離開。

寧馨收起笑容，小手捶了他胸膛一下。「夫君做啥同小阿子計較這麼多？」

「哼，我還怕他不成。」他想，他得找個理由將小娘子和那群小表隔開，否則一個個愛上他的小娘子，他可就虧大了。「對了，過幾天咱們到處游山玩水去吧！」

「真的？」她的眼楮為之一亮，可卻又黯淡下來。「可是你的將軍一職……」

「我同皇上辭官去了。」他摟著她的身子。「我跟皇上保證，十八年後，便有我的接班人。」

寧馨臉一紅。「真是的，又還不知道有沒有……」她的小手放在平坦的肚子上。

他瞄了她動作一眼。「我可不想這麼早有孩子。我說的可是那些小表頭。」他吻了她額際一下。「生孩子一事，咱們慢慢來。」

「可是我想要孩子。」她嘟著小嘴說著。

嘖，他可不想這麼快就有孩子。有了孩子，他好不容易在小娘子心里建造的地位，肯定會滑下成第二位，因此孩子的事再慢慢說了。

而他此時還是讓她遠離那些小表頭比較重要。

「好了，就這麼決定，三天後，我帶你游山玩水去。」

「那孩子們呢？」

「放心，我會派商應風替咱們照顧。」他沒忘記，那個落得一身輕的商應風，還在塞北快活呢！

「那趁我們在游山玩水時，也生個小寶寶好不好？」她軟言軟語的說著。

「好好好。」他眼中閃過一抹促狹的眼光。「其實咱們現在也可以生小寶寶……」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他摟著她，改往寢房方向走去。「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話。」

「好。」

二人的背影漸漸隱入寢房里。

苞在他們身後的小表頭，彼此對看著。

「唉，娘親又被義爹給拐入房里了。」綠衣男娃開口。

「嘖，娘親還真不是普通的天真。」黑衣男娃則是哼了一聲。

藍衣男娃玩著手上的繡球。「笨，這叫做恩愛，你們懂是不懂？」

另一名白衣男娃呵呵笑著。「咱們是不是可以看看什麼叫‘恩愛’啊？」只是話才出口，便被其他人猛瞪了一眼。

「笨蛋，你想被義爹剝了皮啊！」三名娃兒異口同聲的叫著。

在一旁紫衣男娃沒有加入他們的行列，他只是喃喃著︰「打倒義爹，娘親就是我的了……」

四名男娃兒一听便對看一眼，嘆氣一聲︰「唉，病得不輕、病得不輕。」四人一並搖頭。「咱們別理五弟了，打球去了。」

夏日，吹來淡淡的幸福微風。

以後的日子，依然會這麼幸福的。

—全書完—編注︰1.欲知慕容灝風與席盼雲的愛情故事，請看《小繡娘》。

欲知慕容聖燁與商沁柔的愛情故事，請看《小丫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