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樣 第七章
這真的很瘋狂,瘋狂到比電影情節更加瘋狂。
滕櫛仰著頭承接冰川司的吻,即使彼此三年多不曾再有過接觸,契合度卻一如熱戀的情侶般。
她想念他帶著佔有欲的霸道熱吻,想念他高大、卻不曾帶給她壓力的男性體魄,想念他溫暖的體溫、擁抱她的方式……
一千多個日子的別離,她以為她早忘了的一切……這一切都還是這樣的熟悉,熟悉到三年前的邂逅恍若只是昨天的事,感覺清晰得讓她想落淚。
冰川司在電梯里就情不自禁的吻了她,天曉得方才在飯店酒吧時,他費了多大的勁才壓抑住自己擁抱她的沖動。
自己對她有這樣深的情感嗎?他真的很訝異,滕櫛的眼神有一種催化情感的魔力,只要凝視著她那雙眼,他會愈來愈不像自己,起碼不像是個對女人冷漠的男人。
她明明就只是他認識的諸多女孩中的一個,他對她的佔有欲是打哪兒來的?
一如三年多前的情景,兩人的接觸猶如干柴烈火,只是熱吻已不能滿足渴望的心,他取出磁盤刷開了房門,月兌下她套裝的外套,大手沿著曼妙曲線而下,唇順著她細白性感的頸項一路挑逗,落下綿密的細吻……
沒有多余的語言,只有發燙的體溫和急促的喘息聲,在微暗燈光中交織著昧情,一分分、一寸寸在燃燒……
站在玄關處親熱的兩人根本沒發現房內大床的一端站著一道絕望的身影,縴細美麗的面容因為眼前的景象而驚愕不已,水漾的瞳眸起了層水霧,她幾乎無法看清前方親熱的兩人。
在意亂情迷之際,滕櫛月兌口而出,「我……我可以喜歡你嗎?」她顫抖的聲音中有著悲哀的嗚咽聲,是一種淒然,也是一種奢求。「可以嗎?」她要求的不多,真的不多,她沒有多少時間化身為滕允熙,當個完全的女人去喜歡一個男人,最多就只是幾天,她想在這段時間內去喜歡一個人。
同樣的,伊集院在台灣的時間也不長,像他這樣的人要在短時間內喜歡一個女人只怕是不可能,因此她不要求他也得喜歡她,更何況愛情是強求不來的。
在這一刻她承認,承認她真的是愛上這個男人。這段愛來勢洶洶,即使知道讓它浮出台面,往後她有多少罪要受,她還是抑制不了它。
她不想騙自己,可像她這樣的人愛上一個男人……心里除了喜悅外,更是滿滿的悲哀。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時間可以沉浸在甜蜜里,更無法忽視與甜蜜並存的忐忑不安……不管了,這些在此時此刻對她而言都不重要,她只想感受她正被愛著,有個男人會把她當寶貝一樣的擁她在懷里。
冰川司沒有回答她,墨色眸子盯鎖住她,他捧起她的臉,給了她一個更熱情纏綿的深吻……
良久後,他松開了她,「妳可以喜歡我。為什麼不要求我也喜歡妳?」他的聲音充滿了情感,一點也不像平時帶笑的嘲諷調調。
房內的女人听到這話,再也忍不住的大聲說︰「因為不可以!」
滕櫛嚇了一跳,沒想到房內有人,她望向聲源,看到一個女人佇立在十余步外,不知站了多久了。
房間的照明昏黃,可還不至于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對方是個身材嬌小,長得溫婉迷人的女孩。
「妳……妳是……」她感覺到他在听到了對方的聲音後,身子僵了僵,可他的臉還是朝著門口的方向,並沒有回過身。
「我是伊集院徹的未婚妻!」冰川京香淚眼瞪視著滕櫛。「我不想知道妳是誰,也不想知道妳和我的未婚夫是什麼關系,現在請妳消失在我面前。」她一步步的向他們走過來。
滕櫛的臉紅了,她這輩子還沒有這麼丟臉過。老天!他有未婚妻了?那她和他方才還在他未婚妻面前親熱?!她莫名其妙的成為人家的第三者,還給人「捉奸在床」!天啊!她丟臉丟到想死。
她惱怒的撿起地上的外套就想離去,可冰川司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
「放手!」滕櫛低吼,這男人怎麼這樣無恥?在自己未婚妻面前還和別的女人拉拉扯扯。「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沒有!」她承認自己是喜歡他,可她不會因為喜歡一個男人而去傷害另一個女人,第三者的包袱太沉重,她沒那種肩扛得起。
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拉開房門快步離去。
冰川京香在弄清楚自己的未婚夫竟敢當著她的面,挽留一起前來開房間的女人後,怒不可抑的扳過他背向她的身子,「伊集院徹,你真是欺人太甚。」踮起腳尖,她火辣辣的一巴掌往他臉上招呼。
「啪」好大一聲,緊接在巴掌聲之後的是女人倒抽口氣的聲音。
「你……是……」咕嚕!懊大的吞口水聲。
「伊集院徹?嗯?」
「阿……阿司表哥?!」她得到的消息不是這樣的啊!而且,登記住宿飯店的人名也是伊集院徹……
天吶!
別辣辣的感覺還在臉上久久不散吶,女人好像愈嬌小,爆發力就愈大。冰川司冷著臉笑了笑,語氣滿是譏誚,「好久不見吶,京香妹妹。」
這下子……完了,冰川京香一向伯她這表哥怕得要死,怎麼會這樣?!
現在她不但破壞了他的好事,還打了他一巴掌,嗚……完蛋了啦!
在滕櫛含淚奔出飯店之際,一向小心的她卻沒有發現一個男人沉著臉,用一種鄙夷嫌惡的眼神怒視著她。他不是別人,正是她沒有血緣關系的表哥劉袖之。
他跟著她好久了,從她到精品名店刷卡買下一些女裝、女鞋,然後到潘多拉婚紗會館找Wind化妝,最後到飯店找冰川司……
看著她那一身比西裝革履更適合她的女裝,他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他好恨吶!
他取出了手機撥了號碼,「喂,我是袖之,你說的話我相信了,按照原先的計劃進行。」
結束對話,他仍瞪視著滕櫛離去的方向。「滕櫛,我會讓妳付出代價!」
秋天的天氣多變化,早晚的溫差大到只要一個不留意,感冒就不請自來了。
滕櫛的身體狀況一向不差,加上她的身分特殊,因此她總是注意養生之道,不讓病痛找上門,免得狀況百出。可百密一疏,也許是天氣變化,也許是最近工作壓力大,更也許是心理壓力大,總之,她是感冒了。
一早起來就覺得有些怪怪的,打噴嚏、流鼻水外,喉嚨也不太舒服,體溫還高達三十七點八度。
盡避身體不舒服極了,她還是強迫自己去上班。上一回某個外戚得了流感,燒到快三十九度半還是來上班,她勸他回家休息,他卻用鼻子冷哼了一聲,顫抖的開口,「得了個小靶冒就不上班,我是這麼不思長進的人嗎?」
她這晚輩是受敦了,可那個「思長進」的老頭兒,之後也足足在床上躺了快十天才恢復健康。
三十九度半不上班叫不長進,她這三十七點八度的不上班的話,那八成給叫廢物了。
今天她的行程是先到一家即將開幕的門市處理一些事,出公司前她在門口遇到劉袖之,他看她的眼神不像前陣子那樣,彷佛意亂情迷得想把她生吞活剝,而是用一種很仇視的眼神看她。
奇怪,他是怎麼了?連她跟他打招呼,他還把臉別到一邊?
之後她一直到快十一點才又進辦公室。
在外面的這段時間,她愈來愈不舒服,即使吃過了成藥,體溫還是慢慢升高。
才踏入辦公室門,女職員們興匆匆的迎上來。「滕先生,你總算回來了。」
滕櫛看了那些女職員一眼,個個既興奮又好奇,看起來應該不是發生什麼壞事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滕先生,你有客人呢!一個姓伊集院的日本人。」噢!那個人穿著好有品味,長得又帥,他才一進門她們就覺得他長得像極了「愛情革命」里的日本男星--藤木直人。
「伊集院?」滕櫛怔了一下,一听到來者是他,她的心無預警的狂跳了起來,一把怒火又在胸口點燃。
這幾天,她已經很努力的利用工作、運動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盡量不去想起他了,他倒是臉皮厚過水泥牆的還敢找上門!
深呼吸……「他現在在哪兒?」算了,那家伙是和她「妹妹」--滕允熙鬧得不愉快,又不是和滕櫛,面對他,只要平常心就好了。
是啊!平常心就好,可該死的!為什麼一想到他,她就很想殺人?!
「我請他到你辦公室隔壁的會客室等。」辦公室和會客室只隔半面牆,由會客室透過玻璃可以一窺辦公室全貌。「因為不知道你會這麼晚進公司,因此沒打電話給你。」
「知道了。」面對他她一向得全副武裝、全力應對。這個人即使只是個秘書,可跟在日本御東集團龍頭冰川司底下做事,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她……到底在貪戀什麼?清清楚楚的畫清界限,不再有瓜葛不是很好嗎?
她呀她,愈來愈不了解自己了。
平時腦袋清楚面對他都有些吃力了,更何況是現在這種頭昏昏、腦袋運行遲緩時刻?
女職員進一步好奇的問︰「呃,看他的名片,他和樓上那財大氣粗的日本御東集團很有關系喲。」哇!痹乖!愈來愈不能小覷這個少年頭家了,他的前女友是KEN集團的大小姐,現在又認識御東集團的人,不得了、不得了。「這個日本人是客戶嗎?」
「只是朋友。」若能和御東打交道,那航遠的業績大概呈現數倍成長,很快就成為超級暴發戶了。
「呃……他……」好想多打听一些他的事,出自御東的人很有「錢」途的呢!可少年頭家卻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了。
在辦公室門前偷偷的深呼吸一口,她才推門而入。
冰川司看著推門而入的她,「很忙呢!滕先生。」
她壓抑住油然而生的忐忑不安和不爽,努力的擠出笑容。「小鮑司沒什麼好忙的,做做樣子、假裝很忙而已。」她感到體溫好像又升高了幾度,是因為感冒,還是因為面對他的關系?「伊集院先生怎麼有空過來?」
是錯覺嗎?怎麼覺得今天的他,那雙利眸好像特別有殺傷力?
「冰川先生打越洋電話,要我到樓上辦一些事,順道就過來了,沒事先知會一下是我不對。」他瞇著眼不著痕跡的在她身上轉了一圈,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噙在嘴角。
不經意的嗅到了抹不尋常,滕櫛的心跳漏了半拍。「伊集院先生在笑什麼?」
「我笑了嗎?」
「是的,你笑了,而且還笑得……很……」她想說「詭異」,可她和他還沒熟到可以放肆的地步。「很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一樣。」
那個有趣的事就是妳!不想打草驚蛇,冰川司的笑意硬是斂住了幾分。「啊……嗯,的確是很有趣,我想,我這一輩子到目前為止,幾乎沒有這麼被取悅過。」
毛毛的感覺,她的心又在快馬加鞭了。「這麼……有趣呀!我可以知道是什麼事嗎?」
「我現在才發現,妳有一張宜男宜女的臉。」他一直在暗示她,也一直給她機會說實話。
本嚕好大一聲,滕櫛差些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努力的想擠出笑臉打哈哈,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只得僵著一張臉道︰「男生女相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秀氣了些,你們日本不就很流行什麼視覺系藝人嗎?」不能生氣,父親說過,這位伊集院先生的身分特別,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
「盡避那些人再怎麼化妝,還是一看就知道是男扮女裝,而滕先生只要把頭發留長、換上裙子,就雌雄莫辨了。」而且會是個美人,比模特兒更美的女人。
她揚起嘴角,給了個不自然的笑意。雌雄莫辨?你去死吧!他是想說她長得不男不女嗎?
「別開玩笑了,我沒那種癖好,更何況……」她的心狂跳著,他……沒發現什麼吧?為什麼他會突然說這麼奇怪的話?「身為男人被人這麼說,我覺得是一種侮辱。」
揚著濃眉,冰川司笑得很曖昧,「是嗎?我難得這樣贊美過人呢!」他瞅著她,眸底深處有抹只有他才知道的玩味和……試探。「我真想說,妳要是換套女裝和令妹站在一塊,那一定是如同照鏡子一般,分毫不差。」
滕櫛冷泠的回應,「孿生兄妹長得神似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她別開眼,全身偽裝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直視的目光。
「可我還是很期待你們倆站在一塊的畫面吶!」
嚇!滕櫛的心跳差些停止,要她和允熙站在一塊?那……那不穿幫了?!「開……開什麼玩笑!」
「因為我實在不相信世上有長得分毫不差的兄妹,長相神似也就算了,連身高、聲音都一樣?這不免讓我懷疑,妳是不是戴了假發就成了滕允熙,她換上西裝就變成滕櫛。」
「伊集院徹,你不要太過分!」可她的口氣很心虛吶!
她激動的樣子不像是白的給說成黑的的冤枉,而是惱羞成怒。「妳要我道歉嗎?」
「不必!」
冰川司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向視野寬闊的落地窗前。
「我想也是,更何況,要一個只是說實話的人道歉,那也未免過分。」
餅分?!滕櫛想下逐客令,不想再面對語多暗示的他,突地,注意到他專注在某物上的視線,她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
天,看了她的心髒幾乎為之一頓。
那幅東京深秋的素描就掛在她辦公桌的右側。
「伊……伊集院先生……」老天!拜托,希望他沒看到那幅畫,心里雖這麼祈禱著,可理智卻告訴她,他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弱視,斜視,沒道理看不到就在他正一叫方四、五公尺的畫。
現在……現在怎麼辦?她的心跳如同月兌韁野馬,腦袋里努力的想著月兌罪之詞。要說什麼?就說那幅素描是……是朋友送的?還是說撿到的?抑或是租房子時附贈的……
喔!老天!她怎麼這麼粗心大意?之前她曾想到,伊集院徹的公司就在樓上,也許哪天他心血來潮會到樓下拜訪,她得早些把那幅素描拿下,免得穿幫,怎知他會那麼快來,而她也把這麼要緊的事給忘了。
無數個理由在她腦海中鬧烘烘的轉,她嘴巴動了動,正打算說些什麼時,冰川司開口了。
「這幅素描……是朋友送的?」方才女職員領他進到會客室時,他便注意到正前方的這幅畫。
敗難不注意,因為太熟悉了嘛!
咦?他沒認出這畫是出自他自己之手嗎?「這是……」咬了咬唇,她心思百轉,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話才適宜……
「忘了是哪個朋友送的了?」他眉眼帶笑,卻隱約透出一絲絲嘲諷意味。
「那是……」反正他自己的作品他都忘了,說素描是她畫的應該可以少掉他繼續追問的困窘。「我自己畫著好玩的。」可話一出口,她後悔得直想撞牆。
白痴呀她,她的腦袋真的燒壞了,前幾天他才和滕允熙見面,他既然還記得她,沒道理會忘了出自自己手中的圖,方才就說是妹妹給的不就成了,但那也挺怪的,不擺明了滕允熙有順手牽羊的習慣?
噢!現在說什麼都不對了啦!
冰川司的表情夸張,「喔!」畫著好玩的呀,那接下來的發展會更好玩。「不愧是精品公司的未來繼承人,原來滕先生在藝術方面也有相當的程度。」
相當的程度?哇!這人夸自己倒夸得挺順口的。「客氣了。」
再看了那幅素描一眼,他突然開口,「我很喜歡收集畫。」
視線定在畫上的一點,他的畫有個特色,就是他習慣在自己「中意」的地方將姓氏冰川(ChiKawa)縮寫CK巧妙的融入畫中,因此除非是他本人,或是藝術品鑒定專家之類的人,旁人即使再有心,也不見得找得到那簽名。
「咦?」不祥的預感上了心頭,她心跳漏了一拍。
「介意為我畫一幅素描嗎?」
嚇!「為……為你畫一幅素描?」被嚇成智障的人只能重復對方的話。
「基本上我不收集活人的藝術品,不過,妳可以成為我第一個破例的畫家。」
「我才不要。」受到驚嚇的聲音拔高變得尖銳,心髒差點跳出胸口。
開……開什麼玩笑!別鬧了,身為精品公司未來老板,她的鑒賞力當然沒問題,可會鑒賞不代表她能創作,這是兩碼子事好嗎?
就好像喜歡吃旗魚片,不見得得親自在夜黑浪大中,站在船尾鏢旗魚吧?那會出人命的。
他不收集活人的藝術品是吧?那他是打算把她逼死嘍!
「為什麼不要?」逗著人玩的樂趣原來是會食髓知味的。「好吧!妳若不願白送我,我可以出高價購買。一百萬日幣,如何?」
一百萬日幣買一幅還活著的畫家的素描,少有人有這樣的行情。
滕櫛皺了眉,覺得身體愈來愈不舒服了,還得在這種情況下面對冰川司。
「伊集院先生,」她深吸了口氣,努力的發揮自己最高的EQ。「你別開玩笑了!我還沒作古,哪來這種高行情?」一個秘書怎有這種揮金如上的「暴發戶」行徑?
「我看上了就有。」他揚了揚眉,「藝術這玩意兒有沒有價值,多多少少是靠炒作,不,應該說,三分價、七分炒作,再有價值的藝術品沒人炒,也許還比不上哄抬中的膺品。」
「你在褻瀆藝術。」
「不,我只是在商言商,少了一層「包裝」的把話說得直接罷了。」有人變臉了,可他還是在笑。
「你今天來找我麻煩的嗎?」身體已經夠不舒服了,不想再和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周旋,從方才到現在,她有一種被玩到了的感覺,那種被欺負而不敢反擊的感覺,像是老鼠被貓逮到將死亡前的游戲。
「畫的事別再提了。」忍耐力到了極限,她很不客氣的說︰「我是答應要當你的向導,可我想允熙雖沒帶你到哪兒玩,也算有陪到你了,招待你的事……」
冰川司打斷她的話,「我想,她不是一個很好的東道主,更何況我也沒感覺被招待到了。」
滕櫛咬著牙,「你真是夠無賴的了!」那天他房內有女人的事她還沒找他算帳,他倒是惡人先告狀了。「要怎麼樣你才會覺得自己被招待到了?難不成要我找個女人到飯店陪你才算賓主盡倍嗎?日本商人的是國際聞名的,看來絕不是空穴來風。」
想到他房里的那女人,她心里又氣又羞又難過,可她沒有任何立場去對他興師問罪,要問什麼?問他為什麼在有未婚妻的情況還來招惹她嗎?
一個銅板敲不響,伊集院徹即使再有魅力,她若不是立場不堅定,對他不能忘情……
不能忘情?滕櫛在責難自己時竟無意間冒出這念頭,她的呼吸窒了窒,心跳得好快,腦海里一片空白,這感覺就像明明埋得夠深的秘密,在無意間給人刨出土似的。
她真的給自己嚇著了。
她知道自己喜歡他,可不能忘情這感覺似乎比她自己以為的多很多。
「為了證明這是個天大的誤會,我才很堅持妳作陪。」他EQ夠高、風度好,不和她計較這番沒禮貌的話。「妳……不是女人吧?」
「你……」她快吐血了!深吸口氣,她努力的下讓怒火高張。「就算我答應作陪,我們畢竟沒有約時間,所以現在……」他趕快滾吧!她身體受病毒折磨她認了,好歹讓精神休息一下,再和這男人相處下去,她真的會身心俱疲。
就她的表情和說的話,悟性再差也知道她接下來想說什麼。不等她開口趕他出門,他說︰「我記得你們中國有句話說,擇期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他皮皮的笑,「反正今天我也沒安排什麼行程。」
她深吸了口氣壓抑住怒火。「我很忙。」他當世界都跟他一個人轉呀!
「很忙?忙得抽不出一點時間給我?」
「是的。」就算有也不給,更何況她現在難受得快要死掉。
冰川司一臉遺憾,然後又很「疑惑」的問︰「妳寧可裝忙,也不肯施舍一些時間給我嗎?」
「什麼?你……」他這是在吐她槽嗎?
「欸,別發火,怎麼長相秀氣,連性子也像女人一樣急躁。」他慢條斯理的說︰「方才我進門的時候妳自己說的,妳說,小鮑司沒什麼好忙的,做做樣子、假裝很忙而已。」
「你……」方才她真是說了蠢話。
「算了、算了!妳不願意當我的向導,也不必找這樣的借口來推拒吧。」斜眼偷覷著她臉上因為又是氣惱又是給逮著了小辮子而浮起的紅霞。「其實妳……」
「行了!」這輩子還沒這麼狼狽過,遇到這家伙,她還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你想去哪里,我奉陪就是。」
「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首先……」
听他說了一堆地方,滕櫛直想翻白眼,這些地方真能在同一天逛完,她的小命大概也玩完了。
頭痛,她的頭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