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海生悠 第二章

謗據氣象局預報，冷氣團南下，白天的平均氣溫將下降至二十度以下，要外出民眾做好御寒準備。

「好冷……」周苡悠兩只縴手互相摩擦著取暖。

她听了氣象播報員的建議，全身到腳，毛線帽、圍巾、高領羊毛衣、長裙里還穿了保暖的衛生褲。

她很怕冷，因此她討厭冬天。

像這種天氣她都巴不得窩在店里抱著暖爐辦公，非不得已不要出門。

今天這種情況就是非不得已。

有一個在知名企業上班的女會員堅持她不要在「愛情專賣店」附設的「寒酸」會客室跟與她配對的男會員見面。

因為那「寒酸」的地方會折損她「高雅’’的氣質——當那名女會員在電話里如是說時，周苡悠沒有不爽地掛她電話，只是好脾氣地問︰「那您認為哪里才符合您‘高貴典雅’的氣質呢?」

答案當然是台北市內某家很高「貴」的五星級飯店內的咖啡廳。

無可奈何，周苡悠只好在這冷死人的天氣里來到飯店擔任介紹人，這還不打緊，女主角遲到了將近兩個鐘頭，害她跟那名男主角找話題聊到嘴巴都快僵了，她才姍姍來遲。

也算人家男主角脾氣好，又見女主角姿色跟身材都不差，對于她的遲到沒有一句怨言。

周苡悠這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氣，以為這場介紹應該是會以喜劇收場，畢竟男主角的條件也是頗優，女主角總沒得挑剔了吧。

誰料，聊不到十分鐘，女主角或許眼界太高，竟開始嫌棄男主角，還高傲地開起條件來。

這下子任誰再有天大的好脾氣都會受不了。

男主角當然拂袖而去。

女主角照例留在現場數落周苡悠一番說她一點當紅娘的本劣詡沒有，淨挑些爛貨給她…

結果跟前三次一模一樣。

唉，周苡悠落寞地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外頭的冷空氣稍稍提振了她的精神，但也讓她鼻頭一紅，突然有股想哭的沖動。

坐進車子里，她不禁苦笑。

沒辦法，經濟不景氣，所產生的社會現象也奇怪了起來。

「愛情專賣店」最近的女會員突然多了起來，很多女性體會到賺錢不易的痛苦，決定找個長期飯票嫁了。

而男會員卻恰恰懊相反，銳減。

經濟不好，賺錢養活自己都很不容易了更何競是養老婆孩子，結婚的念頭先緩一緩吧。

于是乎，女多男少，配對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

再甚者，現在的女性優越意識高張，絕對不可能屈就。

要結婚可以，對象必須月收入六七萬以上，樣貌要帶得出場，最好是疼老婆會幫忙做家事老婆刷卡買衣服跟保養品也不能皺一下眉頭……

扒，她周苡悠不敢說這樣的男人沒有，不過應該是早被訂走了，會來「愛情專賣店」的是少之又少。

于是，女會員的抱怨漸多，平均一個禮拜都會接到兩三通埋怨的電話。

這年頭啊，紅娘難做，錢難賺埃

是不是她也該找個男人嫁了，然後從此享受男人的呵護與寵愛，也不必在這受那驕縱女人的氣呢?

「呵……」周苡悠雙手倚在方向盤上，笑自己一時荒謬的想法。

怎麼地，她是被太煩雜的公事給逼瘋了啊，這會兒想必受壇薔洗腦太深，竟想找個男人嫁了?

周苡悠忍不住嘲笑自己一番。

自己從來不知動心的滋味，也未曾談過甜蜜的戀愛，但對愛情或婚姻倒是理智得很。

也不是排斥啦，反正隨緣。

她輕吁。

自己一定是太久沒去養老院听那些可愛的老人們說他們的人生歷練，才會在這兒胡思亂想。

唉，她可想他們想得緊呢。

憊有育幼院那些小阿，喔，他們也一定想死她這個大姐姐了。

也顧不得現在是上班時刻，周苡悠發動車子，方向盤一轉，打算到自己因為忙于公事許久不曾到訪的地方。

怎料，車子轉向不到五分鐘，手機便響了。

是最近將「愛情專賣店」當成娛樂室兼打工小妹的花壇薔，恐怕是無聊得慌打電話來聊天。

「喂?」

「苡悠啊，事情搞定了嗎?」花壇薔的聲音听起來愉悅極了，而且嘴巴好似塞滿了東西。

「壇薔，不要再吃了。」最近也不知壇薔是不是胃缺了個洞，成逃詡在吃。「當心身材變形，被翟大哥嫌棄。」

「哈，他才不會呢。」花壇薔可得意的呢。「啊，不跟你說這些啦，你事情辦完了沒有?若辦完的話，剛剛有一家叫什麼創造公司的，說要你馬上過去一趟商討合作事宜。」

「什麼?壇薔，你確定對方說的是‘創造’嗎?」

「我記得很清楚，是‘創造’，沒錯。」

「創造」找她談合作事宜?有沒有搞錯啊?苡悠糊涂了，上回她可連上台機會都沒有。

怎麼「創造」會突然找上她呢?

先過去看看吧，雖然她還是不太抱著希望。

也許是一開始不懷抱著希望，所以當周苡悠拿著筆面對著合作合約時，一時間實在很難下得了筆。

「有問題嗎?周小姐。」傳播公司經理問。「若你對合作的條件有不滿意或不清楚的地方，盡避提出來。」

「喔，不。」周苡悠微微一笑。「我沒有問題。」

跋作的條件相當優渥，而「愛情專賣店」所要做的僅是提供店里的資源跟配合，至于錄影各方面的問題跟人員，傳播公司跟制作單位全權負責。

「周小姐，目前我們簽訂的集數是五集，但現收視率或是實際狀況，我們會提出縮短或是增加合作集數，不過若是合作不到五集，我們還是會支付合約上的酬勞，但若延長集數，當然就另行簽訂合約了。」

這樣的合作對「愛情專賣店」是有利的，更何況隨著節目的播放，「愛情專賣店」也因此得到免費的宣傳。

周苡悠沒再多做考慮，揮筆簽下自己的大名。

「謝謝，周小姐，希望日後合作愉快。」傳播公司的經理熱情地握了握周苡悠的小手。「周小姐用餐了沒?要不要到頂樓一塊用個午飯?待會兒一起合作的藝人會來，若可以的話，先介紹你們彼此認識。」

「不用了，我還有事。」周苡悠委婉地拒絕，她想利用午餐時間到養老院一趟，順便陪陪老朋友吃飯。

「是喔，那周小姐忙去，錄影之前，我會要秘書通知你前來開會。」

周苡悠頷首，準備離去。

傳播公司的經理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叫住周苡悠「對不起，周小姐，我想請問，你對男主角黎禹殷了解多少?」

對突來的問題，周苡悠愣了好一會兒。

她以為對方在考她，畢竟都要合作了，她對節目中的男主角卻一無所知，這听起來似乎有點丟臉。

周苡悠不免擔憂，若她回答不出來，對方會不會後悔跟她簽這合約?

她笑得很尷尬。

「嗯……黎禹殷……嗯，好像有听過……」她發誓，她真的有听過，只不過忘了在哪听過罷了。

「他……很有名對不對?」周苡悠試探地詢問。

經理笑笑地點了點頭。

「啊，我就知道黎禹殷很有名，就是他嘛，很多人都很喜歡他，我相信節目的收視率一定會很好。」周苡悠的內心在流冷汗，說話結巴。

「那你喜歡他嗎?」對方又問，似乎不逼她露出馬腳不罷休。

「喜歡，我當然喜歡。」周苡悠答得很快。

「那就好。」經理的嘴角又微微上揚，他深邃有神的雙眸仿佛看透了周苡悠心里的忐忑。

「對了，我叫傅曼，以後就稱呼我的名字吧。」

對于對方結束關于黎禹殷的話題，周苡悠大大松了口氣，她匆匆點頭急著離去，深怕對方再問。

也因此她沒注意到對方注視她的眼神——那滿溢著興趣的眼神。

棒，真是驚險。

周苡悠拍拍胸脯，有點僥幸逃過一劫。

她真的太混了，明明要跟人家合作，卻連合作對象是誰都不知道。

不過這也實在不能怪她。

她是臨時被通知前來簽約的，之前她以為「愛情專賣店」不被列入考慮，她當然毋需花工夫在此。

但這一趟回去，她得花些時間好好認識那個叫黎什麼來著的男主角。

周苡悠站在電梯前忖度著，沒能注意到電梯門開，一個身材修長，從頭黑到腳，黑色高領羊毛衣、黑色皮褲、黑色及膝風衣，戴墨鏡的男子從電梯內走出。

他宛若目中無人，從周苡悠身旁走過，還狠狠地撞了下她縴細的肩膀，害發怔的她險些跌倒。

豈料，黑衣人還回過頭擰著眉怒斥周苡悠︰「別像個花痴女站在電梯門口，你這種姿色吸引不了我的注意。」

說罷，甩頭走人。

起先，周苡悠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事情發生得太快，她的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當她消化完對方的話……

叭!

周苡悠一口氣頓時揚到喉嚨，可污蔑她的男人早走遠了。

懊沒禮貌的男人喔!

怎麼可以說這樣侮辱人的話呢?他也想得太美了吧，誰想吸引他的注意啊，她去吸引阿貓阿狗的注意，也不會多看他一眼的。

周苡悠自認從來不曾如此討厭過一個人，也不曾這麼生氣過，但當下她決定要將那個她不認識的黑衣人列為她此生最討厭的人物。

最好不要再讓她見到他，要不然她一定代替他的母親好好地教他認識禮貌與謙虛。

在離開「創造」時，周苡悠暗忖著。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懊不容易，太陽公公終于肯露露臉了。

周苡悠滿意地在陽台上曬了十分鐘的暖陽，才依依不舍地更衣下樓準備上班。

今天下午養老院有場園游會，她會去參加。不過早上得先到「創造」開會。

節目的籌備進入最後階段，接下來就準備錄影了。

周苡悠提早來到「創造」傳播公司，跟櫃台小姐說明自己的身份後直接進入會議室。

貶議室里沒有一絲光線，所有窗戶的窗簾均被密密實實地拉攏著，讓窗外的陽光沒有任何機會進入室內。

周苡悠好失望，難得的暖陽，怎麼可以將之拒絕在外。

正當她快步走向窗邊，她眼角的余光瞄到有一「龐然大物」窩在會議桌旁的牛皮沙發上休憩。

她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看他頎長的身子應該是個男人。

他似乎睡得很熟，連她進門走路的聲嫌詡沒有吵醒他。

她不知道他是誰。

不過她判斷他該是「創造」的員工，雖然這不關她的事啦，但一大早就模魚在這偷懶睡覺，這種行徑真令人不齒。

周苡悠無奈，有一個模魚的人在這睡覺，她就不便拉開窗簾了。

憊好開會的時間快到了，傅經理他們一行人應該就快進會議室了，那他……周苡悠不安地瞧瞧猶然睡得香甜的男人。

她遲疑著該不該叫醒他。

嗯，雖然他上班模魚的行為是不太好但她也不願幸災樂禍地看著他被上司責罵。

就在周苡悠躊躇之間，會議室的門打開了。

來不及了，一干準備開會的人已經走進會議室「啪」地一聲打開會議室的燈光。

「喔……」燈一亮，男人即刻醒了過來，他只手擋住刺眼的光線，嘴中月兌口而出一連串的英文髒話。

周苡悠驚訝地微張了嘴，這還是她第—次听到如此流暢的「順口溜」。

不過似乎只有她被嚇到了，其他進來開會的人沒有一個感到詫異，只是微微一笑。

「好了，‘離’，該起來開會了。」傅曼跟周苡悠笑著點頭打招呼，然後走向該名他稱呼為「離」的男子，撥開他遮光的手，要他起來開會。

說到開會，「離」又是一連「順口溜」的低喃。

「開這種會有什麼意義?我一整晚都沒睡，你們就不能讓我好好地睡幾個小時嗎?我待會兒還有得忙。」

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他一直在趕拍新的MUSICVIDEO，一點合眼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他累斃了。

「呵，有兩大美女左擁又抱，享盡齊人之福的你還抱怨?」傅曼調侃他。

因為新的MUSICVIDEO，導演安排兩位目前在台灣當紅的名模當女主角，所以傅曼才會說他享齊人之福。這話在場傳播公司的員工都懂，就只有周苡悠不懂。

在她听來，那個叫「離」的男子昨天晚上跟兩個女人亂搞到早上才來上班，而一夜忙著狂歡的他來到公司就模魚偷懶睡覺，現在被發現了，一點愧疚之色都沒有，還直嚷嚷著說︰開會有啥用!?

這下子周苡悠對他的觀感直往下掉，真是個粗俗下流的男人，竟然對自己的作為沒有一點羞恥之心，還這麼大言不慚地說著。

而當周苡悠看清楚「離」的容顏時她心中給他的既定印象又更加明確地惡劣了。

他竟然就是那個在電梯門口撞到她卻還出言不遜的自負男子，而他是「創造」的一員，她還得跟他一起開會。

喔喔，周苡悠皺起眉頭。

「離」拂過凌亂的長發，扣上襯衫的鈕扣。「那就叫秘書送杯……不，兩杯咖啡好了，不加糖跟女乃精。」

他把椅子倒轉過來，瀟灑地跨坐上去。

「開會吧，有話快說，別耽誤我的時間。」

說完，還打了個大呵欠。

沒有人責怪他的不正經跟不負責，甚至還有人出去幫他泡咖啡。

「那麼我們就開始開會吧。」傅曼紳士地幫周苡悠拉開椅子，他的行為舉止跟「離」剛好形成強烈的對比。

相形之下，就有了比較，看起來還是斯文有禮的傅曼教人喜歡。

周苡悠偷覷了一眼「離」。

他正不耐地翻著旁人遞給他的資料，他似乎沒啥興趣，看沒三秒便將資料丟置一旁。

在此時，他捕捉到了周苡悠偷瞅他的目光。

他先是停了一秒，然後他的視線像是掃描器估性地將周苡悠從頭至腳地掃了一遍。

而後，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譏諷與輕視，並移開了視線。

他這一瞅一瞧徹徹底底地讓周苡悠備感侮辱。

如果說上一回在電梯前他是用言語污蔑她的話，那麼現在他就是用他不屑與輕視的目光傷到她了。

他的眼神仿佛在說︰哼，你這種丑女真是傷我的眼!

周苡悠把火在心中狂燒，但有氣發不出，她又能怎麼呢。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于是在整場貶議中，周苡悠試著極力去忽略「離」。

不過他也蠻配合的。

在會議的前半段，他安靜地唱著咖啡還有秘書小姐中途買進來的便當。

他雖然沒發一言，但他吃東西的行徑在會議室里實在太沒禮貌了。

但他們公司的人都沒指責他什麼，她一個外人當然也不便說他的不是。

憊好，一加入大伙討請的會議內容，周苡悠很輕易地忽略他的存在。

謗據「創造」的企劃，「愛情專賣店」所需要配合錄影節目的是進行店里女會員跟黎禹殷的配對。

黎禹殷將隱藏姓名加入「愛情專賣店」成為會員，由眾多的女會員來進行篩眩

一個禮拜她必須安排黎禹殷跟某位女會員進行一場配對約會，那便是節目錄影的內容。

不過這過程仍有些瑕疵，比如說，黎禹殷無法提供照片，因為如此一來他的身份便會曝光。

而通常要安排配對約會之前，女方一定會要求看照片，這是慣例。

「這好解決，我們可以提供一張黎禹殷出道前的照片，嗯，有點俗，但我想女會員們應該認不出來。」黎禹殷的經紀人阿BAN提出解決之道。

「呵，可別矯枉過正，到時候每個女人看到照片就不想配對就糟了。」有人吐槽。

現場眾人听了均哈哈大笑，但「離」除外。

周苡悠真的覺得他是怪人一個，參與開會卻又不發一言，光顧著吃便當。

他到底在「創造」是擔任何種職位的啊?看似沒有發言權，但連傅曼經理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我覺得這樣不好，為何身份不能曝光呢?這樣有欺騙女會員之嫌，似乎不妥。」周苡悠總覺得欺騙不是好行為，更何況像她們這種婚姻介紹所的誠信問題也是很重要的。

「周小姐，我們就是要拍出當事人在發現自己的相親對象竟是天王偶像時的驚喜跟詫異，那才是節目的賣點。」傅曼解釋。

「我曉得。」周苡悠有些困難的開口。

「可是你們要用偷拍的……」

「你放心。」傅曼保證。「只是一開始用偷拍的形式，之後我們的工作人員馬上會出面解釋，然後說服對方參與接下來的錄影，當然，我們會給予酬勞並尊重對方的意願。」意思是說，如果對方不願意，那偷拍部分當然不可能在螢光幕上播放。「不過我相信應該是不會有人拒絕的。」

「為何?」周苡悠不懂傅曼哪來的百分百的信心。

「因為我們說服她們的理由其中之一便是︰她們有可能在將來成為黎禹殷的女朋友。」因為跟黎禹殷一起錄影，就有可能會迸出愛的火花埃

這也是這節目的大賣點——天王巨星黎禹殷不是高不可攀，任何女人都有機會親近他，甚至被他愛上……

不!周苡悠一驚。

這擺明是更大的欺騙嘛。

什麼叫「她們有可能在將來成為黎禹殷的女朋友」，這分明是畫大餅欺騙人家吃下。

試問︰一個天王巨星有可能看上一般普通的女人嗎?

正當周苡悠要提出抗議時，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是先前埋頭苦干吃便當的「離」，他終于提出看法了，大概是因為便當吃完了吧。

「你們這是什麼狗屁企劃……」

叭，沒想到他的看法跟她一樣只是他的用語較為粗俗。

周苡悠很意外，沒想到今她厭惡的他卻有著跟她一樣的想法︰欺騙是不對的行徑。

不過，周苡悠是想太多了。

因為「離」接下來的話讓她差點從椅子上跌個狗吃屎。

「憑什麼讓女人來挑?萬一來的是只世紀大恐龍那豈不是慘了。」‘離」滿臉厭惡.

「到時候別說錄影，捧著肚子吐都來不及。」

這……這是什麼話？！周苡悠倒抽了一口氣，這男人…

喔~~~太……太過分了。

「而且長得太丑如何上得了屏光幕，觀眾都喜歡看俊男美女，萬一歌迷抗議她們的偶像黎禹殷怎麼可以跟丑女配對，那怎麼辦?」真是一群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

「離，我明白你的顧慮跟感受，但是這節目就是要拉近跟歌迷的距離，讓她們認為偶像不再是高高在上，所以女主角們當然不可以個個是沉魚落雁的美女。」傅曼提出解釋。

吧嗎跟這種只憑姿色看女人的膚淺男人說這麼多，應該直接叫他閉嘴。

周苡悠在心里暗忖。

「抱歉，做不到。」「離」掃兒郎當地說。

「有些女人丑到讓人巴不得自己瞎了眼也不願意看到。」說完，眼神還惡毒地看了周苡悠一眼。

這下子，周苡悠簡直火冒三丈。

「嗯……嗯，我想周小姐會負責先篩選一些姿色中上的女會員當女主角群的對吧?!」傅曼打圓場地說。

他笑著望向周苡悠，期望她肯定的答復。

「不!我不會!」周苡悠激動地站起身來，她看向「離」，清清楚楚地說︰「既然你們要強調巨星的平民化，那就該給所有女會員一視同仁的機會。還有，女人有的不僅是姿色，也請將女人的內在列入考慮，好嗎?別、當、個、膚、淺、的、男、人。」最後一句的加重語氣她是針對「離」說的。

她大聲地說完話後，在場的眾人均噤了聲，而被指責的「離」則是揚一揚俊眉，擺明等待她更精彩的言論。

也許是豁出去了，周苡悠索性將心里的話都說了。

「而且我覺得貴公司開會也很奇怪，既然黎禹殷是節目的男主角，應該請他來參與開會才是，讓他來說說他的看法跟意見，免得讓個不相干的男人盡是發表些靠下半身想出來的言論……」

哇!此言一出，會議室內更加地安靜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也睜大了眼紛紛看向「離」。

不相干的男人……

靠下半身思想……

這當然指的都是眾人口中的「離」。

至于周苡悠的建議——請黎禹殷本尊參與開會過程，嗯，關于這個建議……

「離」嘴角揚起了譏諷的笑，他站起身，將雙手柢著桌，傾身向前靠近周苡悠。「這似乎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對我而言。在台灣竟然還有人不認識我黎禹殷，可見在知名度上我還得再努力。」他的雙眸直瞅著周苡悠，然後，他緩緩地攀高右手，將食指輕松地指向周苡悠的鼻尖。「很謝謝你的建議，要我本人來參與會議，我來了，而我也要慎重地告訴你︰我就是個只看女人外表、靠下半身思考的膚淺男人。」

說完，他嘴角的笑即刻消失，俊容一垮，冷漠陰鷙地旋身，大步地離開了會議室。

原來此「黎」非彼「離」，她這回丟臉丟大了，也許也順便將合約給丟了。

人都在她眼前了，她還不識得對方竟是黎禹殷，還狂妄地大放厥詞，礙…啊礙…

眾人同情的目光均落在她身上，周苡悠成了化石，久久都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