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行不行 第八章
曹堇睿「高額賞金」消息傳出去沒多久,果不其然,發出去的單子一張張陸續回到他手中,然後被他一把火給燒個精光。
雖然單子全都回收完,但是無法阻止市井小民的口耳相傳。
一時之間,大街小巷的人們都熱烈討論天香樓三日後的從良宴,不少人都說要參與競標,就算標不到,去湊個熱鬧也好,有許多富商也躍躍欲試,心想若真的標下花魁,那一定非常風光。
這些傳言傳到曹堇睿耳里,為了得回柳丹詩,這次他是無所不用其極,放開手拚了。
于是三天之後,天香樓的從良宴,就在太陽下山後,即將開始──
「天哪,這是什麼陣仗?」
從閣樓往窗外望去,曹芷倩訝異的睜大雙眼,他們天香樓居然被包圍了!
一大群手持火把的官兵,團團圍住天香樓,不讓任何人進入,官兵外圍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鬧烘烘的互相交談,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里發生了什麼慘案呢。
曹芷倩一直猜想曹堇睿到底會用什麼方法挽回劣勢,不讓小祖宗有機會被別人標走,但她千想萬想就是想不到,他居然會來這一招。
真是夠狠又有力,這下子誰都別想來參加從良宴了!
「芷倩,你到底在瞧什麼?」
刻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柳丹詩擠到窗邊,也被外頭的陣仗給嚇到,一大群官兵──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官兵包圍!
曹芷倩驚訝過後,一臉幸災樂禍的瞧著她,「小祖宗,我看今晚的從良宴是沒人會來參加了,怎麼辦?」
「這、這怎麼可以?」
他們憑什麼包圍她的天香樓?她又沒做什麼壞事?不公平,她不服氣!
其實這從良宴早規畫好了,這她要給曹堇睿一個表明真心帶她回家的機會,但她錯了,他連著幾日沒來,顯然心里根本沒有她,她是白費心了。
氣憤的離開閣樓,柳丹詩急急往樓下走,一樓大廳,果然半個客人都沒有,除了花娘之外,就只剩兩個人──曹堇睿和阿泰。
他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可怕低氣壓,坐著喝茶,等待正主兒下來。
柳丹詩怒氣沖沖的來到他面前,大聲咆哮,「外頭那些官兵是你喚來的?」
她生氣,他的心情也沒好到哪里去,口氣也冷淡得足以冰死人,「是,我不會讓我的妻子有機會被其他人給標走的。」
只有三天的時間,根本不夠讓曹堇睿想解決辦法,所以他干脆動用人脈及錢脈打通關節,讓官兵圍住天香樓,這樣子最省事。
「這里沒有你的妻子。」她指著大門方向,「我要你立刻讓那些官兵們離開,別妨礙咱們天香樓做生意。」
「辦不到!」
「呵,連官兵都請得過來,還有什麼事情是你辦不到的?」柳丹詩哼笑一聲,「你以為這麼做就能阻止些什麼?別想得那麼簡單。」
「我不管你想做什麼,總而言之,天香樓今日只會有我一位客人,你要辦從良宴?行,開始吧,我不會阻止你的。」
他就是打定主意要破壞這場懊死的鬼宴,誰都不準動他的妻子!
「曹堇睿,你、你這可惡的家伙,我討厭你!」
柳丹詩憤而轉身離去,但卻不是回閣樓,而是突破外頭包圍的官兵,在眾目睽睽之下沖了出去。
「丹詩?」
曹堇睿放下茶杯,心急的追出去,她除了天香樓之外就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丹詩,等等我,柳丹詩──」
這一夜人山人海,有熱鬧的廟會慶祝,天空燃放著煙火,但柳丹詩根本無心理會,只是一個勁往前跑,想徹底甩開背後追趕的人。
她很生氣,但更傷心,他憑什麼說她是他的妻子,還說得這樣理所當然?明明他在新婚之夜就拋下她,他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她終于發現,自己有多天真有多麼愚蠢可笑,說到底他在意的是她「妻子」的身份,而不是她這個人。
她終于認清殘酷的事實,從一開始就只是她一個人自作多情,怨不了別人,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也是她自己惹出來的禍。
轉了一個彎,柳丹詩停在陰暗無人的小巷道內拚命喘氣,淚水順頰而落,一發不可收拾。
愛有多深,因愛而反噬回來的疼痛就有多深,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撕裂一樣,正在淌血,痛徹心扉。
她該怎麼辦才好?現在的她好茫然,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了……
柳丹詩背對著人海,在暗處拚命抹淚,沒發現一直在花樓外等待機會的盧婉婉,也無聲無息的走進小巷道,眼神充滿怨恨,並朝她步步逼近。
大街上的人們來來去去,沒有一個人注意巷內的異狀,她環顧四周,發現柳丹詩身旁的牆壁有好幾捆長竹竿。
她揚起一抹冷笑,伸手一推──
听到奇怪的聲響,柳丹詩困惑的回頭一瞧,馬上瞧見一大堆竹竿朝她當面落下。
「啊──」
「丹詩!」
曹堇睿好不容易追到這一帶,正好听到這突兀的尖叫聲,立即朝陰暗的巷道望去,恰巧見到數不清的竹竿將柳丹詩壓倒在地,旁邊盧婉婉正駭人的大笑。不救反笑他不得不懷疑凶手是她。
表妹竟狠心對丹詩下此毒手!
「不,丹詩──!」
他沖入巷內,發了瘋似的拚命推開壓在柳丹詩身上的竹竿,此刻的她已經昏厥過去,對他的叫喚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更是害怕的加坑詔作救她出來,生怕她會就這麼離他而去!
「丹詩,你要振作一點,別拋下我!」
「少爺!」
阿泰隨後趕到,也幫他將竹竿全都推開,終于能夠踫到她的身軀,曹堇睿隨即緊緊將她護在懷中。
「丹詩,別這麼嚇我……」他的一顆心全都亂了,抱住她的雙手微微顫抖,無法自制,「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夫,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曹堇睿打橫抱起她,片刻都不敢耽擱,阿泰本來也想隨著他走,沒想到卻听到他開口,「阿泰,你去一件事。」
「什麼事?」
「我要你連夜將盧婉婉給帶離台灣府,送回盧家,曹園不歡迎她,永遠不準她再踏入曹園半步!」
「是!」
盧婉婉無法接受,忍不住怒吼,「什麼?睿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
「盧婉婉,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永遠不想!」
「不,睿哥哥──」
他再沒心思理會已失去理智的表妹,一心只掛記著丹詩的安危,看著她倒在他懷中,沒了生氣,他的心異常恐懼,不自覺的嚇出一身冷汗。
「丹詩,你會沒事的,我相信、我絕對相信……」
***
小祖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就算明知道他根本不愛你,是為了商業利益才娶你,你卻還是死心眼的嫁給他,這樣做……你不後悔嗎?
綁悔?還沒走到最後的死路,還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所以我……還不打算後悔。
什麼意思?
因為現在不愛,並不表示,他之後永遠都不會愛上我……
柳丹詩終于從黑暗混沌中蘇醒過來,當她睜開雙眼,就見到自己躺在某個廂房內,燭火搖曳,顯然天早已暗下。
「你醒了?」
一只溫暖的大手覆上她臉頰,動作極為輕柔,就像怕會把她捏痛一樣,接著曹堇睿的面容就出現在她眼前,眸中盡是無比擔心,恨不得能分擔她的難受及疼痛。
柳丹詩沒有說話,一個勁的掉眼淚,剛剛她想起曹芷倩問過她的問題,那時候她很有自信會努力讓曹堇睿愛上自己,因為兩人的婚約一開始並沒有愛情,她理應要等、要試要自己想辦法,但看到他跟盧婉婉在一起她的心好痛。
她累了,現的她沒有了氣憤、嫉妒,只剩下很深的挫折跟孤單,她早該知道愛情不能勉強。
「很疼嗎?我讓大夫來看看好嗎?」她這樣不說話好嚇人,他看過她生氣、傷心,但從沒像這次這樣光掉淚卻不語,他好害怕,覺得要失去了什麼。
「睿。」
「嗯。」
「你……會愛我嗎?」柳丹詩問得很輕很柔,仔細听聲音甚至有些顫抖,是的,她是傻瓜,發生了這麼多事,她試了這麼多辦法,結局這樣的傷人,但只要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她再累、再痛,也想賭一個可能。
她的語氣里的奢求和企盼,讓他心疼,喉間涌起一股酸澀,因為自己遲遲沒有表白心意,才會讓她愛得這麼卑微。
這一連串的誤會,說到底是他自作自受,因為自己沒有給她足夠信任他的勇氣,因為自己的遲疑讓她猜疑不安,讓她承受這樣的心痛。
這個傻女人,傻得令人舍不得,卻也執著得令人動容。
曹堇睿低下頭,愛憐的輕吻著她的額頭,「丹詩,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
他從懷中掏出那支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簪,交到柳丹詩手中,「這是成親前一日,我一時興起替你買下,本來想在新婚之夜送給你的。」
握住這漂亮的花簪,她訝異、感動,卻也非常困惑,「那又為什麼……」
「就在買這花簪的店內,我不經意听到有人在談論你,他說你對這段婚姻非常不安,起了退婚的念頭,甚至……常常跑去向他訴苦。」
「我?」她瞪大眼,「逗怎麼可能,我從沒做過這種事。」
他淡笑著,繼續說道︰「我听到之後,非常憤怒,但婚禮在即,已經不可能停止,無法厘清對你的感覺,無法壓抑心中那煩躁的思緒,所以我選擇在新婚之夜離開,這麼做的確非常沖動、非常不負責任,但請原諒我,只因當時的我想不出更好可以冷靜思緒的辦法。」
她傻傻的听著,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離開曹園後,我一直在思考,內心那一股糾結的思緒到底是什麼?直到你也出現在台灣府,而且還和‘那個人’在一起,在那一瞬間,我終于懂了,那樣的憤怒,其實是……嫉妒。」
她恍然大悟,曹堇睿所指的那個人是許晉安,她從沒想過兒時玩伴會在背後搞鬼,破壞他倆的感情。
「原來我早在不知不覺間將你放在心上,連自己都沒有發覺,對我來說,你不再是三年前那個萍水相逢毫無感情基礎的小泵娘,而是能讓我思念、能讓我在乎、能讓我心甘情願共度一生的伴侶。」
沒想到能親耳听見他坦白對自己的愛戀,柳丹詩心情激動,淚水開始在眼眶積聚,「真、真的?」
「當然是真的,在覺悟的那一刻,我痛恨自己之前的愚蠢,以為自己從來沒將你放在心上,其實正好相反,你主動進入我的生活,在我心中慢慢累積份量,就因為慢,才讓我產生錯覺,以為跟你在一起時的愉悅感只是習慣,並不是所謂的愛情。」
他早就已經愛上她了,就在她逐步進入他的生活之後,一點一滴……然後徹底沉淪,再也舍不得放開她,要不然他也不會因為許晉安的片面之詞而失去冷靜,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丹詩,我當然愛你,而且無法自拔,原諒我之前讓你傷心,咱們重新開始,好嗎?」
誤會終于解開了,柳丹詩開心的拚命落淚,緊緊抱住他,哽咽回應,「睿,我該不會是還沒醒吧……」
「傻女人,我都已經被你牢牢抓住了,你還要說這是一場夢嗎?」
「不,我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努力止住淚,對他笑著,「睿,相信我,我真的從沒後悔嫁你,你听到的全都是謠言。」
「這我當然知道,你不顧一切從曹園追來這時,我就已經明白,你並不是他所說的那種人,你對我的心,自始至終都一樣,從沒變過。」
「我以後再也不見晉安哥了,這輩子我只要你就好,其他的我誰都不要,但我要你也答應我,對盧婉婉……」
「那也是一場誤會,我對她沒那心思,因為是我表妹,為了怕姑娘家難堪,之前我由著他一廂情願,但她居然敢傷了你,我再也不會讓她踏入曹園一步。」
听完他的解釋,她以行動表達她的喜悅,主動迎上他的唇,蜻蜓點水也能引起他的,他反客為主霸道的佔領她的紅唇,火熱的舌馬上攻進她的領域,以最快的速度勾起她的情潮及渴望。
深藏在體內的熱火頓時被挑起,熊熊燃起,柳丹詩禁不住他刻意的誘惑,雙手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肩膀,同樣熱情的回應他的吻。
迷亂之間,她前襟的衣扣一個個被解開,露出雪白的頸項及鎖骨,嘗足她柔女敕的唇瓣,他轉移陣地,火熱的吻在肩頸烙下迷戀的印記,讓她敏感的輕吟出聲,這申吟更是挑起了他對她狂熱的想望。
一雙大手俐落的鑽入她的衣內,在她細滑的背脊上引起一陣酥麻的電流,讓她本能的輕顫著,這強烈的刺激感讓她全身發軟,迷蒙的眼神望向他深邃惑人的雙眸,就像是要將她的靈魂給吸進去一樣。
「睿……」
他欺身壓住她,單手輕撫上她緋紅的臉頰,啞聲輕喃,「記住你自己所說的話,你只要我一個。」
多虧曹芷倩平常那堆童言無忌的話,柳丹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即將掠奪她的一切,她將完完全全成為他的女人,但她一點都不害怕,反倒漾起一抹最嬌媚的笑容。
「睿,我只要你一個,我也只會是你一個人的……」
她的話像是魅藥,徹底粉碎曹堇睿的理智,她的唇再次與他緊密相合,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他親手褪去,火熱的肌膚互相緊貼,勾引出對彼此的渴望、,再也沒有任何顧忌。
承受著他的熱情,柳丹詩不自覺逸出曖昧輕喘,初嘗人事的蓓蕾終于徹底綻放,有了愛的滋潤而美麗嬌艷,散發出迷醉惑人的芬芳。
她只會為他一個人而綻放,她是只屬于他的花朵,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