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王囚星 第十二章
感受到她話里的冷靜堅強,他不禁勾起嘴角,伸手再次摟上她的腰,將她摟抱得更緊。「本王對你保證,絕對會護住你的命。」
她不語,也沒有掙扎,只是忽然全身任硬,因為她突然感覺到,有某種巨大的堅挺正抵在她的臀上,而那東西應該——
轟!
小臉瞬間一片灼熱,就連她的身子也跟著灼燙,她慌張的揪緊衣襟,本能就想逃離他的懷抱,可小腳才有動作,她又連忙停下。
不,不行,方才她才失敗過一次,若是再被他捉住,他不曉得又會對她做出什麼「壞事」,何況她要是逃走了,不就等同于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知道,我要睡了。」她匆匆說道,最後只能佯裝若無其事的合眼入睡。
他忍不住低笑,知道她的小臉此刻鐵定是紅透了,卻難得的沒有繼續戲弄她。
他確實該適可而止,否則最後苦的只會是他自己。
嘆了口氣,他只好也閉上眼,抱著慌張的她,咬緊牙關等待退去。
為了找出鈴星頭疼的根源,半個月前,邱太醫和張太醫便奉命日日到紫陽殿為她診脈,卻不曉得軒轅禘早己派人暗中監視著,將他們的一舉一動悉數掌握。
因此當兩人私下威脅鈴星,要她對軒轅禘下毒時,更在第一時間就傳到軒轅禘的耳里。
只是兩人雖然迫不及待要他死,行事還是十分小心,從來沒有將毒藥直接交給鈴星,愚蠢的留下證據,而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捧有毒藥的茶水,擱在約定的地方。再讓她獨自去取。
頭一次,鈴星因為表現得太過「慌張」,途中競不小心將茶水給灑了一地,氣得兩人破口大罵,翌日,兩人卻還是得恭恭敬敬的為她診脈去。
第二次,鈴星總算是將茶水順利的端到御書房,可偏偏軒轅禘卻查到一名朝臣怠忽職守,一怒之下競將茶水砒到了地上,兩人的心血再次付諸流水。
第三次,鈴星只好換個地方,把茶水端到軒轅禘的寢宮,將茶水加入桌上的瓷壺里,誰知稍晚宮女們在打掃寢宮時,一名冒失的宮女卻將瓷壺給打翻了。
三次下毒。三次都失敗,兩人氣到火日三丈,其他六人自然也氣得不輕。
眼看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軒轅楠卻三番兩次的逃過死劫,教人如何不心浮氣躁?
只是比起腳口的那把火,邱太醫和張太醫卻還得額外承受軒轅禘的怒火。
畢競半個月過去了,他們非但沒有將鈴星的頭疼給泊好,反倒讓她的狀況變得意來意嚴重,以往兩到三日才會發作一次的頭疼,如今不到兩日就會發作一次。
每回鈴星一鬧頭疼,軒轅禘便會大發雷霆。兩人唯恐腦袋不保,只好在止疼的湯藥里偷偷加上些許的解藥,好將發作的間隔拉長,以藉此挽回軒轅禘對他們的信任。
只是這種做法是換湯不換藥,總有一日軒轅諦會對他們失去耐性,一旦換了其他太醫來為鈴星診治,那麼她中毒的事必定再也城不住。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軒轅禘在位五年,他們也如屐薄冰了五年,眼看只差那麼一點就能讓他命喪黃泉,偏偏事情卻始終不順遂,因此他們勢必得當機立斷,作出個選擇。
一是放棄眼前的計劃,想個法子讓鈴星盡速消失,他日再想辦法。
二是捉住眼前的機會,讓鈴星再冒險一次,來個一舉定江山。
可無論是哪一項選擇,都不是他們兩人所能決定。
這事,得再好好的討論才行。
這一日,兩人前腳才走出紫陽殿,孫童後腳便迅速領了名太監來到軒轅禘的寢宮外,他命令該名太監在外頭候著,接著才快步走進寢宮。
他自花廳一路走入內室,才一抬眼,就見到鈴星躺在床榻上,整個人既羸弱又蒼白,顯然又經歷了一場折磨,軒轅禘則是坐在床邊,一臉陰郁的看著她,一雙大掌始終緊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他斂眉用身,連忙放輕腳步,就怕驚擾了軒轅楠。
每回鈴星姑娘毒發,皇上便會出手點住她的穴進,好讓她少受點折磨,只是盡避如此,皇上的心情卻還是一日比一日差。
畢競半個月來,皇上只能狠心讓鈴星姑娘反段忍受毒發之苦。卻始終無法替她解毒,每回看到鈴星姑娘疼到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模樣,皇上的臉色就會變得陰鷺,全身上下更會發出懾人的怒火,讓人不敢隨意靠近。
那幫蟲子若是再不鏟除,皇上不知要忍到什麼時候。
「回稟皇上,人帶來了。」他壓低嗓音,小心冀月的出聲。
「快把人帶進來。」軒轅禘動也不動,只是低聲說道,嗓音比平時還要來得低沈肅冷。
「是。」
得到命令,孫童立刻轉身,將候在外頭的太監領進內室。
後者一見到軒轅禘,本能的就要跪地行禮,軒轅諦立刻阻止了他。
「不用浪費時間,先看看桌上的湯藥。」
「是。」那名太監恭敬點頭,接著迅速走到桌邊,將上頭的湯藥端到手中。
他先是仔細端詳湯藥的色澤,接著將湯藥湊到鼻而嗅了嗅,最後再以千淨的布巾沾了點湯藥以舌尖舌忝了舌忝,這才捧著湯藥,快步走到軒轅禘的身邊。
「回稟皇上,這湯藥沒問題,只是又加了些解藥。」那太監低聲回答,聲嗓卻是低沈粗厚,一點也不像其他太監陰柔,仔細一瞧,還能發現他的嘴邊險約有著胡渣的痕跡。
原來這人根本不是太監,而是孫童自宮外找來的大夫,專門入宮保護鈴星的,此人不但醫術精湛,還對毒草毒物知之甚詳。
為了預防那兩只蟲子私下動手腳,每回鈴星毒發,總會先請他檢視那兩只蟲子端上來的藥,確保湯藥沒問題後,才會讓鈴星服下。
只是以往確定湯藥無害後,軒轅禘便會伸手接下湯藥,親自將湯藥喂入鈴星的嘴里,可今日不知怎地,軒轅禘卻始終沒有接下湯藥,反倒忽然起身,轉身看向那約莫五、六十歲的老大夫。
「你來替她診脈。」他沈聲命令。
「這……」老大夫一愣,哪敢輕率觸踫帝王的女人,不禁迅速扭頭朝孫童看去,直到孫童接過他手中的湯藥,對他點了點頭,他才敢領命。「是,草民遵旨。」
在軒轅禘的注視下,老大夫戰戰兢兢到床邊坐下,伸手稍稍撩高她的絲袖,隨即便斂下心神為她把脈。
他閉眼沈吟,沒敢錯過每一掛細微的脈動,好一會幾後才睜開眼,起身對著軒轅禘恭敬鞠躬。
「如何?」軒轅楠目不轉楮的盯著他。「她體內的毒侵蝕到什麼樣的程度了?」
「這……」
「無須顧慮,實話實說。」
「是。」老大夫始終小心冀冀的低著頭。「啟稟皇上。娘娘體內的毒性已經侵入了五髒,尤其腦部受害最深,倘若再不盡快解毒,娘娘只會意來意痛苦,甚至極有可能拌死,就算僥幸逃過死劫,那毒性也會壞了娘娘的腦,讓娘娘瘋癲失控,一輩子都難以治醒。」
軒轅禘迅速握緊拳頭。「是嗎?」
老大夫將微微頗抖的手藏在袖內,躊躇了一會幾,才敢鼓起勇氣建議︰「皇上,依草民拙見,還是盡快為娘娘解毒吧,若是能在這一、兩日內解毒,草民絕對能將娘娘體內的毒性去除干淨,倘若再拖下去,草民實在擔心那毒性會在娘娘體內留下根底。」
軒轅禘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只是接過孫童手上的湯藥,重新坐到床邊將湯藥吹涼。
孫童覷著他陰沈的臉色,連忙對老大夫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先行離開,這才走到軒轅禘的身邊,說出自個幾的見解。
「皇上,這半個月來灰明大人日以繼夜的跟監調查,總算是又揪出了四只大蟲子和幾只小蟲子,雖然還無法一網打盡,但往後總還有機會,眼下鈴星姑娘的身子就要熬不住了,要不……還是先替她解毒吧?」
吹湯藥的動作驀地一頓,軒轅禘側頭看向他,臉色似乎更陰沈了。
「這事本王應該同你說過。」
「奴才記得,奴才沒敢忘記。可天下百姓是條命,鈴星姑娘也是一條命。眼看鈴星姑娘一日比一日痛苦虛弱。奴才……奴才……」孫奄癟著嘴,實在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姑且不論人相處久了會有感情,光是看著鈴星姑娘為了大局,一次次的咬牙忍痛,他就算再鐵石心腸,也不禁為她感到心疼啊。
「蟲子就是蟲子,一旦受到驚嚇鑽進了土里,就很難再捉得到,本王絕對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可鈴星姑娘的身子……」
「她會撐到最後的。」軒轅禘嚴厲的瞪了他一眼。
孫童張口欲言,終究還是將所有的話吞回到肚子里去。
他不著痕跡晚了眼床榻上昏迷的鈴星,接著暗暗嘆了口氣,正打算轉身將老大夫領走,誰知灰明忽然無預警現身,嚇得他差點彈了起來。
「灰明大人,您……您有事嗎?」他拍著腳腸,看著眼前高大壯碩,卻總是無聲無息、神出鬼沒的男人。
灰明沒有回答,只是對著床榻邊的軒轅禘報告。
「皇上,邱太醫和張太醫一塊兒出宮了。」
深邃的照眸陡地一亮,軒轅禘瞬間自靛細紫檀凳上啊地起身。
「派人跟著,一旦有其他蟲子也出現,無論是誰,全都給本王拿下!」
「卑職領命。」
話語聲才落,高大的身影便隨即消失在眼前,孫童眨眨眼,愣了好一會幾,才恍然大悟的轉過身。
「皇上,難道那兩只蟲子是打算……」
「快把老大夫叫回來,一旦灰明將所有人帶回,就替鈴星解毒。」軒轅禘截斷他的話。
孫童咧開嘴角,樂得彎腰領命。
「是!」
「戶部侍郎、工部侍郎、吏部郎中、前太子太傅、邱太醫、張太醫,祥和殿太監總管、風安殿太監總管……天牢外,軒轅禘用低沈的嗓音,不疾不徐細數著灰明帶回來的八個人。「就這八人?」
「是。」灰明低著頭。
「其他小蟲子呢?」
「也一並捉入了牢里,此外卑職已派人到八人府中大肆搜索,只要查到任何蛛絲馬跡,便會馬上循線將八人暗中勾結的官更、富賈、走販一並緝拿。」
軒轅諦看著辦事續密牢靠的灰明,不禁勾起嘴角,繼續道︰「本王還要那些人的眷屬。」他加深笑盒,黑眸卻折射出嗜血的寒光。「一個都不準漏掉。」
「皇上請放心,卑職已將所有人悉數軟禁在各自宅邸,由數十名禁衛監管,宮內太監宮女也嚴禁出宮,擅闖宮門者,一律視為嫌犯逮捕。」
「喔?」軒轅禘笑得更深沈了。「你做得很好,非常好。」他不禁連道了兩聲好,才雙手負後往天牢大門走去。
而灰明自然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看守的衛兵沒敢耽擱,兩人一左一右連忙推開天牢沉重的大門,並斂下手中長刀瞬間往後退三大步。
軒轅禘從容順著石階而下,一步接著一步走進那暗無天日的天牢中。
這座天牢曾經囚禁過南朝的太子,也就是他的兄長。
如今,他底下的蟲子也跟著進了這座天牢,而將來會陸續進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