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妻 第一章
「本來我還想把你介紹給家兄,讓你成為我的嫂子,這下子美夢全碎了。」上官小雅遺憾地嘆了口氣。
「你是希望令兄放你自由吧?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藍宛偷差點沒跪下來拜謝天地,慶幸小雅的如意算盤沒打成。
「你別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嘛,家兄只是脾氣差了點……」
「只是脾氣差了點?」藍宛偷睨她。
「唔……火爆,再加上一點點專制……」「只有一點點嗎?」藍宛偷輕哼。
「好嘛!我承認他是很火爆、很專制,這總行了吧!你不要故意挑人家語病懊嗎?」上官小雅嗽起嘴。
「我可沒見過他哦,是你時常在我面前批評他是沙文主義的徹底實行者,脾氣還可以媲美火山爆發的威力,而且蠻不講理的程度連嬰兒都都自嘆弗如。
你自己說,我有沒有增減一個字?」光听小雅的形容她就怕了,還說什麼介紹給她,陷害敵人也不能用這樣歹毒的方式,何況還是朋友。
「你的記性真好。」上官小雅譏諷她。
「大家都這麼說。」藍宛偷揚起嘴角。
「其實家兄也沒我說的那麼差啦,他還是有很多優點的,例如他有一張連我都嫉妒的臉孔,還有每個男人都渴望的體格。」上官小雅終于發覺自己說了太多哥哥的壞話,以至于造成宛偷對哥哥的偏見,如今打算多少彌補一些回來。
「外表是父母生成,又不是他自己努力的成果,怎能算優點?」藍宛偷搖搖頭,小雅說得真牽強。
「好,不說他長得帥,起碼他在事業方面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他的商業才能連家父都甘拜下風呢!」上官小雅其實是很敬佩哥哥的。
「說了這麼多,你就是想告訴我,令兄唯一的優點就是工作能力強,是不是?」藍宛偷調侃她。「才不止呢,其實他的優點……」
「好好,我知道,他的優點和他的缺點一樣多。只是,我們討論他做什麼?」這才是藍宛偷一直想說的話。
上官小雅憨笑了一下,「我忘了他已經不能成為我們討論的重點。」
可惜,人家藍宛偷已經有對象了,她哥哥沒這福分。
必到上官宅邸,上官小雅把這件事說給母親听。
席佳貞睨一眼女兒,似乎想了一下才恍然,「對了,那時候為了照顧你哥哥,把你送到國外你姨媽家,難怪你不曉得。」「不曉得什麼事?」
「你哥哥耀他啊,十三歲那年就有老婆了,還是你去世的祖母主婚。」
上官小雅訝異的張大了眼楮,吃驚了好一晌。
「那……哥的妻子……我的嫂嫂呢?」
席佳貞嘴角的笑容垮了下來,「小-兒比你哥哥長一歲,十六歲那年就跑了。」
唔,想想事情都過有十一年了,當年那個教上官家上下都驚艷的昱-小美人,如今都有二十七了呢,現在一定是個大美人了。
當年她對婆婆的作法雖不表贊同,但對這個入門的小媳婦,卻是疼愛有加的。昱-不僅是長得美,她還是個相當乖巧、懂事的女孩兒,她和耀兒也處得很好……但這就是她不解的地方,一家人都對昱-那麼好,昱-和耀兒根本已經是一對人人稱羨的金童玉女,兩小無猜的,為什麼她還要逃家?
她現在實在不能說不恨棠昱-,因為她讓她唯一的兒子變了樣,那個當年迷戀棠昱-的愛笑男孩,從她不見的那夜起,便不曾再露過笑容。
如今都十一年了。
一獅財團總部,巍峨莊嚴的四十五層樓建築位居要津,一部直達電梯只停二十五樓,這座樓層,是完全屬于上官總裁個人的空間。
席佳貞一向愛開玩笑,所以上官小雅對母親的話抱持半信半疑的態度,因此直接來問上官耀。
「哥哥,我真的有一個嫂子啊?」上官小雅嬌柔溫婉,說話都細聲細氣。
埋首于案前的上官耀,很明顯的全身一僵,緩緩抬起一張冷峻的臉孔,一雙銳利的眼神對上妹妹。上官小雅隨即一陣瑟縮,打從背脊發涼。
「誰多嘴?」上官耀的眼中似乎爆出火光。
「是……是媽媽說的,好像全家上下只有我不知道這件事。」她問過許多家里的人,但每一個人都是一張怪異、神秘、仿佛視此為禁忌的臉色,沒有人敢為這件事對她說一句話,甚至一個證實的點頭都沒有。
她敢壯起膽子來問哥哥,是認為她應該要知道自己是否真有一個嫂嫂,她畢竟是家里一分子,怎麼能夠連這樣重大的事都不曉得。
「你不必知道。」上官耀狠狠地睇了她一眼,要她就此閉嘴。
上官小雅委屈地噘起唇瓣,「哥哥……」
「給我回去,乖乖待在家里,什麼都別問!」
上官耀一拍桌,嚇得上官小雅身體一震,心髒差點給嚇掉了,她著實想不到他會生這樣大的氣,她蒼白著臉色,腦海里晃過家里面資深下人那一張張寫滿神秘與怪異的臉色,終于知道那種臉色之後是提心吊膽的心情。
看她站著不動,上官耀又瞪上一個暴怒的危險目光,「還不給我回去!」
「好嘛……」上官小雅盡避不太甘願,可也招惹不起她哥哥的脾氣。為什麼沒有人警告她不準來問哥哥?她也想起,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要來問他,現下只有自認倒楣的份。她暗地白了哥哥一眼,轉身離開辦公室。
直到門關上,上官耀才氣憤地撥開一某的文件,他緊緊地握起拳頭,眼底除了憤怒,還有更多的憤恨和復雜難辨的情緒…那年的冬天很冷。
棠昱-十四歲,初次出現在上官家,她長及腰下柔亮的黑發那麼閃耀動人,她的肌膚白-、雪女敕,她隻果一般的紅潤臉蛋、她獨特而迷人的丹鳳眼、她完美、修長的身材比例,所有關于她的一切,都教一家上下驚艷極了,她是大家公認的昱-小美人。
上官耀十三歲,他比棠昱-矮了兩公分,經常躺在床上,皮膚也是白-的,那是很少接觸到陽光、不自然的白,他也很少笑容,這年齡該有的活潑和精神都給病魔折磨光了,這時候的他要說是一個好看的孩子也煞是勉強。初次見棠昱-,他半躺在床上,他,是自卑的。
他也跟大家一樣,為她的一切驚艷,當她的眼對上他,那第一眼,就教他失神了,他的心髒從來不曾有過那麼活躍的跳動。
祖母說,她是他的媳婦兒了,她是他的。
她是他的!多麼教他驚喜而不敢置信的一句話。
當她日夜陪他,當兩人漸漸熟稔,他喚她小-兒,同她說好多好多心事,同她說不曾對別人說過的話。
對于他的叫喚,她頗有微辭,「我比你大呢,也比你高啊,怎麼是叫我小-兒?」
「你是我的,就是我的小-兒,而且,我以後一定會比你高,你等著好了。」給一屋子人寵慣了的小少爺,他從小就是霸氣的。
「可我現在比你高。」她喜歡同他比身高,因為每次提到這,他的血氣就會上揚,臉色就會「好」很多。
「我一定很快追過你!」他氣得一臉通紅,他一定要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小-兒。
「又不是說說就可以的。」棠昱-掩著小嘴笑,她笑起來是那麼天真無邪,那麼干淨,那麼炫目。
那樣的她,教他看迷了、看痴了,他突然說︰「等我的身高追過你,你可否讓我看你胸前的字烙?」
听說她的左胸前烙有他的名字,他的母親、他的祖母都見過,他也一直想看。
棠昱-莫名地漲紅了臉兒,心兒怦跳地凝望著他認真的眼神,她听見自己細聲地說︰「如果……如果你十四歲生日那天比我高了,我……我便讓你看。」
「你說真的?」他緊緊握住她的小手,臉上有著興奮的笑容和挑戰到底的決心。
棠昱-輕輕點頭,但又說︰「可你如果沒有高過我,那怎麼辦?」
「那我月兌光了讓你看嘛。」他表現著「公平」地說,但嘴邊卻隱著一抹賊兮兮的笑容。
「我才不要!」她甩月兌了他的手,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壞心思,微噘著唇瓣說︰「你真是愈來愈壞了。」
他笑了起來,棠昱-來後的兩個多月內,他已經變得開朗、變得愛笑,身體也好了許多,不再一整天躺在床上了。
「那你說要怎麼辦?」那是對誰都不會有的好口氣,只有他的小稀兒听得到。
棠昱-眨了眨長而濃密的睫毛,「那,以後你要听我的話。」
「你是我的媳婦兒,為什麼是我听你的話?」他才不要。
「要不要隨你嘛。」她可是不在乎的。
他要,要看她胸口那屬于他的字烙,他也不要,不要從此得听她的話,他是男兒呢。所以,那以後的半年多,他努力的吃飯,努力的讓自己健康,努力的和昱-比身高。
兩人都是發育期中的孩子呢,他會長高,昱-也會呀,所以這場比身高便計較得特別辛苦了。
這日,是兩人的生日,他滿十四歲,她滿十五歲,上官家為兩人舉行了溫馨而隆重的生日會,不過宴請的只有親戚,還是因為上官耀還不到十五歲,也不知道活不活得過十五的關系,因此沒有盛大慶祝。
這天早上,上官耀就拉了他的小-兒量身高了,結果是……他終于高出她零點五公分了!
這天,他興奮極了,家里沒有一個人真正知道他為什麼事興奮,都以為他是生日,只有他和他的小-兒知道,他是為可以看到她胸口的字烙,以及不必听她的話而高興。
棠昱-是願賭服輸,但她十五歲了,也已經穿上,想到得寬衣給他看隱密在胸口的字烙,心就不住的怦怦跳,一整逃讜上他笑嘻嘻的得意眼神就臉紅。
夜晚,他要昱-到他的房間,他們的臥房就面對面,穿過兩步寬的走道而已。
「快嘛!月兌下來。」他的急切、他的期待那麼張狂,那麼不含蓄,他只差還沒有親手扯下她身上的水藍色睡衣。
她一點都不敢看他,兩個人半跪著坐在厚厚的白色長毛地毯上,在他的催促下,她只得緩緩伸手去解衣扣,一雙小手抖得厲害。
「只……只是看一下哦。」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叮囑,可話就是出了口,也許是氣氛太尷尬,她找話說吧。
「快點啦!」看她解得那麼慢,他手部癢了,不過就幾顆扣子嘛。
他一點都不能體會小女孩的心思和緊張。
棠昱-好不容易才解了幾顆扣子,她害羞的閉著眼,一只手緊緊抓著衣服不讓自己太曝露,一只手緩緩拉下左胸口的罩杯,只露出上方,雪白的小丘上有個「耀」字。
真的有!原來真有他的名!上官耀驚奇地張大了眼楮,看見的不止是她的心口有他的名字,還看見她和他的不同,那微微隆起的胸部,那凝脂般的冰肌玉膚…他的心跳劇烈,看著她閉著的眼,他用還青稚的嗓音說︰「看不清楚,你拉下一點。」棠昱-根本不敢張開眼楮,听他的話,將又往下拉了一點點。
「還是不清楚,你再拉下呀。」他盯著她白女敕的胸口,其實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蠢蠢欲動,而他的眼底,同時也閃著一抹促狹的光輝。
「怎麼可能?」她最清楚自己的身體了,字烙在哪兒,她不用看都可以知道,她明明已經拉到可以看得到的地方了。她不再信他的話,自個兒張開眼低頭看,「有呀,看得很清楚……」
她的眼楮對上他的,看見了他黑炯炯的眼底那抹戲謔,霎時紅了臉,把拉上。
「你戲弄我。」她細聲的指控。
「小-兒,」上官耀再也忍不住伸臂圈住她,「你是我的,除了我,誰也不能看見你的胸口。」
他是那樣霸氣的說著,他比她還大那麼一點的手擠入兩人中間,握住她捂著胸口的柔夷。
棠昱-紅著臉兒任他握著,當她被送來上官家,她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了。
其實,在被送來之前,她好彷徨、好害怕,她好想逃走,還好這一家人都對她很好,尤其是耀,他從來都不掩飾對她的在乎,她完全感覺得到他對她的需要,而她,她需要這份重視,這份溫暖,她也知道,從她進門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是他的,在她的心底,也早已經認定自己是他的。
「耀……我這一輩子都是你的了,但你……你會要我一輩子嗎?」她小小的心里,還是有好多好多的不安和不確定,只因為一輩子是那麼長。
「不,我不要你一輩子,我要你生生世世,你永遠永遠都只能是我的。」
他好霸道的口氣,仿佛他主宰著命運似的。
棠昱-卻笑了,好安心、好開心的笑著,「耀,我也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可你要吃藥,要努力讓身體完全健康了,我們才能在一起。」
他突然全身僵硬,想起去年他偷听到的話,醫生說他活不過十五歲……「耀?你怎麼了?」她心細而敏感地察覺出他的不對勁,在他的懷抱中抬起頭來,一雙明眸關心的凝望著他變得陰沉的臉色。
他漆黑的目光鎖住她,「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呢?」
他的話里有憂心,也有萬般不舍。
她的心猛地一陣刺痛,小手緊緊地抱住他,「我不許你這麼說,你若要這麼說︰我……我也會死的!我會陪你的!」
「小-兒!」這是一股多大的震撼,他的小-兒居然說要陪他死!可在感動過後,他卻搖頭,「我不許,我不許你這麼做!」
「那你就要活下去。」她堅決的眼神迎上他,「耀,你一定要記住,如果你有萬一我就活不下去了。」
他凝視著她,好久好久無法說出一句話,最後,他的聲音已經喑啞,「你說真的?」「嗯!」她很肯定的點頭。
他又凝望她好久,他知道她是認真的,她的眼神那麼真,她是那麼的美……他緩緩地在心里下定決心。
他的手松開她,棠昱-望著他,當他拉開她胸前的手,緩緩地把她的衣服褪下肩頭,她的心跳也瞬間加快,她臉紅了。
「耀?」他的眼神之中不再有戲謔,他那麼嚴肅,她看得忘神。
她的衣服褪落一半,露出縴瘦的肩膀和外雪白的肌膚,他沒有說話,拉下肩帶,解開那件白色的。「耀!」她羞怯的護住差點滑落的。
「別怕,我不會欺負你。」
她迷惑且無措的目光對上他,他的眼神好嚴肅、好真誠,所以當他握著她的手要拉開,她不再拒絕,只在一刻的羞澀猶豫以後,她允了,由他拉下她的手,她終于在他的面前半果。她低下頭,好嬌羞,心兒都快跳出胸口般。
他把她垂落胸前的柔亮長發攏到背後,手輕輕握著她的香肩。
「小-兒,我對你發誓,為了你,我要長命百歲,我要強壯,我要永遠保護你。」
他鄭重的起誓,然後低頭在她的心口、那屬于他的字烙上,深深印下一吻,一個代表著重誓的信諾的吻。
她凝望著他,丹鳳眼里已閃著感動的晶瑩淚光,相處快一年,她知道,要他發這一個誓好難、好難的,他從來不承諾沒有把握的事,他說了都會做到。
「耀,我也發誓,只要你一天要我,我就是你的。」她投進他懷里,再也沒有任何羞澀與難堪的抱住他。他幫她拉起衣服,輕輕抱著她柔軟的身軀。
「這還用發誓,你當然是我的。」他好自負、好張狂地說。
她在他的懷里笑了,今天,她不在乎他的口氣霸道。
從那天起,上官耀的生命便是為棠昱-活下來。
他成為一個最有毅力、最為生命奮斗的病人;一年,對每一逃詡與病魔纏斗的他來說是度日如年的,幸虧有他的小-兒陪伴,他也終于熬了過來,也終于守了承諾。他慶祝了自己十五歲的生日。
現在,他的小-兒真的是小-兒了,他高了她五公分了。
生日那夜,他們兩人都沒睡,盛大的慶生宴過後,兩人一起拉著柔軟的棉被在上官耀房里的陽台上坐著談天,等待迎接兩人新的一歲的第一道曙光。
他的手緊緊握著她容易冰涼的小手,接近冬季,尤其這兩天氣溫低,比平日寒冷了許多。
「你的手好冰,明天請媽吩咐姚嫂給你炖補,你要給我養好身子。」他的口氣始終是寵愛又專制的呢。
「別麻煩媽了,我會自己跟姚嫂說的。」從她進門的第一天起,「棠昱-」這三個字就入了上官家的戶口名簿了,她已算是他的妻子,上官家人說,要等上官耀滿了十八歲,才幫他們倆把婚禮盛大辦了,而她到時就要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了。
他一把摟得她更緊,「你的身體是我的,非給我好好照顧不可。」
「好痛哦……」棠昱-微微顰眉,最近發覺,他的力氣愈來愈大了,與其說是成長的關系,她更願認為他是身體健康了。
他的手松了一些,低頭吻了她粉女敕的臉頰,調侃道︰「你又小又嬌弱呢。」
一年多來伴隨著彼此成長,他是愈高愈壯,她的身材曲線則更見分明,也更顯柔媚。
「你身體好了,就可以笑我了是不是?」她微噘著唇瓣,不得不承認真是男女有別呢。
他盯著她鮮女敕欲滴的櫻唇,黑炯的目光逐漸痴迷,臉一傾,干燥的唇瓣靠近了她的,他輕輕地淺嘗她的甜美,很快就見她的臉兒紅了,每一次吻她,她的臉就像紅隻果,這更讓他忍不住想掠奪她更多更多。
他的吻更深更長,幾乎教她快喘不過氣來,直到他的手在被子下亂來,她才漲紅著臉趕緊推開他。
「小-兒——」他皺起眉頭,看見她避如蛇蠍的慌亂神色。
「女乃女乃……媽也說過……我們還不可以……」她從來不會拒絕他的吻,但更進一步就不行了,祖母和婆婆都對她說,他的身體還不好,所以他們還不能圓房,她听得茫茫然,但還是寧願信她們的,她要他的身體更健康、更健康。
「你管她們說什麼!你是我的,听我的就好了!」他雖然這麼說,也只是嘴上的抱怨罷了,還是依了她。
棠昱-睜著一雙翦水瞳眸凝望他,眼底泛起一絲幽幽的無奈和愁緒。
「怎麼了?」她的眼神和她的無語都教他關切。她緩緩地垂下眼瞼。
「小-兒?」他是沒什麼耐性的,尤其她的模樣更教他著急著想听取她這會兒的心思,他不要她有心事。
「耀,你是否認為……我是你們家買來的媳婦兒,所以,我必須都听你的?」最近,這樣的悲哀感覺愈來愈深刻,愈來愈無法抑止的困擾她,她也有自己的思想啊。
「管你是買來還是拐來的,你本來就該听我的啊。」他是無心的霸氣,共因為他的心、他的愛都給了她,甚至他的生命也是她的,所以,他也要她是他的,就該听他的。
「你就是不明白我的話和我的感受……」她幽幽輕嘆。他從小傍寵慣了,言行總是那麼霸氣、那麼強勢;環境造就人,她也無法對他說她的感覺,即使他在乎她、他愛她,但他是無法體會她的,就連她自己,也漸漸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對他要求什麼。
上官耀蹙眉,「你究竟在煩惱什麼?說明白來給我听。」他並不喜歡她這樣子,好像和他隔著好長的距離,讓他靠也靠不近。
他牢牢地把她緊鎖在懷里,好像她隨時會消失一般。
「耀……」小小的心靈無法理得清自己復雜又難解的思緒,又該怎麼對他說?她只能簡單、老實又困擾地表達,「我不想你說我必須听你的,你以後別說好不好?」
為什麼?他直覺得她連「她是他的」這鐵一般的事實都一起否決掉了,所以不悅,但在她的小手繞上他的頸項,在她把小臉貼上他的心口,在她柔細的語調請求下,他把疑問吞了回去。
「你不愛听,我就不說嘛。」他勉為其難的允了,把柔軟溫熱的嬌軀摟得更緊,「反正,你就是我的小-兒。」是他的!
她揚起嘴角,「我知道,我這一輩子都是你的。」她是喜愛他的,所以她也願意成為他的。
「小-兒,我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一直不安,好像你會離開我。」他緊鎖住她,「我不許你離開我,一刻都不許的。」
她微微笑了,「我發誓,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他瞅著她澄澈的眼兒,心里有一絲安定了,但眸底卻閃過一抹光芒,嘴角更隱著一絲促狹。「我要你用吻對我發誓,我才信你。」
一張年輕的柔美容顏又泛上紅暈,長而濃密的兩扇睫毛隨即扇了下,她幾乎感覺得到胸口「屬于他」的字烙隨著急促的心跳發熱。
「快啊!」他催著她,在她羞得不敢瞧他時,一張更見英氣的俊臉明擺著捉弄她的賊笑。
他曾經吻著她的心口起誓的畫面一下子浮現腦海,教她更加的臉紅和認了真。
她害羞的閉上眼,把自己的唇瓣緩緩地貼上他的。
而他,嘴角那抹戲弄悄悄不見了,他撫模她柔滑的發,接替了她主動的位置,細致而溫柔的吻著更惹他憐愛的小-兒。
一年多來,她垂腰的發更長了,他好喜歡她的長發。
「永遠為我留著長發,別剪它。」他貼著她的紅唇說。
「啊……我才想剪掉呢。」這個小小的不合意見,令親匿的氣氛散去。
「不行!」
「我的同學她們大部分都是短發,看起來好清爽、又好整理,我也想——」
「別想!不好整理我幫你整理就是了,不許你剪!」又是一個罔顧人權的口氣。
不過他的「幫你整理」可教棠昱-瞠大了眼,心里是莫名的甜,嘴角也就揚起了笑意。
「好吧,等哪一天你懶得幫我整理了,我才去剪掉它。」她妥協了,可語氣里卻有著一絲威脅的味道。換句話說,他不幫她整理時,她就剪掉。
他敢保證,絕對不會有那一天,但她的威脅他可是听得清楚明白。
他緊緊地抱住她,「你也要記住自己的誓言,敢離開我的話……」
他在她的耳邊低語了一串教地無意違背也都听得膽戰心驚的威嚇,害她起了一身的疙瘩。而,話才歇。三個月後,她,卻食言了!
這夜特別寒冷,就像她初來時那一年的冬季,只是這一次,她選擇離去。
她留下要簽的離婚協議書,留下「對不起」三個字,她走了!
她明明知道她這麼做會傷得他多重,她明明知道。
而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只知道她背叛了他!
所以,當祖母要他立刻簽字離婚時……
那年他十五歲,也許還不太識情愛,但卻對她掏心挖肺,她不該叛逃!
從此女人不再入他的心、他的眼。
而她,棠昱-,她最好祈禱能夠逃到天涯海角,否則一旦他逮著了她,定教她下半生于水深火熱之中度過!她會後悔這麼做的!
那年,他出國了,直到多年後祖母去世,他才回來,同時加入管理一獅財團的行列。而每一個人也都發覺他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