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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戲蝶 第八章

作者︰有容

敝不得會煞車失靈!季軒檢查了車子失靈的原因後,站在車子旁冥思。

「一部數百萬的跑車給撞成這樣,任何人都會感到心疼的。」鈴木香織不知何時來到距季軒十步開外的地方。

「鈴木香織?」季軒淡淡地看她一眼,對于她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

「看到我不覺得訝異?」她看見他的手因方才檢查車子而弄髒,順手遞來一條手帕。

對于她的好意,季軒從自己口袋中掏出手帕,「我自己有,謝了。」

「你……還是像從前一樣,以不同的方式拒絕我。」她努力想裝出笑容,表示自己對他的拒絕不在意,可是她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沒有拒絕過你,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這層關系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更多!」鈴木香織看著季軒,看著這個此生中她惟一用盡心思仍得不到的男人。「我不懂你!為什麼你可以去愛一個乳臭未干的女孩,卻不能愛我!」她直接說出自己的不滿。

季軒不想跟她解釋那麼多,不過,他更加確定了一些他早先料想的事。小蝶前兩次任務險些出意外,的確和鈴木香織月兌離不了關系!這可惡的女人!

「告訴我,小蝶這回煞車被動手腳的事,不會又是你的杰作吧?」倚著車子,他等著她的回答。

「不是我。」鈴木香織昂高下巴,擺出看好戲的表情。「不過,我不否認自己是到這里來看好戲的。可惜,風舞蝶沒有動手腳的人所期待的——能夠車毀人亡。」

季軒看著她,忍住怒氣,「不要再動小蝶的主意,不管是你,或是其他人。你們以為我會看著她一次一次地受到傷害?這是我最後一次不采取報復行動,但是,記住!這是最後一回,再有下次,我會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他壓抑著怒火的認真表情令鈴木香織有些怕。她從來沒看過他這樣子!可是,一想到他第一次對她說重話竟然是為了風舞蝶,她就心有不甘。

「朋友許久不見,你威脅的語氣令我十分不快。」

「若你敢再動小蝶一根寒毛,你會更不快!」季軒看著她,「我不會忘記你救過我一次,但是,那是我和你之間的事。」

「你在告訴我,只要再讓風舞蝶受傷害,任我曾救過你,你也會對我展開報復,是嗎?」她的心仿佛置于寒風雪地中。鈴木香織恨極地眯著眼,「我對你那寶貝妹妹做了什麼,要你這樣對我?」她以為她不利于風舞蝶的事他不甚清楚。畢竟他連自己妹妹加入密警組織的事都不知道,不是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他盯著她,然後說︰「密警任務的事我不打算追究,但是,你自己好自為之。不要以為你自己所做的愚蠢事跡不會見光。」

「你……你說什麼?我听不懂。」鈴木香織臉色十分不好看,眼楮甚至回避著季軒。

「你最好听不懂!」季軒既然擺明不追究,所以也不想點破。而且念在她曾救過他一回份上,讓她太難堪也不好。「香織,你是個條件很好的女子,去找尋屬于自己的幸福吧。」他從不否認她的美麗和才華。

「可是,你終究仍是拒絕了我。」她喃喃地說。「說我用情太深也好,認為我只是虛榮、輸不起也罷!我遭你拒絕……真的很痛苦!」她甚至還曾經輕生過,只是她軟弱痴傻的一面季軒不知道而已!「你是天之驕子,沒法子體會被喜歡的人拒絕的痛苦,沒有辦法理解看著心愛的人投向他人懷抱時的嫉妒欲狂和傷心的感覺——」她深吸了一口氣,淚水脆弱地在眼眶中打轉。

她的愛比誰都深,比誰都痛苦。

這是鈴木香織第一次在季軒面前顯露出她脆弱的一面,她的淚水令他不忍,也知道她深陷情網的苦。

可是愛情不是同情和可憐,他對于她的深情,仍只能說抱歉。

「我的痛苦你永遠無法體會!」淚眼朦朧地看著季軒,鈴木香織突然抱住他,「可……可不可以不要拒絕我?哪怕只是短暫的溫存都好。」

此時在季軒背後二十余步左右,此刻正站著一痛徹心肺的人——風舞蝶。

鈴木香織遠遠地就看到她。相信和季軒這淒美的一抱,給足了這小泵娘刺激了吧?在街頭看見自己的情人和別的女人擁抱,這種畫面對一個心思單純的純情少女是何等的傷害!

風舞蝶一起床就發覺季軒不見了,在問了女乃媽之後,才知道他去處理車子的事。于是,她在盥洗之後,也來到車子出事的現場,卻沒想到她才步下計程車,就看到鈴木香織和季軒正熱情地抱在一塊兒?!

當這種親眼目睹的情況下,她如何相信季軒是愛她的呢?

在她怔在原地,不知所措之時,一部車子由她身旁呼嘯而過,車里的數人朝著季軒和鈴木香織連開了數槍。在情況緊急下,季軒抱著鈴木香織往地上一倒,滾了數圈以躲開子彈的掃射。

車子上的數人肇事後,立即離開。

季軒一定神,這才發覺他此刻正壓在鈴木香織身上,兩人姿勢曖昧。他撐起身子欲站起來,鈴木香織圈住他的頸項,獻上香吻,深情款款地說︰「謝謝你方才救了我。」

「不必客氣。」季軒對她那一吻不以為然,而自幼生長于美國的鈴木香織對救命恩人有這種熱情舉動也不算什麼。「你曾救過我,這回算扯平了。」他伸出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鈴木香織又順著這股力道往他身上貼。

季軒撫平身上的衣服,由眼楮的余光發現有人一直往這方向看。而他順著那方向望去——

「小蝶?!」看到她季軒心情大好起來。可是,從她睜大眼楮不置信的眼神及表情看來,他立即感覺到事情不對勁。

慘了!她不會正好看到方才那幾幕吧?她若真是看到了,那他跳下黃河也洗不清!「小蝶——」他又喚了一次她的名字。

風舞蝶沒理會他的叫喚,她招了一部計程車快速地離開現場。

看到這一幕,鈴木香織忍不住地笑了出來。有趣!真是有趣!她倒是對季軒如何解釋清楚這一幕感到有趣。

對季軒而言,她的擁抱和感謝之吻似乎沒什麼。可是,對風舞蝶而言,季軒和舊情人竟然當面擁抱、熱吻——

嘖嘖嘖,真不好解釋得清楚吶!

「看來,你對她可有得解釋了!」鈴木香織臉上帶著同情的諷刺笑容。

季軒看了她一眼,招了一部計程車走了。

這對兄妹接下來有得吵了!

蚌地,鈴木香織眼角瞥到方才子彈留下的彈孔。記得在季軒抱著她躲子彈時,她看見拿槍掃射他們的車中,坐著唐世禮和他的手下。

這個男人真夠狠!看到她,竟然還叫他的手下開槍?!真不愧是唐文的兒子!

既然唐世禮看見她和季軒擁抱在一塊,想必他會以為她和季軒是一伙的。一旦他如此認為,想必不會留她活在世上和他作對。

看來他那些三腳貓屬下,這幾天只怕會找上她,抑或他要親自終結她?

嗯,是該為組織做一點事了。想必把唐世禮帶到美國的毒品捐到組織,也算小寶一件吧。至于唐世禮嘛……留他也沒用,對上頭交代他的死因,就說他持槍械反抗查案,不幸遭射擊身亡。

想著、想著,鈴木香織臉上頓現了殘酷的笑容。

☆☆☆

「小蝶,開門啊!小蝶——」季軒叩著風舞蝶緊鎖的門。從方才到現在,他已經敲了不下一百下的門,里頭仍是一點回應也沒有。「你听我解釋。」

「少爺,小姐是怎麼了?」女乃媽十分擔心,風舞蝶回來時是掛著兩行清淚回來的。這對歡喜冤家真是——

「我和她之間有點誤會。」他給女乃媽一個笑容,「沒事的,女乃媽。」

「真的嗎?」除了相信之外,她別無選擇。「少爺,和小姐好好談談吧。」她深信他們彼此是相愛的,只是風舞蝶的性子沖動而且容易把事情想得嚴重。向季軒一欠身,她下樓去了。情侶間的誤會,她這老太婆在這兒,他們反而不好意思攤開說。

再叩了一會兒門仍不見風舞蝶來應門,季軒顧不得禮貌地拿鑰匙開門。

看到季軒旋轉門把進來,風舞蝶先是一怔,隨後別開臉。她怎麼會忘了他也有她房間的鑰匙?!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如果這麼輕易就出去,方才我就不會費心思進來了。」季軒靠著門板,和坐在床緣的風舞蝶相對望。「逃避不能解決任何事情。」

「我沒有逃避,只是不想見到你。」

「為什麼?」

「對一個用情不專的花心大蘿卜,一見舊情人就忘了自己身分的人,我不想見不行嗎?」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在昨夜和季軒那番溫存之後,她差一點誤以為季軒是愛她的。她以為只要季軒從此以後愛她,對她專心不二,她對他荒唐的過去可以釋懷的。

直到方才親眼目睹季軒和鈴木香織的一切,她知道錯了!她真是傻過了頭,以為自己對他過去不計較,一切就沒問題!

但原來他和鈴木香織不只是舊情人而已,原來他的舊愛新歡一直都只有鈴木香織。

那麼她風舞蝶到底算什麼?她什麼都不是啊!真是笨蛋風舞蝶,傻瓜風舞蝶!

「你知道我和她認識?」他對她的辱罵不以為意,反正面對盛怒時的風舞蝶,他已經很習慣了。

「訝異嗎?我不但知道你和她是舊識,還知道你和她過去……不?是過去到現在都不曾斷過的感情。你……很愛她吧?」對于他的一切,她真的了解少得可憐,就算在他們已經由兄妹變成情侶,她仍對他所知不多,她對他其他方面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最隱私的感情部分呢?

「這些都是鈴木香織告訴你的,對吧?」對于風舞蝶所說的一切故事,季軒並不訝異,甚至可以猜出故事來源。

「實際上,她只告訴我,你們有過一段情,那是過去式。但是,我用自己的眼楮看到了她和你不僅僅是過去式,而是過去、現在,甚至未來。」風舞蝶紅了眼眶,「不要否認這事實,我相信自己的眼楮。」

「真遺憾。」季軒看著她,嘴角的笑從容依舊。「從這角度我肯定你是個標準的科學人,萬事親眼所見為憑,可是在這時候,我卻希望你多一些想像空間,能看見一些眼楮所不能見之外的東西。」

「很遺憾,一個被謊言所蒙蔽的人,當有朝一日能有機會看見事實時,那是她清醒的時候,那時她只看得見事實。其他的,她看不見了。」

「為什麼那麼不相信我?」

「因為我從沒了解過你。從以前到現在,我認識你的範圍實在少得可憐!我想,連龍騰、戢穎他們都比我認識你多吧。」風舞蝶可憐兮兮地垂著淚。「我對我們之間沒把握,總覺得你一直都是那麼自由,從來沒有屬于我過!」

「小蝶——」他承認他從前的確是挺吊兒郎當的,可是,他一直都只屬于她,不是嗎?「對于我們之間,我一直都是很認真的。」

「不要再騙我了。」她捂著耳朵,「在親眼看見你和鈴木香織的親熱畫面之後,你還要我相信你!」

「如果我說那一切都是她主導的呢?」從擁抱到親吻他真的都是處于被動的角色,也許鈴木香織早就看見小蝶站在不遠處,故意自導自演這幾幕戲給她看。

若真是如此,鈴木香織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怕角色!一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都有其目的,真是教人害怕。季軒內心不免泛起隱憂。

「你真是夠卑鄙了。男人都是這樣善于推卸責任嗎?」

「比起我來,你竟然是比較相信鈴木香織。」這實在令他始料未及。「小蝶,她是個攻于心計的女人,不要太相信她。縱然你不相信我——」小蝶還年輕,人生經歷太少,很容易上當的。「我不要你關心。」風舞蝶哭腫的眼瞪視著他。「你快快離開美國吧!有你的地方都令我感到痛苦……咱們真的不適合是情人,恢復從前的樣子吧。」那時的季軒一年到頭都不曾出現在她面前。如果現在能夠不見他,也許剛開始她會很痛苦,可是時間是很好的療傷藥,相信她很快很快地就能忘記他給她的回憶。

季軒看著她,臉上表情異常平靜。「很遺憾。」他苦笑地低垂下頭掩去受傷痛苦的神情,下一刻待他抬起頭,目光和風舞蝶相對時,他已把那份痛楚掩在靜沉的神情後。「不過,那也是你的選擇。」

「我絕對不會後悔。」風舞蝶用倔強掩去即將要結束這段感情的痛苦。

她用的絕對字眼,深深地刺痛了季軒的心,只是他臉上神情仍是從容、平靜。

愈是痛苦的時候愈要冷靜。他記得小時候,冥王曾這麼教他們冥王四月,他一直記得。

只是,他想問冥王,曾為情所傷過嗎?

現在在這個時候,冥王訓練他所戴上的面具已快被情字給卸下了。

季軒拉開門走了出去,一闔上門即整個人貼在門板上。他痛苦地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後,才睜開眼再度戴上冥王給他的面具,步伐軒昂地跨出——

他是冥王門的皓月。

☆☆☆

是一個人的早餐。看著女乃媽準備好的一人早餐,風舞蝶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寂寞向她襲來。

拿起土司,她毫無胃口地咬了一口,然後又放下。

「小姐,少爺昨天收拾了行李。他要離開這里了嗎?」女乃媽看著她不太對勁的表情怯怯地問。因為昨天季軒突然對女乃媽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他交代要好好照顧小蝶,要注意她的傷口,記得提醒她按時吃藥,說她雖然是醫生,卻十分不會照顧自己……

當女乃媽問他是否要離開、什麼時候回來時,他只是淺淺的苦笑,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的事我怎麼知道?」他真的走了?風舞蝶呆了呆,然後拿起牛女乃喝了一口以掩飾神情。

「他要我好好照顧你——」女乃媽把昨天季軒說的話重述了一次。她才說完,風舞蝶即站了起來。

「以後……不準在我面前提到他!」說著,她拿起背包往外沖,一面跑、一面拭著淚。討厭!走就走,干啥說這些話?!

風舞蝶躲到車子里才哭了起來,她一直到實驗室里仍然心情無法平靜。

當她看到「步影」時,又忍不住想到她的夢中朋友。

究竟「她」這些日子到哪兒去了?害得她連個訴苦的對象都沒有!「小影子」

啥時候才再入她夢中?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告訴「她」呢!

拭干了淚水,她走到復制人面前看著營養表。

她首先研究成功讓復制生物的成長速度能加速到數年,即是長成。這還得配合各種年紀供給不同的營養成分,由機器直接將營養注入復制物身上。

不同于一般復制生物,風舞蝶每隔一段日子,就必須在「步影」身上打上季軒所提供消除記憶的藥劑。雖然「步影」被養在培養皿中,由機器養大,而且一直被控制在睡眠狀態中,理論上是不太可能有多余的記憶,但是……還是以防萬一嘛!

她也不明白「小影子」要這樣一個全然沒有記憶的復制人干啥?「她」對于她的疑問只回了句「天機不可泄漏」。

真是怪!而她自己更怪!就為了一個夢中人,她竟然拚了命地費盡心力研究出一個復制人。

唉,怎麼想著想著又想到這兒了呢?

風舞蝶看著營養表上又亮了紅燈,她看了看——

呃……這復制人已經在成人階段了。「小影子」不是說等復制人長大後,「她」有用嗎?

現在復制人已經長大了呀!她是不是該開始抑制「步影」再成長?入長大之後緊接著就要老了嘛!而且……她把「步影」養在培養皿中,而成長的速度又被她調成一般人的數倍,以這種速度再往前推,不久,「步影」大概要成老太婆了!

唔……是該把「步影」的成長速度調到常人的成長速度了。于是風舞蝶在一些儀表上調了些數字。

「好啦!」這樣「小影子」若晚些來找她,才不會發現「步影」已經變老了。

站在台階上,風舞蝶往下看培養皿中的「步影」。她一向自負自己過人的容貌,因此,她從來不覺得周遭有哪些人稱得上美人。可是,這「步影」長大後的樣子,真的稱得上美人!而且和自己的美是絕然不同!

自己的美是具現代美,濃眉大眼、五官十分深,有一點混血兒的味道——雖然她不是混血兒。而「步影」的美卻是很中國、很東方的,精致的五官、神秘的東方氣質。

「步影」的復制人細胞該是取自一個東方美人身上才是。其實她也不清楚,因為那細胞是別人送來的。至于取自何人身上,則至今仍成迷。反正她只要完成「小影子」的吩咐就行了,其他的,她不想管太多!

正當風舞蝶看著復制人發呆時,實驗室里的電話響了,她讓答錄機替她過濾電話——

「小姐,我是女乃媽。你……你此時心情好嗎?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心情好嗎?風舞蝶深吸了口氣,淚水又盈眶了。

她討厭這種軟弱的心情,她討厭這種提得起放不下的感情!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不能釋懷?

明知道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可是她就是不能忘記。明知道他壞、他濫情,可是為什麼她一想起他,總是記起他從前的好、他的溫柔?

如今,在這令人尷尬的三人行中,她已退出。相信季軒現在和鈴木香織一定愛得無後顧之憂吧?!反正她這討人厭的第三者已知難而退了。

看著外頭燦爛的陽光,是個好天氣呢!這樣的天氣適合郊游,他們兩人是不是正開心地在外頭享受這難得的好天氣?

想著、想著,風舞蝶的淚又來了。

☆☆☆

「你要離開這里?」龍騰听了季軒的話之後,不相信地一挑眉,「你的阿娜答在美國,你會心甘情願地回去?你在冥王門不是有一個設備完善的實驗室?你可以很安心地往里頭研究啊,又沒人強迫你一定得回去。」

「我和她……」季軒一笑,「吹了。」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吹了?」龍騰重復了一次。「不會吧?前陣子不是還听說你們好得如同蜜里調油嗎?

「有嗎?」蜜里調油?他和小蝶一向都愛得比其他人含蓄不是嗎?「反正我和她……大概真的不適合吧。」

「要分手多得是理由,什麼適不適合全是借口。」龍騰沒談過戀愛,但是,沒上過月球,也知道月球存在吧!他周遭雖然都是冥王門的狠角色,可是多得是鐵漢柔情的事情,多少听了一些。

季軒看著龍騰,有些譏諷地說︰「說得好像你是專家似的。」他一搖頭,「你啊,只適合處理武裝的事,兒女私情沒經歷過的,都會把它想得太簡單。」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向服務生要來了一瓶威士忌。「喝酒吧,我約你出來不是當我的心理醫生,為我解決愛情事件的。我只是需要一個陪我喝酒的伴。」

龍騰每每遇到冥王四月的愛情觸礁事件時,他的作用都只有陪人家喝酒澆愁的功用,其他就真的一點也幫不上忙!

唉,可憐!沒戀愛經驗的人在這時候,總會被人無意間傷害到。沒有戀情過是可恥的嗎?唉,真奇怪!

「你這種喝酒方法,遲早要喝醉的。」龍騰知道這種PUB里是喝不到什麼好酒,自然不必以品酒方式這喝。可是,這里的酒一樣可以醉人。誰說劣酒喝不醉?

「別以為自己是招牌酒保,酒精就會對你客氣一些。」

「我不是個不自量力的人,我清楚自己的界限。」季軒又先干為敬,「喝吧,我若真醉了,還有你可以扛我回去呢!」他目前搬回冥王門總部,那里他從前往過的房間一直保存著。

「我的功用就在此,對吧!」龍騰一挑眉,自嘲地說︰「長得人高馬大也有好處,可以充當卸貨工人把你扛回去。」

「你挺清楚自己的功用嘛。」季軒知道龍騰一向不是很活潑的,他今天犧牲色相演出,全是為了自己。這令季軒不免有些感動,「不過,我這和你差不多高大的貨物可不是那麼好扛的!」

「扛斷了手,你這現成醫生正好可以幫得上忙。」

一听到「斷了手」,季軒又聯想到風舞蝶的傷口。那小妮子不知道有沒有按時吃藥?她的傷好些了嗎?他昨天和今逃詡有打電話問女乃媽,女乃媽說她除了心情不好外,一切都還好。

他打電話的事,他要女乃媽不要告訴她。因為他不需要將他的關心,讓她給知道了。

「季軒,你怎麼了?不說話?」

「不知道她的傷……好些了嗎?」雖然女乃媽說沒事,可是他沒親眼听見,仍有些不放心。

從前不知道,離別之後才知道,他的心思一直都跟著她轉。

原來……對他而言,她是那麼的重要。

他知道他愛她,可是是什麼時候愛得那麼深?深到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還這麼在乎她,為什麼要分手?」男女之間的事真夠怪。兩個明明愛得要死的人卻分手,說什麼因為相愛所以分開……這些听似奧妙,其實狗屁不通的話!

「別告訴我因愛而在一起,因了解而分開。」龍騰自覺受不了再听這種話。

不過,這對風舞蝶而言是可能的,從以前季軒對她避之惟恐不及的惶恐樣,也許他在和她真正相處之後,赫然發覺她比自己所認識的她更加恐怖百倍,那……就真的非吹不可了!

以季軒的恐怖程度,一個能嚇得他到處逃竄的女子……是夠恐怖的了!龍騰自行推理結果來。

季軒回答他說︰「分手是她提出的。」

「啊?!原來你是受害者啊?」龍騰詫異道。

「這麼說也沒錯啦。」季軒苦笑。

「她是不是受不了圍在你身邊的鶯鶯燕燕?」龍騰一向知道季軒了不起的魅力。他真是座活的跳樓拍賣會場,他走到哪兒,女人就搶購到哪里。「告訴你嘛,男人不可以長得太帥,太帥會女禍招身的!」

季軒看了他一眼,「你的俊美絕不在我之下,為什麼你就是女人的絕緣體?」

「你是少數能見我真面目的人之一,其他女人根本沒機會見到我。而且,我一臉結霜的樣子,有哪個‘嘸驚死’?」身為冥王門的武裝頭子,龍騰並不輕易現身。

「說得也是。」季軒低頭一笑,「不過,你說對了一件事。我和小蝶會吹,真的是女禍。」頓了一下,他說︰「記不記得曾經在冥王四月集訓于印度邊界的高山時,我曾被一女子所救?」

「呃……那女的好像是你同校的學妹,不是?」龍騰記得好像有那麼一件事。

懊像後來那學妹對季軒頗有好感,可是,被他拒絕了。「她不也是你的仰慕者之一?」

「甭說了。」季軒把近來發生的一些有關他和風舞蝶、鈴木香織的事略說了一下。「就這樣,我和小蝶吹了。」挺諷刺的,不過,也令人遺憾。他遺憾小蝶對他的不信任。

「那個叫鈴木香織的女人真是狠角色!日本女人都像她那樣嗎?」龍騰沒記錯的話,當年叫鈴木香織的女子好像是個日本人。「沒想到龍將軍的密警組織里有這樣的人物,他知道嗎?」

「應該知道。」季軒曾提醒過他。龍是一個十分機伶的人,也許他已經暗中著手調查鈴木香織了。

「讓小蝶和這麼恐怖的人共處一組織中,你放心嗎?」頓了一下,龍騰說︰「暫且不提她和鈴木香織同一組織,就算只有她一人出任務,那工作也挺危險的。」密警可不比一般的警察。

「我知道。」季軒曾經也想以結婚名義,使她在組織中的職務改為內勤。可是現在小蝶都已提出分手了,還會嫁給他才奇怪呢?

這結婚案月復死胎中了!

接下來,他還真的不知道要以什麼方式去保護她。他是冥王門的人,平時就有自己的工作,如何能時時刻刻跟往她身邊保護她?

「你真是愛上了一個麻煩人物!」現在,龍騰也覺得季軒真是有夠辛苦!可見陷入愛里絕對不是件好事!

季軒將酒仰頭一飲而盡,「現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原本想在近日離開美國的他,此刻突然又改變主意了。「龍騰,也許我該接受你的建議,該暫時把工作地點改在這里。」在美國離小蝶較近,而且經由龍將軍他可以掌握她所出任的任務,想暗中保護她也較容易。

這是他惟一能幫她的了。季軒哀嘆地想。

「看來你是玩真的!」龍騰向季軒一干杯,「原來你這家伙也有那麼一朝可列入痴情男排行榜咧!」

「願意的話,你也可以。」

「敬謝不敏!」哈!他才不會沒事找事做呢!美其名是痴情男排行榜,說難听一點是白痴男排行榜!

他——龍騰是冥王四月中的獨醒者。要他談戀愛?唔,也許哪天他想不開時吧!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教人無法相許!此乃龍騰至理名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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