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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鏡奇緣 第八章

作者︰默嬋

一時間,風幽禽慌了,也亂了。

「揚,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他口中喃喃細誥著,他不要小魚兒就這麼去了,絕對不要!

她是小魚兒……他的小魚兒啊……俊朗面容扭曲,風幽禽不願接受的搖著頭,忍受不住心頭壓縮的痛楚而急促的喘氣。

「幽禽……」風蝶衣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紅了眼眶。「是誰射的箭?到底是誰?

是誰這麼狠心傷害淨兒?」

「我不知道。」風幽禽澀然答道,「那個人蒙著面,只露出一雙冷眸,小魚兒是為了救我才會去擋箭的……」他跌坐在床邊,呆然的痴望著韓如淨,「如果那時候我不那樣對你就好了……小魚兒,小魚兒……你不會死的……你是我的小魚兒……你這個傻瓜兼笨蛋;做什麼拿自個兒的身子去擋箭?弄得我的‘心病’非但沒好,還更嚴重,你要是敢給我死掉,我就一輩子不原諒你……我要鞭你的尸……」

懊死的映月劍法!懊死的雙飛如意鏡!懊死的一切!他願意舍棄所有來換回小魚兒的命!他不要小魚兒死掉!小魚兒……

「要不這麼著吧!我們馬上去拿瑯琊珠……」風蝶衣急中生智,試圖穩定弟弟的心緒。

他自己還沒發覺到韓如淨在他心中的地位,才會這麼難過、這麼聲氣、這麼焦慮、這麼慌張。連帶的,她也跟著失去冷靜。

「太遲了。」南宮揚輕搖首,這一去一回,韓如淨的命早沒了,到時候就算風幽禽耗盡全身真氣也換不會韓如淨的命。「世上與瑯琊珠同樣療效的聖品不多,若不能找到替代品,以幽禽不停輸真氣的速度,姑娘仍無力回天。」

「與瑯琊珠有同樣療效的聖品?」風幽禽累計多日的憂郁化為火氣爆發,「你當我家是專門販賣療傷聖品的嗎?天下之大,哪那麼容易找著?要是隨手可得就不叫聖品了——」風幽禽倏的隱去話尾,槁木般的臉龐重展光芒,「淨雪……」

「淨雪魚有是更好,不過,培育淨雪魚的水質很難找,因此想找到淨雪魚比登天還難。」南宮揚不忍打破風幽禽的希望,但風幽禽所說的壓根兒是比瑯琊珠還難踫著的療傷聖品。

「我的血。」風幽禽暗罵自己記憶力差勁,他挽起袖子,湊到南宮揚跟前,「用我的血先給小魚兒喝。」

「風幽禽,你發瘋啊!」風蝶衣忍不住破口大罵,「病急亂投醫,想害死淨兒也別這樣!」

「我和小魚兒失蹤那段時日,我連吃十幾條的淨雪魚,內力不但大增且……總之我的血應可作為解毒之用才對!這樣……這樣……小魚兒就有救了……」風幽禽期期艾艾的解釋著他的舉動,在見著所有人全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時,他又焦急的辯解︰

「真的,不然我怎麼可能連輸了那麼多日的真氣給小魚兒,卻一點疲累的現象也沒有呢?」

其余三人對笑一眼。的確,就算是絕頂高手,不停的消耗自己的真氣亦會元氣大傷,像風幽禽這樣的「異類」見都沒見過。

「小魚兒也吃了,所以不光是我輸真氣給她,她體內的淨雪應該也有發揮功效才對。」風幽禽語無倫次的說著,「我的血,給她我的血,一定會有療效的。」

「幽禽,我並不是不相信你,把你的手伸過來吧!」南宮揚率先露出個溫和的笑容,黑眸不變的沉穩安定了風幽禽浮亂的心緒。

風幽禽依言伸出手,南宮揚為他把脈,朝他頷首,自懷中取出一把匕首,才要替他放血,風幽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過匕首,往自己的手腕大力劃下一刀,登時血流如注。他一刻也不浪費的將韓如淨的下巴捏開,血即順著傷口流入她口中。

「夠了。」見風幽禽不要命的舉動,南宮揚及時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將之抬高過心。

「小魚兒還沒喝夠。」風幽禽掙扎著想要月兌離他的掌握,瘋狂的叫著。就算把全身的血都給她,他還是覺得不夠。

南宮揚拿了條布迅速替風幽禽的傷口抱扎止血。「我說夠了!你連我這個大夫的話也不听嗎?」

風幽禽因失血過多而褪白的臉龐桀驁不馴,盯著垂死的韓如淨,口中念著︰「她不可以死,不可以死……」

「我們都知道她不可以死,不然我來做什麼?」南宮揚招來白狼,要它盯著風幽禽,不準他靠近床邊。「為了心愛的人不要命也得有個底限,不然等韓姑娘康復過來,我到哪兒去找個風逍遙、字幽禽的人來賠她?」

「她才不是我心愛的人。」風幽禽被白狼逼到圓桌旁,一听南宮揚話中有話,連忙出口反駁。

誰不知道他風幽禽生平最不想接近的動物就是女人!

「不是你心愛的人,那她中了毒箭,你那麼著急做什麼?」林語竹品嘗著剛泡好的香茶,冷淡的神情未改。

「因為她笨得以身替我擋箭,而且她有家仇未報,又遭唯一的親人背叛……總而言之,我欠她一條命。」風幽禽說到最後,煩悶的一揮手,簡單的下結論。

「原來如此,我不知道江湖上討厭女人出名的扇逍遙會因欠了女人一條命,連自個兒的性命亦不顧的只想救她。」林語竹冷漠的美顏融化,吐出的話語依然如利劍,字字正中風幽禽的心坎。

「要你管。」風幽禽惡狠狠的瞪著林語竹,一張蒼白俊臉都快讓她氣紅了。

「的確,風幽禽你倒是頭一回對個女人付出如此大的心力喔!」為了轉移風幽禽的注意力,風蝶衣亦加入擾亂他的行列。

「我說了,我欠她一條命!」他氣勢有余威力不足的吼著,煩不煩啊!都說了小魚兒笨得替他擋箭,他欠她一條命,這兩個女人是不是耳朵有問題听不懂?

「喔,欠她一條命是不是得以身相許啊?」風蝶衣調笑道,眼角注意到韓如淨的情況稍有起色,不免暗驚「淨雪」的藥效。

風幽禽翻翻白眼,懶得理會這兩個女人,隔著白狼朝南宮揚叫囂︰「揚,她的情況如何?有沒有起色?」

「竹、蝶衣,叫幽禽帶你們去找淨雪,要成魚,剛出生的幼魚是無用的。」南宮揚頭也不回的下令。

林語竹默然起身,風蝶衣點頭跟著來到風幽禽身旁,挽著他的臂膀,巧笑倩兮的開口,「妙手神醫下令,咱們走吧!」

「放開我!」風幽禽甩開風蝶衣的手,用八袖揮揮剛剛被她挽住的地方。「要多少只我都捉回來。」

「一日一只,不再多。」南宮揚回頭看他一眼。

「一只?」風幽禽的臉上寫著「為什麼不再多捉幾只回來」的質問。

「你以為韓姑娘跟你一樣是練家子嗎?吃了十幾條淨雪還不因太補而身亡?」南宮揚沒好氣的解釋。

風幽禽尚未回話,人即教風蝶衣和林語竹「架」走,遠遠的,只傳來風幽禽嚷著要林語竹和風蝶衣離他遠一點的叫囂聲。

南宮揚聞言唇角泛起淺笑,他搖搖首,看護著正和毒魔纏斗的韓如淨。

大地盡擺,伸手不見五指,韓如淨一個人孤單的佇立其中,小心翼翼的踩踏著每一步,深怕一個不小心即掉入未知的陷阱,又要被幽禽大哥罵笨蛋了。

只是……不知過了多久,她未曾走出這片黑暗的天地,也無任何一個熟識之人出現。

她走累了,就地坐下休息。

這是哪里?怎麼她走了那麼久,還是出不去呢?

想起風幽禽在他們離開地道時的表現,她心一澀,幽禽大哥不在身邊,爹娘死了,姐姐要置她于死地……她還在乎這些做什麼呢?現在的她連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曉,生在世上有何用呢?

仇?韓家二十人死于非命的仇該找姐姐報嗎?骨肉相殘,于心何忍?那她活在世上的目的該終止了吧?如鏡有幽禽大哥和蝶衣姐代為保管,韓家的產業就讓渡于姐姐,這樣,應該對姐姐的恨意有所減少吧?

一切都不過是因為一面鏡子,若沒了如鏡,或許姐姐就不會如此怨恨她搶走了她原先想繼承的家業了吧?而她也不會因為壓力太大而叫姐姐跟她更深、怨更難解……

想她就這麼離開人世,應不會有人替她哀嘆,她只是滄海一粟,就算死了,也不會在任何人心中留下痕跡……可是……幽禽大哥……她真的真的很想再見幽禽大哥一面……

「小魚兒!」

矮如淨由自怨自艾的心緒中月兌離,恍惚中,好似听見幽禽大哥的聲音。

「幽禽大哥?」她伸出手輕喚,暗黑的四周回響的只有自己的聲音。

她自嘲一笑,悄悄自己的頭,原來她心里掛念的是那個動不動就用扇子敲她、每次遇到危險就會保護她的幽禽大哥。

幽禽大哥……對呀,在她置身此處之前似乎看見了幽禽大哥的怒容,他好像在罵她……

那麼,在更早之前呢?她做了什麼讓幽禽大哥發那麼大的脾氣?

「小魚兒!」

矮如淨再次驚醒,四下張望著聲音的來源。

「幽禽大哥?」她起身找尋,「幽禽大哥?幽禽大哥?」

沒有得到回應。

她頹喪的坐下,努力回想著在惹幽禽大哥生氣之前她做了什麼?

他們從淨心樓出來,避過黑衣人的巡查,然後……然後……韓如淨的心凍結,她看見有一名黑衣人躲在牆頭上瞄準幽禽大哥,她……她把幽禽大哥推開……

「小魚兒!」這回的叫喚聲真實如近在耳邊。

矮如淨也打起精神大叫︰「幽禽大哥,我在這兒!幽禽大哥!」

「小魚兒!」

「幽禽大哥!」韓如淨顧不至切的往聲源沖過去,那只盡頭竟是一大片她所不能適應的光亮,她抬手眯眼以遮擋突來的刺目光源……

「小魚兒!小魚兒!懊死的!你再不給我醒來,我就把你丟到海里去喂其他大魚吃!」風幽禽大力晃著韓如淨沒有知覺的身子,不斷咆哮著,任旁人怎麼阻止都沒用。

「風幽禽,你放開淨兒啦!她快被你搖死了!」風蝶衣扯著他的手臂,想救陷于水火之中的韓如淨免去弟弟的荼毒。

「她才不會死!吃了那麼多天的淨雪,我就不相信她死得了!」風幽禽推開風蝶衣,激動的繼續搖。「睜開眼楮看看我,我不準你就這麼給我睡死!快醒過來!醒過來!」

「蝶衣,你就別理他,反正這幾天他也忍到極限,不讓他發泄一下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林語竹扶住被推開的風蝶衣,冷淡的說。

「我也知道呀!可誰叫我們是雙胞胎,他一心緒煩躁,我也跟著遭殃,勸阻他倒不如說是在幫我自己呢!」想她風蝶衣哪會那麼好心去阻止風幽禽發狂,不就是因為自己也跟著被連系才會出手?

「雙胞胎真可憐。」南宮揚悠閑的坐于靠窗的椅子上,白狼就趴在他腳邊,韓姑娘體內之毒已清,醒來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不過有人受不了漫長的等待而發 ,他露出近些年來少見的笑容,為風幽禽的嘴硬,為風幽禽的心口不一。

「南宮揚,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風幽禽搖累了,一放手,韓如淨的身子便往前倚入他懷中,他將矛頭指向一旁悠然自得的南宮揚,氣結于他的冷靜。

「韓姑娘現在很健康,體內的毒因淨雪的關系已全數消除,醒來只是遲早的問題罷了!幽禽兄弟你又何必急于一時?」南宮揚一字不露的重復這些天每當風幽禽發完 後一定會問他的問題的答案。

「急于一時?你算算,從你說她體內毒解之後已經幾天了,她還沒醒?」風幽禽一副吃人的樣子卻嚇不了南宮揚。

「或許是她下意識排斥醒過來吧!」南宮揚兩手一攤,無辜的表情讓人又氣又惱。

「為什麼她會排斥醒過來?」不會的,小魚兒不會這樣的!風幽禽暗自否決南宮揚的診斷。

「你忘了,天下任何神醫級的人物,踫到心病就束手無策了嗎?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會排斥醒過來?我也不過是就事論事,你又何必如此激動?」南宮揚臉上的笑容讓風幽禽氣得想沖過去打掉,但他一動,林語竹馬上移身至南宮揚身前,半抽起手中的陰風劍,冰雪美顏滿是戒護之色。

「你敢動他一根頭發試試。」

「竹,」南宮揚起身拍拍她的肩,要她放輕松。「別這樣。」

「他想傷你。」林語竹仍是戒備的盯著風幽禽。

「他不過是心急,面對心愛的人終日不醒,任誰也會受不了的。」南宮揚握住她的手,迫她將劍入鞘,臉上淘氣的笑容未改。

「小魚兒不是我心愛的人!」風幽禽大聲否認,突的驚覺懷中人兒似乎動了一下,他臉色一變,連忙低首看她。

矮如淨緩緩睜開眼,起初眼前是一片迷蒙,她無力的眨眨眼,視界才逐漸清明,待看清眼前之人時,她微扯唇角,氣若游絲的吐出她在那片黑暗天地中唯一听見的聲音的主人之名,「幽禽大哥……」

「小魚兒?」風幽禽親眼見韓如淨睜眼,不僅懷疑是否自己日夜思念所造成的幻覺。

「再叫一次,再叫一次!」似要確認自己並非在做夢,他搖著韓如淨,想再次听見她的呼喚。

矮如淨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又被風幽禽這麼一搖,全身的骨頭都快被他搖散了,累得直想閉眼睡覺,但听見風幽禽的命令、听出他語間的急切,她還是使盡氣力喚道︰「幽禽大哥……」

老天爺!不是夢!不是!小魚兒真的回來了!她熬過去了!

風幽禽抑不住內心的狂喜,輕撫著她蒼白的頰兒,攬她入懷,胸口溢著滿滿的無名情緒,他輕顫著聲音回道︰「我在……我在……小魚兒,你終于醒了……」

矮如淨累得只剩下撐著眼皮的力氣,想看清楚幽禽大哥的表情,想理清他眸里載負的訊息,但她真得好累、好累,眼眸斂起,這次她沉入夢鄉——在幽禽大哥安全的懷里。

「小魚兒?」風幽禽沒听到韓如淨的回應,稍稍推開她一看,歡欣之情盡褪,「小魚兒!」

怎麼會這樣?她才剛醒,為何又……

「南宮揚!小魚兒……小魚兒……你快來看她……」風幽禽承受不住往申同處墜下的絕望,面若死灰的抱著韓如淨,難以理解小魚兒為什麼會……

南宮揚見狀也趕過來看韓如淨的情形,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風幽禽快瘋了,南宮揚還笑得出來?

「韓姑娘只是睡著了,不打緊,讓她休息一會兒也好。」他笑著宣布答案。

風幽禽絞痛的心這才得到解放,但他仍略帶不安的問︰「真的嗎?」

「你自己探探她的鼻息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唉!命名就在乎她在乎得要命,還拼命的否認,何苦來哉!

風幽禽依言一探,果真如南宮揚所言,韓如淨的氣息雖虛但平穩,明顯是睡著了,他這才放下心,將在懷中睡復沉的韓如淨安放在床,替她蓋好被子,拂開遮面的發絲,眸里盛滿了不自知的柔情與戀愛。

驀的,風幽禽意識到一件事,緊握住矮如淨微冰的手,看著韓如淨,心中滿是疑惑。

風幽禽掙扎良久才拖了南宮揚到庭院中商談「要事」。

「若是要問韓姑娘的病情,我可以保證她正在快速康復當中。」望著風幽禽憂急的俊容,南宮揚現行告知韓如淨的情況。

這些日子,風幽禽一見到他開口頭一個問題即是韓如淨的病情。

事實上,這是自韓如淨中毒後風幽禽第一次離她有……呃,數個別院之遠。

風幽禽擰眉深思良久方吐出四個字,「我得病了。」

這四個字讓南宮揚沉吟了好一會兒,「據我所知,韓姑娘中的毒雖歹,但不會傳染,你也沒有中毒的傾向——」

「這里啦!這里啦!」南宮揚還沒說完,風幽禽就急躁的指指自己的心口,打斷他的話。

「喔。」南宮揚拉過他的手為他把脈,未久,皺起眉頭,「你的心脈強而有力,哪來的病啊!」

這個風幽禽是拿他開玩笑嗎?說真格的,他看風幽禽除了嘴硬一點之外,其余一切良好。

「不是……我是指……」風幽禽深吸口氣再吐出,「我患了‘心病’。」

南宮揚盯著他好半晌才開口,「沒事的話我回去陪竹了。」

「喂!」風幽禽拉住欲起身的南宮揚,「我說的是真的,我得了心病,病源體就是小魚兒!」

他的話引起南宮揚的注意,回身看他,露出個詭異的笑容,好整以暇的坐回原位,品了口僕人送上來的香茗,「說吧!」

「啊?」要他說什麼?風幽禽呆呆的看著南宮揚,不明所以。

「你的心病征兆呀!」南宮揚好心的提點他。

「就……就那樣啊!」風幽禽此刻一點也不像江湖中赫赫有名、疏離漠然的扇逍遙,反似個孩子般手足無措。

就那樣?南宮揚微挑眉,但見風幽禽困擾的神色,也不忍心再逗他。竹老說他心地太軟,唉!誰叫他就是見不得人有難而總想略盡「棉薄之力」。

「見了韓姑娘會心跳加速、渾身不對勁、如坐針氈;想遠離他卻又不由自主想親近她。見她笑,自己的心亦跟著飛揚;見她傷心,自己的心亦隨之難過,甚或有,疼得好似千萬只蟲在咬一樣?」

風幽禽听了猛點頭,南宮揚不愧是妙手神醫,他患的癥狀他全說中了!

見了風幽禽的反應,南宮揚不禁輕嘆一聲。

「怎麼了?是不是沒得救呀?」風幽禽緊張的問。

「你得這……‘心病’有多久了?」南宮洋忍著笑意,表情‘凝重’的問。

「很久了……認識小魚兒有個把月了,‘病情’隨之加重……」他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復雜的心情,在認識小魚兒之前,他一點這樣的煩憂也沒有,可現在要他放下小魚兒不管,他……他真的做不到。

南宮揚輕喟,「幽禽,以我的診治,你的心病,不是病。」

風幽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

「不過……怕你不相信我所言。」

「快說,別賣關子!」風幽禽急躁的催促,他都快煩死了,南宮揚還有興致玩?

「你對淨兒的感覺叫做‘喜歡’,更甚者叫做‘愛’。」

「我才沒——」風幽禽一听,立刻出口反駁。

「瞧,你不相信我的診治。」南宮揚溫文的堵住他的駁斥。

「可是我——」

「如果淨兒身邊出現一名待她好的男子,而你一眼便看出那名男子對她有意,你會作何感想?」南宮揚又打斷他的話。

風幽禽這下教南宮揚的問題打掉了滿心的否認,憶起那日他們在山洞內,韓如淨看那幅畫像時他的感覺。

生氣,想要獨佔小魚兒一人的視線,教她只能望他不望別人,尤其是男人。教她只能對他綻放笑顏,不對其他人綻放絕美笑靨。他想將她藏起來,覺得她很像自己喜愛的桔梗,生平頭一次他感受到有人可以這麼接近他,而他不會覺得厭惡……

風幽禽忽覺茅塞頓開,他拍首,迎上南宮揚溫和如昔的眸子,「我懂了……」

南宮揚沒有回答,只溫文的舉杯喝下涼透的茗茶。

「我……我其實對小魚兒……對小魚兒……」理解到自己對韓如淨真實的情感,風幽禽有點吞吞吐吐。

再怎麼想,他都不可能會去喜歡上一個女人,因他是出了名的討厭女人,可……可世事無常;他偏生……偏生患了「心病」且是針對小魚兒而發……一直以來以為自己得病,其實是……喜歡……是愛之情……

他倏然起身,「我去找小魚兒!」

語畢,他迅捷的身影已在……數座別院之外。

南宮揚輕笑出聲,只溫了茶水,傾壺倒茶入杯,陣陣白煙隨著茗香裊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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