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兒俏 第五章
燈籠高掛,嘩若白日,叫賣聲和喧嘩聲同樣的翻騰不已。
蒼挹-沒想到泉州的夜市如此繁盛,用完晚膳,店小二建議他前來一逛。
反正無事,逛逛也許能找到更多的線索。打著這主意的蒼挹-順著店小二指稱的方向一路走來,只見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咦?」是他眼花嗎?
他竟見著單-!
她獨身一人,無丫鬟跟隨,還穿著今日見著她時所穿的衣裳。
這麼晚,雖有夜市,但她孤身一人逛夜市可好?
蒼挹-發覺自己竟然為她的安全擔心,不由得一呆,「怪了,我沒事為她擔什麼憂?」
怎會對個才初識的人掛心呢?蒼挹-沒有發現自己的目光緊鎖著她的一舉一動,自己的步伐不自覺地跟著她走動。
「停!停停停停!」蒼挹-跟著單-走,經過一個轉角,才又要跟上去,一名中年男于突然出現阻去他的去路,直朝著他的門面指過來。
蒼挹-微一抬手,格開男子的手,視線追著單-,想著要再追上去,卻教那男子纏住。
「公子啊!你紅鶯星動,好事近羅!」男子順順胡須,一臉笑意的說。
原來是半仙吶!蒼挹-眉一擰,不置一詞地看著他,眸中冷芒顯著。
那男子為之懾然,但表面上仍不為所動的笑了笑,「公子,讓老夫為你卜上一卦如何?」
「不必。」蒼挹-對算命沒半點興趣。
「公子,你相信命嗎?」半仙喚住蒼挹-不願駐留的腳步,同時伸手拉住他的手臂,眸中精芒盡露。
「我只相信自己。」他俊眸一掃,手臂輕晃,隨即甩開半仙的握持。打從十歲那年,他就再也不信什麼天命了,知與不知都逃不過,又何必知曉呢?
才要舉步,眼角瞄見半仙身後有異樣,微透著白色光芒的手搭上半仙的肩,而他毫無所覺,蒼挹-皺起眉頭,觀望著那半仙身後。
「公子,老夫免費為你卜卦,希望你能驅凶逢吉。」半仙正色道。
「你留著精力替別人卜卦吧。」蒼挹-微頷首,拒絕讓眼前的算命仙卜算他的命運,目光定在算命仙身後,只見他肩上突然出現一個約莫十歲的小阿子,全身籠罩著一層微弱的白色光暈,胸前垂掛著一塊青白玉,樣貌十分奇特。
那孩子騎上算命仙的肩膀,扯著他的胡須和帽子,玩得不亦樂乎,問或還傳出幾聲笑。
他那金色的鬃發張狂地露出在特地讓他戴著的斗帽外,怎麼看怎麼不像人,蒼挹-下動聲色的說︰「半仙,你是否覺得頭和肩重重的?」
「听公子這麼一說,好像有。」半仙動動肩和頭,一邊順順胡須,微皺起眉。
那孩子听見蒼挹-這麼說,抬起頭來看他,兩人的視線一對上——
蒼挹-看清它有一雙金色的妖眸,更發現它是浮在半空中的。
他教眼前的特異情景給懾住心魂,不太能理解到底發生何事?帶著些許采究之心的伸出手,往它瞼上模去,在接近時被它拍掉。
那孩子發現蒼挹-看得見它後,朝他扮個鬼臉,調皮的在半仙頭上跳上跳下,大張了口咬住半仙的頭,半仙也無知無覺。
它神態純真卻漾著頑皮的姿態,教蒼挹-分下清它是人是鬼是妖?
「公子?」半仙的聲音喚回蒼挹-凝在那孩子身上的心神。
「你沒發現嗎?」蒼挹-下禁尋求肯定的問。
「發現什麼?」怎麼原本是他在拉生意,現下立場卻顛倒?
「不,沒什麼。」蒼挹-還是直盯著那孩子看,那孩子也大方地任他瞧,一點也不怕他大喊大叫。
奇異地,蒼挹-明明覺得情況有異,卻沒有大聲叫喊暴露它行跡的念頭,瞧著它,他有種熟稔感,覺得它很親切。
而且……它身上有股異香,這香氣與單-身上的香氣一樣,都很特別,讓人一聞難忘。
單-,怎地又想起她了呢?她同它身上的香氣一般,緊纏上他的心,教他想忘亦難忘懷。
「公子,讓老夫為你卜上一卦如何?無事求安心,有事能預防,下好嗎?」半仙見蒼挹-器宇非凡,微漾著些異氣,與常人不同,除了他頂上的紅鶯星動外,還有些別的東西,一時好奇,就算免費也想得知個中緣由。
「還是下了。」蒼挹-抬手打了個別再說的手勢,才要收回,那孩子伸手握住他的乒。
蒼挹-一驚,但沒有拒絕的牽著它。它自半仙肩上輕巧躍下,在他身邊站定,跟他一道走。
「公子,公子呀……」半仙的聲音在身後漸漸隱去。
他們走回大街,找了個地方坐下。
蒼挹-只盯著它瞧,下言也不語,倒是它有些沉不住氣,先行開了口,「你一點都不會害怕嗎?」
童稚的嗓音加上天真的表情,它完全不似鬼妖。
「我該害伯嗎?」蒼挹-好笑的反問。
不是他膽子大,而是有種自深沉意識之中油然而生的親切感,直覺告訴蒼挹-,眼前的怪小阿不會傷害他。
縱使這怪小阿奇特,不僅模樣怪,連身上的白暈也來得怪,更怪的是,他競能瞧見它,而半仙瞧不見,這一路走來,也沒見旁人將視線投注在它身上。
「嗯……你應該要害怕才是呀……除了小-,你是第二個看得見我的人,可是你和小-為什麼都不怕我呢?難不成我長得一點也不可怕嗎?小-還情有可原,我們相處了這麼久,可是你……奇怪……為什麼你看得見我咧……」它吐出一連串的話語,快得讓蒼挹-完全沒有余地插話,直到它察覺蒼挹-的沉默,「你怎麼都不說話啊?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咧?」
蒼挹-凝眸相望,「有。」
「有怎麼不回我話呢?讓我一個人唱獨腳戲多不好玩啊!」它那雙金眸溜轉著,活靈活現,好不可愛。「喂喂,你有沒有听見呀?聾了嗎?」
「沒有。」蒼挹-忍著笑意問︰「你希望我怎麼回你呢?」
若不是它擁有金發和金眸,而且還飄在半空中,蒼挹-只會將它當作一般的十歲孩童看待。
一陣沉寂降落在兩人中間。
「你好悶!」它指著蒼挹-下了這個結論,雙手擦著腰站直身,大叫出聲︰「好悶、好悶、好悶啊!」
除了蒼挹-的耳朵遭受其害外,沒有人听見它的大叫。
「呃……這位小阿……」蒼挹-捂住耳朵,伸手拉它,要它坐下。
「我叫狻猊,不是小阿。」狻猊瞪大金眸,糾正他。
在它的死纏爛打之下,單-還是帶它出門來逛夜市,兩人逛著逛著,它嗅到一股幽冷的香氣,也沒多想就循著香氣找來。
見兩名男子在交談,那個比較老的人臉上有胡子,看起來挺好玩的,所以它一時興起的爬到他身上,他完全沒感覺,而那個年輕的——就是身上有股幽冷香氣的男人,竟然看得見它。
「酸泥?」蒼挹-忍下住笑出聲。
「笑什麼?」狻猊個頭兒小可架子不小,「本大爺的名字威武又勇猛,你怎麼可以一听就笑?!」
蒼挹-這下子更忍俊不住的大笑出聲,止也止不住,狻猊火氣沖天,氣得在他身邊跺腳。
「不要笑!不要笑!」
旁人只听得見蒼挹-的笑聲,看不見一旁氣得跳腳的狻猊,除了一人。
「小猊!」單-走到一半,發現該緊隨著自己的狻猊失了蹤影,急忙循原路找來,隱約听見狻猊的怒叫聲,一找,終于看見它不知對著誰在那邊眺上跳下的。
搜猊拿大笑的蒼挹-沒法子時,听見單-的叫聲,才想起她的存在,同時也大驚于自己怎能離單-那麼遠沒事,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才發現自己不止手,全身都泛著白光
憊來不及叫出聲,單-已沖過來捉住它的衣襟,把它往暗巷里拖。蒼挹-見狀,深覺有趣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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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猊,你怎麼到處亂跑讓我找你?萬一遇著官差怎麼辦?是你保證會乖乖的我才帶你出來,結果你的保證還在耳邊轉,就給我出爾反爾,你很想被捉是不是?要害我擔心死是不是?啊?」單-又驚又怕,即使旁人看不見狻猊,可她仍深怕出什麼特例,而害狻猊被捉去官府。
愈想單矯愈生氣,愈是生氣,擰狻猊耳朵的力道就愈大。
「哇……好痛啊……別擰,別擰了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嗚嗚……嗚嗚……我是聞到好香的味道才會跑開的嘛……我怎麼知道你沒跟著我走呢……以前我一定太遠你立刻會知道的……」
「那就是我的錯羅?嗯?你的意思是這樣羅?」單-額上青筋暴凸,唇角抽搐,掄拳往狻猊胖胖軟軟的臉頰揉去。「是我枉做小人羅?嗯?嗯?嗯?」
「哇哇哇……小-……」狻猊被單廂揉得聲音變調,雙手無用武之地的亂揮,眼角瞄見跟來的蒼挹-,急忙求救,「救我……救我……快救我……」
「你叫誰救你啊?別忘了只有我看得見你!」單-氣過頭,力道下知節制,音量也失了柔和,只剩凶狠。
「單姑娘?」蒼挹-听出單-的聲音,遂叫道,間接拯救狻猊于「水火」。
「蒼公子?」單-一驚,震愕之余,讓手里的狻猊月兌開,它一個箭步沖到蒼挹-身後,只探出顆頭來,金眸飽含淚水,要掉下掉的。
蒼挹-拍拍狻猊的頭後,抬首迎上單-的視線。
「蒼公子,你……」單-見狻猊逃得飛快,追上來,見到這一幕,睜大眼眸,「你看得見它?」
「你也看得見酸泥?」蒼挹-從單-的行止斷定他們兩人都看得見這叫「酸泥」的小阿。
「思。」單-以著全新的目光打量蒼挹-,「你到底是誰?為何你能瞧見它?前來泉州有何目的?跟朝廷有何干系?」
「單姑娘,在下也不知自己為何能瞧見它……」蒼挹-逸去話尾,這才發現狻猊脖子掛著塊玉,而那玉長得就似蒼海同他形容過的傳家寶玉模樣。「這塊玉——」
「別踫!」單-出口阻止蒼挹-踫觸那塊玉。
「不要踫。」狻猊雙手護住那塊玉,不讓他踫到。
「會燙傷。」單-情急之余捉住蒼挹-的手,以為他已經踫到玉了,因而上下翻轉著查看那未曾存在的傷口。「你有踫到嗎?很疼的喔,像被火燒——哎呀,這兒太暗了,咱們到亮一些的地方看,燙傷一定要早治,不然生了水泡又是一場折騰。」
蒼挹-一愣,心口蕩漾,翻騰不已。她白皙的小手拉著自己粗糙的手,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似霧般籠罩,搖擺他固若磐石的心。
「是呀,是呀,很疼的!我在家里感覺到這塊玉存在的時候,也似被火燒一般,還有像被利劍穿刺,很疼、很疼……但是小-一拿出那塊玉之後,它就像吸鐵一樣跑到我胸前呢!那時候就下疼了,反而還涼涼的,很舒服呢……下過下知為什麼,小-一踫就覺得被火燙到一樣……」狻猊也在一旁叨叨絮絮的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語,拉著蒼挹-的衣擺跟著兩人走到明亮處。
「我沒事。」蒼挹-反手捉住單-,再往暗巷里走。「我沒踫到玉,你們是虛驚一場。」
因為單-那毫不做作、真情流露的關心,讓他心頭發暖,感受到人與人之間那無形的情分,蒼挹-不由得揚起笑臉,連說話也輕快起來。
「真的嗎?真的嗎?你可別伯我笑你不喊疼,那滋味我可是嘗過的,疼入心髓的……」單-伯蒼挹-逞強,急忙表示自己不會落井下石嘲笑他。
蒼挹-情不自禁地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她刷白的粉頰,感受那涼軟的觸感淡淡地沁進他的血液,隨著嗅入的香氣延展至他的四肢百骸,教他心頭一時紛亂,收不回手,也-下開眼眸。
單-因感覺到頰上的暖度而住了口,她抬頭陷進蒼挹-那雙在夜里仍明亮的黑眸,探出其中的暖意和無以名狀的焰火,不明白心頭的怪異騷動所為何來?單-芳唇數度開啟,卻吐不出半句話來。
「怎麼了?怎麼都下說話呀?!小-,他有沒有事呀?!」打破兩人之間曖昧氛圍的是一直沒听見這兩人的下文急得亂叫的狻猊。
「我沒事。」蒼挹-回過神來,收回置于她頰上的手,殘留在掌心的觸感卻似火鉗,烙上他的心。
「呼……」單-這才吁口氣,安下心來,抽回被他掌握的手,上頭的暖意久久不散。「那就好。」
「不好!害本大爺跑來跑去很喘!」
「還敢說,都是你害的。」單-賞了它一個爆栗子。「要不是你貪吃,會這樣嗎?」
「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別嘛……我想問問是什麼樣的薰香,讓你燒給我吃。」
「我身上沒有香氣。」蒼挹-不用薰香薰衣,他才覺得單-和狻猊兩人身上都有香氣。
「有!我有聞到!你別想否認,快給本大爺交出薰香的配方,否則別想走!」狻猊跳了起來,急忙駁斥,它的鼻子可靈得很!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吃?!」單-抬手又想給狻猊一個爆栗子,這回它學聰明的躲到蒼挹-身後,讓她打不到。
「好了好了,別吵了,這到底是什麼情形?我都給弄胡涂了。」蒼挹-只知自己同單-都瞧得見狻猊,而狻猊身上有塊很像他蒼家傳家寶玉的玉。
可這塊玉卻會燙人?!
蒼挹訣開始後悔自己未曾問明蒼海傳家寶玉的底細,以致現下遇上這等怪事,無法斷定狻猊胸前的玉是否為自家的傳家寶玉?
但總算是線索一條,即使他不明白原該在香爐蓋里的玉怎會現身,又怎會跑到「酸泥」身上,再者,這「酸泥」是人是鬼還是妖?
單-和狻猊同時噤口,整個暗巷恢復原有的靜謐,一陣涼風掃過他們的腳邊,無人出聲。
等等……酸泥……酸泥……蒼挹-猛然察覺,這「酸泥」莫非是彼「狻猊」……
「單姑娘?」見單-和狻猊有默契的沉默,蒼挹-只好先開口。
「你……你到底是何人物?」單-又回復先前的戒心滿滿,這回狻猊很合作的回到她身邊,一大一小就這麼抱在一起,警戒又惶然的看著蒼挹。
登時,心緊縮發疼,蒼挹-捂住心口,忍過這一波痛楚,惑于自己身體的異狀,但發覺自己似是更加在意這一大一小看自己的目光。
「在下姓蒼,家中經營玉石買賣,相信馳騁居的名號,單姑娘應該耳聞。」
「嗯,你是蒼家公子蒼挹-?」
馳騁居家大業大,掌事人蒼海的一雙兒女卻都短命,大女兒十五歲意外落水早逝,兒子成家立業後,一家三口在一次出游途中遇賊,只留下十歲稚兒,也是現今馳騁居的繼承人。
這些是單-自她那在京城的爹口中听來的。
「是的。」
「有什麼證據?」單-仍是不敢輕易相信,縱使直覺告訴她蒼挹-沒有問題。
蒼挹-取出一塊巴掌大的綠玉牌,湊王光源處讓單-瞧清上頭的「蒼」字。「單姑娘相信在下的身分了吧?」
「嗯。」單-點點頭,蒼白的臉頰開始有了血色。
「三個月前,家中的傳家寶玉失竊,因而循線追查至此,之後的事,單姑娘全都親身參與。」蒼挹-簡述,坦蕩蕩的模樣反而讓單-赧顏。
單廂眸中警戒不升反降,疑惑地問道︰「蒼公子下是前來尋香爐的嗎?怎麼會扯上傳家寶玉?」
沒由來的,她不希望蒼挹-同朝廷和官府扯上任何的關系,只因她絕不會將狻猊供出,而她下希望與蒼挹-為敵。
「說來好笑。」
「不管多好笑你都得解釋清楚。」
「是啊,說清楚省得又有誤會!」
「我們蒼家祖先將寶玉瓖在香爐蓋,而那失竊的香爐,即是在下今日相詢的博山香爐……在下猶記得單姑娘說過你見過它,現下這狻猊胸前的玉……」蒼挹-瞄向狻猊,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
「呃……那是因為……因為我真的見過呀……」單-自知理虧,閃爍其辭。
「所以?」蒼挹-知道單-還算得上是光明磊落的女子,只除了貪財如命這點,但他自單-的行徑推斷她雖愛財,但取之有道,即便有時會不實在。
「所以?」單嬌眼珠子溜呀溜的,就是不看蒼挹-,「沒有所以。」
「喔?」蒼挹-看看狻猊,動作之大單-無法忽略。
「所以……」饒是口齒再伶俐,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若小猊身上的玉真是蒼家的傳家寶,縱是鬼計多端如單-也想不出方子來解決。
「所以?所以如何?」
「香爐在我家,明日拿給你下就知曉了嗎?」單-咬著下唇嬌嗔,「蒼公子又何必苦苦相逼?」
瞧她將他說得像逼良為娼的壞人。蒼挹-笑了笑,不再追問。
「那單姑娘相信在下與朝廷毫無千系了嗎?」蒼挹-這輩子還未同這兩天一般說出這麼多的話,也從未似現下這般急切的希望證明自己的清白。
打他十歲親眼目睹雙親遇上賊被殺死後,因打擊太大得了失語癥,後來因緣際會又恢復說話的能力,但自此除非必要,他不會同人說話,更別說主動攀談。
而這一切到了泉州後,全被打翻。
「思,我信你便是。」單-牽起不由自主又黏在蒼挹-身上的狻猊。「蒼公子,天黑了,咱們明日再見。」
「等等。」蒼挹-拉住狻猊的另一只手,狻猊成了他們兩人的牽系。
它左看右看,「有話慢慢說,別大力拉我呀!」
萬一一個下小心,它極可能被這兩個人給拆了。
「蒼公子還有事?」單-只想快些回家,將狻猊鎖起來。
「單姑娘不覺你欠在下一個解釋嗎?」蒼挹-隱含威嚴的黑眸說明他的堅持。
「呃……」單-扯動狻猊的手,想拉回它,卻發現自己的氣力明顯比蒼挹-小敗多,而她是絕不可能丟下狻猊一人回家的。「什麼解釋?」
蒼挹-指指狻猊。
「它是狻猊,就這樣。」單-簡短回道,想蒙混過去。
「然後?」蒼挹-下讓她得逞。「蒼某適才可是有問必答,怎麼輪到單姑娘便支支吾吾?該不會是想出爾反爾,不給蒼某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我單-是有誠有信的生意人,怎可能出爾反爾?」單-鼓起腮幫子,大聲否認,直至窺見蒼挹-得逞的笑意,才驚覺自己上當。「你可惡!小人!怎麼可以這樣?!」
「怎樣?」蒼挹-這下更是張狂的笑開了,讓單-瞧了就覺得刺目。
「你你你……」
「不要再你了,你們別再那麼大力扯我了啦!」狻猊發出抗議,「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單-和蒼挹-兩人對望,-地笑開,這狻猊,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卻也化解了兩人的僵持不下。
「此地下是談話之所,蒼公子願意的話,不妨過府住一宿,-兒必將前因後果解釋清楚。」單-伯隔牆有耳,因此寧願帶個男人回家,也不願在外頭說。
「也好。」蒼挹-沒有放開狻猊,兩人就這麼一人一邊,牽著它走回單府。
他們不知這一連串的事件發生下來,環環相扣,實為造化弄人,更是災劫的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