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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峰回路轉 第二章

作者︰有容

「痛快!簡直過癮極了!」曾宛君今天心情頂好,一看到洪蘅忙不迭的把她拉到旁邊。「喂,昨天真是謝謝你了!」

「謝我?」洪蘅一臉茫然,想不起來自己做了哪件事要宛君這般猶如謝救命恩人一樣謝她。

「謝謝你‘色誘’慕雲遙成功!氣死‘狐狸精’姐妹。」

「色誘?好難听!」洪蘅臉一紅,想到色誘不由得又想起昨夜在慕雲遙懷中哭泣一事。

這件事絕不能讓這位唯恐天下不亂的好友知道,要不然事情可大條了,憑她三寸不爛之舌、唯恐天下不亂之心,絕對有可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死的掰成活的!

「喂,說真的……」曾宛君朝著她擠眉弄眼。「昨個兒那大帥哥送你回去有沒有啥表示啊?」

「還……還能有什麼表示?」洪蘅刻意把神情弄夸張,意欲掩飾心中的不安「他是座大冰山,我自認不是什麼熱情人物,沒溶化他的能力。」

「熱情人物也未必溶化得了他!‘狐狸精’的妹子不就可引以為鑒?」這座冰山要溶化大概只有破冰船嘍?誰又是那部破冰船?天曉得。「不談這個了,你啥時候搬出去住?」語氣中大有要她盡快移出的味道。

曾宛君永遠不會知道她對那棟舊瓦屋的感情。那棟房子里鎖著太多無法再有的回憶——父親和藹的笑容、童年的種種……這一切的一切不是局外人能懂的。

伴蘅杵了好久,才幽幽一嘆說︰「再過些時候吧。」

「日子已經一天天迫近,你非得要等到工人開始拆房子才肯死心,是不?OK,就算你著戀那里的一切,好歹先找好將來要住的房子吧?」

「再說吧。」

「接受我的建議吧!」她再度慫恿洪蘅。「搬去和我一塊住,一來省金,二來彼此也有個照應。」曾宛君家在距離公司不遠路程的高級住宅區里有一整層的房子,一層可供兩家住抱,每一戶約有二十余坪,對于這層新完工不到一年的房子她已經先向父親要了一間,就等著搬進去。

「不太好吧?」洪蘅知道自己和曾宛君交誼匪淺,她的慷慨也令自己感動,可是……這提議怎麼想都不妥。

「二十多坪的房子我一個人住太浪費了,你搬進去住我多一個伴不是很好?」

「為什麼不住在家里?既不浪費又有人陪。」

「住家里?早晚被‘狐狸精’氣死!」曾宛君嫌惡的說,「沒辦法,和她八成結了前世仇,她見我不舒坦,我看她不順眼,在這種情形下還是不住同一屋檐下會比較安全,免得成天怒目相向。」

「讓她一些不就得了?」退一步海闊天空,這是洪蘅從父親那里得來的人生觀。

「那只會使她得寸進尺。你別巴望我學會你那套溫柔哲學,我這人一向贊同以暴制暴,別人摑我左臉頰別期望我會智障的請他打右臉頰,你以為耶穌怎麼死的?就是別人摑他左臉,他還提倡買一送一連右臉也請人家打,最後人家索性把他往十字架上一釘——了事!」

伴蘅一笑,「幸虧耶穌不是回教先知,要不,以你這種胡謅法早就被激進的回教徒給謀殺了!」

曾宛君不以為然一聳肩,接著說︰「反正我和‘狐狸精’就是不適合共處就是了。」她打了一下哈欠。「言歸正傳吧,要不要搬過來和我一塊住?下個月初就要搬進新屋了。」

「這麼快?」她仍沒回答搬或是不搬。

「喂,給一個答案嘛!真的很希望你能搬來和我同住。」

伴蘅低頭似是考慮。自己也想在老家被拆之前找到房子,可是……宛君的公寓是高級住宅區,自己拿什麼當房租?雖然她口口聲聲說她只缺伴、有個互相照料的人……很為難,真的很為難。

「你啥時候變這麼龜毛啦?」莫非她覺得不付房租的房子住得不舒坦?嘿!這女人真是……曾宛君想了一下說︰「要不這樣,你搬過來之後水電費你支付,就當是每個月的房租錢,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洪蘅仍是猶豫不決。

「不要這、那的,就這樣說定啦!」不給洪蘅反對的余地,曾宛君替她作決定。「太好了!我終于有伴了,要我一個人住二十多坪的大房子還真有些寂寞呢!」這些話她是故意說給洪蘅听的,算是博取一些同情吧!免得她改變主意,屆時可少了一個同居人了。

曾宛君如同孩童般雀躍的神情教洪蘅忍不住一笑。

搬過去同住吧!正如宛君所說,兩人住在一塊兒有個照應。

☆☆☆

「我的車子壞了。」慕雲遙一如往常的以冷淡的語氣對著電話另一端的人說話。

每個月的月底是他回家的日子,在外頭一個人獨立慣了,真的不喜歡這個麻煩的日子。其實他也不是真的不喜歡回去,偶爾他也會想看看家人,感受一下有家的感覺,只是每一次一回家,尤其是近一、兩年來,家人老是喜歡繞著「成家」兩字打轉,他厭惡死這種感覺了。

「車子壞了就回不了家?」電話另一端傳來一中年女子溫婉中不失個性的聲音,似乎了解慕雲遙想以此作為不回家的借口。「不想回來?」

「隨便你想。」某些事情他不會想去解釋些什麼,就讓對方認為是這樣好了。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淡淡的說︰「我現在在距離你住處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要不要我去接你?」羅盳芳對于這個獨生子違拗的脾氣一直都只有豎白旗的份。

兒子的脾氣百分之百承自于他那位外科權威的教授老爹!可是他爸起碼對我溫柔,而他呢?羅盳芳不禁猜測,兒子在誰面前才會融化那張冰面具?

這頭正猜得一頭熱時,那頭傳來了慕雲遙低沉磁性的聲音,「如果不麻煩……」

「我現在馬上過去。」他願意回家再好不過了。

「媽……」頓了半晌,慕雲遙說︰「請司機把車子停在路口就行了,我自己用走的過去。」他知道媽媽不會開車,每回出門一定是司機開車接送,他不喜歡那部招搖的近千萬名車停在他公寓樓下引人猜測。

「你……」她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我明白了。」

家境傲人這麼令他厭惡?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樣!羅盳芳也挺無奈的。

幣上了電話之後,慕雲遙整理了一些東西正打算出門,房里的電話又響了。

「喂,是你?」很明顯的是個他不甚喜歡的人物打來的。壓抑著不悅,他說︰「古小姐,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不多聊了,再見。」不理會對方的反應他掛上了電話。「古和珊怎麼會有我公寓的電話?」他皺著眉喃喃的低咕,不及細思,隨手操起一件外套往身上一披下了樓,走出了巷子,他很快的在巷口看到那部無論停在何處都引人注目的加長型名車。

「最近好嗎?」慕雲遙一坐進車子,便先向母親問候。

一成不變的有禮、一成不變的距離,這孩子真的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嗎?一點親密的感覺也沒有。

「老樣子,你呢?」羅盳芳回了一句近似禮貌、公式的回答和反問。

慕雲遙一聳肩算是回答。

「下個月為了公司的事情我必須走一趟西歐,有沒有什麼要我替你帶回來的?」身為一個女強人,有太多的事情得自己來。

想起自己的一生,羅盳芳只得了句人生哲言——靠山山倒、靠水水枯,靠自己最好!

她以二十六歲之齡登上羅氏總裁之位,原本以為將來找個老公之後就有人替她分擔辛勞,誰知……唉!找了個CNA總裁之子嫁了之後赫然發現,她不但要管羅氏還得兼管CNA!

誰教她嫁了一個以醫生為天職,樂此不疲、陶然忘我的男人呢?

嫁給慕君得之後,羅盳芳一直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而會養出這麼個酷得不近人情的怪胎,羅盳芳不否認自己有一半的責任。事業佔去她泰半的時間,真的沒有多余的時間和孩子相處,至于另一半責任則是孩子的爸,他是那種一進醫院就生龍活虎,回到家里就等著睡覺的人,這種人哪有時間和孩子相處?

在雙親皆因事業繁忙而無暇兼顧孩子的時候,養成孩子獨立的個性並不難料到。

到歐洲能為他帶回什麼?慕雲遙想也不想的便回答︰「沒有。」

「那我就替你帶幾件襯衫回來吧。」這句話似是她在自言自語。

必家的路上必須經過一處舊瓦房及鐵皮屋充填的街廊,慕雲遙面無表情的望著窗外的一片荒涼。

他記得這里,那個名喚洪蘅的女孩就住在這里,不知怎麼,慕雲遙突然有股想見她的沖動。

「這些亂七八糟的違章建築總算要拆了。」注意到兒子對這片違建似乎有興趣,羅盳芳以此為話題想听听兒子的看法。「這里是公園用地,真不知道那些早期在此蓋違建的人有什麼資格與政府抗爭?」

「媽,我們沒有窮過,沒有資格批評窮人家的堅持。」對于母親的話慕雲遙相當不以為然。他想起洪蘅對于她家破瓦房的感情。「可是這是政府預定的公園用地,那些榮民不應該在其上建房子的。」兒子突來的激烈語氣令她有些錯愕。這像是她那平常對于啥事都不太搭理的兒子嗎?

「既然是公園用地為什麼在幾十年前縱容他們在其上建房子?」慕雲遙諷刺一笑,「孰是孰非?」

「雲遙……」這真的是她兒子嗎?

車子靜靜的駛過那一片被繁華遺忘在角落的老舊房子,慕雲遙和羅盳芳各自想著自己心里的事……

☆☆☆

這片花海真是迷死人的炫爛!

站在由各色玫瑰攀附交雜而成的花牆前,洪蘅有幾秒鐘的失神,這麼多玫瑰!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玫瑰,有紅的、黃的、白、紫、單色、多色……天!這是玫瑰王國嗎?

伴蘅駐足在花牆外,呆呆的感受前所未有的震撼,若不是曾宛君一連串不絕于耳的詛咒聲,她會一直失神下去。

「該死!人若倒楣連機器也和你唱反調!」曾宛君恨不得把手中的大哥大摔成兩截,在這個節骨眼才故障,真是△○……走到轎車旁狠狠的踹了兩腳車輛,「啥時候不爆胎,在半山腰才出毛病,分明跟老娘過不去!」火氣一上來,管他什麼用語文不文雅,「真他媽的!」

「別這麼生氣嘛!」瞧好友氣得一臉鐵青,洪蘅軟語相勸,「這里住了數戶人家,找一家借電話不就得了?」

「現在也只有這樣嘍!」曾宛君無可奈何說道。她的急性子一松才發覺眼前的花牆,連一向不怎麼愛花的她都忍不住贊美,「這家主人把花養得真好。」當她走到黑色歐式大鐵門前正打算按對講機,赫然發現大理石板上刻了「慕公館」三個字。「這年頭姓慕的怎麼那麼多?該不會是慕雲遙的家吧?」她開玩笑的說,眼楮不經意的往洪蘅身上看了一眼,卻莫名的惹來洪蘅一陣臉紅。

「不……會吧,哪有這麼巧?」洪蘅佯裝看著花,逃避曾宛君的注視。

是她太多心了吧!生怕曾宛君把自己和慕雲遙之間想得太「那個」,這難道叫「作賊心虛」?

實際上現在曾宛君哪來的美國時間去發現洪蘅的「作賊心虛」?她忙借電話找人來修理她的愛車都來不及了。按了對講機有人回應,曾宛君正打算表明來意時,一部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她身後,似乎是這家主人回來了。

「洪蘅?」慕雲遙還沉溺在方才與母親爭論那片頹屋圮戶的違章建築的情緒中,現在又看到洪蘅。

她怎麼會在這兒?他先注意到洪蘅才看到站在對講機前的曾宛君。

車窗降下後,洪蘅赫然發現慕雲遙就坐在里頭。「你……」宛君真是「曾半仙」,居然一語成識!

「慕醫生這是你家啊?太好了!」曾宛君如遇救星一般。「我的車子爆胎,行動電話又故障,所以想向你們借電話。」她一口氣將來意說明。

「到里頭喝杯水解解渴再撥電話也不遲啊!」羅盳芳不著痕跡的先後打量了洪蘅和曾宛君之後,這才開口。

坐上了車子之後,一經介紹她們才知道方才在車內未語先笑、雍容華貴又精明外露的中年女人原來是慕雲遙的媽媽。

老媽這麼漂亮,怪不得兒子魅力驚人。

鐵門打開之後,車子沿著平坦的柏油路行駛,路的兩旁極目所見皆是各色玫瑰,只有兩座小亭點綴似的立在其中。

沿路上淨是玫瑰香甜的芬芳,在一個轉彎,車子上了一座造型優美的拱橋,橋下養著一池新蓮及色彩繽紛的錦鯉,橋的另一端有一座巍峨的歐式建築。

有錢人的家都是這樣嗎?洪蘅從小就生活在那一種半夜老鼠會在天花板上聚會,偶爾還會掉下幾顆老鼠屎,下雨天屋外下雨屋內也下雨的「漏屋」,實在無法想象在這種華屋中過日子的感覺。

「請喝果汁。」進到屋內,佣人很快的遞上冰涼爽口的飲料。

曾宛君端起來輕啜了一口,方才詛咒了半天這會兒還真渴。

「兩位現在在哪兒高就?」羅盳芳笑咪咪的問,她特別把注意力稍稍集中在洪蘅身上。一個能夠左右兒子視線的人……唔……稀有動物哦!

「我們兩個是在CNA上班。」對于能在這家名公司工作,曾宛君與有榮焉。這是多少人擠破了頭想進去的大公司,還記得當初面試時是多麼競爭激烈。

「CNA?」羅盳芳訝然。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難道我長得這麼不像CNA的職員?曾宛君偷瞄了一眼慕雲遙,捕捉到他眼中一抹隨之即逝的頑皮。

「你們……都在CNA?」慕雲遙難得開口,臉上有了明顯的笑意。「真是無巧不成書。」「什麼?」洪蘅也被弄湖涂了。

「這……有什麼不對嗎?」為了避免人家誤會她們是冒牌貨,曾宛君說︰「我們的總裁是女強人耶,不容易吧?」這算是「驗明正身」嗎?

「你們見過總裁?」羅盳芳話中有話。

「這……」曾宛君猶豫要不要大肆亂掰一番,正打算開口,洪蘅已經捷足先登。

「我們只是公司里的小職員,哪有榮幸見到總裁?」她柔媚一笑牽動了嘴角若隱若現的梨渦,模樣煞是憨實可愛。「期待……期待哪天有幸可以見到她。」

慕雲遙看了母親一眼,模樣有些不以為然,然後口氣似是嘲諷的說︰「若她就出現在你面前?」

伴蘅搖一搖頭,「那我一定緊張死了!她一直是我很敬佩的人。」

「你崇尚當個女強人?」慕雲遙怎麼看她都不像是當女強人的料,難道在她柔弱的外表下有著剛強的內在?他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說︰「我覺得你似乎只適合在家相夫教子,女強人……就你的外在而言十分不搭調。」

說實話,女強人的架式曾宛君似乎強多了。

「事業有成的女人一定要長得聰明精干相?」出乎意料,洪蘅開口辯解,她十分不喜歡慕雲遙的看法。「我認為事業有成和自己的努力及企圖心有十分密切的關系,但是和外貌並不成正比。」

羅盳芳贊賞的點點頭,坐在一旁的曾宛君以佩服的眼神看著昔日溫柔如小綿羊,今日卻「發飆」的好友。原來……她也是挺有個性的哩!

慕雲遙似乎也發覺自己的話太武斷了,淡淡的說︰「你能把自己的看法說出來表示還有希望成為女強人。」原以為她是那種怕事又害羞的人,看來外表是挺能騙人的。

經他一說,洪蘅發覺自己方才的行為實在太大膽了,不禁紅了臉。

待一切安靜下來,曾宛君才想到來這里的目的。「對不起,電話借我一下好嗎?」待主人允諾之後,她立即撥了電話。

☆☆☆

又是一個星期的開始。

昨天是星期假日,和曾宛君走一趟陽明山遇上一件「奇遇」,原來慕雲遙家就在那里!唉,有錢人家——好遙遠哪!洪蘅在心中嘆道。

昨天臨走前,慕夫人命僕人各剪一束玫瑰送給她和宛君,並告訴她們歡迎有空多到慕家走走。

那束色采繽紛的玫瑰現在就插在她不到四坪的小房間里,雍容華貴的姿態和簡陋的一室實在不相稱,不過,她也樂得讓房間里填滿香郁的花香味。

才進到辦公室不到一小時,同事小吳就傳達上司的命令來了。「洪蘅,主任叫你到他的辦公室。」

「我?」她一怔,立刻起身,「知道了。」

坐在一旁的曾宛君擔心的看著她,「他叫你做啥?」

他們的上司是嚴格出了名,行事一絲不苟,辦公室里大概只有行事小心的洪蘅沒被他罵過,否則哪個不早晚一頓「刮」的?

「我也不知道。」她一聳肩。「我想……應該沒啥事吧?」洪蘅嘴里說得輕松,腦子里卻不斷的想著有可能出差錯的環節,心跳也隨著接近主任的辦公室而加速。

敲了三下之後,她旋轉門把走了進去,順手帶上了門。

辦公室里的同事都等著她哭喪著臉走出來,預備了一大堆安慰的話要對她說,豈知她卻是一臉開心的走出來。

一時間大伙面面相覷,曾宛君更是捺不住懊奇,不等她坐定就忙問︰「他說了些什麼?」怎麼一臉不太像被「刮」過的樣子?莫非被「刮」瘋了?唔……有可能!「‘老毒物’對你說了些什麼?瞧你好像……不……太傷心。」

伴蘅笑得好開心,又看到同事們各個豎起耳朵等她發表被刮的表情,不禁笑得更開心了。

「我升官了。」她小小聲的說。

「升官?!」曾宛君不太確定的又問了一次,「你是說……沒挨‘刮’?」看著好友肯定的點頭之後,她一把抱住伴蘅,「太好了!升你什麼?」

「總經理的特助。」

一听到總經理三個字,辦公室里頭有幾個女同事的耳朵已經全豎起來了。誰都知道CNA的總經理是超級帥哥羅楚雲。

升官沒啥了不起,可是因升官而一腳踩進總經理辦公室那可教許多人艷羨了!

「哇!賺到了。」曾宛君惡作劇的擠眉弄眼,捉弄得洪蘅一張俏臉飛紅了起來。「能跟超級帥哥同處一室,甭說特助啦,就算當個掃廁所、洗馬桶的我都甘心。」

「你是指打掃時總經理正蹲在里頭嗎?」辦公室里的活寶突然接了這話。「那我也甘心哪!」

「美娟,你找死是不?」曾宛君話未說完,一本公司夾就朝著美娟扔了過去,一時間辦公室又充滿笑聲。

一天匆匆過去,下班後的辦公室顯得十分冷清,洪蘅坐在自己即將離開的座位。

「都升官了,瞧你還挺不高興的哩!」曾宛君為自己沖了杯即溶咖啡,也端了一杯到洪蘅面前,曾宛君知道她不愛喝,但就將就點吧!「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這里共處了許久的同事,但,人總要往高處爬嘛!」

「謝謝。」她接過了咖啡輕啜了一口。「我也明白這道理,可……不知怎麼樣,拜托,你又不是被公司派反常駐非洲,不必急著為自己掬同情淚。」

「我沒有。」

「我也知道你沒有。被派到帥哥身邊當特助感動都來不及了,哪來的同情淚?」說到這個,她這為人好友兼「姐姐」的人又得好好的耳提面命一番了。「呃……我說……小蘅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可以交個男朋友了吧?」

「男朋友?」洪蘅的臉紅了起來,「緣分未到……我……」

「‘鹽’分未到多吃些鹽巴不就得了?大姑娘,你的推托之辭可不可以更新?我已經听了若干年了,能不能讓我耳目一新一下?」

一提到這話題,洪蘅就只有傻笑的份。男朋友……到哪里去找?一思及此,慕雲遙那張俊雅不群的臉忽的竄進腦海,一股很特別的感覺充塞在胸臆間。

見她又使出老把戲——以不變應萬變的沉默了下來,曾宛君突然說︰「喂,根據許多可靠消息及本人親眼評鑒的結果,哈……說評鑒是夸大了,我也只看過相片,不過……咱們總經理是個十分、非常、極度不錯的人選哦!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可要把握住啊!」

「把握住升官的機會?」洪蘅故意露出功利的表情。

天!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好友,真虧她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想象力真豐富。

「升官其次,‘獵夫’才是要務。」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哦!

「身份、地位相差太大,齊大非偶。」洪蘅一笑,「總覺得豪門蓬戶格格不入,我不作那種灰姑娘式的愛情憧憬。」

「我可不這麼認為!你的美麗使你有比一般人更大的機會受富家子的青睞哦!」小蘅的美真的已經到了令人沉迷的地步,當真色不迷人,人自迷。

「並不是每一個漂亮女孩都有嫁入豪門的幸運。」洪蘅是個自足而樸的人,太不切實際的事,她拒絕去想。

「那可以談談你心目中男友的條件吧?」這句話曾宛君以前好像都沒問過她。是否因此,為她物色男友的眼光都太過于「宛君化」?「我對你欣賞的男子類型十分好奇。」

「感覺比較重要吧。」很抽象的條件,卻是再誠實不過了。如果勾踐當年送給夫差的美女不是西施而是楊貴妃,他能回越國運籌雪恥大計?怕不老死在吳國了。

「太抽象了吧?」

伴蘅抿嘴一笑,「說真的,我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我才會喜歡,不過……第一印象很重要吧?」

「那你對慕雲遙的第一印象又如何?」她順口一提,單純只是因為他的外貌出眾,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她的話令洪蘅心跳快了半拍,仿佛作賊心虛一般的低垂下眼瞼不敢看好友,甚至連答話都答得不流利,「你……你……怎、怎麼會突然提他?」

「你干啥一提到他連講話都口吃了?」她不答反問,心中卻有些納悶,怎的慕雲遙這三個字對小蘅的影響力這麼大?于是,她便很自然的注意到了洪蘅發急的神情和泛紅的臉頰。

這姑娘不會喜歡上慕雲遙了吧?!

「小蘅,你……」在她臉上更深的紅暈使得曾宛君更加深信心中的推測。愛上了那個冰塊,小蘅以後還有什麼幸福可言,「慕雲遙那種人不能喜歡的。」基于好友的立場,曾宛君必須提醒她。

伴蘅抬起頭來,眼中有著疑惑。「他……很花心?」對于慕雲遙的一切她都不知道,除了他是個醫生及家境優渥之外。

「花心?」她搖了搖頭,「這沒听說,不過……你不覺得他渾身沒有一絲溫度嗎?徹頭徹尾的冷。要這種人當男友還不如找個花心大少,起碼花心大少在對你感興趣時還會竭其所能的讓你感受到浪漫,而慕雲遙嘛……連情人節要他送一束應景花束,我敢打賭,他一定折現給你,所以這種男人要不得。」

「是嗎?」洪蘅不予置評。她相信他是個好人,也相信他會是很好的情人,只是他的好和浪漫只對他傾心所愛的女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相信他會是這樣的人。

「慕雲遙不好啦,下一個男人會更好。」曾宛君苦口婆心的說,她可不希望摯友生平第一個男友就遇上了塊冰,從此聞男子色變!

「我……我只是有些欣賞他而已。」「那最好!」她看了下表,「喂,快六點半,咱們該去祭五髒廟了吧?听,那‘五髒神’叫囂得挺凶的!」說著,肚子果然又怪叫連連。

「我收個東西馬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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