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猛男 第一章
「半月」是一家頗負盛名的pub,每到夜晚經常都高朋滿座,這家pub之所以受歡迎,不單單因為它獨樹一幟的設計和裝潢,更因為它每逢周五、周末的特別表演——猛男秀,來捧場的客人清一色是女人,有看起來干練的女強人、打扮得中規中矩的普通上班族,也有特種行業的小姐,更有清純的小家碧玉,還有少數看起來性向不明的男人。
其中尤以周末場最叫人瘋狂,因為神秘又性感的騎士猛男秀只在周末表演,讓許多貴婦人為之神魂顛倒。
沒有人知道騎士的廬山真面目和真實身分。
今日,服務生一如往常地拿著一大疊精致的卡片走進休息室,「騎士,這些都是想請你出去吃宵夜的客人。」
打從騎士加入半月的猛男秀表演之後,想要邀他出去吃宵夜的客人始終有增無減,渴望包養他的女人更是不在少數,只是表演時的騎士熱情勁舞,眼罩後那雙勾魂眼只消輕輕一橫就讓女客人們一顆心如小鹿亂撞,血液里燃起莫名的騷動和渴望,像火焰般在全身竄燒;但表演結束後的騎士對任何人都極為冷淡,讓許多想要親近他的客人望之卻步。
騎士看也不看一眼,繼續穿他的衣服。「替我打發她們。」他的回答始終沒有變過。
「好的。」服務生領命而去。
想要包養他的女客人多如牛毛,大多是來尋求刺激和欲求不滿的女人,他沒必要也懶得去記住她們是圓是扁,但還是有個「獨特」的身影讓他的腦子不自覺地記住她的名字——冷傾心。
一個老戴著黑色粗框眼鏡、穿著呆板的套裝,將長發在腦後綰成老氣的髻,十足像是個行事嚴謹龜毛的老處女。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會跑這種地方的女人,更遑論是做出包養男人這種驚世駭俗的事了,可是讓人跌破眼鏡的是她不但每個周末都來,更大膽的表明包養他的意願,他的冷淡態度似乎一點也影響不了她。
即便每次踫面,他從沒和她說超過三句話,她卻還是努力不懈、愈挫愈勇,對他似乎抱定誓在必得的決心,這樣的行為大概只能用過度壓抑之後的爆發來解釋。
雖然找了妹妹小涼來假扮包養他的女客人,演了一出戲,卻還是沒有辦法讓她打消包養他的主意,真是讓他頭痛啊!
他還真沒見過這種女人,就像打不死的蟑螂,她……有這麼饑渴嗎?
騎士穿好衣服,拿起車鑰匙悄悄的從後門出去,走向停車場,卻遠遠地就看見在他的車子旁守株待兔的冷傾心。
她倒是挺有本事地,記住了他的車子。他對她視若無睹,打開車門坐進車內,動作」氣呵成,完全不浪費半秒鐘。
冷傾心及時拉住車門,不讓他關上,「拜托你給我一次機會。」
他根本不可能出賣自己的身體,所以也毋需浪費彼此的時間。「放手。」他知道自己在PUB里很受女客人喜愛,但還不至于非他不可吧。
「拜托你,我可以給你一筆錢,只要你肯答應我。」她緊緊抓住車門不肯松手。
這女人不懂何謂死心嗎?如果她的堅持用在工作上,說不定早就是個事業有成的女強人了。「你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趁早另尋目標吧。」還有其他一同表演的猛男,說不定有人願意讓她包養。
泵且不論他的意願,他的身價恐怕也不是她包養得起的。
「只有你能幫我了。」當初開口跟他說包養的事,就幾乎用盡她所有的勇氣了,她已沒有勇氣再來一次。
幫?這種事也能當成日行一善嗎?「去找別人,放開你的手。」他的耐心快要告罄。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我。」抓住車門的手更加用力。
她這是在威脅他?騎士火大地下了車,一把揪住冷傾心,將她壓制在車子和他的身體之間,「你就這麼饑渴?這麼想要我?」
不習慣和男人靠得這麼近,她不由得渾身一僵,吶吶地答不上話來,「呃,我……」
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慌張,騎士眼罩後的那雙勾魂眼光芒乍現,怒火奇跡似地被蒸發了,顯然她並不如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大膽豪放,那麼又是為了什麼原因非要包養他不可?
「你、你放開我!」鼻端盈滿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和淡淡的汗味,她的臉慢慢地被薰紅了。
一抹玩味竄進騎士眼底,他抓住她不停掙扎的雙手高舉過頭扣住,漾出一抹邪笑,
「既然你這麼想要我,我也不好讓你失望……」說話的同時,他的另一只手從冷傾心的裙擺下方鑽進去,貼上她的大腿輕撫,並且大有繼續下去之勢。
冷傾心驀地慌了,奮力地掙扎著,「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快點放開我,別亂來啊!」他的掌心熨燙著她大腿的細致肌膚,逐漸往上移動。
「怎麼?原來你喜歡這個調調啊?那有什麼問題,客隨主便我可以全力配合。」騎士眼底的光芒大熾。
她分寸大亂地驚呼求救,「啊……救命啊!」
救命?他的動作一頓,饒富興味地揚高眉毛,「別雞貓子地鬼叫個不停,你要包養我不就是想和我嗎?」
她的臉漲得通紅,「才、才不是,快點放開我。」
「你確定要我放開?」女人啊,總喜歡玩口是心非那一套。
冷傾心趕忙點頭如搗蒜,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他又有下一個動作。
「既然你要我放開,往後就別再來纏著我。」他松開手,旋身準備坐進車內,卻又被她抓住衣服下擺。
「等等。」
他沒好氣地回過身,「又怎麼了?」
她小心翼翼地道︰「你……還沒答應我的提議。」
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她還是要包養他?「你既然不是要和我,為什麼要包養我?」女人心真是世界上最復雜難懂的東西。
「我只是要你和我同居三個月而已,三個月的期限一到,你就可以拿著那筆酬勞走人。」三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騎士弄不清楚她的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藥?「同居三個月?」她該不會要他把她當成女王來服侍吧?
生怕他有所誤會,冷傾心忙不迭地說明,「只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三個月的時間,讓我父母親和……其他人相信我有個同居男友就行了,沒有其他的條件。
「就這麼簡單?」他很是納悶地覷了她一眼,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就這麼簡單。」冷傾心用力地點點頭。
他漫不經心地問︰「你打算用多少錢來包養我?」
「一百萬。」一百萬說多不多,說少倒也不少,是她工作好幾年存下來的積蓄。
騎士輕揚的語調里有幾分不認同的味道,「一百萬?」區區一百萬也想包養他三個月?什麼時候他的身價下滑得這般嚴重?
以她這一陣子在半月里出入的觀察所得,覬覦騎士的貴婦人不在少數,喊出的價碼更是高得驚人,他卻始終不為所動。「我知道一百萬的價碼對你而言是少了點,可是那已經是我所有的積蓄了。」他會不會答應,她是一點把握也沒有,只能冀望奇跡出現了。
他知道她的話並不假,以普通上班族的收入而言,要存到生平第一個一百萬得花上好幾年的時間,還必須省吃儉用才行,那她為什麼會願意花掉這得來不易的積蓄來包養他,就只為了讓父母和她所謂的其他人相信她有個同居男友?
他不得不承認她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想知道是什麼原因會讓外表嚴謹保守的她作出包養男人的駭俗決定,也好奇她是不是真如外表那般嚴謹保守,或者外表只是假象?
「好,我答應你。」血液里愛冒險的因子再度跳出來。
如果他不答應那該怎麼……冷傾心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
他好整以暇地欣賞她臉上錯愕的表情,「我說好,我答應讓你包養三個月。」
我答應讓你包養三個月、我答應讓你……他的話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腦海里重復播放,冷傾心瞠大雙目瞪著他唇際揚起的好看弧度,「你、你……真的願意?」奇跡真的出現了!
「你應該沒有老到听力退化的地步,同一句話別讓我重復第三次。」會壞了他的心情。
「那……那……」支吾了好半晌,卻還是那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從沒包養過男人,哪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該做什麼!
騎士好心地提醒她,「你要我什麼時候搬過去?」
對喔,這是最重要的部分。「當然是愈快愈好,我會幫你準備日常生活用品,你只要帶一些衣物過來就行了。」天知道父親什麼時候會來突擊她的住處,為免穿幫,當然得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一切布置妥當。
總得給他一點時間整理一下吧。「那就後天晚上七點好了。」
「哦!懊,我會先付酬勞的一半當作訂金,三個月的期限屆滿之後再付尾款。」應該就是這樣了吧。
他沒有異議地頷首。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一時之間她也想不出還有什麼事要一父代。「那……沒事了。」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狂飆。
沒事了?騎士的眼中掠過一抹促狹的光芒,「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家在哪里?總不會要我挨家挨戶的去按門鈐找人吧!」
她的臉又是一陣紅,低頭從皮包里掏出紙筆寫下一些資料交給他,「抱歉,這是我的住址和電話。」然後迅速地在腦袋里思索著自己還有沒有遺漏什麼,卻還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他將那紙資料放進口袋中,「我會準時到的。」
望著他俊挺的側面,她突然發現自己還不知道他姓啥名啥,「呃,騎士,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啊,「東……我叫方澄。」
冷傾心不疑有他,「你可以把眼罩拿下來嗎?」據說沒人看過騎士的真面目,就連半月的負責人也沒見過。
方澄輕笑了數聲,「你何不自己動手呢?」
他略顯低沉的輕笑一聲聲地撞擊著她的耳膜,不經意散發出來的挑逗意味讓她的心跳又亂了序,「我、我來?」她驀地慌了手腳。
「沒錯,我已經答應讓你包養三個月,你可以親自拿下我的眼罩。」看出她的局促不安,更讓他想捉弄她一下。
一股曖昧的氛圍繚繞在兩人之間,「我……」她沒來由的瞼紅心跳,伸出去的手停頓在半空中。「還是你自己拿下來好了。」說來可笑,她竟會覺得那彷佛是一種儀式,會將她的人生帶向不可知的未來。
他無所謂地攤攤手,「如果你希望我以這個模樣見你的父母和其他人,我也可以配合。」
別開玩笑了!要是讓他以這個模樣見父親,她的計畫不就全泡湯了。「我拿。」冷傾心不自覺地屏住氣息,伸出輕顫的雙手探向他臉上的眼罩。
方澄好整以暇地凝睇著她。
指尖不經意地踫著他的臉,她渾身一震,戰戰兢兢地取下那副眼罩,他的容貌立即清晰地映入眼簾,她的心毫無防備地受到一陣巨大的沖擊。冷傾心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方澄他……真是好看得沒天理!
「我的長相還可以吧?」她看直了眼的模樣讓他想笑。
拔止還可以,根本就是太優了嘛!拿下眼罩的方澄有張鑿刻般的俊挺面容,一掃之前的陰柔氣息,蛻變為剛毅,而那雙勾魂眼仍然帶著幾百萬伏特的高壓電流,讓人不敢直視。
她現在該擔心的是,父親他們會不會相信方澄是她的同居男友。「你長得太英俊了,他們一定會起疑心的。」像方澄這般出色的男子怎會看上既老氣又古板的她?
當初會看上騎士是因為他神秘的身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毋需擔心遇到來過半月的女客人會認出他來,可是現在她已不確定選擇他究竟是對還是錯?而他又是否可以扮演好她的同居男友這個角色?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他順手抽走她手中的眼罩扔進車內。
「我……」冷傾心不自覺地退了一步,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我不是對你沒信心,而是我們的外表看起來一點也不相配,怎麼讓我父親他們相信我們是同居的男女朋友?
在她的心底深處有一絲不安竄了出來,方澄是個渾身充斥著致命吸引力的男人,一想到要和他朝夕相處三個月,心中不安的情緒迅速地壯大,她怕自己抗拒不了他的魅力而讓心淪陷,她似乎不應該考驗自己的定力。
「眼見為憑的事實勝過千言萬語。」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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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接近和方澄約好的時間,冷傾心就愈坐不住,電視里的晚間新聞在播報些什麼她根本就靜不下心來看,只好又起身再次把屋子上上下下、巨細靡遺地審視一遍。
嗯,客房的被單和枕頭套都套上了,浴室里也增添了一套新的盥洗用具,毛巾、牙刷、牙膏、漱口杯……應該都買齊了吧;她偶爾會在飯後泡一杯咖啡窩進沙發里听听音樂、觀賞電視節目,或者在睡前來杯熱牛女乃,所以也幫他選焙了一個馬克杯,她完全無法想像接下來和方澄共同生活的三個月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叮咚!叮咚!」驀然大作的門鈐聲差點讓冷傾心驚跳起來。
是他吧!
時針正好指向七,真準時。
冷傾心快步走到門口停住,一連作了好幾個深呼吸平撫略顯急促的心跳,才伸手打開大門。
站在門外的方澄一身白衣白褲,憑添一股讓人心折的俊逸。「我沒遲到吧!」他的腳邊擱置了一個旅行袋,里頭裝著他的換洗衣物。
她還是有一點緊張,「沒……沒有,進來吧。」這是她頭一次在半月以外的地方見到他,感覺很新奇。
瞧他此刻斯文俊秀的模樣,任誰也無法將他和半月里最受歡迎的性感猛男騎士聯想在一起。
方澄提起腳邊的旅行袋跨進屋內,冷傾心住的是普通三房兩廳的公寓,空間不大適合」般小家庭或新婚夫妻居住,「我住哪一間?」
「右手邊那一間。」她渾身不自在,一想到往後的三個月里要和他共同生活,她就輕松不起來。
對她而言,方澄還在陌生人之列,但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
「我先把東西放好。」他將旅行袋提到房間內。
冷傾心跟在他的身後,「如果……你缺了什麼再告訴我。」
他環視了一下房間內的擺設,相當素雅清爽,「嗯。」她的聲音略顯緊繃,引起了他的汪意。
她不自在地拉拉衣服、模模眼鏡,「為什麼這樣看我?」
他的唇畔似笑非笑地勾勒出一個迷人的弧度,「你很緊張?」
她不承認,「哪有!」
「沒有就好。」他決定暫時放她一馬。
冷傾心帶著方澄在屋子里繞了一圈,「大致上就這樣,啊——」她沒有預料到他跟得那麼近,」轉身就和他撞了個滿懷。「對不起!」下一秒她立即往反方向彈開。
她的動作快得讓他來不及扶住她的肩膀,「沒關系。」她不緊張才怪,
冷傾心將撞歪的眼鏡扶正,再將一縷不听話的發絲塞回耳後,若無其事地轉過身走向廚房,「我要泡咖啡,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就剛剛那一瞥,他發現在那副黑色粗框眼鏡和老氣的發髻底下,冷傾心有」雙很迷人的眼楮和極細致的肌膚,他相信只要拿掉那副丑陋的眼鏡、把頭發放下來,她就會展現另一番風情。「好啊,謝謝。」他跟了過去,斜倚在門口望著她的身影。
敗快地,咖啡的香味就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她遞給他一杯,兩人一同回到客廳,「除了在半月表演以外,你還有其他工作嗎?」
方澄點點頭,「怎麼了?」
「我希望你晚上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能不能盡量早一點回來?」她希望讓父親親眼目睹她和男人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情景,徹底讓他死了要她嫁給王老板的心。
他早已過了被門禁約束的年齡了。方澄好看的眉宇打了個小摺,不過轉念一想,是自己答應讓她包養三個月的,現下她是他的金主,他是應該答應她這小小的要求。
他夜晚的活動肯定很多,她的要求似乎有些強人所難,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啊!「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不合理,但是為了確保我父親來的時候可以親眼看見我們同居的事實,只好麻煩你忍耐一下。」
「我知道了。」其實他也不喜歡應酬,晚上的節目不多,這個要求並不會造成他的困擾,他只是不喜歡被約束的感覺。
「謝謝。」
「不用跟我道謝,你現在是包養我的金主,讓你滿意是我的工作。」他的語調里打趣多過嘲諷。
冷傾心的臉忍不住又泛紅,「你……你非得那麼說嗎?」
「怎麼說?」他微微一楞,有些反應不過來。
「說、說我是包養你的金主。」听起來好像她是那種有錢人的老婆,人老珠黃、身材走樣,留不住老公的心,只能以金錢置買的愛情來填補心中的空虛。
自小到大,雖然她外表不夠出色,一直是人群里平凡不起眼的一個,個性又不夠活潑開朗,一向不怎麼受異性青睞,從沒交過男朋友,即便她也會希望有個男人可以疼愛自己,但是她不會傻到用金錢去買一個情人來欺騙自己,如果遇不到生命中的MrRight,她寧願獨自終老一生。
他噙著笑反問︰「難道不是?」
她是拿錢包養他沒錯,可是……「我們的關系和一般的包養不太一樣,應該算是我雇用你……」算了,說那麼多也沒用。她遂將話題轉向現實層面的問題,「我們將要同住三個月,有些事得先說清楚,譬如三餐你打算怎麼解決?」
三餐?方澄壓根兒沒想過這個問題,狐疑地抬眼瞟向冷傾心,她該不會要他下廚煮給她吃吧?「你不會冀望我下廚吧?」以往他的三餐都有專人負責,根本就毋需操心。
意料中的結果。「基本上,早晚餐我都自己下廚煮東西吃,多準備一份並不難……」
他打斷她的話,「我不挑食,很好養的。」叫外賣太麻煩了,而且他也不愛吃外面的東西。
可是沒有理由她花了一百萬還要負責打理他的三餐,「我可以一並準備你的早晚餐,不過你也應該出點力,對吧!」
「然後?」他試探地問。
她的條件很公道,「我煮菜,你負責洗碗筷,很公平,不過你還是可以拒絕。」現今是民主時代,他有選擇權。
她煮菜,他負責洗碗筷是很公平沒錯,但是他從不需要洗碗筷也沒洗過碗筷,要是叫小涼和其他人知道他放著舒適的日子不過,為了區區一百萬跑來洗碗筷,肯定會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OK,我負責洗碗筷。」
「另外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還有嗎?」他打算洗耳恭听。
呃……想不出來了。「暫時就這樣,以後想到再補充,你有什麼習慣或條件要提出來說嗎?」
他學她的用詞,「暫時沒有,以後想到再補充。」
她突然又想到,「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有抽煙嗎?」
方澄想了一下,「算有吧。」其實他沒有煙癮也很少買煙,只是偶爾客戶請煙的時候會點上一根,抽個一兩口罷了。
「我真不懂,抽煙到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男人都喜歡抽煙?抽煙既花錢又傷身,更會污染空氣品質,說不定老的時候還會得肺癌,你最好趕快戒掉。」她就是無法理解把那股辛辣嗆鼻的煙吸進肺部又吐出來到底有什麼魔力,為什麼能讓成千上萬的男人心甘情願地付出金錢和健康。
他忍不住想笑,她是不是忘了重點?「你是煙害防治基金會的義工?」原來她還是禁煙大使!
天啊!她怎麼會拉里拉雜地羅唆了一大串?她又不是他的誰,干麼管人家抽不抽煙?冷傾心幾乎想挖個地洞躲起來,「咳咳……我的重點是我討厭煙味,如果你要抽煙的話請到屋子外面,就這樣,沒事了,晚安。」她的臉好燙。
端起馬克杯準備逃回房間,但才走幾步路就又折回來,她差點忘了,「對了,這是五十萬的銀行本票,這三個月你就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別拘束。」
望著冷傾心逃離的背影,方澄唇邊的笑出息慢慢、慢慢地擴大、再擴大……終至泛濫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