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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劍恩仇 第二十六章 洞天奇謀

作者︰孫玉鑫

石仁中一笑道︰「在下姓石——」

番僧道︰「哦,你怎麼進來的?」

石仁中道︰「聖僧也許不認識在下,堂主恐怕也未曾提過,但是……」

金管事忙說道︰「聖僧,此人是堂主交待的,要老漢帶他來查看一件重要公案……」

番僧詫異的道︰「有這種事?」

石仁中道︰「尚未請教聖僧大號?」

番僧道︰「本僧叫巴札……」

石仁中哦聲道︰「原來是巴札神僧,在下久仰大名……」

巴札聞言似乎十分高興,道︰「嗯,在西域本僧大名幾乎是無人不曉——」

石仁中點頭道︰「不錯,不錯,真是如雷貫耳……」

巴札得意的道︰「真想不到呀,本僧大名居然連中原人氏都如雷貫耳,可見本僧在西域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金管事急忙道︰「聖僧說的不錯。」

巴札突然道︰「二位可知本僧為何在這藏秘洞……」

金管事微怔道︰「護守此洞,保護洞中之秘——」

巴禮大笑道︰「不錯,你倒挺聰明的……」

金管事嘿嘿地道︰「堂主曾跟老漢說起……」

巴札道︰「但他忘了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

金管事呆了一呆道︰「什麼事?」

巴札道︰「他沒告訴你……」

金管事急忙道︰「堂主交待老漢的事太過繁瑣,老漢一時不知聖僧說的是那一件,所以尚請聖僧提示一二……」

他是個老奸巨滑的老江湖了,一听巴札話中有話,腦中意念流閃,頓時模稜兩可的在詢探著——

巴札大聲道︰「不該忘,不該忘。」

金管事道︰「怎麼個不該忘——」

巴札道︰「堂主交待過,此洞除了他,沒有人能進來——」

說著哈哈狂笑數聲,人已沖了過來。

他雙臂伸張,作撲擊狀,饒是金管事聰明絕頂,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也不知該怎麼應付。

石仁中道︰「且慢——」

巴札怒道︰「怎麼?你還有話說?」

石仁中道︰「聖僧,堂主是這樣說過,不過他也說過另一句話。」

巴札一楞道︰「什麼話?」

石仁中道︰「如果快意堂處在變故中,別人可替他入洞……」

巴札道︰「胡說。」

石仁中道︰「你怎麼知道胡說?」

巴札說道︰「因為堂主沒有這樣交待過……」

石仁中道︰「那只怪你孤陋寡聞。」

底下的話尚未說完,他人已朝巴札急撲而去。

右掌斜撩,順勢斜蹬一腿,攻向巴札的小骯,這一招又快又疾,動作疾逾電閃,猝然之間,的確是令人防不勝防。

巴札似乎絕未料到石仁中敢在老虎頭上捉虱子,右胸雖然斜偏,還是挨了一下,不過底下蹬的那一腿倒是閃過了。

他呵呵叫道︰「好小子,你敢跟本僧動手。」

這個番僧的確是有與眾不同的功夫,挨了石仁中一掌後,安然無恙,僅不過是晃了一晃,反朝石仁中的身上抓來。

他動作快速,招式絕不類中上各派形態,石仁中從未看過這般招式,有意要看看對方到底耍什麼把戲,任對方雙掌抓住自己。

「砰——」地一聲,巴札的功夫在小巧中又透怪異,一個矮身,竟將石仁中拋過肩頭,摔在地上,跌得他人仰馬翻。

巴札仰首一陣大笑,說道︰「再試一招。」

當他的手方搭上對方的肩頭時,石仁中猛地一掌拍出,重重地拍在巴札掌背上,巴札大叫一聲,疾然而退。

石仁中冷冷地一哼,道︰「你懂得跌跤術……」

迸之跌跤術即指蒙古的摔皎術,巴札來自西域,不僅懂得摔跤,尤擅相馬之術,故能將石仁中摔了個大馬爬。

巴札捂著手背,說道︰「本僧的絕活多著呢——」

石仁中道︰「咱們試試別的——」

巴札道︰「好。」

但他突然又道︰「喂,你們兩個,是來這里偷窺秘密的麼……」

金管事笑道︰「我們這位石老弟嗜武成性,對各門派新穎武功更是好奇不已,他見聖僧非本地人氏,故有意試探,看看貴寶地的功夫與中原各派有何不同之處……」

巴札嗯聲道︰「不成,他太沒禮貌。」

金管事唉聲道︰「我們中原有句非常古老的話……」

巴札道︰「听說你們古人傳下來的話,都是金科玉律,至理名言,你說說,那是一句什麼樣的話——」

金管事道︰「宰相肚里能撐船……」

巴札哦聲道︰「你是指一只船能從宰相肚子里開過去……」

金管事道︰「這是形容一個人的度量,應該寬闊無量……」

巴札道︰「你是要我原諒他……」

金管事道︰「不錯。」

巴札道︰「咱們是仇人了,你們兩個人都別想活著出去。」

金管事「嘿嘿」地道︰「巴札聖僧,我們是奉堂主之命來取……」

巴札冷冶地道︰「別唬本僧,此地是快意堂重要密地之一,除了堂主以外,任何人都不準來這里,你倆居然敢冒堂主之名,跑來送死,嘿嘿,待本僧先將你們拿下再說……」

金管事道︰「巴札,別胡說,本人是這里的管事……」

巴札道︰「你更不可靠,堂主早說過了。」

他雖然來自蠻荒之地,卻是經驗老到,一搶身,反手朝金管事抓來,他是抱著擒下一個是一個的原則,想先把金管事擒下,再對付石仁中。

金管事一移身,閃身避過,巴札的手掌剎時落空。

金管事叫道︰「姓石的,這個野雜種不是什麼奸東西,咱們也不用客氣了,干脆,我們先收拾了他再說……」

陡然,一個尖細而陰冶的話聲道︰「怎麼?姓金的,想二打一呀——」

隨著話聲從側旁閃出一個妖媚冶艷的中年美婦,這美婦的一雙眼楮真令人銷魂,且僅用一條絲氈罩在身上,那一雙潔白縴細的大腿毫無遮掩的盡露在外面。

金管事一呆道︰「是你……」

那美艷婦人杏眼一瞪,道︰「你認識我……」

金管事道︰「江湖上只怕不認識你的人不多……」

那艷婦咯咯直笑道︰「我真有那麼大的名氣呀。」

金管事嗯了一聲道︰「不小了,江湖上誰不知道你周破鞋是有名的風騷人物,只要是個男人,老的小的,有求必舍,絕不拒絕……」

周破鞋笑道︰「唉,你那知道,我這是普渡眾生呀……」

金管事暗罵一聲道︰「你真無恥,這種事不僅不知道害羞,居然還敢說是普渡眾生,因果循環,你定會遭到報應。」

巴札怒道︰「你憑什麼罵我的女人?」

金管事叱道︰「人家出家人是酒、色、財、氣四大皆空,你這老小子倒好,不但不知檢點,居然把女人攪到這里來。」

巴札望著周破鞋道︰「寶貝,他說你是個騷貨……」

周破鞋笑道︰「沒關系,我本來就是個騷貨……」

巴札笑道︰「好,你愈騷,本僧愈高興……」

金管事叱道︰「一對狗男女,簡直真是無恥之極……」

巴札道︰「喂,金管事,你這話就差了,我們這是出于天性,怎麼能說是無恥呢……」

周破鞋笑道︰「什麼叫無恥啊?」

巴札笑道︰「大概是說你最近掉了一顆牙齒……」

周破鞋一抬手啐了一聲道︰「去你的,禿頭……」

巴札一模光禿禿的頂門,笑道︰「你呀,就是喜歡我這個禿頭……」

周破鞋咯咯地道︰「不要臉……」

巴札道︰「不要臉?嘿,要臉的話你也不跟本僧藏在這個鬼地方鬼混!周破鞋,我們的春夢叫他們兩個雜碎破壞了,這個帳可不能不算——」

周破鞋道︰「先放倒他們再說……」

她婀娜多姿的身子一搖一晃,披著那條絲氈媳婦地轉動著身子,一雙媚眼兒緊緊的盯在石仁中身上。

「喂,年輕人,把你交給我吧……」

石仁中冷冷地道︰「請你莊重點,別忘了,你是個女人……」

周破鞋放浪成性,不知羞恥為何物,聞言不僅不怒,反而揚聲哈哈大笑,覺得石仁中此言,倒是十分有趣。

她笑意盈面的道︰「你怕我……」

石仁中冷冶地道︰「像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誰見了都會害怕……」

周破鞋道︰「石小弟弟,你是沒嘗到甜頭,不知那玩意兒的滋味,你只要跟老娘玩上一次,我保證你再也離不開我!」

「呸——」石仁中大怒,叱道︰「滾開,不要臉……」

周破鞋上前道︰「我這個人就是這麼怪,你愈討厭我,我愈要纏上你,當你開始喜歡我的時候,嘿嘿,我卻要一腳把你踢開,讓你相思到天明,夜夜空想……」

她裊裊說來,侃侃而談,絲毫不顧忌男女之間的事應當保留含蓄,說得彷佛跟吃飯睡覺一樣的自然。

石仁中搖頭道︰「金管事,請你將她打發掉……」

金管事一搖頭道︰「不行呀,她嫌我年紀太大了。」

嘴里說得輕薄,人卻十分緊張,為了顧全大局,他還是向周破鞋行去,功行全身,伺機一擊。

周破鞋叱道︰「老東西,滾遠點。」

金管事叫道︰「好呀,人老了做什麼事都吃虧,連你這個騷娘們都嫌我老,唉,周破鞋,將就將就吧,咱們是一個老,一個騷,湊合著玩玩吧……」

說著話,突然一拳朝周破鞋的左肩上擊去。

周破鞋叫道︰「巴札,把姓金的先給我拿下……」

巴札叫道︰「好。」

周破鞋靈巧的閃開了金管事的一擊後,人已倒退而去,金管事雖想追擊,奈何巴札已瘋狂沖來,此人武功怪異,路數與中原大相逕庭,一出手,便把金管事打得只有招架之力,沒有回手之功。

雙方都是絕頂高手,展開身手,互不相讓的狂搏起來,但見拳掌交疊,勁風呼呼,人影隨著旋轉起來。

周破鞋一笑道︰「姓石的,咱們打個商量——」

石仁中冷冷地說道︰「有什麼奸商量的……」

周破鞋道︰「咱倆只要談得攏,老娘保險你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得到所要尋找的秘密,不過你可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石仁中道︰「什麼事?」

周破鞋道︰「陪老娘玩三天……」

石仁中怒道︰「不要臉——」

周破鞋大笑道︰「奸,你罵我不要臉,我就不要臉給你看看,你可不能不看呀,老娘的身子,可不輕易給別人看……」

說著,她突然把身上的絲氈扯了下來,露出赤果果的身子,那肌膚賽雪的全身,極盡誘惑的呈現在石仁中眼前,那情況好不尷尬……

石仁中一呆道︰「你……」

他是個正直純潔的有為青年,自小生長在武林世家,對任何事都是止于禮,嚴于教,周破鞋這種大膽無恥的異行,出于任何人的預料之外,剎邪之間,把這

蚌從未遇過這種場面的年輕人駭楞了。

周破鞋看見石仁中那種目瞪口呆的神情,不禁有種滿足的狂欲,一時覺得全身血液暢流無比、舒泰而滿足。

她大聲道︰「喲,我的小老弟,怎麼啦,老娘這身細皮白肉,還好看吧,別那樣沒出息,你要是喜歡,老娘就把這身光溜溜的身子全交給你……」

石仁中只覺全身燙燒如火,瞼色通紅,呼吸也較平常急促,他長長吸了一口氣,眼觀鼻,鼻觀心,利時靈台明淨,氣血下降,不似先前那麼慌亂了……

他冷冷地道︰「請先穿上衣服……」

周破鞋笑道︰「穿起來干嘛,那樣多不方便……」

石仁中道︰「你這無恥賤人,只怕害過不少人……」

他此刻業已定下心來,不似先前那樣慌亂,視而不見是此刻最好的寫照,故他那沉著如恆的神態反令周破鞋詫異。

周破鞋咯咯地道︰「在老娘肚皮上爬過的不知有多少,可從沒有一個像你這樣不通世故,有道是秀色可餐,看一看也能令你銷魂舒暢,而你……」

石仁中冷冷地道︰「周破鞋,在下要不客氣了……」

周破鞋往前一挺,道︰「你打吧,盡量的打,老娘倒要看看你是舍得呢,還是舍不得……」

她光溜溜的身子朝前一挺,那豐滿渾圓的胴體光滑無比,若是定力稍差的人,一定會看得目搖神晃,把持不住。

石仁中暴怒道︰「好個不知進退的女人……」

他忍無可忍的一揚劍鞘,用那劍柄的尖端,奇快無比的撞向周破鞋的肋間的穴道,這一招快疾無比,任誰都不易躲過,周破鞋對自己這身肌膚頓為自信,她相信任何男人都逃不過自己的誘惑,除非他是魯男子,她更不相信有人會忍心下手,所以石仁中那一招來得突兀和意外,使她應變不及……

「啊」地一聲尖叫——

周破鞋哎呀倒地,道︰「你……」

石仁中冷冷地道︰「下賤的女人,你要知道男人並不是都那麼……」

說完昂首望他處,對這女人正眼也不瞧一下。

周破鞋那尖銳的叫聲,立刻傳進激斗的兩人耳中,巴札听得心驚肉顫,霍地跳出圈外道︰「姓金的停一停——」

金管事喘聲道︰「你投降了……」

巴札叱道︰「放你媽的大洋屁,本僧不過是關心我的女人,看看那小子怎麼個打法,能把她打得張嘴大叫……」

一轉身朝洞里撲去。

他人未到已先吼道︰「破鞋,你怎麼啦?」

周破鞋罵道︰「死人,我給那小子放倒了,你還在那兒貓哭耗子假慈悲,也不快點替老娘想個法子……」

巴札一看周破鞋赤條條的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一下,暗中一駭,頓知事情不妙,疾躍而去。

他大吼道︰「別怕,本僧一定替你報仇——」

他伸手欲解開周破鞋被制的穴道,石仁中叫道︰「別踫她——」

巴札怒道︰「你管本僧——」

石仁中道︰「我說別踫就別踫——」

巴札怒道︰「她是我的女人,為什麼不能踫——」

石仁中道︰「巴札,她已被我點了‘氣海’穴,我點穴手法與別家不同,弄不好她就會落個殘廢……」

巴札道︰「我不信……」

石仁中道︰「你盡可動手。」

巴札道︰「中原道上的點穴法還難不倒我……」

他抬掌便欲往周破鞋的身上按去。

周破鞋變色道︰「別踫我——」

巴札道︰「怎麼,你讓他唬住了。」

周破鞋痛苦的道︰「不……」

巴禮道︰「那你怕什麼?」

周破鞋苦澀的道︰「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巴札氣怒攻心,恨聲道︰「沒用的東西。」

他那凌厲的目光一瞪石仁中,道︰「解開她的穴道……」

石仁中道︰「閣下在跟誰講話……」

巴札道︰「當然是你啦。」

石仁中道︰「閣下要救她很簡單,只要答應在下一個條件——」

巴札道︰「什麼條件?」

石仁中道︰「在下只要看看這洞里的藏簿——」

巴札變色道︰「不行,沒有堂主的命令誰也不能看……」

石仁中道︰「在下只看一眼……」

巴札吼道︰「放屁——」

他從寬大的僧袍中取出一柄短劍,目光如炬,斜斜持劍手伸前胸,照著石仁中劈劃而來。

石仁中驚道︰「你也用劍——」

他閃移斜身,鏗鏘聲中,那柄「穿月神劍」彷佛龍吟似的月兌鞘而出,一溜寒艷的劍光沖了出來,照得洞中青光流閃,光艷奪目。

巴札叫道︰「好劍——」

周破鞋變色道︰「穿月神劍——」

石仁中冷笑道︰「想不到你還認得這柄劍……」

周破鞋慘聲道︰「姓石的,有種你放了我——」

石仁中道︰「放了你,那不簡單。」

周破鞋嗚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你就是我要找的仇人……」

石仁中一楞道︰「你跟我有仇……」

周破鞋厲聲道︰「不錯。」

石仁中道︰「周破鞋,你腦袋大概是有點不清楚,在下和你是初次見面,我想不起來,在那個地方得罪了你……」

周破鞋道︰「你是沒得罪過我,但你的老子……」

石仁中一震道︰「我爹怎麼樣?」

周破鞋道︰「你爹用這柄劍殺了我丈夫……」

石仁中一呆道︰「你丈夫叫什麼?」

周破鞋道︰「陶金雨……」

金管事「嘿嘿」地道︰「原來是那個老惡棍陶金雨……」

周破鞋大罵道︰「人死為大,你敢罵他……」

金管事「嘿嘿」地道︰「我罵他又怎麼樣,他要是不死,我還想宰了這個王八旦呢……」

他沖口而出,顯然十分震怒。

石仁中道︰「金管事,陶金雨是何許人?」

金管事搖搖手道︰「不用提了,那老雜碎是個混蛋,他一大把年紀清福不享,一天到晚奸婬良家婦女……」

石仁中一呆道︰「原來是個婬徒。」

周破鞋叫道︰「別說得那麼難听,我那漢子只不過是略好漁色,喜歡那個調調兒而已,說起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石仁中正色道︰「大丈夫立身處世,首重修身,修身方能齊家……」

周破鞋破口罵道︰「你別再假仁假義,滿口道德文章,這種人老娘見得多了,當著眾人的面,自己彷佛是個聖賢,一旦沒有旁人在的時候,就原形畢露,

看見女人限不能一頭鑽進去……」

石仁中道︰「你不能一概視之……」

周破鞋道︰「八九不離十。」

巴札一抖臂,揮劍道︰「周破鞋,別和他套交情,本僧先放倒他……」

周破鞋氣得無法動彈,道︰「巴札,你可下能宰了他……」

巴札一怔道︰「怎麼啦?你還想留著用……」

周破鞋咬牙道︰「他想?老娘要給我那漢子報仇……」

巴札「嘿」地一聲道︰「想不到你還挺念舊的……」

周破鞋瞪了他一眼,道︰「哼,別看我是個水性楊花、亂擲感情的女人,其實我對死去的那一口子還真有點懷念……」

巴札道︰「喲,看不出來,你還想那小子……」

周破鞋道︰「少吃這種飛醋,他人都死了……」

巴札道︰「依你,本僧就不殺他。」

金管事搖頭道︰「真看不出來,死鴨子的嘴——挺硬的……」

巴札叫道︰「你說什麼?」

金管事笑道︰「我笑你的嘴跟死鴨子的嘴一樣又臭又硬……」

巴札道︰「找死——」

他揮動短劍迅快無比的撲來,一縷劍風勁射而出,照金管事的胸前剌去。

金管事一閃身,揮出一掌,道︰「你這番僧真不知進退……」

他那一掌隱含風雷之聲,揮將出去,勁氣回蕩,掌風如浪,竟將巴札打得一坐在地上。

石仁中心中一震,忖道︰「看不出金管事隱藏了一手,他的功力遠超出我的想像之外,此人之真正目的與身分,倒令人尋思了……」

巴札一呆,道︰「你……」

他底下的話尚未吐出,一口鮮血涌出,吐了滿地,但見他臉色蒼白,嘴唇發紫,氣得像條笨牛,喘息不已。

周破鞋驚道︰「巴札,你怎麼啦?」

巴札喘道︰「我受傷了……」

周破鞋道︰「你……一點用處都沒有……」

巴札吼道︰「我要殺了他……」

巴札歪歪斜斜的站起來,手中短劍明晃晃的,卻是乏力難舉,力不從心,頓時使這個域外番僧嚇了一跳,凝視著金管事道︰「你那一掌是什麼掌……」

金管事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巴札叫道︰「你不敢告訴我……」

金管事冷冷地道︰「你枉為域外高手,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石仁中冷冷地道︰「‘白骨陰風掌’,是武林絕傳的陰毒掌法……」

巴札一顫道︰「白骨陰風掌?」

金管事神情也是一變,道︰「石老弟,你恐怕看錯了……」

石仁中冶聲道︰「看錯了?金管事,在下自信眼力還不會差到那個程度,江湖上誰不知道‘白骨陰風掌’絕毒歹辣,中者先吐黑血,半個時辰後就要全身發冷發寒……」

金管事「嘿嘿」地道︰「石老弟,老漢發的不是‘白骨陰風掌’……」

石仁中道︰「別騙人了,在下雖然不會這種歹毒掌法,卻對它熟悉異常,巴札支持不了多久,就會受不了……」

丙然,巴札不久便叫道︰「我好冷——」

話語間,雙唇也呈紫青色,全身不停的抖顫,他的臉色漸漸出現了一層霜氣,這正是中了「白骨陰風掌」的征象。

周破鞋叱道︰「該殺的金管事,你不得好死……」

金管事哈哈笑道︰「周破鞋,你那股騷勁那兒去了?」

突然——石仁中一斜長劍,指著金管事的胸前,冷殺的凝視著他。

金管事一攤手道︰「老弟,你這是干什麼?」

石仁中道︰「干什麼?我想問你。」

金管事笑道︰「什麼事?」

石仁中道︰「你是誰?」

金管事道︰「我姓金,是快意堂的管事……」

石仁中哼聲道︰「少玩花樣了,金管事只不過是你的代名……」

金管事「哦」了一聲道︰「那你說說看,我是誰呢……」

石仁中冷利的目光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殺意,他怒聲道︰「你是……」

石仁中的話尚未講完,金管事的身形突然倒翻出去,他的動作快速,有如幽靈樣的一閃而去,任誰都不會料到他會有此一招。

周破鞋大叫道︰「石小子,不要放過他——」

石仁中冷冷地道︰「他想溜,可不容易——」

他如影隨形的緊緊跟著對方,那支長劍始終不離金管事的胸前,這情形使金管事大吃一驚,幾個躍縱都未能如願。

他停,苦笑道︰「石老弟,自己人不要太沖動——」

巴札全身抖索,道︰「中原果然能人輩出,就憑剛才那幾下子,本僧就自嘆弗如,怪不得有人說中原人士臥虎藏籠,能人異士,多如泥沙……」

周破鞋急聲道︰「巴札,你中了白骨陰風掌,盡量少說話。」

她轉首道︰「姓石的,快解開我的穴道……」

石仁中道︰「周破鞋,解了你的穴後,只怕你會耍花樣。」

周破鞋道︰「我要活剝姓金的皮。」

金管事急道︰「石老弟,你千萬別誤會呀,咱們都是好朋友,老漢怎麼會對不起朋友呢,現在快意堂的傳命鴿已經發出半個多時辰,他們很快就會派人來……」

石仁中道︰「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金管事道︰「老漢不是說過麼,我姓金呀……」

搖搖頭,石仁中那雙凌厲的目刃有如利箭似的凝注在金管事身上,他似要看穿他的心事一樣道︰「不是,你不姓金……」

金管事訕訕地道︰「老弟,老漢不姓金,你說,老漢姓什麼?」

石仁中道︰「會施‘白骨陰風掌’的人絕不會姓金……」

金管事「嘿嘿」地道︰「老弟,你這樣憑空臆測,未免……」

石仁中冷冷地道︰「你不說,在下也有辦法……」

金管事道︰「老弟,強敵當前,分則亡,合則生,目前咱們不宜爭吵,等事情了結之後,再分個明白……」

周破鞋道︰「別放了他,巴札的命還-在他手里呢。」

石仁中冷笑道︰「他跑不了,除非他抖出底子——」

金管事寒著瞼,道︰「老弟,你可不能一再相逼呀,我姓金的讓你,並不是怕你……」

石仁中道︰「金管事,你隱身快意堂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從你武功的路數上來說,你只怕不是什麼善類……」

金管事大笑道︰「善惡本難分,你何必計較那麼多——」

石仁中道︰「我計較的不是這個。」

金管事訝異的道︰「那你計較什麼?」

石仁中道︰「一個以虛幻的身分,做盡天下惡毒之事的狂徒,可能就在我的身邊,你說,我能不計較麼——」

金管事笑道︰「你是指我——」

石仁中冶聲道︰「你不是最惡毒的人麼?」

金管事大笑道︰「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我不計較——」

石仁中不屑的冷冷道︰「好沉穩的狡徒——」

金管事怒道︰「你別轉彎罵人,老漢可不吃這一套——」

石仁中道︰「你掩飾的巧妙可能為偽善者之最,不過百密尚有一疏,你到底還是露出了痕跡……」

這話說得金管事全身劇烈的一震,他是個極工心智的高手,對方雖然一再的揭露他的身分,在這樣的關頭上,他反而能極端的冷靜下來,並不為石仁中幾句話挑起心中那股難耐的怒火。

他冷靜的思考了一下,思前想後,始終未能找尋出自己泄露破綻的地方……逍遙谷掃描齊名OCR逍遙谷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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