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手下留情 第十章
宇文天曜回大涼國後,馬上計劃興兵進攻中原。
他向中原下戰帖,並要求趙昀出戰;而皇帝為了讓女兒名正言順的當上儲君,便答應讓她上戰場廝殺。
趙昀只能硬著頭皮上戰場,與昔日深愛的男人短兵相接。
在彼此對戰過一回後,她才到前線提振士氣。
她騎著戰馬巡 扎營處,內心突然百感交集,因為,她想起宇文天曜教她騎馬時的情景,一幕幕都歷歷如繪。
正在悲傷的當口,遠方突然狼煙竄起,接著響起戰鼓聲,一聲聲敲得她心驚膽顫的。「敵人突襲!敵人突襲!」
前方有士兵急奔而來,肩上還中了一箭。
「八公主,請快逃!」有人這麼喊著。
趙昀卻像是石化了一樣,連動都沒動一下。
她不能跑!她是前來提振士氣的,她若跑了,怎麼對士兵們交代?
而且,宇文天曜一定會譏笑她,認定她沒有資格當儲君。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宇文天曜手持大刀,騎著戰馬正朝她奔馳而來。陽光照在他穿著的皚甲上,讓他整個人閃閃發亮,仿佛天神降臨一般。
情勢危急,趙昀不得不拔刀相向。「宇文天曜,兩軍交戰,你突然襲擊敵軍的營區,這般小人行徑,令人不齒!」
宇文天曜冷笑一聲。「兵不厭詐,這是打過仗的人都知道的戰略,再者,本王曾經說過,本王不是正人君子。」他微勾唇角,故意反諷著。
趙昀果然馬上被激怒。「反正,你就是譏笑我沒上過戰場,而且又看走眼就是了。」
「這是你自己招的,本王可是什麼都沒說。」他故作無辜的攤了攤手,一副很欠揍的模樣。
他下定決心,這一仗,他一定要凱旋而歸,以報先前在中原皇宮所受的鳥氣。
「宇文天曜,看劍!」趙昀突然一劍從他的胸口刺去。
反應敏捷的宇文天曜,立即反射動作的閃開,不僅讓她撲了個空,還差點踉蹌跌倒。
「不錯嘛!學得挺快的。」他語帶贊賞,咧開嘴,一臉無害的笑容。
然而,僅只一瞬間,他的身子一轉,已快速的用大刀抵在她的脖子上,趙昀連眼楮都還來不及眨一下,就被擒住了。
「你快點放開我!」她惱怒的漲紅臉,氣自己太大意,而且技不如人。
「本王生擒了中原的女儲君,怎能輕易說放就放?本王又不是腦袋打結了。」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抵在她頸項的大刀又逼近了一寸。
趙昀可以感受到從刀面上發出的森冷寒氣,他這支刀,肯定砍過無數的人頭。
「你別以為你生擒我,我父皇就會听命于你,讓你為所欲為。」她口氣不善的提醒著。
「我生擒你,並不是為了威脅中原皇帝,況且,我也不認為你在你父皇的心里會有多麼的重要,我只是要你明白,背叛我宇文天曜的女人,下場有多淒慘。」宇文天曜咬緊牙關怒斥。
字文天曜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敲進了她的心坎里,逼得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我父皇會來救我的,如今,他身邊也只有我能信任了。」即便話說得篤定,可她的心里還是有一道疑惑的聲音,不停的喚醒她,皇宮中的親情,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但她仍然願意相信,親人之間的血脈及感情,是最無法割舍的羈絆。
「勸你別再作白日夢了,你父皇只是在利用你,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宇文天曜殘忍無情的道破事實,著實讓趙昀在今天受到了雙重的打擊。
「不會的,我父皇絕對不會這樣對待我。」她氣怒的喊叫,然而,心中的疑問卻愈擴愈大。
她該相信宇文天曜的話,還是該相信自己的父皇?
「這個世上,沒有所謂絕對的事,未來的結果會怎麼樣,完全取決在你自己的手里。」他意有所指的暗示,希望她能認清事實。
唯有自己,才是她該真心依靠的對象。
「放開我!讓我離開!」身子無法動彈,趙昀只好扯開嗓子吼叫。
「本王勸你省省力氣,因為等本王帶你回大涼國的時候,還有得你受的!」他將趙昀推給一旁的侍衛,侍衛馬上為她戴上手銬及腳鐐。
「宇文天曜,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她使盡力氣的叫喊著。
他怎麼能夠將她當成階下囚?昔日,他們可是恩愛的情人。
「你是本王的敵人,本王沒有當場將你殺死,你就該偷笑了,還想要求什麼特殊待遇?」宇文天曜怒斥她,神情在瞬間變得肅冷。
懊怎麼處置她,其實他心里還沒個底。
「我寧願死在你刀下,也不願意當俘虜、被你凌辱。」她忿恨的咬了咬下唇,以含恨的眸光直直的盯著他。
宇文天曜的胸口閃過一抹刺痛,但他掩飾得很好,沒有讓任何人發覺他的不對勁。
「本王不可能讓你痛快的一死以求解月兌,那太便宜你了;本王要你受盡折磨,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宇文天曜的聲音冷,表情更冷,銳利的眼神像是要將人千刀萬剮一樣。
那樣狠戾的神情,對趙昀而言是陌生的。
她不得不認清,先前百般呵護她的宇文天曜,早就消失不見了。
「你……快放我走!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的。」她不懂,為什麼自己始終擺月兌不了他,兩人到底還要糾纏多久?
「無所謂,只要能夠將你留在身邊,本王不在乎被你恨一輩子。」他涼涼的回答,卻一臉若有所思。
宇文天曜心想,這次,他不會再輕易的讓她離開。
他已經給過她一次機會,是她自己又再度自投羅網,這就代表,他們之間肯定還有未盡的緣分。
「放我走!」趙昀嘶聲喊叫。
宇文天曜無視于她的痛苦掙扎,逕自大手一揮。「眾將士,進攻!殺他個片甲不留!」
四周馬上響起殺伐聲,戰鼓齊鳴,刀光四起。
望著眼前的腥風血雨,趙昀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全身沸騰的血液,幾乎凍結成冰,心中的希望之火也漸漸熄滅了。
宇文天曜將趙昀帶回大涼國後,依然讓她住在極樂殿。
趙昀名義上雖是俘虜,但宇文天曜並沒有用對待俘虜的殘忍方式對待她,反而極為禮遇她。
「昀兒,你已經連續兩天沒吃東西,這樣下去怎麼得了?」他站在床沿,居高臨下審視著側躺在床榻上,背對著他的趙昀。
「我不想吃。」沉默了片刻,她簡短的回了句話。
「你若不吃東西,怎麼有體力對抗本王。」宇文天曜悄然輕嘆一口氣,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他軟硬兼施,但她始終不為所動,實在讓他頭痛極了。
趙昀听到那聲輕淺的嘆息,她轉過身來,坐直身子。「你先幫我把手銬腳鐐解開,我就考慮吃東西。」她氣他不該將她當成囚犯。
「暫時還無法替你解開手銬腳鐐。」宇文天曜的態度頗為強硬。
「為什麼?你真忍心將我當成囚犯看待?」她睜大眼,眼中彌漫著一層水霧,鼻子也紅通通的。
難道,他已經把兩人往日的情分全都給拋開了嗎?
「本王自有考量,你別忘了,你名義上是俘虜,本王總是要避人耳目,只能先委屈你一陣子。」他語帶無奈的皺眉。
為了杜絕悠悠之口,及防止她作怪,他只好出此下策。
「既然如此,你何不將我關進地牢里,這樣一來,豈不是更能服眾?」趙昀心灰意冷的別開臉,故意說喪氣話。
「本王怎麼舍得將你關進地牢里?你的身子會承受不住的。」他壓低聲量道出事實,話語里隱隱帶著一絲心疼。
若非情勢所逼,他不會讓她戴上手銬腳鐐。
「大王若是心疼我,就該放我走,讓我回去跟親人團聚。」趁他心軟,她趕緊低聲下氣的求情。
她感覺得到,他對她還是有很深的感情。
「本王說過,今生今世都不會放你走,為什麼你始終執迷不悟?」宇文天曜的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的神情,胸口也隱隱悶痛著。
直到此刻,她仍然將她的父皇及皇兄們擺在第一位,這實在教人心寒。
「算了!就算你不肯放我走,我父皇一樣會派人前來營救我,他跟你不同,絕不會這麼狠心的不管我的死活。」她嘴里說得篤定,可心里卻有那麼一丁點的不確定。
「依本王看來,你父皇一定巴不得趕緊將你這個燙手山芋給解決掉,以免威脅到他的江山社稷。」他以閑涼的口吻說道,完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男人為了名與利,任何絆腳石都會清除掉,就算是親人也一樣。
「我不想听你胡說八道,我們中原人,不像你們大涼人一樣冷血無情。」她冷哼一聲,擺明了不相信他說的話。
「既然你這麼肯定你父皇的為人,那本王可以跟你打個賭。」
宇文天曜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心生一計。
這個方法,既可以留住她的人,也可以留住她的心。
「怎麼賭?」趙昀好奇的眨了眨眼,想听看看他想玩什麼把戲。
「如果,中原皇帝真的派人來救你,那本王願意無條件讓你離開。」思忖了一會兒,他慢悠悠的開口。
為了讓她心服口服,他把兩人的將來全都賭上了。
「萬一,我父皇沒有派人來解救我呢?」她遲疑的詢問,心里有那麼一絲的動搖,畢竟,她會前來大涼國當質子,正是父皇默許的。
「如果,你父皇沒有派人前來救你,那麼,你必須一輩子都待在本王的身邊,當本王的王後。」他微扯唇,自信滿滿,幾乎已經篤定,她會留在自己的身邊。
看著他那充滿自信的眼神,她不知道該憂心,還是該高興?
「既然賭注已經成立,我不會跑的,請解開我的手銬腳鐐。」她逮著機會勸說著。
宇文天曜的長指撫著下顎沉思,片刻後,他緩慢的搖了搖頭。
「不行。」他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
趙昀簡直快氣炸了。「你不肯解開我的手銬腳鐐,我就繼續絕食抗議。」
「你若一直不肯吃東西,在別人前來解救你之前,你就會先倒下。」他雲淡風輕的提醒。
「大王,您是怕自己的賭注會輸掉,所以才不肯放我自由嗎?」她故意使出激將法。
宇文天曜的身子微微一震,臉上有種被識破的難堪。
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他的意志力竟然也變得軟弱起來了。
他突然拿出一把匕首,爽快的遞交給她。「只要你能刺中本王一刀,本王就解開你的手銬腳鐐。」
他真是瘋了,才會想測試她對自己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趙昀眼楮一亮,認為這是逃走的好時機,畢竟,剛才的賭注,她實在沒有十成的把握。
「好,這有什麼困難的。」她毫不遲疑的接下匕首,心下暗忖,只要能夠刺傷他,或許她可以提早回中原。
但想永遠比做容易,宇文天曜的身手了得,動作更是靈活而輕巧,她根本連踫他的機會都沒有。
于是,她只好使詐,以騙取他的同情心。
「哎喲!我的肚子好痛。」趙昀彎子,表情扭曲,狀似痛苦。
「肚子痛?哪里痛?我看看。」宇文天曜傾身,著急的查看她的狀況。
趁他分神之際,她拿著匕首往他的月復部刺去,一點兒遲疑都沒有。
而宇文天曜連躲都沒躲,就這樣硬生生被刺了一刀,鮮血從傷口上流淌而出,令人看了憂目驚心。
「我……我以為你會躲開……」趙昀的小臉瞬間變得蒼白而毫無血色,豆大的淚水從眼角流下,止也止不住。
宇文天曜微微皺了皺眉頭,但臉上卻沒有出現惱怒的神情。
他朝她挪近一步,伸出大手,想撫模她的臉頰,但她卻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其實,在你的心里還是深愛著本王的,不是嗎?」他微扯唇,勉強擠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來。
能夠逼出她的真感情,他這一刀挨得很值得。
「我沒有……我不愛你!我不愛你!」她不停的搖頭,但淚水卻落得更凶。
宇文天曜直接以大手捧住她不停搖蔽的小臉,薄唇迅速封住她的紅唇,深情絕蜷的吮吻著,既不躁進也不狂猛,卻又不給她喘息的空間。
他只是密密的纏吮著她的唇瓣,咬囑著柔軟而敏感的肌膚,品嘗著比花香味還要甜美的氣息與味道。
「昀兒,你是愛我的……」他邊吻邊低喃。
低沉醇厚的嗓音鑽進她的耳朵里,鼻端盈滿他獨特的男人氣息,她頭暈目眩得幾乎站不住腳。
他愈吻愈深入,直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才不得不放開她。
「你的傷需要馬上處理才行。」她氣喘吁吁的提醒。
此時,她眼中盈滿擔憂,眉心打了個淺淺的結。
宇文天曜伸出長指,輕撫著她的眉頭。「本王的傷不打緊,只是小傷罷了,能見到你緊張擔心的模樣,本王這一刀挨得很值得。」他咧開嘴,笑得很愉悅。
趙昀則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從未見過有人受了傷還這麼開心的。」虧她還焦急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只要知道你是愛本王的,這就夠了。」不顧傷口一直流血,他一把將她緊緊的抱進懷中,像是想將她揉進骨血里。
趙昀不停的掙扎,並輕推開他的胸膛。「你現在馬上傳御醫替你治療傷口。」
她的態度強硬。
宇文天曜只好松開手,順從她的意思。「好,本王馬上傳御醫,這樣,總行了吧?」
直到御醫急匆匆的趕來,趙昀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愛他愛得比想像中還要來得深。
只是,為了父皇及皇兄們,她一定得回中原。
她只能對不起他了。
出乎意料的,中原皇帝真的派遣了一名大內高手前來大涼國,而這名使者,就是昔日暗殺宇文天曜未果的刺客。
宇文天曜的貼身侍衛將他給逮住,中原使者雖被關進地牢里刑囚,卻堅決不肯透露任何口風,以致于宇文天曜什麼消息都探查不出來。
中原皇帝訓練出來的死士,嘴巴閉得比蚌殼還要緊,的確有其過人之處。
經過數日,宇文天曜心生一計,終于得以解決目前面臨的難題。
他故意放出風聲,讓趙昀知道這名大內高手被關在地牢里,而且還讓地牢的守衛出現漏洞,使趙昀得以順利潛入地牢,將守衛迷昏,方便解救他。
趙昀一見到這名使者,雙眼馬上四處梭巡著,並從地牢守衛的身上找出一串鎖匙,一支支的試,想將地牢的鎖給打開。
事情進行得太順利,她才試沒幾支,就成功的打開地牢的大門。
「壯士,我父皇派你前來解救我,是嗎?」她滿懷希望的詢問,雙手隱隱顫抖。
中原使者睨了她一眼,態度不冷不熱。「算是吧。」
「那還等什麼!咱們快點離開地牢,離開大涼國。」她一聲聲的催促著,額際冒出一層冷汗來。
「公主,您確定要跟小的一起離開?」中原使者一臉狐疑的盯著她,神情如冰似霜。
趙昀倏地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當然,我們趕快走吧!再不走,咱們就走不了了。」她心急如焚的催促著。
「小的謹遵諭旨。」他恭敬有禮的一拱手,眼中閃過一道詭譎的光芒,但趙昀卻完全沒發覺。
直到兩人出了皇宮,來到僻靜小道之後,中原使者馬上露出猙獰的臉孔。「公主,咱們就到此止步吧!」
趙昀一臉納悶。「止步?為什麼?」她被搞得一頭霧水。
「皇上已經改立七皇子為儲君,並且對公主下了格殺令,命小的在大涼國將公主就地解決,只怕公主永遠也回不去中原了。」
使者快速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父皇他……要殺我?」趙昀腳步踉蹌的差點跌了一跤,小臉瞬間變得蒼白而無血色。
使者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公主,對不起!小的得罪了。」
正當他動作敏捷的往前跨出一步,手上的匕首差點從她的粉頸上劃過時——
突然,他的手背被一顆小石子給打到,匕首往下掉,發出「當啷」的聲響。
「誰?誰敢管老子的閑事?快出來!小心項上人頭不保。」使者咬牙,口氣不善的問道。
「是本王。」宇文天曜從大樹後面走了出來,氣勢十分驚人。
他眼中凌厲而冰冷的眸光,仿佛要殺人似的。
使者吞了口口水,腳步往後退了一步。
宇文天曜抽出一把閃亮亮的大刀,揚高聲量交代。「回去告訴中原皇帝,本王要冊封趙昀為王後!她是本王的人,要是他敢動趙昀一根寒毛,本王絕不罷休!」
使者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趕緊帶著宇文天曜的口諭,火速離開大涼國,回去覆命。
使者離開後,趙昀整個人虛軟無力的站不住腳,宇文天曜趕緊上前扶住她。
「原來,父皇真的欲置我于死地?他為何這麼殘忍?」趙昀失神的低喃,兩眼空洞無神。
認清事實後,她突然感到一絲後悔,後悔不該不信任宇文天曜。
宇文天曜馬上將她打橫抱起,害她忍不住驚呼一聲。
「你現在肯定是因為承受不了打擊,才會腳軟,本王立刻帶你回宮,你會沒事的。」他話語輕柔的安撫著。
遭受太大打擊的趙昀只能悶悶的點頭答應,感覺喉嚨涌上一股酸意,眼楮也澀澀的。
到頭來,父皇還是不顧她的死活,選擇犧牲她,這教她情何以堪?
她的雙手勾住宇文天曜的頸項,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傾听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難受的心情竟漸漸舒緩下來。
她心想,她真的錯了嗎?
唯有宇文天曜才是用真心在對待她的人,他在乎她、心疼她,甚至可以將一切都給她。
她到哪里去找像他一樣真心愛她的男人?
彬許,留在大涼國才是她唯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