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了又何妨 第3章
韶司宸的父親韶康泰雖然已經處于半退休狀態，但對自己一手創建的光億集團還是很關心。
雖說他已經將總裁之位讓給大兒子韶子昂，但近年來，他不時會听到韶子昂與黑道勾結謀利的丑聞傳出，對于經營權的轉移，他變得更為謹慎小心。
讓自己創建的企業蒙上陰影，這不是他所樂見的情形，更不符合他當年創業的宗旨。
這晚，他將兒子叫到自己的房間密談。
「爸，您找我？」韶司宸恭敬地站在房間一隅。
從小母親就教他必須敬重自己的父親，即便不太苟同父親的感情觀，他仍然未曾做過忤逆他的事，頂多也只是鬧個無關痛癢的緋聞罷了。
「我今晚找你來，是有事想跟你商量。」韶康泰以眼神示意他在沙發上坐下。
「爸有事找我商量？爸應該很清楚我的能力如何，要商量重大決策不是應該找大哥嗎？」他坐在沙發上，一派閑適地將背往後靠在椅背上。
他表現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一點都不在乎父親會怎麼看他。
「我人雖然老了，但我的眼楮是雪亮的。」韶康泰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爸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不解地抬眼，直視眉頭深鎖的父親。
「你的能力如何我很清楚，你那些台面下的事業我就不多說了，這些年來，你被子昂陷害，受了不少氣我也了解，若不是子昂越走越偏，我今天也不會找你。」他長嘆一聲，是時候該大義滅親了。
「爸，我還是不明白您的意思。」他狐疑地擰眉。
「這些年來，你應該或多或少有耳聞子昂勾結黑道，從事不法謀利的事吧？」他直言問道。
「嗯，這事我知道，不過，這些事大哥都私下進行，應該不會損害到光億集團的名聲。」他輕撫著下巴思忖。
嚴格說來，大哥雖然沒有做殺人放火的事，也沒有危害到無辜的人，但他還是無法勉強自己接受他的所作所為。
這社會上不少***，警方包庇黑道互相謀利的事，這些層出不窮的案件，已經造成不少社會亂象。大哥實在不該為了謀利，而讓光億集團蒙上一層陰影。
「這就是我今天找你談話的重點，子昂的作為，讓我無法放心將經營權轉交給他，我要你接任光億集團的總裁之位。」他鄭重地宣布。
「我？可是，那些股東及董監事……」
他的話尚未說完，就被父親打斷。「這些事我都想過了，所以，我也想出一個辦法，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
「有什麼辦法，父親請直說無妨。」他專注地看著父親略顯嚴肅的臉龐。
細看之下，他才發現父親臉上的皺紋變多了，兩鬢的白頭發也增加許多。
「我希望你能跟白氏集團聯姻，借助白家在商業界的廣大力量，想辦法將光億集團多數股份及董監事的席位拿到手，我不希望光億集團最終落到子昂的手上。」他由衷地說。
子昂雖然與股東及董監事們關系不錯，但白氏集團的副總裁在商界位高權重，如果與她結為親家並且由她來當背後的靠山，要買下光億集團多數股份將會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爸，你的意思是……要我將白綺芮娶到手？」他驚訝地張大眼。
「有什麼好驚訝的，就我所知，你不是很喜歡她嗎？我听說你最近常常與她見面，白綺芮這個女人很了不起，她的能力卓越，年紀輕輕就將白氏集團經營得有聲有色，聲勢如日中天，有她的幫助，你要奪得經營權將會易如反掌。」韶康泰冷靜地分析著。
「就是因為我喜歡她，所以，我才不想將公事與私事混為一談，我是真心想追求她，沒有其它任何目的。」韶司宸握拳，情緒顯得有點激動。
他只是單純地想保護她、疼惜她，為什麼要扯上家族的權力斗爭？
「這件事對你來說並沒有影響，只要不讓她知道你的目的就好了，把這些事當成是娶她的附加價值，身在商場，本來就很難避免利益糾葛的情況發生，難道你忍心眼睜睜看著老爸的事業被你大哥搞垮嗎？就算老爸求你，行不行？」他以近乎哀求的口吻說著。
「這……」他緊皺眉頭，內心掙扎著。
白綺芮是那麼敏感又自尊心強的女人，如果讓她知道他接近她其實是有目的，她一定會很生氣的。
但是……身為人子，父親的事業他也不能放手不管。
「司宸，就算你不為老爸想，也要為你媽著想，你忍心看你媽將來過著苦日子嗎？」他祭出溫情攻勢。
只要事情一牽扯到母親，韶司宸就沒轍了。
「好吧！我答應你，我會卯足全力，將白綺芮娶到手，不會讓你失望的。」他悄然嘆了口氣。
明明是很單純的想追求她，沒想到卻牽扯到家族經營權的爭奪？他實在覺得很無奈。
隨著妹妹的婚期將近，白綺芮的心情越來越焦躁。
每每看到妹妹和莫修齊兩人臉上充滿幸福的笑容，她的心就一陣揪痛。
她都還沒來得及向莫修齊表白心意，他就即將和妹妹步入禮堂，難道，她要將自己對他的愛意永遠深藏在心中嗎？
「姊，妳有在听我說話嗎？」白玉容一手在姊姊的面前揮呀揮。
白綺芮已然飄遠的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
「啊？不好意思，妳剛才說了什麼？」她有點尷尬地說。
「我是說，我希望姊姊能在我婚禮那天當我的伴娘，不知道妳肯不肯答應？」白玉容熱切地握住姊姊的手。
「這……」她看看妹妹，又看看莫修齊，內心在天人交戰。
照理說，妹妹的要求她非答應不可，可是，要她當做沒事人似的觀看兩人的婚禮，她實在做不到。
看著從小心儀的物件與最親的妹妹結婚，她的心中有著難以言說的苦。
而這些痛苦，她無人可以訴說，只能深埋心底。
見姊姊不發一言，白玉容以手臂撞了撞莫修齊的胸膛，示意他幫腔。
他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綺芮，從小咱們三人感情就不錯，我們真的希望由妳來當我們的伴娘。」
「我……好吧！我願意當玉容的伴娘。」她勉為其難答應。
如果自己再堅持下去，妹妹可能就會起疑心了。
「太好了，姊，妳一定會是婚禮現場最美麗的伴娘，不過，那天妳可不能搶了我的鋒頭喔！」她拉著姊姊的手撒嬌。
「玉容，姊怎麼可能會搶妳的鋒頭？那天，妳一定是全天下最美麗的新娘。」她由衷地說。
在修齊哥的眼中，亳無疑問的，玉容將會是最美麗的新娘。
「姊，我跟修齊哥現在要去試穿婚紗，妳陪我們一起去吧？」她拉著姊姊的手往前走去。
「可是，我還有事……」
拒絕的話才到嘴邊，就被妹妹給堵了回去。「不會打擾妳太多時間的。」
白綺芮無奈一笑。「好吧！我去。」
三人來到巿區一間名為「浪漫一生」的知名婚紗會館。
一來到禮服區，白綺芮隨即被璀璨耀眼的亮麗禮服給吸引住目光。
白玉容挑了幾套顏色艷麗的禮服之後，熱心地幫姊姊挑選起伴娘的禮服。
「玉容，妳去試穿禮服吧！不用管我了。」她急急地催促。
「這怎麼行？難得來婚紗店，當然要將店里的禮服試穿個過癮才行，而且，妳的身材好，膚色白皙，隨便穿都很漂亮。」白玉容笑咪咪地游說。
「可是……」
抗議的話都還沒機會說出口，她就被妹妹推進試衣間。
當她穿著一件淡粉紅色的露肩小禮服走出來後，全場的人，包括莫修齊，都驚訝地瞠大了眼。
「好美喔！」店員及造型師全都贊不絕口。
「白副總裁不愧是麗質天生，隨便一件普通的禮服穿在身上，都能展現驚人的美麗。」一旁傳來掌聲，一個男人由衷贊嘆著。
「韶司宸，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漲紅著臉，美目蓄滿怒火。
「我不能出現在這里嗎？」他涼涼地反問。
「你、你跟蹤我？」她氣急敗壞地質問。
「我沒有。」他攤了攤手，一臉無辜，還悄悄地跨步朝她走近，想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的雙頰飛上兩朵紅雲，美麗得教人移不開視線。
為了貪看她精致的容顏，汲取她身上芬芳的味道，他不由自主地貼近她身邊。
「既然你沒有跟蹤我，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她雙手環抱在胸前睨著他。
她下意識的動作，讓她胸前的豐盈顯得更加雄偉。
韶司宸咽了口口水，下顎緊繃，深邃的黑眸也暗了幾分。
察覺他炯亮的視線，她尷尬地側轉過身，雙手不知道要擺在哪里比較好，全身僵硬，不自在得很。
「綺芮，妳誤會了，司宸是這間婚紗會館的老板，也是我的伴郎，是我邀請他特地過來一趟的。」莫修齊趕緊出聲解釋。
「什麼？他是這間婚紗店的老板？」她驚訝地張大嘴，睜大眼。
她從沒想過，他會經營婚紗店，替即將結婚的新人策劃婚禮細節，留下永生難忘的回憶。
他不像是這種有浪漫情懷的人。
「我知道妳一定不太相信，但我確實是這間婚紗店的老板。」他坦白告知。在一般人的觀念里，會開婚紗店的人通常都是女人，沒想到一個大男人也會對籌備婚禮有興趣？
「你說得沒錯，這件事確實讓我感到不可思議。」她直言不諱。
「我投資的動機很簡單，只是單純想看到新人臉上幸福的笑容，僅此而已。」他實話實說，沒有隱瞞。
「看來，我對你的了解還不夠多。」她自嘲一笑。
她開始對他這個人感到有一點點的興趣了。
「綺芮，司宸對我跟玉容的婚禮很重視，不僅全部的費用都半折優待，還自願當我的伴郎，他真是一個好男人，也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莫修齊意有所指。
他看得出來表弟對綺芮很有興趣。
「表哥，多謝你的抬舉。」他不以為意地笑笑。
有人幫腔固然很好，但他還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扭轉自己在她心目中的既定形象。
雖然很艱難，但他還是想試一試。
這時，白玉容已經換好禮服，做好造型，並進入小型攝影棚拍照，拍了幾組照片之後，她要求攝影師替伴郎及伴娘拍照。
「姊，妳跟司宸站在一起好登對喔！我請攝影師幫你們多拍幾張照片留念。」話畢，她就將自己的要求告知攝影師。
攝影師馬上點頭，並展開拍攝工作。「白小姐，麻煩妳靠韶先生近一點，要不然，角度會很難抓。」
白綺芮僵了一下，非常不情願地挪近他身邊。
他身上的男人味不斷飄進她的鼻端，讓她無法專注心神，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很假。
「韶先生，麻煩你用左手攬住白小姐的腰。」攝影師專業地指揮。
當他把手放在她的腰際時，他大手傳來的熱度，差點讓她彈跳開來。
他的存在感真的好強烈，唇邊的呼息也不斷拂過她的臉頰，讓她羞窘得幾乎不敢抬起頭來。
「白小姐，妳的眼楮必須看鏡頭，不要一直往下看，高一點，再高一點。」攝影師的耐心幾乎快被磨光了。
懊不容易拍好幾張照片，當白綺芮想快速跳離他的身邊時，因為太急，長發居然勾到韶司宸西裝外套上的鈕扣。
「喔，好痛！」因為她的動作，導致一小綹頭發硬生生地被拉扯了一下。
「不要動，我來解開。」韶司宸傾身，大手細心地解開糾纏在一起的發絲。
他與她靠得好近，近到連他眼楮上的長睫毛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輪廓很深，鼻梁高挺，眼楮深邃有神，濃眉看起來很有個性，如果單看他的外表，她一定會被他迷得團團轉，可惜他的個性太差，兩人還犯沖。
韶司宸小心翼翼地解開糾纏在他鈕扣上的烏黑秀發，深怕自己太過用力，會讓她的頭皮感到疼痛。
約莫半分鐘後，他終于解開她的頭發。「好了。」
他親昵地將她被解開的那一綹頭發撥到耳後。
白綺芮被他這個過分親密的動作給惹得雙頰酡紅，像成熟的紅隻果一般。
「謝、謝謝！」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結巴了。
他剛才那副專注的模樣，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好像自己是他最珍視的女人。
那種被人重視的感覺其實很不賴。
「不客氣。」他爽朗一笑。
他的笑容很燦爛，就像冬天的陽光一樣，帶給人一股暖意。
原本，她的心情很低落，但因為他的出現，她的情緒莫名地轉為愉悅起來。
有他在的地方，氣氛總是變得溫馨歡樂。
她發現自己對他已經不再那麼排斥，反而漸漸產生一股好感。
也許，她真的該試著將他當成朋友，而不是一見到他就像看到仇人一樣……
這陣子，白綺芮特別忙碌，因為父親到國外視察，她必須負責與客戶應酬。
連續陪了兩位日本客戶到居酒屋談公事，一直到過了午夜，因為不忍心讓家有妻小的司機等太晚，她早早就遣退司機，獨自開車回家。
原本想到公司找她聊聊天的韶司宸，在知道她有應酬後，想辦法打听到她應酬的地點，一路跟在她的身後偷偷保護她。
街道上人車極稀少，但已經有點醉意的她，不小心在十字路口撞到一位騎著摩托車、上了年紀的老先生。
正當她要開門下車時，手機鈴聲適時地響起。
「喂！我是白綺芮。」
「綺芮，千萬不要開門下車，我看那位老先生根本沒事。」韶司宸著急地道。
現今社會的詐騙集團充斥，各種五花八門的詐騙手法層出不窮，他懷疑老先生也是詐騙集團的人，想來個假車禍真詐財。
「不會吧！那位老先生人看起來挺善良的，而且，我撞到人，怎麼能不負道義上的責任？」她不理會他的勸告，徑自開門下車。
「綺芮，妳先不要太沖動，等我一下，我馬上停好車。」韶司宸以最快的速度將車子停在路肩。
只可惜，不听勸的白綺芮人早已下車往受傷的老先生走去。
「老先生，你沒事吧？站得起來嗎？」她傾，想扶起老先生。
不料，老人眼中發出精光，嘴角揚起邪笑，還從褲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小姐，把妳身上所有的現金及有價值的東西全都交出來！」老人露出猙獰的面孔威脅。
細看之下，白綺芮發現男人根本就不老，頂多只有四十多歲，是喬裝過，才讓人誤以為他是年過半百的老人。
「你、你是詐騙集團的人？」她的聲音帶著抖音。
直到亮晃晃的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她才開始後悔剛才沒听從韶司宸的勸告，她應該不要隨便下車才對。
是她自己太粗心大意了，不曉得該提防陌生人。
「我是誰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時機歹歹，我需要錢，只要給我錢，我就放妳安全地離開。」拿著瑞士刀的手往前挪近了一點。
「你作夢！我不會把錢給你的。」因為一股傲氣，她不顧後果地惹惱男人。
「妳簡直不知好歹，不要命了！」男人揚起大手，給了她一巴掌。
「住手！」韶司宸以十萬火急的速度趕到，揚聲怒吼著。
「你要錢我可以給你，喏，拿去！」他邊說邊從褲袋中拿出皮夾，往男人的頭上丟去。
男人只顧著撿皮夾，松開了對白綺芮的箝制。
「綺芮，坑阢到我身後來！」
白綺芮即使腳軟，仍然賣力地往前跑，並躲到他的身後去。
男人撿到皮夾後翻開來，發現里面是空的，他憤怒地低咆。
「你竟然敢耍我？」他將皮夾用力丟在地上，拿著瑞士刀惡狠狠地朝韶司宸揮去。
韶司宸利落地閃開，還朝男人的門面快速地揮了幾拳，平日習慣健身的他，對付這種騙子游刃有余，輕松自如。
男人被他打趴在地上，幾乎爬不起來。
沒想到，男人居然有同伙。另一個男人從暗處竄出，拿著開山刀，直接偷襲白綺芮的背部，但白綺芮並不知道有人拿刀想砍她。
「綺芮，小心！」他以最快的速度拉住她的手臂，然後轉身，並將她往胸膛一帶，將她整個人護在懷中。
男人揮刀撲了個空，動作變得更加凶狠，招招都力道十足。
韶司宸因為必須護著白綺芮，動作顯得有點遲鈍，手臂因此被砍了兩刀，傷口不小。
「你受傷了？」白綺芮以充滿歉意的口吻道。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他泰然自若地回答，還奉送她一個笑容。
她看著韶司宸手臂上的傷及額際流下的汗水，心中非常不忍。
如果不是她不听勸，他也不會為了她而受傷。
兩人對打了幾分鐘，男人的同伙又一一出現，而且人數有越來越多的傾向。
眼見情勢對兩人不利，韶司宸傾身，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待會兒我們趁隙逃跑，他們的人越來越多，我怕我會抵擋不住。」
雖然他很想逞英雄，在她面前展現英勇的一面，但現在時機不對，還是保命要緊。
「好，我會跟著你。」她篤定地點點頭。
如果今晚沒有他，她的下場可能會很慘。
「啊？警察來了！」他隨便指了個方向。
男人及同伙分心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韶司宸趁機拉著白綺芮往一旁的小巷子里跑去。
夜色很暗，冷風從頰邊呼嘯而過，後面還有一群小膘混拿著刀在追殺他們。然而，她卻一點也不感到害怕，因為有韶司宸保護著她。
她看著他的側臉及寬闊的背部，突然覺得他是一個值得依靠的男人。
兩人迂回地跑了好幾條巷子才停下來，韶司宸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絲毫沒有放開的跡象。
兩人躲在一條陰暗的小巷子里，韶司宸緊緊抱著她，緊密相貼的兩人，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他們會不會追上來？」她氣喘吁吁地問。
他搖搖頭。「應該不會了，不過，我們得再待在這里一會兒。」
「可是，你的傷口在流血，需要馬上到醫院去包扎處理。」她蹙眉看著他手臂上血流不止的傷口。
「不打緊，這點小傷我還挺得住。」他勉強揚笑。
鮮紅的血液沿著他的手臂不斷往下流，染紅了他的衣袖，她的眉頭糾結，眼眶泛紅，趕緊將口袋里的手帕掏出來綁在他的傷口上止血。
「綺芮，妳……」都說了沒事，她竟然還替他止血？
「噓！不要講話，免得被那些小膘混發現我們。」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四周很靜，靜到她只听得到兩人呼吸的聲音。
此刻，被他緊緊摟著的白綺芮，覺得自己心跳加快，呼吸越來越急促，體溫不斷飆升，雙頰酡紅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
他熾熱的體溫熨燙著她，讓她的身子忍不住輕輕顫抖著。
「別怕，我會保護妳。」以為她在害怕，他的手臂將她圈得更緊。
「嗯。」她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他都已經受傷了，卻將心思完全放在她身上，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傷口，讓她既感動又心疼。
約莫過了幾分鐘後，察覺四周已經沒有雜沓的聲響，兩人才步出小巷子外。
白綺芮馬上叫了一輛出租車，前往附近的仁心醫院。
「你撐著點。」她望著他的手臂，眼中寫滿擔憂。
「放心，我真的不打緊。」為了心儀的女人挨刀，他挨得心甘情願。
「你好傻，為什麼要替我擋下那兩刀？」她的眸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罷才，當他被砍傷的時候，她簡直嚇傻了，再看到他手臂上怵目驚心的傷口，她的心口揪疼著，彷佛被人緊緊捏住一樣，疼得快喘不過氣來。
「沒想到，妳這麼關心我，我以為妳對我很反感。」他自嘲地一笑。
看著他那張像是若無其事的俊容，她嗔怒地別開臉。「哼！你少臭美了，我不關心你，我一點都不關心你！」
他以長指將她的下顎抬起。「如果不是關心我，為什麼妳的雙眼泛紅，還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雖然傷口很痛，但他的心情反而是愉悅的。
「我、我是因為害怕，不是因為擔心你。」她說得支支吾吾的，連她自己都覺得說服力不夠。
「噢！我的傷口好痛。」他的臉龐扭曲，緊咬著牙關，下顎肌肉繃緊。
「很痛嗎？你忍一忍，馬上就要到醫院了。」她手足無措，一臉慌張無助的模樣，淚水也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看到他齜牙咧嘴隱忍的樣子，她的心狠狠揪疼著。
他傾朝她咧開嘴。「還說妳不關心我，我剛才喊痛只是試探妳的。」得知她真的很關心他，他的心里很開心。
「韶司宸，你真卑鄙！」她氣怒地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他的手臂不小心撞到車門，他疼得咬緊牙關。「噢！我的手好痛。」這次他是真的自作自受了。
她原本還怒瞪著他，發現他是真的撞到傷口，她趕緊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推你的。」
「沒關系，我也不該故意試探妳。」
正當氣氛有點尷尬的時候，出租車停下了。
「先生、小姐，仁心醫院到了。」
白綺芮馬上扶著韶司宸下車，火速前往急診室替他掛號。
醫生替他的傷口縫了幾針，還開了消炎止痛的藥給他，等一切都處理妥當後，她才松了一口氣。
「我送你回家。」她幾乎想都不想就月兌口而出。
「妳要送我回家？妳不是巴不得離我遠一點的嗎？」他瞠大眼看著她，好像在看外星人一樣。
她的雙頰一片嫣紅。「我、我只是在盡道義上的責任，你不要想太多。」
她偷覷著他的側臉，突然感到一陣心虛。
她明白，除了感謝他的仗義相救之外，她其實還想多跟他相處一會兒。
認識他越深，她就越被他的個性所吸引，他明明跟修齊哥是不同類型的男人，她不該會被他吸引的？
怎麼辦？
她好像管不住自己的心，真的漸漸對他產生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