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心動 第十五章
第八章
貝詠橙瞠著大嬸準備的早餐,她毫無胃口,努力回想咋晚呂靖原是怎麼說的。
他明明說去公司看一下,怎麼一看卻徹夜不歸?甚至還關了手機,讓她找不到人。
更不解的是,她打去公司問張秘書,張秘書卻說她沒有打給他,公司也沒有任何急事,而且他沒進公司。
這就怪了?他去哪里了?咋晚那通電話是誰打的?為什麼他一去不回,連通電話也沒打給她?難道不知道她會擔心嗎?
一開始,她等得坐立難安,漸漸的,越等越生氣,他音訊全無,連公司也沒去,丟下公事和她,不知道去了哪里,這樣算什麼?
然而到了晚上,她開始不安,恐懼在她體內升起,擔心他發生了意外,擔心他是被歹徒騙出去的,已經遭到了不測。
報警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就在她決定把他失蹤的事告訴他父母時,他回來了,一臉疲憊的回來了。
「你到底去哪里了?」看到他好好的,她松了口氣,卻也因為他沒事卻不報平安而氣急敗壞。
「咋晚不是說過了嗎?我去公司。」他不自然地說道。「我去洗澡。」
貝詠橙攔住他。「我問過張秘書,她說沒有打給你,公司也沒有急事,而今天一整天你也沒去公司,你到底去哪里了?」
她把頭抬得那麼高,眼里逼視的火焰快燒起來了,他只好正視著她。
「我去外地的建地,那里一一有人在鬧事,我趕過去處理,這件事張秘書不知道。」
她狐疑地看著他。「可是咋晚你明明說是張秘書打來的。」
他回避著她咄咄逼人的犀利視線。「我一時情急講錯了,是工地的助理秘書打來的。」
貝詠橙心頭涌上一股涼意,她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勉強緊閉著雙唇,卻因為太過用力,牙根都疼了。
在售屋中心待久了,她太會察言觀色了,他不對勁,很不對勁,而且滿口謊言在騙她。
他為什麼要騙她?
去什麼地方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這一天一夜,他到底去哪里了?
「那你快去洗澡休息吧。」她緘默地走開了,但心里的疑問在擴大。
三天後,貝詠橙決定跟蹤呂靖原。
這三天,他行蹤詭異,早上提早出門,晚上起過凌晨才回家,她問過張秘書,張秘書說呂總這幾天人到了公司,主持完早上的會議就會離開,至于去哪里,他並沒有交代,只說有急事再打給他。
他,到底在隱瞞她什麼?
他,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婚後才遇到心儀的對象?畢竟,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我愛你……
想到這里,胃里那種打結的感覺又出現了。
看見他上了車,她連忙叫出租車司機跟上去。
他是自己開車的,支開了司機,這讓她的心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如果他要去的地方光明正大,他為什麼不叫司機開車?
才短短三天,他們之間已經不再親密,他一直在回避她的視線,她看得出來他對她感到愧疚,這更令她的心感覺到刺痛。
如果不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他沒必要愧疚。
而什麼事做了會對不起她,她想只有女人了……
前方,他的車彎進停車煬,她看到一棟大型建築物出現在眼前,竟然是醫院?
醫院?
她驚悸地看著他。
他為什麼自己一個人來醫院?
難道……他得了什麼不治之癥?
老天,不會吧?
過去幾天他的表現,在她腦海里像閃電般的閃了一下,驀然間,她感覺到頭暈目眩、手心一片冰冷,幾乎要站不住了。
原來是生病了,所以他才想盡辦法要瞞住她,因為怕有孕在身的她受到打擊,是這樣嗎?
那麼。那天深夜的電話是醫院打的吧?她知道有些醫院的服務很周到,會依患者的要求,第一時間告之檢查結果。
失蹤的那一夜一天,恐怕他是獨自去確認自己的病情,一確認了之後,沒勇氣回家面對她,于是自己一個人躲起來思索以後的事。
他的病情是不是很嚴重?
她的心好痛。
他生病了,獨自在跟病魔榑斗,她卻誤會他有了女人……
她悄然跟著他,看見他在護理站打了招呼,然後走進門上寫著303的病房,因為沒想過會被跟蹤,所以他一次也沒回頭看。
看見他走進病房,淚水慢慢涌進她的眼眶。
他已經住院了嗎?
他的病情已經嚴重到必須住院了嗎?
這傻瓜,有病就要好好養病,何苦為了不讓她發現而不敢住院,只能趁白天來治療,他這樣病情怎麼會好得了?
她深吸了口氣,匆匆走到護理站,焦慮得問道︰「護士小姐,請問剛剛進去303病房的呂先生得了什麼病?我是他太太。」
「你是他太太?」護士的睫毛閃了閃,曖昧地看著她。「303不是呂先生,是梁小姐哦,呂先生是幫她辦住院的人。」
「梁小姐一一」貝詠橙愕然地重復,某個可能性讓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是梁珊瑚小姐嗎?」
「嗯。」
血色從貝詠橙臉上隱去,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梁珊瑚?住院的竟然是梁珊瑚?
那麼,他是來看梁珊瑚的?
「請問,梁小姐生了什麼病?」
她不要神經過敏,可能只是梁珊瑚生病了,他來探病而已,病房里一定還有梁珊瑚的丈夫或其他家人,事情很單純,她不要想太多。
「她沒生病,她是一一自殺。」護士假裝在手腕劃了一刀,還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她割腕自殺,劃得好深,還吞了安眠藥,幸好及時送來,所以撿回一命。」
「割腕?」她又吃驚又慌亂。
這是意料之外的答案,梁珊瑚是天之驕女,擁有了一切,怎麼會企圖自殺?
「她被送來那天好精彩,你老公和她老公在這里打了一架,一開始我們還以為她腳踏兩條船,有兩個男朋友呢。」護士唯恐天下不亂地八卦著。
貝詠橙的眼楮睜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護士。
護士在說的是她老公呂靖原嗎?呂靖原和梁珊瑚的老公闕子杰打架?他們不是朋友嗎?
「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打架?」她覺得口千舌燥,心里一團混亂。
這已經起過她的想象了,她是想過他有了女人,可是梁珊瑚……
他跟她結婚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忘掉梁珊瑚,如今卻為了梁珊瑚跟闕子杰大打出手,這算什麼?他是要搶別人的老婆嗎?
「好像是你老公在怪她老公沒好好照顧她吧。」護士悄聲地說︰「她老公外遇了,所以她才會想不開。」
護士的說辭令貝詠橙大大一震,她像挨了一棍。
原來如此,原來是闕子杰外遇了,所以呂靖原等到機會了是嗎?他巴不得他們婚變,梁珊瑚離婚,然後走到他身邊……
那她呢?她怎麼辦?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他都不在乎她和孩子嗎?他們母子對他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她的心,一陣又一陣地痙攣著,痛楚拉動了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經。
「小姐,你老公好像很熱心哦?」護士有意無意地說︰「現在病房只有他們兩個,這幾天,她老公沒再來過,你老公除了搶救那晚陪了她一夜,隔天又守了她一天,這幾天,他天天來報到,不過,別人的老婆,他卻比正牌老公還緊張,我們都不知道原來他已經結婚了。」
貝詠橙閉了閉眼,緊緊地咬了一下嘴唇。
「謝謝你,麻煩不要說我來過。」她的聲音低得像耳語,機械化地去搭電梯。
到了一褸,她拿出手機打給他。
第一通沒接,第二通也沒接,她腦海里迅速稃起他們兩個在病房里相擁的畫畫。
第三通,他終于接了。
「你在哪里?」她沙啞地、顫聲地問。
呂靖原遲疑了一下。「我……在公司。」
他又在騙她了,她痛苦地閉了閉眼,感覺到心髒一陣絞痛。
為什麼不告訴她,梁珊瑚自殺住院,身為朋友的他來探病,就只是探病而已……為什麼不坦蕩蕩地告訴她?為什麼?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他問,語氣听起來小心翼翼。
她慢吞吞地說︰「對,我身體不太舒服,你可以回來嗎?」
「你不舒服?」他緊張了起來。「哪里不舒服?肚子嗎?」
听到他那急切的語氣,她安慰了一些。
至少他還是擔心她的,就算他只是在擔心孩子也好,他不是全然不在意。
她深吸了口氣,平靜地說︰「對,我肚子不舒服,你可不可以回來……」
驀然間,她听到鏗鏘一聲,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
他匆匆說道︰「詠橙!我現在走不開,我會派人過去,你有什麼問題就跟她說,先這樣了,我掛電話了!」
他掛了。
她愣愣地拿著手機,好半晌才感覺到內心深處,有陣尖銳的痛楚在心頭擴散開來。
她慢吞吞地走出醫院,漫無目的往前走,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轟隆一聲雷響,下雨了。
她越走越快,到最後甚至在雨中小跑起來。
她的老公,她愛的男人正在陪伴另一個女人,對他而言,那個女人比她這個老婆重要多了。
貝詠橙,你不是婚前就知道了嗎?為什麼還會這麼難過,這麼痛苦?為什麼內心深處會這樣痛楚,這樣撕裂著她?
「小姐一一」有個撐花傘的女人迫上了她,好心地說︰「你在流血,是不是那個來啊?」
流血?
她微微一愣,看了眼自己。
長裙下,有道血水緩緩順著大腿流下……
她瞠大了眼楮,呼吸急促了起來。
天啊,孩子,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