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心動 第六章
高雅的西餐廳里,在用餐的時候,貝詠橙不時看一眼梁珊瑚。
梁珊瑚很秀氣,很有氣質,笑的時候淺淺的,眼楮彎彎的,吃東西的時候,嘴巴張得小小的,阻嚼得很慢,看起來很有教養。
她覺得很怪,典芝也是千金小姐,也很有家教,可是就不會像這個梁珊瑚一樣,有種假假做作的感覺。
她奇怪呂靖原怎麼會暗戀這樣的女人,還暗戀了六年,他看不出梁珊瑚有點歇斯底里嗎?還是情人的眼楮果然是盲目的?
不管她對梁珊瑚的評價如何低,呂靖原迷戀她是不爭的事實,他在苦苦壓抑他自己,看得她很不是滋味。
怪了,她干嗎不是滋味?
她比梁珊瑚正多了,身材也比梁珊瑚辣多了,雖然只穿白襯衫黑笮裙。但凹凸有致,是男人都會看她不會看梁珊瑚。
不說別人,就說梁珊瑚的老公一一呂靖原口中的好友闕子杰好了,他就對她大為驚艷,男人眼里那種別有企圖的眼光,她看多了。
隨便對別的女人流口水,他們真的才新婚而已嗎?她總覺得這對新婚夫妻怪怪的。
「那改天再見嘍,很高興認識你,貝小姐,一定要再出來一起吃飯哦一一」
四個人在餐廳門口道別,梁珊瑚微笑揮手的模樣恍如女主播。
他們先上車走了,呂靖原痴痴地目送車子遠去,神情相當復雜。
她忍不住在他眼前揮揮手。「不要再看了,都已經看不見了。」
她本來想說,不要再看了,你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但想想他怎麼也是自己上司,還是口下留情比較好。
「已經看不見了嗎?」呂靖原回過神來,眼神十分落寞。
想到珊瑚可能已經懷孕,要做媽媽了,他就……他就……
他的眼神驀然變得激動,呼吸也急促了起來,貝詠橙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為了那個不怎麼樣的女人,竟魂牽夢縈成這樣?那女人有什麼好啊?
她沒好氣地說︰「看來你是沒心情送我回去了,我自己走好了。」
呂靖原神傷地點了點頭。「好,你先回去吧,我還想站一下,吹吹風。」
厚,過河拆橋是吧?這個壞東西!枉費她這麼擔心他,還好心陪他來,現在竟然真的要讓她自己走?
她賭氣走了,一直走,以為他會追過來,良心發現說要送她回去,但並沒有,直到她假意招了輛出租車,真的坐了進去,他也沒追上來。
好,給我記住!
回到套房之後,她還是很氣他,洗澡的時候罵他,把衣服丟進洗衣機的時候也罵他,吹頭發的時候罵他,準備上床睡覺之前還在罵他。
手機響了,她的心卻狂跳起來。
會不會是他?
她撲過去接。
「詠橙嗎?我是卓少鈺。」
卓-少-鈺?她慢慢站起來,眯起了眼楮。「你說你是誰?」
「是我一一」卓少鈺幽然嘆了口氣。「你不可能忘了我的聲音,寶貝,我們見一面好嗎?我好想你,沒有人了解我,我需要你……」
「閉嘴!」她咬牙切齒地吼過去。這個拋棄她去結婚的壞家伙,現在還敢說什麼好想她?「你去死!不要再打來!」
她狠狠掛了電話,想不通他怎麼還敢打給她?是因為老婆回娘家或老婆大著肚子,所以妄想找她暖床吧?
混賬!
比起已婚還想勾搭她的人夫卓少鈺,為了怕會傷害心愛的女人而甘願默默犧牲自己婚姻的呂靖原簡直好太多了,呂靖原的痴傻已是絕種級的。
他現在在做什麼?該不會還在餐廳門口望著遠方吧?
不行,她不放心,她得打個電話給他!
她打了,電話響了十幾聲,終于有人接起。
「是我,貝詠橙,你在哪里?」
「小姐,你認識手機的主人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她的心驀然漏跳了一拍。「我認識!你是哪位?」
「這里是漫爵酒吧,我是服務生,這位先生喝醉了,一直不肯走,麻煩你過來接他。」
她的心緊緊一縮。
這個痴情傻瓜,果然去買醉了。
「好,我馬上過去!」問清楚地址,她火速換了外出服,叫了輛出租車,直奔她從來沒去過的漫爵酒吧。
酒吧里只剩呂靖原一個人,鐵門拉下了三分之一,表示已打烊,店經理見到有人來接他,開心得要命。
「我們已經把他的車開到門口了,這是車鑰匙。」泊車小弟把車鑰匙交給貝詠橙,幫忙把呂靖原扶上車。
她沒開過這麼大又這麼好的車,在駕駛座里模索了好一會兒才發動,然後戰戰兢兢地上路。
他在後座躺平了,也別期望他會起來告訴她,他家怎麼走,現在要拿他怎麼辦才好?
無計可施下,她把車開回了宿舍大褸前,停在路邊的停車格里。
「呂總、呂靖原,喲厚一一哈,你可以自己走嗎?」她爬進後座里,拍著他的臉。
以為他睡死了,他卻驀然睜開眼楮,對她一笑。
幾乎是貼身的近距離,加上他那突如其來的迷人笑容,她竟然不爭氣地臉熱了。
干什麼」阿?又不是沒有看過男入,投必要反應這麼強烈吧?
「你在干嗎?」他用失焦的雙眼看著她,嘴角還揚著笑意。
她莫名的臉更熱了。「我一一我在叫你起來啊。」
「哦一一」哦完,他坐了起來,雖然不是很快,但他自己坐了起來。
她神奇地看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半跪在座椅上像女僕似的是怎麼回事?她連忙退出去,退得太急,頭還撞到車頂,換她噢一聲。
所幸他也下車了,而且看起來神智清醒,不像剛剛在酒吧那麼醉了。
是她不敢開他的車,開得太慢,所以讓他有時間醒酒了嗎?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他露齒一笑,轉身晃晃地走進大褸里。
「要命!」這里又不是他家!她連忙鎖好車門跟上去,扶住他手臂。「小心點!」
他面帶微笑,高舉手臂,然後手臂落到了她肩上,形同摟住了她的肩。「謝謝你,珊瑚……」
她的眉心緊緊蹙了起來。
他眼里果然只看得到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梁珊瑚,顯然現在也把她當成梁珊瑚了。
認命,被當成梁珊瑚就當梁珊瑚吧,反正她又……又不在意……
才怪,她在意!
她不想被他當成梁珊瑚,她希望他知道她是誰,她是貝詠橙,辛苦把他從酒吧弄回來的貝詠橙,不是已嫁做人妻的梁珊瑚。
「珊瑚,我早就想這樣摟著你了,我……一直忍得很辛苦……你知道嗎?」他緊緊摟著她的肩,表情寫著幸福。
算了,她不應該跟一個酒醉的人計較,既然在現實里無法實現他的美夢,現在就隨他吧!
她扶著呂靖原進門,他沉沉的臂膀放在她腰上。
兩人進到室內,大門一關上,燈還沒打開,不知為何,听到他沉重的呼吸聲,她的心跳控制不住的撲通撲通。
女人的直覺,這種氣氛曖昧不明,充滿了的火花……
「珊瑚!」
他的嗓音帶著濃烈的壓抑情感,他瞬間把她抓進懷里,大手將她的頭緊緊地壓在自己胸口。
她愣愣地被他抱住,還反應不過來,他就在黑暗之中攛住了她的臉,迷醉地吻住了她的唇,舌與舌交纏攪弄。
他的嘴唇好熱好熱,散發著濃濃酒味,跟她的身體一樣,她一直在發燙,心狂跳,卻不想推開他,饑揭的血脈怦然悸動。
他急切地吻著她,好像怕她會溜走似的,用鋼鐵般的力量把她摟得很緊,仿佛想要借由擁抱的動作跟她融為一體。
意識到他的強烈反應。她張大了眼,心髒猛烈地跳動,他的危險性一觸即發啊!
兩個人里,清醒的是她,如果她再不推開他,就會發生什麼了……
很奇怪,她竟然不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她是什麼時候對他有好感的?
她不知道。
反正這一刻,她是心甘情願的。
她感覺得到呂靖原的迷亂,她任由他急切地狂吻她,他的吻技並不純熟,是她的反應鼓動了他更進一步。
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狂野地吸吮他的唇瓣,靈巧的舌尖鑽進他的唇齒之間,與他死命糾纏。
她注意到他渾身都緊繃了,他根本禁不起這樣的挑逗。
套房很小,玄關沒幾步就是床,她技巧地引導他抱著她倒向她的單人床……
早晨手機設定的鬧鐘響了,恍如儀隊檳奏的音樂先是吵醒了呂靖原,接著女人也醒了。
他不能置信地瞠著懷里的女人,皮膚瞬間發燙,心髒因腎上腺素穿過身體而怦怦狂跳。
她、她……
貝詠橙心髒咚的一跳,嬌慵的睡意全消了。
糟糕,她原想比他早起來的,然後假裝什麼也沒發生,以免兩個人尷尬。
現在怎麼辦?她從頭到尾都清醒,不可能用驚聲尖叫來草草帶過,想尖叫的應該是他吧?
看他的表情像被雷打到,不,像是看到外星人躺在他懷里,震驚加驚悸,眼看著就要口吐白沬了,她就好心來解開他的疑惑吧!因為把場面變成這樣的是她,她該負起全部的責任!
「這是我的宿舍。」她慢慢地說,因為要讓剛清醒的他可以听清楚一點。「咋晚你在漫爵酒吧喝醉了,我剛好打給你,是服務生接的,他們要打烊了,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請我過去接你,我就去了,因為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只好把你帶回來。」
呂靖原困難地消化著她的話,困難地想要思考,但失敗了,他整個人僵硬得不敢動。
過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在他懷里?
天啊,她在他懷里!
他的臉龐轟地辣紅起來!
「這樣說話很尷尬。」她忽然有感而發地說,冷不防地從他僵硬的懷里翻身滾開。
她竟然有想笑的沖動。
他們已經什麼都做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現在才小心翼翼地怕踫到她,還……蠻可愛的。
昨夜她曾想過自己是否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現在又認為不太可能。
他都幾歲了,怎麼可能?
「我先去洗個澡。」
她下了床,不去看他的反應,盡可能泰若鎮定地走進浴室,把傻愣的他留在床上。
情況更好笑了,角色對調,她好像變成男人了。
她洗了澡,也洗了頭,努力在浴室久一點,好給他時間思考跟整裝。
不過有件事很不妙,她發現自己身上滿是他的吻痕,肩頸更多。
他……真狂野。
她穿上浴袍,憋著笑打開浴室門,怕驚動他,她還故意很大聲地關上門。
果不其然,他已經穿好衣服了,但西裝外套里只有汗衫,因為襯衫被她包走了。
她忍住笑,把手里的襯衫擱在他身邊。「抱歉,因為你的衣服比較大件,所以才拿你的衣服包,沒考慮到你要穿。」
他抬陣,眉心緊獲,眼神沉郁,好像他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壞事。
做壞事的是她啊,她禁不住心虛。「我去煮咖啡,我們——談一談!」
要命!她真的把自己當男人了嗎?
她邊煮咖啡邊偷看他。
受害者沉默不語地坐在床沿發呆。
他在想什麼?
是不是在想,要怎麼擺月兌她?
昨夜的一時沖動,她也很後悔,都是酒後的他太迷人,她才會一時亂性,讓他爬上她的床……不,是帶他爬上她的床。
「喝咖啡吧!」
把咖啡給他之後,為免他尷尬,她拿著咖啡靠著小梳妝台喝,不時偷看他的反應。
他先是慢慢地啜了幾口,像在思考什麼嚴重的問題,等到咖啡沒那麼熱時,最後一口氣喝掉。
他驀然站了起來,把空杯擱在和室桌上,幾個大步走到她面前,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我很抱歉發生了那種事,我們馬上結婚吧!」
她嚇得差點掉了咖啡杯,連忙拿穩。「你……你說什麼?」
他堅定地看著她,重復道︰「我們結婚,我要對你負責!」
因為他的心被珊瑚滿滿地佔據了,他根本沒想過要跟別的女人發生關系。
某方面來說,他是單方面在為珊瑚守身。
然而昨夜,他以為自己不可能跟珊瑚以外的女人發生關系,他卻跟貝詠橙發生了。
他從來沒有對別的女人做過這種事,他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這是他的責任。
「你……你想得太嚴重了。」他的靠近讓地臉紅耳熱,她結巴地說︰「你沒必要負什麼責任,你沒有責任,咋夜是你情我願,你沒有強迫我,我也樂在其中,所以你……你就忘了。」
他搖頭。「我不是那麼隨便的男人,既然時你做了不該做的事,就要對你負責,今天晚上我陪你回家,我會親自向你家里長輩請罪,請她們同意我們結婚。」
她瞠大了眼楮。「呂總!」
要命!他干嗎要把事情搞大?見她家人?有他這樣有錢的姐夫,阿誠會高興死!
不行,她不能答應跟他結婚,人家是富家女,她是負債女,他們沒有感情基礎,他根本就不愛她,她有什麼資格拖累他?
「不要叫我呂總,叫我的名字,靖原。」他一本正經地糾正她。
「什麼?」她一連眨了幾次眼,感到哭笑不得。
現在是糾正她稱呼的時候嗎?他怎麼會在意那個啊?
「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去接你,十點我有個重要會議要開,現在必須先走了。」
好像覺得就這麼走掉,對于咋夜剛與他發生關系的她來說,太冷淡了,他驀然將她擁人懷里,低首吻了吻她發心。
她好香,身上滿是沐浴乳的芳香,很有女人味。
她是不同的女人,她不是珊瑚,從現在開始,他必須慢慢把珊瑚從心中拔除,這樣才不會愧對在他眼前的這個女人。
「你……」貝詠橙驚訝地張大了嘴。
剛剛那一抱、一吻,讓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晚上見,有事隨時打給我。」他要記住,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他要好好照顧她才行。
「等等——」她急忙拉住他袖子。看來不跟他說清楚不行!
「是不是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他關心地問,「如果不舒服,我打電話幫你請假,今天留在這里好好休息。」
他看到她頸子都是吻痕,是他弄的,這樣去上班也很尷尬,不如休息幾天。
他的目光讓她臉龐一熱。「我身體沒有不舒服。」
「呂總,我不是第一次,所以你也沒必要對我負責,結婚就更不必了。」
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不管你怎麼說,我咋天確實佔有了你,這是不爭的事實,現在你肚子里可能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們一定要結婚。」
不是第一次?她是為了減輕他心里的負擔才那麼說的吧?雖然他對昨夜毫無印象,但他相信她也不是個隨便的女人。
「孩子?」貝詠橙傻住了。
她沒想那麼遠,他怎麼想得到?
「難道你忍心讓孩子一出生就是私生子?」他動之以情地看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听我的,今天好好休息,我晚上過來接你,先去吃飯,吃你想吃的,然後再去你家拜訪。」
雖然一開始感覺很混亂,但現在把事情搞清楚了之後,他反而很高興有她的出現可以讓他轉移注意力。
以後,她和孩子才是他該關注的地方,珊瑚是子杰的,他不能再有非分之想了,不然會對不起貝詠橙和孩子。
「呂……呂總……」他走了,而她傻眼了。
一晌貪歡,一失足成千古恨,她該怎麼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