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到新婚 第二章
俗話說,好奇心會害死貓,晨羽好奇的找到赫連麒,希望知道紀恆希要她穿婚紗的動機,一般人不會要求這種事,這太奇怪了。
「所以,他什麼都沒有告訴妳?」辦公室里,赫連麒的眼里閃著黠光。
晨羽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
她已經不跟他計較克爵餐廳的事了,就當一個好玩的經驗,反正她也沒有損失,現在她只想知道紀恆希要她穿白紗的理由,因為她是個好奇寶寶,過了一晚,她越來越想知道。
「妳拒絕他,他一定很難過。」赫連麒為好友的反應感到高興不已,至少他有反應了,他還去找陸晨羽,這證明了很多事是可以被改變的。
「難過?」晨羽努力回想紀恆希離去的表情,然後認真的告訴赫連麒,「我想他不是難過,他是生氣,氣我金錢不能移。」
罷連麒被她逗笑了。「不管如何,妳讓他不好過,這是事實。」
晨羽真的很想申吟,這男人有夠會賣關子的。「那現在可以請你告訴我了嗎,他為什麼要我穿白紗?」
「其實也沒什麼。」赫連麒輕描淡寫的說︰「原因就是,妳長得很像恆希的妹妺—」
晨羽愣住了。
「這也是那天我會攔住妳的原因,真的太像了。」他細細凝看晨羽的表情,慢慢地說︰「恆希的妹妹在結婚當天車禍死了,所以他來不及親眼看妹妹穿婚紗,大概是很遺憾吧,才會對妳提出那種無理的要求。」
「死了……」晨羽倒抽了一口氣。
老天,一個思念妹妹的痛苦哥哥,瞧她昨晚做了什麼?還罵他是變態,把他趕走。
「恆希很疼妹妹,他們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由女乃女乃扶養,所以他們兄妹感情很好,一直相依為命的生活著。」
「而我,我給了他二度傷害……」現在縱然有千萬個後悔也于事無補了,她的心情好沉重。
「我要怎麼做才能彌補他?」這是她腦中唯一所想。
罷連麒笑意深深的盯著晨羽小巧美麗的臉龐。「妳想彌補他?」
「當然!」她不假思索的說。
罷連麒唇邊堆起笑容。「既然妳有這個心,我當然要助妳一臂之力……」
筆宇大樓,一棟漂亮的商業大樓,晨羽走進去,在守衛處登記之後,搭電梯找到位于十八樓的皇宇建設。
自動玻璃門後的接待櫃台處,有個接待小姐在那里。
「妳好,我姓陸,是赫連先生叫我過來的。」
接待員客氣地說︰「方秘書已經在等您了。」
晨羽跟在接待員的身後,好奇的看著明亮的辦公室,職員很多,這些人全都歸紀恆希管嗎?那他一定很累。
這幾天她小小的了解了一下,得知屬于紀家的皇宇集團投資廣泛,紀恆希的女乃女乃已經退居幕後,目前他是集團總裁,辦公室設在皇宇建設里,平常也多半待在那里。
她希望今天的彌補能夠稍稍的安慰他思念妹妹的心情,她也會正式向他道歉,如果她早點知道來龍去脈,絕不會對他說那種殘忍的話。
「方秘書,這位是陸小姐。」接待員達成任務,回工作崗位去了。
方秘書從座位里繞出來,親切地看著晨羽。「陸小姐,赫連先生已經來過電話了,請跟我來。」
「麻煩妳了。」
晨羽跟著方秘書進入總裁室,心跳也不由得加快。
總裁室里當然是空無一人,方秘書微笑看著她。「總裁在開會,大約三十分鐘後結束,里面有化妝室,請問您要咖啡還是紅茶?我待會叫助理送進來。」
晨羽回以微笑。「謝謝妳,請給我熱咖啡。」
她剛才分心了,一直在看紀恆希的辦公室是什麼樣子,差點沒听到方秘書問的話。
不過話說回來,皇宇集團真是好大的公司啊,秘書還有助理,真幸福。
不知道有手下可以使喚是什麼感覺?幫我泡咖啡、幫我擦桌子、把這套衣服拿去干洗,順便買杯星巴克的焦糖拿鐵回來……威風的咧。
如果讓她當方秘書……噢,不,不要,一定很無聊,她不會喜歡當OL的。
方秘書出去了,晨羽連忙到化妝室去換裝,還要化妝,固定頭紗。
她要在紀恆希進辦公室前把白紗換好,時間一定夠,但她要注意不要把白紗弄皺了,這可是赫連麒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
一切都弄妥了之後,她開始參觀紀恆希的辦公室。
總裁不是叫假的,一整片的落地玻璃帷幕很有電影FU,可以俯瞰台北市的車水馬龍。
敝了,上班時間都過了,車還嚇死人的多,天氣爆高溫耶,她很好奇,這些人大熱天是跑出來要去做什麼啊?或計她該弄個表格去十字路口做調查,問問路過的人是為了什麼而出門,說不定可以幫他們「萬事皆包宅急便」創造出什麼商機哦。
她隨意的看著辦公桌上的東西,順手拿起桌面唯一的一個相框。
一時間,她震懾住了。
雖然從赫連麒口中知道自己長得像紀恆希的妹妹,但她沒想到會是這麼的像。
照片里的背景是眾所皆知的巴黎鐵塔,紀恆希環著妹妹的肩,兩個人都穿了一身白,也都笑容燦爛,完全不像現在的他,兩次見面他臉上都有種拂不去的陰霾。
晨羽仔細看著照片里的紀小姐,尋找自己與她相異之處。
她發現紀小姐擁有一頭女人味十足的波浪大卷發,染成咖啡色,而她從沒留過那種嫵媚派的發型,那不適合好動的她,太難整理了。
另外,紀小姐的身材很修長,至少高她十公分,她跟高大的紀恆希站一起彷佛情侶似的,相當速配。
唉,他們兄妹的感情一定很好。她懂那種感覺,她大哥也很疼她,老是擔心她在台北會遇到壞人,做哥哥的,疼愛妹妹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吧?
她立即決定今年她大哥的生日,她一定要買份好一點的禮物送給他,並且不管她大嫂燒的菜有多難吃,她都會設法多吃一點……
就在晨羽正準備要把相框放回去時,辦公室的門有了動靜,有人開門進來了。
一定是紀恆希,當他看到她身著他妹妹的婚紗站在他眼前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開心、感激或者激動?可能全部都有吧?
晨羽揚起笑弧迎接走進辦公室的紀恆希。
「開完會啦?」她輕快的問候他。
紀恆希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像是突然發現她穿著婚紗,他的臉色瞬間鐵青,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中了心髒,臉色變得猙獰而恐怖,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在他眼楮里擴散,他大步朝她走過去。
晨羽嚇到了。怎麼了?他不感動嗎?不感動……就就算了啊,為什麼一副要殺人的模樣?這跟她預設的結果完全不一樣耶……
「該死的!妳在這里做什麼?」紀恆希粗魯的抽走她手中的相框,狠狠的盯著她,惱怒激動的低吼。
晨羽驚愕的睜大眼楮。「我穿你想看的婚紗啊,這不是你要求的嗎?」
她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
「妳怎麼會有這件婚紗?妳怎麼會有?」紀恆希咬著牙,呼吸沉重的鼓動了他的胸腔,他再度對她凶惡又陰沉的低吼。
晨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她才說︰「是赫連先生交給我的,你可以問他。」
「赫連麒妳該死的是他的走狗嗎?妳以為妳可以取代誰?」他的呼吸重濁、聲音激烈,開始動手扯著她身上的婚紗。「月兌下來!立刻給我月兌下來!」
「什麼?」晨羽覺得自己好像會被他掐死,她沒有遇過比他更莫名其妙的男人了,她是不了解男人,但他也太難懂了。
「我叫妳立刻月兌下來!妳不配這件婚紗!」紀怛希粗暴的扯著婚紗,啞聲低吼。「以為我去找妳就表示我對妳有意思嗎?妳別痴心妄想了!」「你你這不可理喻的北七!」晨羽瞪著他,這次換她呼吸沉重了!她大聲的問他,問到他陰鷥的臉上去,「紀恆希,如果我不配,你干麼跑去找我,付錢要叫我穿給你看?你有問題啊?」
「對!我有問題!」紀恆希的眼楮里燃燒著火焰。「我一時鬼迷了心竅才會想要付錢叫妳穿婚紗給我看!我現在後悔了可以嗎?所以妳快點把婚紗給我月兌下來!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不要再扯婚紗了!」晨羽忍無可忍的喊,「我會月兌下來,所以你不要再扯了!」
他的態度讓她感到難堪極了,什麼「妳以為妳可以取代誰」,他以為她想取代他妹妹嗎?
見鬼了,她自己也有哥哥,干麼想取代他妹妹啊?還叫她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她當然不會再出現,再出現就跟他姓!
「我陸晨羽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遇到你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晨羽憤怒的把頭紗拿下來,重重的擱在桌上,抬起眼眸與他瞪視,冒火的說︰「紀恆希!你听好!我只是想安慰你失去妹妹的心痛心情罷了,一點也不想取代你妹妹,你不想再看到我,我也一樣!我對你才沒有任何痴心妄想,我希望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見面了!」
她走進化妝室,迅速月兌掉婚紗,換上自己原本的衣服。
把婚紗放回提袋里,在經過紀恆希身旁時擱下提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她希望自己永遠不必再跟紀恆希這自大狂見面!
坐在泡澡桶里,晨羽已經用冷水泡了三十分鐘,覺得有點冷了,但她不要起來,泡冷水可以安撫她整個白天幾乎快燒掉的神經。
她繼續拿起擱在小板凳的手機按重撥鍵,對方依舊無人接听。
那個天殺的赫連麒又失聯了,他明明說有問題可以隨時打給他的,現在她就有問題,而且是天大的問題,但他卻再也不接她的電話,像是存心要整她。找不到赫連麒,她的腦袋不由自主的又浮現紀恆希暴怒的模樣。她實在想不通,她如他的願,穿著他妹妹的婚紗給他看,他為什麼要那麼生氣?還對她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什麼痴心妄想,說得好像妹妹是他的情人一樣……
等一下
難道他真的愛著自己的妹妹?
他們之間是不倫戀,還是他妹妹根本就跟他沒有血緣關系,跟電視劇演的一樣,是他父母領養的,而知道內情的他,從小就愛著妹妹……
如果他真愛著妹妹,怎麼會讓妹妹嫁給別人?
是不是他妹妹不愛他,是他一相情願?
噢,陸晨羽,妳在亂想些什麼?越想越離譜了。
紀恆希不可能愛著自己妹妹,根本沒有那種事,他會有那麼大的反應是因為他是一個陰晴不定外加難以捉模的男人罷了。現在一切已經結束了,他們不會再見面,她也不需要再想他……
「哈啾!」她突然意識到冷,如果感冒就不好了,沒必要為了紀恆希那個怪人而感冒,明天還有工作呢,要幫一個老實頭向暗戀許久的女上司告白。
想到這里,她連忙跳起來,抓起浴巾包住自己,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她趕緊把身體擦干,套上家居服。
要命,她真的泡太久了,而且肚子好餓,她還沒吃晚餐。
今天她想吃熱呼呼的泡面大餐來暖暖胃,青菜、雞蛋、金針藷、魚餃,這是她平常最喜歡加在泡面里的東西,冰箱里剛剛好都有。
就在她想著要在泡面里加什麼好料時,門鈴響了。
貶是誰?阿仲昨天已經把備份鑰匙拿走,房租她也繳好了,所以不可能是住一樓的房東來催房租。
這次她沒有直接打開門,先從貓眼看了看。
一看之下,她馬上瞪大了眼楮。老天!是紀恆希!他來做什麼?難道是她毀壞了他的婚紗嗎?還是她的口紅沾到他的婚紗了,他要來叫她負責?
晨羽蹙起了眉心,這兩個理由都非常有可能,因為她月兌婚紗時很氣憤,可能真的沒有注意到,讓口紅沾到婚紗了。
懊吧,賠就賠,誰怕誰,頂多賠他洗衣費,他不可能再有更多理由找她的麻煩。
做好了迎敵的準備,晨羽打開大門,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你好,紀先生,我以為我們永遠不會再見面了。」她挖苦的看著紀恆希,眼尖的注意到他拿著一束花和一只蛋糕盒子,不過那一定不會是要給她的,看看就算了嗎?
「我可以進去坐一下嗎?」紀恆希對她的挖苦恍若未聞,眼楮只看到她的濕發披在肩上,身上散發著沐浴乳的柑橘香氣。
「當然可以。」晨羽大方的讓開身子。「你一定要用很復雜的公式來計算我該賠償你多少錢吧?想必也一定要坐下來才能計算,還要白紙黑字寫清楚才能確保我不會賴賬,以上這些都需要坐下來才能完成,所以你請進吧!」
紀恆希走進去,轉身不置可否的看著她。「賠償?什麼意思?」
晨羽故作訝異的瞪大眼楮。「我一定損壞了婚紗,所以你才會來,不是嗎?」
他看著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
她假笑了一下。「說吧!我要賠多少錢,你盡避獅子大開口,反正你做什麼事,我都不會再感到驚訝了。」
「不會就好,我是來道歉的。」他把花和蛋糕盒子放桌上。「這是送妳的,花店店員說,這種花的花語是抱歉,蛋糕則是秘書的建議,她說女人多半喜歡蛋糕,希望妳收下。」
「道歉?」這下子,晨羽真的感到驚訝了。「為什麼?」
「我很抱歉,早上我太激動了,因為沒想到妳會穿著婚紗出現在我辦公室里,妳穿婚紗的樣子……」他沒說完,但眼光復雜的看著她。「我一時情緒失控才會對妳口出惡言,希望妳能原諒。」
「所以,你真的是來道歉的?」晨羽眨了眨眼眸,評估著他話里的真實性有多少。
不過,看他的態度很真誠,應該……不是在耍她吧?應該吧?
「我來這里之前見過赫連麒了。」紀恆希看著她。
晨羽想罵人。「他又接你電話,不接我電話?」
「他當然不會接妳電話,他又騙了妳。」他的表情沒有太大起伏。
「什麼意思?」晨羽心跳漏了一拍,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不會又笨一次吧?
「如果妳肯听我說,我會把一切都告訴妳,當做我對妳發火的補償,也希望听完之後,妳能對我早上粗暴無禮的行為真正的釋懷。」
晨羽當然想知道……好吧,她是非常的想知道。「你說吧,我會考慮你的道歉,但不一定接受。」
紀恆希因她的回答而笑了,這不是他對她說過的話嗎?「妳很有趣。」
晨羽挑了挑眉毛。「謝了,你是今年第兩千五百八十個對我這麼說的人。」
他的笑容擴散了。「早上我對妳很不客氣,妳不記仇嗎?」
「誰說的?」她瞪大眼楮。「直到剛剛,你按門鈴之前,我還對你恨得牙癢癢的,一直在浴室里詛咒你。」
他不解的看著她。「浴室里?為什麼要在浴室里?在客廳或房間不行嗎?」
「因為我在泡澡啊,當然是在浴室里。」晨羽理所當然的說。「一邊泡澡,一邊詛咒你和赫連麒,你們一個踐踏我的自尊,一個不接我電話,都一樣可惡。」
紀恆希坐了下來。「那麼等一下我和赫連麒就會分出高下了,听完之後,妳會覺得他比較可惡。」
晨羽趕緊跑到他對面坐下,他好像比較喜歡坐餐桌邊,兩次進來,他都選擇在餐桌邊坐下。
「快說吧,像你這種大忙人,時間一定很寶貴。」
紀恆希打量著她。「妳在趕我走?」
她故意很拽的瞥他。「我們應該不算朋友吧?難道要聊很久。」
「說的也是。」他想到早上對她做的,她肯讓他進來就已經萬幸了,她是個爽朗的女人,這點跟愛鑽牛角尖的以心很不一樣,以心絕不會這樣大剌剌的看著他。痛苦的思緒蜂涌而來,他振作了一下,看著她。「赫連麒告訴妳,妳跟我過世的妹妹長得很像?」
「對啊。」晨羽點點頭。「所以我才會對你感到很內疚,你那麼想妹妹,那麼想看她穿婚紗的漂亮樣子,我卻殘忍的拒絕了你,還罵你是變態。」
他瞬了瞬眼眸。「事實上,我沒有妹妹。」
她愣住了,還愣了好幾秒。「你是說真的嗎?你沒有妹妹?」她真的又被赫連麒騙了一次,到底是他太狡猾還是她太好騙?
「我沒有妹妹,但有個未婚妻。」他的眼光一瞬也不瞬的停在她臉上。「妳跟她確實長得很像,就是我辦公室照片里的女人,妳也看過了,所以妳應該知道妳們的相似度近乎是百分之九十。」
晨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坪然一跳。
那個女人,是他的未婚妻……
一切的謎團都解開了。所以在克徠爵餐廳見到她時,他的眼光才那麼古怪,所以他才會情不自禁的跑來要求她穿婚紗給他看,所以今天突然看到她穿著婚紗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里,他才會那麼失控。
也難怪,突然看見一個跟未婚妻長得很像的女人,他一定很矛盾。
既想讓她這個陌生女人重現未婚妻美麗的倩影,等到她真的穿上了他未婚妻的婚紗,他又不高興有人踫了他未婚妻的婚紗,更氣自己竟有叫別人代替未婚妻的想法……
她同情的看著他。「我真的不知道事實是這樣,很抱歉,也很遺憾你的未婚妻過世了,你一定很不好過……」
他的眼眸瞬了一瞬,叫人看不出情緒變化。「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什麼?」晨羽驚訝的看著他,不是車禍死了嗎?
「她沒有死,但跟死了沒兩樣。」他平靜地說︰「她變成了植物人,已經四年了,我一直在等待奇跡。」
晨羽的表情從愕然到同情。原來是這樣啊,在婚禮當天車禍的人是他的未婚妻,比死亡還沉重的是變成了植物人,這對他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啊。噢,一個可憐的、痴情的男人。
那個女人何其幸運,擁有這樣的男人愛她,又何其不幸,沒辦法享受這深情男人給她的愛,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躺在床上,她一定很不甘心吧?
剎那間,她原諒了紀恆希的不可理喻,連心里那股討厭他的情緒也連根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