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貓 史坦利的過去
史坦利是個孤兒,這點金宇恩知道。
但是對于他的其他背景資料,史坦利都以「保護雇主機密」的理由不肯告訴他。
所以金宇恩難免有時候會對史坦利的過去感到好奇,他甚至還想,史坦利以前一定是個花心大蘿卜,在外頭沾惹了不少女人,所以才死也不願意讓自己知道他的過去。
依照史坦利這種一發起情來就什麼都不管的個性,他相信這是很有可能的。
這件事情是在金宇恩偷偷瞞著史坦利,向他以前寄宿的孤兒院捐了一筆錢之後發生的。
那一天是聖誕節過後的第二天早晨,史坦利還在床上呼呼大睡,金宇恩已經起床弄好了早餐,悠閑地在餐桌上看著早報。
然後門鈴響了起來。
他站起身去開門,門外是一個看起來約十六、七歲的少年,但身材幾乎和金宇恩差不多,他有著一頭紅色的頭發,臉上還有淡淡的雀斑,而他那不羈的眉眼與神態也讓金宇恩覺得好熟悉,他好像常常看到這樣的表情……
「史坦利呢?」少年不客氣地問。
「你是……」
「那混帳是我的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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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三個人分別坐著,氣氛有些凝重。
自稱史坦利是他老子的少年正狼吞虎咽地吃著炒蛋與培根,還一面大口喝著牛女乃,好像已經餓了很久似的。
史坦利還處在驚愕的呆滯狀態中。
金宇恩不能說不驚訝,但比起史坦利已經當機的大腦,他顯得鎮靜了許多。
他細細比較兩人的樣貌,的確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少年的五官中帶著一絲柔和,還有一頭紅色的頭發,想必是遺傳自母親。
「你怎麼找到這里的?」金宇恩問少年。
「我偷看院長電腦里的捐款資料,發現了這混蛋的名字。」少年滿嘴食物,口齒不清地說著。
「你……真的是史坦利的兒子?」
「我媽這樣說的。」金宇恩又問。
「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少年不耐煩地看了金宇恩一眼,正想狠狠瞪他,卻在見到金宇恩露出友善微笑的時候,不好意思起來;他有些厭惡地望了一眼還處在震驚狀態中的史坦利,說出一個名字。「她叫瑞秋。」
「瑞秋!」這個名字就像一個鐵捶一樣,咚的一聲打在史坦利的腦袋里,他從椅子上激動地站起來。「你是瑞秋的兒子!你是、你是……天啊,我從來都不知道,瑞秋一直都沒告訴我。」
「廢話!你根本不知道你把她肚子搞大了就離開她,後來又沒消沒息的,你要我媽怎麼告訴你?她還以為你跑去混黑道然後死在不知名的暗巷里,或是被人丟進河里滅尸了。」少年挑釁地吼回去,一點也不害怕。
「你叫什麼名字?」金宇恩適時地插話,想要緩和一下氣氛。
「馬克思。」馬克思轉頭望向金宇恩的時候,臉上的線條明顯柔和了一些。
「馬克思,你今年幾歲了?」
「十四歲。」
十四歲的孩子身材就長得和十七歲一樣?看來果真是遺傳到史坦利的基因了,可以想見馬克思成年後,應該也會長得像史坦利一樣強壯高大。
「瑞秋……瑞秋……」史坦利還在喃喃念著這個幾乎要在他記憶里消失的名字,「瑞秋還活著嗎?」
「五年前病死了。」馬克思這樣說的時候,眼神黯淡了下來。
金宇恩看到馬克思思念母親的悲傷,于是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馬克思的頭發。
馬克思有些訝異地望著他,很快又恢復了精神,他抓起金宇恩的手,大膽又放肆地問︰「你叫什麼名字?我很喜歡你。」
金宇恩還沒來得及回答,史坦利已經跳起來,二話不說就把金宇恩搶回來,死抱在懷里不放。
「死小子,別搶我的人!」
「你的人?」馬克思的眼楮在這兩人身上打轉,隨即明白過來。「老頭,你騙誰?這麼優雅親切的一個好人,怎麼可能會和你攪和在一起?」
一句話就把自己的親生父親貶得一文不值。
馬克思又向金宇恩大獻殷勤,「我說真的,我絕對會比那老頭更有責任感,而且你瞧,我還這麼年輕,他已經老了,沒幾年就抱不動你了。」
「不要老頭老頭的一直叫我,我今年也才不過二十九歲好嗎?」
金宇恩在心里算了算,既然史坦利今年二十九歲,馬克思又說自己十四歲,這麼說,史坦利十五歲的時候就對純潔的小女生……
丙然是禽獸。
耳里听著父子倆不斷吵架,而且還有越演越烈幾乎要打起來的態勢,金宇恩試圖想要勸一勸,但他發現兩個人的脾氣發作起來一樣火爆,最後他干脆默默離開現場,讓久別重逢的父子倆好好去「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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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自己不在意史坦利的過去,當然是騙人的。
但現在卻有一件事情讓金宇恩更煩惱——
「恩,我說真的,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你,我已經十四歲了,是個大人了……」馬克思抓著他的手不斷吐露自己的愛意。
金宇恩在心里吶喊︰十四歲還未成年好不好!
然後一陣咆哮從浴室的方向傳來——
「死小子,我不過是洗個澡,你就對思亂來!」全身上下只圍著一條圍巾的史坦利氣沖沖地走過來,一把扯開纏人的馬克思。
「史坦利,你這麼粗魯又這麼不負責任,你不會給思幸福的。」
「幸福?小子,等你毛都長齊了再來談你能不能給人幸福吧!憊有,叫我爸爸,不要叫我的名字,再怎麼樣我也是你老子。」
一大一小兩只老虎很快就在餐廳又打起架來,金宇恩回到自己的房間,對這每天上演的戲碼頭痛不已。
外頭還隱隱約約傳來父子兩人的爭執。
「我要偷襲恩!」
「你敢偷襲他我就把你從這里丟下樓去!」
「你敢,我是你兒子耶!」
「你還說,是你自己要搶你老子的愛人的!」
金宇恩覺得自己的頭又更痛了,被父子兩人同時喜歡上,他只覺得前途一片黯淡。
不過不管怎麼樣,從此以後他都得鎖門睡覺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