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主的債奴 第三章
張揚躺在床上蹺起二郎腿,嘴里還叼著一根菸,眯著雙眼享受歡愛後的快樂余波。
蕭遙則從他身上跨過去,大剌剌的赤果著身體下床,從簡易的衣櫥里找出一套衣服,就一瘸一拐地走進浴室。
張揚吹了聲口哨,這麼快就能從他的床上落跑?
看來她的體力真的不錯,而且她還是第一次,在大戰了四五回合後,她居然還有能力跑別浴室去洗澡?
「喂,自己能不能洗,要不要我幫你?」張揚大聲問。
「謝謝,不用。」蕭遙的聲音听起來就像她的身材一樣平板無趣。
張揚嘖嘖兩聲,她明明有雙勾魂放電的眼楮,申吟的聲音也令人蕩氣回腸,可外表看起來卻是那麼平凡,她還真不是個普通的怪胎。
嗯,絕對是個比他還怪的怪胎。
靶覺身上黏膩膩的,張揚在吸完最後一口菸也準備下床去浴室洗澡;但此時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穿著一身卡通睡衣的蕭遙用大毛巾擦著頭發走出來。
彬許是熱氣蒸騰的關系,此時的蕭遙看起來特別可口,瑩白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縴細的身材散發著「擁抱我吧」的訊息,讓張揚剛平息的又開始蠢蠢欲動。
張揚的喉頭咕咚兩聲,原本想下床的他,現在無法動彈了。
蕭遙抬頭看了他一眼,拾起地板上的衣服丟到他身上,冷冷地說︰「你該走了吧?」
「嗯?」張揚有些詫異,她的反應怎麼這麼平淡?
憊以為她會大哭大鬧,並乘機好好勒索他一筆錢呢。
「把你的住院治療費清單給我,我會還你錢的。」蕭遙用更加淡漠的聲音說。
「是嗎?」張揚挑起眉,他倒真想看看這個小女人要怎麼還他錢。「你打算怎麼還,如何還,多長時間還清?」
蕭遙悶著頭打開抽屜,從里面模出自己的私人印章。「你說多久還清就多久了,你可以每月到我家來取鏝,我們可以簽合約。」
「哎喲,還知道要簽約呢。」張揚不由得笑起來,看她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難道她經常被人家勒索?
「至于你的……病,我想我已經補償你了吧?」蕭遙走到窗前背對著他問,盡避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靜,但顫抖的身體還是背叛了她。「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做同樣的事,否則我會告你。」
「你相信法律?」張揚用一種輕蔑的語調問她。
蕭遙怔了一下,隨即猛然轉過身來。
看到她的臉,張揚吃了一驚,她已經淚流滿面,全身都在發抖。
張揚的心奇怪地悸動了一下。
「我不相信又能怎樣!」蕭遙握緊拳頭,突然失控般地大吼。「還有什麼人能保護我呢?能保護像我這樣無依無靠的單身女子?我努力的工作、拼命的工作,無非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我很小心,每逃詡堆著一臉的微笑,卻還是被人欺負來欺負去,我都忍耐著,我總想著被逼到最後,我還有法律可以依靠的。」
「傻瓜。」張揚嘖了一聲。
蕭遙的淚水益發洶涌澎湃起來,她顫抖著身體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停地用拳頭捶著地板。「為什麼這個世界還是男女不平等?為什麼女人就要被性騷擾卻無處可控告?我很守本分地做著自己的工作,可是為什麼總是有那麼多討厭的手模來模去?」
張揚聳了聳肩,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這又有什麼辦法?
「男人都是畜生!」似乎听見他心中的低語,蕭遙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我那麼努力地想保護自己,特地去學習空手道,可那又如何?今天依然敗在你的手里,被盡情的糟蹋!女人天生就該被男人玩弄嗎?為什麼我就要這麼可憐?我好想死,好想死……嗚……」
張揚吃驚地看著她用頭撞著地板,發出砰的巨大聲響。
天哪!原來她不是不發作,她剛才只是在努力假裝而已,沒想到她的情緒一旦失控,可是比誰都要可怕。
張揚急忙跳下床,跑到她身邊試圖抱住她,可她卻猛然站起身,一腳把他踹個老遠。
她凶狠地敵視菩他,然後用尖銳的聲音喊道︰「不要踫我!你這麼混蛋不要再踫我!」
張揚皺緊了眉,「你發什麼神經?」
「你才發神經!該還你的我已經用身體還了,你別再過來,不要再踫我一下!」蕭遙橫眉豎日地怒視著他,宛如一頭發怒的小野獸。
張揚忽然感到有趣極了,抱臂看著她,微笑道︰「如果你不想再無依無靠、不想再被人欺負,我倒有一個辦法。」
「什麼?」蕭遙依然警惕地盯著他,不讓他靠近一步。
「做我的女人吧!」
蕭遙那雙勾人的眼楮忽然睜得很大很大,似乎不相信自己眼楮所看到的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眼前的男人,很帥。
比她高兩個頭的身高,最起碼也有一百九十公分吧。高大的身軀呈現完美的黃金比例,那雙修長而筆直的腿倒不像東方人,反而和那些長手長腳的西方男子有些相似,如果給張揚穿上軍裝一定會很迷人。
寬闊的肩膀、厚實的陶膛、緊窄的腰臀、有力的長腿,還有那緊窒光滑的肌肉,蓬勃躍動的脈搏,即使只是遠遠看著也能讓人感覺到力量,那是屬于男子漢的味道。
除了可媲美世界頂級模特兒的身材,他還有一張令人看了就會想犯罪的俊美臉龐,那挺拔的劍眉、鼻梁,烏黑幽亮的雙眼、薄抿的雙唇,在在都充滿男子氣息的美與誘惑。
不管怎麼看都很優秀的男子,卻是個會強暴女子的下三濫。
「怎麼樣?」張揚再次挑了挑眉問道。
其實這個念頭剛跑到他的腦海時,他也被嚇了一跳;他喜歡擁抱女人,卻從來沒想過要擁有某個女人。
為什麼現在突然有想要擁有眼前這個女人的沖動呢?
她明明一點也不漂亮,身材也乾扁得很無趣,除了眼楮和聲音令人銷魂之外就一無可取,他為什麼想要擁有她呢?
張揚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但他一向是個想到就做的人,所以有了這個沖動就馬上說出來。
蕭遙惡狠狠地敵視著他,冷哼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被人玩弄了還要說感謝的下賤女人嗎?你又把自己當成什麼?雖然是我踢了你不對在先,但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厭惡,呸!你只是個乘機對女人下手的惡棍,和那些伸手模女人的騷擾者沒什麼區別!不,你比他們還壞,因為你強暴了我!讓我當你的女人?把我殺了還比較痛快!」
張揚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听著她用那張大大的嘴巴罵出一大串惡毒的話,這、這、這個混帳女人!
真是不知好歹!
「我欠你的錢會還清,踢你的那一腳剛才也還了,以後請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也許會控制不住殺了你!」蕭遙說出最後的警告︰「以後讓你的手下來收錢就是了。」
這個女人……這個該死的女人!
一向最多話的張揚這次被氣得說不出話,他只有深深吸氣再吸氣,否則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立刻上前掐死這個女人。
「好!還錢是吧?我限你一個月的時間把這筆錢還清。」張揚哼了一聲,穿上自己的衣服轉身走人。「女人,擁抱你是你八輩子求來的榮幸,否則你現在早已被丟在公海里喂魚了。」
他走過她的身邊時,那冷肅的殺氣讓她渾身僵硬。她明白他說的沒錯,這個充滿邪惡氣息的男人絕對說到做到。
一個月的時間要籌出兩百萬,她就算把自己賣了也還不起吧?
可是她不會認輸的!
絕不會!
向餐廳老板請了半天的假,蕭遙第二天上午就跑到求職中心想多找幾份兼差的工作。
早上送報紙賺不了幾個錢,在餐廳打工的月薪掃除房租和基本生活費之後也所剩無幾,如果不多找幾份工作,她根本還不起那兩百萬的債務。
蕭遙是個老實的女孩子,雖然有些懷疑張揚究竟住了什麼醫院、看了什麼病,花掉那麼多錢,但是做錯事的是她,她也就不再計較。
有一份照料老年人的工作,薪水相當優渥,可是那必須是做全天的,她舍不得辭去現在的工作,只好忍痛放棄。
其他的工作,要嘛是出力氣的,而且薪水很少;要嘛就是要求高學歷,或者有一技之長的,這些蕭遙都不合適。
她高中沒有畢業,也沒有其他的專業技術證書,找什麼工作都相當艱難。再加上時間上無法配合,她基本上是—無所獲。
頹喪地回到餐廳,和她同期進餐廳的葉文菱看她臉色蒼白,擔心地問︰「蕭遙,你身體不舒服嗎?你上午沒有來上班耶。」
「嗯,沒事。」蕭遙勉強地對她笑笑,換上制服的動作卻明顯比往常慢了許多。
「喂,你知道嗎?你上午沒來,可有個人一直魂不守舍喔。」葉文菱笑得賊兮兮的。
十八、九歲的女孩子正春情萌動得厲害,葉文菱平常就喜歡探听這種男女之間的八卦緋聞。
蕭遙怔了一下,「什麼?」
「哎喲,你真是的,人家知道了肯定很傷心。」葉文菱捏捏她的腰,湊到她跟前神秘兮兮地說︰「蟋蟀哥哥一大早就很緊張地問你去哪里,還向我要你家的電話,擔心得個得了。」
「喔。」蕭遙這才想起餐廳的經理助理,那個老板的外甥,名叫譚西帥的大男生。
譚西帥,但人長得卻不怎麼帥,他是那種高大又格外憨厚老實的人,工作起來像拼命二郎,待人處事都格外真誠。
員工們都說,現在像這樣的男人幾乎已經絕跡,誰能嫁給他就一定會幸福。
在所有女侍者里面,蕭遙是個並不怎麼起眼的女孩,再加上平常又不愛打扮,更是不起眼。
可是他卻好像對她情有獨鍾,除了藉著工作找她說話之外,還經常會送她一些小禮物,當然都是藉著上作的名義。
「文菱,你知不知道晚上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工作的?我想多找幾份工作。」蕭遙現在才沒有心思談論風花雪月,解決債務問題才最要緊。
「你不念書了嗎?」葉文菱是個活潑好動的女孩,她一直羨慕蕭遙居然還有心思念書,她自己是玩一天算一天,打算找個男人嫁了就好。
「不能念了……」蕭遙的聲音微弱下來,心痛著。
「為什麼?」葉文菱擔心地問,「發生什麼事了嗎?需要錢?」
蕭遙點了點頭。
「多少?如果不太多,我可以先借給你一些。」在這家餐廳里,她們兩人的感情最好,而且她也信得過蕭遙的為人,知道她借錢是一定會還的,所以立刻提出這個主意。
蕭遙搖了搖頭,「謝謝你,不過數目太大了,我不能跟你借,現在只想找份薪水高的工作多賺點錢。」
葉文菱皺了皺眉,「想多賺點錢很難耶。」
「別說了,先去工作吧。」蕭遙拍拍她的肩膀微笑著。
「你笑得真難看。」葉文菱吐槽她。
「我知道自己沒你長得好看,小姐、」蕭遙無奈地瞪她一眼。
葉文菱噗哧一聲笑出來,踮起腳尖捏了捏蕭遙的臉頰。「不管發生什麼事,如果有困難就告訴我一聲,知道嗎?你在台北人生地不熟的,不要自己一個人硬撐著,明白嗎?」
蕭遙嗯了一聲,眼眶有些發熱。
葉文菱是個頭發染成黃一撮紅一撮的勁爆女孩,平常喜歡喝酒跳舞,雖然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其實最有情有義。
幸虧有了葉文菱,她才覺得大台北並不是那麼人情薄如紙。
「喂,你到底在做什麼啊?」耿軒坐在辦公室里的豪華轉椅上,無奈地看著對面臉色難看的男子。
這里是「七宗醉」酒吧,耿軒是名義上的老板,而實際上出資者共有七個人,眼前這個滿面怒色的男子張揚也是其中之一。
酒吧是由七個朋友聯手投資規劃創立,以摩登優雅的空間設計與多達七十種以上空前完整的香檳酒單著稱的飲灑新所在,目前已經成為台北夜晚最in、最時髦的地方了。
人們紛紛傳說,一個晚上酒吧的高級香檳、威士忌是一瓶一瓶地開,消耗量之龐大連國內五星級飯店都難望其項背;听說進帳也是源源不絕、現金滾滾,不到四個月就收回成本,
實際上七宗醉的成功並不單純因為酒本身,真正令七宗醉炙手可熱的最終關鍵,在于超級精確的客層與定位的操作上。
只要在周末晚上來到這里,就能夠深刻感受到這一點。沙發上、走道上、吧台邊團團擁擠著的,全是各種時尚雜志Party單元里常見的人物;有衣著光鮮的世家子弟、社交新貴、名人名媛、影視歌明星等等,早已蔚為一種沒人能夠忍得住不參與的風潮。
而在大台北,誰掌握了這群每晚都一定享樂的族群,誰就一定能在台北的夜空下昂首稱王,大發利市。
雹軒和朋友們的工作各不相同,有幾個人是長年待在國外,其他幾人也是在世界各地奔波勞碌,真正停留在七宗醉的時間屈指可數;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格外看重這里,把這里當作七人聯絡感情的最佳所在。
他們每次回台灣不會先返回自己的住所,下了飛機最先趕到的就是這里,在這里喝上兩杯紅酒,把朋友們的留言逐一瀏覽後,才會心滿意足地回自己的家休息。
雹軒現在是著名的服裝設計師,白天待在自己的工作室,晚上有時間就會到這里來關照一下生意。
沒想到他今天一來,就看到醉倒在辦公室的張揚。
唉!這個家伙人如其名,性格張揚跋扈得很,他這樣一個人在這個社會上能混得下來,真是個奇跡。
如果張揚不做黑道老大,真不知他會不會立刻被人砍死?
想他耿軒那麼文質彬彬、溫文爾稚、風度翩翩的新好男人,怎麼會和張揚這種壞男人成為朋友呢?
他一直都想不透這個問題。
「簡直是豈有此理!我難得看上一個女人,想把她收為己用,她居然給臉不要臉,還把我臭罵一頓,以為她是誰啊?豈有此理!」
張揚是海量,今天醉成這樣,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價值千金的法國美酒。
雹軒用手搗住耳朵,「拜托,說話不要總是那麼粗俗好不好!像你這樣子,哪個女人敢跟著你啊?跟我們待在一起這麼久,你怎麼就沒有進化一點點呢?還停留在原始人類的野蠻狀態。」
「喂!」張揚開始對他吹胡子瞪眼,「你……那個你……在說誰呢?有我這麼帥、這麼英俊、這麼風流瀟灑的原始人類嗎?」
他哼了一聲,「原始人類都不屑與你為伍。對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敢招惹咱們的地頭蛇?這大台北還有你征服不了的女人?」
「台北算什麼!只要我樂意,台灣……亞洲……全世界的女人都不在話下!她一個小妖精算什麼?就算那雙眼楮勾了我的魂,那副嗓子讓我忘不了,我依然要把她打入冷宮,哼!」
雹軒無奈地苦笑,這個張揚只要想喝醉就往七宗醉跑,喝醉了就會到辦公室來發酒瘋。
當然,他是很少醉的,認識他將近十年,醉的時候不超過五次。
每次他喝醉一定是發生相當大的事情,是他相當在意的事情。
到底那個被他稱為小妖精的女子是怎樣的天姿國色呢?能讓一向在花叢中自由穿梭的張揚丟了魂?
小妖精,一定長得很妖很美吧?
雹軒對那個女子有些好奇。「她叫什麼?」
「蕭遙……哼,名副其實的小妖,敢勾引我!對,是她勾引我在先,我絕對不放過她!啊……你不要老是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好不好?你還晃!以為大哥我不敢動你嗎?大哥我雖然不屑那些欺負女人的男人,可小妖不一樣,我偏要懲罰你……」
張揚連說帶掙扎,從長沙發上滾下來,居然開始解起衣褲來了。
見他醉得厲害,耿軒只好抽出他的腰帶把他捆綁起來,這家伙酒品極惡劣,表演月兌衣舞是很經常的事。
「她在哪里?我去把她找來。你真是個孬種,喜歡個女人就直接追她,何必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不要你……不要你去找!」張揚立即大叫,「那個小妖精是我的,是我的!呼……是我的,看我怎麼治她,呼……呼呼……」
又動彈了兩下,張揚呼呼大睡起來。
雹軒拿了條毛毯給他蓋上,看著他沉睡的臉嘆口氣。
張揚這回是真的陷進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