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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小妾 第五章

作者︰千風

「什麼?你成親了?」正端起一杯熱茶的宇文拓不由得一驚,握杯的手一抖,茶水險些灑了出來。

「這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左左他們三個不早就完婚了嗎?干嘛一副大白天見到鬼的樣子!」令狐羽不爽地瞪了宇文拓一眼。

明明左秋航他們三個成親的時候,宇文拓都是舉雙手雙腳贊同的,還多事地極力促成他們的好事,甚至出手相助、推波助瀾,讓他們早一點兩情相悅;怎麼一听到他成親,就擺出這副臉色?

嘖嘖!

真是沒有朋友愛的家伙!

因為容喜璐半夜發高燒,全身熱燙得仿佛下水煮過似的,令狐羽明白這是因為她連日勞累,再加上手傷等許多原因造成的,他擔心容喜璐這樣高燒不退會引發其他病癥,一大早他就急忙跑來找宇文拓。

非常幸運的,江湖上第一大幫派「望斷天涯」的巢穴,也在伏羲國的京城,只不過位于城西罷了。

在和沈瑛珞他們四人結識之前,令狐羽便和宇文拓認識了,而且是不打不相識;經過一番激斗之後,兩人成了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真不敢相信那個號稱伏羲國第一風流公子的令狐大少爺,竟然肯乖乖收心喔!」宇文拓懶洋洋地說。「還是說,對方是天下無雙的絕代美女?」

「她是什麼模樣,待會兒你見了不就曉得了嗎?快帶最好的傷藥跟我過去,和上次左顏淨受傷的情況一樣,容喜璐的手心已經沒有完膚了。」

「喂,你對人家做了什麼?」宇文拓皺眉。

「現在沒時間多說,你先跟我回去給她療傷,她現在還發著高燒呢。」

救人如救火,片刻也耽誤不得。

宇文拓迅速準備好藥品,騎上馬,和令狐羽一路從城西飛奔到城東令狐家大宅。

令狐羽的心急如焚在宇文拓看來頗覺得不可思議。

說起他們六人,令狐羽雖然看似最喜歡和女人鬼混,其實是最不喜愛女人的。

在他的想法里,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和女人在一起,無非是為了獲得身體的歡愉,而且女人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

這樣的令狐羽,除了對自個兒的娘親很孝順之外,不曾真心疼愛過任何一個女子,雖然表面上他被稱為玉公子,實則那些和他交往過的女子都暗地里叫他冰公子。

他的心是冰石做成,從來沒有為誰柔軟過的。

沒想到這樣的他,竟然也會為一個女子焦躁成這樣子?

宇文拓覺得很有趣,取笑他道︰「小包狸,難不成你真的對那女子動心了?」

「什麼動心不動心的,她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只是不想欠她一份人情。」令狐羽大步朝後院走,同時不耐煩地對宇文拓解釋。

听他這麼說,宇文拓心里覺得好笑。

他那個樣子明明就擔心死了,還不肯承認,真是死鴨子嘴硬!

只怕那個嫁給他的女子以後有苦頭吃了。

然而,一進入令狐羽居住的院落,才剛踏入大廳,便隱約听到里面有人說話,而且還是男子的聲音,令狐羽不由得一怔。

宇文拓見他臉色變了,也不由得屏氣凝神,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想是里面的人也听見了外面的動靜,一個蓬頭垢面看似乞丐般的男子從內室走了出來。

這男子的臉色烏黑,看不出真面目來,只有一雙眼楮看起來很不尋常,而且男子身材高大魁梧,破爛的衣服完全遮掩不住他結實的肌肉,與那些骯髒贏弱的乞丐明顯的不同。

令狐羽見他從內室走出來,眼神陡然升起殺機,身形一閃便欺身到男子跟前,大手扼住他的咽喉。

「你是誰?到這兒來干嘛?」

「在下嚴御風,想必你就是令狐羽公子吧?」男子的聲音低沉,談吐文雅,在在顯示出他的不同凡響。

宇文拓看了大感有趣,悠哉地在一旁抱臂觀望,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大驚地道︰「嚴御風?難道你是……」

「夏後國的九王爺!」這下令狐羽也想起來了。

嚴御風淡淡一笑。

「想不到區區在下,也入了兩位公子的眼。」

「你到這里來做什麼?」令狐羽依然沒有放松力道。

「相公……」

听到外面的爭吵聲,容喜璐顫巍巍地從內室走出來,被厚厚的白布巾裹著的雙手中捧著一個小包裹。

她的臉色有些不尋常的泛紅,兩頰尤其明顯,眼楮還濕潤地紅著,似乎剛哭過;而生病的身子顯然無法支撐她,她虛弱地靠在牆上大口喘息。

「容小姐,你怎麼下床了?」嚴御風听見她的聲音回過頭看去,眼里全是擔憂的神色。

嚴御風曖昧的眼神讓令狐羽陶中一陣翻騰,憤怒油然而生,他怒視著容喜璐喝道︰「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怎麼會允許陌生男子跑到內室去?」還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苟且之事?最後這句話,令狐羽硬是把它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可越是如此,他益發難受,也更加怒不可遏。

「相公,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從夏後國到伏羲國的這一路上,多虧有他暗中幫忙我才得以順利抵達。他這次是前來是告訴我爹爹的病況,因為我無法出令狐家的大門,所以他……」

「所以他就跑到你的房里了?」令狐羽的一雙眼楮幾乎要噴出火來。

原來嚴御風是對她有恩的人,所謂的大恩無以回報,只有以身相許是嗎?

「她是個路痴,我原本約她在後花園的小門相見,告訴她消息之後就要離去,但是她一直找不到地方,我只好自己過來。」嚴御風淡淡地說。

「相約?你們還早就約好了?」令狐羽的頭發幾乎都要豎起來,劈頭就不客氣的罵出一句︰「一對狗男女!」

容喜璐嚇了一跳,「相公……」

「令狐公子,請你自重!」

令狐羽諷刺地笑了一聲,「哈,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我自重?」令狐羽扣住嚴御風脖子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幾乎要掐斷他的脖子,「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膘帳、混帳、混帳!

令狐羽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幾欲被嫉妒給刺激得發狂,眼看他的手就要擊向嚴御風的天靈蓋。

容喜璐立刻驚叫︰「相公,你真的誤會了!」

「滾開,這里沒有女人插嘴的份!」令狐羽怒吼。

「容小姐還跟我說你待她很好,依我看,你簡直是在虐待她;娶她為妾才不足一日就讓她傷成這樣,只怕不出百日她這條小命就沒了。」嚴御風冷笑著。「你既然如此誤會我們,那我也懶得辯解,今日把她帶走就是了。」

令狐羽氣極了,出手便打他,沒想到嚴御風也不是個簡單的人,兩人就這樣在房里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

容喜璐的臉色益發蒼白、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眼前一黑,就要傾身倒下,一旁的宇文拓連忙伸臂把她抱住。

容喜璐手中的包裹隨即松月兌落在地上,滾出來的是一些碎銀子,還有一面精致的令牌。

「狐狸,住手!你看這是什麼?」宇文拓高聲喝住令狐羽,將令牌拋給他。

令狐羽瞄了一下,不再理會嚴御風的攻擊,接住宇文拓扔給他的令牌;嚴御風見他不打了,也跟著停手。

令狐羽見到手中的令牌刻著四個字——潛龍勿用。

他渾身一僵,抓住辮倒在宇文拓懷中的容喜璐猛搖。

「你從哪里得到這面令牌?」

容喜璐慢慢地睜開眼,恍惚地看著。

「這是嚴大哥的,他一直托我保管,這次是為取必令牌而來的。」

「你怎麼得來這令牌的?」令狐羽轉身看向嚴御風。

嚴御風只是哼了一聲,「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令狐羽勃然大怒,接著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冷然一笑。「這鬼東西還給你,你快點滾吧!下次再讓我見到你,一定把你五馬分尸!」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嚴御風語帶不屑地回應他,然後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下次再讓我知道你虧待容小姐,我定會先取了你的狗命。」

嚴御風取了令牌就要朝外走。

容喜璐卻叫住他︰「嚴大哥,這些銀子你也帶著吧。麻煩你轉交給我爹,讓他好好保重身體,就跟他說我在令狐家過得很好。」

嚴御風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銀子才走出房間,躍身跳上屋頂後,一眨眼就消失不見蹤影了。

令狐羽和宇文拓先前曾听到一些消息。

夏後國宮廷政變,二皇子登基之後,把原來擁護太子的政黨全部除掉,其中包括了他的親弟弟九王爺。

原來嚴御風不但沒死,還和容喜璐一起跑到伏羲國。

宇文拓看看令狐羽。

「怎麼辦?珞珞又給我送麻煩來了,要不要幫那個九王爺?」

「不幫!」令狐羽立即回絕。

宇文拓苦笑一聲。心知令狐羽還在吃醋,而且吃醋得厲害,滿屋子都是酸味。

不過他卻看得清楚,知道嚴御風與容喜璐之間絕對沒有什麼,兩人的目光都是清澈的。

不過偶爾讓這只風流慣的小包狸吃點醋也不錯,說不定他還從來沒嘗過這種滋味呢。

宇文拓看著懷中的容喜璐,「不多說了,我先給她療傷最要緊。」

「不用治療了,你回去吧。」

令狐羽從他懷中奪過容喜璐,對宇文拓無情地下逐客令。

宇文拓擔憂地提醒他︰「喂!她病得這麼厲害,不醫治怎麼可以?」

「我說不用就不用,現在我誰也不想見,你走。」

令狐羽的脾氣一旦上來的時候,比驢子還倔,誰也說不動他。

宇文拓只得搖搖頭,把藥全部放下,不放心地看了容喜璐一眼,對令狐羽叮嚀道︰「她如果有什麼不對勁你就飛鴿傳書給我,這樣會更快些,這幾天我都會待在家中。」

「誰教你那麼羅唆,走!」現在的令狐羽就像個不講理的小阿,自己把人家請來的,卻又任性地下逐客令。

宇文拓嘆息的離開。

他真的有些擔心那個柔弱的小女子,看見令狐羽眼中那嗜血的光芒,只怕她接下來有苦頭吃了吧?

雖然令狐羽風流成性,但並不表示他不會吃醋;而越是這樣的人,吃起醋來越一發不可收拾。

「相公,對不起。」容喜璐悠悠地睜開眼,膽戰心驚地看著暴怒中的令狐羽。

「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為何要說對不起?」令狐羽火大了。

「我……不該讓嚴大哥到房中來……」容喜璐小聲的說著,然後她又急急地解釋︰「可是我們真的沒有什麼,清清白白的,他待我就像親妹妹,我也把他當作大哥一樣看待;湊巧我們都要到伏羲國來,他才會幫助我的。我是天生的路痴,這一路要不是有他,怕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

「清清白白?」令狐羽嗤笑一聲,似是不信。「孤男寡女在一起那麼久,說什麼清白?」

「相公!」見他不信,容喜璐不由得有些著急了,「我……我的身子是給你的呀。」

新婚之夜,容喜璐確實是處子之身。

令狐羽無話可說,于是氣惱地把她丟在床上,轉身朝外走。

容喜璐喊他︰「相公,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你管不著!」令狐羽頭也不回地甩袖離去。

標牽夢縈樓

令狐羽一走進去,便吸引了眾多姑娘的注意,老鴇青姐也花枝招展地親自前來迎接貴客上門。

「哎喲!我的令狐公子啊,听說您近日大喜,怎麼這會兒還有心思來咱們這里呢?」

令狐羽不耐煩地坐下。「拿好酒來。」

青姐隨即給身邊的姑娘使了個眼色,那姑娘便趕緊去取上好的陳年老酒。

青姐陪他坐下,笑著問︰「怎麼?難道那新娘子不能討咱們公子的歡心?」

令狐羽眉一皺,不悅地低吼︰「不要提她,我到這里是來尋開心的,可不是來尋煩惱的。」

「是是是!咱們這兒的姑娘個個都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今兒個公子想要哪個?」青姐問道。

令狐羽的目光在簇擁他身邊的女子身上環視了一遍,突然覺得興致索然,只管悶頭喝酒,而且是直接取餅酒瓶對著嘴灌,很明顯的在藉酒澆愁。

「哎喲!我說公子啊,你可不能這樣喝,小心喝壞身體,咱家的姑娘們可是要心疼的。」青姐試圖從令狐羽手中搶過酒瓶,可她哪里是他的對手。

「我愛喝多少就喝多少,怎麼?怕我少付你銀子嗎?」令狐羽冷哼。

「這是哪兒的話,就算公子一分錢不給,青姐我也會招待你啊。可是這樣喝酒真的對身體不好;萬一你有個差池,老爺夫人知道了,還不把青姐我給砍了?」

令狐羽不以為意的哼了兩聲。

青姐于是示意身邊的姑娘纏住令狐羽,有的摟住他的脖子、有的環他的腰、有的乾脆坐到他的大腿上和他搶酒喝。

胭脂水粉的香氣,刺鼻得讓令狐羽胸口一陣翻攪,有種惡心欲吐的感覺。他不耐地用力揮開身旁的庸脂俗粉。

「滾開!」

泵娘們訝然地看著他,全都一臉不解。

「你們退開吧,我來伺候令狐公子。」

一位身著白衣的絕子,緩緩地從樓梯上走下來。

「魂兒?」看到她,青姐有些吃驚。

蕭魂兒嫣然一笑。

「嬤嬤,把令狐公子送到我房間去吧,我為他彈奏一曲,他的郁悶就會消解了。」

「好。」

青姐也模不清蕭魂兒在想什麼,急忙吩咐壯丁把令狐羽扶到樓上。

令狐羽其實未醉,見到蕭魂兒也就順勢裝起醉來,任人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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