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欺人的惡少 第五章
辮暗的夜色,漆黑的世界,模糊的影子不斷尾隨著她,冷汗由著她的發際不斷沁出,她忍著,拚命忍著,最後終于還是克制不住,她開始拔腿狂奔,尖叫,再尖叫——
「你怎麼了?」李衡陽抓住了她揮舞的手。「你醒醒!」他輕拍了拍她的臉頰。
「走開,你走開!」依然在夢中,古寧恩驚恐的揮開黑影。
他蹙眉。「恩恩,沒事了,你作惡夢,醒醒吧!」猜測她的狀況,他不由自主的放柔了聲音,輕慰著。
她忽然眉心緊擰了—下,眼楮倏然睜開,愕然的瞪著他。「你怎麼會在這里?!」慌張的拉緊衣襟,直退到床角邊上。
他不是撂下威嚇的話後就離開了,怎麼還出現在她的小套房里?他是怎麼進來的?
李衡陽臉色一整。「我走之後才想起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所以又轉回來,可是怎麼知道就撞見你惡夢纏身,怎麼,你做了什麼虧心事?竟然會在夢里嚇得滿身大汗?」他譏諷的搖蔽著手中的復制鑰匙。
事實上當他踏出她的住處後就一直站在門外沒有離開,他的心平靜不下來,站在門口想著她就在里頭,沸騰的血液迫使他為自己找個不願意離開的理由。
他怕她跑了,對,怕她又跑了,所以他不能走……但是,他早就在她四周安排了人,這次她插翅也難飛,絕對不可能再消失。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不走?
明知他應該回去了,不該再為這女人耗著體力,不值得,腦袋清楚,然而身體就是不願意移動分毫,就怕在轉身的瞬間她又消失,讓他再也見不著……
不,他不是怕看不到她,而是怕沒辦法報復,她是他的禁 ,他只想報復,只想折磨她,只想看到她痛苦的對他求饒!
他切齒的在牆上用力擊出一拳,深吸一口氣,再次強迫自己離開,轉身要走,套房里卻傳來微弱的呼救聲,他吃驚的拿出早要人弄到手的復制鑰匙,快速開門進去,一進門才發現不是出了什麼事,而是她作了惡夢,這情形不禁讓他松了一口氣,不過這份柔軟在她睜眼後,由她眼底看見了對他的慌張與排拒,他隨即變了臉。
「我……」看著他竟然有她房子的鑰匙,古寧恩全身神經緊繃不已。
「我看你做的虧心事多到大概連自己也算不清了吧?畢竟你這女人無情無義,不負責到了極點。」他眯眼看著她的反應,一絲不舍竄上心頭,嘴上卻繼續的冷嘲熱諷。
一股委屈的怒意讓她忘了自己的怯懦,伸手抹去了夢中驚出的冷汗,「對,我就是虧心事做太多,才會經常作惡夢,這點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她迎視著他。
這是自兩人重逢以來,她第一次敢主動的抬眼與他的目光交視。
李衡陽皺眉。
經常?她經常作惡夢?記得從前她一直無憂無慮,吃得好睡得也好,何時開始有惡夢驚擾的?
他想一探究竟,但一個聲音卻狠狠的澆熄了他的好奇——這女人不值得他關心!
「這也許是報應,對不負責任的女人的報應!」他惡意的說。
迸寧恩的面容霎時又轉為蒼白透明。
他見了胸口發悶,瞪了她—眼,甩開頭,這女人用這招對付了他多年,現在不管用了,他不會再受影響的。
「哼,我是來告訴你,古叔叔這幾年心髒衰竭得十分嚴重,我想撐不了多久了。」他低沉著聲音將這個消息告訴她。
「爹地他真的病得這麼嚴重——」她臉色大變。
「你何必裝出一副孝女心急的模樣?這些年來你對家人不聞不問,我以為你並不關心,我不過是基于道義通知你一聲罷了。」
不在乎他的諷刺,她街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我不是不關心,我只是……只是……」她想解釋,但話到嘴邊卻無話可說了。
他听不到下文,嫌惡地拉開她的手。「你離家後的第三年,古叔叔的化妝品公司就發生財務危機,他除了要尋找愛女的行蹤還得成天四處調頭寸,公司現在早已成了空殼子,隨時準備宣布破產,這一兩年來他心力交瘁,原本就有心髒病惡化不少,現在人在加護病房等——著接受治療。」原想惡毒的說等死,但是到她倉皇自責的臉龐,轉過身的同時也改了口。
「原來家里出事了……我一點都不知道……」古寧恩慌張的紅了眼眶。
「哼,你連父母都不要了,還會在乎這些事嗎?」
淚串串而下,「我沒想到家里會出事,我對不起他們……」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得很,我告訴你這些是要警告你,如果你對家人還有—點情份,最好別再搞失蹤這套,因為你家形同破產了,古阿姨根本付不出古叔叔的醫療費,他所有的開支都是我們醫院在支付的,如果你敢再在我面前消失,我會立即向古阿姨追討超過五百萬元的醫療費,還有,得不到任何治療,你爸就等著斷氣吧!」
「你威脅我……」
「是警告,如果你當成威脅,我不反對。」
「你!」
「如果不想見到家人因你過得更淒慘,你最好別做出任何惹惱我的事。」李衡陽凶暴的握住她的手腕說。
她膽戰心驚的一愕。「我明白,我不會再躲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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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陽親自開車送古寧恩去醫院看古父,雙親一看到她激動不已,舍不得責罵,只是抱著久未見的女兒拚命流淚,而她見到雙親蒼老不少,尤其是爹地,頭發全白了,往日臉上那自信的光彩一滴也不剩,她自責的跪在病床前痛哭了足足有一個小時之久仍無法自己,最後還是李衡陽受不了架著她離開醫院,她才停止哭泣。
她是個不孝女,自以為離開能減少傷害,沒想到反而造成更多的不諒解與傷害,難道,她當年的決定真的是錯的嗎?
辦腫著眼楮由醫院回到她的住處,愕然見到一堆人進進出出她的房子搬東西。
「你們做什麼?」她吃驚訝異的想上前攔阻工人。
這些人是誰?光天化日下偷東西嗎?太離譜了!
「他們在幫你搬家。」身邊的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腕說。
「搬家?我為什麼要搬家?要搬去哪里?」她錯愕的問。
「搬到我家。」李衡陽說。
「什麼?!」她大驚。
「這個地方太小,不方便我進出。」他冷冷的掀唇。
「這是我家,不需要你方便,你無權擅自搬離我的東西。」她十分生氣的說。
這家伙外表成熟了,內在還是一樣霸道。
他揚起一抹笑意,那笑容令人不由得發毛。「我說過我要你隨時待在我看得到的範圍,所以你必須搬家。」
「我也說過我不會再躲,你沒有必要囚禁我。」她發怒了。
「囚禁?形容得真好,代就是要囚禁你,如果你不同意,盡避阻止他們搬,但之你最好想想激怒我的後果。」他嚴厲的提醒。
她與他對峙的互瞪了好幾分鐘,看來他是真的想徹底執行對她的報復了。
深知如果不照他的意思搬家,爹地將是他威脅她的最好籌碼,此刻如果沒有他,爹地將無法接受醫院的治療與照護,為了爹地,她不得不妥協。
只是這份屈辱的感覺讓人難受,也失望他竟變得如此冷血,居然可以拿她的家人威脅她,他那冷酷的神情令人望而生畏。
「我會換個大一點的房子讓你進出方便,不必非要搬去跟你一道住,我想這麼做對你也不方便。」她沒勇氣跟他同住一個屋檐下,再說也許他已有對象,她不希望造成誤解。
李衡陽冷睨著她。「你以為我要你搬進我的房子是要你來享福的嗎?哼,我是要你來做女佣的,為我打掃洗衣煮飯,這些工作就充當扣抵古叔叔欠我的醫療費中的利息,畢竟我家開的是醫院,不是救濟院。」
「你!」這家伙欺人太甚。
「還有,不用擔心自己會打擾到我與女伴的享樂,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只是主人與僕人的關系,所以沒有什麼方不方便的問題。」他冷笑。「順便提醒你,好好伺候我帶回來的女伴,因為這其中之一很有可能成為你的女主人。」
看著「記億」中好脾氣的她,瞼上漾著受辱的怒氣,他沒有快感,有的只是更加高漲的怒火。「當然,你如果擔憂與未婚夫見面會不方便,我可以允許你們在固定時間見面,我並不是一個不通人情的人。」他幽黯的雙眸閃著讓人忽視不了的灼焰。
「未婚夫?」古寧恩蹙了蹙眉心。
「不用隱瞞,幼惟園的護士都告訴我了,你有一個未婚夫。放心,我不會蠢到認為除了我以外,你不會搭上其它的男人,甚至「又」再次的論及婚嫁。」說著這些話時,他身上的寒意凍得連自己都發顫。
她凝視著他,聚積在心中的酸澀一波波涌上來,瞬間,她發現他像個木乃伊,在層層白布的包裹下是具干估的身軀,他雖然在身上擦滿了防腐劑,但心靈早已空了,是她挖空了他的心……
不住茫然的望著他,她該如何消除他臉上的戾氣以及填滿被挖空了的心呢?眼眶中的水氣逐漸凝聚,想起自己也是滿身的傷痕累累,這樣的她又該如何自在的面對他?心中的酸楚,無人可以傾訴。
「那男人沒跟你住一塊嗎?想必也是,將自己的女人照顧得這麼寒酸,八成是個沒出息的男人吧!」李衡陽繼續惡質的譏諷著。
她低著頭。「不是的,在我心中,他是個很優秀的人……」她失神,不知不覺地呢喃出聲。
他听見了,那風暴的臉龐瞬間掀起颶風,捏著她的下巴,「很好,恭喜你找到了優秀的男人,我該怎麼祝福你呢?祝你們幸福快樂,祝你們白頭偕老,還是要我祝你們早生貴子?!」
「不要再說了,我不配得到你的祝福,這樣可以了嗎?」她悵然的說。
他高漲的情緒忽然間冷了下來,驚覺自己的表現就像只受了傷的獅子,泄漏出太多的情緒,對這女人他應該表現得更加冷然的,這樣她才不會誤會他還在乎她,他可不想造成這樣可笑的誤解。
因為這女人確實不配!
「你與那男人的事是你的私事,你的私生活如何我懶得過問,我只要你還清你父親欠我的債務,其它的事我一概沒興趣管。」他松開箝制莊她下顎的手,沉冷地說。
迸寧恩泛紅了雙,忍著怒氣,「我一定要搬去跟你一道住嗎?我可以定期到你面前報到,但不要——」
「夠了,這是我的要求,但我說過你可以拒絕。」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拒絕的。」
去了醫院後,與媽咪談了幾句,才知道他們家積欠他的不只是爹地的醫療費用,還有爹地那搖搖欲墜的公司,能撐到現在完全是靠他的資助,這前後他拿出來幫助古家的錢早就超過四千萬了,這筆龐大的金額他對她連提都沒提,只說了醫療費五百萬,但她自己知道這筆錢她早晚得替爹地還的,所以此刻對于他的任何要求,如果他堅持,她是不會、也不能夠說不的。
李衡陽冷哼。「那我們還吵什麼?」他以著囂張到令人切齒的態度說。「搬不搬一句話,在文明法治的社會里我不想搞綁架這一套。」他竟如是說。
盡避明知拒絕不了他,還是叫他的態度氣得才癢癢的,他這跟綁架有什麼兩樣?這男人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惡,不,變得更可惡!
她氣惱極了,但面對他的強勢卻無計可施,「我還沒跟房東說清楚——」她做垂死的掙扎。
「房子的合約再三個月就到期,剩下的三個月房租我已經一次付清了,房東不會刁難你的。」他早就打點好一切,根本不容地不搬。
迸寧恩無奈的嘆氣,神色疲憊萬分,一旦他決定的事,她還有反對或拒絕的余地嗎?而自己也早就失去了抗拒的資格了。
只是,與他待在同一個屋檐下,那將是她另一個煎熬的開始,潛伏已久的心,再面對他只會讓她神經繃緊,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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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哭包,恭喜啦,終于大學畢業了。」李衡陽丟了一枚戒指到古寧恩面前。
「這是做什麼?」今天是她師大的畢業典禮,一早他就親自開車送她去參加典禮,等一拿到畢業證書,他立刻拎著她來到這間法國餐廳,然後丟了這東西給她。
「不是說了,恭喜你大學畢業。」他不自在的挪動一下那「四平八穩」的椅子。
「喔,可是戒指是求婚才用的,畢業禮物沒人送這個耶!」
「廢話,所以我才送這個啊!」他沖口而出,下一刻臉微微泛紅,咳了兩聲又說︰「總之這個戒指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意思。」
迸寧恩越看他越覺得好笑,他真是個別扭大王,永遠不肯好好的表達自己真正的意思,如果不是太了解他了,相信沒人受得了他。
「喔,那就是畢業禮物了。」她故意說。
經過大學四年,她長大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不再全然傻呼呼的任他欺負了。
李衡陽立刻火冒三丈。「你!」拍著桌子,繼而發現動作太大,引來四周側目,馬上又壓低下嗓音,「你是故意的。」
她掩嘴笑了笑,就是不理他,將戒指丟一旁,逕自吃著她最愛的芒果冰淇淋。
「你!」他氣得又想拉她的辮子,伸出手才想起她有兩年不綁辮子了,這個愛哭包的專屬造型變了,她現在將頭發全放下來,有點自然卷的發質,讓她看起來多了點嫵媚。
而且她也不再這麼愛哭了,現在一個月頂多哭上一次,不像以前,一天之中大哭小哭不斷,讓他三下五時就要捂起耳朵,躲避轟炸。
「你送人家戒指也不說清楚要做什麼,人家要怎麼猜呀?」古寧恩聳聳肩,不滿的翹著嘴。
他這才不悅的看著她。「你明知道我的意思的嘛!」
這個愛哭包什麼時候學會找他麻煩的?真是越來越不受教了,不行,回去要開始對她厲行魔鬼教育,讓她慘烈的記起過去找他麻項的下場是什麼。
「我不知道喔!」她還不知死活的又聳了肩。
李衡陽抿了嘴,暫時憋了氣。「好啦,我要你嫁給我啦!」
說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她的手就將戒指套了上去。
「你做什麼?」盯著已被套上的戒指她一愣。
「你都畢業了,可以嫁給我了。」他理所當然的說。
「誰說我要嫁給你的?」瞪著硬被套上的戒指,她有點氣呼呼的,這家伙連求婚都要霸道,一點也不浪漫。
「不嫁給我,你想嫁給誰?」听到她的話,他拉下臉來。
他又翻臉了,雖然現在比較不怕他了,但只要他一板起臉來她還是會心慌慌。
「不是啦,我畢業了,但是你又還沒畢業,你還有兩年才讀完醫學院不是嗎?」
「你想等我畢業才結婚?」李衡陽眉毛糾在一起。「你等得了那麼久嗎?」
等不了的人是他吧?她心里小小地笑著他。「我可以等啊,反正還年輕,不急。」
「什麼還年輕?難道你還想玩?不想定下來?」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我才剛畢業,我想工作幾年累積一點社會經驗後再結婚。」
他看起來相當不高興,這丫頭大學四年要不是他看得緊,不時到她的學校去宣示主權,早就被人拐跑了,尤其現在她越來越有女人味,如果讓她出去拋頭露臉,鐵定引來一堆狂蜂浪蝶,這是絕對不允許的,所以他才會急著要把她訂下來。
「可是女乃女乃急著抱孫子耶。」他改用其它策略。
但他可不是胡說,女乃女乃確實很著急,一天到晚問他,有「結果」了沒?害得他有好幾次差點卑鄙的想在上打洞,但基于「道義」還是忍住了。
迸辜恩咬著唇,臉上又染了紅。「那……」
「那不如我們先有後婚。」
「啊?」
「反正你喜歡小阿,又不想這麼早結婚,那我們就先生一個交差。」用小阿綁住她也是一個好辦法!先前他怎麼沒想到,還顧什麼道義啊!真笨!
「什麼?」
「太好了,走吧!」
「去、去哪里?」
「造人啊!」
「你說什麼?!」她整個人要燒起來了。
李衡陽拉起她匆匆付了帳,走出餐廳。
佔寧恩慌張的甩開他的手。「你別胡鬧了啦!」
「我年紀比你大,你敢說我胡鬧!」他又重新把手抓回來。
「只是大一歲而已,可是你的行為有時候跟幼稚園大班差不多。」
「你是說我幼稚,是這個意思嗎?」
「對,就是這個意思。」這個大,她長大了才不怕他呢!
「你膽子真的越來越大了,居然敢罵我幼惟?」李衡陽眉毛倒豎。「古寧恩,你完蛋了,今天晚上我會把你修理得慘兮兮,讓你以後再也不敢對我這麼惡聲惡氣的說話。」
天啊,惡聲惡氣的人是他吧,這家伙根本是顛倒是非。「你想做什麼?」
她吃驚的看見他橫腰將她抱起,接著以百米的速度抱著她在街上狂奔,她一路尖叫驚呼,但竟然沒有半個路人敢攔下一臉凶神惡煞的他救人,等她驚魂甫定,嚇,這是哪里?
她睜大了女圭女圭眼,瞪著前後左右四面照著她的鏡子,連天花板也有,再低頭,超大的水床,邪氣的床單,曖昧的燈光,情色的按摩椅……這里是——
「情趣旅館。」有人已得意揚揚的說,下一刻開始「修理人」兼「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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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做什麼啦,人家不要,你不要說啦!」古寧恩又急又羞的推著李沖陽離開她家。
李衡陽身體不動如山,轉身——握住她揮動趕人的小手。「這種事怎能不說,瞞也瞞不住的。」
「可是——」
「少羅唆,待會你只要像這樣坐在我身邊傻笑、臉紅就可以了,其它的話我來說。」他一臉的自信滿滿。
「什麼?」
「噓!你爸媽來了。」他拉緊她的手,正襟危坐,二十五歲的臉龐上有著嚴肅的表情。
她瞪著他無比認真的神情,心中說不出有多甜,咬咬粉唇,就真的傻笑,紅臉外加痴痴地盯著他瞧了。
迸家夫婦看見隔壁的小憋子這麼正經八百的來「求見」,兩人不免也跟著謹慎起來。
「古叔叔,古阿姨,你們好。」他沒忘先問好。
「呃……衡陽,你想對我們說什麼嗎?」古父先開口問。瞥見女兒與人家緊扣著手並坐,心中有了點譜。
「古叔叔,你一直知道我與恩恩在交往吧?」
瞎子都知道!「你們交往好多年了,感情也很好。」
「我從七歲起就打著要娶她做老婆的念頭了,現在十八年過去,再過幾個月我醫學院就畢業了,進入醫院一邊實習一邊工作後,我有能力照顧恩恩的生活了。」
「嗯,然後呢?」古母有些心急的問。
天啊,這小子單槍匹馬的,是來提親的?!
「所以我今天非常正式的請求兩位將恩恩嫁——」
「衡陽,听說你終于藍田種玉成功了,恩恩肚子有消息了是不是?真是太好了,你干得好,干……得……好……」李家長輩七、八個人聞訊,神情興奮的沖進古家大廳。
但在瞧見古家夫婦震驚的臉龐後,這歡天喜地贊美自家小子的話突然卡住跳針了。
槽糕,弄大人家女兒的肚子對他們李家來說是天大的喜事,但是對人家古家來說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眾人模著鼻子,現在想留也來不及了。
「藍田種玉成功?」古家夫婦目光一致的瞪向女兒的肚子。
「爹地、媽咪……」古寧恩尷尬得有些手足無措,未婚的女兒居然大了肚子了,難怪爹地、媽咪震驚。
「你居然……」古父指著自己女兒表情一擰,霍地站起來。「枉費我這麼相信你,你敢先上車後補票!」他臉色鐵青。
「我……」當眾被父親指責,她簡直無地自容,一顆顆眼淚眼看要急滾而下。
李衡陽以保護者姿態張開手臂將她納進懷里。「佔叔叔,我知道還沒結婚就讓她懷孕,讓你們很沒有面子,但是我踫她是因為我很清楚她是我唯一想娶的女孩,我的態度從以前到現在就是這麼堅決,現在恩恩懷孕了,正好讓找可以順利將她娶進門,所以這件事我不會道歉後晦的。
「想要娶她可以循「正常」程序,我們一直對你很滿意,又不是不答應你們結婚,你們怎麼可以顛倒程序,來個先斬後奏,這太過份了!」佔母也板起臉來了。
「我也想循「正常」程序啊,是她不肯,非要等我畢業才要結婚,我這是下下策。」李衡陽繃著臉說。
「你這小子再過幾個月不就畢業,何必這麼猴急?!」古父不諒解,氣結得很。
「我說親家公,這小子可不是這幾個月才賣力,他已經賣力好幾年了,我們等了好久,現在才有好結果的。」李家大姑姑笑嘻嘻的說,連親家公都喊出來了。
「什麼?已經賣力好幾年了?原來你們已經佔我們家恩恩的便宜好幾年了?」而他們這做父母的一點都不知道,古父勃然大怒。
「我們可不是佔恩恩便宜,我們一家早就將她當成李家媳婦對待,這些年難道你們看不出來?」田晴雲說。
「就算如此,恩恩還是我古家的女兒,你們怎麼可以瞞著我們欺負人!」古父的怒氣還是不減。
「很抱歉,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太過份了,也應該給你一個交代。」所有人中地位最高的老夫人開口了。
礙著老人家的面,古父就算再憤怒也不好意思發作。
「我們一家都很喜歡恩恩,早認定她是衡陽的另一半,娶她進門是早晚的事,所以才會沒想到要先尊重一下親家,任著衡陽胡作非為,但是事情做了都做了,亡羊補牢的方法就是讓兩個小家伙盡快結婚,我們也保證婚後一定會善待恩恩,這點你們放心。」老夫人神情嚴肅的說。
「盡快結婚?」
「當然,除非你不滿意我孫子,不然結婚是最好的方法。」
「但恩恩才二十四歲,還年輕——」
「兩人打打鬧鬧好幾年了,早就愛得難分難舍,除了對方,大概也容不下別人,況且二十四歲結婚也不算早。」
「可是……」
「還是你不放心我家衡陽,覺得他沒能力照顧好恩恩?」老夫人沉著聲問。
「也不是……」衡陽這小子可以說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對恩恩的照顧比他們這做父母的還要周全,所有對恩恩好的,不管食衣住行,只要他有的,恩恩一定有一份,甚至遠比其它人還講究。
說實在的,這個女兒,他們從六歲過後,就沒刻意照顧過,全是隔壁人家在「供養」,早就是人家的「童養媳」了,如果這時候要挑剔人家,說什麼滿不滿意的話,自己還真要擔心對方會不會——而責怪他們不識抬舉?
「那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我們是不是應該來挑個日子了?畢竟肚子不等人,拖得越久越掩不住。」
老人家都這麼說了,夫妻倆互覬—眼,這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好親事,他們如果還有腦子就不能再說什麼帶球進禮堂沒面子之類的話,當下笑了笑。
「好吧,就來決定小倆口結婚的日子吧。」
「但是農民歷,我們早就準備好了,日子也琢磨過了,下個月初九日子不錯,十七這天日子也漂亮……」田晴雲迫不及待的掏出口袋里的小冊子。
幾個六人立刻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李衡陽與古寧恩兩人對看一眼,一個笑得志得意滿,一個笑得羞怯甜蜜,剩下的事就讓大人們搞定吧,他握起她的手,帶著她先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