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懼內 第一章
大業皇朝一向精神抖擻、老當益壯的蘇相爺,今天下朝之後突然蒼老了許多,就連走路都顯得步履飄浮。
風聞最近後宮之中風波正盛,各家娘娘莫不使出渾身解數要將自己家的女子嫁予晉王為妻,似乎連側妃侍姬都各自配備齊全了。
身為才德兼備、年少有成的親王,晉王無疑是天之驕子。自從十五歲那年展露鋒芒,並在邊關以數萬之眾御敵數十萬,成功保衛疆土而聞名天下之後,便成為朝中眾所矚目之人,也成為這一代的兵符持有者。
大業皇朝的兵符向來一旦交付便是終身執持,除非持有人心生反叛,否則這兵符便是從一而終,直至持有人身亡。
晉王掌握兵符十年,處事低調,為人韜光養晦。他的婚事也因各種原因一拖再拖,至今已有十年之久。
而今讓老相爺腳步虛浮的,正是此事。
他一生謹慎,眼看就能功德圓滿,告老還鄉,從此遠離政治風暴中心了,可皇上偏偏在此時將他的女兒指婚給晉王,讓他那紙告老還鄉的辭呈如同廢紙一般于風中零落。
現在蘇承遠心情很沉重,對皇上的決定很無奈。
打擊很大!這是所有旁觀官員的心聲。
可他們並非為老相爺扼腕,而是同殿為官多年,他們還真不知道老相爺竟然有個獨生女,保密工夫做得真是到家。
他清楚明白,文武雙才的晉王,儀表非凡的晉王,已經到了再不給他指門親事後宮就會大亂的局面。可是—他偷偷抹下眼角的淚。皇上啊,您為了平衡制約朝中權力分布用心良苦,也不能把老臣推出來讓人恨吶!
他這麼多年辛苦藏著掖著不想讓寶貝女兒曝光,不讓她卷入朝中的風風雨雨,今天皇上這麼一指婚,實在有負他倆君臣多年的情份。
而此時正往後宮走的皇帝也在感慨。蘇愛卿啊蘇愛卿,你我君臣數十年,你還這麼不厚道,竟然想在此時棄朕于水火之中,你不仁就休怪朕不義,把你藏了二十年的女兒給拱到面上來,順便解了我的困境!
走出宮門的蘇承遠抬頭看看天色,晴空萬里跟他此時的心境相差十萬八千里遠。
與此同時,身在家中的晉王也收到了宮內傳出的消息,俊美的臉上浮現淡淡笑容。
他差不多已經認命王府會成為爭奇斗艷的政治花園,因為皇上很可能會為了平息後宮風波而讓他府里風波不斷,做為臣子與兒子,他卻不能也無權反對。
不過,蘇相爺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兒,究竟是何等性情呢?
闔上手中的書卷,年輕俊美的王爺怔忡起來。
★
一個月後,同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一頭銀發,年過花甲但氣色紅潤,精神矍鑠的蘇承遠站在京城東門之外,翹首以盼。
終于,在日落西山,紅霞滿天時分,一輛馬車自官道之上遠遠而來。
他精神一振,立即迎了上去。
「爹—」
當馬車剛剛停穩,一道人影伴隨著一聲大喊從車上一躍而下,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老相爺來了一個熊抱。
「爹,你看來精神很好嘛,不錯不錯,再給我娶個後娘也是完全沒問題!」
路過的,專程來看的,隱藏的,埋伏的,全在同一時間呆了。
蘇老相爺這閨女是怎麼教育的啊?
等大伙再一看清蘇小姐那身裝扮,就更傻了。
要說她是個女的,她又穿男裝,說她是個男的吧,她明明就是女子,頭上還梳髻,可要說她是大家閨秀,明明她一身小廝打扮,若要說她是小廝,她明明是相爺的女兒!
不倫不類,就這麼個感覺。
「丫頭,你怎麼這身打扮?」看來,蘇相爺也是同眾人一樣感覺震撼。
「啊,我想馬上就到了,就想把裝束換回來,結果才梳好頭,就看到您,才沒來得及換衣服。」
「不換就不換,沒什麼。」蘇承遠驚愕過後很快就恢復正常,拉過女兒猛看,「不錯不錯,又變漂亮了。」
「老爹,您果然老眼昏花,我這樣還漂亮,你不怕被人質疑‘漂亮’一詞的定義?」
「在爹的眼里,玲玲是最漂亮的。」他如是說,一臉的慈愛。
繞著父親轉了一圈,蘇玲玲右手模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爹,您這麼十萬火急叫我到京城,我看你也沒出啥大事啊,到底為什麼叫我來?」
「玲玲︱」聞言,蘇承遠神情一變,轉為痛心,「爹對不起你啊……」
「總不會是把我賣了吧?」她笑,不以為然。
「皇上把你指給晉王了。」
「啥?」她不笑了,「指?指婚?」改尖叫了。
「是呀。」蘇承遠馬上向後退了三步不止。
「指婚您還讓我十萬火急趕來,您應該直接叫我有多遠跑多遠才對呀!」蘇玲玲嚇得一邊叫,一邊跑到馬車前開始解車轅。
「丫頭,你做什麼?」蘇承遠馬上跟著跑過去。
「跑路。」
「玲玲,這可不能開玩笑啊……」
「您才開玩笑呢!逍遙日子不過,我傻了才去當木偶嫁人!」車轅很快就被解下,她一個翻身上了馬背,朝一邊的車夫吩咐,「把車里的包袱給我。」
「丫頭,別鬧了,你跑不了的。」
她揮揮手,半點停下動作的樣子都沒有。「反正我城門還沒進,你就當沒看到我不就成了。」
「可是他們都看到了。」說這話的時候,蘇承遠無比郁悶。
蘇玲玲眨眨眼,後知後覺的看見周圍突然冒出來的一大群人,沉默片刻之後,她一臉痛心地看向父親,「爹,您挖坑埋自己的女兒,會不會太狠了點兒?」
「你當爹願意啊?皇上已經派人寸步不離地跟了我一個月了。」
「所以您就打算拿我來換自由?」她握緊韁繩,臉色超難看。
「你若不來,咱們蘇氏一門都得遭殃啊,舍一身而救眾人,玲玲,這是大功德啊。」
「爹,」她嚴肅的看著父親,「不是女兒說你,這次這事你做的一點兒都不漂亮。」
蘇承遠一臉慚愧的搔頭,「爹實在沒辦法了。」
「你說從來沒人見過我長啥樣,那直接認個現成的女兒嫁了不就成,何苦把我從天涯海角挖過來當貢品?」
他一怔,差一點捶胸頓足,「我怎麼沒想到呢……」
沒想到一生正直,享有清廉盛譽的蘇相爺還有這麼不正直的一面啊!一旁的眾人再次默然。
「他們都是高手?」她指著十個衣著鮮明的人問。
「這是皇上的貼身近衛。」
筆帝老頭真是下重本啊,一下子派十個近衛,別說她不是武林高手,就算是這下子也一定栽了,而且照她觀察,暗地里還有一群人在偷窺︱
「那些呢?」那群人也衣著鮮明,而且人數似乎更多。
「晉王府的。」
「他也派人跟著你?」
「是呀。」
「有夠無聊。」
「玲玲,你先下馬,爹這麼仰頭說話,累。」
撇撇嘴,蘇玲玲不大情願的下了馬,咕噥了聲,「這下真會被您害死啊,老爹。」晉王,一听頭餃就知道他家是個規矩多如牛毛的地方,她會悶死。
「你就權當對為父盡孝吧。」
「不是吧,爹,」蘇玲玲叫起來,「您讓我把他當爹一樣供著?」
所有人差點沒跌倒,包括蘇老相爺。
而城門上,有個悠然搖著折扇的白色身影則悄悄離開,開始對這場遍姻期待了起來。
★
兩天後,蘇玲玲就被趕鴨子上架地塞進了晉王府抬來的花轎中。
天沒亮就被人挖起來梳妝打扮的她,坐到花轎里沒多久就去跟周公下棋了。
等花轎到了晉王府門口,喜娘也傻眼了,因為她根本叫不醒在轎里睡得昏天暗地的新娘子。
身著大紅喜服,人顯得益發清俊飄逸的晉王看到此景,只是微笑,「我抱她進去吧。」說著便彎身入轎將自己的新娘抱了出來,走至大廳內。
對此,眾人莫不瞪大眼。
抱著睡死過去的新娘拜堂,真是前所未聞,今天來喝喜酒的文武百官算是見識了,就連皇帝都忍不住笑著說︰「蘇丞相的女兒果然是個寶啊。」
同時,文武百官也想起了當時蘇老相爺當日在金殿上試圖推拒婚事的說詞,看來他的女兒還真是山野性子,頑劣難馴。
「讓皇上見笑了。」蘇承遠老臉有些掛不住,心里壓根不信女兒會在此時睡死過去。
「不會不會,這丫頭很可愛啊。」皇帝笑咪咪的說,但百官似乎感覺到皇上很高興自己有機會能看戲。
抱著自己的新娘走進洞房,龍驥雲唇角的笑加深。他當然知道懷里的人沒睡,從他抱她入懷,她的身體就僵硬到現在。
輕輕將她放到床上,趁著俯身的機會,他湊到她耳邊說︰「想睡就睡吧,我出去敬酒,一時半刻還回不來。」
他知道!
蘇玲玲更加懊惱了,索性翻身給他一個背影。
龍驥雲眼中全是笑意,好心情地替她放下床帷,這才轉身離開了洞房。
偌大的房內只剩下懊惱不已的新嫁娘,不過懊惱歸懊惱,在路上顛簸一個月,到京又馬不停蹄地被出嫁前的試妝試衣等一切瑣事折騰,所以沒多久,她就真的睡著了。
等喝得半醉的龍驥雲回到洞房時,她好夢正酣。
掀開帷帳看到和衣而眠的妻子,他笑著扳過她身子,借著燭光看清她的相貌。
眉不似一般女子細長秀氣,反帶著幾分男兒的英氣,臉倒是典型的瓜子臉,唇瓣不薄不厚,正好。鼻梁挺直,五官端正卻不驚艷,勉強稱得上清秀,睡容看來平和而安寧。
月兌去自己的衣服扔到床下,他開始月兌妻子的衣服。
洞房花燭夜,本不應虛度。
蘇玲玲在睡夢中覺得有些不對勁,幽幽轉醒,看到有人正在月兌她的衣服,下意識地打出一掌。
傲無防備又半醉的龍驥雲被她打中肩頭,身子晃了晃,劍眉微皺,手上卻沒停下來,「娘子,新婚之夜就謀殺親夫不好吧。」
一句話讓她完全清醒過來。對呀,她嫁人了,這個男人現在是她的丈夫……
趁著她發楞,龍驥雲成功地清除了她的衣物。
「喂,你干什麼?」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衣物盡月兌,蘇玲玲不由得面河邡赤,羞赧無比,急忙抓了一旁的錦被擋在身前。
「洞房。」回答的同時,他扯開錦被撲過去壓倒她。
「誰要跟你洞房啊!」她尖叫,奮力掙扎。
于是,兩個人在新房的大床上開始追逐,在掙扎與壓制中漸漸失控,最後在蘇玲玲發出一聲慘叫痛呼後步入正軌,被翻紅浪,共赴巫山。
蜂倦花殘之後,汗濕錦衾,鴛鴦交頸而眠。
當濃濃倦意襲來,即將墜入夢鄉的時候,蘇玲玲才突然想起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她好像還沒看清丈夫長什麼樣……
★
夜悄悄流逝而去,黎明靜靜來到。
陽光透過薄紗似的床帷灑落,親吻在蘇玲玲閉著的雙眼上,她輕輕的動了動睫毛,緩緩睜開眼,先是有些困惑,隨著時間流逝,神智才一點點清明,憶起昨夜的所有事而羞得將臉埋入雙掌中,久久不願抬起臉面對眼前的事實。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輕笑傳來,接著一雙大手從身後攬上她的腰,「早啊,娘子大人。」
她頓時身子一僵,不敢回頭,更不敢應聲。
龍驥雲笑得益發歡暢,半坐起身,將她摟入懷中,頭枕在她頸窩處磨蹭,「你我已是夫妻,你這般羞赧拘束可不太好。」
蘇玲玲心中天人交戰。到底要不要回頭看看?她好想知道成了自己丈夫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
結果沒等她做出決定,龍驥雲就探頭過來看她。
昨晚醉得厲害,只顧著享受肌膚之親,都沒能仔細留意她的眼,今天一看,他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她的眼像碎了一地的星星落在湖面上,那樣明亮耀眼,這樣一雙精神十足、靈氣充沛的眼眸,讓她平凡的相貌頓時如畫龍點楮一般神采奕奕起來,就像看到一股歡快奔騰的山溪般讓人心情愉悅放松,而現在這雙眼正呆呆地看著他,眸中清楚映出他俊逸出塵的臉。
看著那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蘇玲玲沒經過大腦的話就這麼迸了出來,「你真的是個男人?」
下一瞬,她就被人狠狠推倒在錦褥上,那雙深邃迷人的眸子惡狠狠地瞪著她,鼻翼之間呼出的氣息粗重而混濁,「需要本王再向你印證一下性別嗎?」
她好像干了件蠢事……「不,不用了王爺。」她現在腰酸背痛,得休息個三五天才行。
「我想還是加深你的認知比較好,免得你將信將疑。」
就這樣,打著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們在晨曦中,重溫了火熱狂烈的洞房之愛。
最後,被折騰到連手指都懶得動彈的蘇玲玲,半閉著眼眸,看著自己身上的男人,經過一番激烈運動之後,那張謫仙人似的臉看起來生氣勃勃,白皙的皮膚上泛著桃花般的色澤,讓她看著忍不住直吞口水。這樣一個男人竟然成了她的丈夫,她想都沒敢想過。
「我不是個男人?」龍驥雲眼楮危險的半眯。
「我錯了可以嗎?千萬別再來了。」成親第二天就連床都下不了,她再沒常識也知道這不是件光彩的事。
被她這句話取悅,他這才露出一抹迷人的淺笑,低頭吻了她一下,「今天饒了你,快點起床梳妝,我們還得進宮謝恩。」
「什麼?」她哀號,「進宮?」
「對。」他離開她的身子,掀開床帷一角,「來人吶,準備沐浴包衣。」
「是,王爺。」
听到門外立刻傳來侍衛應聲,蘇玲玲眼楮猛地一睜,臉色霎時一變。他這麼輕輕說話,外面就馬上有人回答,那他們剛剛那麼激烈的糾纏豈不是……啊,她不要見人了!
必頭看到妻子將頭埋入錦被之中,一副打算死在里面的樣子,龍驥雲不厚道的笑開了嘴。
丙然是個有趣的妙人!未來的生活不會枯燥無趣了。
不管蘇玲玲願不願意,她還是被人拎出了被子,扔到大浴盆里,然後四五個丫鬟一古腦的圍了過來,嚇得她當場報容失色。
「你們做什麼?」
「奴婢們幫王妃沐浴身子。」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她真不習慣這麼赤果果地讓人觀賞,「你們出去出去,一會兒進來幫我穿衣就成。」
幾個丫鬟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看向已經梳洗完畢的王爺,無聲的詢問。
「下去吧。」男主人輕輕地吐了三個字,丫鬟這才魚貫退下。
「你不出去嗎?」蘇玲玲從水里探出半個腦袋小聲問。
「我怕你不小心在水里睡著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想了想,她也就專心洗起澡來。
窗前的龍驥雲從書中抬頭看她,她的肌膚不是白皙細膩的類型,麥芽色的顏色看起來很健康,肌膚雖不細膩但彈性頗佳,就是雙手之間,也有些長年累月形成的繭,顯然不是一個養在深閨讓人伺候的千金小姐。
突然間,他很好奇蘇相爺究竟是怎麼教養這個女兒的,一點大家閨秀該有的儀態都沒有,倒像是山野間放養的孩子,渾身透著一股野性與質樸鄉民的純厚,還有一股樂觀開朗的颯爽之氣。
在他心思轉動之間,她很快洗完了,並且自己動手穿好了衣服,走到妝台前,放下一頭長發。
「來人,幫王妃梳頭。」他開口叫人進來,因為他瞧她似乎準備自己動手,而他相信她無法如願的將自己打理成一個王妃該有的模樣,面聖總不好太過馬虎。
等到好不容易讓丫鬟把她的頭發整頓好,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蘇玲玲坐得腰都快僵硬了,心里只有一個感想——王妃果然不是人干的!
伸手扶住快僵掉的脖子,活動了一下,她苦著一張可以榨出汁的臉,對著鏡子里的人喃喃自語,「不知道現在跑去跟老皇帝說我奉旨成過親,洞房也入了,可不可以放我跟老爹離開,他會不會答應呢?」
一冊卷成筒狀的書輕輕在她肩上敲了敲,龍驥雲雲淡風輕中卻又透出一絲絲笑意的聲音傳入她耳中。「不可能的事就不要想了,因為想了也是白想。」
就算是父皇同意,他這個晉王也不同意,更何況,他看父皇根本是抱著看戲的心態下這道旨的。
思及此,書冊抵在自己的下巴,龍驥雲若有所思。父皇莫非早就見過她?照他觀察,父皇應該是知道蘇相爺千金個性的,否則難以解釋他在下旨後笑得一臉詭異的模樣,甚至還拍拍他肩膀說︰「雲兒,相信父皇,那是個非常有趣的小泵娘。」
「我們還不出門嗎?」
哀怨的問話,讓沉思的人回了神。
彎起唇,他淡笑吩咐,「來人,備車,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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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頭。」
當蘇玲玲跟著自己的丈夫參拜完當今皇帝,抬起頭看到龍顏之後,嘴一張就驚叫出了這三個字,把除了皇帝以外的人全部嚇到了。
筆後所屬的鳳翔宮大殿內,皇帝坐在皇後身邊,笑呵呵地看著兒媳婦,絲毫不以為忤,「小丫頭,你還記得我啊。」
筆後困惑的看了眼皇上,保持著適當的沉默。
「我為什麼不記得?那年冬天就是你搶了我幫爹剛烤好的番薯!」她辛辛苦苦從家鄉扛了一麻袋自己種的番薯,又花了大半天時間蹲在火堆前烤熟,就等著老爹下朝後能吃,結果被一個跟老爹一同回來的老頭給很不要臉的搶走了那顆大的,而她只能跟老爹一塊分著吃小的。
筆帝臉上的笑容加深,一臉回味,「你這個火爆的小丫頭不是馬上就給朕一拳嗎?我們也算扯平了。」
聞言,龍驥雲眨了下眼,然後低頭掩飾自己洶涌而來的笑意。
「怎麼會扯平?我爹寫信告訴我,你常常把我送他的東西搶走!」
龍驥雲馬上朝父皇送去十分關切又意味深長的一眼。
「什麼,蘇丞相還告我的狀。」
「那不叫告狀,叫陳述事實!我爹常常這麼寫︰‘乖女兒,那個搶番薯的老頭又把你上次送我的上好溫玉搶了一塊,瓖在他腰帶上了……’等等,每次都害我得再跑一次幫他弄東西。」
搶番薯的老頭?龍驥雲忍笑忍得很辛苦,大殿內一群執事的人也一樣。他們大業皇朝最可愛正直的蘇老相爺啊……
「什麼?他竟然沒有告訴我!」皇帝不開心了。
「告訴您再讓您來搶嗎?」不過老爹也有夠笨了,每次她寄新玩意給他,他就忍不住再去別人面前炫耀,然後惡性循環。
「小丫頭,來,叫聲父皇听听,朕現在是你父皇了哦。」
不知為何,所有人听到皇帝陛下說這句話後,理解的潛台詞都是—從今以後我也是你父親了哦,你這丫頭知道要怎麼做了吧?
「父皇?」瓜子臉扭曲了下。
「乖,丫頭,你都喊我父皇了,那能不能把你五年前送蘇丞相,那個下雨天會有樂聲的石頭送朕幾塊?」
龍驥雲的臉扭曲了,但卻是憋笑憋的,因為他的新婚妻子已經激動到雙手握拳了。
「老頭!」蘇玲玲終于暴喝而起,「只為了那幾塊破石頭,直接說不就好了,干麼非得下什麼賜婚的聖旨啊,害我本來逍遙天下的一個人,就這麼被我爹給騙到京城來!」
「那個是順便,朕的兒子恰懊到了適婚年齡,朕又突然想到你的年歲跟他差不多,所以就順便賜了個婚。」
憊真是順便!龍驥雲咬著嘴唇,努力讓自己不笑出來。前幾個月父皇苦著一張臉對後宮做媒熱潮一副束手無策的表情仍歷歷在目,今天他竟然敢說賜婚是順便。
「我听蘇丞相說,他跟你約好等他告老還鄉之後,要跟你一道去周游天下。」
「我行李都收拾好了。」說到這個,蘇玲玲更郁悶。
「所以說蘇丞相很不忠君愛國,竟然在我沒下旨傳位之前就想去享清福,朕怎麼能讓他這麼輕松的跑掉?」皇帝老奸巨猾的說完,賊賊的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