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設防 第六章

「死神先生？」她跳起來抱住他，「真的是死神先生！我好想念你啊！」

六翼露出一點點笑容，旋即K了一下她的頭。

「叫你下凡干什麼來的！？成天就是玩！-不跟好苦主，天天玩玩玩！算了……你少跟他一些，說不定還能活長一點……你到底是來救他的，還是來害他的？」

抱著頭，安吉拉逃開好幾步，苦著臉。

「我很努力啊！我盡量不讓他受到大傷……」

「那就可以讓他受到小傷嗎？」死神先生吼她。

「要不是苦主的爺爺積德已久，福緣深厚，你早要了他的命啦！」

這話猛然的提醒了她，安吉拉臉色煞白，「……死……死神先生，你……你來干嘛？」

她猛然一抱，「不要不要……我會盡力保護他的，你不要把他帶走！」

她這一抱，沖得六翼一跌，後腦勺親吻了地球一下，他像拎小貓似的拎起安吉拉。

「你呀……你這種冒失哪一年才會改啊！」咬著牙揉後腦勺的包。

「我不是來帶他的！我是為了你來的！」

安吉拉滿臉的失望惶恐，「我？陳翔的生命之花痊愈了嗎？」

她若是貓，鐵定垂下雙耳，「……我一定得走嗎？我……我能不能留在人間？」

「他的生命之花還沒痊愈。」

看她這樣沮喪不舍，六翼還是有點難過，「不過也快了。我是來提醒你，生命之花遭折，算是他命里有個大劫。你要小心的看顧他，在最後痊愈的那天，恐怕會有很大的災難，你得盡量幫他擋過去。這是你的使命。你還記得天使生來的天職吧？」

「我們是人類的牧者，應當耐心的看護所有的人魂。」安吉拉回答。

雖然她不愛讀書，這些守則記得倒牢。

「雖然不是現在就得走，但是我得提醒你，完成任務，你不能留在人間。」

「-？」

一直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她臉蛋雪白，「不要，死神先生，不要……還是有天使在人間視察的呀！我可不可以……我知道我只是見習天使，但是我會努力的……拜托，死神先生……我不想離開陳翔……」

若是你沒有動心，說不定還可以，現在動了心，他的恐懼也漸漸浮動。

「安吉拉，」他溫言，「我對你雖然凶，但並不是討厭你。」

他輕輕撫著她柔軟的發絲，「我只是不喜歡你自暴自棄。現在你這麼努力，我很高興……但是……」

他沈默了一下，「你上臂的印記還在嗎？」

印記？她幾乎忘記手臂有個符咒的印記。來到人間以後，漸漸淡得幾乎看不見了。

六翼心情沉重的看了看極淡的印記，拿出一個黃金臂環。

「戴著。就戴在印記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拿下來，知道嗎？以前你說腦門里有人對你說話，現在還有嗎？」

咦？原來死神先生這麼關心她？連這麼小的事情都記得，「現在沒有了。」每天忙得要死，連發惡夢都沒時間。

六翼點點頭，「那就好。記住，不管那個聲音說什麼，你都當沒听見。發生任何事情，記得呼喚我。我一定會來幫你的，不要走了偏鋒，知道嗎？」

不知道死神先生擔心些什麼，不過，她知道他是認真關心的。

「嗯。」她用力的點頭，「我知道……我不能留下？」

「任何天使都可以，只有-不行。」

六翼看她要哭，輕輕抱住她，「安吉拉，別哭。陳翔的生命之花生長在橫死司……就表示他將來的死法。你早晚會見到他的。等他的生命成熟時……我答應收割他以後，會讓你們重逢，這樣不好嗎？」

「不要不要，我不要陳翔受到這麼大的痛苦！」

安吉拉哭起來了，「那幾分鐘比一生受到的痛苦還長啊！我不要！拜托……讓我待在他身邊，我想一直看著他，他臨終的時候，我會讓他沒有痛苦的！這我還做得到……我不要那麼久以後才見到他……我想要一生都陪著他，我不要他娶其他女人……」

六翼嘆口氣，默默的讓她哭。

「听我說，安吉拉。愛彌兒這幾年越吵越凶，一直吵著要處理你。」

他的神情凝重，「她額頭的傷痕一天痊愈不了，你的危險就會與日俱增……偏偏她那個傷是好不了了。現在你不能出一點差錯，知道嗎？」

「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記得發生什麼事情！」

她只記得醒過來的時候，愛彌兒大人發狂一樣，-著額頭的血痕，揮著劍，想砍下她的頭，她發抖了一下。

「……愛彌兒大人不是想把我趕出天界嗎？」她的臉孔發光，「那就把我放逐到人間去，好不好？」

六翼不忍心告訴她，愛彌兒不只想趕她出天界，還想讓她灰飛湮滅。

「行不通的，安吉拉。」

她低下頭。

「……除非你發誓，終生不能取下這個臂環。」

六翼沉重的嘆口氣，「如果你發誓，或許……或許可以讓你留久一點。」

「真的嗎？」安吉拉的臉都亮起來，隱隱發著美麗的珍珠光。

「我發誓，我發誓！我一定會戴得好好的……」

模模她的頭，六翼凝重的，「記住你的誓言。」

她努力的點頭。等六翼的身影消失以後，她輕盈的像是可以飛起來。

「翔！」看見陳翔在門口焦急的張望，她跳起來撲過去，所以今晚造成第二個跟地球用後腦勺親吻的男人。

「你……算了……」他已經無力復誦那句台詞了，平安回來就好。

「怎麼這麼晚？你哭過了？小咪欺負你？」他的指節喀啦啦的。

「沒有啦！」她滿臉是笑。

「沒什麼。」突然覺得家里有點異樣，「怎麼空氣變冷了？」她嗅嗅空氣。

「晚上了，當然比較冷。」陳翔沒好氣。

「進來進來，我撿到一只狐狸呢。好乖，你一定會喜歡的。」

誰說的？安吉拉一看到那只狐狸，就覺得不喜歡。那只狐狸連正眼都不看她，斜著眼楮，不屑的掃尾巴，反而親熱的蹭向陳翔。

這只狐狸一定有古怪。但是沒有法力的她，卻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你是什麼東西？」

單獨和那只狐狸相處的時候，「我警告你，陳翔歸我保護，你敢對他不利，我一定會把你碎尸萬段！」

她發誓，那只狐狸居然輕蔑的笑了！

「-敢笑我！？」

她舉起拳頭，那只狐狸也豎起全身的毛，鼻子皺出憤怒的皺紋。

「安吉拉！你在干嘛？」

陳翔一把抱住包狸，「不要對九兒這麼凶嘛！她還有傷呢。」

九兒？什麼妖里妖氣的名字？最可惡的是，那只狐狸居然在舌忝陳翔的嘴！

「-敢踫我的男人？」

她真的一拳揮過去，九兒敏捷的一跳，對她發出威脅的聲音。

我的男人……陳翔听得飄飄然。但是，也不能放任她們倆個打架呀。

「干什麼呀？九兒不可以！」

他阻止了她們倆，「好了，安吉拉，你不累嗎？趕緊去洗澡！」

就是討厭這只狐狸。她嘟嚷著。

晚上睡覺的時候，覺得她和陳翔間擠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該死的狐狸！」她一把捉住尾巴拖出被窩，就這樣一路拖到庭院，扔出去。

「想跟陳翔睡？等你褪去毛皮再說吧！」

真是太可惡了！

最讓人生氣的是，九兒對每個人都很好，連小咪都受到她熱情的歡迎，除了安吉拉。

「你們大概八字不合吧？」小咪沈思著。

「誰跟她「你們」？」

安吉拉氣了，「那只可惡的狐狸精！」

總覺得她行蹤詭異。她是怎麼溜進家里的？那種詭異的傷又怎麼來的？

而且，自從她來到陳家，家里的空氣就冷了很多，奇怪的雷又在附近隆隆的響著。

「-想太多了。」

小咪譏笑她，「喂，我的讀者送了我一個西瓜，趕緊叫陳翔來吃吧。」

夏夜里，大家都在院子里乘涼，爺爺女乃女乃也笑咪咪的坐在前廊，看著這群年輕人。納瑞還帶了仙女棒，滿院子火樹銀花。

「翔？起來了，你這個午覺睡太久啦……逃詡黑了……」

她臉色一變，呼呼大睡的陳翔，胸口趴著一個妖艷的女人。

不但妖艷，還一絲不掛。

尖叫聲惹得全院子的人都擠進來，憤怒的安吉拉拿起木劍，「陳、翔！」

「陳翔，你太過分了！」

小咪也火大了，「你不接受我，卻接受那個狐狸精……」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真的有一大蓬尾巴！

突然被吵醒的陳翔瞪大了眼楮看著身上的女人。

那熟悉的瞳孔……「九兒？」

女乃女乃昏了過去，爺爺趕緊扶住她。

安吉拉氣得渾身起靜電，連木劍都起了啪拉拉的光……

「你要听我解釋……安吉拉。」

陳翔一面推著身上的女子，「我什麼也不知道呀∼」

「你……你太過分了……」

她一劍砍向九兒，差點也砍中陳翔的腦袋，「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踫我的男人嗎？」

「安吉拉！冷靜啊！」陳翔脖子一縮，卻甩不掉身上的九兒。

她卷曲著蓬蓬的大尾巴，嬌媚的纏著陳翔，「陳相公，救命啊！你不要忘記了，你答應救我的呢！」

「我答應什麼了呀？！做夢也算數？」

陳翔一面躲著安吉拉的劍，「我根本沒有答應！我也沒有能力保護你呀∼」

「奴家不管……」

听到焦雷一響，她整個人縮得小小的，在陳翔懷里發抖。

「陳相公，救命呀！雷神來取我元神了！」

整面木窗都讓閃電打碎，外面有著渾厚的聲音大叫。

「管九娘！快快出來應天命！你修道千年，勢必無法逃過此劫！若要成仙，你還是乖乖受死，重投人胎再修煉起吧！不要妄想褪去毛皮就此修成正果！避九娘！快快出來！」

安吉拉正在氣頭上，渾忘了自己半點法力也沒有，她指著外面大罵。

「雷神！誰準你在這里大呼小叫？你們跟這只狐狸精的事情，等她出了這里再去處理，誰準你隨意驚嚇我保護的人類？」

雷神？陳翔不禁苦笑，真是熱鬧極了，天使、狐妖，這下連雷神都到齊了！

「陳相公！救我啊！」

包精留著眼淚，豐滿的胸部一直擠著他的臉頰，害他的呼吸都不順暢了。

「你不是對我疼愛有加嗎？奴家會報答您的！求求您，幫我逃過這次大劫，九兒一定會以身相許的……」

「-敢！」安吉拉和小咪一起怒喝。

「一個小小的見習天使也敢跟我嗆聲？」

雷神冷哼一聲，「那個人類最好快快離開這里，如果他硬要替那妖狐強出頭，休怪我無情！」

「你要怎樣！？」

安吉拉火了，「這人類是無辜的！而且，睜開你的鳥眼看清楚，這個男人在我的保護之下！」

「哼哼，」雷神縱起閃電。

「好得很，看看是你西方基督厲害，還是我東方神佛高強！」

只見閃電雷鳴，安吉拉氣得失去理智，縱劍和雷神斗在一起。

木劍禁不住這樣的沖擊，立刻碎裂開來。

安吉拉覺得上臂劇痛，不知道為什麼，黃金臂環居然出現裂痕，許久不見的法力，居然竄出來，將她的怒氣鍛煉成雪白的利刃，辛苦的架住雷神錘。

「哼，你這見習天使還有點本事。」

雷神冷哼一聲，「但，這點本事是不夠的！」

逼金臂環的裂痕越深，她的法力流竄得越洶涌，但是她卻有種失神的感覺，這樣強大的法力，不像是她擁有的……居然能夠把雷神逼出室內，在庭院打得他落花流水。

雷神一時心急，居然抓起站在一邊的納瑞，「別動！為什麼要阻止我？你再靠近，我就劈死這個凡人！」

「你敢！」小咪嬌喝，拿起木劍也劈向雷神。

「不要！」納瑞往前一撲，雷神反擊的雷電筆直的落向納瑞的背。

尖銳的叫聲在庭院里回響著，連雷神都為之踉蹌了一下，像是被火光造成的聲音穿透一般。

小咪裹在火焰中，眼楮燃著怒火。

「你想對我的納瑞做什麼？」火焰凝成的爪子讓雷神半只手臂都燒焦了，她奪過納瑞，害怕的看著已經被雷擊停住棒吸的他。

「納瑞，你醒醒啊！」眼淚也帶著純白的火焰，悄悄的落在他的瞼上，納瑞動了動，「小咪，你沒事吧……」

連爺爺都看呆了。

「火精？」

雷神怒吼了起來，「就算你把天神地只全請了來，今天我一定要劈死你管九娘！天使火精算什麼！」

被氣惱沖昏了頭腦的雷神，居然將夏天所有的落雷都放出來，一口氣擊向緊緊抱住陳翔的管九娘。

眼見落雷即將貫穿陳翔，安吉拉飛撲上去。

「糟了！安吉拉！」白光閃爍得眾人皆盲。

罷剛蘇醒過來的女乃女乃心里一陣冰涼。被這樣大規模的落雷筆直的打中，安吉拉恐怕魂飛魄散了。

落雷發出閃耀的電光，依舊威脅的發出劈哩帕拉的聲音，等落塵與電光漸漸消失，安吉拉消失的翅膀意外的高舉，圍繞著陳翔。

即使有天使的羽翼眷顧，陳翔還是被電擊沖昏了過去。

她咳了一聲，訝異的看著自己吐出雪白的精氣。這是……我的血？

「擋我者死！」雷神憤怒的走進來，每一步都帶著雷電。

我擋不住他第二次。安吉拉恐懼的抱緊陳翔。

「死神先生，救救陳翔……」

她緩緩的流淚，雪白的精氣又吐出一些，「救救陳翔……」

「求他，不如求我吧。」腦門里很久沒有出現的冷漠聲音又出現了。

「-？」安吉拉倉皇著，「你是誰？」

冷漠的聲音輕蔑的輕笑，「我就是你。或者說，本來是我，你只是天神制造出象控制這個身體的傀儡。」

「……」安吉拉腦中一片混亂，「你會救陳翔？」

「當然。只是我救了他……你就會消失。連消失都不怕嗎？你會再也不存在。」

「……只要能救他，我不存在也無所謂。」她突然充滿勇氣。

「哼哼，」冷漠的聲音發出冷笑，「那就拿下臂環吧。」

她驚疑的模向臂環，「但是我答應死神先生……」

「反正臂環已經毀得差不多了，」她仍然冷漠，「要不然，你也可以等他死。他死了以後，大約這個臂圈還是會毀滅，你同樣也不存在。」

沒有陳翔，我存在干什麼？她停住眼淚，緩緩的拿下臂環。

意識慢慢的模糊……陳翔……你一定要救陳翔……

安吉拉緊閉的眼楮漸漸睜開，原本如堇色的美麗眼楮轉變成澄澈的葡萄酒紅，連神情都改變了。

「憑你也敢叫醒我？一個低賤的雷神？」

她的聲音清亮冷漠，一字一句都讓人心底一凜，「憑你也敢叫醒我翩行者？」

她抽出兵器，卻不再是雪白的劍刀，而是白銀打造般的薄鐮刀，那是死神的專門武器，「是你傷害了「我」要保護的人嗎？」

她揮動薄鐮刀的時候，發出比雷神還強大的電光和雷鳴。雷神被震出房間，強大的威力毀了好幾重門與牆壁。

避九娘只顧著看著陳翔哭。

她一點也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早知道就去投靠舒祈，起碼事情不會變得這麼大。

「陳相公，你……你可還活著吧？嗚……我想說雷神最少會給天使一點面子嘛……我怎麼知道……陳相公！你也出個聲音……火精！別精！救救陳相公呀！」

她哭著向呆住的小咪，「火精的眼淚可以起死回生，求求你了……」

「我……我哭不出來……」小咪慌著扶起陳翔。

「救救他，小咪！」

納瑞緊張得要命，「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你不是一直愛著他嗎？」

為什麼這麼說的時候，心里會一陣陣抽痛呢？

小咪怔怔的看著納瑞，心口一陣酸楚，「我愛的人是……我愛的人是……是你呀……一直都是你呀……」

她落下一串串的火焰眼淚，陳翔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我還活著？

他松了一口氣，一坐起來，險些被削去腦袋，安吉拉像是瘋了一樣，封住了雷神的飛行，半毀的屋子都是她不留情的身影。

雷神無力的抬起手，已經連要躲過安吉拉的攻擊都已經沒有力氣了……

「你在干嘛？」

陳翔擋在她面前，「夠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已經沒有力量反擊了！」

她的鐮刀只差一點點就刺中陳翔的脖子，然後靜靜的凝住。

雷神已經眼白一翻，昏過去了。

「讓開。」她的聲音冰冷，語氣卻有點不穩。

「安吉拉？」覺得她怪怪的，陳翔輕輕撥掉她的鐮刀，搖搖她。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我不是安吉拉。」她突然拋下手里的鐮刀，抱著頭，「我……我……我是……我是……不可能，你不可能回來的……」痛苦的跪在地上發抖。

「安吉拉？安吉拉！」

他搖了搖她，慌著抱緊她，「安吉拉，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艾著淚光抬起頭，「翔……」微微一笑，軟癱了下來。

只覺得白光一閃，鏗鏘一聲，天使長撒拉弗試圖砍下安吉拉的腦袋，六翼的死神先生卻架住了他。

「天使長，你想做什麼？」

六翼冷笑，「安吉拉還是我的部屬，你想動私刑，先得問過我。」

「不要阻止我，六翼。」

撒拉弗的眼神森冷，「你看到了！她居然有能力自行打開封印！沒有人可以阻止她的！她非破壞到毀天滅地不可……有缺陷的完美天使翩行者！」

「但是，出現了她的封印了，不是嗎？」

六翼輕易的讓撒拉弗繳械，「是有人可以阻止她的。」

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陳翔身上，他正吃力的抱著軟癱的安吉拉。

連六翼都覺得這樣的封印太不牢靠了，嘆了口氣。

他扶過昏暈的安吉拉，沉重的看著她。

「撒拉弗，你若是服侍天父的天使長，就該把這件事情告訴天父，等待他的裁決，而不是動私刑。」

撒拉弗冷哼一聲，撿起他的兵器，回天界寫報告書。

六翼轉過頭，對著剛剛醒過來的雷神。

「雷神尊駕，西方基督天界和東方神佛天界並沒有起沖突的意思。」

他瞟了一眼驚惶的狐精，「她的時刻撐到了吧？已經過了凌晨，也就是說，她逃過了九雷之災，正式的有成仙的資格了。你也盡力了，但是擾亂人間，你的上司也會給你正式的懲罰，回天復命吧。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拚命的想毀去狐精，但是因私廢公，並不是一種好態度。」

雷神垂下頭，「……她穢亂人間。」

包精管九娘一擦眼淚，「哼，那是因為我不跟你穢亂！」

雷神居然只是漲紅了臉，將頭一撇，奮力飛走了。

六翼不想多說，只是嘆口氣，對著陳翔招招手。

「來吧。陳翔。我想你有滿月復的疑慮，你是疏失下的犧牲者，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陳翔驚疑不定的和這個高大的黑衣死神走到庭院。他一直以為，死神都是頂著骷髏頭的黑衣模樣，沒想到除了黑衣以外，這個堂皇俊美的死神，卻有著天使的氣質和華美的六翼在背。

「我是六翼。」

他心平氣和，「不用懷疑，事實上，我放棄了天使長的資格後，連同以往的名字都一起舍棄了，我只是個叫做六翼的橫死司死神。你的生命之花在我的園子里，不管是誰的疏忽，總之，我應該負責到底。」

陳翔從驚愕里清醒過來，「總是會有各式各樣的意外的。再怎麼說，我都還活著，請不要責怪……責怪安吉拉。」

六翼有點意外，看起來，他能成為安吉拉的封印，恐怕不是巧合。

「你……愛安吉拉嗎？」

陳翔一楞，「我用全副心神和生命愛安吉拉。」

六翼點點頭，「你的生命之花愈合的很好。我想不出幾個禮拜，就應該能夠完好如初了。或許，你不再需要安吉拉的保護……」

一想到安吉拉就要離開他的生命，陳翔覺得恐慌莫名。

「但是……但是，那也是好幾個禮拜後的事情啊！請不要帶走安吉拉……」

六翼的確想帶走她，陳翔的懇求卻讓他遲疑了一下。

「……安吉拉留在你身邊，一直都有弊無利。她雖然努力，卻總是讓你受傷。」

「我知道。」

陳翔沈默了一下。

「但是，也只是受傷。如果這是留她在身邊的代價，這點代價，我還付得起。自從看見她的第一眼……我就愛上她了……越相處，我越愛她。這些小傷算什麼？」他落下眼淚。

「若是斷去一手一腳能留下她，請你動手。」

他想到再也看不到認真的堇色眼楮，心痛的像是要裂開來。

六翼嘆口氣，沈默下來。安吉拉若是回天界，可能會面臨監禁的命運。她的力量太強大，預言天使愛彌兒為了當年她無法控制的力量，在額頭鏤刻了不會痊愈的傷痕，強大的恨意令人心寒。

她多次央求天父處決安吉拉，天父不忍心，和愛彌兒約法三章，它封印了安吉拉的第一人格，重創了一個天真的第二人格來使用這個擁有強大法力「完美天使」的。

第一人格還記得她的最初封號吧？翩行者。

天真無邪的安吉拉無法使用這樣強大法力的身驅，害怕她的天使，也對她遠離和排斥，導致原本和神最接近的完美天使，居然一降再降，現在降無可降，又自行打開封印，天父再慈愛，也免不了她被監禁終身的結果吧？

在這種命運之前，如果眼前的人類真的愛她……短暫的甜蜜，能不能讓她被監禁的歲月好過些？

「……你留下她吧。」

他嘆氣，「當她的任務完成的時候，我會來接她。不過，在這之前，我得讓你知道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