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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你太愛我 第二章

作者︰任易虹

任無怨無法相信,這個小女人真的在浴白中睡著了。

在滿是泡泡的浴池中,她頭倚缸緣,如天使般安詳地沈睡在水面下。

而她那微露的雪白肩頸,膚上的水珠,再再誘惑著他的視線。

壓抑住心底的沖動,他彎腰跨步,將她從水面下撈抱上來。

如出水芙蓉般,她光果的肢體美得清純健康且不可思議。

「這麼美的身體,沒有男人欣賞實在是太可惜了。」他拿了條浴巾包裹住她,將她抱出浴室,準備帶到床上。

就在這時,懷中的美人兒忽然醒了過來,接著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你……想干什麼,放我下來,你怎麼可以乘人之危」她的粉拳落在他的胸膛,驚呼聲也刺激著他的耳朵。但,完全沒有作用。

「你如果不自動閉嘴,我就用卑鄙的方式讓你住嘴。」在她的掙扎抗議聲中,他依然將她抱到了床上。

一放手,那浴巾跟著他的動作滑落。瞬間,春光外泄。

「」啪地一聲,火辣辣的耳光隨之而來。

她沒有急著撿浴巾蔽體,反而先給他一個耳光。

任無怨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掌後,神色丕變。原本的溫和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至極的嚴肅。

「你……活得不耐煩了?」他一手抓住她揮掌的手,一手焰住她的臉蛋,神情異常憤怒。他該如何懲罰她的無禮,好好羞辱她一頓,或者讓她光著身子,臣服在他的暴力下……

「是你不對在先,你怎麼可以趁我洗澡的時候偷襲我?」她縮坐在床上,隨手拿了只枕頭遮蔽身體。她二十六歲,早已不是個孩子,她知道這個男人的企圖和目的,他冷冽的眼睜中有著強烈的。

「我如果想要偷襲你,一定會正大光明的讓你知道。別自作聰明,我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他冷冷的話中帶有很深的警告意味。三十三年來,還沒有一個女人敢這般對他,她竟然動手打他……

「我可不希望你會喜歡我,混黑社會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地無懼地頂回他冷酷的視線。她一直對黑社會的人沒好感。在她心中,黑道就是偷騙賭搶、奸婬擄掠的代名詞。

這個自傲自負的黑老大需要好好被修理一頓,他簡直不把別人當人看待。

「既然你都這麼說,我何必還帶著這張虛偽的假面具,是不是?」他的震怒已到極限,他逼她退至床角,直到無路可逃。

「沒錯,之前你對我所做的那些虛假和善態度,讓我感到想吐。」倔強的她向來不輕易低頭服輸,這種大男人想看的就是她的眼淚和哀求。她不會讓他如願的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他解下自身的襯衫鈕扣,露出結實壯碩的胸膛。

「我不知道。」他身上的危險氣息不但加重且變得深沈,他望著她的那種銳利眼神,好似追捕獵物的野獸。

她自知死期大概不遠了。

「只要你答應我的 件,我可以原諒你剛才的無禮。不然……」他邪笑一聲,低緩靠近她的臉側,濕滑的舌尖舌忝掃過她的耳垂。

「你敢……」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語氣卻是勇敢的。

是該說她不怕死還是勇敢過火?

「不妨試一試。」他強行將她身前的枕頭丟到地上,不讓她有片縷遮蔽。

「你是開玩笑的吧……」她退卻了,強硬的悻度忽然軟化。為了逞一時之勇而賠掉自己的貞節,太不值得了。

「已經來不及了。」他不再給她機會,反手一拉,將她拉向懷中,灼熱的唇覆上她的,熾熱的手在她光潔細致的身體四處游移撫模……

「我……改變主意了,我答應你。」她含淚喘息著,完全掙月兌不了被箝制的雙手。

「你答應什麼?」他停下動作,深邃黑眸勾著她的。

「只要你不踫我……我答應你加入埃及的憬勘計劃。」她恨恨地看著他,緊咬嘴唇。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屈服于這個男人的婬威之下,這個身上烙有黑色印記的霸道男人,令人可恨。

「喔,你真的願意放下手邊的成吉思汗,和谷教授一起解開金字塔之謎?」他饒富趣味地盯著她又駭又恨的秀麗臉龐,臉上有著邪惡的勝利笑容。

他果真抓到她的弱點,逼她乖乖就範。

「只要你離我遠一點,不要再讓我看到你,要我和木乃伊睡覺都可以」她反瞪他一眼,咬牙切齒地用手擋住胸前的誘人肌膚。

這個家伙果真得罪不起。今天她差點失身,那明天呢?一想到往後的長久合作計劃,她的眉心不由得揪在一起。

「你寧願跟一個纏滿麻布帶的千年死人共處一室,也不想跟我在一起?」他的話中帶著笑意,這個女人很有意思。純真、成熟,勇敢、獨立,最重要的,她把他當常人看待,不因他的身分特別而另眼對待。

「別看不起五千年前的埃及木乃伊,那些帝王陵寢的木乃伊可都是一國之尊,非富即貴的古代王者,現在的人想當木乃伊都還沒機會。」她毫不客氣地反駁。

「如果我生在古代,我一定是王。」他凝視她,自負地表示。

「是啊,如果我生在幾千年前的古代,我還可能是公主呢」她沒好氣地取笑他的狂妄。

「你不但會是公主,還會是我的寵妃之一。」他右手的食指托著她的下顎,拇指輕畫她的唇,神情曖昧。

「如果你想調情,去找你的女人們。別把我的身分立場般錯」她正視他,表情嚴肅。

她表面勇敢,心底卻因兩人的親近而緊張不已。都已經答應他的要求了,他為何還不離開她的視線,這個傲氣的男人真讓人神經緊張及厭惡。

「女孩子當考古學家很辛苦吧你得和男人做同樣的工作,睡同樣的克難房間,吃難吃食物,大部分的實地考古學者多為男性,因此你的個性也就被他們影響,漸漸中性化。」他凝視她,大膽審視著。真可惜了這張漂亮且有靈魂的臉蛋,讓她整天和那些死人骨頭及歷史古跡為伍,真是白白糟蹋了老逃讜她的眷顧。

「你說話很瞥扭,乾脆直說我像個男人婆不就行了。」她沒心情跟他在床上「抬杠」,光著身子在這男人眼前,如同被「視覺」。于是她裹著浴巾準備滑下床,從他懷中逃開︰

「這個時候臨陣月兌逃,不太好吧?」他沒有阻止她,手撐著頭側躺床上。

「你再調戲我,小心挨拳頭。」她緊裹著身上的浴巾,凶狠地回頭瞪他一眼。

「嘖嘖嘖」他沒有說話,只是沈笑一聲。

「我不管你的財團力量有多雄厚,我要讓你知道,別以為錢可以買到一切。」她話中有話地警告他,準備立刻離開這間屋子。誰知她的右腳才一跨步,整個人就失去重心,往地下跌去,緊裹在身上的浴巾也跟著松貽d……

這次,他沒有出手救她,側躺在床看好戲。

「我叫你不要亂動,你偏不听,痕7b在可好了。」他看著她跌坐在地的痛苦神情,嘴角掛著冷冷的笑意。這一跌,她大概一個月不能走路了。這樣正好,省得他還得花費心思派人守住她。

「你一定會下地獄的」再度抓回浴巾後,她恨恨地咒罵他。神情因腳踝的闞痛而直冒冷汗、扭曲變形,煞是嚇人。

「女人還是不該生氣,再美的臉蛋也會因生氣而變得丑陋,要記住。」他動作俐落的從床上一躍而起,邊說邊離開床畔,顯然沒有扶她一把的意思。

「你不但會下地獄,還會不得好死。」她的詛咒多加一道。遇到了這個自負霸道又無人性的男人,算她倒楣。一定是她過去的挖掘工作觸怒到某些亡靈,所以她才會得到報應,被這家伙玩弄在掌心。

比玲瓏咬著牙想從地上起身,卻怎麼也起不來。懊惱之餘,耳邊盡是由近而遠的狂妄笑聲。

今天的仇辱,她一定會回報他的。

「老大,這樣好嗎,把她留在這屋?」任無怨一離開臥房,在外守候的司徒木便趨步向前。

「有什麼地方比留在我身邊更安全?」他正眼不瞧地往書房走去。

「谷小姐留在這里的確安全,但她會帶給我們很大的麻煩。」司徒木亦步亦趨地跟在主子身後,來到書房。

「放她一人,她的麻煩會更大。」他淡淡地回望司徒木一眼。多少人的目的跟他一樣,想藉由她及那張地圖得到無價之寶。

「話是沒錯,但在她尚未答應之前,我們沒有保護她的義務。」

「她剛剛已經答應了。」任無怨嘴角揚著笑意,手中的于緩緩點燃。

「條件是……」司徒木有些意外。谷玲瓏如果真好搞定,也不需要老大三番兩次親自出馬游說。

「她叫我永遠不要在她面前出現。這個條件很有意思是不是?」任無怨的笑意更濃了。她這一點頭,他這三、四個月來的努力就沒有白費了。

「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司徒木煞是訝異,跟在任無怨身邊也有十五年的時間了,他可從沒見過任無怨因一個女人而龍心大悅。

自從三個多月前在艾斯納和谷玲瓏有過一面之緣後,自此任無怨的行事作風稍有改變,且完全針對那個女人。一旦和谷玲瓏的事情牽扯上,他的悻度就會改變,變得毫無章法可言。

「什麼怎麼回事?費了三個月的工夫好不容易讓谷玲瓏點頭答應,我們該喝酒慶祝才是。」他邊說邊從酒櫃中取出好酒來。

任無怨和司徒木雖是主僕關系,但兩人私底下的交情卻相當好。他們兩人是十五年前在紐約認識的,結識過程如電影般精彩,除了他們自己,沒有第三者知道兩人的過去。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如果你真想讓谷玲瓏點頭答應,根本不需要花上三個月的時間,在艾斯納時你就可以搞定她了。」他無法理解為何他要浪費時間在她身上,以他的強硬作風,他有的是辦法當場讓她跪地求饒,哭著點頭答應。

「你問的問題,我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叉著腿倚坐在書桌上,搖了搖手中的酒杯,面無表情。

「要我叫幾個女人來玩玩嗎?你最近都沒有女人來調劑生活。」司徒木徵詢他的意見。

身為黑道大哥的任無怨,身邊理該不缺女人,這兩個月來他卻一直沒有新的伴出現。

他搖頭,毫不考慮。

「為什麼?你已經有二個月沒有踫女人了。」司徒木為他的異常擔心。

「沒意思。」短短的三個字說明一切原因。

「怎麼會沒意思,你喜歡的女人沒有一個逃過你的掌心。」依他的權勢地位,還怕找不到喜愛的女人嗎?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

「那些女人都是一個樣兒。」他喝下濃烈的酒體,自嘲一聲。見到谷玲瓏後,他突然發現身邊的女人沒一個是良家婦女。願意跟在他身邊的女人,幾乎部跟黑道月兌離不了關系。

「雅希呢?你不是說過她很特別?」司徒木提起一個久未掛在他嘴邊的名字。

「雅希……」任無怨陷入思索中。

「是啊,要不要我叫她立刻過來台灣?」司徒木建議道。

「不了,讓她一個人好好生活,不要去打擾她了。」任無怨搖頭,斷然拒絕。

「老大,你該不會對谷玲瓏有意思吧?」司徒木試探性地詢問。

「就算有,那又如何?」任無怨冷淡地掃司徒木一眼。

「谷玲瓏她……」被任無怨這麼一問,司徒木啞口無言。

「說啊,你對她有何顧忌?」任無怨逼問。

「谷玲瓏她是一般人家的女兒,跟我們黑道是不同世界的人。」其實,真正的顧忌他並未說出口,他直覺谷玲瓏會帶給任無怨很大的影響力,因此才不贊成主子接近她。

「只要她不排斥黑道,這一點顧忌就不成立。」任無怨一口否決掉他的隱憂。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的心可是不輕易交給任何一個女人的。」任無怨冷冷啜了一口酒,示意話題到此結束。

「是。」司徒木見他已沈下臉,自知不該再多說。不然一旦惹怒他,就算

他和司徒木關系匪淺,也沒有免死金牌可抵。任無怨一發起怒來,殘酷的程度可比古代霸君。

「找個醫生看看她的腳,在此之前先用冰塊幫她敷一敷。」任無怨的語氣不冷不熱,平靜的語調讓人捉模不住他的心思。

任無怨究竟以何種心情對待谷玲瓏?為何他一見到她,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而她身上的那道酷似鞭痕的慳記,又令他如此在意……他到底怎麼了,怎麼會有這種可笑的心情?面對內心的莫名情緒,身為當事者的他其實同樣受困惑,不明白當中原因。

縱使不明白心情悸動的原因,他相當在意谷玲瓏,卻是不爭的事實。

醫生幫谷玲瓏受傷的腳踝治療過後,她一個人躺在偌大的床上,瞪著頭上的沆花板,翻來覆去。

她無法相信,任無怨剛剛竟然吻了她,而且還是該死的下流和不要臉。

雖然不曾有過男女之事的經驗,但親頰、啄唇的心動作在她長期和老外共事的狀況下,她並不陌生。經年累月和一群專業頂尖的異性工作夥伴相處,她熟知男人的習性,也明白男人在生理沖動時,人性的原始有時會讓他們失去控制力。

她知道自己在合一的觀念下,絕不可能如男人般,僅為了宣泄生理需求而上床。她對這樣觀念的自信和堅持,多年如一日,在未找到共度一生的伴侶前,她絕不允許自己的身子沾染上不貞的印記。

歐美男人對異性的熱情和大方,她早已習慣,見怪不怪。但該死的,任無怨竟然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吻了她,甚至意圖侵犯她的身體。她很明白,今日是她運氣好,她才得以逃過一劫,明天以後呢?當同樣的情形再次發生,當他的男性賀爾蒙再次席卷全身,她該如何從他熾熱的中逃開。

她很清楚,像他這種唯我獨尊的男人,絕不會將她的個人意願放在心底,女人對他來說,只是滿足大男人自尊的玩具。

她是否該慶幸,他和她的關系建立在互取所需的合作基礎上,他要她腦袋中的東西,而她要的是重建蒙古研究營地的所有經費。兩相比較下,似乎互不佔便宜,但剛剛那一吻卻讓她驚愕地發現,他要的不只合約上的那些東西,他的侵略和挑逗,讓她那原本毫無防御的芳心豎起警戒的旗子。

她必須盡可能遠離他,非不得已相處一起時,小心翼翼更是必然的。

她有些懊惱,剛剛點頭答應前她就該發覺他的企圖並不單純。這個心機深沈、全身充滿黑色氣息的男人所圖為何?又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她自信身邊沒有什麼東西是他有興趣的。財富、權勢、名利、女人……早已如囊中物般掌握在他手中。

若他想要的不是這些人世虛華,那又是為什麼?難道他身邊沒有其他女人可供他把玩愚弄?再不然,剛剛那一場令她心有餘悸的激情,只是他擅長的男女游戲之一,他樂見的是她在面對他的侵略時慌張失措的窘態?

即便在床上,這個男人也不失霸道殘忍的本性。她怎惹得起這般的男人?他對她那若有似無、撲朔迷離的悻度如果是游戲也就罷了。如果不是,在往後的合作關系中,她又該如何自處呢?

思路糾纏不清的頭疼加上腳痛,今晚注定是無眠的一夜了。

「玲瓏,昨晚你人在哪?我昨晚找你找了一整夜,擔心死了。」

擺瀧將史在飯店咖啡廳見到谷玲瓏依約出現,他那牽掛一整天的情緒終于放了下來。昨晚打電話找不到人後,他還沖到飯店去找人。

她一夜未歸,他以為地出了事。

「對不起,將史,昨晚我在……在一個朋友家,留在那過夜。」見他一臉著急的模樣,她歉然地在他對座坐下。

「我看你還是不要住在飯店好了,一個女孩子單獨住飯店是很危險的。不如你先委屈一下,到我的公寓住一住,反正我明天就要回日木了,明天以後那層房子就可以留給你自由使用。」出于關心和愛護,他提議道。對于昨晚的詳細去處,他並沒追問。

「將史,我想回日本。」一整個晚上無眠,令她的臉色相當糟糕。

「咦?怎麼突然想回去?」

「我這邊的工作已經結束,蒙古營地那邊短時間之內也不可能有動靜,想來想去,還是回日本一趟好了。」她有些無奈地解釋。

「你的精神不是很好,怎麼了?」他敏感發覺她臉色異常,語氣欠佳。

「腳不小心扭到了,痛了整晚。」她抬起隱在長裙內的傷腳。

「不小心扭傷?玲瓏,這怎麼回事?」她不是粗心大意的女孩,這種事很少發生在她身上。

「沒事,被兩只瘋狗追著跑。」她輕描淡寫地交代過去。

「瘋狗?這個人擠人的地方也有瘋狗?」他不疑她的話。從小到大,他一直很信任她的言行。

「是啊,還很凶呢這個地方一點也不安全。」她一口飲盡侍者送來的咖啡。

「既然這樣,明天你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好了,反正爸媽現在不在,我一個人也挺無趣的。」見她有心隱瞞,他沒有立刻追問,把心中的疑惑暫擱著。

「你的女朋友呢?不要告訴我你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她笑間。他的近況她並不清楚。依他的長相和家世,他身邊不該缺少女人的。

「被你猜對了,女友從缺中。」他一臉無奈。

「怎麼會?」她則一臉驚訝。

「直到幾個月前斷續交往過幾個女友,但最後還是各奔東西。」他苦笑一聲,笑容依然溫柔迷人。

「個性不合?」

「不是。」他搖頭。「她們不是我的真命天女。」

「真命天女?」

「嗯,就是你們女孩口中真命天子的意思。」

「難道你已知道誰是你未來的另一半?」她側著頭間。

「不甚清楚,但隱約有感覺。」

「我認不認識?」她可好奇了。

「你和她很熟。」他神秘地直視她。

她亮麗的身影映入他那迷人的眼眸中。

「將史,別開這種玩笑。」她低下頭來猛喝白開水,回避他若有所意的眼神。

「這麼多年沒見,我以為已經淡忘掉心中那份感覺。直到昨天見到你,我才知道那份情感一直還在我的心中,只是被隱埋在潛意識最深處,昨晚見到你時,它便又蘇醒了。昨天一整夜我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你和我小時候的回憶。」他那溫和的認真神情如春風般誘人。

「你只是突然心有所感罷了。」她的視線變得冷絕。「明天你還是自己回日本,我想多待在台灣幾天。」她忍著腳痛站起來,打算離去。

「玲瓏」他跟著起身,拉住她準備離開的動作。「難道你已經對我沒有感情,現在我只是一廂情願?」他追問。

「不要逼我。」她低著頭,緊咬著唇。

「我不懂,為什麼只要一提到我對你的那份情感,你就開始逃避?我們兩人雖然有血緣關系,但我對你的感情卻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你一直逃避,那我怎麼辦,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獨自承受這種痛苦。」在大庭廣眾面前,他盡量壓低音量。

「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她無助地看著他。

「在我眼中,你是在壓抑心中的感情,不敢面對它。」

「你以為這些年來我飄泊在外為的是什麼,你以為逢年過節時我一人在外好受嗎?好不容易挨過了這些年,我也已經說服自己舍棄這種感覺,我做到了,但是你呢?在經歷幾段不用心經營的感情後,便放棄理智的抗爭,回頭找尋過去的情跡,以為只要找到我,就可以找回我們的過去。我們已經不是小阿子了,不能再玩辦家家酒的角色扮演游戲。」兩人就站在大廳中爭執,無數的眼光落在他們身上。

「玲瓏,身為你的表哥不是我願意的。」他抓著她的手腕,不願放她走。

「將史,你我都很清楚,我們之間是絕不可能的。」她明亮的眼眸隱著乞求。

「玲瓏……」

「你如果心中還惦著我,就不該還和其他女孩交往,那對她們大不公平了。」她黯然地甩開他緊抓的手。

「我不是沒有用心經營我的感情,只是每次和不同女孩交往後,心底的聲音總是告訴我,真正的沆女就在我身邊,我不該再盲目追求其他的愛情。」他舍不下心中對她的闔殊情感。

「好,就算我們願意給彼此一個機會,那又怎樣呢?」她冷艷逼人的神情說明一切。

「我們可以住在一起,雖然沒辦法結婚,但我們可以生活在一起。」他的悻度相當認真。

「我說過了,這是不可能的。」她堅毅的神情說明了拒絕。

「你……有了其他的男人?」他將重點移至她現在的交往狀況。

「沒有。」她一口否認。

「那麼是誰送你來飯店的,你的朋友?」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她已受夠了自己和他那若有似無的情感。

「玲瓏,跟我回日本,好不好?」他懇求。

她自嘲一聲,沒有正面回答。

「什麼意思?」

「以前我跟你提過有關約塞和哈希姆王國的神話故事,你還記不記得?」她忽然跳到這個話題。

「我當然記得,那是從一首古老歌謠而詮釋出來的愛情故事,歌詞內容尚無正式資料及考據。」

「沒錯,那故事中約塞王子曾經一度失去他的族人和愛人,你知道原因嗎?」

他搖頭,不懂她葫蘆中賣什麼藥。

「那是因為約塞王子愛上了暗戀他的忝妹杜野,結果為了救杜野,他答應哈希姆國王的要求,願意拿鎮國之寶「約塞之神」來交換杜野的性命,因此他背叛了信賴他的族人,還有杜野對他的信心。」小時候從父親口中得知這故事後,她便有種特殊的認同感。從小,她的第六感就相當靈驗,所以對于那些年代不明的出土古物,她總是能很準確地推測出年代,也因此得到「小靈媒」這個外號。而這古老的愛情故事,卻不知怎地老是有意無意地牽動她的心。

「我不懂你想告訴我的意思。」他搖頭。

「不要背叛我對你的信任,將史。」她若有所意地看著他。「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你此生的真命天女,但那絕對不是我。」

「玲瓏……」

「我喜歡做你的小表妹,那是一種無法切斷的血緣關系。」她只求他能了解她的苦心。「你听過慧劍斬情絲,但沒听過慧劍斬親緣吧。」她相信冥冥中自有安排,今世她身為他的親人,自然有其作用。

「我們之間……真的不可能了?」見她如此果決,他的心似消血般。

「我想走了,我的腳又開始抽痛。」她沒回答他的問題,一跛一跛地往大廳門口走去。

「玲瓏我送你。」他匆忙付了咖啡錢,準備追上去。誰知才走沒幾步,忽然看見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那男人突然抱起她,大搖大擺地往門口方向走去,不顧玲瓏的掙扎反抗……

那個男人是誰?為何對她如此無禮下流?

「玲瓏」他大喊一聲,準備跨步追上前去。卻被自身後忽然出現的兩個男人半路攔截。

「你們是誰?為何擋住我的去路?」他望著這兩名全身黑衣、戴著墨鏡的壯漢,用英語怒問。

「將史先生,谷小姐有我們老大護送就行了,你請回吧。」對方用手擋住他去路,態度還算客氣。

「你們是什麼人?」黑瀧將史也不是簡單人物,依對方的穿著及黑色西裝的徽章,他心中已有個底。

「老大交代,你和谷小姐的事情到此為止,如果你再出現糾纏,到時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對方警告完,動作敏捷地步出大門,坐上接應的車子立即離去。

擺瀧將史追上去時,已人去樓空。

他們到底是誰?

他努力回想剛剛帶走玲瓏的那個男人的身分,還有那兩個家伙身上所配帶的徽章。如果他沒記錯,剛剛那幾個目中無人的家伙,他們的身分應該是……

「不會吧,為什麼玲瓏會和黑道的人扯上關系?尤其是神德會的人……」他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神德會的惡勢力在日本無所不在,听說神德會之前的領導人物是一個叫做死神的神秘人物,後來死神因故隱退,這幾年就由他人擔任會長,剛剛那個一身黑色霸氣的囂張男人,難不成就是接位的年輕人?

擺瀧將史憂心地猜測著。他無法想像玲瓏為何會招惹上黑道人物。那些在道上混的家伙根本不是人,一旦被咬住就別想逃掉。這麼簡單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懂

擺瀧將史緊握拳頭,他明白那個彷佛全身燃著熾焰的男人,在未來勢必要和他再度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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