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海 第四章
敗快地,到了結婚典禮這一天。
典禮在某國際大飯店舉行,擔任伴娘的曾琪,穿著一襲線條簡單大方的白色小禮服,穿梭在會場之間,稱職地扮演‘好招待的角色。
懊不容易,終于到了最後送客的時間,忙了一整天的曾琪,偷空到會場外回電話,只因溫傳智忽然在她手機上留言,表示婚禮結束後要到飯店接她回家。
曾琪連忙回電話的原因,不是拒絕,而是要他晚一點再過來接人。
結婚典禮比預定的結束時間晚了一個小時,曾琪不希望忙碌的溫傳智因此等待自己太久。
曾琪對待溫傳智的態度不再消極,得歸功于好友的那番勸說。
那天听了葉小閑的忠告後,曾琪也決定試著給自己一個新的機會,試著說服自己接受新的感情。
敗顯然,溫傳智的出現正是時候。
走出即將散場的會場,還來不及拿出電話,曾琪忽然在出口處停下腳步,驚愕地望著定站在不遠處的熟悉身影。
是他……
曾琪站在原地,驚愕地望著一身黑衣黑褲的渚炫初。
他站在大廳出口處,一只手插在褲袋中,另一手則是挾著煙,靜靜地望著飯店走廊掛的一幅日本版畫,獨自抽著煙。
隨著曾琪投來的驚愕視線,讓渚炫初從獨自沉思的空間中回過神來。
渚炫初側過身,迎面見到曾琪瞬間的那種冷然眼神,是曾琪以往所熟悉的。
是他,他竟然又出現了……
「好久不見。」渚炫初捻熄手中的煙,緩步來到曾琪面前。
這突來的意外會面,讓曾琪覺得自己似乎無法招架。
她緊緊握著拳頭,力求冷靜地迎向渚炫初的視線。
六年不見,渚炫初的改變並不大。那熟悉的冷然眼神、那修長的身材,他可以說是幾乎沒有改變。
消失六年後,為何渚炫初會突然回到台灣並出現在這里?他的目的是什ど?所為何來?
又驚又愕的曾琪就這ど站在原地,望著意外出現在眼前的渚炫初,全身輕顫。
見她出現,渚炫初隨即丟掉指間的香煙,面無表情地緩步來到她的面前。
「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伴娘。」渚炫初打量著她,冷聲開口。
隨著他的接近,曾琪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神情顯得慌張不安。
「見到我何必像見到鬼一樣?!」渚炫初伸出手來,撫上她的頰。
「不要踫我!」曾琪嫌惡地甩開他伸過來的手,往後退了好幾步。
「六年不見,你變了許多。」渚炫初對她這意外的激烈反應,冷靜且自嘲地收回手。
面對他一如以往的強勢自負作風,曾琪更是不知所措。
「我還有事情要忙,失陪了。」曾琪驚慌地想要逃走,還沒轉身,便被渚炫初伸出的手一把抓住。
「我們兩人的緣分,還沒完全結束。」他意有所指地望著她,低沉說道。
「放開我!」曾琪掙扎地想要甩開他的手,卻動彈不得。
「為何要急著躲我?」渚炫初眉頭一蹙,顯然無意放手。
「放開我!」曾琪根本听不進他所說的任何話,她掙扎著,一心只想離開渚炫初那令人心慌意亂的視線。
「我真該慶幸你對我存有恨意。」渚炫初非但沒放手,反而將掙扎的她拉進自己的懷中。「若你對我的反應只是冷淡和陌生,那才真是令人失望。」緊摟著她的渚炫初,抓抬起她的臉蛋,語帶挑釁地凝視她。
曾琪睜著含淚的雙眼,不解地回望他。
她無法明白渚炫初說這句話的用意何在?!迷惑的同時,眼看他微揚的嘴角,漸漸要低湊下來……
「放開我!」曾琪低吼一聲,使盡全身力量推開掙扎著。
就在兩人推扯不清的這時,忽地,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插入兩人的拉扯中,將渚炫初緊抓曾琪的手,狠狠拉開。
「喂,你想對曾琪做什ど,還不放手!」溫傳智將曾琪整個人拉到他的身後,安穩地隔開保護著。
「溫先生……」曾琪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救援,深深震撼住。
「你這家伙又是誰?」渚炫初蹙起眉,被溫傳智這忽然出現的程咬金,感到莫名其妙的礙眼。
「我是溫傳智,是曾琪的……」
「他是我的未婚夫!」溫傳智的話還沒說完,曾琪忽然搶話。
听到曾琪這ど一說,溫傳智整個人當下楞住。
「你已經和這個男人訂婚了?!」渚炫初蹙起眉頭,面無表情冷眼望著眼前的兩人。
只見這陌生男人拉著曾琪的手,將她護守在他身後,像防瘟疫似的,不讓他接近一步。
「沒錯,我已經訂婚了。」曾琪撒著謊。
溫傳智顯得又驚又愕,但也沒多說什ど。任由曾琪的謊言在這男人面前發酵。
「喔?!那可真是有意思了。」心思細膩的渚炫初,顯然對曾琪的這番說法有所懷疑。
那天,他在校門口前的確親眼見到這個男人和曾琪共撐一把傘走出校園。不過,這男人和曾琪之間的感覺並不搭調。再說,他相當清楚曾琪,曾琪喜歡的男人,不是這種平凡調調的男人。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沒有必要為你的懷疑而證明什ど!我還有事要忙,失陪了。」見渚炫初的反應如此冷靜理性,心虛的曾琪更是慌亂不已。
六年不見,渚炫初的外表雖沒多大改變,但是他的性情似乎變了不少。變得更沉得住氣,更加令人捉模不透。
此時此刻,從渚炫初那嘴角隱著一抹笑意的冷然神情中,她完全無法猜測他的心思。
因笨拙的謊言令自己感到相當狼狽的曾琪,連忙拉著溫傳智的手,憤然回到婚禮會場。
「曾琪?!」整個人被拉著走的溫傳智,納悶地回頭望了身後的渚炫初一眼。
這個全身散發著一股強烈氣勢,氣息精明圓滑的陌生男人,似乎來意相當不善。
這男人和曾琪之間到底有何過往和牽連?為何曾琪見到這男人之後,就像是無處逃竄的驚弓之鳥般,狼狽地得拿他來當謊言的擋箭牌?!
他是曾琪以前的舊情人嗎?還是……溫傳智一臉納悶地收回張望的視線,在渚炫初那充滿壓迫感的冷灼注視下,和曾琪一起步入婚禮會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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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炫初的出現,顯然為曾琪和溫傳智兩人之間的關系,投下一枚催情炸彈。
曾琪和溫傳智一起回到會場綁,曾琪立刻放掉兩人緊緊牽住的雙手,一臉歉然道︰「對不起,讓你卷進這種事情來……」曾琪的神色顯得十分蒼白。
「沒關系,有什ど話等婚禮結束後再說。你需不需要先休息一下,你的臉色很不好。」溫傳智關心地問道。
「不用了,我等下還得幫忙送喜糖。」曾琪搖搖頭。
「那ど我在這里等你,等你忙完後,我再送你回去。」溫傳智體貼的表示。
「不了,等一下我想自己一個人回去,請你不用等我了。很抱歉,害你今逃つ跑這一趟。」曾琪一臉歉然地說完後,不等溫傳智開口,隨即轉身回到人潮洶涌的結婚會場。
靶到納悶不解的溫傳智,望著曾琪那翩然離去的白色身影,強烈的保護和沖動油然而生。
「曾琪……」溫傳智一語不發地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已經找到令曾琪遠離愛情、懼怕愛情的真正原因。
那個穿著一身黑衣黑褲,一臉陰沉氣息的陌生男子,絕對就是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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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不容易忙完婚禮後,曾琪立刻換上的小禮服,告別了好友等人,準備搭車回住處。
就在她步出婚禮會場、準備搭電梯的時候,忽地,遠遠瞧見溫傳智站在電梯門口等人。
「曾琪。」溫傳智一見她出現,一臉溫柔笑意地走了過來。
「這ど晚了,你怎ど還沒回去?」曾琪望著笑意中有著疲倦的溫傳智,心中流過一股暖流。
「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溫傳智簡單卻真摯地回答著。
「你為我如此付出,我承受不起的。」曾琪表面上平靜,內心其實為溫傳智的心意深深動容。
這個男人不但殷勤而且有心。他忙著自己的醫院工作就已經夠疲累了,還如此耐心地等候她,就為了要平安地把她送回家去。
「別說什ど承受不承受的,只是送你回家罷了,事情沒你說的那ど嚴重。」溫傳智笑著說完,便接過她手里的包包和換穿衣物,和她一起步入電梯,走到地下停車場。
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綁,便在近午夜時分的台北街頭奔馳。
曾琪一如以往,靜靜地坐在車內,望著窗外的台北夜景,任音樂流瀉在兩人存在的空間中。氣氛雖是沉默依舊,卻不再似之前那般僵硬陌生。
溫傳智平穩地駛著車子,不時地從眼角余光中關心著曾琪。
從曾琪那面無表情的神情中,他無法看出曾琪此時的情緒表現,無法明白在那陌生男人今晚出現後,曾琪有何感受和想法。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從今晚的事件中,他感受到曾琪不再把他當作陌生人看待,兩人之間原本的遙遠距離拉近了不少。
曾琪望著車窗外,神情平靜得令人無法窺探她的心思。
「你害怕那個男人會再度出現?!」溫傳智一語刺破她心中的恐懼、不安感。
曾琪沒有答話,小嘴卻抿得緊緊的。
「如果那個男人已經威脅到你的安全,你絕對不可以悶不吭聲。只要我幫得上忙的地方,盡避開口,我絕對會全力以赴幫助你。」溫傳智表態道。
那男人一出現,曾琪就感到不安和恐懼,由此可知,那男人的威脅和影響力相當強大,不可小覷。
「我和他的事情,請你不要過問,我不希望你卷入那些過往糾結中。」曾琪望著窗外的霓虹燈,一臉平靜地表示。
曾琪的這般回答,當下令溫傳智冷了半顆熱心。
他該如何才能敞開這小女人封鎖的秘密心扉,該如何才能讓他的呼吸存在于她的空氣之中?!對她來說,他真的只不過是一位在幾天前才認識的相親對象?!如此而已?
「肚子會不會餓,我們可以順路去吃個宵夜?」溫傳智壓下心底的激動,隨口問著。
曾琪靜望著車窗外,心神卻不知在何處游走。許久,也不見她的響應。
「我想你一定累了,既然如此,我還是盡快送你回去休息吧!」溫傳智已經漸漸習慣了她的飄忽和安靜,見她沒有響應,也就打消了吃宵夜的念頭。
誰知,話才一說完,曾琪忽然把一直望向車窗外的視線移回車內。
「我還不想回去。」她的視線轉移到溫傳智身上,語氣是溫和自然的。
「既然如此,你想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溫傳智欣喜之余,意外于她的答應和友善。
「我想去海邊。」曾琪輕應一聲,重新將視線移回窗外。
隨著奔馳的車子,台北東區的熱鬧街道上,閃爍的耀眼霓虹,形成一片又一片的五彩燈海,曾琪靜靜望著那片燈海,熱淚忽地盈眶。
那一大片的五彩霓虹,在她的淚眼下,幻化成一片朦朧的彩虹海,和渚炫初那修長的身影交迭在那片孤獨大海中。
她轉過頭去,輕輕拭去眼眶中的淚水,倔強地硬是不讓眼眶內的淚水落下。
溫傳智從車窗的倒影中,見到曾琪偷偷拭淚的動作。
他心頭一揪,為曾琪此時的淚水感到同情、憐憫和疑惑。
究竟,那個陌生男人和曾琪之間有何過往?兩人之間有何糾葛,導致曾琪現在如此傷神?
方才見到曾琪望著那男人時的復雜眼神,令溫傳智更是確信自己從現在起,絕對要好好守護著曾琪,不讓她再受到絲毫的痛苦和委屈。
像曾琪這般如此單純善良、多愁善感的小女人,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真心真意守候在她身邊的好男人。剛才那個一身傲氣的冷酷男人,絕對不適合曾琪的溫柔善良。
專注開車的溫傳智,當作自己沒有瞧見曾琪落淚的這一幕,他壓抑著滿月復的疑問,平穩地駛著車子。
那男人的出現,以及曾琪的淚水,似乎更加催化溫傳智追求曾琪的決心和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