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熬成夫 第七章

翌日。

宣歆在一陣頭痛欲裂中醒來，當她睜開雙眼，卻意外發現自己臉頰貼靠在一片肉色的牆上，而這一片牆不僅有彈性，還帶有溫度。

微微往上一看，發現在頭頂上有個像冒著小草的圓弧形物，她眨了眨眼，再看個清楚，才猛然驚覺自己正靠在伊桑胸前，他的雙手還緊緊環在她的背上，摟著她睡得正香甜。

他的身上未著片縷，而她自己也一絲不掛……

「你這個可惡的混蛋，竟然佔我便宜。」宣歆用力將他踢下床，蓋在身上的棉被因此滑落，一陣涼意侵襲而來，她迅速地將白色被單拉高，遮住赤果果的身子，以免春光繼續外泄。

其實伊桑早在她醒來之前就已經醒了，之所以沒先起床，一來是因為軟玉溫香抱滿懷讓他感覺好舒服，就算是嚴寒的冬天，依然溫暖。二來是他想讓她誤以為兩人已經做了不該做的事。

即使他可能因此而付出慘重代價，他也心甘情願。

伊桑毫不在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在她眼前站了起來，反而是宣歆瞬間羞紅了臉，趕緊將頭撇到另一邊。「你馬上把你的衣服穿上。」

「怎麼？你在害羞嗎？」他雖然這麼說，不過還是拿了內褲先穿上。「我穿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宣歆轉過臉來，準備繼續和他算賬，但一回首，卻看見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子彈型內褲，將他的碩大緊緊包裹在小小的內褲里，那明顯的突出物，讓她見了忍不住猛吞口水，不由得直盯著他「那兒」瞧！

伊桑抿嘴偷笑著，她那毫不做作的反應真是可愛極了。「你喜歡嗎？」

他突如其來的問話，立即拉回了宣歆短暫的失神，使她有點「見笑轉生氣」的對著他又開始咆哮。

「你沒衣服穿嗎？」

「我的衣服昨天被你吐了滿身，還沒來得及送洗。」

「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里？」

「這是我的房間。」

「那我為什麼會在你的房間？」

她記得昨天明明是和大家一起在飯店的餐廳吃飯，而她因為心情不佳，似乎多喝了兩杯酒。

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太好，是那種三杯就會醉的人，但她記得她們只開了一瓶紅酒，她應該沒喝太多才對呀！

「你喝醉了，是你的朋友將你送到我房間。」

「你說她們把我送來這里？！」

「她們要我直接把你給吃了。」

「你是說她們連手出賣我！」她忍不住大叫出聲，激動之下抓住被單的手一松，被單又滑了下去，再次在他面前袒胸露乳，讓他吃免費的冰淇淋。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伊桑眼楮毫不避諱的呈四十五度角往下看，低頭一瞧、才猛然驚覺遮在胸前的被單不知何時已掉落，馬上又拉高。「看什麼看，再看我就把你眼楮挖出來。」

「昨天該看的都看光了、該模的也都模過了，你不必再害羞。」

宣歆氣得抓起枕頭，用力往他砸去，可對他來說卻足一點殺傷力也沒有。「你這個混蛋，竟然趁我喝醉酒對我做出這該殺千刀的事。」

她的第一次就這樣被他給奪去，她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起責任，如果你願意，我們今天就去結婚。」

「出去。」

「小歆——」

「我叫你出去听到沒有。」她氣得大吼。

「你別生氣，我出去就是了。」

宣歆在伊桑出去之後，忍不住痛哭出聲。

失去處女貞操她並沒有那麼難過，她難過的是伊桑怎麼可以趁人之危，輕易將她對他的信任就這樣破壞殆盡。

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常常一有機會就吻她、抱她，甚至有幾次在親吻中，她迷失在他火熱的擁吻里，那時情況就像天雷勾動地火，她知道只要他想繼續下去，自己根本無法抗拒。

然而，他總能在最後關頭及時踩住煞車，她不否認，她曾因為他的停止而有過短暫失落的感覺，但相對的，她對他的心防也在逐漸失去。

直到現在，她心里比誰都明白，她真正抗拒的不再是伊桑，甚至她的心早已為他悸動，她所抗拒的不過是自己已經愛上他的事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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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誰也不要跟我說話。」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最好的生死至交竟會連手起來設計她，這讓她感到既痛心又生氣。

「宣歆，我們會這麼做，也都是為了你好。」

「聯合外人來設計我，叫做為我好？」

「我們是因為不想你一個人孤獨一生，所以……」

「就算是孤獨一生，那也是我的選擇，每個人的人生，沒有任何人有權利干涉。」

「可是伊桑真的是個好男人，我們都不希望你錯過他。」凌婧倪忍不住為伊桑說好話。

而宣歆則是繼續整理著行李，不再發任何抗辯。

「歆，你真的生氣了。」奕茗炫拉拉她的手，像個撒嬌的小阿。

宣歆連看也不看她，徑自將她的手給甩開。

「宣歆，你真的不理我們了嗎？」林采緹也跟著問。

無奈對方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宣歆，你會跟我們絕交嗎？」駱亞佟不安的問。

她依然沉默不語。

「喂，你別悶不吭聲，你要罵要打都沒關系。」

宣歆一整理好行李，拖著就往外走。

「你拿著行李箱要去哪里？」林采緹拉住她，不讓她走。

「放手。」她冷冷的說。

「不放。」

「我說放手。」

「死都不放。」

「宣歆，原來你是這麼懦弱的人。」石芯庭在她背後冷冷的說。「你並不是因為我們這麼做而生氣離開，你只是在逃避自己的心，逃避你已經愛上伊桑的事實。」

宣歆因她一針見血的話，整個人倏然一僵。

「宣歆，是真的嗎？」駱亞佟不確定的問。「真的像芯庭說的，你已經愛上他了嗎？」

「我是愛上他了，那又怎樣？」她突然問大吼出聲。」宣歆——」

「逼我承認你們很得意是不是？」她質問著拉著她的林采緹，又走到其它人面前，一個一個質問。「讓我陷入進退兩難之中，你們很高興是不是？看我出糗，開我玩笑很好玩是不是？我不想戀愛、不想結婚礙到你們了嗎？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你們怎能這樣聯合起來設計我、出賣我。」

「宣歆，我們……」

「夠了，不要再說你們全都是為了我好的狗屁話，你們要是真的為我好，就不會這樣對我了。」她話一說完，隨即拖著行李轉身離開。

「怎麼辦？宣歆好像真的生氣了！」駱亞佟靶到很不安的說。

「她就這樣怒氣沖沖的走掉，會去哪里？」

「你們別擔心，她現在只是在氣頭上，等她冷靜下來就沒事了。」奕茗炫安撫著大家。

宣歆拖著行李離開飯店之後，突然之間很想念父母，不管台灣現在已經是半夜兩點多，拿起電話就直接打回家去。

電話在響了數十聲後，終于被接起。

「喂，我是宣歆。」

「姐，你人在哪里？」

「我在維也納。」

「你怎麼這麼久都沒打電話回來，你知不知道家里出事了。」

「出什麼事？」

「爸生病了，現在人在醫院，媽在照顧他。」

「爸生什麼病？很嚴重嗎？」

「前幾天爸一直咳嗽咳個不停，本來以為是小靶冒，到醫院檢查之後，醫生宣布爸是肺癌。」

「你不要亂說，爸又不抽煙，怎麼會得肺癌。」

「總之你趕快回來，媽現在很需要你。」

「好，我馬上就趕回去。」

宣歆趕到機場綁，想到婧倪她們幾個會擔心她，因此打了通電話告訴她們，自己要搭明天一早的飛機直接回台灣，不過卻沒將父親生病的事告訴她們，因為不想她們為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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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爸的情況怎麼樣？」她一回到台灣，沒有回家就直接到醫院探望父親。

宣母輕輕拭淚，一見到女兒，所有的堅強都在瞬間崩潰。「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

「還能開刀嗎？」

「太晚了，癌細胞已經擴散出去了。」

「媽，對不起，我不該出國去的，如果我沒有出國，也許爸就不會……」宣歆感到萬分自責，一直以來她為了自己的夢想，總是忽略父母。

宣母搖搖頭，「這不是你的錯。」

「爸知道自己的病嗎？」

「知道。」

「媽，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她與母親相擁而泣。

「為了你爸爸，我們要堅強。」宣母拍拍女兒的背。

「媽，我會堅強。」宣歆擦干眼淚。媽媽說的對，為了父親，她必須要堅強一點。「媽，這幾天你一定很累，你先回家休息，讓我留在醫院照顧爸爸。」

「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很累，還是你先回家休息吧。」

「我不累，我想留下來。」

「好吧，那有什麼事，你馬上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我知道。」

她送走了母親，一回到病房，就看見父親剛醒過來。

「爸，你醒了。」

「小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听你媽說。」宣祥一見到女兒，立刻露出慈愛的笑容。

「爸，對不起，我太不孝了，一直都讓你和媽替我操心。」

「天底下沒有一對當父母的不為自己的兒女操心，等將來你為人母之後，也一樣會為你的兒女操心的。」

「爸，我知道自己一直都不是個乖女兒，表面上我對你們的話百依百順，事實上卻總是做些離經叛道的事。」

「傻孩子。」宣祥忍不住猛咳了幾聲。

宣歆趕緊替他拍拍胸口。

「死，爸爸並不會感到害怕，只是沒辦法親眼看著你穿白紗禮服，牽著你的手，把你交給深愛你的男人而有所遺憾。」

「爸，你不會有事的。」

「小歆，你媽已經老了，宣凱還在念書，以後這個家的擔子就要交給你了。」

「爸，你不要胡說，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癌癥根本不是絕癥，一定可以醫好的。」

這時護士進來換點滴，才打斷了他們父女的談話。

宣歆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和父親如此親密的談話，仿佛從上了國中，進入叛逆期後，她對父母的話總是陽奉陰違，現在想來，她真的是非常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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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歆考慮了好幾天後，為了不讓父親留下遺憾，她打電話跟婧倪要了伊桑的電話，鼓起勇氣打給他。

一聲、兩聲，三聲……

當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倒吸口氣，在勇氣未消失之前，開口說︰「伊桑，你向我求婚的承諾，現在還算數嗎？」

「當然算，只要你願意，這個承諾一輩子有效。」

「好，我願意跟你結婚。」听到他的回答，她忍不住激動落淚。「不過我希望我們的婚禮能在台北舉行，而且愈快愈好。」

「小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伊桑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之前就算她以為自己被他佔了便宜，也不肯讓他對她負起責任，怎麼現在回台灣才短短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馬上改變？

「我等你來。」宣歆只說了這句，害怕他繼續追問下去，便匆忙的將電話給掛斷。

伊桑十分擔心她，馬上將手中的工作丟在一旁，搭機飛來台北，依著凌靖倪給他的地址，從機場直接搭出租車來到宣家。

宣歆想不到他會在掛斷電話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就來到了台灣。

「伊桑——」她一見到他，眼淚馬上落了下來。

看著她如珍珠般的淚水，他忍不住心疼的將她圈在懷中。「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

她離開他溫暖的懷抱，拭去淚水，仰起首凝望著眼前這張俊朗的臉。「我現在帶你去見我爸媽，你見過他們之後，再告訴我你是不是還願意跟我結婚。」

宣歆帶著他來到醫院，她父親剛做完化療回到病房，整個人感覺非常疲憊，因此正在休息。

她並沒有向父母介紹伊桑，離開醫院後，她才說︰「你看到了，其實我是不想讓我爸爸留下遺憾而結婚，這樣你還願意和我結婚嗎？」

「求婚是男人的權利。」他握著她的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小歆，你願意嫁給我嗎？」

宣歆感動的流下熱淚，拼命點著頭。「伊桑，謝謝你。」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那樣拒絕過他無數次的求婚，如今為了她父親最後的心願，他卻依然願意和她結婚，這叫她怎能不感動。

「小歆，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等到你對我說我愛你」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她在心里默默說著無數遍我愛你，是真心所愛，不單只是因為感謝。

一個星期後，她穿上白紗禮服，挽著父親的手，走上紅地毯。

沒有豪華的婚禮，擁有的只是一場溫馨儀式，婚禮中除了少數親戚朋友之外，宣歆並沒有通知遠在國外的好友們。

遍禮結束之後，宣祥馬上又回醫院繼續治療，而伊桑體諒宣歆因為擔心父親的病，連蜜月旅行也取消掉。

但今天是他們結為夫妻的第一天，所以他還是訂了一間五星級的總統套房，準備共度兩人的新婚之夜。

伊桑深情款款地凝望著她，宣歆則是緊張的低垂著頭，不敢看向他的眼。

雖然這已經不是她的第一次，然而上次是在她醉死過去的情況下發生關系，因此現在對她來說才是真正的第一次。

他輕輕抬起她的下顎，俯身吻上她的唇，溫柔至極，纏綿悱惻，深深地，一逼又一遍地吸吮著兩片紅唇。

宣歆輕啟雙唇，迷失在他的柔情里，雙手環上他的頸項，深情地回應他的吻。

伊桑心里漲滿了濃得化不開的，一波波洶涌而至的熱潮襲向他的下月復，讓他情難自己。

他的唇游移至她的耳朵，輕柔舌忝吻她的耳垂，然後慢慢移向她的頸窩處，溫柔的吻如雨點般輕輕灑落。

正濃，理智紛飛，炙熱的吻熨燙著她每一吋肌膚，兩人身上衣物不知在何時早已褪去，只剩下滾燙的肌膚相親。

「小歆、小歆。」他愛戀地輕喚著她的名，一句小歆一個吻。

當溫柔的吻漸漸變得狂野時，兩人體內的欲火也逐漸猛烈燃燒，當高達一個沸點時，壓抑許久的熱情在瞬間引爆——

當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劃過她的全身，宣歆恍然明白這才是她的第一次，同時也讓她對他的愛更添加了幾分。

激情浪潮一波又一波，直到將他們一起給吞噬在歡愉的情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