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錢老處女 第三章
「什麼?你說什麼?」原本是高興得差點要跳起來，現在則是被嚇得要跳車了!
「這交易對你並沒有損失。」
「喂，你說的是要我充當你爺爺的看護?」藍謙荷不確定的再問一次。「這不是玩家家酒，會出人命的耶!」她自己都照顧不好了，哪還能去照顧患了重病的老人?!
櫻木瀧騏受不了她一上車就喋喋不休，聒噪的就像是一只烏鴉。或許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將方向盤往左一打，停靠在路邊。「如果你不想接受，現在就可以馬上下車。」
「下車？！」
藍謙荷看一眼車水馬龍的街道，這到底是哪里她完全不知道，身上半毛錢也沒有，就算她想打電話回台灣求救，也沒錢打!
算了，識時務者為俊杰，就先答應他，反正是他要的，到時真的出人命，也不能怪她。
「喂，開個玩笑也不行嗎?做人別這麼認真嘛!」
「在這段時間里你必須和我爺爺住在一起，照顧他所有的生活起居。」看了滿臉假笑的她一眼，櫻木瀧騏再度將車開上路，一邊開著一邊說。
「那你錢什麼時候要給我?」
「你知不知道這次的投資案如果成功了，可以賺到多少利潤?」
「多少?」
他舉起右手三根手指頭。
「三千萬美金？!」一個投資案就可賺這麼多呀!
他搖搖頭。
「三億!」
他又搖搖頭。
「天呀，你該不會是說三十億吧?」藍謙荷不禁瞪大眼。
她知道她爸爸是很有錢，卻不知道到底有錢到什麼程度。
而更重要的是，他的負債到底有多少，她也沒弄清楚!
「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而藍氏集團最少可分得十億美金。」
「十億？！」她聞言忍不住咋舌。
「如果你真的決定取消這次的投資案，藍氏集團至少要付兩億美金的違約金，是其投資金額的兩倍。」櫻木瀧騏挑明道。
「兩……億!」
「你自己考慮清楚，你真的想要取消嗎?」在商言商，商人一切都以利益掛帥。
「拿一億卻要賠償兩億，怎麼樣也不劃算。」
「你連一億都拿不回去。」櫻木瀧騏糾正她。
「什麼?」藍謙荷又叫了出來。「哪有這麼不合理的事!」
「合約白紙黑字，雙方都同意之後才簽定，沒什麼不合理的。」櫻木集團和藍氏集團除了共同出資之外，最重要的還有技術合作。因此只要有一方退出，那損失將是無法估計。
所以當初便言明，不論為任何原因退出，退出一方除得付違約金之外，簽約金亦得無條件放棄取必。
怎麼會有這樣的合約?那她這趟日本行不就白來了?!
不、不行!藍氏集團的未來及數干名員工的生計全系在她身上，她怎能讓他們失望?
「可是……公司目前已面臨被銀行追債的困境，我該怎麼辦?」大家都還等著她帶錢回去救命。
「你只要扮演好你的角色，我會替你暫時解決銀行的問題。」
「怎麼解決?藍氏集團欠銀行的金額高達數億台幣，可不是幾百萬啊!」真是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更別說是她們這幾個被父母保護得滴水不漏的女人家，怎麼扛得起這麼一大筆的負債。
「你放心，我既然說要幫你解決，我就有辦法。」
他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好大的口氣呀!藍謙荷訝異的看著他。
但她現在似乎別無選擇，也只能選擇相信他了。
「為什麼要我去做這麼冒險的事?我不是學護理的，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照顧病人。」靜默了半晌，她又問。從小到大她都是被人照顧的，要她照顧人，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放心，我爺爺並不是什麼病人，你只是去陪一個閑著沒事、無聊的老人。」
「什麼意思?」她不明白的看著他。
「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你能懂的。」櫻木瀧騏瞥了她一眼，以她的「蠢」真，應該可以應付他那像只老狐狸的爺爺。
「喂，話講清楚點可不可以，每次都要花腦筋去消化你說的話，很累耶!」
不理會她的不滿，他將車子轉進一條只有兩個車道的馬路里，從這里開始，已是櫻木家的私人道路，車子約莫又開了十分鐘後，才停在一間道地的日式建築前。
櫻木瀧騏先下了車，藍謙荷也趕緊推開車門跟著下車。
可往前一望，她卻被眼前這豪宅給怔得目瞪口呆。
這……這是普通人住的嗎?
確定不是日本天皇所住的地方?
這房子大得離譜，前方至少有一千坪以上的庭園，假山、流水、花園造景、小水塘及翠綠草皮，遠處俯瞰過去則是藍藍大海，海天一色，形成一幅最美、最自然的天然風景畫。
「喂，這是你住的地方嗎?」
「我不住這里。」
櫻木家的老宅位于橫濱，距離櫻木集團位于南青山的辦公大樓有一段距離，他可不想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每天通車往返的路程上。
因此，他在代官山另購置一間豪宅，做為他私人的住處。
「這麼棒的地方不住，真是浪費!」藍謙荷忍不住叨念著，她以為藍家在陽明山上的別墅已經夠大、夠豪華、夠美了，但和這里比起來，好像遜了一大節。
櫻木瀧騏先走進屋子，在玄關的地方月兌下皮鞋，往爺爺的房間走去。
在公司接到的那通電話，就是管家打來的，說爺爺又開始鬧性子，不肯吃飯，要他無論如何都要回家看看。
月兌下鞋子之後，因為屋里全是高級的木質地板，藍謙荷覺得走起來的感覺好舒服，輕盈的身子如彩蝶般翩翩飛舞，一個不注意沖得太快，竟撞到突然停下來的櫻木瀧騏。
「啊，好痛!」她模著撞歪的鼻子。痛死人了，他的背是磚頭堆砌成的嗎?怎麼那麼硬呀!
「記住，千萬別給嚇跑了。」他好心的提醒她。
她一臉的不明白。「會被誰嚇跑?」
「我爺爺。」
「他長得很恐怖嗎?」
櫻木瀧騏瞪了她一眼，不再回應她近似白痴的問話，直接推開門進房。
什麼跟什麼嘛?問一下也不行!跟在後頭的藍謙荷忍不住扮了個鬼臉。
「佐藤小姐說您又不吃飯了。」見到爺爺，櫻木瀧騏改說日文。
「我死了，你不是可以更自由!」櫻木長介背對著他，躺在榻榻米上。
他在他的身邊跪坐下來，「您想死，閻羅王還不敢收呢!」
「你回來是想存心想氣死我的嗎？！」櫻木長介氣得跳起來，卻看見站在孫子背後的女人。「她是誰?」
「她是我幫您請的看護。」
「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
「如果沒有，我就不會在您趕走一個又一個看護之後，還不厭其煩的繼續找人來照顧您。」
「你——」櫻木長介氣得忍不住咒罵了聲，「巴嘎!」
藍謙荷听得懂「巴嘎」是混蛋的意思，在日劇里常常有人這麼說。
只是他干嘛沒事罵人?
「你是哪里來的女人?連個最基本的禮儀也不懂，還想當我的看護!」櫻木長介瞪著她落落長的講了一大串，藍謙荷卻毫無反應，完全是有听沒有懂。
「您講什麼她听不懂。」櫻木瀧騏看著爺爺的反應，有股想笑的沖動，卻忍了下來。
「你不會想告訴我，她是個聾子吧?」
「她不是聾子，只是她听不懂日文。」
「她不是日本人?」
「她是台灣人。」櫻木瀧騏改用中文說；「她叫藍謙荷。」
「台灣人!」櫻木長介聞言，態度立刻有了些改變，他改用較溫和的語氣以中文問藍謙荷，「你是台灣人?」
「是的。」她點點頭。她以為自己會看見一個恐怖的老爺爺，可是似乎他還好嘛!剛開始時是凶了一點，不過現在看來倒是親切多了。而年老的他，臉上雖有著皺紋，她卻能感覺得出他年輕時應該是個「緣投」少年家。
「你怎麼會來日本?」
「我——」她看了櫻木瀧騏一眼，不知該怎麼回答，是要老實說，還是要騙他?
「您不用管她怎麼會來日本的，總之從現在開始，她會照顧您的生活起居，有她陪著，您一定不會無聊。」櫻木瀧騏笑道。
「反正你就是嫌我這老頭子煩、嫌我礙眼，隨便找個阿貓阿狗來陪我，你就可以不用負起照顧我的責任了。」櫻木長介使起性子。
「您說誰是阿貓阿狗?」擺明著瞧不起人嘛!藍謙荷瞪大眼反問。
「我就說你。」櫻木長介毫不客氣的指著她的鼻子說。
「喂，我可也是人生父母養的，您怎麼可以這麼無禮!」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我在跟我孫子說話，沒有你插嘴的余地。」
「那您無緣無故扯到我做什麼?」剛剛還覺得他還不錯的，現在馬上扣分!難怪櫻木瀧騏會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就是因為有這樣一個蠻橫不講理的爺爺。
真是有其爺，必有其孫。
「爺爺，您知道公司很忙，我根本沒時間……」
「忙什麼，你底下有那麼多的員工，難道都是一些飯桶嗎?」櫻木長介大聲打斷孫子的話。
「好了，我下午還有個會議，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櫻木瀧騏不想再和他辯下去，那可是會沒完沒了。
「你要走就把這個女人一起帶走，我就算是餓死了，也不關你的事！」
「你好好照顧我爺爺，記住。」迅速交代完後，櫻木瀧騏隨即轉身離開房間。
「喂……喂!」藍謙荷追了出去攔住他。
「你還有什麼問題?」
「你真的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嗎?」她看著這間美麗的宅子，雖然很漂亮，但是……
櫻木瀧騏看著她，等著她自己決定。
「就算你要我留下來，至少也得幫我準備幾件衣服。」算了!為了兩個妹妹，她只好硬著頭皮撐下去。「我的行李都丟掉了，你總不可能叫我每逃詡穿這件衣服吧?」
「我會讓人替你準備。」
「還有——」藍謙荷迎視到他銳利的眼神，低下頭去。「你真的會幫我處理銀行方面的事?」
櫻木瀧騏不想回答她的問題，掉頭就離去。
「什麼跟什麼？！」藍謙荷在他的背後扮了個鬼臉，發泄一下不滿的情緒，可下一秒她卻又重重嘆了口氣。
唉，現在該怎麼辦?
爸、媽，你們到底跑到哪里去嘛!為什麼要留下這麼多的問題給我去面對、承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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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謙荷接過櫻木家的管家佐藤鈴子端給她的食物，從她的眼神和比手劃腳里猜到她的意思是要自己端去給櫻木長介用餐。
小心翼翼的端著豐盛的食物，走到櫻木長介的房間，將餐盤放在和室桌上。她看著仍舊背對著她躺在榻榻米睡著的櫻木長介。
他這就這麼睡一整天，骨頭不會酸嗎?
「老爺爺，吃飯了。」藍謙荷喚著他。
「老爺爺是你叫的嗎?巴嘎!」
「不叫就不叫，您也別動不動就罵人。」脾氣那麼壞，誰受得了。
「我高興罵就罵，你管得著嗎?」他權威了一輩子，除了那唯一的孫子之外，還從沒人有膽子敢當著他的面頂撞他。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女人!
「好，就算您要罵，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呀。」看著這麼美味的食物，她早已食指大動，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不吃。」
「這東西很好吃，您真的不吃嗎?」
「我說不吃就不吃!」櫻木長介如雷鳴般大吼一聲。
「我知道了。」藍謙荷干脆坐了下來，拿起筷子，開始享受起眼前的美食。
先吃一口新鮮偽生魚片，入口即化，喔衣系!再來吃一個壽司，慢慢的咀嚼，嗯，這個也喔衣系，小塊豆腐、枸弱，味噌湯……每一樣東西都只有一點點的量，吃起來就像她大學畢業那一年，和同學一起到大阪、京都玩時吃的懷石料理一樣精致好吃。
櫻木家有個手藝超棒的廚師，有錢人真是享受!
櫻木長介因好奇，慢慢地轉過身看看她究竟在做什麼?他無法置信的看著她，竟然坐在榻榻米上，大搖大擺的吃著食物?!
「你在做什麼?」
「在吃飯呀!」藍謙荷說著，又吃了一口生魚片。
「誰準許你吃我的東西!」還吃他的食物，這女人實在是向天借了膽。
「是您自己說不吃，」她一臉無辜的瞅著他看。「這麼好吃的東西不吃，倒掉可惜。」
「你——」
「老爺爺，我以前也像您一樣，從來不知道要珍惜老天賜給我們的食物，但是經過昨天沒半點東西可吃的教訓之後，我才赫然發現自己以前太不珍惜食物，等沒得吃的時候，才知道食物的可貴。」
「你是在教訓我嗎?」
「我只是將我的感受說出來而已。」這樣也錯了嗎?
「誰理你的感受。」這女孩以為她是誰呀!
「老爺爺，您的年紀大了，不要那麼容易生氣，血管很容易爆掉的。」她好心的提醒。
櫻木長介一听，真的氣得差點要爆血管了。
「滾出去!」
「走就走嘛，干嘛那麼凶，我又沒說錯。」藍謙荷將吃得差不多的空碗盤端了出去，交還給佐藤鈴子。
「阿里阿豆。」鴨子听雷了半天，只能頻頻點頭的藍謙荷向她道完謝後松了口氣，打算好好的逛逛這座大觀園。
既然要在這里住上一段日子，總得了解一下居住狽境。她一個人在屋內慢慢晃、慢慢逛，這房子的格局還真不是普通的復雜，就像是在走迷宮一樣。
每一扇門都是和室式的拉門，走在長長的長廊上，讓她想起曾去過京都二條城德川家康的御所一樣。
這種房子的設計有著冬暖夏涼的功能，夏天時完全不需要開冷氣，人待在屋里就會有種涼爽舒暢的感覺。
變完整個屋內，大約花了她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走出屋外，放眼所見前面是一面藍藍的海景，繞到後面，遠處也是一片茫茫大海。
這房子竟然是三面環海!
謗本就像是一座私人的小島嘛，櫻木家還真不是普通的有錢呀!
埃風徐徐拂面而過，午後清爽舒暢感讓她感到昏昏欲睡。以前她在家的時候，一直都有午睡的習慣。再加上剛剛又享受了一頓美食，瞳睡蟲更是勤勞的來向她招手、叩門。
罷好見到後院里有一張舒服的躺椅，藍謙荷想也沒想的坐下去。
炎炎夏日正好眠，反正現在無事可做，也沒有電動玩具可玩，就睡個午覺也好!
在海風吹拂下，她很快的入睡，而且還做起夢來……
櫻木長介起床後正想到後院去透透氣，卻沒想到他的專屬躺椅已經被人給佔去。
他頓然勃然大怒，正想走過去怒斥對方時，卻在見到藍謙荷睡夢中仍帶著微笑的臉時，心中的怒火霎時熄滅。
這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台灣女人，有一顆傻膽，那呆呆的模樣還挺有趣的!
最重要的是，她是唯一不被他給嚇得雙腿發軟的人。
就暫時先觀察她一陣子好了，或許她會在他無聊的生活中增添一些趣事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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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用餐時間，佐藤鈴子又將要送去給櫻木長介的晚餐用餐盤裝好交給了她。
藍謙荷看著那些豐盛的食物，眉頭不禁皺起。佐藤小姐還不知道其實中飯是被她給吃光，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馬上打電話跟櫻木瀧騏告狀!
唉，中午送去給他吃都不吃了，晚上再送去，他就會吃嗎?
她很懷疑!
佐藤鈴子看著她疑惑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藍謙荷看著她，尷尬的搖搖頭，她搖頭是因為听不懂她說什麼。
算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頂多再讓他吼一吼、罵一罵，也不會少塊肉。
她來到櫻木長介的房間外，「老爺爺，我進去了。」敲門通知了一聲，不等回應就自己主動拉開門進去。
意料之外的是，櫻子長介竟然沒有睡著，而是坐在榻榻米上的桌前，繃著一張撲克臉，活像是誰欠他幾千萬似的。
「還愣在那里做什麼，你是存心想將我給餓死嗎?」
「啊!」她愣了一下。
「啊什麼?還不趕坑謁進來。」
「喔，是的。」她趕緊將晚餐端進去，放在他面前，不確定的又問了一次，「您真的要吃嗎?」
「我如果不吃，一定又會被你吃掉。」一想到中午她竟然當著他的面，就將他的午餐給吃了，他就有氣。
「那是您自己說不吃，我才吃的嘛!」她一臉的無辜。
櫻木長介拿起筷子正準備開動，卻看見她一副快流口水的表情，還猛盯著那些食物看，害得他筷子硬是夾不下去。
「您不是要吃嗎?」藍謙荷看著他拿著筷子動也不動的，忍不住開口問。
「有個人瞪著一雙死魚目緊盯著你看，你吃得下去嗎?」
什麼嘛，吃不到，看看也不行呀!
她只好無奈的走到一旁窗邊，表情十分的委屈。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要吃飯，你卻一臉如喪考妣，叫我怎麼吃得下?!」櫻木長介用力的放下筷子，桌上盤子都被震得跳起。
她的眼楮又亮了起來。「您不吃了嗎?」
「不吃了。」
「真的嗎?」她再確定一次。
「不吃——」
聞言，她馬上沖過去要拿他放下的筷子，結果……
「才怪!」櫻木長介在她之前又拿起筷子，慢慢的享受著美味的晚餐，邊吃還邊說︰「喔衣系。」
撲了個空的藍謙荷快要氣炸了，明知她愛吃，還這樣耍她!
真是太過分了!
櫻木長介看著她氣得漲紅的臉，心情大好，突然覺得眼前食物特別好吃，沒多久的時間，便將大大小小加起來十來碗、盤的食物全部一掃而空，連個菜渣也沒剩。
「好了，我吃飽了。」早上賭氣沒吃，午餐也被搶了，晚餐吃得特別過癮。「去幫我泡杯茶來。」
藍謙荷嘟著嘴，將空了的碗、盤收走，交給佐藤鈴子。
「啊、噥，思咪媽現……」她猛抓著頭發，糟糕!茶的日文要怎麼說?「Tea……」
「Tea？」她听不懂她在說什麼。
「怎麼辦?怎麼辦?」
「你需要什麼?」
吧脆再來比手劃腳，她比了個喝茶的手勢。
「茶呀!」佐藤鈴子終于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後進廚房泡了杯櫻木長介常喝的綠茶。
藍謙荷看著她端了杯茶出來，感動得過去抱著她，往她臉上用力一親，然後接過茶杯，猛說著，「阿里阿豆、阿里阿豆!」
佐藤鈴子被她的舉動弄得大笑，她看起來雖然冒冒失失的，卻很可愛。只可惜兩人不能用語言溝通，要不她一定會是個很好的談話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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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謙荷端著茶杯進去給櫻木長介，「老爺爺，您的茶。」
他喝了口熱茶後，再將杯子放在桌上。
「你還愣在那里干什麼?」
「櫻木瀧騏說我是您的看護，當然要陪在您身邊。」
「你還知道自己是我的看護，那你一整個下午跑去哪里?」
「是您叫我走的呀!」
「我叫你走，你就跑去後院躺椅上睡了一下午?」
「您怎麼會知道?」她以為沒有人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您這里不讓我待，我不去後院睡覺又能做什麼?半句日文也听不懂，根本沒個人可以講話。」一口氣解釋完，藍謙荷忍不住道︰「老爺爺，有件事我不太懂耶!」
「你這麼笨，不懂是很正常。」
什麼嘛!她再怎麼說也是大學畢業，哪里笨來著?
「我看您氣色紅潤、聲如洪鐘，身體健康得很，沒事干嘛要請看護呀?」剛開始她還以為他已經是個病入膏肓、日薄西山的垂死老人，結果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罵起人來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健康得很呢。
「你是瀧騏請的，想知道就該去問他。」櫻木長介躺下來準備睡覺。「好了，沒事你可以出去，我要睡覺了。」
「現在才八點，您這麼早就要睡了嗎?」
「不睡覺還能做什麼?」
「可以做很多事呀!」
「不管做什麼我都沒興趣，你出去，我要睡覺了。」他閉上眼楮，不再理她。
藍謙荷只能無趣的起身，在離開之前，還替他將窗戶關小一點，再將燈熄滅，只留一盞小燈，然後才步出房門。
晚餐還沒吃，肚子有點餓了，去廚房找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吃。
一進到廚房，看見餐桌上有一些菜，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坐下來，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喔衣系，真的喔衣系。」或許是因為東西太好吃了，她沒兩三口就掃光桌上的食物。
「好飽呀!」吃飽飯站起身，正要將桌上吃空的盤子收去洗，佐藤鈴子正好走進來接走她手中的碗盤。
「我來洗就好了。」藍謙荷不好意思的說，雖然她長這麼大從沒洗過半次碗，但她想這應該是件簡單的事。「你去休息沒關系。」
「這是我的工作，你去休息。」她笑笑的對她說，沒理她是不是听得懂。
藍謙荷雖沒听懂她說的話，但她的意思她大致上猜得到，只好在洗了手之後便退了出去。
一到客廳，看見桌上的話筒，才想起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打電話回家，妹妹們在家一定會很擔心。
藍謙荷走過去，拿起話筒撥了家里的電話號碼。
「喂，是縴嬡嗎?」
「大姐，是你嗎?」藍縴嬡一接到電話便大叫出采。「你怎麼這麼久才打電話回來?我們擔心死了！」
「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投資案取消了嗎?把錢討回來了嗎?」
「取消投資案，我們非但拿不回錢，還得賠上兩倍的違約金。」她將所知道的一切說明。
「那我們該怎麼辦?現在有更多銀行的人去公司討錢了。」公司不就完了嗎?
「櫻木瀧騏說他會先幫我們處理銀行那邊的事，你們別擔心了。」他是個商人，應該是最守信用的才對。
「櫻木瀧騏是誰呀?」
「是櫻木集團的社長。」
「他真的要幫忙處理我們欠銀行的錢嗎?」
「我也不確定，不過我們也只能相信他了。」
略微安下了心，藍縴嬡又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還不知道。」
「那你現在住在哪里?」
「就住在櫻木家。」看見佐藤鈴子洗好碗走出廚房，藍謙荷急忙道︰「好了，我不跟你講了，公司或是家里有什麼事再打電話給我。」
「我要打到哪里找你?」藍縴嬡反問，這幾天她一直在等她的電話，等得是心急如焚，還想著再等不到，她可能就飛到日本找人了。「你總得留個電話號碼給我。」
「電話號碼?」藍謙荷搔搔頭。「你等我一下。」
她放下話筒，跑去攔住佐藤鈴子。
「啊、噥……」糟糕!電話怎麼說?干脆比著電話的手勢。「電話號碼……」
佐藤鈴子仍是一臉茫然不知的表情。
「電話——」然而在藍謙荷正打算要放棄時，她卻好像茅塞頓開般。
「電話番號？！」她去找來了紙筆，寫下櫻木家的電話號碼後拿給她。
藍謙荷看著電話號碼，高興的又抱著她親了一下。「阿里阿豆！」然後急忙沖回電話旁。
「縴嬡，電話號碼是……」她念給妹妹听。「記好了嗎?」
「嗯，記好了。」
「好了，我要掛電話了。」
「大姐，你自己得小心點。」
電話掛斷後，藍謙荷看見佐藤鈴子還站在那里看著她笑，她站起來向她行了個九十度的禮。「阿里阿豆。」
她搖搖頭，笑著轉身回房了。
其實她還挺幸運的，來到日本之後，遇到了很多好人，幸運之神還挺照顧她的，天公疼憨人，一點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