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漾儂情 第八章
避駢在程-儂被帶到警察局後沒多久,就趕到警察局,陪著他來的還有狂霸集團的法律顧問律師。
「對不起,我們現在正在對嫌犯進行偵訊。」一名警燦讜管駢說。
「我是山口達平,是程小姐的辯護律師,我希望能先跟我的當事人談談。」山口達平拿出名片,遞給那名警察。
警察接過名片一看,點點頭。「你先等一下。」
避駢提醒的開口,「山口律師,最好能先將程小姐保出來。」
「我會問看看。」
原先那名警察再度走到他們的面前,「我帶你們進去。」
「謝謝你。」山口達平和管駢尾隨著他走到最理面的一間小房間,小房間里除了程-儂之外,還有一名警察。
「對不起,我能單獨和我的當事人談談嗎?」山口達平對著另一名警察說;
那名警察點點頭,走了出去。
程-儂對來的兩個人都感到非常陌生。在日本,她除了認識季-和他身邊的人之外,誰也不認識,而她是季-親自報警抓來的,又怎會讓人來看她。
她低下頭去,以沉默相對。就算他們問她再多事情,她也只是一問三不知,她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叫管駢。」管駢在她的對面坐下來。
程-儂一听見管駢的名字,抬起頭用著狐疑的眼光看著他,似乎在詢問他,是不是季-讓他來的?
她多希望是呀!
避駢從她眼神中透出的期盼,了解她想的是什麼,但只怕要讓她失望了。
「他叫山口達平,是你的辯護律師。」管駢向她介紹著。「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希望你能將事情的發生經過詳細告訴我們,我們才知道該怎麼幫你。」
「程小姐……」
「謝謝你們,但你們不用再問我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那片光碟片為什麼會在我的皮包里。」
「你說光碟片在你的皮包里?」山口達平認為這是個疑點。「你知不知道是否有人動過你的皮包?」
「我想沒有,昨天我的皮包一直都放在抽屜里,後來季-要我和中田課長到研發部去修改新軟體,直到八點多才回秘書室拿皮包下班。」
「在這段時間里,你都沒有再和任何人接觸過嗎?」
「沒有。」就算她想破了頭,還是想不出來她的皮包里為什麼會有那片光碟片。
「山口律師,你能不能想辦法先將程小姐保出去?」管駢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先將她帶出警察局。
「我去問看看。」山口達平離開小房間去交涉。
「程小姐,我有個問題想請問你,你能老實的告訴我嗎?」他前兩天從歐洲回來,才听駱海-講起關于程-儂和季-的事。「你想問什麼?」「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認識季-了?」見程-儂點點頭,他再問︰「而你是因為愛他,所以才會一個人跑來日本,只為了想留在他身邊?」
她仍是點點頭。「我在十二年前就已經愛上他了。」
這時山口達平打開門進來,暫時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好了,交保手續我已經辦好了,但是在事情未查明之前,她不能離開日本。」
「走吧!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
避駢暫時將程-儂帶回自己的家,」來有駱海-和楚憐心可以陪她,二來也可以看住她,以免她想不開。
而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將真正的商業間諜找出來,還她一個清白。另外就是找到季-,以免讓他因為自己的盲目,而失去一份真愛。
★★★
程驥找了一整天,終于在新宿的一家酒吧找到季-,當時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程驥費盡千辛萬苦,才將醉醺醺的他弄回家,讓他在床上睡好。
「累死我了!」程驥滿頭大汗的坐在床上喘息。「我看他根本是把自己整個人泡在酒缸里。」
「水從來沒有酗酒過,甚至也不曾喝酒過量,看來他一定很不好過,才會想把自己醉死。」裴-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眉頭整個皺在一起,他心里的苦或許不比程-儂少。
「現在怎麼辦?」程驥看看裴-,再看看楚憐心,水已經醉得不知人事,總不能丟下他一個人。
「我留下來照顧他好了。」楚憐心主動說。
「你……」程驥看著她,雖然這個提議最理想,但是,他可不敢保證裴-會同意自己的女人,在三更半夜留下來照顧另一個男人,就算這個男人已經醉死了,就算這個男人是他的親兄弟。
正好,憐心你留下來照顧季。」裴-想來想去這是最好的辦法,若不是自己還有事要做,他會留下來n
「風,你真的答應讓你的女人留下來照顧另一個男人嗎?」程驥驚訝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難不成你要留下來嗎?」裴-消遣道,知道他對喝醉酒的人最沒轍。
「開什麼玩笑!」程驥溜得飛快。
「憐心,你好好的照顧季-,有什麼事再打電話給我,我先去看看程-儂。」
裴-深深地嘆了口氣,一個是把自己醉死,另一個的情況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從程-儂讓管駢和律師將她從警察局保回來,便一個人關在房間里,一句話也不說,就連駱海-煮了晚餐送進去給她吃,她也沒吃。
看來不只是程-儂愛季-,就連季-也因為深愛著程-儂,才無法接受她騙了他的感情,只為了竊取這片光碟。
★★★
季-一醒來,便感到頭痛欲裂、口干舌燥。他試著想坐起來,無奈卻使不出力,只好又放棄的躺回床上。
一直守在房間照顧他的楚憐心,一見到他醒來,馬上靠過去。
「你醒了嗎?」
季-看清楚站在他床邊的人,「你怎麼會在這里?」他看了一眼房間的擺設,沒錯,這是他的房間,但楚憐心怎麼會在這?他記得自己昨天在新宿的一家酒吧喝酒,那他是怎麼回到家,誰送他回來的,他完全不知道。
「昨天晚上你醉得厲害,大家不放心,所以才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季-再次試著坐起來,楚憐心體貼的拿個枕頭枕在他的背後,讓他舒服些。「謝謝。」
「我煮了一些稀飯,去盛一碗來給你吃。」
「我先梳洗一下,等會自己出去外面吃就行了。」他並不是個病人,只是喝醉酒,不用這麼麻煩她。
「好。」楚憐心輕輕地說了聲好,就出去先把稀飯盛好,準備好小菜。
季-梳洗完後,走出房間來到餐廳,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他拉開椅子坐下。
楚憐心又端了杯解酒茶走出廚房,「這是解酒茶,等會兒你可以喝。」
「昨天是誰送我回來的?」季-一邊吃早餐,一邊問著。
「是程驥,他說在新宿的一家酒吧找到你時,你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對于自己替大家帶來麻煩,他感到過意不去。
「你千萬別這麼說,你是他們的兄弟,為你做些事情,你不用感到歉意。」
季-很快的將一碗稀飯吃完,「我可以再要一碗嗎?」
楚憐心露出淡然的笑容,「當然可以。」她拿著碗又盛了一碗給他。
「謝謝。」
「季-,你真的相信那件事是‘她’做的嗎?」楚憐心很想知道季-到底是怎麼想的。
「是不是她做的,相信警察會查個水落石出,如果不是她做的,警察會還給她一個清白。」
「你明知道要查清楚這件事,你們會比警察查得更快,為什麼你不願意自己去查清楚呢?」在他們四個兄弟里就數他最理智、最冷靜。所謂事不關己則已,關己則亂;一踫到事情,他卻用這種讓人模不透的方法來處理,令人搖頭嘆息。
「我們都不希望你會後悔自己對-儂做過的事,更不希望你在真正失去-儂時,才意識自己所犯下的錯。」
季-低著頭,沉默許久,最後慢慢的放下碗筷,抬起頭看著楚憐心。「你為什麼這麼地相信她?」
「因為她愛你。」一個女人為愛只會付出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又怎麼可能去做傷害對方的事。
「如果在這分愛的背後,有著另一種可怕的目的,你還會認為是真正的愛嗎?」程-儂用愛當借口,讓所有人都相信她。然而要他再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話,真的很困難。
季-不由自覺在愛情上已經徹底失敗,絕不能容忍自己也失去尊嚴。
程-儂絕對要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我們真的不希望你作了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楚憐心將碗筷收到廚房洗好;再出來時,見到季-坐在餐桌前發呆。「昨天管駢已經和律師先將她保出來,現在她就暫時住在管駢那里。」她丟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
★★★
除了警察積極的著手調查這件商業間諜案外,狂霸三公子也在努力,他們相信以他們的能力,一定比警察辦事更有效率。
裴-以抽絲剝繭的方式,將所有知道、參與過設計的人一一篩選餅濾,找出了四個可疑的人。然後做了季-常做的事,到各個銀行去調查每個人的帳戶,最後發現,業務部的部長市東政雄帳戶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筆三千萬日圓,另外研發部的近藤部長也有一筆一千萬的匯款。
他又利用匯款人的姓名和帳號查到,這兩筆匯款全都來自澳洲一個名叫布魯斯的帳戶。
當然這並不能代表他們兩個就是商業間諜,況且匯款是從澳洲匯來的,而程-儂也是來自澳洲,到目前為止,的確不能將她的嫌疑給完全排除。
「怎麼樣?」管駢剛從醫院回來,今天他有一個重大的手術,在手術房里待了七八個小時,一出手術室便馬上趕回來。
裴-將從電腦印下來的資料拿給他看,「你看。」
避駢接過手來看。「你有沒有查過水的秘書?」
「上島芳子?」
「沒錯,我直覺她的嫌疑很大。」管駢不知怎地,似乎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不安的神情。
「我查過了,她的戶頭很正常,沒有任何來路不明的錢。」裴-也懷疑過上島芳子。
「也查查她親人的帳戶。」
「我知道了。」寧願錯殺一百,不願錯放一個,凡事還是得謹慎點。
「風,你也查查程-儂的出身背景。」並不是他們真的懷疑她,而是巧合的相關,讓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冰,你認為程-儂接近水是有所目的嗎?」
「不,我想證明的是水並沒有愛錯人。」若程-儂接近季-真的只是為了這個價值數百億美金的軟體,只怕季-失去的不是其他,而是他的心,以及他愛人的能力。
★★★
程-儂獨自冷靜的想了好久,仍舊想不出那片光碟片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皮包里,感覺上這一切就像是個陷阱般,且完全是沖著她來。
只是她想不出來,她到底曾經得罪過誰?
來到季-的住處外,按了許久的門鈴,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沉重的身子慢慢的滑坐至地板,她將臉深埋進雙膝間,淚水順著臉龐滾滾而落。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並不怪他誤會她,只怨他為什麼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為什麼不相信她?
她是這麼地愛他,怎麼可能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她從白天等到天黑,從天黑等到深夜,從深夜又等到天色微明,她等了一天一夜,終于——
季-直到天亮才回到住處,準備洗個澡再去公司。
他一踏出電梯,就看見程-儂,他冷漠的走過去,掏出磁卡開門進去,正要跨進去之前,忍不住再低下頭看了一眼,心一橫,將門給關上。
程-儂直到听到關門聲,才將頭從兩膝間抬起來,她想站起身,然而一夜沒有動過的雙腳發麻了,她還沒站起來便又跌坐下去。
強迫自己站起來,她用微弱的力氣拍打著門扉,「-,我求你開門,求你听我解釋,開開門,听我解釋。」
只隔著一扇門板,季-清楚的听到她有氣無力的拍打和呼喊聲,他強迫自己絕不可以再對她心軟,她對他的欺騙與玩弄已經夠了,如果再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話,他就是世界上最笨的人。
走到吧台,隨手拿起一瓶酒,眼楮卻被放在吧台上的一組咖啡杯吸引住。是一組很特殊、精致的咖啡杯,純白無瑕,杯-的部份有著淡-色的幸運草,一片幸運草代表著一份幸福。
可對他來說,一片幸運草代表著一個謊言,原來所謂的幸福只是用許多的謊言所築成。
那香醇濃郁的咖啡也只是愛情的毒藥!
季-拿起那組咖啡杯用力的往地上一摔,漂亮的杯子碎了一地,像是他那顆碎了一地的心,永遠也無法復原。
你真是個大笨蛋、大白痴,才會去相信她所說的每句沾了蜜的謊言!
在門外的程-儂也听到碎裂聲,拍打門板的手倏然停止,呼喚聲亦梗在喉間。
淚水奔流,一切的聲音全都停住,只有一樣停不下來,就是她的感情,她對他的愛情就像長江的水,永遠也停不下來。
★★★
「幫我……」程-儂在見到管駢時,只來得及吐出這兩個字,身子一軟便暈了過去。
避駢快速的抱住她,從她身體傳來的熱度,他隨即明白她暈倒的原因。趕緊將她抱進房里,他拿出醫藥箱先替她打了一針退燒針,再拿出一瓶葡萄糖液替她注射,補充些營養。
這兩天她根本沒吃多少東西,難怪身子會那麼虛,抵抗力減弱。而季節交替時,特別容易感冒。
當管駢提著醫藥箱走出房間,急促的門鈴聲在此時響起。
他走過去打開門,見到一副氣急敗壞的程驥。「看你氣成那樣,誰惹你了?」
「還有誰?」熱情如火的程驥,被季-固執得像顆頑石氣得快要發火。「除了水,還會有誰?」
「水又怎麼惹到你了?」
「我剛剛去找他,他只對我丟下一句他要暫時離開日本,而關于程-儂的事一叨交給警方調查就走了。」
「他有沒有說要去哪里?」季-在這個時候離開日本,也只是為了逃避吧?
避駢替季-感到難過的搖搖頭,一個再強的男人也總有脆弱的一面,而這一面就是感情。
「踫到感情的事,又有什麼男女之分呢!
「沒有,我不讓他走,他竟然揍了我一拳。」季-揍在他肚子上的那一拳下手還真重呀!就像他是他前輩子的仇人,仇恨延續到這輩子。
「算了,或許他出去散散心也好。」
一個為愛出走,一個為愛生病,看來誰也不好過。
「喂,事情都還沒查清楚,他還有心情出去散心?」
「那就交給我們查吧!」
★★★
「你們趕快來听听!」程驥將聲音開到最大,讓所有在房間里的人都可以听清楚。
「听什麼?」裴-不解的問。
「噓!別說話,安靜的听。」程驥按下錄音機上的句一定鍵,一切的答案就在此解開。
「對不起,我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不能,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
「你別逼我,我真的不能這麼做。」
「你想想你的女兒吧!若是你還想要你的女兒活命,就照著我的話去做,否則……」電話里的男音語帶恐嚇。「我知道今天社長已經將光碟片交給你拿去申請專利,你今天就把它拿來給我。」
「部長!」
「下班後你就拿著光碟片到築地的魚市場,把東西帶來就能把你女兒帶回去,否則——」
「我求求你別傷害我女兒,今天晚上我一定會將東西帶給你。」
「很好,事成之後,我會好好的犒賞你,不會虧待你的。」
「我只要我的女兒平安,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
對話只到這里就斷了,程驥將錄音機關掉。
「你怎麼會有這段錄音?」管駢問。
「你別管我怎麼會有這段錄音。」這種不太光明正大的事怎麼可以說出來,況且他這個電話竊听器還是偷偷裝在季-辦公室後面的小房間。
只是他沒想到,上島芳子竟然會跑到那間小房間偷打這通電話,否則怎麼也不會錄下這段話。
「這女人的聲音是上島芳子,但男的聲音又是誰!」管駢再問。
「業務部的市東部長。」程驥說︰「他用上島芳子的女兒逼她偷取扁碟片。」
「現在事實的真相已經大白,只要將這卷錄音帶交給警方,就可以洗刷程-儂的冤屈。」
想不到一切的謎,全因程驥偷裝在電話上的竊听器給解了開。
至于市東政雄和上島芳子是否有罪,就交由法官判決。
「風,最好先回你的辦公室還有家里好好的搜尋一遍,說不定……」說不定火在他們的房間也都偷裝了針孔攝影機。
「若讓我找到,你可以替他先找一個好風水。」裴-帶著一臉笑意的看向程驥,只听山他已嚇到雙腿發軟、屁滾尿流。
「我有這麼卑鄙嗎?」還好他只在季-這里偷裝,好險、好險!
「是的,你有。」他們兩個一點都不給他而子的異口同聲道。
「兄弟是這麼不被信任的嗎?」
「這就要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