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獨角戲 第五章
朱丹毓直接被帶回萬家大宅,車子進入萬家的勢力範圍後,大漢不再限制她的行動,因為他曉得來到這兒,量朱丹毓插翅也難飛。
「其實我跟古蒼鐸一點關系都沒有,充其量不過幫他工作三天,苦你們不相信,盡避去查。」甫獲自由的嘴巴立刻像連珠炮似地,發射出一段話來與古蒼鐸撇清關系。
不用問也知道她會被綁架全是拜某人所賜,可惡的某人不懂得廣結善緣也就算了,為何總拖她下水?難道她真倒楣到注走要被古蒼鐸害死?
不要!她還沒談過戀愛,亦沒嘗過接吻的滋味,連由古蒼鐸那衰人身上賺來的五千塊都沒花過,豈能輕易死去?
嗚……她不要死,如果真要死的話,最起碼也該讓她在臨死前見心上人最後一面,否則太不仁道了。
李盂儒會知道暗戀他的人在臨死前仍掛念著他嗎?唉!大概不會吧!因為他的心已被歐涵霓奪走了,說不定在她受苦時,他正與歐涵霓逍遙快活呢!
想到這兒,她不禁神色黯然,大嘆歹命。
大漢沒理會她的解釋,反正他是听令行事,哪管她與古蒼鐸是否有關系,那全與他無關。
轎車穿過樹林、花園,終于來到優雅的萬家大宅前。
「下車。」大漢對朱丹毓命令道。
朱丹毓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開門下車,沒心情欣賞萬家大宅典雅的外觀與美麗的庭園。如果不是遭人強押來的,相信她會擁有好心情去觀賞這兒的景致。
現今她最關心的是項上人頭保不保得住,其余瑣事一律不入她的眼。懷著緊張心情,她跟在大漢身邊步人門禁森嚴的萬家大宅。
一踏人大廳後,她立即失望的蹙起眉頭,連她這種沒藝術細胞且擔憂性命的人都覺得室內擺設俗麗至極。的確,里頭的擺飾一看便知價值不菲,但予人的感覺就是主人純粹是暴發戶的炫耀心態,想讓客人見識他的財力雄厚。
朱丹毓可惜的搖搖頭,她還以為有錢人都很有品味的呢!原來也有例外的。
萬聖豫的臉像漿過般,毫無表情地拿著雪茄前端坐在客廳中。帶回朱丹毓的消息,他早由電話中得知,朱丹毓不是主要目標,他要的是古蒼鐸自個兒送上門來。
朱丹毓見著威嚴的萬聖豫不禁全身寒毛豎起,頓覺眼前的中年人是個很可怕的人,她打個冷顫,不敢出聲地緊盯著萬聖豫。
「朱小姐,請坐,把這當成是自己的家,別客氣。」萬聖豫擺出長者慈祥的面容招呼她。
盡避如此,朱丹毓仍無法放松心情,她皮笑肉不笑地向萬聖豫道了聲謝,乖乖地坐下。說得好听,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她家窮歸窮,可也沒這麼俗氣,隨便打破一樣東西恐怕要陪上所有家當,所以她萬分小心,正襟危坐,深怕打破骨董。
「朱小姐既年輕又可愛,听說你還在就讀大學是嗎?」萬聖豫與她閑話家常。
佣人端上兩杯咖啡,旋即退下。大漢與斯文男子則立于一旁,隨時等侯萬聖豫的差遣。
「是……是啊。」朱丹毓牙齒打顫、僵著臉回答。
「怎麼,朱小姐很冷嗎?役關系,我要人將暖爐的火開大些。」萬聖豫故意將她的寒顫解釋為很冷,使個眼色要人將暖爐的火開大。
「不——」朱丹毓想謝絕萬聖豫的好意時,發現根本沒有她說話的余地。萬聖豫向來享受獨攬大權的滋味,問她不過是問好听的,其實壓根沒打算听取她的答案。
「喝咖啡。」他端起香氣四溢的咖啡說道。
萬聖豫光以眼神就讓人不敢對他的話不從,若她說不喜歡喝咖啡,恐怕會有人掏槍抵住她的額頭,逼她喝下。她哪敢造次,雙手捧著咖啡杯,咕嚕、咕嚕地大口飲下。
萬聖豫含笑地看著她順從的表現,他並未將抓她來的目的開門見山地對她說明,她不過是他手中用來逼迫王牌出馬的棋子,無需知曉太多內情。
三口飲盡苦澀的咖啡,朱丹毓的丁香舌被燙著了,但礙于萬聖豫在場,她沒敢叫出聲來,不然早四處亂跳找冰水喝了。
萬聖豫垂首看了眼腕上的表,距離他的手下跟古蒼鐸通話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他等待的主角約莫快到場了。
「對不起喔,先生,你請我喝的咖啡我已經喝過了,現在應該可以回家了吧?」她委婉的提出離去的要求,皮皮的佯裝不知對方不是真的請她前來喝茶了事。
「時間還早得很,況且我很喜歡你,不如你就留下來再喝一杯吧!」他一示意,女佣又快速上前為朱丹毓的空杯注滿咖啡。
「不好意思,我沒跟我媽咪說我今天會晚點回家,我——」朱丹毓找尋藉口試著月兌身。
「坐下!」萬聖豫低喝一聲,朱丹毓馬上坐下,動都不敢動。
「這里我說了算,我要你留下來,你就得留下來,有任何異議嗎?」。
朱丹毓搖搖頭,沒膽反抗萬聖豫。目前她對自個兒的頭挺滿意的,而且這人太凶了,是她所遇過最凶的人,由他命令屬下當街綁人可以得知,殺人一事對他而言不過是芝麻小事,他做得滿順手的。
突地,由外頭走進一名男子附在萬聖豫邊說了幾句話,便見萬聖豫嘴角揚著得逞的笑容。
「請他進來。」他得意地命令道。
誰?朱丹毓狐疑地想,除了她之外,姓萬的又抓了誰?疑問未經大腦,答案直接浮現心頭——是古蒼鐸!
說穿了,他們綁她來的目的在于古蒼鐸,主角理當要出現的,否則他們大費周章綁她來,豈不是浪費時間與精力?
「我來了。」古蒼鐸灑月兌的走進來,冷冷地看向萬聖豫。
主角現身,朱丹毓狂喜不已,不假思索地舉步欲躲到古蒼鐸身後尋求保護,殲細的手腕卻遭人用力箝制住。大漢不知何時晃至她身後,緊抓住她的手讓她月兌不了身。
「放開我!」可惡,差點她就能逃走了。
萬聖豫微頷首嘉許下屬機靈的表現。
「既然我人來了,你該放人了不是嗎?」
今日他初接到萬家打來的電話,不加理會便直接掛掉,萬家不死心再打第二通,他以為萬家是想采用人情攻墊,結果他料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萬家用了最卑鄙下流的手段,挾持不相干的人要脅他,本可以不顧朱丹毓的生死拒絕妥協,但他的心腸畢竟不如萬家來得陰狠,沒辦法見凡不救,所以他依約前來換人。
「古先生,請坐,你站著說話,我必須仰頭看你,太累了。」萬聖豫笑里藏刀,像只狡詐的老狐狸。
迸蒼鐸見朱丹毓並無生命危險,亦未遭受非人虐待,也就沒有順從萬聖豫的要求,依舊筆直地站在原地。
「呵!年輕人脾氣挺烈的。」萬聖豫好笑幾聲。
他的笑聲刺耳,朱丹毓緊鎖雙眉,萬家不愧為商界大老,光看萬聖豫的表現即可得知他是奸商之最。
迸蒼鐸冷眼覷望萬聖豫,據他側面了解,萬聖豫對于掌管萬家一事是誓在必得,無論他如何拒絕為萬聖豫作畫,萬聖豫終會想出法子逼他屈服,不如今天將所有事情一並解決,免得日後再添麻煩。
「你曉得我今日找你來的目的,我在等待你的回答。」萬聖豫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出重點。
「人在你們手中,你說我能不從嗎?」古蒼鐸譏笑著他們低下的行事手段。
「莫把話說得如此難听,該給的我還是會給,一毛錢都少不了。」萬聖豫再度咧嘴笑了笑,自認為他開出的價碼夠豐厚了。
惡心!朱丹毓暗罵在心底,痛責萬聖豫的惡行。
「就算你要我書白幅我亦無話可說,放人吧!」古蒼鐸懶得再與萬聖豫信等小人交談,破壞自身的格調,淡淡地下命令。
他的語氣與無形的威嚴令萬聖豫大開眼界,闖蕩商界多年,還不曾遇過能不被他的氣勢壓倒的,尤其是年紀輕輕的小憋子,古蒼鐸算是第一人,好樣的!
「很可惜,為了避免你敷衍我,朱小姐必須留下,直到你將畫完成為止。」佔得優勢的人是他,萬聖豫頗為可惜的看著古蒼鐸,小憋子想跟他斗還早得很。
聞言,古蒼鐸也不意外,早在來的途中,他已推算出所有的可能,其中當然包括萬聖豫會言而無情堅持不放人這一項。
「姓萬的,你說話不算話,難怪你會肥得像豬一樣。」首先發難的人是朱丹毓。盡避受人箝制,她仍有法子又叫又跳,指著萬聖豫的鼻子叫罵,雖然她很怕陰狠的萬聖豫,但滿腔怒火燒熔恐懼,熱了她的眼,使她潑辣本色重現,全然忘記害怕為何物。
若非身處的環境非常危險,古蒼鐸肯定為朱丹毓的比喻拍案叫絕。說得太好了!萬聖豫走樣的身材確走是滿像豬的。
萬聖豫無法接受朱丹毓無禮的叫罵,氣黑了臉,雙手緊握住咖啡杯。古蒼鐸倘若不是她的保護者,他鐵定要她吃不完兜著走。他最最痛恨有人取笑他的身材,想當年他也是一個翩翩美少年,不過是年過四十忘了克制口月復之欲罷了。
所有嘲笑過他的人皆被他整垮了,至于朱丹毓這筆帳他會記在心里,等想要的家產到于後,他會找個適當的時機奉還。
朱丹毓渾然不知萬聖豫已對她懷恨在心,依然囂張的大罵特罵.非罵到心中爽快為止。
「你可有意見?」萬璧豫故意忽略她的叫罵聲,抬高音量問。
「沒有。」古蒼鐸聳聳肩,很認命地接受他的命運。
听到佔蒼鐸的回答,朱丹毓氣得想痛揍他一頓,瞧他說那什麼話?好似她活該留下來陪他一起受難,他應該為無辜的她據理力爭啊!
「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這里。」既然投人顧及她的權益,她只有憤恨的發表己見。
可惜她的意見不被采納,每個人皆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听過就算。誰理會她的意願為何?她充耳量不過是用來控制古蒼鐸的小棋子。
「小陳,領客人上樓。」萬聖豫朝抓住朱丹毓的大漢喊道。
「是。」大漢必恭必敬地抓著朱丹毓,帶領古蒼鐸上樓。
路上朱丹毓雙腿攻擊大漢,嘴巴不忘吐出連串所有她听過最難听的字眼。
她那可怕的詛咒讓在場所有男士敢不苟同地緊鎖眉峰。天!她是他們所見過最「敢言」的女孩了。
朱丹毓是被扔進房的,古蒼鐸則是優雅的跟隨在她身後進門,在他進入房門後,大漢立刻由外頭上鎖,顯然打算將他們倆關在一塊兒。
幸好地上鋪著地毯,否則她一定跌破皮。朱丹毓吹吹有些紅的膝蓋,听見外頭上鎖的聲響,當下顧不得疼痛,箭步沖上前去拍門。
「喂,開門啊,難道這是萬家的待客之道嗎?」任憑她如何拍打叫嚷,外頭的人仍然無動無衷,想是早離開了。
迸蒼鐸與她的處事方式不同,他環顧四周,欣賞著萬聖豫安排給他的「牢房」。整體看起來給人清爽的感覺,與樓下的擺設截然不同,可想而知客房仍是萬老爺子生前的模樣,至于摟下便是萬聖豫的杰作了,著實符合他低俗的品味。
既來之,則安之,古蒼鐸好不舒服地躺在房內的唯一大床上休息。
叫罵一陣子不見回應的朱丹毓見他恍若無事之人,舒服的躺在大床上逍遙,便有一肚子火,她雙手掄拳地跑到古蒼鐸身畔,強悍的揪住他的衣煩,卻不見古蒼鐸有所反應。
「你給我醒來!」如果可以,她希望狠狠甩他十巴掌泄恨。
算她流年不利遇上他這惡煞,好不容易遠離噩運可以安心過活時,他的陰影卻又籠罩她全身,讓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強行押來這里,她怎會那麼倒楣?莫非真要死在他手中,天老爺才肯放過她?
迸蒼鐸隨意瞥了她一眼,隨即又合上雙眼。
「可惡!我跟你有仇嗎?」見狀,朱丹毓松開他的衣領,右手用力捶向他的肚皮。
誰知拳頭尚未踫觸到他的肚皮已于半空中遭到攔截,她不死心地祭出左拳,大有非捶到他不可之勢。
左拳的下場與右拳同樣,還是沒有得逞。
「叫了一整天,你不累嗎?告訴你,我可是很累了。」他快受不了她刺耳的叫嚷聲了,活像正要被宰殺的豬只。
「我不管你累不累,總之你給我起來就是了。」他累關她何事?她只想好好對始作俑者發泄滿腔的不滿。
「好,你究竟想說什麼我洗耳恭听,可以了吧?」被她纏得受不了,古蒼鐸認命地起身承受她的炮轟。
「我問你,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得罪過你?」她冷著聲音問,一臉嚴肅。
「沒有。」古蒼鐸誠實回答。
「很好。那你想會不會是我在前世搶了你的情人,或是虐待過你?」朱丹毓滿意的頷首迫問。
「你瘋了!誰曉得有沒有前世今生這回事?你究竟想說什麼直接說出來,何必拐彎抹角?」他被她打敗了,居然胡扯亂扯也能扯上則世今生,她是連續劇看太多了嗎?
「我沒有瘋。既然我今生沒有得罪過你,關于前世的事我們也無所知,姑且算我是善良百姓沒暗算過你好了,那為何你要陷害我?你到底是看我哪點不順眼?」她問得認真。
「我沒有看你不順眼。」搞了半天,原來她想談的是有關被抓一事。古蒼鐸了解的搖搖頭,她宜接點明主題不就得了,何必繞一大圈?
嚴格說來她工作十分認真且仔細,沒啥缺點可挑剔,若真要他說出一項缺點來的話,他會說她太潑辣、說話直了些。
「的確,你被抓來的事與我月兌不了關系,我鄭重向你道歉,對不起。」沒有逃避責任,他真心向她道歉。
他的道歉換來朱丹毓的傻眼。怎麼會這樣?她悲慘的際遇竟只挨來微不足道的三個字,他未免太過分了!但若不願換來「對不起」三個字,又能怎樣?
迸蒼鐸誤將她的沉默當作接受他的道歉,懶散的躺回床上稍作休息,準備以最佳狀態來面對萬聖豫。
「你是豬啊!怎麼就知道睡?」朱丹毓不滿的推推他。
「請問我不睡覺能做什麼?與你大眼瞪小眼嗎?」古蒼鐸沒好氣地請求指教,小女孩好煩哪!
「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你應該想辦法月兌身啊!」她有點懷疑他的腦袋裝的是水泥,否則怎會一副隨遇而安、全然不在乎豺狼環伺的模樣,難道他不知道他們隨時可能面臨遭受生吞活剝的危機嗎?
「你以為他們抓我們來會沒有萬全的準備嗎?我猜他們早將所有可能的逃生通路封死了。」他給予她機會教育,語重心長地分析道。
「我才不信。」朱丹毓不甩他的狗屁理論,深信會有百密一疏之處讓她得以逃月兌。
迸蒼鐸不願同她浪費時間,逕自閉目養神,隨她去找個過癮。
朱丹毓像個小探險家拉開厚重的窗簾,預備查出目前所處的地理位置。結果厚重的窗簾一拉開,兩根封死窗戶的磺木出現在眼前,她不敢置信的倒抽一口氣,奔進客房內附設的浴室。里頭小氣窗的命運與外頭落地窗如出一轍,她不相信運氣會如此背,猛然憶起房內有只電話。
是啊!她可以打電話求救,要警方將這干惡賊帶走。旋身快步奔向床頭櫃上的電話,想也不想便拿起話筒直撥警察局。
「喂!」電話接通了,她興奮得幾乎要尖叫。
「請問朱小姐有何需要?」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男子平板的聲音。
朱丹毓愣愣地瞪著手中的電話,一時之間理不清為何警方會知道她姓朱?呆了好半晌,停擺的大腦終于厘清一切,她壓根沒撥出電話,不過是驚動守在電話邊的萬家狗罷了。
「我很無聊,打著好玩的不行嗎?」全然是挑釁的口吻,吃定對方拿她莫可奈何。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似咽下到嘴的不滿,繼續以平板的聲音說道︰「當然可以。」
「喂!我要打電話回家報平安。」憶起家人不知她的行蹤,可能會緊張得報警。當然,這樣是最好的,將事情鬧大,讓社會大眾知曉姓萬的有多可惡,所以她預計在與家人交談時偷偷暗示他們。
「請朱小姐放心,我們已經代為通知令堂了。」對方朝她扔下個氣死人的答案。
達不成目的的朱丹毓兀自氣得全身顫抖,可惡!懶得再與電話里的死人頭通話,她憤恨地甩上電話藉以發泄。
「打完了?」古蒼鐸似嘲笑般地睜開眼楮看她。
「對啊!」朱丹毓沒好氣地回道,低頭看見古蒼鐸的表情,可想而知他早料到會是這種情形,心中的怒火益加高漲張,但她卻佯裝愉快地抬起下巴,「我們聊得很愉快。」
「是啊,是啊!」他話中帶話,沒當面拆穿她的謊言,但其語氣則表明了他在譏笑她的蠢笨。
明明已經氣得半死,卻礙于面子,朱丹毓硬是不承認方才被對方惹火,雙手掄拳地按捺下一肚子的火氣。
「請問古大師、古先生,你不覺得你應該起床畫好對方所要的‘松柏長青’,好讓我們月兌身嗎?」既然暗地里無法逃離,唯有靠古蒼鐸的畫工了。她嘴角揚著虛偽的笑容,好聲好氣地詢問道。
「目前我沒那個興致。」事實上他正為受制于萬聖豫的控制而怏怏不樂,目前他們倆的性命掌控在萬聖豫手中,他當然不會明著反抗對方的要求,但要他乖乖的畫好畫給姓萬的,又十分不甘心,他會想出個一舉兩得的方法來。
「興致?你現在還有心情跟我談求興致?隨便畫幾撇交差了事︰反正他們拿了畫也是要當陪葬品,何必斤斤計較?」朱丹毓不知「松柏長青」圖牽扯到龐大的遺產問題,僅認為他們會被抓全是因為古蒼鐸不通人情、耍大牌造成的。
「不錯嘛!經歷這麼多事,你依然天真。」乍听之下是在稱贊她,實際上是一句諷刺的話,古蒼鐸半倚著床頭,嘴角揚著可惡的笑容。
「你到底想說什麼?」朱丹毓狠瞪他一眼。他能不能表現出緊張或害怕的模樣來?即使一丁點也好,至少給萬家人些微的面子。瞧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囂張模樣,就讓她有股想將他的頭扭下來當球踢的沖動。
「既然你已被牽扯在內,我不說明對你似乎不太公平,請你洗耳恭听吧!」念在她資質駑鈍的份上,古蒼鐸好心的把所知的從頭到尾對她解說一遍。
听完他的話,朱丹毓愣在原地好半晌,大腦無法消化古蒼鐸帶給她的震撼。
「你是說……姓萬的抓我們來,口的在于得到遺產?」她艱澀地道出腦袋瓜理好的結論。
「沒錯。」他微頷首。愚子可教也,她不太笨嘛!至少大腦運作還算正常。
「難怪!」朱丹毓單下支著下巴,在室內來回踱步。「我就看那姓萬的一臉中懷好意、奸邪的模樣,果真另有目的。太可怕了!」她打個寒顫。
的確,他不是個簡單的家伙。喔,忘了提醒你,方才你在眾人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叫罵,他大概已經記在帳上了,出去後,你走在路上要小心點,特別要注意些橫沖直撞、沒掛車牌的車輛,以及拿槍掃射的歹徒。」他很壞心的故意將事情講得恐怖萬分,企圖引起恐慌。
「啊!完蛋了!死定了!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被抓來,如果我沒被抓來,就不會指著他的鼻子叫罵。太過分了!」她仰天尖叫一聲,如古蒼鐸所料,整個人陷入恐慌之中,闢哩啪啦說了一大串,「等等,我罵他什麼?槽!我全忘記了,怎麼辦?哇!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她燠惱的爬梳頭發,仍想不出先前說過的話。
迸蒼鐸如看戲般暗自抿唇竊笑,這丫頭挺好玩的,隨便一、兩件小事使足以讓她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戲弄她有趣得緊,總算讓他煩躁的心注入一股活力。
「不管啦!你要負責,你一定要負責;」想不出好法子,干脆將責任推卸給古蒼鐸。對!沒錯!全是他惹出來的,他不收拾爛攤子誰要收拾?
朱丹毓強迫中獎的態度終于讓古蒼鐸爆笑出聲,他邊笑邊用力捶著床墊,天才!她太大才了。
「笑什麼?不許笑!」她那麼苦惱,他竟像無事之人拼命嘲笑她,太可惡了!她雙頰鼓起,嬌斥一聲。
她的斥喝並未帶來效果,古蒼鐸笑得坑諳氣,眼角流出淚水來,肚皮隱隱作疼。
「不準笑。」朱丹毓被他惹毛了,跳上床坐在他的身上,以花拳繡腿攻擊他。
「嘿,住手,你打人很痛耶!」古蒼鐸揚著笑輕松抓住她的雙手。哇!本以為女孩子的力氣很小,打人時會拿捏力道,目的在于向人撒嬌,沒想到她來真的,真槍實彈打得他好痛。
「廢話!不痛的話,我干嘛打你?我吃飽撐著嗎?」打人好累的,男人怎麼總愛問些傻問題?他比她家的大豬結實許多,打他好似打在厚實的沙包上,讓她雙手又疼又酸。
「是,是。」古蒼鐸仍然無法控制滿腔的笑意,薄唇掛著慵懶的笑容。
「再吃我一腳。」雙手雖然被控,對經歷過大小不一戰役的她仍構不成問題,她曲膝欲攻擊他的下月復時,突地,膝蓋處有種異樣的感覺,有個東西頂住她的膝蓋。
她狐疑地瞪著古蒼鐸看,居然發現他出現難得的尷尬表情。奇了,他的身體頂住她的膝蓋有啥不好意思的?莫乖……莫非……
蠢蠢欲動的下半身讓古蒼鐸全身僵硬,腦中響起警鈴,他是太久沒跟女子燕好了嗎?否則怎會饑不擇食地對小排骨起反應?
「啊!」她尖叫一聲掙月兌古蒼鐸的箝制,「你不要臉!色豬!色鱉!大!」了解到頂住她膝蓋的是啥東西,她跌坐在地上,雙頰緋紅,捂住眼楮不敢看他,生怕會長針眼。
完了!枉費她打算將她的冰清玉潔獻給未來的老公,結果全讓他破壞光了。嗚……好好的一張白紙就這樣染上了污點,不值得啊!她欲哭無淚,在心底做無聲的指控。
迸蒼鐸被她罵得莫名其妙,明明是她自個兒侵犯他,怎能做賊的反叫抓賊?還將不實的指控加諸在他身上,他可是受害者啊!也因為她的尖叫,使得他強忍住欲火焚身的苦痛,慢慢平復蠢動的下半身。
「你講話要憑良心,我哪里不要臉來著?」
「沒有嗎?你明明……明明用那……‘爛東西’抵住我的膝蓋。吐!我的膝蓋被你玷辱啦!」講到他的重要部位,她霎時降低音量,顯得不太好意思,畢竟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泵娘,怎好意思大刺刺地陳述男人的重要器官。
「什麼叫‘爛東西’?這是項很嚴重的指控,你又沒試用過怎能說它爛?」他的尊嚴被她惡意扔在地上,古蒼鐸忍無可忍。這話若是傳出去能听嗎?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他很遜呢!說啥他都要她收回污辱過他的話。「還有,你到底有沒有讀過書啊?有誰的膝蓋能被玷辱的?你當自己是聖女貞德嗎?別笑死人了。你給我听清楚,是你過來玷辱我,從頭到尾我都是處于被動的一方。」
開玩笑,她也不先照照鏡子,不想想她是太平公主轉世,他怎可能對一座飛機場出手?
「我……我……」他的話令朱丹毓啞口無言。沒錯,是她自個兄跳到他身上去拳打腳踢的,可是……可是他不該有反應啊!且那種「爛東西」她才不想試用呢!不過這話她留在心底不敢道出口,免得古蒼鐸听了會氣不過犯下殺人罪,讓她早一步上西天。
「別你啊我的,知道錯的話馬上向我道歉。」古蒼鐸不理會她的困窘,堅持要她道歉。哼!他的男子氣概豈能隨意任人糟蹋?
「你……」她手指顫抖地指著他的鼻頭,氣得說不出話來。豈有此理,明明吃虧的人是她,為何她還得道歉?這世界還有公理嗎?「我不要!」她小臉漲紅,小子鄔嘟得半天高,雙手環胸地側過臉去,充分表示了絕不屈服的堅定立場。
「再說一次。」他的口吻嚴肅得駭人。
「要我說一百次都行,我不要。」面對著他,朱丹毓一字字清晰地道出。
迸蒼鐸的眼楮危險的眯起來,手指頭活動著,考慮著是否要掐死她,以防她到外頭散播不實的謠言。
朱丹毓見他目露凶光,機警地往後退沮幾步,圓眼謹慎的盯著他的動作,絲毫不敢有遺漏之處,她靜心等待,待他一行動便拔腿跑開。
迸蒼鐸嘴角泛起冷笑,在朱丹毓不解其意而發愣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狼爪,將她拖上床。
「啊!救命啊!殺人啦!’」她驚駭地大叫,半跪在床上用力掙扎。完了!她要被掐死了,要不然也會被他扁死。
刺耳的尖叫聲惹得古蒼鐸雙眉緊皺到足以夾死蚊子的地步,他思量著要不要一拳打昏她,讓自己的耳朵得以解月兌。
「救命啊!我要被殺死了!」她的叫聲益發淒厲,活像已遭受人間極大的酷刑。
吵死人了!古蒼鐸移動雙掌,欲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停止尖叫,但事情卻出乎意料之外,他的手沒有擱在她縴細的脖子上,反而放置于她的雙肩,做了兩人都不敢置信的事——
他用力將她攬至懷中,低頭吻住吵鬧不休、嬌艷欲滴的紅唇。
朱丹毓瞪大眼楮,大腦無法思考,任憑他的唇溫暖、滋潤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