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嚴霜 第七十二章 寄峰突起
發聲之人間的甚是奇特,覺悟大師等人都不由一怔。
眾人舉目望去,只見山道之中走出一人,那人年約半百,五官端正,從外表看去,相貌甚是不俗。
覺悟大師道︰
「敢問施主高姓大名,夜來少林有何貴干?」
那人道︰
「在下任懷中,生平喜游名山大卅,足跡所至,萍蹤萬里,但這次來到少林卻是為著別樣事情。」
覺悟大師皺了皺眉頭,暗忖道任懷中的名頭從未听過,言語閃爍,不知又是什麼來路?
他念隨心轉當下說道︰
「原來是任施主,老衲多有失敬,但不知任施主為著何事而來!」
任懷中道︰
「那倒不忙,在下適間听大師說那條件之事,不知大師能否繼續往下再說?」
覺悟大師說︰
「施主對此事這等關心,莫非亦是知情之人麼?」
任懷中拱手道︰
「不敢,不敢,在下一時好奇而已。」
覺悟大師道︰
「天下稀奇古怪之事,類多皆是,施主何獨對此事這般關心?」
任懷中笑道︰
「好叫大師得知,舉凡稀奇怪之事,在下都希望一窮究竟,便是在下少時要說之事,亦是在下從好奇之中得來。」
覺悟大師道︰
「施主想說之事可與老衲適間所說有關麼?」
任懷中仰首望天,忽爾說道︰
「也許有這可能!」
覺悟大師暗暗思忖,拿不定這任懷中夜上少林究竟抱著一種什麼目的而來?
趙子原道︰
「大師便請繼續說吧!」
覺悟大師遲疑了一會,終于點點頭道︰
「那位武林異人說出的條件非常簡單,便是他和他徒弟二人在世一日,天罡雙煞便不能在外活動,此後,數十年來,天罡雙煞一直都沒有消息,今又忽然出現,想必是那位武林異人已經作古了,只不知他徒弟為何人,是否尚在!」
任懷中道︰
「那位武林異人作古,天罡雙煞又何得知?」
覺悟大師怔道︰
「老衲只是猜測,原不是肯定之詞!」
話雖這樣說,但是暗中對這任懷中不由又增加了幾分懷疑。
任懷中笑道︰
「是矣,是矣,大師原是猜測之詞,倒是在下听錯了,但在下又有一問,未悉大師能為解釋麼?」
覺悟大師道︰
「如是老衲知道之事,當知無不言,言元不盡。」
任懷中道︰
「在下適問听大師說,天罡雙煞對那武林異人自稱奴才,然則照此看來,天罡雙煞果是那武林異人奴僕了?」
覺悟大師暗道︰
「我說這話之時,此人便已在暗處听見,但他究竟在暗處藏了多久,為何我竟然一點也沒發覺?」
不但悟覺大師有這種想法,便在趙芷蘭母子何嘗又沒有這種想法?只是三人都沒說出來罷了。
覺悟大師心念一閃,當下說道︰
「此事老衲只听前輩掌門師祖說起,可惜斯時老衲尚幼,未曾發問,是以不能知其詳盡,尚望施主見諒!」
任懷中道︰
「大師太客氣了,在下復有一事請教,不知大師見過天罡雙煞其人麼?」
覺悟大師搖搖頭道︰「不曾!」旋覺此事越來越是蹊蹺,不由奇道︰
「施主怎對此事這麼關心?」
任懷中道︰
「即便大師不問,在下也要說出,在下方才不是說過,有些事要對諸位說麼?」
覺悟大師點點頭道︰
「不錯!」
任懷中臉色一正,道︰「在下要說之事便都與黑煞吳極和白煞周河這雙煞有關!」
眾人听的心頭一震,一齊投目望著他,那任懷中卻是洋洋自若,頓了一頓,又道︰
「今夜之事,少林算是經過第一道劫難,隨後恐怕少林還有第二道劫難,而此事便與天罡雙煞有關!」
覺悟大師道︰
「施主怎知此事?」
任懷中道︰
「大師暫且別問,如是爾後少林沒有大劫難降臨,便算在下說錯了!」
趙子原道︰「閣下緣何有此一說?」任懷中道︰
「在下所見,自非無據,便是今夜此時,天罡雙煞便有人潛伏附近!」
話聲一落,倏見一條人影沖天而起。
趙子原大喝一聲,正待飛身追去,任懷中忽道︰
「趙兄不必追了。」
趙子原驚道︰
「閣下也認識小可趙子原?」
任懷中泰然道︰
「趙兄名震天下,便是兩探九千歲府一探天牢之事,已夠武林震動了!」
趙子原駭然道︰
「這個任兄也知道?」
任懷中哈哈笑道︰
「在下相知滿天下,知交有幾人,若非趙兄在此,在下也不會到少林來了!」
此人說話實在無從捉模,當真使人懷疑得緊。
趙子原轉念甚快,道︰「然則閣下久已來此了?」任懷中道︰
「不錯!」
覺悟大師道︰
「請問適間趙施主要去追人,閣下緣何阻住?」
任懷中道︰
「此人說出大家都很面熟,是故在下才勸住趙兄不必去追了。」
趙子原道︰
「敢問那是何人?」
任懷中笑道︰
「說出來趙兄也許又會吃驚,那人便是司馬道元!」
此話一出趙芷蘭母子和覺悟大師心頭都不由一震,因為他們剛听趙子原說,司馬道元已死,緣何他又活了?
趙子原驚道︰
「這怎麼可能?」
任懷中道︰
「趙兄曾親眼見他橫尸地下,爾今為何又活了,是麼?」
趙子原道︰
「不錯。」
任懷中搖頭道︰
「這等稀奇古怪之事在別人也許辦不到,但是在天罡雙煞就輕而易舉,更何況司馬道元早就和他倆有所勾結,說不定事前便曾練過他倆獨特武功,以致身上雖然中劍,實則他所受的劍傷並不是要害部位亦未可知!」
趙子原道︰
「這怎麼可能,小可曾親見他胸口中劍,如是劍傷也能轉移,那真可是駭人听聞之事!」
任懷中道︰
「但在事實上,天罡雙煞就會這種武功!」
覺悟大師道︰
「老衲想請教施主,司馬道元今夜又來此何為?」
任懷中道︰
「司馬道元受天罡雙煞之命,前來少林窺探,看看少林與西後方面斗的情形如何?如是少林受創不重,他們隨後也會跟來,說不定到達某個時期,西後和天罡雙煞還會合流,到時事情就難辦了。」
覺悟心頭大震,道︰
「若真如是,天下武林危矣!」
任懷中道︰
「在下所擔心之事亦即在此,要知眼下天罡雙煞和司馬道元父子已聯手合謀,他們想以太昭堡為根據地,然後將天下黑道人物置于掌握之下!」
趙子原心中一動,道︰
「司馬道元父子?閣下是說司馬遷武也加入他們陣營了?」
任懷中道︰
「此亦在下想轉告趙兄之事,太昭堡已不復為趙家產業了!」
趙芷蘭插口道︰「此話當真?」任懷中笑道︰
「在下何敢相騙聖女,聖女不是派人去了麼?」
趙芷蘭道︰
「不錯!」
話雖如此說,只是不禁心中有些懷疑,暗忖此人連什麼事都知,真是奇哉怪也。
她在一旁久未說話,可是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任懷中是哪路人物?
趙子原道︰
「娘,你可是派奚總管去了?」
趙芷蘭道︰
「還有你蘇大叔!」
任懷中道︰
「不錯,奚蘇兩人是去過了,但是如今只有一個蘇某活在世上,那姓奚的已被人殺死了!」趙子原心頭一震道︰「被誰殺死?」
任懷中道︰
「說出來趙兄又不相信,他是被司馬遷武殺死!」
趙子原吃了一驚,但他想了一想,隨即搖搖頭道︰
「不對,不對,司馬遷武和奚總管武功我都曾見過,更加之有蘇大叔在側,司馬遷武要想得手只怕並不容易!」
任懷中笑道︰
「然則以趙兄以前武功,便能夠在京大展雄威麼?」
趙子原猛醒道︰
「這麼說來,司馬遷武的武功也精進了?」
任懷中點點頭道︰
「他的武功正是天罡雙煞所授,目的便是找趙兄報仇!」
趙子原皺眉道︰
「找我報仇?我和他感情不錯啊!」
任懷中道︰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因為其父司馬道元曾兩次在謝金印劍下死里逃生,他被天罡雙煞一激,已激發了怒性,所以非找你一報此仇不可!」
趙子原寒聲道︰
「你說兩次,難不成太昭堡這一次真是謝金印所為?」
任懷中笑道︰
「普天除了謝金印之外難道誰能施出那種手段?唉,他的手段實在也太過狠毒了些!」
趙芷蘭喃喃的道︰
「天意,天意,這賊子又替我們惹事了!」
趙子原沉吟一會,道︰
「逆來順受,小可到時只有盡力而為,但不知好司馬遷武現在太昭堡做些什麼?」
任懷中道︰
「招兵買馬,企圖以太昭堡為基業,然後領袖天下武林!」趙子原冷冷的道︰
「只怕沒有這麼容易?」
趙芷蘭道︰
「賤妾有一事請教,但望任大俠大不吝賜告。」
任懷中拱手道︰「聖女但請吩咐!」趙芷蘭道︰
「對爾來所發生之事,任大俠事事都了若指掌,難不成任大俠都是親眼目睹麼?」
任懷中坦然道︰
「不瞞聖女說,對于天罡雙煞的行動,在下注意已久,只因時機尚未成熟,是故在下尚未采取行動!」
此話一出,趙子原等人心中都不由一動。
任懷中頓了一頓,又道︰
「天罡雙煞已非孤身一人,爾今勢力已日漸龐大,在下恐力有未逮,是故才想找趙兄幫幫忙!」趙子原道︰「任大俠有此心懷,那是再好也不過了!」
覺悟大師道︰
「請恕老衲說句放肆的話,那天罡雙煞武功甚高,任大俠能與他倆作對,想必與那位武林異人有點淵源?」
任懷中微微笑道︰
「大師之言在下愧不敢當,說出來只怕大師失望,在下只是幼年與那位武林異有過數面之雅而已。」
覺悟大師皺眉道︰
「然則任施主又為何那麼注意天罡雙煞呢?」
任懷中道︰
「天罡雙煞為患極大,難道大師听其蹂躪江湖不成?再說在下尚想向他倆索回一樣東西。」
覺悟大師道︰
「不知施主要索回的是什麼東西?」
任懷中道︰
「一面銅牌。」
覺悟大師不禁一愕,陷入沉思。
趙芷蘭道︰「任大俠既想找上小犬效命,想必心中已有除去天罡雙煞之對策?」
任懷中搖搖頭道︰
「那也不一定,此事也還須費一番周折,眼下問題已不僅是天罡雙煞而已。」
听他口氣,好像並不大把天罡雙煞放在心上,覺悟大師至為震駭,暗忖此人究竟是何來頭?他功力既是如此之高,剛剛我少林遭劫,按理他應該出手相助才是,可是他一直等到大局了結才現出身來,此人似又非俠義道中之人。
莫說覺悟大師滿月復猜疑,便在趙芷蘭母子心中也狐疑不已,就在這時,一條人影已在山道出現。趙子原驚呼道︰「噫!那不是蘇大叔麼?」
那人行動迅速,只眨眼工夫,人便來到山頭,不是蘇繼飛還有誰?
趙子原搶上一步,叫道︰「蘇大叔!」蘇繼飛嘆道︰「總算被我找著了。」
先和聖女與覺悟大師見過禮,然後再經趙子原介紹認識了任懷中,任懷中徽微一笑,道︰
「蘇兄是來報信的了!」
蘇繼飛道︰
「此事說來實在大出人意料之外,子原,你有一個朋友叫司馬遷武麼?」
「正是,大叔,事情都由這位任大俠說過了。」
蘇繼飛嘆道︰
「事情的確使人意想不到,奚兄竟慘遭司馬遷武毒手!」
趙子原覺吟半晌,旋對趙芷蘭道︰
「娘,我這便去太昭堡瞧瞧如何?」
說完,抬步就待向山下走去。
趙芷蘭忙道︰
「子原慢著。」
趙子原停下步子,道︰
「娘有何指示?」
趙芷蘭道︰
「你現在去恐怕不是時候。」
趙子原道︰
「孩兒也知現在去不是時候,不過對方欺人大甚,我雖一向能夠容人,此次卻也忍不住了。」
趙芷蘭道︰
「我知道你也有些忍不住了,不過現在有兩種顧慮你還不能去!」
趙子原道︰「娘,請問哪兩種顧慮?」趙芷蘭道︰
「第一,你單身前去大過冒險,假使天罡雙煞和司馬道元都在那兒,你絕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趙子原躬身道︰
「娘見教得是,不過孩兒到時自會見機行事。」
趙芷蘭道︰
「第二,司馬遷武不會久在太昭堡等你,假若你此去找不著人,不是多此一行嗎?」
趙子原道︰
「娘放心,假如他不在太昭堡時,孩兒會到別處找他,總之孩兒見著他時也不會即刻便和他動手,總得先把話說清楚了再動手不遲!」
他忽然嘆了一口氣,又道︰
「說來奇怪,孩兒總覺得司馬遷武這個人還不錯,即便他再不講理,也不會蠻橫到這種地步。」蘇繼飛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子原不必太過相信人!」
趙子原躬身受教,道︰
「這個小佷知道。」
趙芷蘭見他執意要去,當下也不便勉強,嘆道︰
「好吧,你去便去,不過沿途如若有便,不妨折道武當一行,順便告訴武當掌門,就說仍然按照原計劃行事。」
趙子原道︰
「便只這句話就行了麼?」
趙芷蘭點點頭道︰
「不錯!」
趙子原轉身前行,任懷中忽道︰
「趙兄請先行一步,在下還有幾句話要對覺悟大師說,我們在太昭堡見。」
趙子原拱手道︰
「好說!」
說著,飛身向山下掠去。
趙子原走了不久,覺悟大師問道︰
「不知任施主有何指教?」
任懷中道︰
「在下方才已大概說及當今天下武林情勢,以後的局勢發展極可能是,西後與摩雲手一干人與罡雙煞聯手,似此則魔道囂張,勢非我等聯手對抗不可!」
覺悟大師道︰
「任施主說得是。」
任懷中道︰
「所以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大師可願意擔負一個任務麼?」
覺悟大師道︰「什麼任務?」任懷中道︰
「最好由大師或武當掌門出頭,柬邀當世好手在少林或武當聚集,以便大家商量一個應付辦法!」
覺悟大師正欲開口,趙芷蘭忽道︰
「這個辦法甚好,大師似可酌允。」
覺悟大師怔了一怔,暗付我們眼下已有行動步驟,香川聖女為何不待我把實情說出便搶著說話,莫非她還有點懷疑任施主麼?
他心中雖然這樣想,只是對趙芷蘭的機智他一向欽佩,情知趙芷蘭這樣做必然別有用意,于是慨然應道︰
「任施主所見極是,只是老衲一人尚不夠這等份量,此事便由老衲和武當掌門一道來做便了!」
任懷中道︰
「如此甚好,但不知大師擇定何時何地?」
覺悟大師道︰
「茲事體大,老衲還得和武當掌門商量再說,事情如能實現,大約亦須月余光景。」
任懷中道︰
「如此在下便放心了!」
他頓了一頓,又道︰
「趙子原趙兄這趟去太昭堡,的確有些孤身涉險,在下既有約定,這便趕去瞧瞧,謹此告辭!」
說罷,拱了拱手,隨也向山下飛掠而去。
趙芷蘭一直待任懷中去遠了,才急聲對蘇繼飛道︰
「賤妾拜托蘇哥一事!」
蘇繼飛怔道︰
「自家人了,還用這麼客氣干嗎?」
趙芷蘭神色凝重的道︰
「此事關系重大,切不可以等閑視之,賤妾希望蘇大哥即刻動身去追子原,另一方面也希望你能保持住自己不要被任懷中發現!」
此話一出,不但蘇繼飛怔住,便是覺悟大師也呆住了。
覺悟大師道︰
「聖女此舉必然另有用意?」
趙芷蘭嘆道︰
「我也實在拿不很準,這姓任的來路不明,言詞閃爍,我總有點擔心,不要被他瞞住了。」
覺悟大師心頭一震,道︰
「老衲愚鈍,請聖女明言。」
趙芷蘭道︰
「咱們先不談這些,賤妾有一件事請教,那任懷中適才說到一塊銅牌之時,大師似是知道是一塊什麼牌子?」
覺悟大師想了一想道︰
「不錯,老衲的確知道那是一塊什麼牌子!」
趙芷蘭道︰
「請問是一塊什麼牌子?」
覺悟大師道︰
「是一塊兔死牌?」
蘇繼飛一驚︰「免死牌?是不是獨手天王的兔死牌?」
覺悟大師點點頭道︰
「除他之外還有誰呢?」
趙芷蘭對這方面的事,似是知道的並不多,當下問道︰
「獨手天王,誰是獨手天王啊?」
覺悟大師道︰
「獨手天王任登山,乃是五十年前武林第一人杰,他武功之高固是沒話可說,便是為人之忠厚誠實,也是武林第一!」
趙芷蘭喃喃的道︰
「任登山,任懷中,難不成任懷中便是他的後人?」
覺悟大師頷首道︰
「確有這種可能。現在話得從任登山說起,由于他武功高,為人好,天下各門各派幾無一派不曾得過他的幫助,有的是排難解紛,有的是臨危受他仗義相助,但他從不望報,一直到他封劍歸隱那年,天下高手群集,極思要做一件有意義的事以酬謝他!」
趙芷蘭道︰「最後便鑄造了那面兔死牌?」
覺悟大師道︰
「不錯,這是天下黑白兩道公議之事,從無一人反對,只要那面兔死牌一出,那人便是十惡不赦之人,大家也得兔他一死,聖女試想如是天罡雙煞有那面兔死牌在手,他們便更可有恃無恐為所欲為,任懷中欲將兔死牌奪回,實乃刻不容緩之事!」
趙芷蘭又道︰
「賤妾請問,那面免死牌原在何人手中?」
覺悟大師道︰「自然是在任登山手中!」趙芷蘭道︰
「這就是了,既在任登山手中,緣何又會落人天罡雙煞之手?」
覺悟大師呆了一呆,道︰
「難不成是天罡雙煞從任家盜出來的?」
趙芷蘭道︰
「事情只能說有此可能,但大師有否注意,那任懷中自始至終都未說明其來歷以及他和雙煞關系,這是為何?」
覺悟大師道︰
「老衲也只覺得可疑,只是有些不便追問而已。」
趙芷蘭笑道︰
「他人在這里時,即便追問他也有理由可以搪塞,只是賤妾事後想起來,越來越覺可疑而已。」
覺悟大師覺吟一會,道︰
「不錯,有許多事,他好像都親眼目睹,又譬如說,他既似不把天罡雙煞放在眼里,則那面免死牌早就可以奪回來了,又何用等到現在?」
趙芷蘭點點頭道︰
「此固為疑點之一,其中疑問還多的是!」
覺悟大師道︰
「然則聖女又懷疑他什麼?」
趙芷蘭猶疑道︰
「賤妾懷疑他便是天罡雙煞之一!」
覺悟大師心頭一震,道︰
「有這種可能?」
趙芷蘭道︰
「當然不敢肯定,適才賤妾在一旁觀察良久,每覺他所說出的話,都好像在事前早已準備好了似的,如非天罡雙煞之一,何人有此心意?」
覺悟大師道︰「聖女高見,但老衲還有兩件事不解。其一,那任施主若是大罡雙煞之一,則他今夜大可乘我少林疲憊之時下手,他為何要錯失這個良好時機?」
趙芷蘭道︰
「其中自有道理,事實上以他們天罡雙煞武功,若要毀去少林,隨時都可以辦到,但他們目的或許並不僅此!」
覺悟大師道︰
「敢問他們目的何在?」
趙芷蘭道︰
「簡單一句話,一網打盡!」
覺悟大師猛醒道︰
「不錯,不錯,怪不得他要問老衲集會時間與地點了!」
趙芷蘭道︰
「也許是賤妾多慮,但形勢嚴峻,不得不防。萬一果如所料,則此人用心狠毒,就十分可怕了。可能他對子原尚有顧忌,所以追蹤子原而去,準備先從子原下手了!」
她頓了一頓,又道︰
「要知當今天下對于天罡雙煞知道十分清楚之人,委實不多見,任懷中不但知道司馬道元沒有死,而且也知道司馬道元何以沒有死,除了當事人之外,別人何克臻此?」
覺悟大師合什道︰
「阿彌陀佛,聖女之論,頓開老衲茅塞,老衲見不及此,幾為所乘,險哉。」
蘇繼飛道︰
「然則我此刻便去追子原!」
趙芷蘭道︰
「這件事非得麻煩你不可,子原如去太昭堡,一旦中人圈套,就算他再機智也沒用了。」覺悟大師肅然道︰「老衲派幾名得力弟子隨蘇施主前往如何?」
趙芷蘭搖頭道︰
「人多反而誤事,以子原之機警,想必還不會怎麼出亂子,只是我放心不下罷了。」
蘇繼飛一拱手道︰
「那麼我走了?」
趙芷蘭道︰
「蘇大哥慎重!我隨後便會前來接應!」
蘇繼飛笑道︰
「我知道!」
身形一展,飛峰掠向山下。
趙芷蘭道︰
「大師還需注意那任懷中既然說稍後一些時天罡雙煞會前來生事,寧可信其有,此事還需提防的好!」
覺悟大師嘆道︰
「少林五老,因妄開殺戒被判終生面壁,如今大敵當前,少林面當生死存亡之秋,老衲只好破例請五老一出了。」
趙芷蘭道︰
「大師所言極是,賤妾尚有急事在身,這便告辭!」
覺悟大師也知事情緊急,當下也不挽留,目送趙芷蘭登轎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