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艷烈焰 第六章
巴龍暄馳共度的時光猶如置身天堂,不過,那是對夜晚的「她」而言。對白天的樂曼澄,龍暄馳卻代表地獄。
夜晚,他待她有如世間至寶,他們像情人般熱烈地纏綿恩愛,分享彼此的甜蜜。白天,他則化身惡魔,只會不斷壓榨她的精力,為他賣命工作。
曼澄覺得自己就好像兩頭燒的臘燭,就快瀕臨崩潰邊緣,只要一個不小心,她便會如墜地獄,永不翻身。最糟的是她已經無法回頭了,她發現自己愈來愈依戀他的懷抱。她無法割舍與他的情緣,卻沒有勇氣坦承一切。
而龍暄馳對她愈好,她愈是痛苦。因為她明白他愛上的並不是她,而是她創造出來的那個完美女人——袁月。
那是在某晚纏綿過後,曼澄準備離開時所告訴他的。一個她編造出來的名字,而那是靈機一動之下的結果。因為他問她該如何稱呼她,有一刻,曼澄差點將真實的名字月兌口而出。
「你叫什麼名字?」
他在她找尋她的內褲時出聲詢問,而彎腰探看床下的曼澄愣住了,她緩緩起身,看著側躺在床上的他,他一只手撐著頭,一只手則把玩著某件粉紅絲網的東西——正是她苦苦尋找的底褲。
「你說什麼?」
「我該怎麼稱呼你,你該有個名字吧?」他心不在焉地搓揉著手中的絲綢,好像那是一件上好的絲巾,更像是她身體敏感的某一處。這實在太煽情了。
她看著他曖昧的動作,忍不住上前搶救她的私物。他往後一藏,咧子邙笑。
「那是我的。」
「我知道,先告訴我我要的答案。」他傾身親吻她不自覺噘起的唇。
「什麼答案?」她故意裝傻。
「你的名字。」
她忘了龍暄馳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只要他想要的東西、想達成的目標,沒有到手是絕不會放棄的。她嘆氣。「袁月,你可以叫我小月。我的家人都那麼叫我。」
她沒有說謊,只不過是「小樂」而非「小月」。如果非得說謊,那麼摻雜一些事實會比較容易。
「小月?」他狐疑地呢喃。
曼澄感到一陣緊繃,他會相信嗎?就在她以為騙不過他時,他蕩然一笑,將內褲遞給她。曼澄不禁松了一口氣,她伸手接過,卻沒料到他反手一拉,將她攬入他的懷中。
他摟著她,輕吻她的發,仿佛她是世間至寶,仿佛方才的懲罰沒有發生過。
曼澄幾乎在他擁她入懷的那刻就原諒他了,她不想也不敢問,他為何那麼做,為何在轉瞬間生她的氣,她默默接受他似道歉的撫慰,兩人就這麼相擁入睡。
那是他們相處中唯一較不愉快的一次,之後龍喧馳再也沒失控,反而對她更好,纏得她更緊,現在他們幾乎每天晚上都見面。每當天快亮時,曼澄便會醒來,悄悄地離開,回她的住處換裝去上班。
也許,每逃詡處在這種壓力下,她越來越感到煩躁不堪,一股沮在體內越積越高,她如履薄冰的度過每一天。更有甚者,她發現她可笑地嫉妒著「袁月」,卻也羨慕她。這是怎樣一個矛盾又復雜的泥沼啊?
這樣荒唐的戲碼還能上演多久?
等他厭倦她,還是等真相被揭發?天啊!她快瘋了!
曼澄支著太陽穴,瞪著電腦螢幕。這是今天不知第幾次感到頭疼欲裂,心煩意亂的她根本無法專注在工作上。
而不識相的電話正好在此時響起。
她忍著不適接起電話。
「喂,你好。」
「樂曼澄,你進來!」他的聲音有不容忽視的權威與……怒氣?
巴他相處多時,曼澄己能敏感的察覺他聲音中的細微情緒。按捺跳得飛快的心,曼澄作個深呼吸,才敲門進入龍暄馳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非常熱鬧,幾名業務及高階主管坐在會議桌前一臉冷笑,看得曼澄心頭發毛,心中浮上不好的預感。
「總經理,你找我有事?」
龍暄馳緩緩放下公文,直視她的眼楮,沉默地將手中的公文遞給她。
「小陳這份代理商參展的計劃書你看過吧!」
曼澄接過翻了幾頁,點點頭。
「為何沒有我的簽核就交給執行部執行?」
閑言,曼澄不禁一驚。
「你知不知道那個展覽會有很大的錯誤,我們投下近百分之八十的人力及資源,卻只是協辦單位?我們還在與貿協溝通,我不過要小陳先將計劃書給我,你竟讓執行部開始通知所有代理商參展?你在搞什麼?」
龍喧馳陰鷥地看著她,冷冷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他銳利的眼神別說一般的人承受不起,即使再見過世面的人和他打交道時仍會冒冷汗,不敢保證能全身而退。而曼澄正獨自承受他如暴風般的怒氣。
她試圖壓下腦中的暈眩,努力回想整個事件。她很清楚地記得這份計劃書是由業務助理小童拿來的,那時龍暄馳正好南下高雄,小童好心地表示會幫她連同其他文件交給蕭奇風的,怎麼會直接到執行部呢?
瞬間,她明白自己被擺了一道。人心的險惡及龍暄馳陰郁的眼神,加上其他人的冷眼,讓曼澄直想就這麼暈過去,但個性中堅毅的一面支撐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她不能就這麼認輸。
深吸一口氣,她試著為自己辯駁。「這份計劃書是小童前天拿來的,當時你人在高雄,我正在趕給美國的報告,所以請她交給蕭副總。」
「哼!樂秘書你說謊也得打個草稿吧!」小陳不屑地冷哼。「小童明明告訴我,她將計劃書交給你了。」
「我沒有撒謊。」她僵硬地為自己辯解。
「那是我撒謊嗎?這份計劃書就夾在你交給執行部的文件中,幸好,執行部的方秘書察覺不對,才拿著計劃書來問我。要不是方秘書機靈,公司差點就毀在你手里了。」
曼澄聞言,蒼白的臉色又慘澹了幾分,她無力地搖搖頭,卻吐不出一句話。
「夠了。」龍暄馳威嚴地制止小陳尚欲指責的話,緩緩掃視在場與會的每一個人。凝重的氣氛讓人不敢大聲呼吸,更不敢抬頭與他的目光相對,低頭靜待龍暄馳的指示。
「都出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在座的每個人不禁松了一口氣,連忙起身離去。
「樂曼澄,你留下。」
原已轉身的曼澄,慢慢地回頭面對坐在辦公桌後的龍暄馳。
龍暄馳雙手交握置于下領。「給我一個理由,別人為何要說謊來陷害你?誰會恨不得你離開公司?」
「在職場上,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只是立場不同。有人為了達型目的不擇手段,有人明哲保身只求自保,有人則天真地以為我不犯人、人不犯我。所以有人犧牲,有人得利。如果你覺得受害,那是你太軟弱,才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犧牲品。」什麼下場?」他如獵豹般踱至她身旁。「再說……你還沒揪出幫助陳榮欽的黑手,我怎麼知道這會不會又是你的另一項杰作?」
龍暄馳的話,令曼澄感到憤怒,她的眼眸閃爍著堅毅的火焰,讓不起眼的她看來格外搶眼,渾身散發著魄力。
「你也不能證明你不是。現在,又多了一個麻煩,你告訴我該怎麼辦?」他傾身逼近,近得讓她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
「大個了我辭職不干。」她已無法思考,負氣地說。
「嘖!嘖!你太令我失望了,逃避解決不了事情。你可知一日你辭職,無疑讓人相信是你在背後搞鬼,公司有權對你提起公訴,調查你。」他伸手將她頰邊的發勾至耳後,彌漫在兩人之間的噯昧讓曼澄心中警鈴大作。
她迅速別開臉,往後退一大步,突地拉開距離。她知道這樣有多狼狽,但她別無選擇,只要龍暄馳一靠近她,她的大腦就無法正常運作,直到退至安全距離,曼澄才了解自己剛才的確太沖動了,逃避只會讓事情更糟。
「對不起,我剛剛太沖動了。我會想辦法糾正這個錯誤。」她恢復冷靜,平板地說。
「我還沒想到。」他就不能放過她嗎?她已經承受太多刺激,現在的她只渴望一個人獨處,將整件事情厘清,然後再想解決之道,他非得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嗎?
「目前這個執行案己壓下,只是合辦的貿易協會在海報印制上出錯,另外還有一些爭議的地方需要溝通,你先去看看情況有多糟,再想辦法解決。」曼澄詫異地看著龍喧馳,不懂他為何指點她該如何處理這件麻煩,但她沒問他為什麼,只是順從地點頭。就在她要離去時,他又開口了。…「樂秘書,我想你該列一張黑名單,找出是誰這麼恨你,也許會有幫助。」
盯著他,曼澄心想︰大概有成千上萬吧!而罪魁禍首就是你。他大概不知道自從當了他的秘書,她成了全公司的標靶,許多秘書恨不得拉她下台好坐上寶座。但她還是點點頭說︰「我會的,謝謝你的提議。」
「不客氣。」他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曼澄必須非常克制,才不致將門甩上。
坐在辦公桌前,她欲哭無淚,是誰如此恨她,巴不得她一敗涂地?她閉眼沉忠,忍著瀕臨崩潰的情緒,還有很多事得做,沒有時間自憐自艾了。
不管陷害她的人是誰,曼澄下定決心不讓那個人稱心如意,她會竭盡所能地解決所有的問題,還有揪出那個讓她背黑鍋的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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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台北一家知名的健身俱樂部,里面的健身器材、課程、硬體設施規劃是全台北數一數二的,價格也是數一數二的令人咋舌。不過,還是吸引許多人前來,只是目的不大相同。
敗多名嬡淑女夫人交了一大筆人會費,把這兒當成另一個交際及競賽的場所,她們穿著名牌運動服卻不見得會真的揮汗如雨去運動。一雙眼銳利地打量俱樂部內出現了哪些名人,嘴里笑著聊著名人的八卦,要不便互相較量誰的錢多、誰的子女有出息、誰的衣著走在流行尖端。
另一種人則是以參觀的名義來看看,看這兒是否如外面謠傳有許多名人出入,若有便可回去大吹大擂一番,至于加入就等中六合彩再說吧!
再有一種人是真的來運動,放松壓力的。龍喧馳和蕭奇風正是今天其中的一員。他們在男子健身房已待了兩個小時,全身布滿汗水。兩人仍臉不紅氣不喘的推著器材消耗多余的體力。
「難得你會找我來健身房,我還以為你找到女朋友,都忘了我的存在了。」蕭奇風拉著一具器材,看著在他左前方正在使用劃槳健身器材的龍暄馳。
「你的調查進行得如何?」他不答反問。
「喂,現在是下班時間,你不能放松點,談些私事嗎?」
「好。你想讓葉儀君懷孕成功了嗎?」
儀君遲遲不肯答應他的求婚,逼得他只好努力「做人」,只希望美人點頭,但似乎毫無結果。「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是指你的私事不是我的。」他更用力地拉著運動器材。
「這是表示革命尚未成功嘍!」他的口氣听起來輕松得過分。
蕭奇風瞪他一眼。「你就是硬要逼我談公事,對吧!沒有進展,陳榮欽因罪證不足,暫時交保候傳,現在有一家公司還請他去上班。」
「好勇敢,是哪一家?」
「我們的死對頭,‘宏力’。」
「這似乎不太對勁。」
「我也這麼認為,好像安排好的,接得那麼剛好。照理說,以他的記錄應該讓許多公司避而遠之,‘宏力」卻好像空著位子等他過去似的。」
龍暄馳無言的繼續運作器材,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那關于公司里的那個奸細呢?」
「你不是懷疑曼澄?怎麼,都讓你就近觀察了還找不出蛛絲馬跡嗎?」這回換他的語氣變得諧趣了。
「她不是。」
「為什麼?你怎麼知道,當初是你說她最有嫌疑的啊!」
「她太笨而且太忙,不是她。」龍暄馳簡短的回答反而勾起蕭奇風的懷疑。
「你怎麼知道她很忙?她只是比較單純,所以容易成為別人的標靶。你想這次陷害她的是同一個人嗎?」
「我不知道,只是……」他停下動作,拿起毛巾拭汗。「似乎有人要她走。」
蕭奇風也停下來。「那麼,要是曼澄並沒有如他的意……」
「等他露出馬腳,我肯定還會有後續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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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樂曼澄的命這麼大,犯了這麼大的錯竟還可以留在公司,你確定她沒有靠山?」方心瑜精致的臉蛋此時眉頭緊皺,一臉質疑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小童。
「不可能,樂秘書的背景單純,交友不廣,在公司人緣不算好也不算壞。要真說有,也只有最近和葉儀君走得比較近而已。」小童嘴里嚼著零食說。
「我不喜歡葉儀君,一副頤指氣使、不可侵犯的模樣,看了就討厭。」方心瑜沒說自己其實怕她像老鼠怕貓那樣。
「就是啊!以為自己是什麼,只會霸著蕭先生不放,把女人的臉都丟光了。」自從葉儀君隨著蕭奇風升遷,小童就心里不舒服,到處編派葉儀君的不是,只是沒人理她,現在听到方心瑜如此討厭她,更覺得她和自己是同一陣線。
「不行,每天看著那個笨女人以龍喧馳的秘書身分,在辦公室招搖就令人刺目,我一定要想辦法把她趕走才行。」
「什麼辦法?她之前被懷疑是陳副總的同謀,結果不但沒事,還成了龍先生的秘書。現在,我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栽贓給她,竟然也沒事!」
「你小聲點,怕別人不知道是我們做的啊!」方心瑜抬頭看看四周無人才梢稍安心。小童吐了吐舌頭,繼續吃零食。
「總之,樂曼澄一天不走,我就無法成為龍暄馳的秘書,無法贏得他的注意。她非走不可。」方心瑜下定決心,研擬更大的計劃希望望能成功的趕走樂曼澄這個眼中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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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兩天,曼澄不但要忙著龍暄馳交代的日常事項,更要跑到外貿協會更正海報上的錯誤,所幸一切還來得及挽救。這回曼澄不單全程盯著海報上的錯被訂正,更一路追到印刷廠確定印出來的品質不錯才安心。
不過卻把她累慘了。她的眼下已浮出明顯的黑眼圈,整個人快散了。而下午突來的一場雨,更在她回公司途中將她淋成落湯雞。
她小心地拿著用塑膠袋包好的海報,疲憊地走進公司,沿路上馬虎地和同事打招呼,懶得解釋自己的狼狽,直直地往自己的位子走雲。
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正彎腰在她辦公桌前,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曼澄一眼便認出她來。」宋秘書,你找我有事嗎?」
宋瑛櫻身形明顯一僵,回頭笑容滿面的迎視她。「樂曼澄,你可回來了,我正想找你要一份文件。」
曼澄點點頭,將濕淋淋的塑膠袋放下。「不好意思,我剛從貿協回來。你要什麼文件?」
「嗯,就上次開會的記錄,我的主管要我拷貝一份給他。」
「咦?上星期會議一結束,我就拷貝給所有主管了啊!他沒收到嗎?」曼澄還是回頭在矮櫃中尋找會議記錄的檔案。
「呃……他可能弄丟了,你也知道劉主任常弄丟文件,所有的文件我都得有備份才行。誰教我們是人家秘書。」她無奈地笑笑。
曼澄扯開一個頗有同感的微笑,她知道就因許多主管常丟東丟西,不懂得時間管理,所以才有秘書這一行。
她抽出一份文件遞給宋瑛櫻。「給你。還是以後相關文件我也給你一份存檔,免得你還得多跑一趟。」
「好啊,謝謝你。你真細心,難怪龍先生會提拔你當他的秘書。」
曼澄尷尬地笑笑,不想辯解龍暄馳其實是想就近盯著她,懷疑她就是陳榮欽的同謀。宋瑛櫻原先是前總經理的秘書,當初很多人以為她會繼續成為龍暄馳的秘書,而她也自信滿滿的那麼以為,結果卻出人意料之外。所以,當宋瑛櫻這麼說時,曼澄免不了有幾分尷尬。
「不和你多說了,改天再請你吃飯謝謝你的幫忙。」宋瑛櫻優雅地轉身離去。曼澄眼底泛著欽羨,宋瑛櫻在公司很有人緣,尤其是男人緣。很多單身男同事常繞在她身邊想博得美人青睞,卻從未听說她有男朋友。
當然,也有人傳說她和前總經理有曖昧關系,但曼澄卻不相信。外界常以異色眼光看待秘書,若秘書剛好長得不錯,常被人以為和主管有一腿。
這讓身為秘書的曼澄感到憤憤不平,外人不知道秘書其實不好當。不但要處理老板的公私事、安排行程,應付老板的情緒,還得充當老板與員工間的橋梁。說好听些是橋梁,若處理不當,員工會以為你拿著雞毛當令箭惹人生厭,更容易讓老板以為你拿著機密交換人情。不但吃力不討好,還可能弄得里外不是人。
而且容易成為箭靶。曼澄心想。
處理完手邊的事,曼澄轉頭看著躺在地毯上的塑膠袋,她嘆口氣,動手將濕掉的塑膠袋剝去,拿出印制好的海報。她低頭檢查自己的儀容,白色褲裝上有幾處濕印子——那是一時之間無法處理的。再拿出小鏡子,頭發一絲不苟的用發夾夾住,沒有發絲出走。淡紅色的唇膏沒有糊掉,眼鏡上也沒有髒污。她如往常一樣,平凡無奇、毫不吸引人。
拿起海報走向龍暄馳辦公室的門,她知道他正在等她回報事情的進展。
她敲敲門,待里頭傳來他的聲音才推門而人。
龍喧馳看見她走入,又繼續埋首于文件。「事情辦妥了?」
「是的。這是印制好的海報,正確無誤。再過兩天會發新聞稿,明天貿協的劉秘書會將稿子傳給我們看看。」曼澄將海報攤在會議桌上,並站在桌前,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看著他低頭的側臉,曼澄心中涌起一股思念的情潮。為了處理這件事,「她」已經有三天沒有去找他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想念「她」?
看他神采奕奕,不像為情所苦的模樣,曼澄的心跌至谷底。似乎只有她一人為兩人不能見面所苦,他若不是偽裝得太好就是無動于衷。
「很好。」他來到會議桌前,端詳海報內容。曼澄則肆無忌憚地打量他,他的劉海因微微低頭而垂落前額,曼澄忍住將它撥開的沖動。他的鼻子直挺、弧線優美,剛正、有力的下顎凸顯出他的雄性氣息。她嘆息,有哪個女人能抗拒他呢?
突然,他轉過頭來迎視她,曼澄嚇了一跳,趕緊移開視線看向海報,清清喉嚨說︰「有問題嗎?」
他沉默不語,直盯著曼澄看。似乎感受到他用視線催促她抬頭看他,她不由自主的做了。卻倒抽一口氣,因為她在他眼中看到饑渴與……?
他不應該那樣看她的,用那應該只望著「袁月」的眼神,但為什麼?轉瞬間,他又回復平日凌厲的眼神,仿佛剛才只是她的想像。
「沒有。」他說道。聲調一如往常的平板而冷淡。「希望下次別再出錯。」
他回到辦公桌後,低頭繼續辦公。曼澄松了一口氣,才發覺自己方才一直屏息以待。
「是的。」她小心地收起海報,然後直直地往門口走去。「我先出去了。」
曼澄不敢回頭,一關上門,放好海報,她往外走去。腦中紛擾的思緒讓她無法安坐在位子上,她需要新鮮空氣。她的腦海中不斷浮起他剛才的眼神,只那麼一眼,就足以令她雙腿虛軟。
他為什麼這麼看她?為什麼?如果他知道她的秘密,為何不揭穿她?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