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騷郎君 第一章
紐約?曼哈頓?第五大道
中央公園以東、五十九街至一百一十街的上城東區,是全紐約最貴的地區,房價最貴,消費額最高。從十九世紀中期開始,此處就成為全紐約最高級的住宅區,尤其是第五大道面對中央公園的這一段,而霍華家族的豪宅就建立在此處。
佔地五公畝的豪宅比相鄰不遠處的聯合國總部略小,但進出此豪宅的豪門巨富、政商名流卻絕對不比在聯合國總部出入的少,除了霍華家族不將豪宅對外開放這一點外,絲毫未比聯合國總部遜色。
凡尼?霍華,也就是風騷四公子之一的高凡便住在這棟豪宅,只不過他大多數的時間都不在這,而是住在離此處不遠,他自己買下的約一百坪單身公寓。這間公寓裹頭的設備雖不若霍華豪宅那般的齊全,但該有的一樣也沒少,健身房、按摩浴池、音響視廳室、書房及工作室,另外,還有一間主臥室、一間客廳、一間廚房。
此刻,高凡正放松身體,閉著雙目優閑的躺在按摩浴池,前陣子為了瞻雜志的獨家新聞來往于瑞典、南非、日本等處奔波,真是搞得他有點筋疲力竭,不過,還算足以安慰的是終于將那兩個令人頭疼的石兆中和傅元駿給送進了結婚禮堂。
門鈴聲響了起來,高凡微微睜開眼,望向高掛在前頭的電子螢幕,像是在迎接他的視線似的,來人在螢幕前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並對他揮揮手。
那笑容……真是久違了!
斑凡微笑著起身套上浴袍,按下大門開關鈕後便走到吧台前準備煮咖啡。不一會,那有著甜甜笑容的主人便像風一樣的沖到他面前,抱著他給了他一個清脆的響吻。
[好久不見了,高大哥。]王詩語偎在高凡懷大大的吸了一口氣,他身上的肥皂香味讓她眷戀得不想離開。
一身的形色匆匆,她的模樣看起來有點狼狽,卻比以前更美了,長長的黑色鬈發挑染著微褐,像串串瑰麗的花海在陽光下閃耀著動人的光澤,那柔細的觸感更是可以讓所有踫上它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戀上它。
斑凡回擁著她,愉悅的淺笑浮上他的嘴角,[好幾年不見了,丫頭,你變得更迷人了。]
[真的?這可是我這幾年來听到最美的贊美了。]王詩語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晶亮圓潤的眼加上細致挺立的鼻,小巧而不需刻意妝點便紅潤的唇辦將她那張小巧的瓜子臉點綴得更加明媚動人。
[每個看見你的人都不會吝于給你贊美的。]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臉上盡是寵溺的神情。
王詩語是王詩喬的妹妹,小他們好幾歲的她自小就跟在他們幾個男孩身後跑著追著,一直到她長大了,被送去法國學攝影,他便再也沒見過她。去年听說她回香港,卻也在不久後听說她逃家了,她這一走,連資訊界的天才王詩喬都找她不著,此刻,她的出現不得不令他感到意外。
[嘿,我聞到咖啡的味道哦!]王詩語說這話的同時也逃離他的身邊,一雙美麗的眸子直盯著咖啡壺上的白煙瞧,仿佛她這麼一直盯著看便能瞧出什麼端倪似的。
逃開,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心再陷落。
她眷戀他的懷抱,眷戀他的體溫,眷戀他的心跳,眷戀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也眷戀他的聲音,但卻在他遇上了方曲兒以後落得心碎的下場,沒有人知情的暗戀卻惹來自己一身的傷,這些年,她真的讓相思折騰得好苦。
她刻意放逐自己好多年了,終究,還是來到他的身邊,只想看看他、听听他,沒有什麼太大的企求。
「你最愛喝我煮的咖啡了,不是嗎?」高凡微笑的將煮好的咖啡倒在一個白色的骨瓷咖啡杯中遞給她,「這些年沒有我煮咖啡給你喝,怕你也早忘了有什麼不同。」
王詩語笑了笑,捧著他遞來的咖啡杯直想哭,只好頭低低的將眼眶襄的霧氣給掩藏,好一會,她才抬起頭來。
[會忘記的是小狽。]她輕聲的說著,粉女敕的唇辦湊上杯緣,卻只聞香氣而沒有喝上一口。
[怎麼不喝?]高凡也替自己倒了一杯,香味四溢的咖啡讓他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好了起來。
[怕喝完了就沒得喝了嘛。]她抬起頭來調皮的瞅了他一眼,舌頭在杯中舌忝了舌忝後才小小的喝了一口,[嗯,好香,技術比以前好很多哦。]
[那就多喝一點,只是請你喝幾杯咖啡還不會讓我破產。]
[真希望能一輩子都喝得到你煮的咖啡。]王詩語笑眯味的道,手中捧著咖啡杯,像是捧著珍寶。
[這有什麼問題?你想喝時就來找我,我知道你和詩人無論天涯海角都可以找得到我的,不是嗎?]
[是啊。]她輕輕的說著,啜飲著杯中的熱咖啡。
她要的,他不會知道的。她希望自己能一輩子伴在他的身旁,想喝咖啡的時候他就能煮給她喝,而不是得飛過千山萬水,遠渡重洋。
斑凡拉過她的小手,溫柔的道︰「到這邊坐,告訴我這一年來你逃家逃到哪去了,嗯?」
他拉她到柔軟的沙發上坐下來,他是這麼的溫柔,溫柔得讓她連一點任性的空間都沒有。
「我去南非、去日本,也去瑞典。」她望著他,笑得十分詭譎而迷人,「我還到阿拉伯、英國、埃及。」
「埃及、南非、阿拉伯?」高凡的眉微微的揚起,「你到這些地方做什麼?」他實在無法想像像她這樣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會跑到那種偏僻的地方去,何況,他知道她還是個大路痴。
「當然是拍照嘍!我還帶回不少照片呢,你瞧瞧……」踫到背包的手突然停住,王詩語在一瞬間改變主意了,「洗出來再給你看,也許,我還可以開個人攝影展。
斑凡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猶豫,不過,他只是一笑並沒有點破,「你打算自己沖洗這些照片?」
「嗯,只有我自己才能掌握到自己想要的亮度與色彩。」
談到攝影,她的眼中有著絕美的流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令人移不開視線,高凡淡淡的移開自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為她身上散發出這種吸引他目光的神采感到莫名的錯愕與不安。
似乎是頭一次,她在他的目光下從小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
[什麼時候要回家?你已經離開家夠久了,你知道,你大哥找你找了好久,去洗個澡,我帶你去吃個東西,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打個電話給你大哥。]
聞言,王詩語直搖頭,「不,我不打算讓詩人知道我在你這襄,如果你不想收留我,我現在就走。」說著,她站起身,拿起身邊的大包包就要往外走,卻在下一秒鐘讓高凡的手給拉回。
「丫頭,你大哥真的找你很久了,王伯伯也很擔心你。」高凡將她拉到身邊,溫柔的說著。
「我是打定主意不回去了,除非我老爸不再安排一堆相親,不再逼我結婚,不過,那是不可能的。」王詩語不快的嘟起了嘴。
誰都知道王哲夫是個老骨董,總認為女人一到二十歲就得嫁人,到了二十五歲還沒嫁出去則是丟盡了他的面子,而她距離二十五歲只剩下一年不到,再怎麼說,王哲夫都會想盡辦法把她嫁出去,她腦筋可沒那麼短路回去自投羅網。
「王伯伯也是為你好。」高凡淡笑著,雖然心下也認為王伯伯急著把才二十四歲的她嫁出去有點離譜,但他總不能任她一個千金之軀在外餐風宿露吧?天知道這一年多來她受了多少苦。
「他哪是為我好,他是嫌我們家的倉庫放的錢還不夠多,拼命要我嫁給那些財大氣粗的公子哥兒們。」一想到她那老爸介紹給她的那些人,她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財大氣粗的公子哥兒?我和石頭、傅不會也在你說的這些人之列吧?」高凡笑著又揉起她的發,這個動作他已經習慣成自然,雖然好些年沒見她,但在他心她一直都像自己的妹妹般,令他不由自主的疼惜與寵溺,沒有兄弟姊妹一直都是他生命中的遺憾,而王詩語補足了他這項缺憾。
「你說呢?」她甜甜一笑,不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
斑凡也不追問,話題又兜了回來,「真的不回去?」
「你趕我走?」她的目光有點黯然,「我以為這麼多年沒見到我,你會有點想我哩。」
「我是很想你,但是詩人如果知道你在我這襄,而我又沒告訴他,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你知道你大哥是個火爆浪子。」
王詩語笑了起來,「他還是沒變,不是嗎?真不知道這些年他那些飯都吃到哪去了。」
他了她的鼻尖,「笑起人家來了,你自己呢?」
「我可是變很多哦,難道你沒發現?」王詩語說著在他面前轉起圈來,卻在下一刻痛呼出聲,忙不迭蹲去,她瞄見牛仔褲上在膝蓋處的血跡,下意識的便用手遮掩住。
「怎麼啦?」高凡忙扶住她顛簸的身子跟著她蹲,一雙犀利的眸子自然也沒錯過她牛仔褲上的血跡,還有她下意識掩飾的動作,也因為她這個欲蓋彌彰的動作讓他不得不發現她褲子上與腳上沾滿的污泥,這小妮子究竟有什麼事想瞞著他?
「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拐了一下,沒事的。」王詩語仰起頭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呃,我想先洗個澡,可以嗎?」
「嗯。我去替你放洗澡水,你先把行李放下坐著休息,一會就好了。」他微笑著轉身往浴室走去。
[高大哥……]
「什麼?」高凡回過頭,臉上依然掛著笑意。
「我有打擾到你嗎?」王詩語說著紅了臉,指了指他身上的浴袍,「你剛剛正在洗澡?」
「是啊,不過我已經洗好了,沒料到有你這個貴客光臨,所以我得先把頭的東西收一收才行,你一個人在客廳沒問題吧?」
「我會有什麼問題?你還真當我是千金小姐啊?」是一時又想不起來究竟有什麼不妥。
「你本來就是千金大小姐。」
她正要反駁,但高凡人已進了浴室,她只好嘟著子誒自生著悶氣。天知道她最討厭人家說她是千金大小姐了,離家這麼多年她也著實忘了當千金小姐是什麼滋味。
電話鈐突然在深夜的靜謐中響起,王詩語被鈴聲嚇了一跳只差沒彈了起來,下意識的想接起電話,但手伸到半空中又縮了回來。
[高大哥,電話。]她抱起抱枕朝浴室喊道,卻久久沒有回音。高凡是他們幾個男人中惟一不在浴池裝電話的人,他的理由是不希望在他洗澡的時候有人打擾。
她只好把它接起,盡量讓聲音听起來像是來替人家打掃房子的女佣,「喂,這是高公館,請問找哪位?」
「我找高凡先生。」話筒裹傳來的是一串輕柔的女聲。
「請你等一下,我馬上去叫高先生來听電話。」說著,她不放心的多加了一句,「呃,我是來幫他打掃的女佣。」
對方似乎愣住了一會,才道︰「他在嗎?」
「在、在,你等一下。」
王詩語放下電話正要去叫高凡,沒想到他高大的身影已站在她面前,正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女佣?」高凡納悶的听她說自己是來替他打掃的女佣,一雙俊眉微微的揚起。
「高先生,你的電話。」她故意大聲的說著,不理會他嘴角浮起的笑意,把電話遞給他。
「謝謝,女佣小姐。」他微笑的接過電話,卻在听到對方的聲音時斂起了笑容,「是你……這些年還好嗎?」
王詩語看他溫柔的說著話,心上微微的疼著,抓起衣服便往浴室走去,她真的需要好好的放松自己緊繃的神經,今天真是夠她受的……才會在這胡思亂想……
「女佣小姐。」高凡突然捂住卑筒叫住了正要離去的她,她納悶的回頭,他則指了指沙發上那件粉紅色的浴袍,[你先穿上這個,方便替你處理傷口。]
原來……他看到了。「我自己可以處理的。」她吶吶的說。
「乖,听話好嗎?」高凡柔聲哄著,眼卻有著她非照他意思去做不可的堅定。
她提醒他,「你忘了你正在跟一個美女講電話?」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膝蓋上的傷口,如果你希望待在這而不讓王伯伯及詩人知道,就听高大哥的話。]
王詩語瞪他一眼,早知道怎麼說都說不過他,但她還是一試再試,罷了,她該听話的,免得今天晚上就被抓回香港。
她走過去拿起那件粉紅色浴袍,[這是哪個美女的衣服?]
粉紅色是她最討厭的顏色,連帶的,她也莫名其妙的不喜歡起這件浴袍的女主人。
「我可愛的女佣小姐。」
斑凡朗聲笑著,直到她臉上紅通一片的走進浴室笑聲方歇。
*****
認識高凡,是在她好小懊小的時候,當時是幾歲?四歲還是五歲?她已經不記得了,但她永遠記得,當哥哥的一群男孩朋友都巴不得將她甩得遠遠的去玩時,高凡卻故意放慢腳步等她小小胖胖的身子追上來,然後拉著她肥肥胖胖的小手優閑的在他們一群人身後散步。
當時她小小的頭顱抬起來望著這個大哥哥,露出了一個怯生生卻又甜美的笑容問︰「大哥哥,你不怕跟不上他們,他們不理你嗎?」
「不怕。」
「那麼,你怕不怕帶著我會惹來麻煩呢?」她又問。
「你不是麻煩,你是個可愛的小泵娘。」
斑凡溫文的笑著,臉上的笑容就像他的大手一樣溫暖而令人安心,她就是這樣戀上他的嗎?因為他的優雅從容及令人安心,還是因為他說她是個可愛的小泵娘?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是第一個贊美她的男孩,也是除了她親哥哥第一個拉她手的男孩,然而,他帶給她的溫暖卻是連她哥哥都無法替代的,如果他來到她家,他一定會講故事給她听,陪她玩一些男孩子根本不會去玩的洋女圭女圭或者辦家家酒……他,可以說是她童年惟一的想望與期待。
躺在按摩浴池的王詩語想著小時候的一切,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笑意,就算她現在已經二十四歲是個小女人了,但在高大哥的眼中也還是個小泵娘吧?他似乎從來沒把她當成女人,她知道的,但卻無力改變這個事實,她心有個小小的希冀,就是希望哪一天他能以看女人的目光來看著自己。
門上傳了幾記輕響,接著傳來高凡溫柔的嗓音,「丫頭,該出來了,傷口不能泡太久的。」
聞言,王詩語又是一笑。「知道啦!管家先生。」
穿上裕袍走出浴室後,她邊擦著濕漉漉的長發邊走到他面前,他遞了吹風機給她,見她胡亂的吹弄著,在下一刻便接過了她手上的吹風機替她吹起了頭發。
[還是不喜歡留長發?」高凡邊替她吹著頭發邊道。
「嗯,太麻煩了。」她任他吹著她的頭發,笑得甜甜的,「可是如果留長發可以讓你幫我吹頭發,那卻也是值得的。」
這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就算自欺欺人也罷,要不是知道他喜歡她的長發,她一定早在八百年前就剪短了,雖然他一直以為她是因為她老爸規定她得留長發,所以才一直留著長長的頭發。
「可是很美啊,美女都該有你這樣美麗的長發。」撫模著手上如絲緞般的發絲,高凡很難不對它留戀幾分。
「方曲兒也有嗎?」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驀地出口,一出口王詩語便後悔了,這個名字……一直是他的禁忌。
斑凡從她口中听到方曲兒的名字,不由得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便恢復正常,「你也知道她?」
「嗯……听詩人提起過。」她頭低了下去。
王詩喬當時也是陷落情海的一個,他告訴過她,高凡是為了不讓他難過所以才放棄方曲兒,方曲兒一氣之下便離開美國到英國藝術學院學芭蕾,一走就沒回來過。
「他還說了些什麼?」他繼續吹著她的發,語氣中听不出他的心情有任何的高低起伏。
「他說……他一直覺得對你很抱歉,要不是因為他的存在,你和方姊姊一定是對人人稱羨的情侶。」
「是嗎?」高凡笑了笑,不以為意的道︰「他怎麼會以為是我放棄了曲兒,而不是曲兒離開了我們?」
「是方姊姊告訴他的……難道不是?」王詩語仰起臉看他,卻不知道自己希望看見的是什麼。是他的傷心嗎?還是他的遺憾?她知道方姊姊一直是他心中的惟一,這麼多年來他沒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便是證明。
「我很遺憾詩人一直是這麼認為的,這件事跟他無關,他不必感到愧疚不安。」如果自己知道當年曲兒竟然去找過詩人,自己一定會告訴他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這些年,詩人跟自己一樣不好受阿!這並不是自己當初這麼做所希望得到的結果。
「那……是為了什麼?」
「丫頭,你問得大多了。高凡一笑,放下了吹風機,改拿起身邊的急救箱,輕輕的抬起她的腳,「現在,可以說說這傷是怎麼回事了嗎?」
「會有什麼事,當然是我不小心跌倒弄傷的啊。」她看他拿起棉花棒沾著消毒藥水輕輕的在她受傷的膝蓋上涂抹,又替她上了紅藥水,當他的大手不經意掠過她的腿間,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陣抖顫。
「在哪弄傷的?」他低頭專注的替她處理其他幾處小傷,沒有抬起頭來。
「在……來這的路上。」她紅著臉,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他的大手握著她的小腿肚,讓她下意識的想把腳收回來。
「我不記得曼哈頓的路面有這麼糟,竟然能讓你的鞋子和腳都沾滿泥巴,看來,我得叫人把路修整一番,你得清楚一點的告訴我你在哪襄跌傷的,好讓我的人能很快的找到。」高凡笑望著她,輕輕的放下她的腳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這個……我忘了。」王詩語紅著臉偷看了他一眼,明知道他一定看得出來她在說謊,但這個謊還是得繼續扯下去,因為她不希望在情況不明前替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這是她來找他之前便一再申誡自己的原則。「你知道我是個大路痴,連怎麼到你家門口的我都忘了。」
斑凡心想,此刻的她就像是個淘氣又做錯事的小泵娘,像她這樣一個可愛的小泵娘是不可能替自己捅出什麼太大的樓子,也許他是多心了……
「肚子餓了嗎?」
「嗯,餓極了,你要帶我去吃什麼?」她問。只要能轉移話題,就算她吃飽了也會說餓。
「去帝國大廈好嗎?」
王詩語點點頭,卻想起現在是晚上十點,不禁問道︰[這麼晚了,那還有供餐嗎?]
「不會讓你餓著的。」高凡揉了揉她的發,「去換衣服吧,換完衣服我們就走。」
門鈴聲再度響起。他在電子螢幕見到了方曲兒,他替她開了門,轉身對王詩語道︰「我們多了一位客人。」
「誰?是美女還是帥哥?」
「是曲兒。」
「方姊姊?!」王詩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老天!我和你都穿著浴袍,不被誤會才怪,我先進去躲起來……」
斑凡笑著拉住她的手,「不必了,她已經看見了。」
「什麼?!一聞言,王詩語的雙眸往門邊一掃,一看見愣在門口的方曲兒,就知道自己要躲也已經來不及了,只好不自在的對她微笑著,一邊暗自甩開他還扣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嗨,方姊姊。」
方曲兒一身的香奈兒服飾,氣質高雅出眾,原本臉上的柔和線條在見到屋內穿著浴袍的兩人時僵硬起來,對眼前這個女人的笑臉更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有事嗎?」高凡將王詩語甩開的小手再度握人手中,微笑的問著方曲兒。
「我剛剛已經來過電話說要來找你。」方曲兒的眼中有著淚霧,恨恨的盯著高凡拉著王詩語的手。
「我告訴過你我還有點事。」
「她就是你的事吧?」方曲兒實在不願意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她知道他是故意氣她的,一定是的。
「不是的,我跟高大哥一點事也沒有的。方姊姊,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只是……」王詩語想要告訴方曲兒,她只是王詩喬的妹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只是打擾一兩個晚上,但她的話很快的便讓高凡打斷。
「她是我的女人。」高凡不讓王詩語繼續說下去,開口替她說了。這話一出口,整個大廳頓時落人無止境的靜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