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募新郎 第五章
整個雨虹軒靜悄悄的,只听得到淅瀝瀝的雨聲,這對從小生長在南非的藍映而言是非常不習慣的,起初,她還會為眼前的雨景及伸手可及的雨滴深深著迷,但此時此刻她卻覺得分外寂寞,窗外的雨滴似乎都打在她的心上,冰冷得令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小姐,你這樣坐在窗邊吹風會感冒的。」前田前的下女之一晴兒,擔憂的望著已經從早上坐到現在都快吃晚餐時刻的藍映,元駿少爺特地請她照顧藍小姐,她可不希望少爺回來的時候,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姐已經病著,那她的罪過可大了。
听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藍映的目光才緩緩從窗外調了回來,見著晴兒,她柔柔一笑,像冰雪初溶般美麗。「金澤好美,平日是不是就像這幾天一樣常下雨?」她開口說話,才發現臉頰的肌肉有些僵硬,伸手一模,那冰冷的觸感直達心房,震得她有一剎那間的失神。
「金澤就是多雨,尤其冬天,濕濕冷冷的,凍得人直打哆嗦,小姐不要再坐在這里了,小心被凍得變成冰棒,少爺若回來會怪我的。」晴兒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風讓藍映被上,又替她端來一杯熱茶,「小姐,喝一點祛祛寒,瞧你的手都凍傷了。」
藍映無可無不可的接過晴兒手上的熱茶,還沒就口,從杯緣透入掌心的溫熱一下子便溫暖了她,似乎這才真的感覺到方才的冷意,不由得將另一只手也湊上杯緣,捧著熱茶小心翼翼的喝著,一會之後問︰「傅先生……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不知道,少爺沒交代他上哪去,也沒交代什麼時候回來,只要我好好照顧小姐。」晴兒頭低低的偷瞧了藍映一眼,每當藍映問起傅元駿,她就是這般的看著藍映。
「真的不知道他上哪兒了?」雖然已經問了不只一次,但她還是每逃詡會拿這個問題對晴兒問上一問。
前田家所有的人都對她有如皇親國戚,傅元駿的父母、爺爺們更是對她必恭必敬,讓她幾乎盡可能的不與他們踫上面,大多數的時候她都待在雨虹軒,這是唯一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會來的人就只有晴兒,所以一見著晴兒,藍映便會問上傅元駿幾句,至少,晴兒是傅元駿離開金澤前唯一一個見的人。
想到這,藍映就掩不住心傷,他答應過她不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的,沒想到才一轉眼的工夫他就一聲不響的離開她,連對她說一聲上哪兒的話也沒有,似乎,她連個丫頭都不如。
「真的不知道,小姐。」
「他常常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嗎?」藍映垂著斂眼,杯中熱騰騰的霧氣似乎全跑到眼眶來。
「少爺很少回來金澤,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來去匆匆的,所以晴兒也不太了解少爺的事。」見藍映傷心的模樣,晴兒說起話來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嗯,沒事了,你出去吧。」藍映背過身去,目光重新調到窗外。
「小姐,要用晚膳了。」
「就說我不餓,不吃了。」
「小姐,你中午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再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住呢?晴兒替你將晚餐端進來,你多少吃一點,好嗎?」
「好吧,你就端進來,麻煩你了。」藍映柔柔的說著,放下杯子,貼著雙手將臉枕在窗欞上。
究竟,他是上哪兒去了呢?為什麼不告而別?他不要她了嗎?還是不想天天面對她?千絲萬縷的思念心情是以前從不曾有過的,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為傅元駿沉陷,終是收也收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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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約翰內斯堡
「你終于還是來了。」藍帝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的說著,臉上卻有一份了然的笑意。
「你就這麼自信我一定會來為你送終?」傅元駿不是很自在的面對對方所帶給他的溫暖感覺,只能以他習慣的淡漠冷酷來回應。
「你這小子很有意思,就不怕得罪我?我一氣之下也許就不把女兒嫁給你,你也無所渭?」
「你和高凡聯手耍了我,你才要擔心得罪我的下場,藍先生。」傅元駿走近躺在床上的男人,見藍帝那似乎在一瞬間蒼老許多的牽強笑意,他竟產生了一點點的同情。
「當我的女婿可是你的福氣,小子。」
「那也要看我還有沒有那條命,不是嗎?你這一招也真是高明,等于替你和你的女兒請了一個終生的免費保鏢。」傅元駿冷哼一聲,在他的身邊坐下,道︰「說吧!你是怎麼弄成這樣要死不活的德行?」
對傅元駿的冷言冷語,藍帝一點也不介意,反而將傅元駿內心那股真心誠意看得分明,短短的接觸之後,他比先前更放心將女兒與藍家的未來交給眼前這個看似無禮狂傲,骨子里卻沉穩內斂而溫柔的男人了。
「五年前,我收到一封信,是一個署名叫上官的人寫的,上頭的內容寫明父債子還,要我為父親曾犯下的惡業付出代價,信里還說他一定會接管藍家的產業,要我等著,當時我嚇壞了,因為父親生前似乎得罪過不少人,我根本防不勝防、毫無頭緒,所以只好請來了一堆保鏢鞏固我的城池,並要政府出動軍隊全天候保護我的安全,結果,我一直等一直等,半年、一年、兩年過去了,我沒有再收到過類似的信件,這個人好像根本不曾出現過似的。」
「政府收回了駐在藍家的軍隊,我也撤回了許多保鏢,只留下幾個身手矯健俐落又聰明的保鏢隨侍在我和藍映身邊,三年多來也一直相安無事,但我的心卻一時半刻也沒有停止恐懼過,而我最擔心的莫過于藍映了,我已經老了,多活一年少活一年對我而豈真的不是太重要,但藍映還年輕啊!藍家的未來也還要靠她,所以我便決定在她二十歲的生日時替她找一個如意郎君。」
「現在那個上官又出現了?」
「應該是他沒錯,他說他等了五年不動手可不是為了讓別人接手原本該屬于他的一切,他要我撤回替藍映召募新郎的計劃,更不能將藍映交給你……看來在他心中,你可能是最不好對付的對手。」說著,藍帝略微得意的一笑,「他打的如意算盤可能都被你的出現破壞了,所以才會氣得他不得不拿刀出來威脅我,我總算還是把他給引出來了。」
暗元駿古怪的看了藍帝一眼,對他以身試刀可一點都不覺得有趣,瞧這老人還得意揚揚似的。「引出來又如何?你知道他是誰了嗎?」
「就算不知道他是誰,但是,至少我不必一直待在暗處擔心他何時出現了,不是嗎?你不知道那種日以繼夜的煎熬是多麼磨人,我寧可死也不要這樣擔心受怕一輩子,藍映的婚事一了,我也可以走得安心。」
「你走了,他不見得會放過你女兒。」
「我女兒有你保護,我一點都不必擔心,是吧。」藍帝期盼的眼神深深的望著他,等著他的承諾。
「為什麼是我?你甚至可以說是不認識我。」
「高凡說你是個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又說……你跟我女兒是一見鐘情,這個人能不是你嗎?藍映是個好孩子,她值得一個不為錢、不為勢,只為愛她的男人來愛她。」
暗元駿挑高了眉,「一見鐘情?這小子這麼告訴你的?」
「難道不是?」
「不是,看來你也被高凡耍了,我是不是要開始同情你?」傅元駿的臉上泛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你沒有一點愛我女兒。」
「沒有。」他連想都不想就月兌口而出。
這個答案他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困為他是個沒有愛的人,從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總不會在快要三十歲的現在就突然跑出來吧?只有這些天真的人才會這麼期待他。
「真的沒有?」藍帝微微皺眉。
「沒有。」他定定的望向藍帝,對于藍帝眼中的失望與挫敗感到微微的開心,總算,他不是這場棋局里唯一感到無力與無奈的人。
「那麼……你將來會愛上她嗎?」他還是抱著一點點希望的。
貶嗎?將來會愛上她嗎?藍帝的話突然在傅元駿久違的柔軟心田駐足了一會,未了,他還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不要企求我會愛上任何人。」
他的坦言不諱讓藍帝的心一窒,但想到高凡曾對他說過的一切,卻又隨即釋然了,要一個懂得愛、不習慣愛的男人,承認自己會愛上一個女人或許真是強人所難,高凡說得沒錯,要得到這小子的愛,的確需要靠一點時間,他相信藍映做得到,因為她的母親也做到了。
「我只問你一句,你會不會一生一世保護我女兒?」
「說來說去,你還是想把女兒嫁給我?」真是個頑固的老頭!他暗罵道。
「你既然沒有愛,娶任何一個女人對你來說都沒有什麼不同,不是嗎?就當作是場交易吧!我把女兒交給你,你擁有藍家的一切富貴榮華,也沒什麼損失,對不?」
「是沒什麼損失,只不過可能損失我的一條命罷了。」傅元駿冷哼一聲,心思剎那間飄得好遠,竟想起了被他丟在金澤的藍映……
藍帝的傷如果只是計謀中的一環,想必凶手也不會放過在日本的藍映,一想到此,他的臉色乍變,連忙從位子上起身大跨步離開。
「你要上哪去?」
「打幾個電話。」他頭也不回的說道,「你真以為你女兒在日本就一定安全?我可不這麼認為。」
望著傅元駿離去的背影,藍帝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笑意,他想,他真的不必為女兒擔太多的心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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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餐要回雨虹軒的時候,藍映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園中攔了下來,嚇得她連退了好幾步才止住腳。
「室生先生?有事嗎?」她呆聲問著,心上卻對他浮著一絲戒心,誰教他如此敵視傅元駿呢!她不以為他找她會有什麼事,頂多是冷嘲熱諷幾句罷了吧?她受得住的。
室生加星微微一笑,一雙利眼輕輕的掃過藍映的容顏及身影,「我只是想來仔細瞧瞧你,看你拿什麼讓那小子心甘情願入贅藍家要你罷了!倒真是美人一個,駿娶了你也不算委屈,不過你可不同了,那小子娶你是為了什麼你可知道?你總不會傻得以為他是愛上你所以才要你的吧?」
被室生加星這般當面嘲諷,藍映的臉剎那間變得蒼白,她當然知道傅元駿不是因為愛她所以娶她,但也絕對不是為了她家的錢才娶她,那是什麼呢?雖然這個問題也曾困擾過她,但她最後選擇不去想太多,畢竟是件庸人自擾的事,父親既然已經替她決定她的未來,而她也愛上了傅元駿……其他的,又有什麼好說好計較的呢?
然而,心里這麼想是一回事,被人當面挑出來嘲弄取笑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心還沒有這般堅強,可以真正面對自己深愛的男子根本不愛自己的事實,偏偏有人不讓她如願逃避,拿根針直往她胸口刺。
「我不想听這些,室生先生,如果你攔住我的目的只是為了挑撥我與駿的感情,那大可不必了,因為我一定會嫁給他,他也一定會娶我。」她白著臉堅定的道,不想讓對方看出她的心虛氣弱。
「哦?你這麼肯定他一定會娶你?」室生加星笑得可惡而危險,「或許吧!看在藍家這麼有錢的份上,他不娶你可就真的變成天下第一號傻瓜了,畢竟,他在前田家可是一點分量都沒有,娶了你,他和他那窩囊父親的地位可就大大的提高了,在日本政界也可以呼風喚雨,就算他真娶你,也是為了你名下的產業,而不是因為你。」
「那又如何?」藍映輕揚起下巴,脆弱的靈魂可也不想這般輕易倒下。
「難道你不希望嫁給一個深愛你又是自己所愛的人?」室生加星一跨步欺近她,伸手將藍映拉進自己懷中,一只笑眸瞬間轉為陰鷥,「我比那小子好太多了,你可以考慮考慮,至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疼你、愛你……」
「住口!」藍映用盡全力推拒他的身體,滿臉殘紅羞憤,「放開我!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是駿的未婚妻!」
「不要再掙扎了,我不會放開你的,而且,這里也沒有第二個人,你再怎麼叫都不會有人听到,相信我,嗯?」室生加星緊摟住她的腰身,強迫她的身子貼近他,她愈是掙扎,他臉上的笑容愈是狂妄懾人。
駿有的他都會一一破壞,包括駿即將擁有的女人,他會讓駿知道當初傅雲生加諸在他父親身上的痛苦與怨恨,他會讓駿親自感受一下自己的東西被掠奪、分享的羞辱,
「你想干什麼?!你快放手!」望著他臉上陰鴛的笑,藍映的身子不禁打了個冷顫,腦子卻迅速的替自己理出一條路子,她非得讓他停止他想做的事不可,她不能讓他動了她,絕對不行,她的身子是駿的,她不要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她不要啊……
「放心,我會好好對你的,不會弄疼了你,或者,你根本已經不是完璧?駿那小子應該早就要了你吧!嗯?」他邪惡的臉湊近她蒼白的小臉,濃濃的侵略氣息不斷的朝她涌去。
她感覺到他的身子不斷的貼近她,男性的也呼之欲出,她真的慌了,著急的神色躍然在臉上。「你若真動了我,前田家就完了!我父親會動用一切的關系毀了你,毀了前田家,讓你們再也無法在日本的政界立足,你們還會連累日本首相,也就是你舅舅在日本的聲望地位,在你做任何事前,我勸你三思而後行!」
「我不在乎什麼名望地位,更不在乎別人的聲望地位,我只做我想做的,藍映小姐,現在我只想要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這樣,難道你還區分不出來我和駿誰比較愛你嗎?」
他低下頭欲親吻她的唇,卻讓藍映激烈的扭動而撞上了他的頭,淡淡的血腥味滲進他的唇齒之間,他真的被激怒了,一個使勁將她推倒在地。方才下過雨的泥濘全沾上了她純白的衣裙,她忙不迭往里退去,他則緩緩的走向她,每一步都好像在凌遲她脆弱的神經。
「放過我,好嗎?我沒有得罪你。」
「你答應要嫁給那小子就是大大的得罪我了!只要你說你不嫁給他,我就不會動你,如何?」他蹲,溫柔的撩起她的發,仿佛方才的粗魯蠻橫全都不存在似的。
「不……」她哭著落下淚來,身子不斷的往後退,發梢卻讓室生加星硬生生扯住,痛得她悶哼一聲,不由得咬住自己的下唇。
「不?」室生加星的眉一挑,扯著她的發用力的往懷里帶,「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說著,他撲身要壓住她的身子。
藍映急著躲開,奮力的要翻滾到一旁,他伸手拉她,就在這一拉一扯間,她的頭撞上了用石塊砌成的堅硬池牆,整個人頓時昏了過去,頭上的鮮血直冒,將她的白裙染得一片血紅。
「加星,你在干什麼?!」殷勤的要替藍映送水果過來的前田齊美撞見了這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幕,不由得驚呼出聲,手上的水果也散落一地,整個人愣了好一會才沖上前去,只見藍映這嬌弱女子毫無血色的躺在泥濘中,全身染滿了鮮血。
「快叫求護車吧,她摔得可不輕。」室生加星冷冷的看了前田齊美一眼,毫無愧色的站起來轉身離開。
前田齊美當下站著看室生加星離開,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天啊!怎麼會弄成這樣子?!要是讓藍帝和駿兒知道了,那後果可不堪設想……想著,她又慌又亂的奔出雨虹軒,沒命似的求救去了。
「來人啊!來人啊!」
她的呼喚聲向遍了整個前田家,頓時整個莊園內的人都忙得不可開交,關于藍映跌傷的傳言也在下人間沸沸湯湯的流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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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藍映見到了一個一身黑的男子,他像往昔無數個日子一樣在她身旁守候著她,生怕她受到傷害,沒想到……自己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他見面,他一定又要責怪她的不小心了,想到此,她的唇角露出一抹苦笑,不知不覺又流下淚來。
「醒了?傷口還痛嗎?」男子沉冷的眼眸難得親現一絲溫柔,在夜里看來竟似一顆璀璨的星子。
「黑子,你怎麼來了?父親叫你來的嗎?」藍映伸手抹去眼淚,頭上傳來的疼痛像千萬只螞蟻在啃蝕著她,但她不想讓他擔心,硬是擠出一個笑臉。
「我早該來了,如果我在,小姐就不會受傷。告訴黑子,究竟是誰膽敢傷了小姐?」
想到那個傷害她的人,藍映的心就不由得感到一陣戰栗,要不是她撞傷了頭,想必他一定不會放過她吧?
「沒有誰傷了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摔傷了頭,你不要胡猜。」她柔聲卻堅定的說著,決定不戳破這件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她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又挑起無端的戰火,尤其是駿和室生加星之間的戰火。
「真的是這樣子?」黑子攏起了兩道濃眉,不是很相信她的話。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擺子笑了,他的笑似乎只有對她。「日本的地比較難走嗎?為什麼在南非就沒見你跌倒過?」
藍映撒嬌似的嘟起了嘴,「你大老遠從南非來就是為了來取笑我的嗎?黑子先生。」
「不要叫我黑子先生,叫我黑子。」黑子板起子臉。
「我父親又不在這里,你不必如此拘謹,你對我而言就像親人一樣,在我的心中,你絕對不只是我家請來的保鏢而已。」她真心的說道。
「是嗎?那麼,你應該相信我對你說的話嘍?」
「當然。」她輕輕的點點頭,隨即又想到什麼似的揚起了眉。「是父親出了什麼事嗎?快告訴我啊!」
「藍先生被刺客刺傷,現在正住在醫院里。」
「什麼?!」藍映震驚得忙不迭抓住擺子的手臂,「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是誰?是誰傷了父親?他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快告訴我啊!擺子!」
「小姐,小心你頭上的傷,不要太激動。」黑子伸手穩住了藍映的身子,讓她重新躺回床上。
「我怎麼能夠不激動呢?父親他究竟怎麼樣了?啊?」
「藍先生已經沒事了,不過,那個刺客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刺客?誰?是誰?他什麼要傷我父親?」
「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是不是跟五年前那封信有關啊?是不是?」那一年她十五歲,家里突然來了好多的保鏢和軍隊,從那時候開始她的身邊就一直有黑子保護著,上哪兒,去都有一堆人隨行,那樣的日子整整過了兩年,難道這件事根本不曾結束?藍映在心中暗忖著。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懷疑……」
「懷疑什麼?黑子。」
「我懷疑是另有其人想藉這個莫須有的人來謀殺藍先生。」黑子說了他的揣測。
「誰?」藍映的眸子里閃現的是對黑子無比的信任。
擺子一直為她所崇拜,他是藍家所有保鏢中身手與頭腦最好的一個,而且這五年來他一直都默默的陪伴在她身邊,關心、照顧看她,讓如她對他所言,她一直把黑子當成自己的哥哥一樣,
「傅元駿。」
聞言,藍映不由得一愣,怔怔的看著黑子半晌,似乎不打算明白他所說的這句話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傅元駿?」她低低的重復了一句他口中的這個名字——這個她每逃詡念著想著無數次的名字。
「就是他,為了謀得主控藍家的所有權,他不惜一切的想要置藍先生于死地。」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嫁給他,一切不就是他的?他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的,不是嗎?」
「他有一個非常好的理由需要這麼做。」黑子的眸光一閃,轉望向窗外璀璨星空。
「什麼?」
「你知道他為什麼會答應娶你嗎,因為他們前田家需要藍家的黃金礦脈來達到他們控制日本政界的目的,偏偏藍家世世代代不準從政,藍先生又訂了這項規矩,你說,他怎麼能不讓藍先生突然死亡,他已是你公開的夫婿,卻還未與你簽下任何的婚姻契約,一旦藍先生淬死,他將可以主控全局,屆時,你也不會非要要求他一定要簽下那只結婚合約不可,而他也可以為所欲為……」
「不要再說了!我頭好痛啊!」藍映伸手捂住自己的雙耳,突然間覺得自己頭疼得厲害。
「小姐……」黑子擔憂的望著她。
「這不會是真的,你一定是誤會傅先生了。」
「小姐……」
「不要再說了,求求你,黑子。」她將臉埋進枕頭,背對著他,淚悄然且不斷的沿著眼角滑落。
擺子說的不會是真的,她相信駿不會是這種人,不會的,他不會傷害父親的,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