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少獵妻 第七章
王家一家三口來到的時候,席斯和席少谷還在書房里談公事,陳嫂忙著上樓通知主人們,江茜擻謁茶到客廳招呼客人,以前她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她在家里也是常做這些事,因此並不以為意。
「王伯伯、王伯母還有王小姐請用茶。」江茜將茶一杯一杯的端到他們面前,就在她還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時,那杯熱得發燙的茶已潑灑在她那白皙的手背上。
江茜驚呼一聲,忙不迭收回了手,轉身便要奔回廚房沖冷水,卻又讓那位美麗得不可方物的「王小姐」給叫住。
「喂,你叫什麼名字?是席家新來的佣人嗎?」王雪雪妝點無瑕的臉上有著不可一世的傲慢,「怎麼我以前沒見過你?」
江茜回過頭來,強忍著手背上的疼痛,強笑著道︰「我是……」正要解釋時,王雪雪又陡地打斷她的話。
「王伯伯、王伯母是你叫的嗎?應該叫先生、太太,懂嗎?」
江茜一口氣陡地涌上,卻礙著她是席少谷的客人的女兒,面上不好發作,遂淡道︰「真對不起,失言了,席先生待會就下來,請你們稍待。」
說完正要告退,樓梯間就傳來席少谷的笑聲。
「王兄、嫂子你們來啦!哎呀,雪雪真是女大十八變,每見一次就比一次美麗!」席少谷上前擁抱著王漢,一臉的笑意。
王漢是席少谷高中的死黨,在事業上也曾合作過一陣子,後來各自為政倒也沒失去聯絡,感情依舊。他們年輕時的願望就是希望能讓下一代結成連理,只是席斯一直在感情上定不下來,花名不遜于他這個做老爸的,他遂也遲遲未曾提起,直到席斯與他達成了協議。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在一下飛機時就打電話給王漢,請他到家里來吃飯聚會,順便讓席斯見見雪雪,孰料,人算不如天算,一進家門便听陳嫂提及席斯帶回來一個女人。
這頓飯似乎注定是個「無言的結局」了!
不過,總得試試,也許席斯帶回來的女人是個幌子——一個欺騙他的圈套而已。
「席兄真是會說話,小女听你這麼一說,怕要整整一個月睡不著覺。」王漢也回以一抱。
「你們兩人像是十幾年沒見過面似的,別讓下人笑話了。」王漢的妻子古梅笑道。
席少谷听她這麼一說,遂又請他們-一入座,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滅。
「來,席斯,見見王伯伯、王伯母,還有這位美麗的小姐雪雪,記得你們小時候常玩在一塊呢!」
席斯淡淡的朝他們點點頭,叫了一聲王伯伯、王伯母,對王雪雪只是微微一笑示意。
王雪雪乍見多年未見的「青梅竹馬」竟是益發英俊挺拔,又比報章雜志上的照片更為令人折服,心上不由得橫生愛意,比這前又更甚些許,她微微紅了紅臉,一雙眸子顧盼之間盡是風情萬千。
她對于自己父親和席少谷的「心願」相當了解,雖然這幾年來她和父親造訪席家很難得遇見席斯,但對他的心儀卻是未曾改變過,只是,他的花名太盛,令她是又氣又惱,卻又無奈。
今晚的「餐會」,她或多或少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所以一大早她便為今晚的見面做準備,上美容院做臉、上卷子、到服飾店購賣些衣物及配件,全身上下可謂花盡巧思,只為博得席斯的青睞鐘情。
但席斯的態度讓王雪雪有點蔫,她以為像他這樣一位風流公子對淑女應該是多一點熱情與禮貌的。
席斯對于席少谷安排這種「相親」餐會當然不會不清楚,但是既然江茜已讓他帶回席家,席少谷就算再怎麼喜歡這個雪雪做媳婦,也只好罷休了,否則,他會貼了「兒子」又會貼了「媳婦」,這絕對不會是一個「商人」會做的事。
因此,席斯一點也不急,更不會為了這種無聊的事傷神,也許,他可以讓自己的表現更「紳士」一些,但是,他的心思現在全放在江茜身上,實在無暇他顧。
偏偏,從他下樓來就不見她的蹤影,一時之間又不好走開,他想,她一定在廚房忙著,想到此,他的腳不由得又想往廚房的方向移動。
江茜早在席少谷的第一聲招呼中就趁著眾人的注意力轉移,而將腳步移到浴室,她的手背上呈現一大片紅,她將水龍頭打開,讓大量的冷水沖在手背上,一股刺痛的感覺傳來,又麻又熱。
真不知自己招誰惹誰?好意的端茶給人家喝,還讓人恩將仇報,王雪雪那刻意的一滑手,讓大半杯茶就這麼灑在她的手上。
她又不是瞎子,當然不會不知道,而她之所以連提也沒提,是因為王雪雪是席家的客人,而且她和王雪雪無冤無仇,或許王雪雪真的是不小心的……如果真是故意的,人家不承認自己又能如何?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無濟于事,難不成她還再倒一杯茶潑回去不成?
席斯繞到廚房沒看見江茜,一個不經意卻見她一個人站在洗手台前沖了大半天水,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專注的想某件事情,她的側面和她的正面一樣的細致典雅,雙眸此刻有著淡淡的憂愁,他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將腳步移到她身旁。
「在玩水?」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壞她似的。
江茜為這突來的聲響嚇一跳,一個驚慌下意識的便把燙傷的那只手藏起,席斯本來只是好奇她一個人在浴室做什麼,但江茜的這個明顯的下意識動作卻引起他的懷疑,不由得皺起眉頭。
「你嚇了我一跳。」
「你的手怎麼了?」席斯問道。一雙眸子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
「沒事,我只是在洗手……剛才在廚房沾了一點醬。」她微微一笑,「對了,今天謝謝你幫我請假,不然他們可就擔心了。」
她將話題轉開就是希望他能不再針對先前的問題做研究,只可惜她並沒有成功,席斯的目光還是不放過她藏在身後的手。
席斯向她的身子靠近了一步,一只手伸到她的腰際摟住,另一只手則伸到她身後執起她刻意藏著的手。
「怎麼了?」席斯見那手背上的紅,原本皺著的眉鎖得更緊,「陳嫂叫你做什麼會弄成這樣?」
江茜不答,只是想抽回自己被他抓在手掌上的手。
「不說,我問陳嫂。」他的聲音冷冷的,陡地拉開嗓門要喊陳嫂,江茜忙不迭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
「是我自己雞婆要去泡茶的,你不要亂找人家麻煩。」她的手踫到他略微溫熱的唇瓣,臉陡地一紅,想起了早上在他房里的吻。
席斯順勢吻上了江茜的手,江茜一驚的忙彈開,身子卻讓他摟著動彈不得。
「你不要這樣!」這種親密感和接吻是不同的,似乎更容易挑動她的心……老天!她一定是著魔了!
一定是的,要不然自己之前的冷與悍怎麼全消失不見了?難道愛一個人之後就會變得如此「柔弱」?他何至需要吻她,只要他遠遠的凝視著她,她就會整個人都不對勁。
再這樣下去,不用等到他提出分手,她就會讓自己的愈陷愈深給嚇死!她真的很難去想像沒有他的日子。
他見她眼眶中漸增的淚霧,心中有著莫名所以的心疼,她在想什麼?郝廷嗎?是自己害她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她感到受委屈也是正常的。
不是要報復她對他的冷漠與無動于衷嗎?為什麼見她傷心自己反而不忍?他對自己承諾過要想盡辦法讓她愛上他的,然後呢?他真的忍心甩掉她?
老天!他在想什麼?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曾經如此忽略他的自尊與關心,他又何須對她感到心疼?席斯如此告訴自己。
一顆溫熱的心,頓時轉為冰冷,他略微粗魯的放開摟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卻沒放開她那燙傷的柔荑,他帶她一直走向樓上的臥室,在櫃子里找到金創藥輕輕的為她涂抹在手背上。
「以後別到廚房去了。」席斯收起藥瓶,背對著她道。
江茜未置可否,畢竟,席家的家務事本沒有她插手的空間與必要,她也樂得當「暫時」的少女乃女乃。
不過,她很好奇他叫自己別到廚房的動機,關心嗎?還是怕她將他的臉都丟光了?
「我對家事很在行的。」她忍不住要為自己申辨。
席斯回過頭來,不以為然的揚高了眉。
「對一個泡茶都能將自己燙成這樣的人,我實在無法相信你說的這句話。」
「那可不是我的錯……」江茜沖口而出,陡地又收口,她可不想當個「挑撥離間」的嫌疑犯。
雖然她不是十分確定王家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王雪雪對席斯的「」可是清楚明白的寫在臉上,方才他帶她上樓時經過大廳,王雪雪那閃爍著怒火的雙目可絲毫沒有離開過她的臉。
如果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王雪雪都還會莫名其妙潑她水,天知道王雪雪如果知道她是席斯的未婚妻時會是怎麼樣的一番景況?
「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有人害你?」他相信席家的下人絕沒有這個膽。
「我可沒這麼說。」江茜吐了吐舌頭,站起身就想溜下樓去。
「把話說清楚。」席斯拉住了她。
「說什麼?」江茜無辜的瞪大雙眼,她看見他眼中的迷惑與憂慮。
原來,吊他胃口是件挺有趣的事,江茜在心里得意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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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點,席斯。」王雪雪幾乎每吃一口,就夾一小筷萊送進席斯碗里,殷勤的程度令在坐的王家與席家人都不禁嘆為觀止。
席斯的母親李月看看兒子又看看江茜,對于王雪雪的殷勤體貼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席少谷是冷眼壁上觀,臉上笑呵呵,肚子里也得意萬分,難得有一個整自己兒子的機會,他當然樂了!
「謝謝,」不好忤逆王雪雪的好意,席斯只有淡淡的開口。
倒是王漢見自己的女兒如此,反而有點看不過去了,正想開口阻止她的一雙筷子再度蹺入席斯的碗里時,卻看見席斯反而替江茜夾起菜來。
「多吃點,胖些當新娘子也好看。」席斯溫柔的對江茜說。
王雪雪的筷子落在半空中竟放也不是,收也不是,一時之間有些錯愕與難堪。
方才江茜同他們一伙人落坐後,王雪雪就在心里揣測著她的身分,但自始到現在也沒見她說一句話,對席斯更像是十分陌生似的,好不容易才放了心,沒想到席斯對她……
她究竟是誰?剛才席伯父介紹,只道她姓江名茜,其他的全省了,大概連父母都模不清她的底細。
「江姊姊要當新娘啦?不知道是誰這麼幸運?」王雪雪笑得花枝亂顫,刻意忽略席斯與江茜的可能關系。
「正是在下我!」席斯亮燦燦的笑了,「我們打算下月初二舉辦一場訂婚舞會,希望屆時你和王伯伯、王伯母都能來參加。」
王雪雪的臉一下子刷地變白,笑容在頃刻間轉為薄怒,她像是個傻瓜般的在眾人面前表現自己對他的殷勤,他卻在這個時候當場讓她難看!
她幾乎是在下一刻就想揮過去一巴掌,不然,毀了一桌菜肴她也在所不惜!未料她在桌下的手一動就讓母親古梅按住,她望向自己的母親,古梅對她微微一笑。
「真是恭喜了,你老爸終于快等到抱孫子的時候了,你就不曉得,他常常在我們面前提到你呢!現在你總算決定成家,少谷啊,你一定樂壞了吧?」
席少谷未料席斯會當眾宣布他的婚事,一時之間竟有些慌亂起來,尤其,方才王雪雪對席斯又殷勤過度,這樣一來倒讓王家臉上的面子有點掛不住。
因此,席少谷也只能干笑幾聲,餐桌上的氣氛一時之間尷尬萬分,每個人心下都隱隱不安著。李月平日便少話,此時更是不知如何化解這氣氛。
這一群人當中當然有例外,那個人就是始作俑者席斯,他繼續吃他的飯,也不忘夾菜到江茜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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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場難以下咽的晚餐之後,送完客人,接下來的是席氏父子大戰。
「你整到你自己了吧!」席斯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你太過分了!王家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再怎麼說他們都是我的老朋友了,你竟然……」席少谷氣結得說不出話來。
「我只是公布自己的喜訊,有什麼不對嗎?難道你不為我高興?」
說席少谷不高興是假的,畢竟,他盼望兒子娶妻生子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因此,當席斯這樣反問他時,他真的不知如何回答才是,真是有苦說不出,有氣發不得。
「雪雪對你這般,你不該當場讓人難堪。」李月淡淡的開口道,口氣不謾不怒,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席斯的確是故意的,因此他聳聳肩,走向自己的母親李月,「我知道了,媽。下次改進,OK?」
「下次?!憊可有下次?」席少谷冷哼一聲。
「好了,兒子,你和江茜先上樓休息吧,挺晚的了。」李月對席斯眨眨眼,示意他別待在這里和自己的老爸吵,「明天媽有話要問你,別忘了要走時告訴我一聲。」
「會的,媽晚安。」席斯輕輕的吻了一下李月的額頭。
「晚安。」李月慈愛的一笑。
席斯走向兩個小時前就杵在電視機前的江茜面前,伸手要將電視的電源關掉,他以為他會听到一陣怒罵聲或抗議聲,結果什麼都沒有,轉身去瞧了她一眼,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睡著了。
席斯的嘴角浮現一抹輕笑,彎將她輕輕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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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抱著她上床那一刻江茜就醒來了,但她一動也不動,就這樣讓他將自己抱進他的房間,她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小心翼翼,似乎深怕吵醒了她似的。
「還是把你吵醒了?」席斯見她眼楮睜得大大的。
他將她放在床上時,她就睜開了眼。
「我沒睡熟。」面對他的溫柔,她似乎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很累?」他問這話其實是多此一舉。江茜大病初愈,下午又折騰了一天,想不累都難,怪只怪自己輕忽了她的身體狀況,讓她下床亂動。
「不會。」江茜搖搖頭。她才不會承認自己累呢!不然,明天他又不讓她去上班了,才想到此就听到席斯的聲音緩緩揚起,像是串通過似的。
「亞亞說這幾逃詡沒排班,你趁這幾天休息一下。」
「沒排班?!不會吧?」江茜皺起了眉頭。
「她是這麼說的,要不要打電話去確認一下?」
江茜認真的看了他一眼,想確定他有沒有對自己說謊,沒料席斯的下一步動作竟然是把無線電話遞給她。
「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
席斯似乎早預料到情形會是這樣,話筒很自然的又將它放回原位。
「現在,還有問題嗎?」他攤開兩手等待著。
有一種被他猜中心事般的心虛,她陡地瞪他一眼,然自己有必要心虛嗎?做錯事的是他,不是她。
「我以為我們不需要‘真的’訂婚,如果你對王雪雪說的話是真的,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與解釋。」想清楚概況之後,她說得較理直氣壯起來。
「也許是我們當初沒有溝通清楚,你以為‘未婚妻’的定義是什麼?我們這場訂婚宴當然是‘貨真價實’,而且,會如期舉行。」席斯強調著,「順便告訴你,明天報上就會刊登我們將于下月初二訂婚的消息,或許你應該作個心理準備。」
他的眼神與口氣,帶著濃濃的審查意味,像是要確定什麼或探索什麼似的,黑漆如子夜的雙眸炯炯注視著她。
她該覺得受委屈及勉強,可是她卻一點也沒有這種感覺,甚至,因為席斯的「假戲真做」而有著淡淡的釋然,或許,她的下意識便希望這件事能真的發生吧?!
然後呢?明天的報紙將刊登什麼樣對她不理解的批評與議論?等到席斯終于決定放開她,媒體又將會怎麼寫她呢?說她朝秦暮楚,終于招致報應?還是可憐她被富家公子玩弄?
這些,難道席斯想不到?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傷害她?還是真的「無可奈何」?照他和席少谷的相處模式來看,他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誰能逼迫他做什麼?
這般推理下去,似乎只有讓自己愈來愈寒心,她在企求什麼呢?愛上一個富家子、一個霸道的男人,她該隨時有受傷害的準備——這些是她早知道的事,不應該在此時此刻再來自怨自艾。
江茜收拾起自憐的情緒,硬是將泛起的淚霧給逼了回去,她實在厭惡當個軟弱的女人,她該像過去二十多年來的獨立與堅強。
「我去洗澡了,」江茜起身,輕言道;「你先睡吧!」
她無法要求席斯去睡沙發,但她可以自己到沙發上睡。
「我也還沒有洗澡。」席斯攔住她正要下床的身子,邪惡的笑道。
江茜的臉一紅,不明白他告訴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那……你先去洗吧!」
說這句話真是令她十分難為情,這種像是夫妻之間的對話讓她有點手足無措。基本上,她和席斯對彼此的了解與熟悉度十分有限,說嚴格點,他們連男女朋友也不是,就這麼共處一室實在有點怪異。
「女士優先。」席斯微微一笑,隨即俯身抱起她。
對于他這突然且過分親密的舉動,江茜的一顆心幾乎成倍數跳動,驚呼聲也不由得從喉頭溢出。
「天!你要干什麼?」
「難道你听不懂我的邀請?」席斯無辜的眼神帶著濃厚的調侃與促狹。
邀請?邀請什麼?自己是要去洗澡,該不會他是想要和她一起洗吧?江茜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在意識到他筆直的將她抱進浴室,然後將她放回地面上,接著還體貼的幫她放洗澡水時,她的疑惑已升至最高點。
對于他和連希雲的事,她從未曾問起,她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一回事,是分手了?還是他同時腳踏好幾條船?她不問,並不代表她一點都不在意,而是,她沒有立場問,也不想懂他太多。
她的眼光將室內的一景一物搜尋一遍,想尋找一些席斯「前任情人」的蛛絲馬跡,諸如︰女性沐浴乳啦、香精或女性用浴巾……等等。
結果,她的搜尋之旅令她比想像中的訝異——
江茜發現自己身後不遠處的置物架上擺滿了女人所有會用到的東西,包括女人的貼身衣物、衛生用品,及一些可以在身上抹的各種保養品、沐浴精油——一些她常在百貨公司看到卻從不會想去買回來用的東西。
她無法不去聯想這些東西與連希雲之間的關系,畢競,連希雲給人的感覺,就是有品味、有格調的女子,連希雲會將最好最貴的東西用到自己身上是理所當然的。
席斯對連希雲是不是也像對自己一樣呢?他常常抱她進浴室一起洗鴛鴦浴嗎?有另一個女人和她一樣體受過席斯的溫柔與體恤,她就不由得感到嫉妒。一股酸味往胸口涌上來。
一雙手由身後放在她略微顫抖的雙肩,「水放好了。」席斯的低沉嗓音在她的耳畔低喃。
他吐出的氣息帶著濃厚的壓抑與危險——江茜感受得到整個室內彌漫著一種迥異的氣氛,尤其身後這個男人所引來的種種騷動,令她不安與慌亂,身子似乎愈抖愈厲害。
「怎麼啦?會冷?還是身體又不舒服?」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席斯緊緊將她顫抖的身子擁住,細細的端詳。
江茜緊張得舌頭都快打結,天知道她現在腦子里想的是什麼?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搞得她有點神經兮兮,而他的擁抱只有讓她病得更嚴重。
「沒什麼……我要洗澡了,你……」她不知道他到底打算怎麼樣?
「你真的沒事?」席斯的眉不知何時已皺了起來。
江茜搖頭,為他的近在咫尺,所以她全身上下幾乎都快著了火,因此,她急于掙月兌他的鉗制。
席斯的手輕撫上她的臉,微微的嘆一口氣。
「那我先出去了。」他的語氣有點無奈與惋嘆的味道,「還是,你希望我留下?」
江茜被他這話嚇得將頭一抬,「不,不用了。」她急忙道。
「你很緊張。」這是席斯的結論,「我幫你舒解一下,嗯?」
沒有等她回答,他摟著她的雙臂陡地收緊,溫溫熱熱的呼吸強烈的迎面朝江茜逼去,他將克制許久的思潮幻化成無數細碎的吻,落在她的額頭、鼻梁、面頰、耳際然後搜尋她因激情而發顫的唇,模索而躍進。
他的舌尖抵開了她的貝齒,挑起她隱藏內心深處熾烈的,他的手不安分的溜向她的臀部揉捏著,另一只手將她的雙手扣在她的身後。
江茜覺得火在燒,愈燒愈烈,那種急切想融入他身體內的渴望明顯,她好想緊緊的將他抱著,無奈雙手卻讓他牢扣著,因此,她只有盡情將自己的需索化為熱情的吻,讓他極盡所能的愛她。
「江茜……」席斯低喃著,將唇澆在她的頸項,一邊用手將她的上衣扣子解開著,吻上了她那起伏不已的胸口。
他的男性渴求幾乎讓他接近爆發,江茜的低吟則像巫師下的魔咒,將他殘存的一點理智淹沒。
他將她的身子倏地抱起,將兩人皆放置在偌大的浴白內,熱呼呼的一池水將彼此的挑到極致,席斯不讓她有喘息思考的空間,再次將唇覆上她似乎在抗議的唇瓣。
江茜明顯的感受到他的吻由溫柔繾綣轉為激情狂猛,在短短幾秒內他褪去了她上半身的衣物,用他那火熱般的唇吻上她的豐腴與白皙,她像觸電一般的緊緊攀住他的雙臂,迎受那隨之而至的陌生快感……
當她想到該逃時,已經逃不了了——任她迷失在那一片絢麗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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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夜與席斯的瘋狂繾綣,江茜不由得羞紅了臉,席斯的手臂此刻還牢牢將她摟在胸前,讓她一動也不敢動,深怕一個驚動將他吵醒,還得面對昨夜的尷尬。
從一個女孩變成女人的過程,真是一種特別而又讓人忐忑不安的體驗。昨夜的一切來得讓人措手不及,什麼預防措施都沒做,也根本沒有想到要去做——一切似乎就這樣發生了。
她不怪他,也無法矯情的將自己的撇開,硬是要他負責。
想及此,江茜不由苦笑一聲,負責?!席斯會負什麼責?男女之間的對席斯這種風流公子來說只不過是家常便飯,她憑什麼因此就希望他能對自己不同?
房門「砰」一聲讓人給推開,江茜趕緊將被單往上一拉以遮蔽自己的。昨夜讓席斯一絲個掛的將她從浴室抱上床,她的身上此時也是空無一物。
不知道是哪個冒失鬼。
江茜頭一揚,對上了一雙略微驚愕興味的眸子,眸子的主人臉上由一時的錯愕轉為促狹。
「對不起,我可能走錯房間了。」話雖這麼說,他的腳步可一點移動的意思也沒有,「小姐,我找席斯,不知道他搬去哪一間客房睡了?」
江茜還來不及回答,就听見枕邊人的詛咒聲。
「誰準你進我房間的,小子?」席斯幾乎是用吼的,只不過聲音不大。他收起抱著江茜的手臂,隨手拿了一件上衣披上,然後將目光掃向仍站在原地不動的宋瑞恆,眼光又冷又狠。
「我自己跑上來的,我以為你會很想見我,畢竟我離開你兩天了。」宋瑞恆說得振振有辭,一雙眸子竟含憂帶怨。他故意將話說得暖昧不清,讓听者有意。
兩天?江茜古怪的盯著席斯看看,又轉而看看眼前這個俊美非常的男子。他離開席斯兩天就以為席斯會想他?他們究竟是什麼關系?難道席斯的風流全都是障眼法,其實他是個「同志」?
「我是想你,想得我頭皮都快發麻了。你到樓下等我一下,我馬上下去,你最好有非常好的解釋來交代你這兩天的行蹤。」
「那……我先下樓等你,你快一點,別讓我等太久。」說著,宋瑞恆睨了江茜一眼,道︰「小姐,你得先將席斯還給我了。」
「你今天怎麼特別羅唆?」席斯不悅的瞪著他。
「你平日不是最愛我多說一些話?怎麼才兩天就變了?該不是這位小姐改變了你吧?」
「你走是不走?」席斯的雙眼已冒出熊熊火焰。
「走,馬上。」宋瑞恆說完,就一溜煙的不見人影。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開玩笑要懂得見好就收,免得夜長夢多。
江茜還是緊緊拉住被單,對于走掉那個男人及席斯之間的對話,她一字不漏的全听進腦子里,卻不大消化。
席斯卻不疑有他,像平日一樣準備下床穿長褲,未料一個起身,就听見一聲驚呼。
他竟然一點也不避諱的起身!他當她是透明人嗎?江茜用手將臉遮住。
席斯恍然,輕笑一聲,回到床上將她抱進懷中。
「害羞什麼?昨晚不是全看過了?」他笑謔著。瞧見她臉上的酡紅娟麗,不由得心神又是一蕩。╴
「你別亂說話!我昨晚什麼都沒看到……」
「原來,你想賴帳?」席斯覺得她這副嬌羞模樣實在有趣有味極了,情不自禁的想出言逗逗她,「喂,睜開眼楮,我已經穿好衣服了。」
「別想誆我,你根本沒下床。」她還是捂住眼楮。
「膽小表。」
「激將法失效,你快去穿衣服,‘你的他’還在樓下等你呢!晚些,他又跑上來了。」
江茜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想到方才宋瑞恆冒失的闖進來,打擾了他美人在抱的雅興,席斯不由得又怒火中燒。不過,江茜的話中似乎隱隱的透露著一種不尋常的氣息,是什麼他卻一時說不上來,「你的他」?!用法還真不是普通的奇怪。
席斯瞅了她一眼,下床穿好衣褲。
「下回我會注意將門鎖上。衣櫃里有衣服,你自己找來穿。」將皮帶扣好後,他才轉過身來,「我得到公司一趟,你待在家里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交代陳嫂。如果身體還不舒服,打電話到公司給我。」
「我穿了她的衣服,她不會生氣嗎?」江茜拐彎抹角的問道。
席斯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誰的衣服?」
「衣櫃里的那些衣服是誰的,我問的就是誰。」
席斯听了這句話的反應是大笑出聲,原來江茜還是在乎他的,她和其他女人一樣會嫉妒或疑神疑鬼,這對他而言的確是一大進展,他以為她會永遠置身事外,不聞不問呢!
「你放心拿去穿,沒有人會生氣的,因為,這些都是我買的。」席斯說完,等待著江茜欣喜若狂的反應,孰料等到的只是她一臉的冷若冰霜。
「你真大方!」原來,席斯都是這樣寵一個女人的,這些衣服的女主人不知換了幾任?江茜悶悶的想。
「你不高興?」他訝異的揚揚眉。他真的想不到會有女人不喜歡男人買衣服給她。
「不高興?怎麼會呢?」江茜的反應是強顏歡笑,「我只是很好奇,你交往的每一個女人身材難道都差不多?」她怨視著席斯的目光。
她那帶點酸味的疑問讓他恍然大悟,沒想到她又在鑽牛角尖了,她以為那些衣服是他買給其他女人的?她或許還以為他的床有很多女人睡過呢!看來,自己的名聲將受到很大的考驗。
席斯再次走向床邊坐下,伸出右手扣住她的下顎,「听好,這些衣服——包括我房里的任何女性用品都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你是它們的第一任女主人。我這樣解釋過後,希望你的心上能好過些。我雖然風流,卻從沒有將我的女人帶回家過。」
席斯的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直搗江茜的心扉。
她的確很訝異會听到這樣的答案,她甚至直覺的想要否定他所說的話——那讓她覺得自己是特別的。也許大部分的女人會因此而暗自竊喜,但對于一個隨時會失去這個男人的女人而言,他的恩寵將讓她在失去他後的日子活得更痛苦。
江茜眼中的迷惑與痛苦似乎在一剎那間傳遞到席斯的心中。
「想什麼?」他霸道的想知道她每一刻的所思所想。
江茜不想讓他探索她的內在,讓他看清自己的脆弱與無助,話題一轉,她問起一個自己剛剛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真的只喜歡女人?」江茜仰起一張小臉,她問得是那樣的認真、嚴肅,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味。
「你說什麼?!」席斯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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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斯幾乎可以說是氣急敗壞的走下樓,而大廳內竟又杵了個有點幸災樂禍的男人,更惹得他一氣不由得爆發出來。
「你是故意的。」難怪他老覺得宋瑞恆今天的表現有點怪異,原來是故意要陷害他!真是他媽的交友不慎!
「這種滋味如何?不錯吧?百年來難得一次。」宋瑞恆一點也不覺得愧疚,「我看你挺在乎她的嘛!不會一發不可收拾吧?」
「你以為我對一個女人的興趣可以持續多久?」席斯答非所問,刻意的模稜兩可。
只因被說中了心事。他對江茜的感覺是不同的,一開始他就知道,只是刻意的去忽略內心深處的聲音。想要她的渴望是那樣的強烈,席斯不容許自己一再放段去博得一個女人的注意力,只好替自己找盡理由接近她——報復,也算是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昨夜,對他而言是一個意外,從來沒有想要一個女人到如此強烈的地步,他好想就這樣一輩子擁著她,在往後的每一天清晨都能安然的抱著她從懷中醒來,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香味及她的溫柔軟語。
在他擁有她的那一刻,他竟然渴望安定,渴望一個家、一個妻子,還有他和她的小阿。
他被自己的思緒搞得煩躁透了!他甚至不只一次的在心里對自己說︰「我一定是瘋了!」妻子、孩子——過去三十幾年沒有的想望卻在那一刻貿然出現,這個念頭讓他幾乎一夜未能成眠。
他花了一整夜的時間去端詳懷中的江茜,想她是否讓自己弄痛了,美麗的初夜變成了痛苦的惡夢?想她的夢中是否有他的一席之地,有他和她的未來?想起他和她的初識,她的冷與傲……
「比對一個男人的興趣多些。」宋瑞恆忍住笑容。
「這筆帳還沒找你算,你倒自己又提出來,你真的愈來愈不怕死了!」
江茜竟然懷疑他是雙性戀!這絕對是他生平頭一遭被一個女人誤解,方才,真的讓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氣悶的走人。
「你如果不在乎她的看法,我的擾局也無關緊要了,不是嗎?」宋瑞恆笑道,「如何,承認吧?」
「承認什麼?」在他還未理清好自己的思緒前,他絕對不會承認什麼。
「報上登了!頭條!」宋瑞恆拿起桌上的報紙在席斯眼前晃了晃,「你動作還真不是普通的快,你老爸也沒那麼急吧?」
「快些,省得夜長夢多。」
「是你的夜長夢多,還是你老爸的夜長夢多?」宋瑞恆存心找茬,「依我看,恐怕兩者都有。」
席斯瞪了他一眼,「你有完沒完?你是怎麼了?回家鄉一趟,心情似乎好得不像話。」
「老兄,我這叫作苦中作樂。」說到家族瑣事,宋瑞恆的音調瞬間減半。
「你老爸還是在逼婚?」席斯關心的問道。
「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輕。老實說,我這次回台灣是要向你正式辭職的……你知道,我老爸的事業還有我老媽都需要我。」宋瑞恆的臉上有著淡淡的不舍,「我最遺憾的事,就是不能看到你獵妻的成果,但是,我保證你的喜酒我一定會趕回來參加。」
「你似乎很篤定我會娶江茜?連我自己都不確定……」
「認真的去听你內心深處的聲音,你會知道你自己要的是什麼,相信我。」
「你真的要走?」席斯不得不感到離情依依,這麼多年來,他和宋瑞恆已經成為莫逆之交,雖然成長的國家及文化都不盡相同,但在他待在席氏這麼多年後,他已經把宋瑞恆當作是自己的家人了。
「不走不行了,不過,我會考慮在台灣設立一個分公司,相信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不會少。」
「只可惜我少了一個軍師及替死鬼。」
宋瑞恆對他眨了眨眼,「你可以再找一個。」
「媚眼別亂拋,我可不想再讓人當成雙性戀!」席斯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我去跟我媽說一聲,待會請你喝一杯。」
「丟下她,你舍得?」宋瑞恆糗道。
「不要老挑起我的罪惡感,我相信她還沒有那麼重要。」席斯口頭上雖這麼說,心中卻隱隱牽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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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嫂將午餐端上樓來,江茜才知道自己又昏睡了一個上午。
「我應該下樓去和席伯伯、席伯母一同用餐的……」
「老爺和太太出門去了,要到明天晚上才回來。」陳嫂慈愛的一笑,「江小姐,這些趁熱吃,可不要放涼了,如果不合胃口,就告訴我一聲,我可以再煮過。」
「陳嫂你客氣了,你煮的菜很好吃,我已經很久沒吃到剛煮好熱騰騰的菜了。」
「那就好,我先出去了,你慢用。」
「謝謝你,陳嫂。」
陳嫂的前腳才跨出去,刺耳的電話鈴聲便響了起來。
「喂,請找江茜江小姐。」江茜尚未開口,就听見話筒那頭傳來這麼一句。
「喂!」電話那頭疑惑著,又喂了一聲。
「嗄,我就是,你是……」
「江姊,我是亞亞啦!」
「你怎麼知道……」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歐亞亞打斷了她的話,急切的道,「郝導演剛才在片場突然向記者宣布他決定違約,不拍這部‘夢中之都’了!你一定要勸勸郝導演,這部片是要參加亞洲影展角逐……」
「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會突然說這些話呢?」等等,歐亞亞剛剛說在片場?!「今天不是沒排班嗎?」
歐亞亞陡地深呼吸一口,自己真的是太胡涂了,竟然沒想到打電話來會穿幫,席大少千交代萬交代的事,她竟然一下子就給忘了!
「是……臨時排的……」歐亞亞隨口胡扯。
「是嗎?那郝廷怎麼會突然……他有沒有說明原因?」雖然對歐亞亞的話有點懷疑,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郝廷怎麼會突然下這個決定?難道是席斯不守信用?思及有這種可能性,江茜就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什麼都沒說。」這也是歐亞亞及眾多記者們不明白的地方,「他似乎是突然之間決定的……」
「之前,有任何人來找過他嗎?」
「我想想……是有一個女人來找過他。」
「他們說了些什麼嗎?」
「我沒听到什麼,不過倒是有听到……」該說嗎?歐亞亞困擾著,「听到……」
「听到什麼?」江茜急了。
這部片是郝廷重新來過的大好機會,劇本的內容具有藝術氣息,同時也具有商業價值,無論是參展或是上映都有機會掀起一片熱潮,最重要的一點,他還有龐大的席氏財團作後盾,在宣傳與籌備能力上都勝于以往。
奧廷不該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尤其,在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之後。
「我似乎听到他們提到你和席大少的名字……」歐亞亞吐吐舌頭,她真的有一種強烈的不安,總覺得她今天說的話會釀起風波。
丙然如此!是席斯……
「我想我知道怎麼回事了,謝謝你,亞亞,這件事我會處理。」想到席斯的背信忘義,讓她心痛如絞。
「你還好吧?江姊?」歐亞亞擔憂著。
「放心,我很好,我再跟你聯絡,Bye。」
「Bye。」
江茜掛上電話,出了好一會兒神,才匆匆忙忙的起床梳洗,她打了一通電話到席斯公司,秘書竟然說他今天不會進公司,虧他今早還很體貼的告訴她有事可以打電話到公司找他。這當中到底存在著什麼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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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江茜決定出門去找郝廷時,竟遇上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郝廷!」她走上前去拉他進大廳。「雨那麼大,你怎麼傘也不撐……」
奧廷陰沉的臉上有著憤怒與莫名所以的心痛,「這是什麼?」
他丟給她一疊紙,江茜不安的打開,看清楚了那是一份她和席斯前幾天才簽定的影印跋約書。
江茜的臉一下子刷地變白,握著合約的雙手隱隱顫抖著。
「這……從哪來的?」這份合約的擁有者只有三個人,一是席斯,二是律師,第三個是她自己。
其實這話問了等于白問,除了席斯絕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取得這份合約,而且用來傷害她和郝廷,但她就是抱著一份微薄的希望,企盼郝廷給她另一個不同的答案。
「上面寫的都是真的?」郝廷的聲音冷得可以結霜。
江茜無言的點點頭,「不過,我這麼做不只是為了你……」
「席斯這個卑鄙的小人!」郝廷破口大罵。
「郝廷……」江茜拉住他揮舞的手,試圖讓他平靜下來,「你听我說。」
「什麼都不必多說!你以為你這麼做我會感激你嗎?你這麼做是在污辱我,你知道嗎?」郝廷反抓住江茜的手拼命搖蔽著,「你為什麼這麼傻?明知道他是一個公子,你還和他玩這場游戲,你以為你玩得過他?一開始他會尊重你,久了你不成他的囊中物才奇怪!苞我走,我寧可違約不拍這部片,也不領你這份情!」
「我說過我這麼做不只是因為你,你不要這樣,更何況,我已經和他……和他……」
「你和席斯上床了?!」郝廷失控吼道,「他勉強你的?合約上明明寫著……」
「他沒有勉強我,是我心甘情願的。」江茜的淚順著臉頰淌下,「我是真的愛他,你不必因為這個合約而動怒,真的是這樣,我只是順理成章的留在他身邊而已,一點也不委屈。」
「你……」郝廷一陣心痛,像鋒利的針一根接一根的刺進他的胸膛般的難受,「你說過你愛的是我,你之所以說自己愛上他只是為了讓我的心上好過些,江茜,你真的毋需對我如此,我一點都不值得你這般的對待。」
「不是的,我真的是因為我自己,愛上席斯……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雖然,她之所以答應席斯當他的冒牌未婚妻,的確和郝廷有很大的關系,但,她愛上席斯卻也是事實,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讓一個人心里不安?何況,席斯對她也算好……
「我不會相信你的,跟我走,後果由我負責,我也可以讓你有好的生活,如果你不小心有了席斯的小阿,我也絕對會是個好爸爸,跟我走,好嗎?」
奧廷是認真的,前所未有的認真。自從那一次酒醉惹事後,這陣子他想了很多,雖然對連希雲的恨與怨依然無法釋然,但他已經試著不刻意去排拒她,他們的相處比之前或多或少好了些,破了的鏡子是很難愈合的,就算勉強補上也永遠的留下痕。
這個道理想通了,心上也好過許多,也讓他的心有了一些空間去想想江茜——這個在他身邊跟了他三年,永遠關心著他、為他著想的女人。
以前,他的心太狹隘,放置不了第二個女人的真情,如今,心開闊了,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提供給江茜一個安全的避風港。只不過等他想通了,她卻消失了好幾天,然後是報上的頭條新聞,一個女人的造訪……
他對江茜的心疼到了極致,在來席斯的家前他就已經下定決心,他一定要將江茜娶進門。
江茜淚光盈然的看著他,郝廷的這番話比他的第一次求婚來得讓她感動,她知道這回他說的是認真的,但人事已非,她已無福消受。
此刻,也許自此以後,她的心只容得下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席斯,雖然,自己應該恨他的不擇手段與卑鄙,但是,她還是如此深愛著他呵!
「我會離開,但我不會跟你走。你知道你的心上還有另一個女人,而我的心上……也有一個男人,很多東西是無法替代的,不是嗎?」
「你怎麼會知道……有一個女人?」郝廷確定自己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江茜虛弱的一笑,「要不然,我怎麼一點也攻佔不了你的心房?我相信我的魅力不差。」
奧廷輕輕的為她拭去頰上的淚珠,「你是一個可愛的女人,這絕對是毋庸置疑的,是我沒有這個福氣。」
「我也是這麼想。」說著,江茜的淚又滾了下來。
無論如何,她也曾經愛過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或許那並不一定是愛情,不過,這些真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和他有過這麼一個交心會心的時刻,這比一切的甜言蜜語、鮮花香檳都來得讓人回味無窮。
「你是真的愛上了席斯?」
「如假包換。」江茜含著淚苦苦一笑。
奧廷輕嘆一聲,也許真的無緣吧!「那……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
「這部片子……」
「我不會繼續拍的。」
「為什麼?你不該輕易放棄這個機會的。」
「一輩子欠著一份還不起的人情可不好過。」
「你已經欠了!」江茜叫道,「答應我,將它拍出來,你說過這部片是為我寫的,既然如此,你就以拍好這部片來償還我的人情,我堅持。」
奧廷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的影象刻印到腦海中,在她愛上了另一個男人的這一刻,她還是為他的未來擔憂掛懷,這是怎麼樣的一份情誼?郝廷心情激動得久久無法平復。
「答應我,好嗎?我想看見你寫你導的‘夢中之都’,這個夢,你能幫我圓嗎?」
奧廷的眼眶中浮著淡淡的霧氣,他吻上了江茜的額頭,輕聲的許諾︰「我幫你圓,也幫我自己圓,你會看到的,我答應你。」
大廳遠遠的一角不知何時已站著一個身影,大廳里的兩個人誰也沒發現她站在那兒多久,以及她匆匆離去的急切身影。
「自己的承諾,可不能忘了!」
「一想起你梨花帶淚的臉,想忘也忘不了了。」此刻,郝廷對眼前的人兒竟有濃濃的不舍。
人說「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最好的」,這話似乎是有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