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紳士 第七章
金陽皓火大的砰一聲關上鐵門,大跨步的走進屋內。
「你上哪去啊?陽皓?」洗完澡的方雪穿著紅色絲綢睡袍,性感的迎向他,故意伸手給他一個親密的擁抱。
金陽皓下意識地撥開她的手臂,眉頭緊鎖的走進浴室把門關起來。
這男人究竟是不是男人啊?這樣勾引都不為所動,可見,他的心里一定有另一個女人。
方雪扭腰擺臀的走到浴室門邊。「誰惹你生氣了?」
「沒有。」他動作俐落的月兌掉衣服,打開蓮蓬頭,讓水從頭上澆下。
「你的小避家呢?我沒看見我的咖啡,還有,我的肚子好餓。」
「等一下我帶-出去吃!」
「不要,我跟你說我累了嘛。」
「那我等會兒買東西回來給-吃。」
「為什麼?那個小避家──」
「不要再跟我提什麼見鬼的小避家!」金陽皓低咆一聲,火大的一拳擊向牆壁,門外陡地悄然無聲。
意識到自己剛剛在對誰吼叫,金陽皓緩緩地放低語調。「對不起,我現在很累,先不要跟我說話,可以嗎?」
方雪在門外偷偷吐舌,故意冷聲道︰「看來你的脾氣沒有我想象中的好呵。」
說完,她轉身走了,浴室里傳來一聲低咒──
都怪夏雪!要不是她該死的把他搞得心煩氣躁,他怎麼會忘記好好表現而對方雪大吼大叫的?雖然方雪在他跟金至翰兩人之間選擇他,但可不代表她就一定會嫁給他,他究竟是哪條神經不對,竟然對她失去了耐性?
懊死的!
說來說去都是夏雪的錯……
那個男人究竟是誰?他為什麼可以這樣抱著她進她家?她甚至沒有半點掙扎,連她辛辛苦苦提回來那些大包小包的菜都不要了……
難道他才回日本半個多月,夏雪就跟另一個男人勾搭上了?那她剛剛對他的告白算什麼?耍他的嗎?
金陽皓仰頭讓蓮蓬頭的水直接沖在臉上,努力的想洗去方才看見的那一幕,性感的薄唇不住地低咒著。
究竟他是著了什麼魔,竟然會在乎起一個平凡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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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朝露將金陽皓屋外的茉莉花葉點綴得晶瑩剔透,剛發出的女敕芽也在初透的陽光下顯得生氣勃勃。
仔仔細細巡視過院子里的每一株花草後,夏雪才輕手輕腳地拿鑰匙開門走進屋內,到廚房替還在睡夢中的兩個人做早餐。
雖然駱導演千交代萬交代,叫她從今以後不要再踏進這間屋子里跟金陽皓見面,說什麼「欲擒故縱」、「放長線釣大魚」的……她有點懂,又不是太懂,不過,距離婚期越來越近了,這也表示著一件事──如果她還是無法證明金大哥真的愛她,那麼,她就只能放棄他了。
她相信金大哥是有一點愛她的……
只要有一點點的機會,她都不願意放棄。
就算金大哥很努力的傷害她,但,那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愛她所以才會這樣……
她不想輕易被打倒。
咖啡壺里的水煮開了,呼嚕嚕地響著,夏雪舀了幾匙咖啡豆進去磨,幾分鐘之後咖啡便煮好了,濃濃的咖啡豆香氣伴隨著一點女乃味,聞起來就令人精神一振。
她把昨天買來的吐司、火腿都準備好,再從冰箱里拿出剩下的蛋,替自己先做了一份火腿蛋吐司,又走到另一頭倒了一杯咖啡,打算在這里吃完早餐,再看看那兩個人會不會起床。如果起床了,她可以為他們做最新鮮的早餐,如果等她吃完了早餐還是沒起床,那她就只好把東西先煎好放著,讓他們自己拿去微波將就著吃了。
夏雪捧著熱騰騰的咖啡擱在鼻子前嗅了嗅。好香呵,她不禁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蚌地,主臥室的房里傳來一聲申吟──
「啊……啊……」
「不要……討厭……啊……唔……」
這是什麼聲音……
夏雪的身子一僵,心一痛,手一滑,手上那杯熱騰騰的咖啡鏗鏘一聲掉落在地上,發出玻璃碎裂的劇大聲響。
憊來不及感覺熱燙的液體潑灑在她小腿肚上的疼痛,主臥房的門已被旋風似的推開,走出身上只圍了一條大毛巾的金陽皓。
他是听到巨響才奔出來的,怎麼也沒想到一大早的,這個小妮子竟然會出現在他家廚房。
罷剛她听見那個女人的申吟聲了嗎?所以這個笨女人就被嚇得摔壞了東西?為了彌補昨日對方雪的冷落,為了怕方雪真的懷疑他跟夏雪有什麼,他今早打定主意要好好討好方雪的,沒想到這樣的場面竟然被這小妮子給听見了……
懊死的!
她愣愣的瞧著他,慌亂失措,羞窘難堪,身子卻一動也不能動,像是被人釘牢在地上。
金陽皓的眸子迅速的掃過她及地上的玻璃殘骸,倏地,他眸光一凜,朝她大吼了一聲──
「該死的!-還站在那里干什麼?」
夏雪嚇了一跳,更加慌亂,兩手緊緊的絞在一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听到,也不是故意想吵到你們的……我只是想來幫你做早餐,你不要生氣……我、我現在就走,馬上……」說著,淚都快掉下。「不,我應該先收拾東西,對不起,我把你的杯子打破了,真的很對不起。」
卑落,她彎身要撿拾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金陽皓火大地大步走向她,伸手一把扯住她縴細的手腕,筆直的往浴室走去。
她在後頭跟得跌跌撞撞地,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帶她到浴室,他氣得想打她嗎?還是想動用什麼見不得人的私刑?
「坐下!」他按住她的肩,讓她坐在浴白邊緣,動手月兌下她的鞋子丟在一旁,蹲,伸手抓住她一只腳踝──
她下意識地把腳一縮,卻掙月兌不了他的力道。
「給我乖一點!否則我打-!」惱怒地揚眸警告,當看見她被燙傷的小腿肚紅了一大片時,那一絲惱怒頓時化成一團烈火。「-這該死的笨蛋!-的前世是豬嗎?這麼笨!連一杯咖啡都端不好!」
「對不起……」
「說對不起就可以了事啦?被燙傷不會在第一時間去沖冷水嗎?-的小學老師沒教過-?-連這基本常識都沒有?」金陽皓邊皺眉數落著她,邊將冷水往她的小腿肚沖。
她的小腿很漂亮,白女敕無瑕,均勻有致,當真要因此留下疤,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對不起……」她再次頭低低的道歉,卻忍不住偷看他,見他專注不已的審視著她的腳,俊眉因為擔憂而緊緊鎖住,她真的很想伸手將它們撫平。
其實不是那麼痛的……
他修長好看的手指溫柔地輕撫她的小腿肚,就像珍視什麼寶貝似的,怕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這個笨蛋!」看到她膝蓋上的破皮與瘀傷,金陽皓又罵,一定是昨天跌倒弄傷的。「沒上藥嗎?弄得那麼丑,看以後誰要-!」
夏雪努努嘴,想說什麼,最後吐出來的三個字還是︰「對不起。」
「那個男人干麼的?」
「嗄?」突如其來一句,問得夏雪莫名其妙。
「我是問-──」金陽皓挑高了眉望著她。「昨天抱-回家的那個男人是誰?-的記憶不會那麼差吧,還是抱-的男人太多了,所以-不知道我問的是哪一位?」
「才沒有,抱我的男人只有你一個……」她越說越小聲。
「那昨天那個男人不是男人啊?」火大!氣得要死所以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嘛!」夏雪紅了小臉,難道要她把兩個人不一樣的地方說出來嗎?說金陽皓是看過、模過她身體的唯一一個男人?羞死人了!
金陽皓微-著眼,見那粉女敕的臉頰染上一抹瑰麗的嫣紅,心一動,長手一伸摟過她,頭一偏,擄掠了她小巧動人的雙唇,肆虐的舌探進她怯生生的小嘴里恣意翻攪……
「唔……」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心跳像噴射機一樣快,而且吵……怦怦怦地,像在打鼓似的。
吻得太起勁,吻得太忘情,拿著蓮蓬頭的手一偏,冰涼涼的水花灑得夏雪一身濕漉。
「啊!」被淋得整身濕,夏雪驚叫一聲,衣服貼著她的身子,將她渾圓有致、迷人不已的曲線勾勒出來,美得驚心動魄。
真是個……勾引人的小妖精。
金陽皓沈下臉色,起身關水籠頭,兩腿之間的緊繃幾欲爆炸,更別提此刻他腰間只圍了一條毛巾而已,這會兒真要耀武揚威起來,絕對壯觀。
他轉身背對小妖精,免得他再度被她搞得意亂情迷,做出什麼不該在現在這個身分做出的事來。
嘖!他差點就忘了房間里一絲不掛的方雪還等待著他的臨幸,要不是這小妖精作亂摔破了咖啡杯,恐怕此刻的他早已將床上的方雪吃干抹淨,準備當新郎倌了。
這小妖精壞了他的事,該打她一頓叫她滾出去的,他卻差一點在浴室里要了她……該死!
「把鑰匙還給我。」大手往後一伸,不看她。
「金大哥……」
「昨天我就叫-滾蛋了,叫-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耳朵聾了嗎?沒听見?」如果她再繼續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天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來,把已經到手的婚事搞砸!
「讓我幫你做三餐,好嗎?我不會吵到你的,我只有這一點小小的願望而已,只要可以每天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這樣,真的不行嗎?」她問得小心翼翼,就怕他拒絕。
「不行。」斬釘截鐵地回答。她不知道,她的小小願望有可能讓他的畢生心願付之一炬。
他立志要把金至翰踩在腳底下,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金陽皓,一個酒家女所生的小阿,絕對不比養尊處優的金至翰差上一分一毫,他要讓大金株式會社屬于他,金家的一切全歸他管!
這個願望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可以犧牲一切,包括擁有她。
擁有她?
這個想法讓他的呼吸驀地一窒,有點無法置信的呆愣住。
「金大哥,求求你好嗎?我只是想多看看你,我會乖乖的,不吵不鬧不惹你生氣,只要你答應我繼續當你的管家──」
「鑰匙!」打斷她的哀求,金陽皓告訴自己千萬別心軟。
這對他來說並不難,他本來就是個冷血無情沒心沒肺的家伙。大家都這麼說,不是嗎?
「為什麼?你明明就是關心我的,你明明就是喜歡我的,如果不是,你不會因為我受傷而緊張兮兮的,也不會問我昨天抱我的那個男人是誰,對嗎?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答應過你絕不會干擾你的,你想抱誰愛誰吻誰我都不在意,我只想靜靜的守在你身邊,這樣也不可以嗎?」
「鑰匙!」
「金大哥──」
「請-不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以為我抱過-就表示喜歡-、愛-嗎?別天真了!被我抱過的女人何其多,要是每個都說我愛她,那我不是早結好幾次婚了?」
金陽皓冷冷一笑,撇撇唇,繼續道︰「-真相信這世上有真愛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男人總是把老婆放在家里,然後在外頭搞外遇、上酒家?告訴-,這就是男人喜新厭舊的本性!-醒醒吧!」
他也一樣!就算現在他對這小妮子是有點在乎、有點動心又怎樣?他會忘了她的!一定會!
幽幽地,夏雪看著他,穿過那深不見底的黝黑雙眸,她渴望踫觸到更深一層的他。「我相信這世上有真愛,我也相信金大哥總有一天一定會遇見你的真愛,不管那真愛是不是我,我只要你幸福快樂就好。」
夏雪冷得顫抖了一下,起身從口袋里拿出他家的鑰匙,遞放在他的掌心里。「我走了,金大哥您保重。」
雙手環胸,夏雪咬緊唇瓣忍住淚意,沖出了浴室、奔出大門,轉眼消失在金陽皓的院子里。
金陽皓沒有回頭。
有一瞬間,他真的想過要追上去……
但,追上去干什麼呢?除了把她狠狠吻一通,然後再狠狠抱她一次之外,他還能替她做什麼?
什麼也不能!
既然如此,又何必追呢?
「你真的夠冷血了。」不知在旁邊看了多少、听了多久的方雪,披著睡袍走到他面前,睡袍沒綁緊,隱隱約約露出她極度挑逗男人心的好身材。「現在……你還要繼續嗎?」
這個女人,真的很挑釁。
金陽皓挑眉,眼神彷佛可以穿透那層絲絨睡袍,將她的身子一覽無遺,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輕浮嘲弄,長手一伸將她拉過來跨坐在他的兩腿上──
「-確定-真的是方瑪士的女兒?」睡袍之下空無一物,他輕輕地托住她飽滿豐潤的臀,她輕吟一聲,不自覺地挪動身子,讓自己更靠近他一些。
「你懷疑啊?」她承認,她當這個冒牌貨當得越來越起勁、越來越賣力了,甚至犧牲演出也在所不惜。因為除了錢之外,她竟越來越被這個壞男人所吸引,真的想把他據為己有。
不過,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當她不是方雪的時候,這個男人可能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會。
「有一點。」他笑了,直言不諱。
要不是方瑪士親自把她介紹給他,他百分之九十九會懷疑這個女人不是方瑪士保護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因為這個方雪太嬌艷、太大膽、太野,這樣的女人何必方瑪士千方百計的保護?以她的個性,要搞定一般男人的糾纏太容易了。
「那就到此為止吧!」方才那一幕,已經把金陽皓跟那個管家的感情表現得很清楚了,反正之前金陽皓突然想抱她,也是因為怕她生氣所以刻意討好她而已,畢竟從認識他到現在,今天早上可是他第一次想抱她。
「-生氣了?」她理當要生氣的,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竟然不是很擔心她生他的氣。
「如果我說我沒有生氣,你信嗎?」方雪長腿一滑就逃出他的掌握,退了數步,她雙手環胸直勾勾地睨著他。「你喜歡那個小避家,對嗎?」
「沒有。」他眼里閃過一抹心虛。
「我不是非你不嫁,你大可不必覺得對不起我。」
「我想娶。」
「你確定?」
「百分之百確定。」
「好啊,我嫁,不過你可不要後悔。」
「什麼意思?」金陽皓-起了眼。
方雪一笑。「沒什麼意思……只是突然想告訴你,這世上要遇到兩情相悅的愛情並不容易,真的遇到了,也要懂得珍惜才能擁有。」
這世上,真愛難尋呵!瞧剛剛金陽皓對那個小避家緊張兮兮的樣子,再加上浴室里情不自禁的熱吻……擺明了他愛那個女人;而那個小女人呢?單純的臉上寫滿了對金陽皓的愛戀,更是一點都騙不了人。
不過,她也只能點到為止了,因為她扮演的身分根本不適合再多說什麼。
卑落,方雪將睡袍一束,轉身走了。「十五天後就是我們的訂婚宴,我還是先回新加坡準備一下好了,你先把台灣的事情處理完吧,不管公事還是私事,訂婚的事交給我就可以了。」
聲音越飄越遠,金陽皓只好起身追上前去。
「方雪,-不是剛到台灣而已,怎麼?听-說話的樣子,好像今天就要離開台灣了?」那她還跟著來干什麼?
「對啊,來之前我並不知道有一個女人在這里……你知道的,我雖然很大方,但是也不可能大方到看著你跟別的女人親熱而無動于衷吧!對了,婚宴要辦在新加坡還是日本,你覺得呢?」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因為她會忍不住真的把他吃了。
方雪笑望著他,他卻心虛得答不上話來。
「隨……便,我的意思是,-開心就好。」他的笑容顯得牽強。
她沒有想悔婚,對他而言該是件天大的好消息,但不知為何,他的心頭卻好像放了一塊石頭似的,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
方雪點點頭,隨口說著︰「既然訂婚在新加坡,結婚就在日本辦,OK?」
反正也沒有真正的婚禮,一切在新加坡就可以搞定了。
「好。」金陽皓乖乖點頭,有點心不在焉。
方雪朝他揮揮手。「那我走了。」
「等一下──」
「還有事?」她回眸。
「-……不吃醋嗎?」他不相信剛剛在浴室里的一切她沒看見,但她的反應真是讓人很難理解。
方雪撇撇唇。「那是在認識我之前所認識的女人,所以我不想追究,不過……下不為例喔!」
就這樣?金陽皓愕然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總覺得事情好像有點怪怪的,哪里怪卻又說不太上來。
這就是所謂的婚姻癥候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