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叛徒 第三章
那一年,蕭冠群被控「詐欺」、「偷竊」、「瀆職」而移送法辦!
與IEE的合作案,終因對手開的競標價低于威遠,而眉開眼笑地承攬了與IEE合作的機會。
威遠在震驚、失措、愕然中迅速恢復,立即召開董事會全盤檢討缺失,精明的二叔早已暗中聘請商業間諜調查失利的原因。
而另一房遠親表姑也在調查中得知威遠的估價單失竊是造成失利的主因。
而將威遠的估價單偷到手轉賣給巨鯨財團以賺取斑額賞金的不肖商人舒鎮,正是當時與佷子打得火熱的舒蕾的父親!
氣昏頭的表姑以為自己的佷子蕭冠群與舒鎮一家人掛勾,出賣公司,一怒之下立即報警。
讓他嘗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屈辱與痛苦。
他是如何月兌罪的已無關緊要,因為他的「疏忽」而導致公司蒙受巨額損失的事實已不容辯駁。
幸虧在弄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家人、親友肯拉他一把,否則誰會幫他?誰敢與威遠為敵?
「我不知道你當時犯了什麼罪——」舒蕾也怕!懊害怕!隱隱約約知道他大概因為什麼被抓,而這事與她有關。
「你不知道?!」又是這句話!他生氣地擰著舒蕾的臉頰,痛得她更加想解釋清楚。
「我當時好害怕!」她哭喊。不敢問、不敢說,好怕知道自己真的就是害他鋃鐺入獄的凶手。
終于知道他嘶吼著要她付出代價的原因,終于知道他淒厲的狂喊全是因她而起時,她也慌了,徹徹底底地慌了!
「我不敢談、不敢听,沒有勇氣面對你——因為我怕!」
「怕我報復?」所以選擇逃離。
「不!怕你更恨我!」她搖著頭,搖下紛亂無助的淚,「我怕你知道估價單是我偷的而更恨我。我怕你不想讓我看見你當時的狼狽,而吼著要我滾!」畢竟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承受不了他的恨,就如同承受不了自責,哭得幾次昏厥!
「所以你就火速地搬到舊金山,想個法子把自己藏起來,以為這輩子我們永遠找不到你?永遠就這麼逍遙下去?」省省吧,這一套說辭還是留給自己听吧!
她知道不論她說什麼,他都能曲解、能誤會,可是她還是要說。
「我不知道你最後會被無罪釋放。」如果她當時知道過沒多久他就會被釋放,那麼她說什麼都不會離開。
「我‘也’不知道我會被無罪釋放!」他譏諷地挑眉,「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被釋放和你的畏罪潛逃有什麼關聯?如果我沒有被無罪釋放呢?是不是你就不會逃了?」
她臉色發白。
「再讓你重新做一次選擇,結果就會不同了嗎?」他冷笑著,「你不會選擇逃離?你有勇氣陪我一起對抗?你能承受得了我的憤怒、指責?你能嗎?你真的能嗎?」
舒蕾張著嘴發不出聲音來。
「會嗎?」蕭冠群咬著牙,等著答案,望著她楚楚可憐的臉龐,心火又漸漸蔓延,「告訴我,我在洗耳恭听。」
如果讓她再重新選擇,她有勇氣面對他嗎?
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她當時有勇氣,那麼她會堅持到底,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可是內心的懦弱終究還是戰勝了勇氣,最後她選擇逃離。
怕無法面對他的憤怒,以及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粉碎的絕望,而選擇逃離。
如果他沒有被關,她會選擇留下來和他一起對抗!初來舊金山時,她每晚流著淚,這麼告訴自己。
可是她真的能嗎?
每當心底另一個冷笑的聲音響起時,她便倉皇地把心門關閉,拒絕再去想他……拒絕再去想他……
她無法面對他的盛怒,就如同無法面對經常嘲笑自己懦弱的聲音。
于是她選擇逃避、永永遠遠逃避!不去想他、不再想他,企圖永永遠遠把他忘了。
「你會嗎?」他依舊等著答案。
在她終于難堪地別開臉,終于明了他有沒有被關與她當時的懦弱選擇永遠扯不上關聯時,蕭冠群勝利地揚起笑聲。
諷刺地在她耳邊回蕩……
諷刺地穿入她已然千瘡百孔的心里……
她閉眼承受著刺耳的笑聲,一字一字地听他吼,憤怒地吼!
「你知道我剛被釋放的那幾個月是如何熬過的嗎?你欠我一個解釋,而我去找你卻發現人去樓空,你知道我的心情嗎?」
也許她給他一個擁抱、一記親吻、流著淚告訴他她這麼做是不得已的,或許他能釋然,而真正地原諒她。
可是他面對的是什麼?她的逃離!
他清楚地記得當時回蕩在自己耳邊的粗喘聲——
他被騙了!真的被騙了!
他這才驚覺自己的傻。
在被她騙了感情之後,又被她利用,再把他一腳踢開。而他抱著的……竟是她欠他一個解釋的憤怒。
盡避如此……她畢竟是他最深愛的女孩!
蕭冠群冷笑。直到他查出她已火速搬到舊金山時,他才真正對她徹底絕望,徹底死了心。
一開始她就打算利用他的。
搬到舊金山是事發之前就已做好的布局,迅速地人去樓空不就已代表了一切?給了他確切、徹底心死的答案。
所以他要報復!
傲不留情地報復!
這一次,他不會再心軟。
他要教她永遠後悔。
他要把她曾經加諸在他身上的折磨及傷害全加倍奉還。
幸虧他無罪釋放卻不外傳。
事實上從事發後到審判結束,威遠一直以它龍頭老大的身份徹底封殺每一條可能外泄的消息,保護了他、也保護了公司。
雖然IEE的競標失利帶來不小的沖擊,但是威遠立即壓低價碼,爭取到與全球第二大廠SIS公司的合作契約,迅速地站穩腳步,立即給予巨鯨迎頭痛擊。
威遠的損失雖不大,但他卻毀了!徹徹底底毀了!
他先是被家族踢出了公司,永遠消失在股東名冊之內,還得咬牙忍受親友奚落、不諒解的眼光。
原本親密的父子關系因這場沖擊而產生隔閡。
益發沉默的父親及不知該如何安慰他的母親,成了他心中永遠的負擔。
于是他選擇逃離。
逃離親友的眼神、逃離父母不忍苛責的關愛,他逃!
他只好逃!
但是離家後,卻是他自我折磨的開始。
「你知道我是如何咬牙承受這血淋淋教訓的!」他吼,「你知道那陣子呈現在我腦海里的畫面是什麼?」他倏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
初被釋放的那幾個月,他幾乎是咬牙承受一切的折磨。
那背叛他的女人的身影一直鮮明地活在他的心中,他渴望掐死她的一直在他腦海里涌現。
隨著他的手勁加重,舒蕾的眼眸也愈瞪愈大。
「我當時就是渴望這麼掐死你。」他的靈魂像要沖出柵欄,漸漸不受控制。
她只是張著嘴、張著眼,看著低笑的冷臉朝她逼近。
她無法呼吸,誠心誠意地等待「懲罰」到來。
听著他撕心的怒吼,她的心也碎成了千萬片。
被釋放後的那幾個月,他是如何熬過來的?
想象著,她不忍地流下了淚。
看看自己帶給了他什麼樣的傷害?
看看她做了什麼好事?!
抖著唇,她愧疚不已。
如果能補償的話,他拿去吧!她已不在乎她的命。
「我……」她有話想說,蕭冠群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臉色漸漸漲紅的舒蕾已無法呼吸,卻仍堅持把話說出口。
「我……」愛你!這是她死前想說的話。
是的,她愛他!不論他多麼痛恨她!
心甘情願死在他手中,如果她能贖罪的話。
五年來她刻意不去想、不去思念,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在見到他的剎那,全部潰堤。
她發現她還是深愛著他!
永遠如此!
淚光在她的眸中閃動,她一直堅定地望著他。
能在死前再一次深深望著他的容顏,將他的一切刻進心版里,她已滿足。
「我什麼?」見舒蕾掙扎著要說話,蕭冠群冷笑地欺近,「你是不是要告訴我,當年你是在家里有財務危機時,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嗯?」
她剛剛用的爛借口不正是這麼編出來的?
他手勁加重,更加憤怒︰「還是你要告訴我,等到你搞清楚你父親要‘拜托’你什麼事情時,你卻無法拒絕?嗯?」
她咬牙,為著愈來愈困難的呼吸而掙扎。
休想用什麼財務危機、堅貞孝女的老辭來打動他的心。
「我對你的了解還不夠透徹嗎?一個擁有天使臉孔、魔鬼心腸的女孩!」
她玩弄他的感情!玩弄他的付出!
「還是你想告訴我其實你很想拒絕,可是……」他諷刺地笑道,「可是什麼呢?」他生氣地揪住她的頭發,「可是你還是受不了金錢的誘惑!你要說的是不是這些?來!版訴我,這回你又打算怎麼用你那三流的演技感動我?」
舒蕾拼命地喘氣,頸間的疼痛並沒有因他的突然松手而減輕,她反而還得咬牙承受腦後被拉扯的力道。
「你不是很會編謊言嗎?」他等著她說話,「你不是很能把我騙得團團轉嗎?怎麼?突然像啞巴似地,含著淚不說話?你不是很懂得利用人嗎?」他冷笑,「你不是很想再一次利用我的心軟,看我會不會再放過你?嗯?」
所以才能編得出什麼「財務危機」、「無心之失」、什麼「她都不知道」等種種騙死人不償命的謊言,卻依舊臉不紅氣不喘。
她不是很行嗎?不是很強嗎?困住他的真情輕而易舉,害得他傻傻地付出一顆真心……
她的淚一顆一顆地掉,眨巴著淚眼還是堅持看清楚他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她都要。
「還是你已經知道你的眼淚感動不了我,想跟我玩別的?」蕭冠群猛然將她推靠在樹干上,用身軀蠻橫地壓住她,讓她清楚感受到他灼熱的硬挺。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傷害著她。
但這還不夠!
真心付出真情卻遭人蹂躪踐踏,他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傲不憐惜地,他大掌覆上她的嬌軀,用力揉捏。
舒蕾驚喘!
他滿意地揚起冷笑。
她還沒忘記她的身體對他的感覺!
他也是。
「那一夜」,他一直忘不了……忘不了……
瞧瞧他的全然付出得到了什麼?
「不!你不能!」她驚慌失措地喊。
他絕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要了她,絕不能!
「我求你!」舒蕾嗚咽地抓住他侵犯的手掌,「請你不要在這種情況下傷害我……」
任何代價她都願意付,即使要拿她的命來抵,她也無怨無尤。但請不要在這種地方用這種方式跟她……踐踏她僅剩的尊嚴。
「你也有求人的時候?」蕭冠群冷笑地暫停攻勢。
不過只是暫停。
原本無意「傷害」她,也沒想到要在這種地方、用這種姿勢「傷害」她,卻因她的苦苦哀求反而激起了濃烈的「性」趣。
是啊!他怎麼沒有想到要用這種方式「傷害」她?
冷酷的眼神突然變得更加濃濁、深沉,抵著她的火熱讓她更加驚慌失措。
她嚇得想呼叫,卻只能發出無助的低喃。
「不……不要……」她慌了!真的慌了!
「由得了你嗎?」他冷笑地威脅。
「不!不可以!」她哭喊!
「我不可以?!」蕭冠群突然揪起她,貼著自己的臉,「這五年來我是如何走出酒精的麻痹的?我不可以?!」
當他用酒精麻痹自己,差點醉死在街頭時,她人在哪里?!
「這五年來我是如何地奮發向上,掙月兌酒醉的痛苦,掙月兌你無時無刻不停駐在我腦海的身影?我不可以?!」他咬牙切齒地吼,「你知道我是如何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的嗎?」
如今他的財富累積到數十億,他的身價已不比威遠未來繼承人的身份低,而且還不斷地提升中。他再不出手替自己討回點什麼,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你知道嗎?」他憤恨地質問,「我等這一逃つ久了?」
為了這一天,他付出了多少心力?!
為了這一天,他咬牙忍受一切!
為了這一天,他向天發誓,他一定要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親手向她討回公道!
為了這一天,他吃了多少苦……他是如何熬過的……她知道嗎?
「我恨你!」他毫不留情地吼,「告訴我,我有什麼不可以?!憑你曾經加諸在我身上的,我有什麼不可以?!」
驚慌的眼在他一字一句的吼聲下,漸漸有了覺醒的死沉……尤其那一句他恨她,更讓舒蕾渾身冰冷,再度墜回地獄中。
他會不惜一切、用盡鎊種手段傷害她,才不管現在是何時何地。
哀求沒用,她干脆閉上眼楮。
如果這是他索求的贖罪方式,她也只有認了。
她怎麼不掙扎了?怎麼不哀求了?蕭冠群瞪著她。
看著她臉上晶瑩剔透的淚珠,他心里頭倏地升起厭惡自己的感覺。
見鬼了!他在心中詛咒,他有什麼好不忍的?有什麼好不敢的?有什麼不能的?可是他卻只能瞪著她的淚珠發呆。
想傷害她的決心為什麼會動搖?
不!他沒有動搖,他沒有!
但為什麼他不做?為什麼只是盯著她臉上的淚皺眉頭?
舒蕾緩緩地睜開眼楮,看到的是一雙心疼的眼。
她不敢眨,只是憐惜地盯著。他對她的感情依舊,起碼還有那麼一點點殘存。
盡避他對她怒吼!盡避他冷著臉信誓旦旦地揚言要傷害她,但是由他的凝視中,她看到了不忍,以及他和她殘存的過往。
情意仍在,只是全成了難堪的回憶。
「我願意贖罪。」舒蕾抖著唇,突然將想撫上他臉的手改而捂住自己的口,顫著聲音說,「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你呢?」他反問,「你要怎麼做才能彌補你捅的傷口?」
她咬著牙,承受著他眼里的冷芒。
「你認為你能彌補什麼?」他嗤笑,「你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晚?」
她的淚又掉落,更顯窘迫。
「你騙得我團團轉……」他猛然一僵,忽而醒悟自己遲遲下不了手的原因全在于她的淚,「現在你又想用你的淚感動我什麼?」突然覆住她的唇,手勁猛地往後扯,讓她痛皺了眉、痛開了唇,隨即被他狂肆侵入。火辣的親吻漸漸燃起了她深埋的火種,讓她想起了她和他第一次親密的吻!
必憶像道電流,同時滑過兩人的心房。
當時她的青澀、甜美,他的緊張、期待,他忘不了……
她也忘不了……
他該報復她的!往事只會讓他的痛蔓延,他何苦再去回想她曾有的美好?
想想你這五年來的痛苦、心中的感受,還有掙扎!蕭冠群惡狠狠地告訴自己。
痛苦的心情卻在踫到她的唇時,因這綿長深吻而滑過絲絲甜蜜。
受傷靈魂的痛楚同時擊向內心不為人知的角落,他在心中交戰。
他的愛恨情仇陡地爆發!
她被迫地回吻著,幾近無法喘息。被他捏痛了下巴,無法閉唇與他對抗,只能任由疼痛在她唇間蔓延……
只能脆弱地任由他蹂躪著雙唇……
終于,她在他終于肯給她呼吸的空檔時輕呼一聲——
「我愛你!」
他僵住。
「不管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恨你。」
蕭冠群冷冷地瞪著她,像要逼退心中某種快溢出眼眸的情緒。
那一夜……那一夜她也是這麼告訴他的!
她告訴他,她愛他,結果呢?
「你又想騙我?」他咬牙更加捏緊舒蕾的下巴,逼視著她的眼,「別想用你的淚感動我,吞回去!」
在他的逼迫下她不敢掉淚,只是不停地眨著眼,努力想吞回淚水,心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回了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