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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丫環 第七章

作者︰孫慧菱

晶兒又再度煩惱得吃不下、睡不好。

牛牟華的出現讓她看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對牛牟華的感情自始至終都不是愛情。

不是愛情,就不會為著他悲、替他感到苦!

牛牟華的老實木訥、忠厚善良,曾讓她一度以為他是她今生非嫁不可的人,她甚至還以為自己愛著他,被逼上花轎時她還傷心欲絕。

想不到時隔沒幾個月,兩人再次再見,並沒有激越澎湃的男女之情,只有他鄉遇故知的喜悅。

這個認知又讓她赫然發現一件事,原來她對袁少剛的感情已經陷得這麼深了!

「唉!」又是一聲長嘆。

她在這兒沒一個可以談話的人,沒一個可訴說心事的人,而她偏又悶了一肚子的心事,遇到故友的喜悅讓她一時昏了頭,心情激動到現在還依然無法平息。

牛牟華的出現成了她發泄郁悶的對象!

對方待她情深意重,而她內心深愛著的,卻是個以「她」為中心,口口聲聲叫她「映雪」的男人!

她深愛著的男人卻不愛她,魂縈夢牽的是另一個女人;她不愛的男人卻待她情深意重。想到牛牟華待她的那一番心意,她心就覺得悲涼,徒感淒惻!

「夫人。」水在遠處叫喚。

晶兒趕緊很有技巧地將眼中的淚水拭去,不敢轉頭看向水,彎身打量著庭園的花朵,假裝自己正怡然自得地欣賞著時卉。

「夫人,侯爺請你回房。」

「知道了!」

苞牛牟華道別後,晶兒就注意到袁少剛特別的沉默。

而且臉色不佳!

在飯館時,她小心冀翼地吞咽,也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結果一頓飯吃下來,兩人幾乎都沒動到多少飯菜,一盤盤動輒數兩銀子的珍味佳肴隨即被夥計撤走,看得她心好疼,好惋惜。

由于頭一次看到他「變臉」,再加上自己的心情也不是挺好,所以回府後她就一直躲著他直到現在。

「你很喜歡他?」袁少剛一臉剛冷的坐在床沿,听到她進來的聲音時劈頭就問。

「誰?」晶兒像被人刺著了一樣地駭了一跳。「你說誰?」

袁少剛冷冷一笑,神色凌厲地「望著」這個從剛才就一直默默啜泣,以為他遠在天邊听不到她啜泣聲音的小女人。

「你喜歡他!」他惱火一笑,這回聲音的憤怒是絕對的肯定。

將近十年的時間,可以變很多事情,包括他由一個明眼人變為瞎子,包括他的未婚妻子可能早就移情別戀,而他仍傻傻地愛著!

晶兒默然地低首,她在心中道,我愛你!遠勝過牛牟華捧心掬肺所給予的一切!

「我不過是個瞎子!」他突然自諷地咬牙怒道,語氣的激烈讓她猛然抬起臉。

「你在生氣?」她敏感地問道,卻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他突然咬牙陰狠地湊向她,「一個瞎子可能沒有辦法帶給你幸福,你說是不是?映雪。」

「你到底怎麼了?」他的表情讓她恐慌。

「瞧!我是個瞎子,連你也嫌棄地想躲我!」

晶兒後退的身軀突然台住!

他令她害怕!

他雖然瞎了,可是他敏銳的身體反應和心靈感受,都犀利得讓她害怕。

「十年了!」他突然一嘆。「十年的時間可以變很多事情!映雪。」空洞卻犀利的雙眼「刺」著她。「你是不是背著我有了喜歡的人了?」

「沒有!」她瑟縮地不知該繼續站著,還是立即逃得遠遠的。

「是嗎?」

「是啊!」她小心地復退了一步。

他的表情瞬間又冷凝了起來,今她緊張地停下腳步,差點沒辦法呼吸。

「不喜歡他,為什麼你們兩個可以當眾卿卿我我,毫不顧慮別人的眼光?」他又是一陣笑,可是表情卻很淒然。

「我沒有!」她立即辯解。

她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她只是站在那兒和牛哥哥說了幾句話,一定是誰亂嚼舌根,才會令他這麼生氣。

「沒有?」他突然咆哮,把她駭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你別生氣!」她慌張地想解釋。「我真的沒有跟牛哥哥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其的沒有!」她已害怕地貼著牆站立。

他坐在床上,一臉的風雨欲來之兆,似乎隨時可以取她的小命!

「你不喜歡他,卻可以為了他痛哭流涕?揮淚道別時,卻一再地叮嚀他務必珍重、再見,我是個瞎子,所以你就隨時都準備著和他再多見個幾次面!」他恨聲咆哮!

「我……」她當場語塞,原來他誤會了!

但是袁少剛誤會的並不是這個!

他根本不在乎別人怎想,別人用什麼眼光看他的妻子!他在乎的是不許有任何人誤會他的妻子,毫不顧慮她的感受而加諸在她身上的諸多污蔑。

這些他都會阻止,也不允許發生!

他真恨自己為什麼看不見!

他忽略了映雪可能早就愛上別人!

從此以後他可能必須與另一個男人分享她的喜怒哀樂!

他恨自己無力阻止這些早已發生或即將發生的事!

令他更徨的是,映雪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個男人!

今天突然的意外重大發現讓他的心情壓抑到現在!

他幾乎快瘋狂!

「少剛,」晶兒怯懦地開口。「我說的「再見」不是你想的意思。」說實在的,換成她是男人,听了這種話也會起誤會。思索地咬了咬唇,她小聲說︰「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跟他見面好了!」

「然後把他擺在心頭一輩子,永遠忘不了他!」

他咬牙低誥的猙獰模樣又讓她手足無措!

「可是……」牛哥哥是她的鄰居呀!

「可是你舍不得!」

「不!」她搖頭。「我只是感動于他的一片心意!」她鼓起勇氣,模到了門邊的紅檜木椅坐下。

而他的臉卻準確地順著她挪移的方向移轉,讓她看得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

「他千里迢迢地遠從揚……揚州來看我,我只是感動于他的心意!」

真的!有誰在面對這麼用情至深的男人還能不感動的?

明知道她已經嫁人了,還千里迢迢地跑來看她,這跟他滿腦滿口全是蘇映雪的心思一比,牛牟華就是會教她感動得想掉淚。

「好溫柔的男人!」他冷冽的嘲諷。

是啊!晶兒賭氣地點著頭,反正他又看不見!

總比你好、總比你強!因為誰教你一心一意只喜歡那個叫蘇映雪的女人!

一想到映雪小姐,她忍不住又想哀嘆。

「映雪,」袁少剛突然很溫柔地試探道︰「或許我的瞎眼會為你帶來很大的不方便。」

就是因為這樣,她一踫到牛牟華才會舊情復燃。

所以他再如何地功名顯耀,這一雙瞎眼一限牛牟華相比,他的一切便全成了狗屁!

沒有一雙看得見的眼楮,他算什麼男人!

他如何保護他的妻子?

如何保護屬于他的一切?

強烈的妒意啃蝕掉袁少剛最堅強的信心,他甚至開始恐懼、害怕,害怕他可能一輩子看不見!

他的自信心以及對未來的期待感全沒了!

「一點都不會不方便。」晶兒細聲道。她在意的從來不是他的眼楮。

她最在意的,是他心愛的人不是名叫藍晶兒的女人;她最傷心難過的,是他夜呢喃、呼喚的全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他的溫柔,只是因為她是「蘇映雪」。

他的給予,還是因為她是「蘇映雪」。

教她怎能不啜泣?怎能不暗自神傷?

她微嘆了一口氣,她這是何苦呢?

嘴巴雖然說著「不會」,可是他卻明顯地听到她扼腕的憔息!袁少剛的心頓時墜到地獄角落。

「我不在的這一段期間,大概發生了很多事情吧!」他試探地道,想知道她除了偷偷喜歡上牛牟華之外,還有哪個他不知道的男人佔據她的心。

晶兒一且即正襟危坐起來,看向房門。

早知道她剛才就應該開溜,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的事情?」她問得很小心。

阿弭陀佛,希望他的問題不要太難,讓她能平安度過今晚。

袁少剛臉上隱約而現的妒意,眼拙的晶兒竟沒瞧見,她現在最擔心的,是怕自己活不過今晚。

「感情方面的事情。」

「感情?!」

「沒錯!」他的神色突然變得有點冷酷。「除了牛牟華以外,還有誰是讓你「舍不得」,待你很溫柔的鄰居?」

「很多啊!」晶兒想也沒想地回答,說完才懊惱地咬著唇。

「很多?!」暴戾的悶郁一下子沖上袁少剛的腦門!「很多!」他猙獰一笑,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晶兒驚覺地馬上跳了起來,迅速地挨到門邊,一臉的驚駭。

今天他真的根不對勁,脾氣暴躁不說,還陰陽怪氣的,似乎發現了什麼,又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問東問西的,讓她無力招架。

她還是先溜吧!否則再這麼給他逼下去,後果會如何,她實在不敢想家。

快溜!

「映雪!」

一聲暴吼,把她駭了一跳,她迅速止住走勢,驚恐地轉身看著他。

「過來!」

「我嗎?」她沮喪得眉兒蹙得可緊了。

「我叫你過來你沒听見嗎?」他放在腿上的拳已漸漸握緊。

一步又一步!她不得不慢慢地挨到他的面前。

「有事嗎?」

「有!」他朝她伸出了手。

她以為他要她引路,毫不猶豫地像往常一樣把手交給他,想不到卻被一股蠻力拉扯進他的懷,立即將她困住。

「映雪,你想逃到哪?」他用手攫住她的下巴,迫她仰起瞼,另一手卻溫柔地撫模她的臉。

她被他充滿暴戾之氣的面容給驅得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怎了?」她的聲音中已經有抖音。

他冷冷一笑,笑容中有著噬血的殘酷!他突然由腰拎起她,讓她兩腿分開側曲,以著最難堪的對坐姿勢坐在他腿上。

「少剛!」她緊張地抵著他的胸膛,大概知道他想要干什麼了。

他什麼也沒說,開始解她的扣子。

「我……」她開始掙扎,這種姿勢讓她很難堪,她不要!

袁少剛只輕松抓住她的一只手,連同她的手一起抵在她的身後箝住她的腰,不論她的另一只手如何地推、抓,他總有辦法輕松地掙月兌,繼續解她的衣扣。

「少剛!」她慌了!

「刷!」地一聲,他竟不耐煩地將她的衣服狠狠地撕破。

「映雪!」他握著她戰栗的肩頭,朝她冷酷一笑,心中卻不由自主地被拿下的溫潤肌膚給攪得心蕩神馳!

「少剛,不要這樣!」她哭了!為自己的尷尬姿勢感到不安和緊張。「你從沒有這麼對過我!」你到底是怎麼了?

「現在不就可以試試了嗎?」

「我……我怕!」她真的怕!怕這種曖昧難堪的姿勢,怕他臉上的陰狠表情。

「別怕!」他忍不住地順著溫潤的肩摩箏到她的胸前,讓她猛地倒抽一口氣。「讓我好好愛你!」說完,他俯下頭,以唇含住她胸前的蓓蕾,讓她駭得整個人直往後縮。

他火燙的舌挑逗著她敏感的酥胸,讓她的瞳孔愕然的瞪大,卻止不住那份蔓延的焚燒感覺。

「少剛!」她怕得打著哆嗦,不是因為那份親昵感,而是他突然變得狂野、殘酷,是這陌生的感覺讓她害怕,怕他會傷害她。

他的手指采向她的深幽,唇齒卻在她胸前放肆地吮吻輕嗎,留下一個個吻痕。

「映雪,告訴我你愛我!」他貼著的雇道。

「我……」晶兒的雙腿猛然一並,難以忍受他的侵略。

「告訴我你愛我!」知道她想退縮,他當然不會給她機會,撫觸的手也更加放肆!

盯著已經被他吻腫了的唇,還有她難忍哆嗦地傳來的陣陣戰栗,他心生憐惜,卻又狠下心繼續折磨她。

他警告道︰「快說你愛我!憊是你心中早已愛著別人!」

「不!」她驚喊!她沒有!她愛的一直只有他一個!

打從成親後,打從她體會了真正的愛情是什麼樣的感覺後,她就知道這輩子自己會這樣永遠愛下去,無怨無悔!

「我知道你不愛我!」他怒吼。

「不!」她更驚慌了,難忍一波一波襲來、令她無力招架的欲火,卻還得費力的咬牙忍住不發顫,硬是吐出話來,「我……我不是不愛你……」在這種情況之下,要回答他的問題實在很困難。

「那就告訴我你愛我!」他咬牙怒喝!

她整個人突然蜷曲,想推開他,害怕地想縮回被分開的腿,卻被他用力地箝住腰身,將她拉坐回原位!

強而有力的火熱陡地進人她的軀體!她驚叫,卻在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時用力捂住嘴巴,淚也掉了下來。

他生氣地拉開她捂著小口的手。

「說你愛我!說!」他渾身的肌肉賁起!

「少剛……」她哽咽了,卻難忍身下一波波蔓延的快感。「你明明知道我是愛你的,難道你感覺不出我的真心嗎?」

這也是她的悲哀!她以藍晶兒的心、藍晶兒的情去對待他,他卻以對蘇映雪的愛與關懷回饋她!

「我永遠記得你在洞房花燭夜時說的那句話!」她哭喊道︰「你說除非你死,否則能不允許我嫁給別人!」這不公平!這不公平!你不允許的是蘇映雪不得嫁給別人,你心闞的人也是蘇映雪,不是我藍晶兒呀!

她搖掉了淚水,卻搖不掉滿心的無措與無助!

「我愛你!」她悲傷地喊道。「我愛你!」

再也難忍身下的火熱難耐,她猛地將臉貼住他的胸膛,痛苦又無奈地一遍又一遍地哭喊!

兩個人全身濕透!

他的汗水和著她的淚水,伴著一次又一次的猛然抽氣聲,她一聲又一聲地狂喊著他的名字,無依無助地任由他藉著最親昵的行為懲罰她。

逼著她一聲又一聲地呼喚、狂喊!

逼著她哭著向他求饒!

逼著她順應他的每一個強勢要求!

不斷逼著她……兩人攀到了高峰又急轉直下!在高低起伏的激烈情潮中盡情釋放。

突然,他狂吼一聲,隨即將臉理在她的胸口,听著她劇烈的心濼,听著她壓抑難忍的哭聲。

晶兒想放聲痛哭,卻又壓抑,在無法應忍的當兒,她突然狠狠地咬住他的肩頭,將她的聲音全數堵住,只剩下哽咽和淚水伴著她血淋淋的心,一塊兒痛泣!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身和心都給了他,她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而他任由她盡情痛哭,放縱她任性傷害,以雙臂珍貴擁抱她,但口口聲聲熱切呼喚的卻依舊是蘇映雪的名字!

★★★

一個瞎了眼的男人能帶給她什麼幸福?

夜闌人靜,累壞了的人兒疲倦地偎在他的懷中,袁少剛用手指輕柔地梳順著她的發,心卻思索這個問題。

也許他當初執意娶她是錯的!

他完全沒有思索到兩人成親後能不能幸福的問題,他一心只想要擁有她。或許該說他瞎了眼,等于失去了一切,而他當時急于擁有的,就只是想把握住某份他抓得住的東西。

而映雪就是他最執著、渴望,唯一想擁有的。

他苦澀一笑,知道自己永遠放不開她!他用自己的方式愛她,給予他所能給予的一切,只除了這雙已經瞎掉,卻不知道有沒有復明機會的眼楮!

不!映雪,別離開我。袁少剛在心中低喚,更加摟緊懷中的人兒。

我已經適應了有你陪伴的日子,我不能沒有你!

我愛你,映雪,只除了我不能擁有一雙健全的眼楮,但我想就這麼跟你到老死,我不想也不願離開你。

我只是嫉妒!

是的!他在心中喟嘆,終于承認他是因為嫉妒,才會在之前做出那些令她驚駭的野蠻行為。

我愛你,映雪,我只是受不了你突然跟別的男人這麼親昵,我更是怕你有一天突然離開我。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嫌棄過我的眼楮,否則你不會如此持我。

他感受得到她給予的一切,更能體會她無微不至的呵護,還有對他付出的感情,這些他都知道,也很珍惜。

但他就是害怕!

唉怕瞎了眼楮的他無法跟別的男人相比。

唉怕她終有一天會乏味,會覺得索然無趣,最後終將離開他。

屆時他什麼都抓不住,因為他什麼都看不見!

他的內心世界自從有了她,開始變得瑰麗豐富,但也因為有了她,而讓他知道另一個男人的存在而備感威脅!

但他知道她是無辜的,他知道她對他是絕對忠貞。

無奈強烈的妒意會教人的頭發昏,會教人失去理智,會教人瘋狂得毀滅一切,甚至包括傷害自己最深愛的人。

雖然看不見,但是他仍愛憐的輕撫著她的紅唇,回味著它帶來的感受。

「對不起!」他小聲的說出心中的愧疚,俯首在她的額上輕輕印下一吻。

我怕你被別的男人吸引!

閉上眼,他緩緩地仰靠向床壁,掌握不住一切的感覺讓他深感無力,也讓他感到恐慌!

他們告訴我,你長得很美!他在心中悄然向她低語。

眼兒晶亮、肌膚賽雪、唇兒薄巧,美麗的鵝蛋臉龐更是好看。福叔說你是那種教人一望便會想一心追到手的姑娘。

袁少剛的唇勾起了微笑,這些贊美讓他覺得與有榮焉。

別人稱贊他的妻子,就像是稱贊他本人一樣,也因為她,他的靈魂才覺得完整。

我該怎麼辦?他頭疼地揉著眉心。

就這麼瞎一輩子嗎?

憊是真如孔御醫所說的,也許三年、五年,也許八年、十年,也許得用上一輩子的時間來治療這雙瞎眼。

又或許治好了後,視線依舊是模糊不清的,但若一輩子看得不清不楚,那與楮眼又有何異!

但連孔御醫都不太有把握,也許真的有奇跡出現。

但奇跡什麼時候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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