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 第九章

「為什麼要抓我？」夏心隻鼓起勇氣問道。

三個看守她的男人發出笑聲。

「我們奉命行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其中一人把玩著亮晃晃的刀子回答。

「對方是上帝嗎？為什麼你們得听他的？」

「哇！」三個人一同發出怪叫聲。

「看不出她愣頭愣腦的，還懂得用離間計。」

「別想挑撥我們。」另一個男人陰狠地道。

夏心隻被綁在椅子上，環視了他們一眼，便低下首，開始低聲禱告。

「嘿！」三個人露出騖奇的表情，饒富興味地盯著她瞧。門突然被打開，原本一直嬉鬧的三人立即肅然，紛紛站了起來。

開門進來的男人只是冷冷地掃了三名男子一眼，便走向夏心隻，一腳踩在她坐的椅墊上，單肘靠在腿上冷冷地盯著她。

「別禱告了，上帝不會來救你的。」

夏心隻張開眼楮，望進了一雙晶亮的黑眸。

「你和合青雲有仇嗎？」天，千萬別讓谷青雲來！之前那三名男子不曾讓她覺得害怕，但這名男子卻讓她感受到駭人的壓迫力。

「非常非常深的仇！」

「深到必須要殺了他，才能化解？」

「而且要碎尸萬斷！」男人突然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聲音又低又冷，「我可以成全你，讓你跟他做對短命鴛鴦。」

夏心隻的心霎時沉到谷底。

「他做了什麼事，讓你恨他恨得這麼深？」她勇敢地與他的目光較勁，大眼直盯著他。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男人應該是谷青雲經常提起的黑蠍。

上帝，千萬別讓谷青雲來，他根本不是這男人的對手。

眼前這個一身狂熱的男人有一份與生俱來的氣勢，令人心生畏懼。

比青雲不會是這種人的對手的，他是個專殺惡人的正義使者，比起眼前這個男人，他真是好太多了。

起碼谷青雲比他有人性，比他還溫暖，一股心靈上的溫暖。

「谷青雲是個懦夫，是個敢作不敢當的卑鄙人物，即使殺了他，也要不回他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黑蠍眼神陰狠，一個字一個字由齒縫中說出，那股狠勁，彷佛將谷青雲全身的骨頭都拆了，他也仍嫌不夠。

外頭傳來雨聲槍聲，隨即听到一陣倉皇喊叫的聲音。

「來了！」三名男子的眼神突然發亮，狂喜地掏出手槍，打開密室走出，準備獵殺谷青雲。

夏心隻是被關在一間非常大的倉庫里，倉庫分為上下兩層，上層有幾個房間，其中一間為密室，夏心隻便是被關在其中。

擺蠍揪著她的頭發，拿槍-著她，將她帶到樓下。

「人呢？」他發狂地吼。只見他的手下倒了七、八個，全被直接射中眉心，看來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一命嗚呼，教他怎能不發狂！

他發狠的將夏心隻硬扯到自己的胸前，手動之大幾乎揪下她的頭皮，讓她痛得淚眼汪汪的。

「叫你的男人出來。」黑蠍咬牙切齒地在她的耳邊低吼。

夏心隻不答腔，他又再度將她的頭發用力往下扯，痛得她直咬牙忍耐。

一陣窒人的沉悶在空氣中僵持了數分鐘。

「人呢？」黑蠍又吼。

「不知道。」綁架夏心隻來此的三名男子也被這鬼魅的氣氛嚇到了，用著驚疑不定的眼神梭巡著四周。

「我們听到聲音沖了出來，還沒瞧見人影，卻又看見四個兄弟躺下，根本沒機會看清楚子彈是打哪兒飛過來的。」

「看清楚了，你們還會有命嗎？」黑蠍咆哮，差點被這群酒囊飯袋氣瘋。

鱉異的氣氛依然存在，突然，由空氣中緩緩浮現黑色的槍管。

夏心隻瞪大了眼，看著那把槍，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往事一一掠過，酒吧時，還有他從車里將她揪出、雙雙跌落在橋上……她的青雲。他不是個凡人嗎？

他竟有著上帝賦予的神秘能力！她的青雲……

敝不得他與姜克文的對話經常讓她听不懂，而且他會不時把玩著一些奇特的東西，原來全是救人命的玩意兒。

天！

不論谷青雲是誰，也不管他所擁有的神秘能力是何人賜予，在此時此刻，她滿心狂喜，因為谷青雲將再度救她！

她突然發現她愛谷青雲比愛上帝更多一些些，谷青雲才是她的全部，有他，她的生命才能完整。

青雲！夏心隻在心中-喊。

從被綁架到現在，她滿心企盼的已不再是上帝顯靈救她，而是她的青雲………

…而她竟不知不覺改口直呼他的名字。

擺色槍管的背後是一片雪白的牆壁，她雖然什麼人也沒瞧見，但她就是知道谷青雲來了。

夏心隻突來的異樣表情讓黑蠍機警地立刻朝前方開槍。

「不要！」夏心隻哭喊著。

牆上破了一個大洞．卻什麼鬼影子也沒有。

「谷青雲，你給我滾出來，躲起來算什麼英雄好漢？」

擺蠍隨即將夏心隻當盾牌-在自己的胸前，這今隱了身子的谷青雲蹙緊了眉頭。

由前方射擊，他不敢保證一直掙扎不休的夏心隻會不會突然撲向子彈，但若由後方進擊，這麼近的距離一樣能貫穿兩人的軀體，這讓谷青雲遲疑了。抵著夏心隻腦袋的槍已被扣下扳機。

「再不出來，咱們就同歸于盡口」黑蠍心想，既然谷青雲神出鬼沒，讓他沒有把握打贏這場仗，在臨死之前他也要找個墊背的。

扳機即將扣下——

「你瘋了！」

空氣中突然傳出女人的嬌斥聲，讓一伙人紛紛四處張望。

「你待在這兒作後援。」谷青雲眼神堅定地看著紅影，眼里拒絕听勸的意味已經很明顯。

「……」送影還，谷現送。

擺蠍的三名手下被平空出現的人嚇得刷白了臉色。

比青雲一臉的冷酷，唇邊噙著的冷笑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殺了我，你能得到什麼好處？」谷青雲邪笑地一步步逼近，完全無視對方手里的槍。

他們可以殺了他的，但是谷青雲的氣勢卻反而讓那二名男子猛吞口水，直往後退。

「我又做了什麼，讓你恨之人骨？」谷青雲攤開兩手，一臉的毫不在乎。

「你給我死！」

比青雲凶狠的目光突然啾向說話者，「是你綁了我的女朋友？」他微側著頭，一臉狠相，目光迅速地瞥了另外兩人一眼。

「沒錯。」對方大聲的回答，舉槍的手依然在發抖，似乎借著聲音才能壯膽。

比青雲在半空中的手指微微往前一點，一記子彈破空聲立即響起，當眾人意識到時，隨即瞠大了眼。

罷才開口說「沒錯」的男人已經眼楮圓睜，眉心流著血，緩緩倒下。

「子……子彈是由哪邊過來的？」另一個男人驚懼問道。

「由這邊過來。」谷青雲左手指再輕彈了彈，開口者遭遇同樣的命運。「只剩你了。」

他瞪著僅存的嘍-，唇邊的冷笑已嚇得對方渾身無力。

「不要！青雲，別為了我殺人！」夏心隻失聲的喊，她不要讓不相干的人為了她而死，即使對方是壞人。

比青雲瞪了夏心隻一眼，那模樣似在忍耐。

「青雲，別為了我殺人，求求你，他要什麼就都給他，請你不要再殺人了！」

「殺人的又不是我。」谷青雲攤開雙手，無辜地說。

子彈再度破空而來，欲拔腿狂奔的男子僅悶哼了聲，也跟著倒下。

「谷青雲！」夏心隻發狂地喊，「叫他們住手，听到了沒有？」

沒有。他在心里回答。

「就剩你了，黑蠍。」

「看來我低估你了。」黑蠍原以為谷青雲只是徒有幾手功夫，沒想到他的實力根本無法估計，即使是自己的人傾巢而出，也恐怕只有死傷的份。

「放了她！」谷青雲沉聲道。

「可以！」黑蠍的槍口狠敲了夏心隻一記，她的額際頓時出現傷口，流出鮮血。

「用你來抵。」

比青雲的眼神突然轉為狂怒，之前他還可以冷靜應付，現在的他只能不斷地告訴自己，必須非常冷靜。「怎麼？心疼了。」黑蠍笑道。

血由夏心隻的額邊流下，紅色的血液、發疼的傷口，幾乎讓她無法睜開眼。

「想不想再來一次？」黑蠍將槍抵著她另一邊太陽穴，頗有再來一次之勢。

「住手！」谷青雲再也按捺不住地大吼。

擺蠍冷笑一聲，那模樣讓谷青雲有著似曾相識的錯覺，他感到一陣戰栗，某種念頭快要沖出塵封的棚。

「放了她，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我什麼都不缺。」黑蠍挑-道，擺明了不好商量。

「那批白粉我沒有拿。」

「我知道。」

「你知道？」

「我就是知道。」黑蠍挑了下眉，存心找碴。

「那我跟你有仇嗎？」原本擺低姿態的谷青雲，火氣又臃間被點燃。

「你是個孬種上別以為你有那些奇特的裝備，我就奈何不了你。」

「你似乎看我很不順眼。」谷青雲無所謂的笑笑。

「我是看你不順眼，看她是更不順眼。」說著他就要扣下扳機。

「住手！」谷青雲急吼，臉色瞬間刷白。「你要我是不是？我就在這兒。」谷青雲攤開雙手，任他殺、任他剮都可以，就是別傷害夏心隻。

擺蠍的槍口突然朝向谷青雲，他射了一槍，谷青雲一個急後仰，險險避過。

「青雲！」夏心隻嚇得心髒差點停止跳動。「你很行！我先要了她的一只腳，再對付你。」黑蠍放狠話。

比青雲發現自己完全居于劣勢，只因夏心隻在對方的手上。

如果她有什麼閃失……

比青雲表面上無動于衷，背地里卻冷汗直流。

「你殺啊！」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改變了救夏心隻的心意。「反正我也嫌她累贅。」

夏心隻不敢相信地瞠圓了眼楮，直瞅著谷青雲。

拜托，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谷青雲在心中吼道。

「她又不是我什麼人，況且女人我從沒缺過，走了一個，還會再來一個。」

夏心隻的心頓時碎成了千萬片，原來對他來說她一直只是個累贅，原來他一直是在戲弄她，他對她從未有過小。

可是他吻她時的柔情萬千該怎麼解釋？

兩人自車上跳出在地上翻滾，他護著她，為了她偏體麟傷又該怎麼解釋？

他現在一個人手無寸鐵地站在敵人面前，任對方予取予求又要怎麼解釋？

罷才他瞬間刷白的臉色，眼里閃過的憐惜與不安又該怎麼解釋？

她想起了那名叫裘台蒂的美麗女子，突然覺得自己對谷青雲來說，才真的是多余。

「你走吧，青雲，別為了我犧牲寶貴的生命，快逃！」夏心隻佯裝毫不在乎的笑臉，幾乎扯裂了谷青雲的心。

「逃？」黑蠍冷笑，不屑的嗤哼聲由齒縫間迸出。「這家伙只會逃而已！當年他們全家被殺，他嫌拖著一個弟弟累贅，就狠心地把他推下樓。」

「你說什麼？」谷青雲睜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直啾著黑蠍。

「你做過什麼事，你自己最清楚，還要我復述一遍嗎？谷青雲。」

「是誰告訴你的？」谷青雲怒吼一聲。

血案發生後，根據警方的調查，認為谷青嵐是被凶手由高處往下推，雖然到處都找不到他的尸體，不過由地上殘留的大片血漬判斷，他應該已經死亡，而凶手可能將谷家兩兄弟的尸體帶走，但由于時間急迫，所以來不及處理谷氏夫婦的尸體。

比青雲不相信黑蠍會跟他有什麼瓜葛，但他卻知道青嵐的事！一定是有人調查他，而任何一個膽敢調查他背景的人，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死！

夏心隻不敢相信地直盯著谷青雲。

不敢相倍他竟會是這種人！

擺蠍充滿殺機的眼冷酷地盯著谷背雲。

「你只會逃，只會逃而已！你是個懦夫、孬種，你是谷家之恥！」

「夠了！你呢？你是社會的敗類，你這個人渣，死了都嫌-髒。」

驀地，黑蠍突然發狂地朝谷青雲開槍，槍聲回蕩在偌大的空間，听起來分外刺耳。

「起碼我不會嫌自己的弟弟是個累贅！起碼我不會狠心地棄他于不顧！」黑蠍又連開數槍，均被谷青雲一一躲過。

比青雲生恐傷到夏心隻，于是只躲，不敢反擊，他忍耐，等著黑蠍的子彈告罄。

「谷青雲，你出來！別光只會逃，只會躲而已！你出來！」黑蠍狂喊。

想起他的傷，想起他的痛，憤怒的火焰又再度于胸腔內引爆。

他永遠記得自己墜落地的-那，一陣痛徹心肺，讓他痛得叫不出來。他勉力抬起頭，想看看待在上頭的哥哥安不安全時，他看見一個人影由高處往下落，一陣猛力撞擊落在他的背，他覺得好痛、好痛。

當時他微弱的呼喊著哥哥，全身無法動彈。而他口中的哥哥只是沒命的狂奔，沒命的逃，他隨即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微醒，看到好幾張不同的臉，但很快地又暈了過去。他再度醒來時，也就是月兌離險境，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警方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對外發布假消息，說谷鋒一家人已遭殺害，兩兄弟的尸體不知去向。

而他也是在那時才知道自己的臉受了傷，一張原本粉女敕的臉不再。

沒有良好的醫療，他的臉傷時好時壞，年幼的他不知道長相的重要，在孤兒院里，人人嘲笑他的傷臉，他沒有同伴、沒有朋友，他想念哥哥，想念爸爸，想念媽媽。

夜半作噩夢時，他哭了，被一群人小阿拖出去圍毆，誰來救他？

他的臉傷幾度欲好，卻又被欺陵他的小阿硬生生地剝開結痂，他痛不欲生，誰來救他？

那年他才四歲，是一個想念爸爸、媽媽、哥哥的四歲小阿啊。

綁來，他被人收養，又販賣至香港，被培養成殺手，幾年後終于闖蕩出頭。此次來美，是為報當年的仇，拜那些欺凌弘黑鬼、小白鬼之賜，才有今日的他，怎能不好好地報答報答他們？

當年欺凌他、摧殘他自尊心的仇他均一一報完，只剩下谷青雲了。

他的臉傷全拜他之賜，不好好報答怎麼行呢？

子彈用完了，黑蠍箝著夏心隻的頸子，正準備換裝彈匣。谷青雲見機不可失，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槍對準黑蠍的眉心。

青鳥一出手，從不給人活命的機會。

欲拍下扳機的同時，另一顆子彈破空而來，打落他手里的槍，今谷青雲的子彈打偏，射向旁邊的紙箱，也暴露出他的行蹤。

「是誰？」谷青雲蹙緊了眉。除了雷和藍光，沒有人能這樣朝他開槍。

丙然是雷，還有藍光、紅影送跟著。

「為什麼阻止我殺他？」谷青雲的脾氣被徹底挑起。

「殺了他你會後悔！」藍光好心地勸著谷青雲，隨即躲到雷的背後避難。

比青雲隱忍著火氣，瞪著雷，「給我一個好理由，否則即使是你，也不例外！

「他是你的弟弟。」

比青雲聞言，雙眼瞪得奇大。

「沒錯，谷青嵐就是他。」雷的下巴朝黑蠍努了努。藍光在旁猛點頭。紅影則滿臉的驚愕。

「你……你說什麼？」谷青雲難以置信地瞪著黑蠍。

雷將黑蠍的來歷約略說了一遍，谷青雲愈听，眼楮瞪得愈大。

「青嵐……」谷青雲的眼楮開始泛紅。

「別過來！擺蠍，也就是谷青嵐毫不客氣地朝他的腳旁開槍。

「青嵐，真的是你！比青雲激動得語音哽咽，完全無視青嵐的威脅。

「不許叫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谷青嵐激動地吼，一副恨不得將谷青雲碎尸萬斷的模樣。

「你誤會我了，青嵐，我真的不是故意將你推下樓的，我從來沒有嫌你是累贅！

只是當時以我的能力，我誰也救不了，我心里想的只是日後要報仇，所以我必須活下來，與其讓你死在別人的手里，我寧願親手殺了你！」谷青雲沉痛地說，一步步走向前。「住口！別為你的罪行編出漫天謊面言，現在你說什麼都沒有用，看看我的臉！」

比青嵐一把撕下左臉頰上的一塊人工面皮。

辦影見狀掩嘴驚呼。

夏心隻則驚惶地瞪大雙眼。

比青雲痛徹心肺地倒抽一口冷氣。

那張臉……

青嵐到底吃了什麼樣的苦？遭受了多大的折-？

「青嵐，原諒我。」他站在谷青嵐的面前。

「你這輩子休想我會原諒你！」谷青嵐一拳揮向谷青雲的俊臉。

比青雲的身子晃了一下，嘴角流出鮮洫，擦掉後，依然直挺挺地站在谷青嵐的面前。

「殺了我都可以，只請你原諒我。」

「你以為我不敢？」原本一直指著夏心隻的槍口，瞬間改-住比青雲的月復部。

「不！青雲！」夏心隻急得哭喊。

藍光臉色不變地想沖上前，卻被雷硬生生拉回。

「他要殺了青鳥！」藍光著急地嚷著。

「青鳥？」被挑開的兒時記憶如洪水猛獸，狠狠地扯著谷青嵐的心，但他卻只是冷冷地挑了下眉。「原來你叫「青鳥」，鼎鼎有名的青鳥？」他揚手又給了谷青雲一巴掌。

辦影別過身，不忍看著兄弟相敦熊面。

「藍光，安靜點！青鳥不會喜歡你多管閑事。」雷壓低聲音警告。藍光只好懸著一顆心，擔心地盯著兄弟兩人。

比青雲毫無所懼地與自己的兄弟相對-，他眼底只有非常深切的悲傷。

當年稚女敕活潑的心男孩已不復見，蛻變成一身暴戾之氣，毫無血淚的男人。

「很好，我改變主意了，折磨你，會讓我更快樂！」他拖著夏心隻倒退了數步，緊盯著谷青雲。

「有缺陷的不是你的臉，而是你的心。」夏心隻被他扯著頭發猛往後退，疼痛地發出抗議。

「住口！你懂什麼？如果今天受傷的人是你，我就不相信你還說得出這種屁話！」

「即使我的臉受傷了，我的心依舊不會有殘缺，愛人助人的心更不會因此而改變。」

夏心隻繼演說。

「住口！」谷青嵐怒吼。

「心隻！」谷青雲打著手勢要她閉嘴。

「你的心一直被過去的陰影所蒙蔽，所以一直無法釋懷……」

「你住口！」

「心隻，別激他，我拜托你別激他。」谷青雲幾乎快跪地向她求饒。

「你知道臉皮的結痂被人硬剝下來是什麼滋味嗎？」谷青嵐咬牙切齒的聲音听起來格外淒楚。「你想不想試試看，嗯？」

他每說一句，扯她頭發的力道就又加重幾分，夏心隻痛得眼淚直流。

「你說啊！」他將槍收回腰際，拿出一把刀子，瞬間劃上她的臉。「我的天！」紅影蒙住眼楮不敢看。

只輕微劃出一道血痕，卻幾乎撕裂谷青雲的整顆心髒！

夏心隻卻依舊無懼地直瞪著谷青嵐。

比青雲左右為難，一個是他摯愛的弟弟，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心隻，听我的話，什麼都別說。」他哀求著。

「哼！你的馬子很有意思。」谷青嵐冷笑道。「如果一夜之間再度失去所愛，不知是什麼滋味？」

「青嵐……」谷青雲手足無措，青嵐發狂的行為讓他無法招架。「你是我的弟弟，青嵐。」

「好一個「弟弟」，好一個棄弟弟不顧的「哥哥」！」後面那句話是咬牙切齒的憤怒。

比青嵐將刀丟在地上，拔出腰際的手槍，將夏心隻的頭抵靠在自己的臉頰邊，再把手中的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你瘋了！」谷青雲見狀驚懼地大吼。

「一槍兩命，死得痛快！」

「不！別做傻事！」谷青雲頓時六神無主。

藍光和紅影全都傻眼了，只有雷悄悄地拿出掌中雷。

「別做傻事，我求你！」谷青雲跪了下來。

他無法再度承受失去所愛的痛苦，無法忍受青嵐再一次死在他的眼前。

「或者，」谷青嵐邪笑著，啾著夏心隻。「在死之前先嘗嘗你的女人。」說完，他重重地吻上夏心隻的唇。

頓時一片抽氣聲響起。「你……你……你……太過分了！」藍光語無倫次。

辦影沒想到谷青嵐會是這副狂倔脾氣，連她看了都覺得吃不消。

比青雲只是張著眼、咬著牙，將所有的屈辱全往肚里吞。

比青嵐將槍口再度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夏心隻的臉被押著硬是靠在他另一邊的太陽穴。

「瞧瞧我和你的心隻是怎麼死的！比青雲。」

「不－－！」

比青雲的嘶吼聲與槍聲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