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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女 第三章

作者︰凌築

斑斕的夕陽如火輪翻越過山嶺,留下大片燃燒後的火蕊紅炭,將天空渲染紅艷似回光返照般斑斕炫目,然後餘燼光芒燒盡,徒留一片灰黯陰沉布滿天際,天色逐漸變暗沉。

辦姑跟著他們走在無人的森林,[我們現在要去哪?][現在問這不顯得太遲嗎。]韓十一咕噥,換來主子沒有溫度的一眼,他忙不迭閉上嘴。

[我住的地方。]韓尊非淡道,看她不安的黑白眼瞳滴溜溜的轉呀轉,兩去小手勾著他的手臂,毫無男女之分的忌諱,不知為何他沒有撥開也沒有厲聲阻止她的大膽無禮。不曉得她是因為害怕,還是對每個男人都是如此逾矩的舉動,光想到這,一股郁悶塞韓尊非冰冷的胸膛,[是這家嗎?遠不遠?要不要先找個地方打尖?]他身上有股令人心安的氣息,紅姑莫名的就想賴著他、黏著他。

[不會很遠]韓尊非收回視線,平靜下煩燥。[真的嗎?可是這附近都是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確定沒走錯?更重要的是這里還在長安城外。紅姑心里毛毛的,不是說她怕那夜晚冒出的鬼物,而是她娘比鬼怪還恐怖,這方圓百里仍算在長安近郊,被她娘知道,她小命焉在。[我們主子沒你那麼蠢,]被賣掉都不知道,這笨女人到底有沒有半點危機意識,就傻楞楞的跟著他們三個大男人,也不擔心他們是否別有居心。

[韓十,]韓尊非沉聲。[屬下知錯」韓十噤聲,感覺到主子對這來路不明的丫頭有著異于常人的關懷,這不是好現象呀!.「沒關系,你別怪他,他說的也是事實,我本來就笨,念書我不行,作古的孔老夫子看到我,只怕會從棺材里氣得跳起再被我氣死。]紅姑乾笑,生性不愛念書的她,能認識豆大的字全是被娘逼著抄書。[不過,提到練武,我爹說這輩子還沒見過姑娘家的筋骨那麼適合練武,他說要把畢生武學教予我,要不是我娘阻止,如今我早就是江湖一代女俠。」說著,她掄拳舉臂。

矮夢非意味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不忍告訴她,她爹恐怕是在安慰她,以她這三腳貓功夫能平安活到現在,她家人功不可沒。

等穿過濃密的森林,映入眼簾是蓊郁陰綠的松林夾道,比官道還寬敞的大路盡頭是紅燈籠高掛懸梁,圍牆高聳得像萬里長城,看不到邊際;一楝莊嚴宅字出現眼前,匾額上龍飛鳳舞寫著「韓府」,四周一片漆黑。

她才明白韓尊非說那話的原因,的確不遠。

[這該不會就是你住的地方?]就在長安城外,枉費她還想跟著他可以逃到江湖。

矮尊非沒有否認,也沒點頭。心忖著她也會像那些世俗拜金的女子一般,看到這華毛便露出貪婪的面目?

「你怎麼住在這種鳥不生蛋,烏龜不上岸的地………抱歉,我的意思是你住的地方怎麼那麼荒涼……,說錯,是附近連楝房子也沒有,這方圓百里內該不會只有你這楝房子?」那麼大的豪宅位于荒郊野嶺,人煙罕至之地,而她身為長安地頭竟不知這山林間有這樣豪宅。

矮尊非啞然失笑,看樣子他多慮了,她根本不清楚這楝價直連城的豪宅乃皇上御賜的韓將軍府,當然也無意告訴她這房子剛好連接到長安城牆,隔著湖還跟皇宮禁苑相連。

這時,漆紅的大門敞開,為首穿長袍馬褂的高大粗獷男子上前一揖,身後跟著一排訓練有素的奴僕。

「爺,你回來了,晚膳已經備受……」視線落到黏著韓尊非的陌生女子時,兩個眼珠子瞪大如牛鈐,忘了接下來的話。

苞王子十數年,從馳騁沙場猛將到退役為總管,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帶姑娘來到御賜別苑,怎麼不叫他震驚?

[阿伯,你還好吧?招魂呀!]紅姑跳男子面前,甩甩素手。阿伯!斑大男子聞言差點沒吐血,他也不過三十歲多一點,比爺大不了幾歲,就被稱伯級,紅姑回看韓尊非,[這位阿伯是不是撞邪,怎麼一點反應也沒]。

[韓五。]韓尊非沉聲道。[是,爺,韓五失態]韓五回神,面無表情的朝紅姑抱拳一揖,[姑娘,在下韓五,你可以稱呼我韓五或韓總管。][你好,我叫衛紅姑,你也叫我紅姑就可以了。]她嫣然一笑,[有什麼事進府再說。]韓尊非胸口一窒,他發現一點也不喜歡她對別的男人笑。[這姑娘是……]韓五低聲詢問落在韓尊非後頭的韓十一和韓十。[我們去送聘回程遇到的,根據種種跡象推論,她應該是梅婆那年逾二十仍乏人問津的千金。]韓十回想起客棧那一幕。

[還有從爺對她的態度,爺似乎對她頗有好感.]韓十一還是第一次看到嚴肅冷酷的爺露出微笑。

[不管她是誰,還是提防一點,爺的身分尊貴,再加上老爺那些夫人覬覦爺的家產,誰知道她是不是刻意接近爺的?」韓五沉下臉,身為韓將軍府的總管,他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的主子。

進入府里,紅姑瞠目結舌,門里是另個世界,寬敞、華麗,壯觀,一柱一牆皆是極藝術之精雕細琢。如果有人說這里是皇宮,她一點也不會覺得意外,其責她也沒見過皇宮長怎樣,都听說來的。

踏進敞開的門,映入眼簾的是高丈餘雕著龍鳳呈祥的圓形巨大石屏,繞過石屏後,是遼闊得比她家練武場憊大的空地,光走到大廳的距離就是從她家前門到後門,更別提大廳里奢華的裝潢令人咋舌。

地面是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幾乎可以當鏡子,八個龍蟠虎踞的石柱頂天立地,牆上掛的是漢代書法家的名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紅結對那些沒研究,倒是一排面無表情的奴僕異口同聲鏗聲有力的歡迎爺的聲響讓她驚回神,原來她賴上的家伙家大業大,富可敵國。

「韓尊非,你家真大,怎麼都沒看到你的家人來歡迎你呢?]他們進屋那麼久,除了奴僕,居然沒有半個家人相迎。紅姑收回視線,回望著已在隨從伺候下到堂前黑檀木太師椅上品茗的韓尊非。

[這里住的只有我一個人。」韓尊非淺酌著茶,不疾不徐的開口。

「住那麼大的房子,你一個人不會覺得有點冷清。」環顧這彷怫冰冷華麗的牢籠,紅姑打個寒顫,不山口主的搓揉雙臂。

「韓老哥,你終于回來啦,看到新娘了嗎?]這時,屋內踱出一個高大俊朗的男子笑臉迎人。

「古紹華,你怎麼還賴在這?」韓尊非橫了他一眼,有種想藏起紅姑的念頭竄過他腦門,可惜來不及了。

「我等著看你的老婆……咦,這位美麗的姑娘哪來的?」視線一溜,落到紅姑身上。明眸皓齒,柳黛朱唇,俏麗月兌俗的臉蛋看起來跟以往他所挑選的那些鶯鶯燕伴不太一樣。紅姑打量著有陽光笑容的俊朗男子,[這位公子是……]「你可以不用當他是人。」一點也不高興她注意力在別的男人身上,即使這男子是他過命至交。

「韓老哥、你怎麼這樣無情,好歹我們也算是穿著同條褲襠長大的哥們。」古紹華唱作俱佳的露出哀怨貌。

他們是系出同門的師兄弟,可憐年紀小就變弟,師門不請入門先後或親情而是才能,當初他老爹也就是他師父因緣際會被韓等非救了,看中了韓尊非的骨骼清奇,于是破例的收入門,又因為他貴為皇冑,因此無法拜師,韓尊非成為唯一未入弟子。

[小泵娘,你听听,才幾日不見就翻臉不認人,沒有半點手足情。]「你們是兄弟嗎?怎麼一點也不像呀,你該不會是撿來的?」直腸子的紅姑歪頭打量。

矮尊非抿嘴,拳頭舉到唇邊乾咳。

迸紹華臉色乍紅乍白,「為什麼不是他是撿來的?」

「外表看起來呀,你就像我家膈壁的大白,你跟它外表有點像,都一身白,它是撿來的。]她以看白痴的眼神瞥他。

[大白是什麼?]後悔沖動的問了,他直覺不是好話。

「狗。」

「噗!」韓尊非抖動雙肩的拚命忍笑。從遇上她開始,他笑的次數可以抵一年。

迸紹華瞠目結舌的看著忍笑忍得痛苦的韓貿非,這還是當兄弟那麼多年第一次到他笑,不禁讓人對這名小丫頭改觀,或許她可以改變個性陰沉、冷酷無情的韓尊非。

「韓尊非,你還好吧,怎麼一直發抖?」紅姑擔憂的上前就要探視。

無法解釋為何看到比韓尊非漂亮的男生會沒有感覺,目光就是移不開韓尊非,且心髒還會莫名其妙的隨他一個眼神、一個表情而揪痛。打從第一眼見到站在崖邊孤絕了無生氣的身影時,覺得他彷佛會跳下去那一刻開始,那種擔憂就存在心里去。

被忽略的古紹華不是滋味,「你好呀,在下主紹華,是韓尊非的好朋友,很高興認識你。]上前就要觸模她。

「拿開你的髒手。」韓尊非不悅的話聲才揚起-說時遲那時快——

辦姑快如鷹爪的擋住他輕薄的手,矮身一個彎腰。

「砰!」的一聲巨響、一眨眼間堂堂武林第一世家的古家堡少堡主被她當沙包摔過了肩。

「抱歉、抱歉!直覺動作,我不太習慣有人站在我背後。」紅姑尷尬的面對被摔到地上的古紹華。

迸繼華如仰躺的青蛙倒在地面,難以置信,他居然被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丫頭打敗了。

「哈哈哈……」一個噗哧聲後,更叫古紹華震驚的是那不苟言笑如萬年寒冰的韓尊非居然笑了,朗笑聲繞梁震蕩。

「很高興娛樂了你!」古紹華悶悶的從地上爬起,心想早知道他一摔可以讓冷木頭變得像人,他早該學老萊子娛親。

不過,他猜想最大的原因應該來自于眼前這位個頭嬌小,明眸皓齒,眉目間帶俏的紅衣女子。

[出了什麼事?]門外沖進的韓五如臨大敵,身後跟著韓府侍衛將紅姑和古紹華圍在中央。

[沒什麼,一點意外。]古紹華可不希望被人知曉自己的糗事。

[這是干什麼?]韓尊非斂起笑,沒有表情的剛毅臉龐散發凜然不怒而威的懾人威嚴。

[爺,韓五以為……]韓五背脊冒著冷汗。

[通通下去。][是。]韓五連忙率領侍衛離去。

[你的屬下對你還真是一片赤膽忠心,要是我也有這樣的手下就好了。]即使退役了依然忠誠追隨。

「古紹華,堂堂武林盟主之子,千萬武林英雄豪杰為你效忠賣命,你還嫌?」韓尊非嗤之以鼻。

武林盟主之子?

辦姑腦海閃過爹跟她提到的武林軼事,當今武林盟主俠風莠範萬人景仰,武術劍術登峰造極令人肅然起敬,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你是武林第一世家的人?」她水汪汪的大眼楮閃爍晶燦興奮的光芒,雙手握住迸紹華。「你好,我叫衛紅姑,我從我爹那邊听到很多關于你們第一世家的事,一把風神劍橫掃武林,風雲劍法舉世無雙,我很早以前就想找機會認識你們,可是我娘一直不肯讓我進江湖……」

「你好、你好。」她嘰哩呱啦說個不停二股森寒刺骨的殺氣襲向古紹華的背脊,他還想要命。

再這樣下去,他莫名其妙身首分離是遲早的事,偏偏這丫頭手握得緊,一顆顆豆大的冷汗自他額頭滲出。

「沒想到居然在這讓我見到武林盟主之子,拜托你一疋要引薦我見你爹,我想拜他為師。]爹教功夫娘會阻止,她只有另謀名師。

[這……我是覺得啦,你不需要舍近求遠,你身邊那個家伙就很厲害。]古紹華趕緊不著痕跡的抽回手。

「誰?」紅姑轉頭!除了坐在大師椅上一瞼鐵青的韓尊非,和隨侍的奴僕,就沒有其他人了,而那些奴僕她沒幾個叫得出名字。

[這……你不知道他是誰嗎?」古紹華指了指堂上面帶今人頭皮發麻冷笑的恐怖家伙,手指趕緊彎起,以免一眨眼成了九指大俠。

「知道呀,韓尊非呀!」

「你沒听過他的名諱?」這倒希奇,堂堂威鎮西域,名動江湖的震岳王爺,居然還有人不曉得。就算沒見過,至少也該听說他豐功偉業。

「他不是韓尊非那是誰?」紅姑一頭霧水,轉向氣定神聞的韓督非。

「他……」古紹華還想開口。

「夠了,古紹華,你不覺得你廢話太多、嫌舌頭太長說一聲,正好今晚加菜。」吃人舌。

迸紹華連忙捂住嘴,他很清楚韓尊非向來言出必行,沒什麼他不敢做!在沙場鐵令如山,公私紀律嚴明;在朝也是不假辭色,我行我素,冷酷剛狷得連皇帝都畏敬三分。

「你們大男人干麼跟姑娘一樣扭扭捏捏,有什麼事不能說。」紅姑不笨,只是懶得動腦,通常動手比動腦省事。

[這個你自己問韓尊非不就得了。」觸及韓尊非凌厲懾人的眼,古紹華縱使有再多廢話也不敢開口。

「韓尊非,你是誰?」在古紹華驚訝的抽氣聲中,紅姑大刺剌的問。

「你想我是誰就是誰。」韓尊非淡漠的道。

不知為何他並不想讓她知道他是沙場上人人聞風喪膽,殺人不眨眼的震岳王爺,曾經小阿光听到他的名諱就嚇哭,還有姑娘看到他沒有表情的瞼就嚇暈,他雙手佔滿的鮮血比起屠夫還多,跟在他背後的陰魂永遠超度不完。

一時之間大廳一片冷颼颼,倏地一個咕嚕咕嚕令人熟悉的悶嗚冒出,轉移兩人的注意力。

辦姑狼狽的漲紅了瞼,「抱歉、我肚子餓了。]化解了這冷悶的氣氛。

「走吧!辦姑,我們一起吃飯去。」察覺韓尊非荏厲的神色緩和下來,古紹華如重負釋,恢復了嘻皮笑臉,不自覺的伸手去拍紅姑的肩——

「啊!;」當手腕被箝制,他臉色一變,猛然驚覺到時已經來不及縮手,「砰!」一聲巨響,他再次被摔到地上。

「抱歉、抱歉,直覺動作。」紅姑心虛的陪笑。

「哈哈哈︰.︰.」韓尊非再也抑不住的迸出大笑。

屋外全神警戒的韓五和一干侍衛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屋內發生什麼大事,還是他們听錯了?

他們的主子居然在笑!

「哇,好豐盛。」

走進花廳,紅姑的注意力立刻被桌上豐盛佳肴吸引,幾乎媲美上元節的[曲江宴」。

二哥的好友李炫曾邀她跟二哥去皇上舉辦的曲江宴游玩過-奢華的流水筵席幾乎看不到盡頭,光品嘗菜肴從這道菜到最後一道,走上七天七夜也品嘗不完,吃到嘴酸手軟還吃不完,後來她再也不想參加那種筵席,免得看了想吃又無力吞下肚的心情才叫人懊惱惋惜,與其看得到吃不到,倒不如不要看。

蔥醋雞、仙人肉、八仙盤、冷蟾兒羹、鳳凰胎、光明蝦炙等等令人垂涎三尺,光一道菜就是普通百姓夢寐以求的佳肴。

「可以開動嗎?」此刻她餓得可以吞下一頭牛。

「嗯,吃吧!」韓夢非坐上主位後,古紹華坐陪客的位子,紅姑坐定後便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

「真好吃……咳咳。」吃太急的後果是噎到,她槌胸頓足,直覺拿起身後隨待的奴僕替她斟滿的杯中物一仰而盡。

「喝慢一點,那是酒。]古紹華好心提醒。

「咳咳……」一股熱辣感從喉頭莧沖腦門,嗆得她面河邡赤,她揭了握發燙的檀口,「真辣,這是什麼酒?」嗅了下杯。有個愛酒成痴的爹,紅姑自然也學會喝酒。

「來自吐番的百年珍釀,葡萄美酒。」韓尊非神色出口若的淺啜一口,望著她醺了抹配紅的嬌顯,妍麗絕艷似盛開的牡丹今人、心神蕩漾,他胸口被猛撞了下,呼吸一窒,他發現他竟離不開視線。

「哇,好喝,呃!」捂著小嘴,她吃吃的笑,「有錢人真好,連番邦進貢的宮廷御酒也弄得到,再來一杯。」

「衛姑娘,你別喝那麼多,小心會醉。」古紹華關心的道。

「叫我紅姑……呃。」紅姑笑咪咪的望著他。

「紅姑……」話聲剛落下,冷不防一股惡寒襲上背脊,古紹華不由自主的打個哆嗦,觀了願面無表情正在淺酌的韓尊非,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喜歡人家就說咩,還裝模作樣擺什麼閻王臉譜?

「沒關系、沒關系,來,乾杯。」紅姑興奮的甩甩手。

難得天上美酒落紅塵,人生不知能幾回醉。

幾巡酒禮後,紅姑臉色越來越紅,幾乎比她的紅衣還紅艷,她喝上癮了,直接把奴僕手中捧著酒瓶拿來自斟自飲,順便替他們斟。

「別再喝了,你會醉。」韓尊非擰眉,早在初遇就知道她如同她爹一樣嗜酒成痴,雖然清楚她酒量不輸男人,但一個姑娘家愛喝酒終究不是好事。

「笑話,我可是抱酒缸長大……呃,你們不行就說一聲,我不會強迫你們陪我喝的。]紅姑豪氣的拍了拍胸口。她爹可是酒仙,身為女兒自然青出于藍,幾瓶酒就想撂倒她,還早得很呢!

迸紹華和韓尊非相視一眼,只好舍命陪君子。

把酒言歡忘紅塵,引吭高歌在今朝。

結果是三個人都陣亡在餐桌邊,紅姑撐著最後一絲清明的迷蒙視線梭巡著花桌邊杯盤狼藉及趴在桌面的大男人。

「我就說你們想喝贏我還早得很!」「咚!」力撐的她終于不勝酒力也倒在桌邊。

「爺。」韓五見狀趕緊搖搖癱在桌邊的韓尊非。這女娃更陰險,居然想陷害爺變酒鬼,還好地盯在旁邊看,不讓她有可趁之機。

「韓五。」韓質非甩了甩頭,試圖讓頭腦清醒。

[這是醒酒藥,爺快服下。」這包藏禍心的女娃一直拚命灌爺喝酒,肯定是想趁爺醉生米煮成熟飯,然後要他負責清白以攀龍附鳳,誰料到她也喝醉了,這是自作孽。

「嗯。」韓尊非接過茶杯飲下,視線一瞥,「他們都倒了。」

「是的,爺。」

「命人把古少爺送到雲軒休息。]韓尊非閉目運氣,逼出體內的酸氣後神智清醒不少。

「那這丫頭……」話才剛起,只見韓尊非扶桌子站起,身子還有些搖蔽不定,走到紅姑身邊,在韓五下巴掉到地上的同時,打橫的抱起她。

辦姑受這一劇烈震動,神智微微清醒了下,張開惺忪蒙朧的醉眸,「韓尊非,你怎麼還來我的夢里,呃……你一下變成好多個,害我都分不清哪個是你……呃。」看來她根本沒醒,還在說醉話。

矮尊非抱著比羽毛還輕的她越過呆若木雞的韓五身邊,[把這里收拾收拾,然後派兩個丫責來伺候紅姑沐浴包衣。]「爺,這不太好吧,這丫頭來路不明……」收到他冷冽的一掃,韓五噤若寒蟬,「是。」

矮尊非抱著她穿過花廳,走過長廊。

「韓尊非,你別跑……」紅姑醉醺醺的咯咯笑,無意識抬起手臂揪住他衣襟,「你過來,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他看她像小阿子講悄悄話般神秘,不禁莞爾的配合她湊上耳。

「我喜歡你。」吻上他的雙唇。

矮尊非腦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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