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泉爭雄 第二十八章
他們原本對中倏儒釋即認為是武林三義,現在真假已分,不禁感到有點羞愧!
而且竟然听信中倏儒釋道之言,反而對白旭雲起了疑心,這一點更是令眾人疚愧萬分的!
白旭雲在這短短數月中,竟然學得如此神奇武功,將三個老魔擊退,這也是令眾人衷敬佩!
白旭雲听從紅衣蒙面少女之言,沒有去追趕中倏儒釋道,正在這時,結命草公孫一錦攜著徐翠亭,正欲竄走。
白旭雲一閃,攔在二人身前,道︰
「請二位,稍留片刻!」
結命草公孫一錦,知道白旭雲功力絕頂,連她三位師兄都不能敵,她只好按捺著性子,道︰
「你小子別仗技欺人,我結命草縱然不濟,也得同你一斗!」
以為白旭雲是不放過她,故發此言!
要知道結命草亦乃萬流派五大弟子之一,地位非泛泛可比,縱然當前處于劣勢,她可不卑躬屈節求生。
白旭雲望了她一眼,冷冷地道︰
「你乃武林長輩,在江湖上也沒有惡行劣跡,同我白旭雲亦無仇怨,我們沒有動手的必要!」
徐翠亭面對著白旭雲,雙眼含幽怨與悲傷!
無論當前的白旭雲是真是假,同她均有一段不可抹去的淵源!
假白旭雲同她有過肌膚之親,曾已海誓山盟過,她對真白旭雲有救命之恩。
因此,她滿月復悲傷,淚水也快流下來!
結命草听了白旭雲之言,乃淺淺一笑,道︰
「那麼你意欲何為?」
白旭雲乃激昂地,道︰
「在下請前輩留下,想請當著眾位前輩作個證人,沒有別的意思。」
結命草公孫一錦本不是壞人,听了白旭雲的話,乃淡淡地說道︰
「你說吧,看我替你能證明些什麼!」
白旭雲這人雖然生性狂傲狐僻,但人卻極守義道。
他對結命草公孫一錦甚是恭謹地行了禮,然後說道︰
「晚輩現在提出問題,前輩如能知道,即直言答復,以解在場眾人疑團!並也代替洗刷我白旭雲之冤!」
結命草公孫一錦見白旭雲執禮甚恭,亦不好固執,乃緩和地,道︰
「只要我知道,當無不盡言!」
白旭雲抬頭向前位掃了一眼,然後向著結命草道︰
「現在當場諸位前輩,第一個極待明了的是,前輩三位師兄中倏儒釋道,如何化裝為武林三義老前輩,如何化裝為百變鬼影門老英雄殺死三絕劍?如何又化裝為神拳鐵臂將門老英雄囚禁,請公孫前輩向眾位解答,以解懷疑!」
結命草公孫一錦一怔,回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姓公孫?」
白旭雲乃將如何得遇怪老人歐陽明之事,說了一遍。
結命草輕微嘆了口氣道︰
「原來,你已認識我四師兄了!事到如今,我已不必隱瞞了,不過,這事全由我三位師兄所起,毫不與我及四師兄兩人相涉。」
她看了眾人一眼,道︰
「我三位師兄久居中倏,有時也來此地小居,他們為了要洗刷我祖師爺三百年前所受武林中人的譏笑,乃計議在江湖上掀起一場大風波來!」
「當時我那知道他三人有此行動,可沒有參與他們之中,我是向來懶散,一心想在這古台之中,尋求祖師爺神功。」
當下她一五一十地將中倏儒釋道如何地計劃,如何地化裝為三人之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她所說的,同怪老人歐陽明向白旭雲、冷晨清所說的一樣,沒有多大出入。
眾人听了她的詳迷,又是驚駭,又是佩服!
驚駭她眾位師兄中倏儒釋道,詭譎狠毒!
佩服的是他三人心機靈巧,設想布局周到!白旭雲乃道︰
「各位前輩,現在已明白了殺死我師三絕劍,殺死冷姑娘之母金羽蔦,都是中倏儒釋道所為,他們的目的,不外是化裝為各位,令自己自相殘殺而已!」
他走到霸王莊三老面前,說道︰
「現在我要解釋我不是在貴莊臥底,盜去‘紫泉古台’構造圖的白旭雲。在貴莊臥底的白旭雲,乃中倏儒釋道之徒令洪坤所化裝,他乃是奉師命而行。」
「如何能證明我不是在貴莊臥底的白旭雲?這得請徐翠亭姑娘作個證明。」
說著,轉過身朝著徐翠亭一抱拳,道︰
「在下蒙姑娘救命之恩,終身不忘!你是個純潔姑娘,不過是受了令洪坤的引誘,才弄得受懷感上的折磨。好在姑娘尚未鑄成大錯,沒有做出不好的行為。」
「在下必為姑娘尋出令洪坤,如果他沒有甚大惡行,我定負起這個責任,要他與姑娘結成連理。」
「現在,請姑娘代我分辨一下,免我受著不白之冤,終身感激!」
徐翠亭不禁嗚咽地哭了起來!
哭了一陣,才慢道︰
「不錯,你不是在霸王莊臥底的白旭雲,那個白旭雲鬢發間有紅痣一顆,即可分辨。」
說完紅著臉緊低著頭,不勝羞澀之態!
白旭雲來在霸王莊三老面前,掀起鬢發,道︰
「請三位看個明白。」
三老一看,白旭雲鬢發間,果沒有什麼紅痣,他們深信徐翠亭的話不會假,乃抱歉地道︰
「對不起,實在是我們誤會了!」
白旭雲道︰
「徐姑娘並無大錯,三位得放手時且放手,她是被令洪坤所引誘,不能全怪她。三位前輩收容令洪坤之時,就有失察之過。」
「現在徐姑娘同令洪坤實際已結為夫婦,在下已說過,如果令洪坤為人沒有大過,這件事,我白旭雲當必玉成其事。」
「至于東方姑娘,同令洪坤之婚約,可以取消,這對三位前輩尚無大損,不過,東方姑娘可要心頭放寬,不要懷念此事,武林中人,講的爽快明朗,實事求是,不可固執于繁文瑣節。」東方瑤群一顆芳心,早已系在假白旭雲身上,教她如何放得下哩?
忍不住地悲從中來,掩面而哭!
這時,徐翠亭對白旭雲不但不怨恨,而且感激不盡,她輕輕走出,向白旭雲施一禮,道︰
「原來相公是個大智大勇,道義兼具的人,小女子多次有所冒犯,望祈原諒則好!」
白旭雲面上雖無笑容,語氣甚是緩和,道︰
「豈敢!豈敢!過去都是誤會,不談也罷!」
徐翠亭慢慢來到東方瑤群面前,也是深深一禮道︰
「徐翠亭蒙姑娘待婢子如視親姊妹,我不該為了那個假白旭雲令洪坤,而在師父面前陷害你,說你私繪這座‘紫泉古台’構造圖,受了數月囚禁痛苦!」
「同時,婢子也不應受令洪坤的引誘,而暗奪姑娘的未婚夫,這一點,我深深地感到疚愧!」
「好在,令洪坤不是正道中人,婢子代替姑娘失了名,令姑娘能保守著清白之身,這又是我深以為慰的!」
說著二人抱頭痛哭起來!
哭了-陣,徐翠亭來到三老面前跪下,道︰
「婢子蒙三位莊主數年養育之恩,如今做出此事,已無面見人,請三位莊主,賜我一個痛快,以此贖罪吧!」
寒冰奇掌東方斌身雖是黑道,為人卻也仁慈,伸出手將徐翠亭拉起,安慰地,道︰
「這不全是你的錯,適才白相公說得很對,我們也要負相當的責任。」
「現在,話已說明,你日後好好做人,希望白相公能尋著令洪坤,成全你的終身吧!」
徐翠亭立起身,默默無言。
東方斌來到東方瑤群身邊,將她擁在懷里,道︰
「我兒,苦了你,過去,不必去懷念吧!徐翠亭說得對,你能保得清白,已是萬幸。」
東方瑤群伏在父親懷里痛哭不已。
這時,結命草公孫一錦,道︰
「東方瑤群,及徐翠亭都是我的徒弟,她們所受的遭遇,我也應負起點責任來。對于她二人婚姻,我自有處置之辦法,東方兄及白相公不必為這事操心!」
白旭雲又來到紫鶴姑姑面前,道︰
「前輩的門人紅姑綠姑,是死在‘桃木劍’之手,一點不錯,不過,‘桃木劍’不是我晚輩,而是中倏儒釋道中的儒巾老者,他名叫做孫揚,他之所以化裝為我,以‘桃木劍’在江湖上出現,目的不外是掀起江湖風波而已。」
「以老前輩及貴門人在江湖上所作所為,死不足惜。不過,人非聖賢,誰能無過?只要老前輩改過自新。回頭即是岸,我白旭雲日後仍將借用‘桃木劍’之名,行道江湖,負起助奸除惡之責,請前輩好自為之。」
他這話,是多麼地激昂,多麼地豪氣!三人均不由衷心感到敬佩。
尤其冷晨清、紅衣蒙面少女,芳心更是暗自欣慰不已!
白旭雲轉身來到神拳鐵臂佟浩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說道︰
「我這次一會見了前輩,諸多失禮之處,因為中倏儒釋道變化莫測,令人防不勝防,我總以前輩是他們所化變,故我多方阻攔冷姑娘不認前輩。」
「現在,事情已完全明白,前輩同冷姑娘已是父女團圓了,我同冷姑娘在呂梁山第一次相見至現在,我們情逾手足,現在我總算完成心願,讓她能得遇親父!」
說著,轉身冷晨清拉了過來,送到神拳鐵臂身邊。父女亦是禁不住地抱頭大哭起來!
白旭雲望了望她父女一眼,轉身又來到武林三義身前,深深一揖,道︰
「三位前輩乃武林正宗所景爺的奇人,不想竟被中倏儒釋道三惡人,假名擾亂江湖,這也是天意,幸三位前輩無難月兌身,這也是不幸中之大幸。」
「不過,我不明白,數月我在風靈觀,曾與二位大戰。若說那三位是由中倏儒釋道所化裝,那麼從他們的神態言行看來卻又找不出一點破綻來。」
「而且,連風靈道長的門人雲海道人,及逍遙前輩的門人中州雙俠,怎麼也認不出哩?」
武林三義听了,不禁一怔,道︰
「如此說來,中倏儒釋道將我等三人囚禁此地後,卻又冒充去騙我們的門人了!」
白旭雲道︰
「可不是!」
他當下將雲愁道人如何死在「桃木劍」下,如何進入風靈觀同那三個武林三義大戰。如何被怪老頭擄走之事,細說一遍。
這時百變鬼影門幻真插上嘴,道︰
「此事也很顯明,三位上了中倏儒釋道的陷井後,他們就化裝為三位,因為他們有神出鬼沒之能,風靈道長,及逍遙兄的門人,當然認不出來。」
白旭雲疑惑地道︰
「那時,我的功力尚淺,武功是從武林三義所學,為什麼合他們三人之力,敵不過我呢?」
門幻真笑道︰
「這也沒什麼可疑,他們三人無非是想裝得逼真一點,故意敵不過你。」
白旭雲一想,此話很對,在我沒有得萬流教主神功以前,功力絕敵不過中倏儒釋道,這顯明是他們是故意不敵我了。
他將這問題弄清楚以後,又朝紅衣蒙面少女施一禮,道︰
「在下蒙姑娘治療冰寒功,又賜寶馬衣裝銀兩,又為了在下及冷姑娘東奔西跑,受了許多折磨,我這里謝過了。」
說完,又是深深一揖。
紅衣蒙面少女現在有無限的傷感,眼見他與冷晨清成為一對,自己仍落得孤孤單單。
但她也愛冷晨清,冷晨清天真無邪,資質又佳,當然她不願意冷晨清失掉,遭受心靈上的打擊!
她只好按捺著內心的難過,答道︰
「這算不了什麼,吾輩中人,以行俠仗義為宗旨,只要是行為正大之人,都應作平等看待,我對你、及冷姑娘並不是另眼相待,不過是做我份內應做的事而已。」
這幾句話,表面上堂堂正正,實際上不過是掩飾之詞。
白旭雲已將一切誤會解釋了後,結命草公孫一錦道︰
「現在此地無事,我送各位離開好了。」
白旭雲向她施一禮,道︰「得蒙前輩放過我們,真是感激不盡,還有一個石室中關有許多江湖朋友,那些人,雖然不應貪心來求神功,但罪不致于死,望請一並放他們出來吧!」
結命草公孫一錦嘆口氣,道︰
「這些事,都是三位師兄所為,我雖知道,可無力量阻止他們的行為。」
她側過頭向徐翠亭道︰
「將那些人放來此地吧!」
徐翠亭應了一聲,進入「天」字石室中。
這時紅衣蒙面少女道︰
「我至現在仍不明白,那八個石像,怎麼不翼而飛的?」
結命草微微一笑,飛身而起,伸手在那牆壁上按了八下,牆壁上一個翻轉,現出八尊石像來!
原來牆壁上內外都有機關,只要你手一按,便會翻轉。
結命草公孫一錦道︰
「我大師兄孫揚,心思靈巧詭譎,他借這八尊石像,又用掉包的方法,給你們八個人逐一死去,令你們認為是自相殘殺,在你們心靈上先受一種恐怖。」
正在這時,驀地听得這座古台之下,如悶雷似地「隆隆」之聲傳來!
眾人愕然不解,面面相視!
結命草公孫一錦卻面色大變?
正在眾人驚疑之際,徐翠亭執一把紅寶劍,從「天」字石室中惶惶地走出,道︰
「不得了,師父!三位師伯在古台下層已全部施放炮藥了!還有那些被困的人,已全部被殺!」
眾人又驚又怒,沒有一個有主張!連結命草也被嚇得面色發白地道︰
「這如何是好,想不到我三位師兄連我也不顧,出此毒手,真是可恨!」
「此地出路在本台下一層,上面是沒有出路的!」此時,那「轟轟隆隆」之聲,愈來愈激烈了!
東方瑤群抬眼向白旭雲看去。
白旭雲一接觸她的眼神,忽然醒悟,道︰
「……」
他的話被「轟隆」之聲所掩蓋,不知所說的什麼!此時眾人已是心寒膽戰地,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古台中轟隆之聲,不絕于耳。
白旭雲得著東方瑤群眼神的啟示,乃向眾人說道︰
「各位不要慌亂,我有辦法令位逃出。現在各位分別躍上這座石板,每次三個人。」
「石板後面有三個突出的石球,在第一三個突出的石球上一按,石板會向上升去。石板停止不動時,再放手,決不可中途停下。」
「石板不動時,即到達這座古台天層了,再縱上天層中另一石板,緊按頂端一個突出的石球,石板便會將你送到屋頂之上,到那時,就逃出危險了!」
結命草公孫一錦納悶得緊,這小子怎對這古台機關,了如指掌?
他第一次原來是早已模清機關,所以能夠逃出。
因為結命草公孫一錦,至今還沒有尋出這個秘密來。這個秘密,是由東方瑤群所體會出。
白旭雲因得著東方瑤群的指示,才知道這個秘密。
適才大家一慌亂,白旭雲也未想起這條秘道來。東方瑤群因當著師父結命草之面,不敢開口說出,故乃用眼色示意白旭雲。
眾人听了白旭雲的話,雖然大家均感奇怪,想不出白旭雲是如何知道這座古台秘徑的?
有的人可又想到,怪不得白旭雲功力如此高絕,原來他已在這古台中得著天玄上人神功。
他如果不是在這座古台得著天玄上人神功,也決不會有這麼深厚無比的功力,他如果沒有來過這座古台,也決不會知道此地出路。
此刻,已是危在眉尖,眾人無暇也無心地的去多想,逃命要緊。
當下眾人分別三人一組躍上石板,向一層升去!
大石板升上天層後,又自動地墮下來,這樣一往一來,約有五次,不過盞茶時間,全部已到天層。
這時,轟隆之聲,更加劇烈,白旭雲、冷晨清、紅衣蒙面少女三人,是最後升到天層。
在三人一到達天層,原先上去的人沒有一個離開,大家圍作一團,似在欣賞一件奇異的事。
白旭雲三人感到奇怪,目前處于這最危險的時刻,大家怎麼會忘記死活不照著他的吩咐,縱上小石板逃去哩?
她三人好奇地上前排開眾人一看,可令他們愕然而驚!
原來,在眾人包圍之內地面上,蜷伏著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赫然是傲面君子白旭雲自己!
白旭雲先是一驚愕,隨即體會到是怎麼一回事。他默不作聲地,扶著那人,伸手在他臉上一抓,一張人皮面具隨手而月兌,內面現出另一張陌生而清秀的面孔來!
看他年齡,亦不過只有十八九歲,人已是微微一息,只有一絲微氣存在。
看他樣子,不像是受傷的樣子,不知為什麼昏倒此地?
多數人更不明白這少年怎麼也來到這座古台中?
大家當然更不知道這少年是誰,連結命草也認不得。
白旭雲將他扶在懷里,見眾人均以驚異眼光看著,他為了解釋大家懷疑,乃說道︰
「這人,即是在霸王莊臥底,盜走‘紫泉古台’構造圖,化裝為我的中倏儒釋道之徒令洪坤。」
「他大概盜得霸王莊‘紫泉古台’構造圖,便尋到此地來而被困。他是被困絕糧而餓昏,生命可保,請大家不要擔心。」
他最後幾句話,是指著徐翠亭暗示著。
徐翠亭、東紅瑤群一听這人即是在霸王莊臥底的假白旭雲,心頭一陣難過,淚珠不禁奪眶而出!
尤其徐翠亭同他有過肌膚之親,海誓山盟過,又是怨憤又是傷悲!
霸王莊三老,及結命草更是說不出心頭的感慨。
白旭雲立道︰
「各位,趕快依照適才在下所說,躍上那小石板上逃命要緊,如果遲延,命就難保了!」
「令洪坤不過是絕食餓昏,尚無大礙,我自會照料。」
這時,眾人覺得這個冷傲孤僻的白旭雲,偉大極了,令洪坤師徒化裝為他,不知代他招來多少麻煩,多次還險些送掉一條命。
這時,他不但不記舊仇,反而還要救令洪坤一命,這種偉大的行為,那不令人欽佩!
這時,眾人又被一個景物所吸引了,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集中在一點。
他們目光所注視的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而是一個人家,那是個道裝的人家!
他們奇怪,這座「紫泉古台」,是天玄上人所造,天玄上人不是三清中人,怎麼此地會有一座道裝神像?這神像莊嚴穆肅,道貌嚴然,分明是一個前輩前人。怎麼這位道裝神像,會供在天玄上人所造「紫泉古台」中哩!
眾人正在默思之際,驀地,「轟隆」之聲地起,似乎感覺這石堡被震動得有點搖撼幌動!
那敢怠慢?眾人不再去思考不緊要之事,逃命第一,當下又分別跳上小石板,穿出天層。
在眾人分別穿出天層之際,白旭雲隨身取下水壺,先將令洪坤緊閉的口掀開,倒了幾口水,送進一顆靈丹。然後,伸出手掌,附在他命門穴上,導氣引息起來!
令洪坤不過是受餓了幾天,經飲了幾口水,吞下一粒靈丹,再經白旭雲代他導氣引息,人便悠悠地清醒過來!
在他醒過來,慢慢睜眼一看,自身躺在一個少年懷里,在他看清那少年面貌時,不禁「啊」地驚呼一聲,人又昏了過去!
這時,眾人均已陸續躍上小石板,一上一下的穿出天層,徐翠亭不忍丟下令洪坤,留在最後未走。
「轟隆!轟隆!」之聲,愈來愈劇烈,天層石堡亦是搖幌得像要倒塌下來!
此地,只有他們三人了,白旭雲將令洪坤挾在脅下,拉著徐翠亭躍上小石板,一按頂上石球,便穿出天層。穿出天層,立身于一個大石亭之中,放眼一看,見眾人均立在左側山峰之上。
便不猶豫地,仍拉著徐翠亭向左側山峰縱去。
在他們剛縱身到山峰之上,便听得天崩地裂,轟然一聲大響,整個石堡被炸得石屑橫飛,煙霧迷漫!
這一聲大響,震得眾人雙耳嗚嗚欲聾,山峰也被震得有點顫動了!
要是白旭雲稍遲片刻,他同徐翠亭令洪坤,怕不葬身在石堡之中,粉身碎骨而死!
眾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氣,手心捏一把汗。
這麼一座數百年的古台,竟這麼毀去,眾人無不滿懷感慨!
除了白旭雲紅衣蒙面少女外,大家無不替天玄上人可惜!
迷漫的煙霧,漸漸隨著清風散于天空,此時夜已三更,明月分外皓潔,寒星也格外光亮!
那座古台,這時已是斷牆殘壁,狼籍不堪,經大量的炸藥一炸,已成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這時,令洪坤又醒了過來,一見當前情景,也嚇得面色發白,此時,他精神已漸漸恢復過來,慚愧地立起,深深地向白旭雲行了個禮,道︰
「在下令洪坤蒙兄台不念舊惡,援手相救,此恩此德,當永感五中!」
白旭雲也一抱拳,道︰
「過去的不必談了,只要兄台日後改過自新,即不負在下今日相救之舉,倒是兄長既系著秘圖,怎會又被困在古台中絕食餓昏不能竄出?」
令洪坤嘆了口氣,道︰
「此話,說來甚長!」
他停一停,接道︰
「在下,因奉師命,化裝並冒兄台之名,在霸王莊臥底盜取‘紫泉古台’構造圖。秘圖雖我盜著,可是我忽生異念,並未將所得秘圖之事,稟告我三位恩師。」
「我想,天玄上人的‘紫泉古台’秘圖既為我所有,我能尋著古台學得神功,豈不可稱雄一世,列位天下第一人!」
「因此,我瞞著三位師父,懷著秘圖竄到呂梁山來,經過數月,終被我尋到此地,這也是我跟蹤那位徐姑娘身後,才能尋著這座古台,不然,我哪能找得到這里?」
徐翠亭一听,心頭大怒,暗道︰
原來他早已得見我,而不出面相認,反而跟蹤我尋到此,此人良心,也太過狠心了!
她想到這里,傷心得禁不住地熱淚奪眶而出!
令洪坤看了她一眼,疚愧地又道︰
「在我跟蹤著徐姑娘身後,來到這座古台之中,拿出秘圖一對照,此地可不正是我所要尋找的天玄上人‘紫泉古台’。」
當下,我滿懷高興,便依按秘圖所指路徑,及機關開啟之法,便到達天層。」
「我一到達天層,得見一尊仙風道骨道裝神像,神像有一個紫檀木小方盒,盒蓋僅寫著‘紫泉神功秘籍’六個大字。」
「這一來,我高興得莫可名狀,因高興過度,人也有點昏沉沉地了。」
「我沒有立時打開檀木合,定了定神朝像叩了四個頭,立起身後,我腦子忽涌起一個念頭。」
「當時我想,這天玄上人‘紫泉神功’為我所得後,我三位師父及江湖中人,難免不追蹤我來到此地。」「我想,如果我另外去尋找一個穩秘之處,來苦練神功,我三位師父可神通廣大,天涯海角,也必會找到我。」
「如果我被他們找到,承認已得秘圖,尋得‘紫泉神功’,到那時,我不但是功虧一時,而且還得賠上一條命。」
「我知道,我三位師父心狠手辣,到那時,決不會放過我一命的。」
「因此,我想來想去,便想得一個辦法,那即是將這張‘紫泉古台’構造圖毀去,謊言說沒有尋得這張秘圖,縱然我三位師父不相信我的話,也決不會置我于死地。」
「這一來,我仍然可以活著暗練神功。」
「同時我想,我三位師父也不一定便能尋得著我哩?」
「無論我三位師父能不能尋得著我,這張秘圖對我已無用了,毀去最為妥當。」
「我這麼一決定,便不再往下想,高興地便取了火摺,將秘圖燒毀了!」
「在我燒去秘圖後,立將檀木盒打開,天啦……」
他說到此地,沮喪嘆了口氣!
眾人听到這里,神色極其緊張,不知三百年前一代奇人天玄上人的神功,是否為令洪坤所得?
白旭雲可神色安詳,便口問道︰
「後來怎樣?」
令洪坤失望地道︰
「在我打開檀木盒一看,內面那有什麼‘紫泉神功’秘籍哩?空空地一無所有!」
眾人听了大嘩!
鎊暗自奇怪,那本神功秘籍怎地不翼而飛?
若說天玄上人故弄玄虛,根本就沒有存放這麼一本秘籍,那又何致于費這大的心機,造這麼一座古台哩?
他們又想到,中倏儒釋道及這位結命草公孫一錦,均在這座古台出現,而且對古台中機關了如指掌,想必在令洪坤得著秘圖以前,他們先已模清了這古台中機關,那部秘圖諒被他們所得!
他們這些人這種想法,是合情合理的,因此不約而同的抬起猜疑的眼光,齊向結命草注視著。
結命草一見眾人齊望著她,心頭已明白,知道眾人起了疑心,乃淡淡一笑,道︰
「各位疑心是我及三位師兄將秘圖取去嗎?這就想錯了!我們不但沒有得著這部秘籍,而且那天層的機關門徑,都未模出來!」
白旭雲立接著,道︰
「公孫前輩所說非假,各位不要疑心,我們先听令洪坤說完,我來向各位解釋疑團!」
眾人又是迷惑了,白旭雲怎能解釋這其中疑團哩?
是了!白旭雲一身神奇武功,早已令人懷疑,原先所想他已得著天玄上人神功,恐怕假不了!
眾人正這麼默自沉思時,令洪坤又接著說道︰
「我一見檀木盒沒有神功秘籍,灰心欲死,呆了一陣,此地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便想離開。」
「在我一想起離開,忽然想起了那一張秘圖,但是秘圖已被我燒毀去,沒有秘圖,我簡直寸步不能行了!」
「因為我竄到古台時,是看一段秘圖,走進一段路,並未完全將進出門徑,開啟機關記下。」
「這座古台千門萬戶,機關重重,千變萬化,我也無法將全部記下。」
「這一來,我又驚又駭,東模模西闖闖,可無法尋出路徑來!」
「饒幸我身邊還帶有足夠的干糧及飲水,當下我便節約飲食呆下,天天設法想去尋找機關。」
「可是,在我糧食已盡時,門徑仍未尋出,這時我已絕望,只有等待死神來臨!」
「餓了七天,我便昏迷了,要不是得遇兄台,我已是粉身碎骨了!」
「我今日之得生,已完全醒悟做人不可欺心,我要不是起了貪心,欺師自私,何致于險些命喪黃泉哩?」
眾人听完又是一陣無限感嘆!
白旭雲沉思一陣,向令洪坤道︰
「你化裝為我冒我之名,系奉師命行為,我可以不去計較,但是你暗室欺天,同徐翠亭姑娘結下不解姻緣,又將何以自處?」
令洪坤良心發現,垂頭流淚不語!
白旭雲見他不語,乃接著道︰
「現在有兩條路,任你選擇……」
抬頭望了他一眼,斷道︰
「第-條路,我破除你武功,讓你做一個平常的人,免得日後挾技在江湖上為非作歹。」
徐翠亭听了這話,忍不住嚎嚎大哭了起來!
東方瑤群同他有婚姻之約,而且相處數月,一顆芳心,早巳系在他身上,現一听白旭雲要破除他武功,亦不禁難過萬分!
令洪坤不但不驚駭,極安詳地回道︰
「我身負重孽,死有余辜,就是要我一命,又何足惜?何況我這一命,本來已是死去,由兄台撿了回來,任由處置好了!」
他的話中,卻含著無限的悔意!
白旭雲冷冷地道︰
「不過,還有一條路可走,看你能否接受,遵守諾言。」
此時令洪坤已由死里逃生,沒考慮地接著道︰
「請兄台吩咐好了!」
白旭雲嚴肅地道︰
「你同徐翠亭姑娘已有肌膚之親,結有夫婦之情,我放過你,而同徐姑娘結為夫婦,日後改過向善,不得再為非作歹,能否做到?」
這是出乎令洪坤意外的,他不禁一怔,滿臉慚愧之色,囁嚅地道︰
「我對東方瑤群姑娘及徐翠亭所負甚多,只要給我贖罪的機會,萬死不辭!」
徐翠亭正在掩臉哭泣不止,東方瑤群亦是傷感萬分!
結命草公孫一錦忽然趨前,向令洪坤道︰
「你是孫揚、馮立、古喬的徒弟?」
令洪坤可不認識她,遲疑半晌,才答道︰
「不錯,這三人正是晚輩的師父!」
結命草道︰
「你可認識我?」
令洪坤著實向她打量一陣,忽然想起的道︰
「晚輩不認識前輩是那一位高人,但我前在呂梁山見過一面,知道前輩是徐翠亭的師父。」
結命草淡淡一笑,道︰
「你說得不錯,前次我們曾見過一次面,那時我還將你認作白旭雲哩!」
她停了一停,接道︰
「我姓公孫名一錦,外號人稱結命草,是你師父孫揚、馮立、古喬的師妹,你可听說過?」
令洪坤一愕,他實未听他三位師父說過有這麼一位師姑。
現這位師姑當著眾人說出身份,當然不會假,立即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然後,立起身來,道︰
「弟子不知是師姑大駕,望請恕罪!」
結命草公孫一錦,道︰
「這也難怪你,我雖听說有你這麼一位師佷,但也從未見過面,你一個師父也未將你帶到此地來過,你當然不會認識我了!」
「來!我替你引見一下……」
她指著東方瑤群,道︰
「這是我大女弟子東方瑤群,你在霸王莊同她有婚姻之約。」
說著轉過身,指著徐翠亭,道︰
「這是我二女弟子徐翠亭,同你有夫妻之情。」
令洪坤一听,東方瑤群及徐翠亭都是師姑之徒,這個亂子可弄大了。
筆然,他是奉師命在霸王莊臥底,盜取「紫泉古台」構造圖,但他師父可沒有教他去奸婬人家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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