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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怨偶 第八章

作者:凌筑

为什么一碰上他,她就没辙?一听他呼唤她的小名,她只有被他牵著鼻子走,认命的份。

在飞鸽传书告知紫衣,她不回草芦的消息后,石云就带著薛冰马不停蹄的赶路,沿著山径来到这座茶棚。

“非要那么急著赶在十五前到达吗?”薛冰掐指一算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石云一副神秘兮兮的笑,“我要你去见个人,一个和我有密切关系的人。”

“谁呀?皓雪吗?”她还不晓得皓雪住到草芦去,并没有回飞龙堡;虽然得到他大胆的示爱,她还是没办法确定自己的心。姑且不论他到底爱谁多一点,身为一个女孩子家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疙瘩,尤其皓雪曾是他钟爱的姑娘,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

不能说她是小心眼,因为任何一对情侣在恋爱中都特别在乎对方的一举-动,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一样,她只是不希望在未来的日子还要面对他心中有另外的女孩。

石云明了她的狐疑和忧虑,如果不好好澄清,化解她隐藏的心结,他迟早会失去她,谁教这爱情的游戏是他起的开端,他得想个法子把它完美落幕。

“你提皓雪,是不是在吃味呀?”石云轻捏一下她的粉顿。

薛冰没点头也不否认,静静的等他给自己一个真正的承诺。

“你可知道皓雪为何离家出走?”他捧起茶浅尝一口,沉吟道。

薛冰摇摇头,这个问题她和紫衣都问了好几次,而皓雪紧咬著牙关,任她们好言相劝加以利诱,还是无法突破皓雪严密的心房,死不肯透露,让她感觉得出这个秘密一定在皓雪心中占很重的分量,不然,以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突然跑到荒郊野外来?幸亏是碰上她师兄,否则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你认为皓雪和你师兄真的是偶遇吗?”

这……她不敢确定!因为师兄向来行踪飘忽不定,怎么那么巧合?她隐隐约约感觉其中大有文章,却又不敢妄自揣测,这可关系皓雪这位大家闺秀的清白呀!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别老吊人家胃口。”她直截了当的问,有点受不了他摆出那副高深莫测的嘴脸。

“如果我推断得没错,皓雪是爱上你师兄。”他优雅的喝口茶。

平淡的语气却在薛冰脑海投下炸药,轰然一声巨响,震撼了她。

石云把她震惊和错愕全收入眼底,透著杯缘细细玩味在她惊诧的表情下有几分情意。他得好好评估,草拟一分计画,在没有全然的把握前,绝不轻易许诺,这可有关他的一生,他得详加考量。

接著,他把经过告诉薛冰,到底如何自皓雪口中问出那位神秘情人,没有姓、没有名,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那也不能说皓雪的他就是我师兄?”薛冰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冷默外表刚毅冷硬,只有在他们师兄妹前才会表露温和的一面,对陌生人绝然的冷漠疏离,没想到他也会坠入情网,若说绐紫衣听,说不定她会笑掉大牙。

“那你能有更好的解释吗?那一天夜晚的情形你也在场,你应该看得比我清楚才对。”

是的!那天师兄的表现的确有些异常,很轻微的,让人难以察觉的波动、难道真如石云所言,皓雪是为师兄而离家出走,而又那么恰巧两人碰在一起……那么皓雪和师兄之间关系真的非比寻常。

她得找个机会问师兄,心中有些懊恼为什么没早一点发觉,在毒魔林时就可以抓他来盘查,如今,他不知去向,要找他可难了。

必飞龙堡的一路上两人都默不作声,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打算中。

到达了热闹的再来镇外。

“大哥,薛姑娘。”石风出声喊住他们,“找到皓雪了没?”

“找到啦!怎么?她应该早我们一步先回来呀?”石云和薛冰相视一眼,心中有同样的念头,难道皓雪真的跟著冷默。

这种追著男人跑的行为等于私奔呀!若是让皓龙知道那还得了?不全面通缉皓雪和冷默才怪。

所以石云和薛冰在眼神交缓筢达成默契,抵死也不泄漏皓雪的行踪。一个是为了皓雪妹妹的清白著想;一个是希望师兄能避开这无妄之灾。

“可是她没有回来?分舵传来消息,她和一个黑衣男子进入山林后,就失去了踪迹,我担心她会不会被人给骗了。”石风慌张的来回踱步。

瞧这小弟焦急的模样,难得他对皓雪有这份心;石云拍拍他的肩,轻笑道:“别在意,她不会有事,她已经长大了,懂得照顾自己的。”

“放心!皓雪冰雪聪明,明辨是非,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味的保护也不是办法,也该让她出去闯闯,体验人生。”薛冰也来一段。

听他们一搭一唱,石风停下脚步,打量他们,“怎么几天不见,你们的感情变得那么好?有问题喔!”他贼兮兮的用手肘撞一下石云,“喂!大哥,你已经作出决定啦?”

石云乾咳了几声,“还没有,我只是把薛冰找回来,三个人比较热闹。”他还不想那么早被发现自己已有定下来的心。

“是呀!银城姊妹花条件比我好,年轻貌美又多金,他怎会看上我这满身毒药的魔女。”薛冰一张脸笑容可掬,心底可是把石云骂得半死,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这只奸笑的臭狐狸,若有机会绝不放过他。

真的没什么吗?石风摇头晃脑,心中充满疑窦,迷惑的梭巡他们,石云仍是那张温文亲善的微笑;而薛冰表现出优雅闲适的态度。难道真的是他自己搞错?

“好了!别说那么多,你们风尘仆仆一路赶回来,一定很累了,先进堡里休息吧!”

什么时候他的小弟那么懂事?石云不可思议的扬眉问,“你呢?不跟我们一起进堡吗?”

“老爹马上要到了,我不在这边等谁来招呼他老人家。”

“你不是在这里迎接你大哥的?”薛冰还以为石云事先通知了飞龙堡,所以石风才会在镇口等候。

“他还需要人欢迎吗?”石风悼悻然指著石云,嘲讽的怪笑,“老是伸出鬼没,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冒出来。”

“别当著我的面讨论我的事。”石云含笑的望著他们,眼中散发危险气息、他实在不喜欢看薛冰和别的男人那么熟络,即使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和薛冰聊天又没碍到你,何况你还有两个貌似天仙的未婚妻可以挑,送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石风颇不以为然,真搞不懂他大哥到底有什么魅力,也不过是比较聪明,怎么那么多女人抢著要。

“二位石公子,我不是礼物可以送来送去。”薛冰压抑下胸中的一口怨气,唇角挂著如花的笑容,“你们兄弟慢慢在这里讨论,我先走一步。”

可恶!竟敢把她当东西,好歹她也是武林名门世家之后,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要跟石云回来,争个什么妻子的名分,简直自找活罪受,自取其辱。

她气得不轻呀!石云连忙跟了上去,不敢多言,以免说错了话,要是她转身来个绕跑,他损失就大了。

必到飞笼堡,薛冰依旧被安顿在桂院,毗邻著莲阁,相隔一道蓝瓦白墙。

在丫鬟沐浴净身后,她换上粉红色的宫装罗裙,腰束以红色绣花的腰带,感觉十分飘逸柔美,对她久穿劲装行走江湖的侠女而言,反而有些不适应这柔软的细缎,细致的质料。

衣服模起来触感轻柔,但走起路却绑手绑脚,还要轻挪莲步蹀蹀而行。

懊不容易走出桂院,到了与回廊相接的大门,正要跨过门褴时,前脚踩到了裙摆,后脚跟抬起踢到门槛,可以预料的她整个重心往前倾,脚步踬踣的仗著身手灵活反应撑了几个小碎步,还是无可避免向下伏倒,眼看要撞上莲湖的护栏……

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柳腰,拯救她免于与护栏接吻的恶运。

她正要转身向对方道谢时——

“我要求一个吻。”一个浓浊的鼻息吹拂在耳际,似乎看透她的心思。

除了石云,还有谁那么大胆,趁著四下无人对她上下其手。

她羞窘的挣扎,“放开我?你这个无礼的家伙。”

他深吸了一口气,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清香,“你穿这样很好看。”

听到他的夸赞,她心咚了一下,脉搏开始不规律的鼓动,耳根子也跟著烧热,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吸温温的拂过她的发梢。

“别这样,会有人看到。”她尴尬的闪躲,企图挣月兑他双手的箝制。

她赧然的语气今他莞尔不已,正想多享受一下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滋味时,耳尖的听到细微的步伐朝这而来,他立刻放开她。

“今天天气真好!”他双手撑著护拦,仰望蔚蓝的天空。

瞧他一副装模作样,她知道有异,失落的情绪换成配合演戏的伪装心情。

“是啊!只是厚重的白云下阴沉沉的灰云,恐怕会下雨。”她还是忍不住向他挑衅。

“真没想到薛姑娘也懂得天候节气,察言观色。”他毫不客气反驳回去,似笑非笑的斜睨她,言下之意是调侃她不错嘛!反应满快的。

“略知一、二,还是不如石大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为呀!”她毒辣的反将一军。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石云搬出孔夫子的大道理。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薛冰讽刺他想做君子,再修身养性一百年吧!

“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石云狡黠一笑,即使你心中空空洞洞,我还是知无不言。

薛冰知道他在骂她无知呆蠢,气得牙痒痒道:“吾未见好欲者,如者也。”

“大哥!你们在做什么?”石风人未到声先到。

石风这小子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挑她气血翻腾,正想骂人的时候出现。

石云气定神闲的负手而立,“我们在讨论孔老夫子。”说著,还故意朝薛冰抛个媚眼。

薛冰气得差一点呛到,横了石云一眼,他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孔子?难得薛姑娘有这个闲情雅致与我大哥谈天说地。”石风拱手一揖,佩服之色溢于言表。

“是啊!两位公子。奴家奉送你们一段诗。”薛冰甜甜的笑,盈盈一福,“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语毕,挽起裙摆快步的回到桂院中。

留下的石云哈哈大笑,而石风则一头雾水!

懊个舌尖嘴利的丫头!石云愈来愈期待和她相处的每一天。

“她在说什么呀?”石风仍是丈二金刚,模不著头绪,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她的话会让大哥笑得那么开心?

“没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石云止住笑声,转移话题。

“爹回来了,正在厅堂。”

奔回桂院的薛冰,走在散发清香的桂花小径,夹道都是盛开雪白小报的桂花树。

必想石云的戏弄促殃,薛冰气恼的折下一枝桂花,拔掉树枝上的叶以宣泄怒火,正当她准备辣手摧花时,不期然眼前出现两位银光闪闪的背影,正好挡住她的去路?她抬起头是银城公主;她记得比较高的石云叫她银霜,是姊姊;另一位是银月。

“薛姑娘。”银霜转身,冰冷的银面具散发无限威仪,冷傲的睥睨她。

薛冰可不是被吓大的,“银霜、银月,不知两位大驾光临寒舍,有何指教?”照平时,她应该豪爽的抱拳一揖,但今天穿裙子,不能表现太粗野,只有敛身一福。

若是她们是来端架子挑衅的,不管她们高贵的身分,她会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管他什么淑女不淑女的。

“我们是来告诉你最好放弃。”银月坦直率性的说。

“银月。”银霜脸一沉,银月立刻噤声。

臂察银城姊妹的言行举止,薛冰觉得比较欣赏坦率无伪的银月,至少不会像银霜那样冰冷不近人情。

“去桂花亭坐坐。”薛冰指著前方不远矗立在桂花丛中的凉亭。然后唤来丫鬟奉茶。

三位未婚妻聚在一起这是何等大事,不知要商议些什么?

飞龙堡奴仆虽然很好奇,但谨遵堡规,没有主人的命令不得打扰贵宾的院邸,连经过门外也不行,这也是为什么西厢院特别宁静,广大辽阔的湖鲜少有人溜达。

薛冰浅啜口茶,“说吧!你们有何目的,不必拐弯抹角的。”

“薛姑娘,快人快语,我也不妨直说,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石大公子乃家父看中意的乘龙快婿,未来要继承银城的人选,以他的才华大有可为,你又何苦断送他大好前程?”银霜道。

“石云不可能入赘的,依他的性子他宁愿潇洒的浪迹天涯,也不愿局限一小块天地。纵然你们银城有的是金山、银山,给他权势地位,但是那是你们单方面的想法,他不可能为了区区名利财富而放弃他的自由。”若非她们要来找他,他还想多过几年单身的生活。而若不是她们闹烘烘的大张旗鼓,搞得天下人尽知,她也不至于被爹迫来-这浑水。

银霜敞眯起眼,仔细打量薛冰,冷冷道:“你可别忘了你也算是银城的血脉。”

“不是叛徒吗?”薛冰可没忘她们对她母亲的批评,别人怎么说她,她无所谓,左耳进右耳出;一旦辱及她的亲人,她则是会记仇的。

“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只要你愿意,银城随时欢迎你。”银霜提出个赦免。

“哎呀呀!法外施恩呀?”薛冰揶揄的冷笑,“只可惜本姑娘是叛徒的女儿,高攀不起。”照平常她待人处世,她是不会对陌不相识和初次见面的人如此失礼,她不像师兄是拒绝和别人亲近,她通常可以和所有的人,不论平民百姓或达官贵人,不论男女都能做个普通明友。

但,惟独银城大公主例外,她连普通朋友也不屑去攀,以免贬低了自己的格调,谁教她们说她娘的不是。就算她娘是擅自离城,背叛了银城;就算她娘疯了,但娘就是娘,绝不容许外人来批评。

拔况上一代的恩怨由上一辈的人去解决,她们和她都是小阿子,哪有置喙的余地,她们未免管得太多了。

“你……”银霜显然被激怒了,不过为了维持银城的威严,她还是按捺著良好的风度和涵养,“你放心,只要姑母愿意回去,我们会向爹爹求情,赦免她的叛逃私走之罪。”

瞧她们把自己说得多伟大,薛冰打从心里发出不屑,鼻哼了一声:“算了吧!我娘不需要你们的假好心,如果,如果她真的喜欢银城的生活,她当初就不会走入江湖而背叛了银城。而你们的父亲也真是的,没问清楚事情原委就乱扣我娘的罪,好歹也是他亲妹妹,就算他是一城之主要维护银城的法规和戒律,但禁止人出城看看外面的世界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好棒喔!在银城没有人敢像你这样……”

银月兴奋的鼓舞立刻被两道冷芒阻止,银霜面覆寒霜,“银月,回房去!”

“是!”银月只好乖乖的顺从,谁教姊姊比较大,姊姊管教比较严,不仅严以律己,还严以待人,偏偏爹爹把事全权交给姊姊。

“真好笑,都是同胞父母生,还是个双胞胎,却差异那么大。”薛冰晒然一笑。

“够了,我们今天谈话就到此为止,既然你不肯放弃,那我们就公平竞争。”银霜拍桌而起,无形中发出迫人的气势。

薛冰丝毫不畏惧,只是觉得好笑。这个小丫头跟她差不了几岁,老爱用命令。

“有何不可?”薛冰也起身与银霜平视。同样是人,没有谁比较高贵或身分特别,那都是后天环境造就出来的。

“你别忘了,石伯父看中的是我们,而你是名不正、言不顺。”银霜丢下话,趾高气扬的转身离去。

薛冰愣了愣,她竟忽略了这一点,她只是她爹硬塞给石云的,而且薛家当初还是上山来挑衅,虽称不上大仇大恨,但绝没有好感,这是真的。那么石伯父会怎么看待这件姻缘?石云的抉择又是什么呢?

石云会按父母之命,抑或是自己的意愿?

冷飕飕的寒风吹来,满地落英缤纷拂在她身上,她一动也不动,只是觉得有点冷。

厅堂上,一张圆桌旁坐了个面容清癯的老头,下颚留著一小撮白色山羊胡,稀疏月兑落,已剩下没几根了,他正是石天问。

“爹,久违了。”石云拱手-揖,坐到石天问的对面。

婢女立刻奉上茶和点心,然后退到一旁等侯召唤。

“爹,我把大哥叫来。”石风也坐下。

“你还真大牌,我要找你还得三催四请。”虽然石天问已是发苍苍,牙齿也没几颗,但精神矍铄,目光放射慑人的光芒扫视他的儿子,依稀残留他当年的影子,而石云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真不知道该为有子如斯而骄傲,还是对石云的精明老练感到烦恼。

“爹,大哥晌午才回到堡里,他也是赶了好几天的路。”石风替石云辩解。

温儒喝茶的石云在一旁淡笑不语,宛若旁观者优闲自在。

“不用替这家伙说话。”自己儿子的性子,石天问还不清楚吗?看石云这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不由得长叹这家伙不好搞,说不定连他要回来就预先算到了。

“说吧!你的决定。”石天问吁了口气。

“我可以都不选?”石云含笑,“何况传宗接代的事、继承家业还有个石风不是吗?”

石风口中的茶险些喷了出来。怎么扯到他身上来著?大哥要结婚,干他何事?

“长幼有序,你不先娶妻,他怎敢逾礼,而且要等他成熟稳重一些,还要再个十年吧!”石天问沉吟道。

一番话说得石风直点头,只是后面那几句……他装作没听见。

“我想你当初的意思是银霜配我,银月给石风是吧?”石云老谋深算的瞟一眼面涨成猪肝色的老爹,果然被他猜中了。

石天问差一点呛到,“你知道?”

“什么?怎么连我也有份?”石风激动的站起身,真不敢相信老爹是这样打算,要不是大哥揭穿,他恐怕被设计进彀了都还不晓得。

“坐下!坐下!来,喝茶。”石云替石风倒满茶水,体贴的安抚拍拍石风僵硬的背。

石天问乾咳了几声,掩饰心虚。只是没想到会冒出了薛丫头,破坏了他全盘计画。

“爹,你希望我怎么做呢?”石云一边饮茶一边察言观色。

“当然是选……”石天问是想说要他选择银城的千金,可是瞄见他锐利精湛深邃的双眸,又把已到口边的话吞回肚子里,改口道:“当然是你自己作主,我还能有什么置喙的余地,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哎!这孩子太深沉内敛了,每件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与其限制约束,倒不如让他自由发挥,聪明的他会作出最好的决定。石天问相信他。

“谢谢爹!”石云温文的咧齿一笑。

石云笑得贼兮兮的,石天问无法清透他心中的打算,在这个时候,做父母的也只能默默为他祝福了。

“喂!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薛冰直捣黄龙到石云的书房,“怎么婚姻大事还要你爹替你作主,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不至于如此懦弱到任人宰割?”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别一开口就没好话。”石云系上帽缨,手摇羽扇,穿著素白色襦袍,流露非凡的气宇。

“你要出门?”薛冰瞧他如此慎重其事的整束衣冠,忍不住问。

“不是。”他转身捏一下她的俏鼻,“我爹要见你们,而我是陪客,穿正式一点,才不会失礼。”

薛冰睁大了眼珠子,她怎么不知道这当事?

“别紧张,只是见见面。”他轻柔的拨弄她额前的刘海。

“原来你要我回来就是为了见你父亲?”薛冰微眯著眼,深思的盯著他,不知道他有何目的?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他手顺势滑下她吹弹可破的粉颊。

薛冰拍掉他的手,“是吗?我还不想成为那个丑媳妇,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谁知道你父亲会怎么看待我?”愈想愈觉得郁卒,气自己怎么那么容易上当,被他一句“冰儿”就骗了回来,不但要面对银城大小姐的战书,还要应付石云的父亲来下马威。

“你怕了?”石云附耳低喃,闻著她身上的清香。

靶受他如鬼魅般贴近,她脸微热的跳了开,逞强的道:“谁怕了?不管你爹是什么老顽固、老石头,我去见他行了吧!”忽然,瞥见石云憋笑的涨红了脸,薛冰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

“咳!咳!我还不知道自己有个绰号叫老石头。”一个苍劲有力的嗓音传来,隐隐还带著笑意。

薛冰心一惊,回过头,眼珠子快掉下来了!难道眼前这位瘦小的老头子就是

“在下石天问,就是你口中那位顽固父亲。”石天问含笑望著这位坦直率真的丫头。歹竹出好笋,没想到毒手怪医也能生出那么标致的女儿。

完了!她说了什么?薛冰窘得只想找个地洞来钻,偏偏无处可躲,而石云那家伙却置身事外,看她出糗。她该怎么办?对了!打招呼!

“伯父好,我叫薛冰。”她敛身一福,满脸通红的不敢抬头。

“你想嫁我儿子?”石天问很直截了当的问。

“我考……”薛冰话还没开头,就被石云揽腰抱在怀里,并代她回答。

“没错!”石云笑嘻嘻的倚在她头顶,闻著她发香。

“看来你们关系匪浅?”石天问饶富兴趣的打量他们。

“那……”她根本没机会开口,又被石云打断。

“是呀!”石云搂紧了她。

薛冰又气又窘又挣月兑不开他那两只像螃蟹的钳子的手臂,回瞪他时,脸颊不小心刷到他温热的唇瓣,惊得她回头,大气不敢喘一下,全身紧绷的不敢乱动。

真丢人!他居然在石伯父面前轻浮,那么不知羞耻!但脸红心跳的却是她!

“不过,我们也不能对远到而来的银城失礼。”从石云表露的独占欲,石天问已经明白他儿子的选择。

石云点点头,“所以我打算办一次竞赛。”

“抛绣球吗?”她可是非常期待他出糗,想想一个大男人在楼台上让众女人评头论足,那是多么有趣。

石云邪恶的笑,“错了!是游泳比赛,参加比赛的是你们。”

薛冰下巴快掉到地上!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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