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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错发妻 第七章

作者:绿风筝

当薄可颐一睁开眼睛,邵之雍俊秀的脸庞就在她面前。

相较于她躲在被子下的……赤果果,看起来神气清爽的邵之雍已经将自己打点得无懈可击,衬衫、西裤、袖口、皮带无一不全,她混沌的脑袋这才意识到——早上了,他要出门上班了。

“啊,早餐!”她睡到完全不知道时间,而且还彻底忘了要帮他准备早餐这回事。

他抹开笑容,摇摇头,丝毫不以为意,看得出来心情好极了。

她用被子包裹好自己,冏着脸撑坐起身,他将手中的领带交给她的同时,还不忘自动把脖子凑上前。

她将领带环上他的颈子,双手在他胸前快速的穿梭后,最后缓缓将硬挺的领结往上推,让他看起来有精神,又不至于过度束缚难受。

他动了动颈子,“谢谢。”

当他低头想要给她一抹感激的吻,薄可颐却捂着小嘴害羞的躲开,“……我还没刷牙洗脸。”

实在是拿她没法子,他只好转而把吻落在她眉心。“走了,妳再睡一下吧,昨晚妳好像没怎么睡。”

惫说,害她没怎么睡的人不正是他吗?薄可颐当场像只小坝豚鼓起双颊,顺便送上一记白眼,结果反而让邵之雍更乐了,毫不客气的朗笑起来。

又注视了她一会儿,他才拧拧她的俏鼻,依依不舍的出门,要不是早上还有重要的主管会议等着他,他真想翘班跟她窝在这张大床上,恣意享受两人的亲密。

他今天一点都不想当工作狂呀……

邵之雍走后,薄可颐缩抱着身子坐在床上,整个人懒洋洋的完全不想动,脑袋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想念他了。

想念他的拥抱,想念他的吻,想念他对自己的温柔与霸道……

当她又看见他出现,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算心想事成吗?天啊,有没有这么灵验啊?

“昨天回来忘了拿给妳的。”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信用卡附卡,放在她手心。

“我不需要。”她平常也没什么太大的花费,向来都习惯用现金。

“带着有备无患,说不定哪天看见什么喜欢的东西,刚好身边没有带那么多现金,这时候就用得上了。”

“你不怕我花光你的钱?”她估一吓他。

“花光了我们两个一起当穷夫妻,很公平。”

这哪里公平来着了?“傻瓜!”她笑斥。

“中午来公司找我,我们一起吃个饭,我会交代司机会来接妳,等吃完饭,我们得去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给办好。”

“什么事?”寻思不解。

“看来妳也是个迷糊蛋,我是太忙疏忽了,而妳是完全没放在心上。”说完,他又从皮夹里抽出身份证,翻到背面,秀出空白的配偶栏,“薄小姐,听说我们两个好像还没去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喔——”

薄可颐一听,浑身一僵,美目瞠瞪,不安顿时汹涌而上。糟糕,她根本没想过还有这件事,这下好了,她总不能大刺刺的拿着自己的身份证跟他去登记结婚吧?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穿帮了……

“你不是很忙吗?之前听你说那个私募基金的事情很棘手,我……”

邵之雍弯,轻轻抚模她的脸,“妳不用担心,今天刚好有个行程取消,反正时间就是空下来了,干脆先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他笑答。

“……”沉默。

对于成为他合法妻子这件事,她不是不心动,试问,天底下有那个人不想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开开心心的去办结婚登记,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而她,是他的妻子。

但偏偏她就是不能,除非她把整件事的真相都告诉他。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用姊姊的名字跟他生活,她也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啊,可打从一开始,他就认定她是薄可芸,倘若现在告诉他说不是,他有办法接受吗?

而且这不只是她和他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好牵扯到两个家族的利益,天啊,好难……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有一瞬间,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把事情的真相一股脑儿的通通告诉他——

版诉他,她是个冒牌货;告诉他,她其实叫做薄可颐;告诉他,她爱他;告诉他,她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她不想继续活在谎言里了……

“之雍……”她轻唤。

“嗯?”他噙笑。

“你……相信善意的谎言吗?”她的手心冒着汗。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谎言就是谎言,就算出于善意,它仍然是个谎言,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谎言。”字句铿锵。

薄可颐一听,心都凉了,看来他们是不会有未来了,因为打从婚礼那天起,她就已经欺骗他在先,如果她真的把一切都告诉他,只怕他不但不会原谅她,还会讨厌她,这么一想,原本想要全盆托出的勇气霎时尽失,可是又想到她还要继续带着谎言和他一起生活,她就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没头没脑的为什么这么问?”

“……没、没有啊。”她恍惚的摇摇头,勉强挤出笑容。

邵之雍没有多想,低头看看手表,“好了,我得去上班了,中午见。”

这一次,他狡猾的一把捧著她的脸,先吻先赢,吻得她双眼迷茫后,得逞的他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根本没有心思害羞或抗议,他一走,她马上就把整个人埋进被窝里,痛哭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被他发现她不是真正的薄可芸,“歹志”就大条了!

她爱他,她不想刚拥有这份感情,下一秒就要失去……

惫有什么比“提心吊胆”这四个字,更适合用来形容这一整个早上的心情?

当她来到邵阳集团的总部大楼,明明阳光洒满了大厅的每个角落,她却觉得周围空气冷冽得教她胸口发痛,浑身无法抑制的想发抖,甚至有好几次,她都心虚的想要夺门而出。

可是不行,她一旦选择逃走,事情就会直接穿帮了,她来,说不定还可以有缓冲的空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勇敢迈开步伐走了进去,应该是邵之雍事前交代过了,一见到他出现,柜台小姐马上那个亲切的指引他搭上主管专用电梯,直达邵之雍位于十八楼的办公室。

出了电梯,一名大月复便便的员工已经等在那里。“夫人,您好,我是副总的机要秘书,我叫Fiona。”

“妳好,不好意思,让妳挺着肚子还要特地来接我。”

“夫人别客气,我的肚子虽然很大,但是行动力还不错,请您跟我往这边走。”

Fiona走在前方,尽避速度不快,但从她的步伐可以就看得出来,她是个很讲究效率的人,难怪可以成为邵之雍信任的机要秘书。

“会议还没结束,不过副总交代过,请您先到他的办公室等他。”

“谢谢妳,对了,这是我自己烤的小饼干,要请大家吃的。”

“哇,太棒了,谢谢夫人,那您坐,我就不打扰了。”

“好。”

她坐在质感极好的皮沙发上,目光浏览着邵之雍的办公室——跟他的书房一样严谨整洁,桌上的文件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文具也都收得妥妥当当,看来当他的员工压力一定很大,待会一定要跟他说说,要求是必须的,但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错啊。

接着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须臾,办公室大门被打开,邵之雍快步走在前方,身后尾随着一名男职员。

“……关于专案达成率不足的问题,盯着陈经理,下午报告一到,就马上放我桌上。还有,请新加坡那边尽快给予答复,不能在等了,如果他们还是一意孤行,就说我们准备支付违约金,终止合作关系。”口吻强势果断。

“是。”男职员面不改色的记下邵之雍交代的每一件事。

“好,先这样,桌上的文件我都看过了,请助理秘书发还给各处室,下午我会晚一点进公司,如果还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是。”男职员离开前,不忘侧身向薄可颐打个招呼。“夫人,妳好。”

“你好,辛苦你了。”

“应该的。”男职员说完后便退出办公室。

薄可颐看着面无表情的男职员,在心里暗忖,果然这里的员工跟他们的老板一样,都很讲究效率,而且谈公事时绝不嘻皮笑脸。

等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时,不久前还一脸严肃的强势男人,登时表情一软,几个箭步上前,直接把薄可颐揽进怀里,“我呢?怎么没问我是不是辛苦了?”他孩子气的吃味。

她仰起脸,之间温柔的抚模他的脸庞,“我当然知道你辛苦了,每逃诩工作到三更半夜,睡得又少。”话锋一转,“可是他们更辛苦,跟在你这个严格的上司身边,压力一定很大。”

“说得我好像坏人似的。”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饿了吗?我已经请秘书订好了餐厅包厢,待会我们可以慢慢吃,今天不赶行程。”一拉住她的手,他马上皱起眉,“为什么手这么冰?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啦,我本来就容易手脚冰冷,冬天更夸张呢,没事的。”她心虚的搪塞。

“来,让我帮妳暖暖手。”说完,他便用自己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三不五时还拉起来凑点嘴边,吹点热气。

薄可颐看着他,对他的宠爱感到非常开心,却也非常心痛,他是那种一旦认定了,就会用尽一切去宠爱一个人的男人,但相对的,这样的感情也很却对,她真的不敢想象倘若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了,会有多愤怒?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每个待在他身边的机会,把握每个爱他的日子。

两个人的午餐少了时间压力,轻松得就像一场约会。

包厢里,他们不甘示弱的互相调侃斗嘴,可下一秒,他们又体贴关爱的把美味和对方分享。

她故意找咋问他爱不爱她,邵之雍什么也没说,冷冷瞅了她一眼,抓过他就是一个窒息的吻,吻得她满脸通红、无力招架,才跩跩的放开她,让她依赖的靠在他身边。

丙然是他的作风——很霸气!

一个多小时的午餐时间,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快……

“什么,忘了带?”户政事务所里办理结婚登记的柜台前,邵之雍蹙起眉,表情严峻的看着她。

薄可颐低垂着头,心虚到了极点……忍住,千万要忍住,就算他会发怒暴走,她也要硬着头皮把“忘记带身份证”这场戏,努力的演下去。

“对不起,我出门前满脑子都在想着要和你共进午餐,没发现放着证件的皮夹在另一个包包里,司机一来,我随手拿了包包就出门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拿错了,对不起……”

“那现在怎么办,就算马上赶回家去拿也来不及,我等一下就要回去上班了。”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对不起啦……”

她讨好的拉着他的手,表情非常自责内疚,只差没滴两滴眼泪水权充眼泪了。

他紧皱着眉看着她,心想要是他的员工这么糊涂,他早就发飙了,可偏偏这个迷糊蛋的是他心爱的小女人,除了认栽,他还能说什么呢?再说,她一脸知错悔过的样子,他真的舍不得再责怪她。

“看来也只能改天再来一趟了。”他无奈的说。

“之雍,真的很对不起……”她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乖乖的站在原地,底头等着听训。

“算了,就改天再来吧,走,先陪我回公司,等一下我再让司机送妳回家。”邵之雍转身离开。

“好。”心虚的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低头跟着他的脚步,咚咚咚的快步走出户政事务所。

虽然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因为她又再一次欺骗了邵之雍。

他是那么满怀希望的带她要来办理结婚登记,期待身份证后面能印有彼此的名字,可她却因为当初那该死的谎言,不得不再用另一个谎言来欺骗他……

邵之雍是那么的信任她,她说忘了,他就没有第二句话,可是她却把他对自己的信任就这样轻易挥霍掉了。

薄可颐呀薄可颐,总有一天妳一定会遭天谴的!

她紧紧地捏住自己的手,力量大到指甲几乎要捏紧肉里,很痛,可是只有这么做,她才能逼自己继续对着他说谎。

老天爷啊,她还要这样睁眼说瞎话,欺骗他多久?

第一次可以推托忘记,可第二次、第三次呢?她这个冒牌新娘的谎言到底还能撑多久?

她怕真相大白的那天还没到,她就已经先精神分裂了。

然而有些事情一旦起了头,就成了没完没了的恶梦,欺骗就是这样……

第一次,薄可颐骗邵之雍她忘了带身份证,顺利阻止了结婚登记。

两天后,他从公司打电话回来,临时要她带着证件赶去跟他会合,她昧着良心把母亲也拖下水,骗他母亲生病了,再躲过一次。

到了第三次,她根本不敢接他电话,等他晚上气呼呼的质问,她又一脸无辜的骗他说是去参加老人关怀服务,才会没接到他的电话。

短短几天她就说了三个谎,她真害怕死后会下拔舌地狱,若是接下来还有第四次、第五次……她真的不能保证她是不是还能想出什么好理由。

她心情大乱,连续几日都魂不守舍,连做菜都意兴阑珊。

直到某天早上站在阳台,看着灿烂的阳光,心想,她要是再不出去透透气,恐怕随时都会崩溃。

这个念头才刚形成,她就已经拿起包包和钥匙准备出门了,没多久,她一个人来到超级市场,推着手推车,慢条斯理的逛着,想要弥捕的心情迫使她不断思考该做点什么新菜色,好慰劳辛苦工作的邵之雍。

之前邵之雍提过几次要请个专属司机负责接送她,一来安全无虞,二来出门采买时也有人可以帮忙提东西。

她知道他想疼宠她,问题是,她这个米虫兼闲人又不是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出门顶多买买菜,要不就是去手材料行挑些DIY的材料,只在不需要如此劳民伤财,更何况她住的可是首善之都,交通如此便利,专属司机就免了。

他对她那么好,她真不知道能回报他什么,顶多在他肚子饿的时候,做点好吃的东西填填他的胃。

她边逛边想,之前做的大都是中式菜肴,这几天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不如做点开胃爽口的地中海料理吧,打定主意,她振作起精神,开始采买所需的食材。

“可颐?”

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听到别人喊她这个名字,她猛地抬起头,就看见一张黝黑的阳光笑脸。

“你……Eric,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二那年暑假,她在缅甸山区的华语学校认识了长期投入志工服务的Eric,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他,居然就是计划的发起人,让她好生佩服。

必到美国后,她持续追踪他陆陆续续发起的好几个服务计划,竭尽所能的把国际志工服务推展到偏远的角落去。

算算也有好些年不曾见面了,没想到他还认得出她来!

“我回台湾了,这阵子每天应邀到各个企业演讲,也顺便替组织四处多要点经费……妳呢?过得好吗?”目光不经意瞥见她手上的戒指,“结婚了?”

薄可颐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向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带点自我解嘲的微笑点点头。

“妳的表情让我有点犹豫该不该说恭喜。”

“要,请恭喜我。”

“没问题,就当做是谢谢妳这些年持续捐款赞助我们的计划。”

Eric的话让她好气又好笑,摇摇头,“比起你的贡献,这根本不算什么。”

“别这么说,再微小的心力,只要能够凝聚起来,就能发挥我们意想不到的效果,我说过,别小看掉在地上的一毛钱。”

“这点你倒是说得没错!那些孩子们都好吗?”

“当初那些孩子现在都长大喽,人都不知道换过几批了。”

他们各自推着手推车,聊起缅甸的那些孩子们,也谈到最近推动的计划——希望号召大家的力量,送文具给那些弱势的孩童,让学习不是一种困扰。

“Eric,这么有意义的事,一定要算我一份。”投身公益一直是她最大的兴趣所在。

“那有什么问题,非常欢迎。”

问了台湾地区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后,他们祝福对方,挥手道别。

当天晚上,她一扫近日阴霾,忙着制作文宣,准备明天一早就贴到大楼的公布栏上,这里的住抱都有一定的社经地位,对公益活动也不排斥,相信他们知道这个讯息后,一定可以很快的让目标顺利达成!

即将完工之际,门铃声响,她从沙发上起身,飞快跑到玄关,开门迎接邵之雍的归来——

他曾经说过喜欢有人为他开门的感觉,她便每天晚上在客厅等门,谁教他是她心爱的大爷,而她是他的专属女佣呢?大爷都说话了,她自然要乖乖听话才行。

再说,她也喜欢听到他对自己说“我回来了”,这句话总会让她觉得特别满足和幸福。

不过,今天特别不一样,他一进门就先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她也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忍不住皱起细眉,“你喝酒了?”

“嗯……喝了两杯威士忌。”

这阵子差点搞得人仰马翻的私募基金申请案终于顺利通过,所需资金也都如期到位,为了犒赏员工,公司特地办了庆功宴。

原本邵之雍只打算露个脸就走人,孰料,就不让走,而他也难得看到大家这么放松,不忍坏了他们的兴致,最后他只好用两杯威士忌,换回自己的人身自由。

薄可颐连忙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等我一下,我去弄点蜂蜜水给你醒酒。”说完便马上到厨房去。

瘫靠在沙发椅背上的邵之雍用余光瞥见客厅长桌上的东西,好奇的坐起身,拿来看了一下,须臾,一抹笑浅浅扬起。

她好像特别热衷公益,之前是家扶中心的义卖,关怀老人服务,现在又是送文具给弱势孩童。

“那是打算明天贴到公布栏的海报,让大家看到讯息后,可以一起响应。”她端着蜂蜜水走到他身边,“喏,快喝。”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当然有啊,邵副总,捐些文具给孩子们吧!”她边说边帮忙解开束缚了他一整天的领带,让他可以舒服些。

“哪有什么问题?只要妳别再让我脖子挂小熊,在大家面前瞎晃就好。”

“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不如把海报贴在你身上,等明天你上班去,保证全公司的人都可以看到,效果一定很好。”

“是啊,也很有“笑”果。”他说得咬牙切齿,趁机拧了拧她的俏鼻,“这样捉弄自己的老公很有趣吗?”

“我可以说实话吗?”问的狡黠。

“说——”

薄可颐的大眼骨碌碌的转了弯,沉吟须臾,接着故意加重语气说道:“自然是非、常、有、趣!”淘气的哈哈大笑。

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邵之雍放下杯子,二话不说就往她腋下攻击,怕痒的她惊叫狂笑,最后不敌攻势笑倒在他怀里,满脸晕红,头发凌乱像个疯子一样。

“好了、好了,你快住手,我投降,这样总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他睥睨着臣服在他怀里的手下败将,飞扬的眉目毫不掩饰胜利的得意。

她拨拨散乱在颊上的头发,气喘吁吁的问:“饿不饿,我弄点东西给你吃好不好?我白天做了一些蜂蜜蛋糕,还是你想吃咸的?”

他低头凝视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像苹果似的,盈着水气的黑眸宛如宝石,微翘的小嘴又是那么的诱人……他现在只想吃——她。

他眼里的意图是那么的明显,薄可颐突然一阵头皮发麻,当他低下头来,她赶紧反手挡住他的唇,害羞的阻止,“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你每次都让人家很累……”这男人骨子里根本是颗牛皮糖,一沾上手,甩都甩不掉,每次都要把她折腾得口干舌燥、全身酸麻还不肯放过她,傻瓜才会让他予取予求。

“一次就好,乖,今天只要一次就好。”他像只披着羊皮的大野狼,不怀好意的诱哄着他的小办帽。

“你都骗人,我才不要相信你。”她机灵的闪开他的魔爪,躲得老远。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眯起眼睛警告。

“哼,就算你说第三次也一样!”挑拨完,她拔腿就跑。

“薄可芸,妳完蛋了,让我抓到就加倍。”撂下狠话后,马上起身逮人。

两个大人活像孩子似的在屋里幼稚追逐,嬉闹的声音遍及每个角落,忽地邵之雍一个箭步,一把逮住她,薄可颐还来不及反应,马上被他甩上肩,整个大包扛走。

“放我下来!邵之雍,快点放我下来……”

“来不及了,现在就算妳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妳,我奉劝妳还是省点力气,免得待会喊累。”

他在说什么鬼话,难不成她真要喊“破喉咙、破喉咙”吗?这男人也真是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山寨大王吗?

他步履沉稳的扛着他走进他的书房,从书柜中抽出一本书皮老旧的英文诗选,硬是塞到她手里,接着连人带书的往躺椅上一放,等她坐定,他便非常大牌的把头枕在她腿上,挪了挪身体,确定躺得很舒服后,还不忘用皮子的口吻说:“开始吧!”

那一瞬间,她真想拿什么东西狠狠往他脸上砸——

他说,她的声音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娇脆,很适合朗诵,听他读诗是种享受,常常下班回家,他不是拉着她耳鬓厮磨,而是拐她到书房里,要她为他读几首英文诗。

因为他说,听着她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滔滔不绝的响起,会让他觉得很幸福。

是啊是啊,他说的还真好听,但她却觉得他分明是在恶整她,倘若读诗会让他乖乖睡着也就罢了,偏偏她念得口干舌燥,邵之雍还精神抖擞,害她都不能休息。

现在是怎样,当她是另类的佛经播放机吗?听多了就会消灾解厄吗?嗟!

可还能怎么办,他大爷吩咐的,她也只有念啊,谁教她谁都不喜欢,偏偏喜欢邵之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念了一半,她就放弃了,耍赖不肯开口,邵之雍坐起身,转而让她靠着他的胸膛,他则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意味深长的梳理着她的秀发,他目光幽远,思绪飘得老远……

明明是幸福的时刻,邵之雍的心口却充斥着莫名的不安,明明她就在他身边,他却觉得自己好像随时都会抓不住她似的。

他没有说什么不代表他看不出来,她在逃避结婚登记,但……为什么?他爱她,而她也爱他,他实在想不透到底有什么原因让她一直逃避。

他宁可希望是他多心,但她的态度实在不积极的过分,让他不由得心生疑窦。

“可芸……”

“嗯?”她慵懒的应了一声,舒服到眼睛都懒得睁开。

“过几天,我请秘书帮我把行程排一排,空出一点时间,这次一定要把结婚登记办好,妳说好不好?”

闻言,她的背一紧,双拳缩进又放松,许久,她才调整好口气,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你平常工作已经够忙了,登记的事情也不急,过阵子再办就好啦。”

“妳不想当我老婆吗?”

“我以为我已经是你的老婆了。”至少,她心里是这样想的。

“可是没有办理登记,婚姻关系就不成立,我们这样只能算是同居,难道妳无所谓吗?”聪明的女孩都不会希望这个样子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谁不想有个正式的名分,理直气壮的成为某太太?

“只要我们是相爱的,什么都无所谓。”她软软的动了一体,更往他怀里偎去。

“妳不觉得有个合法的身分,对自己更有保障吗?”

“你是指将来万一离婚了,我可以得到赡养费吗?”她终于睁开眼睛,抬头静静的看着他,须臾,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之雍,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拿了赡养费又怎样,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我要的爱,而且……感情都没了,钱能填补伤口吗?”

他无言了,同时也更困惑了……

他可以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是真的爱他,可是她为什么迟迟不愿意办理结婚登记?难道,她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解。

邵之雍只能捏住她精巧的下颚,诚恳的宣示,“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不允许。”说完,唇舌便放肆的与她缠绵,那是个带着怜惜与呵疼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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