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妻 第八章
世于将缓步来到行宫地下天牢,天牢里守卫重重,可他摆摆手,他们便立即撤下。
来到牢前,他看著戴著手铐脚镣盘坐在地的男子。
他长发未束,一身玄衣劲装,脸微垂,似在假寐。
“拔都?”他低唤。
男子劲瘦的身形顿了下,却没有任何举动,动作如先前一般,犹若雕像,好似方才的微顿不过是被风吹动罢了。
世于将微微挑起眉,故意说:“难道本王猜错了?这可要教玺儿遗憾了。”
男子立即抬眼。“放走玺殿下!”
闻言,世于将挑起兴味的笑,很玩味地审视他。
浓黑剑眉底下是双极具深意的凤眼,鼻挺若悬胆,唇形极美,是个极为出色,教人见过就不忘的美男子。
微微眯起眼,他竟觉此人有几分眼熟。
“放走玺殿下,否则我杀了你!”拔都闷声低吼,嗓音冷厉如刀。
世于将低低笑开,真是条忠狗呀。“你家玺殿下还不愿意走呢。”
“住口,我明明瞧见是你将她掳来的!”他瞬间跳到他面前,隔著铁牢和他怒目相望。
“那也是她心甘情愿。”
摆眸微眯,眸色锐利,眼神像要划穿他,世于将不由得叹了口气。就只有那天真的丫头,才会傻得以为这家伙只想当她的随侍。
那神色和口吻,根本是在捍卫心爱的女人。
“不可能!”
“上回可真多谢你替我掩饰玺儿颈上的吻痕。”勾唇,世于将笑得浪荡。
听见这挑衅的话,拔都目光更加沉郁。
“想见玺儿吗?”垂下长睫,他暗自盘算了下。
拔都面露疑色地注视著他。
打开了牢门,世于将走到里头,拿起钥匙再开他的手铐脚镙。“想见,就跟著本王走。”话落,便自顾自地走,压根不管后头的人到底有没有跟上。
直到他走出天牢,身后才传来微乎其微的脚步声,世于将摇头叹气,快步上楼。
这家伙功夫不弱,若能纳为己用,会是一大助力,但若是无法驾驭……不除去,势必成为他和玺儿之间的毒瘤。
“王爷。”方转上二楼,便瞧朝雾从长廊转来。
“朝雾?”
她瞅著他身后的男人,轻声问:“听说昨晚阵前交战抓了个战俘。是他吗?”
“不,他不是战俘,他是玺儿的随侍。”
“玺公子也来了?”她喜出望外。
“…玺儿是个姑娘家。”话是说给朝雾听,也蓄意说给后头的拔都听。
他要让他知晓,得知玺儿秘密的绝非只有他。可话一出口,世于将又觉自个儿太过幼稚。
朝雾微愕。“真的?”而后缓缓笑开。“王爷,我能去瞧瞧她吗?”
“晚些吧。”
“王爷,可要我替玺儿备上一些衣裳?”
“也好。”他还没瞧过她女装的模样呢,
“玺儿那头长发真美,我想替她挽个髻,替她著点妆。”朝雾想著,眉眼带喜,秀色沾露。
“成,届时由著你。”听她那么一说,他也跟著期待了,脚步又轻快几分。
唯有后头跟上的拔都,自始至终都沉著脸。
“拔都!”当世于将把人带进行宫二楼的房间时,玺立即迎向前,仔细地瞅著他周身,见他玄色衣衫有几处刀口,不禁恼了起来。“你受伤了?!”
拔都不语,只是静瞅著她。
她皱眉。“拔都?”
“我没事。”唇角淡淡勾笑。
“没事才怪,跟我过来。”她牵起他的手,走没两步,却发现自个儿的手被强迫抽开,回头一一“你干么?”
为什么要瞪她?她还没骂他为何要抽开她的手呢?
“你当著我的面做什么?”世于将沉声质问,脸很臭。
“我?我做了什么?”
他微恼地俯近她。“你牵他的手。”
“那又怎么著?”
“你是我的妻子,岂能和其他男子如此热络?”
闻言,她噗哧一声笑出,其声脆亮如银铃,笑得难以遏抑。
“你笑什么?”
“不过是牵手罢了,你却一副我好像纳了男妾似的嘴脸。”
“男妾?!”世于将低沉的嗓音顿时拔尖。
“你不知咱们鞑靼的贵族女子也会纳男妾吗?”这话自然是说笑的,可他竟然信了。
“你敢!”他眯起危险的黑眸。
她笑眯了眼,柔绵情意如丝般卷上眼睫。“不理你。”拍开他。她又要去拉拔都,却再次被拨开。“嘿,你再闹,我可真要发火了。”
“我在闹?”世于将简直无语问苍天。
她神色一凛,有点恼了。“他受了伤却还不让我诊治他,不是闹是怎样?”
他咬牙沉吟半晌。“你动口,我动手。”这样总可以了吧。
“什么意思?”
他不语,扣紧拔都的手拖到一旁屏杨上。“躺著。”他的床不给其他男人睡!
拔都充耳未闻,只是动也不动地瞅著主子。
“拔都,躺下。”玺淡淡启口,然后到柜子前取药。
拔都这才乖乖躺下,气得世于将额际的青筋不断跳颤。
这小子果真像狗!没主子的话,还真是动也不动!
“喏。”玺把药递给他,一就要往屏杨边坐下。
世于将眉又皱起来。“坐那边。”他长脚一勾,勾来一张凳子,抬起下颔示意。
她横了他一眼,无奈地坐在凳子上,算是见识他的小心眼了。
“月兑衣服,难不成还要我帮你月兑吗?”世于将没好气地吼著床上的男人。
拔都又看向主子,见她点头,才乖乖褪去衣裳,露出一身精实体魄。
世于将署著他身上的伤,不多不少,总共二十一笔,不过每口子都闪过要害,果真是个练家子。
依他看,拔都根本是蓄意被逮的,就为了要潜进关内一探玺儿的生死。
拔掉药瓶塞口,他坏心眼地快手撤下,等待著男人龇牙咧嘴的表情,然而过了半晌,拔都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用的,拔都已经习惯这药了。”她岂会看不穿他那丁点大的心眼?
世于将啧了声,遗憾极了。“那是他的伤口不够深。”
“那可不,拔都打小便和我拜在同个师门,学同样武艺,他资质比我好,总被我师父操得满身是伤,我常替他上药,他早惯了。”
“是吗?”打小一起长大的?哼。
“好酸的语气。”她笑眯了眼。
“是啊,醋都喝一大坛了,能不酸吗?”再哼两声。
“拔都是和我一块长大的,学武学医学使毒都是一道,他的功夫还都在我之上,更擅长易容呢。”瞧他吃醋,她忍不住多解释一点,要他不需防著拔都。
“先前他潜入这关城都没半个人发现呢。”
世于将缓缓挑起眉。敢情这丫头是在他面前炫耀他?他缓缓瞪向拔都,瞧,那家伙笑得可乐了!
“明天我会下令全员点将。”看少了哪头牛,瞧他怎么易容!
“没用的。”
“那我斩了他!”他眼露杀气。
“你敢!”玺立刻挡在拔都面前。“拔都像我的兄长,是我最信任的随侍,想杀他你就先杀了我。”可恶,若她也比照恐吓要杀他大哥,他做何感想?
“他年纪比我小!”
玺的火气燃得正旺,却因为他无厘头的一句话而傻住。
“嗄?”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拔都年纪比他小,所以他不开心?这什么道理?
“别想要我叫他一声大哥!”他征北王是谁?要他叫个不知打哪冒出的随侍大哥,不如先杀了他!
玺先是眨眨眼,接著像了悟了什么似的低低笑开,眼看就要笑倒在拔都怀里,世于将长臂一捞,轻易地将她搂进怀中。
“好你个征北王……”她笑到快岔气。
“不准笑!”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哈哈哈一唔唔……”她瞪大了眼,难以置信他竟然当著拔都的面吻她。
“唔唔!”她用力推他,岂料他却吻得更深更重。
那舌尖像是著了火般直往深处翻搅,既霸道又放肆,吻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不准笑我。”良久,他止了吻,摩挲著她的唇低声说。
玺抬眼一瞪,拳头毫不客气地往他月复部招呼过去。
没防备的世于将顿时痛得瞠大眼,却依旧死搂著她不放。
“你谋杀亲夫!”居然毫不留情……天啊,他要吐了。
“你下次敢再如此,我照打不误。”她粉颜烧烫成一片,又羞又恼。
“不过是个吻。”声音虚了,那力道深入心扉,痛得他快掉泪。
“那也不能、不能……”
“知道了,不能在他面前是吧。”他偏偏就是故意,怎么样!
“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
“是,遵命,成了吧,别气了。”他软声哄,可瞧她脸色涨红,又想逗她。
玺羞恼的别开眼,余光瞥见拔都闭著眼,再仔细听他绵匀的呼吸,恍若早已睡著。
“拔都?”她拍著他的手,半点反应都没有。“真睡著了?”
“跟在你身边能不累吗?”以一个同样爱她的男人心性推测,他可以想像为何这人会如此疲累。
“都要他别老跟我跑的。”
“能不跟著吗?”若是他,绝不让她离开视线。
“谁能伤得了我?这些年我都这样过了。”
“肯定是他暗中保护的吧。”想到这,他就觉得酸。在她深陷皇族内斗时,是这家伙保护著她的。
“你年岁渐长,姿丽愈显,谁会瞎了眼看不出你是女儿身?”
她没好气的回头瞪他。“那是因为在你面前。”她会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吗?她会不知道用什么姿态和手段来避过众人的揣测?
“听起来像是只在我面前才如此松懈呢。”他笑意柔柔。“玺儿,你还记得和我的约定吧。”
“当然。”
“待我将鞑靼军打退边城百里,咱们就离开这儿,从此以后,此处与咱们两个再无关系。”
“不,这样死伤会很可怕,我不想再波及边关百姓。”
“不然,你觉得该怎么做?”他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
玺儿沉下眉,“杀了旭兀术。”
“喔?”他微挑起眉。
“这些年我们久攻不下边防,父汗早有意愿议和,偏偏旭兀术硬向父汗要求说,谁攻得下边防便让谁当下任可汗,搞得所有皇子拥兵自重,让整个皇族像盘散沙!”一想到旭
兀术她就有一肚子气。
“他是你大哥。”
“那又如何?若不是他做绝了,我又怎会要他的命?今日他不死,边防百姓永远没有明日。”是他逼得她不得不杀。“我皇族兄弟众多,却没能像你世家兄弟情谊深厚,真是
可笑。”
“要手足深情做什么?你有我不就够了。”他将她往后拉,贴在他胸前。
“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等收拾他之后,咱们就走。”
“……嗯。”她轻轻躺上他的胸膛,把全身重量都交给他。
“你说,咱们真走得了?”
“只要想走,就找得到路。”
“那么,我就把找路的工作交给你了。”
“这有什么问题?”
“呃,可以带拔都一道走吗?”她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悠闲。
世于将眼皮顿时抽动起来。“那,我可以带我大哥一道走吗?”没事带个情敌在身边干么!
“有何不可?大伙都在一块比较热闹,而且这么一来,我就不用记著三五年后的约定了。”
“什么三五年后的约定?”他俯身看她。
“嗯……”她唇角勾得弯弯。“你得去问你大哥。”
“你跟我大哥私下约定三五年后要做什么?”他蹙眉质问。
“就说去问你大哥嘛。”哎,别逼问她了,她可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是你大哥说不准告诉你的。”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最擅长刑求了?”危险的笑意抹在唇角,就连眸色也跟著深沉几分。
玺突地察觉异样,忙不迭张开眼。“你要干么?”
“刑求。”魔手探出。
“别闹,拔都在睡觉。”她忙反擒。
“他睡觉与本王何干?”他再擒。
“征北王!”她扭手转开。
“玺殿下。”他反手一拨再揪回。
“你小人!”她奋力甩开他的双手。
“是小人,但差你可就远了。”见她中盘全开,他毫不客气地将她扛上肩。“走,找个地方好好逼问你,居然敢瞒我,你忘了咱们的誓言了吗?不欺不瞒,瞧瞧,你犯下了错
,两罪并罚,有得你受的。”
“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也瞒我很多?”还敢跟她论罪?
“所以说嘛,我很乐意当小人的。”
“……”听听,这是堂堂征北王说的话吗?他这人心性带了点未泯童心,有时简直是不可理喻。
听著两人对话声渐行渐远,拔都懒懒张开眼,波澜下兴的凤眼教人读不出思绪,大手轻轻碰触主子方才所碰之处,痛苦的拧住眉,闭上眼。
当日,玺.爱罗辛儿的死讯立即从边关烧向鞑靼大营。
旭兀术打著为太子复仇的口号,执兵符整顿统筹整个大军。
玺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你真要我立即出兵?”世于将看著正贴心为他穿上盔甲的爱妻。
“对,而且要速战速决,绝不能拖泥带水。”她脸色深沉,浓眉紧攒。
“我麾下大将个个视死如归,如今得知我死讯,就算不听命于旭兀术,也必定会朝你猛攻。”
“我的爱妻可真是深得军心呢。”他俯,在她唇边偷了个吻。
“别闹。”她反咬他一口,水亮黑眸直瞅著他。
“旭兀术会掌我的兵符,统合所有军队,他什么烂招都使得出来,完全不管百姓死活,所以,你必须要一举拿下他,待他死后再和我父汗议和。”
世于将轻掬她的手,凑在唇边轻吻。“放心,我一定会取下他的首级。”
“还有,我麾下大军的军旗是狼,见著他们能避就避,不要跟他们硬碰硬,他们会宁可玉石俱焚的。”
“我知道。”他浅笑,听著爱妻的谆谆告诫。“我也会记住,尽可能不去波及双方百姓,你放心吧。”
瞅著他著军装的英姿,玺反抓著他的手,再次叮咛,“你要小心。”
战场是无常的,没有一个将军真的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实力与命运必须并存,才能在战场上夺得先机。
“放心。”世于将笑得狂肆霸气。“只是,咱们才新婚,你就这么急著赶我上战场,我心里有些受伤呢。”
“别贫嘴。”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你再玩下去,就要轮到我吐给你看了!”被晾在一旁很久很久的吐于略好心出声提醒。
“我都忘了大哥也在这儿呢。”世于将压根不在意夫妻卿卿我我时身边多了个人。
“是啊,我看你们两个离情依依,害我也忘了除了我以外,那儿还有人呢。”世于略指向站在门边的拔都。
“哎,真是忘了呢。”世于将笑得狡赔,看在拔都眼里,简直跟只黄鼠狼没两样。
什么忘了,根本就是故意亲热给他看的,小心眼的男人。
“对了,大哥的病未愈,要不要拔都陪你一道?”玺问。
“那怎么成,若旭兀术瞧见他,不是要给他安上什么罪名了?”给拔都安什么罪名都无所谓,他就怕玺儿的声誉受损,说她是叛贼。
“那倒是。”玺的眉头被愁绪绑得无法舒展。
世于将拉著她到一旁坐下。“玺儿,在这里等我,待我拿下旭兀术后,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他知道,她担心的不仅只是两国百姓,包括她的母妃,她的麾下,在这里,她像成了叛徒。
他知道这滋味肯定不好受,但相对的,知道她愿意为他忍让这么多,就让他更加明白,她确实是极爱他的,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嗯。”她轻点头,勉强扯开一抹笑。
“趁著旭兀术调动大军,还来不及备妥各式军火,先抢先机,但你也必须小心。”
“知道了。”他笑咪咪的,一点也不像即将出征的大将军。
这一句小心,光是一个晚上她就不知道说了几次,但听再多次他也不觉厌烦。
玺站在云台行宫二楼长廊目送著丈夫离去,看著婉蜒军队朝关道而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像被什么拽紧,莫名不安著。
“玺殿下真是下定决心要与征北王一起离开?”沉默多时的拔都淡问。
“……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厌倦了玺殿下这个称号,不想再回鞑靼了。”沉默了会,地苦笑问:“拔都,你会不会觉得我投向大明,是鞑靼的罪人?”
“不,这是鞑靼欠你的。”他想也不想的说:“再者,玺殿下也没供出军事路线图和山线图给征北王,怎会是罪人?若旭兀术被击溃也是他无能,与玺殿下无关。”
迎著风,她束起的发摆动著。“拔都,你真会安慰人。”
“拔都所言属实。”
她笑,还是舍不得移开目光,尽避早已不见世于将的身影,还是舍不得挪开眼,直到朝雾婉约的笑声传来。
“玺儿,你在这儿?”
“朝雾?”她侧眼探去。
“走,我带你去好好打扮一番。”她亲热地挽上她的手,另一只手上还捧著些衣衫和姑娘家的针黹女红。
“这衣衫是我特地为你裁的,先让我量量,若是过大了,我再赶紧修改。”
“你你、你为我做衣衫?”玺有点手足无措。
“是喜服。”
“喜服?!”她更加瞪大眼。
“真是对不起,边关地带没能找到什么上等质地的布料,不过,好歹还是有大红布匹的,等我裁好,上头绣上鸳鸯和彩结,保证这喜服也不输京城绣坊的手工。”朝雾迳自说
著,笑得好快乐。
“你干么跟我对不起?我又不是嫌弃这布料,而是你……”玺张口欲言,最终还是无奈地闭上嘴。
“我怎么了?”朝雾不解。
“你……”叹了口气,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热情。
“你在为我做嫁衣裳,可是你明明也喜欢著他,那你现在这样,不是、不是……”
朝雾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上,笑吟吟的,整张脸柔美得好慈爱。
“我呢,就像王爷的妹妹,你呢,往后就是我的大嫂,我替你张罗也是我份内该做的,有什么不对呢?更何况,只要想到王爷笑了,我就开心了。”
见状,玺只能无奈的闭上眼。“你傻到让我无话可说了。”
哪有女人有如此大的肚量?
“啊!”朝雾突地轻呀了声,不等她问,就赶紧把手上的衣衫和针线活儿都丢给她。
“你等我一下,我忘了拿一样东西。”说著,转身就跑。
“什么东西?”
“要送你的乞巧女圭女圭。”朝雾回眸笑,赶紧转下梯。
玺又怜又惜的看著她的背影,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饼了许久,外头忽然轰声大作,整个大地剧烈摇蔽起来。
“玺殿下!”拔都立即窜到她身边护著。
玺愣了下,立即探出栏杆外,瞧见东侧火势渐起,是朝雾刚才跑去的方向,她身上突起一阵恶寒,放声喊了出来。
“朝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