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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恋人 第一章

作者:猫子

台湾

永井家被父母的一通国际电话,从加拿大紧急召回台湾的永井惠,坐在爷爷的老爷椅前头,看上去始终是个典雅的知性美女。面对爷爷无理的要求,她保持着乖孙女该有的温顺端庄,静静地聆听着爷爷诉说不知已几百年前的陈年旧事。

啧……好闷。爷爷的讲古何时结束?让人忍不住想打呵欠哪!

移居台湾后,永井家的长辈仍以日风教育子孙。在严格的日式教育下,长辈们设下了高标准,对于永井和清及永井惠兄妹的要求极高,要他们兄妹俩不管走到哪都出色。

在永井老爷的眼界之内,她永远是甜美、有教养的乖孙女。

能读心的人,才能发现她藏在温顺底下的乖舛吧!

“爷爷,您为何从未向我提起这件事?如此仓促的决定,实在教我难以接受……”无激动之色,永井惠仅以温顺的日语娓娓询问抗议。

不似表相温和,她的心底咒念着——永井家和泽渡家几十年前的恩恩怨怨,关她这几十年后的小辈何事?太过分哪!爷爷怎能为了报答泽渡老头的旧恩,就把她的终身大事随便作数——竟然在她三岁那年,就将她的婚事许给日本的泽渡家。

太荒唐了是不?虽然血液里有二分之一的日本血统,可是从小土生土长在台湾,亲人朋友也都在台湾,她从未想过要嫁到日本去。

什么朝代了,她还不能作主自个儿的未来?

可恶!要娶老婆,泽渡家那个浑小子,怎么不会自己去追一个?

“没有当年的泽渡,就没有今日的永井。”永井老爷的眼神异常严肃,语气更充满对泽渡家的感恩,爬满皱纹的老脸亦写明不容人置疑的决心。

“爷爷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事情已经决定了,你明天就搭机前往日本,别让爷爷失望。”无论如何,他都必须遵守和老友之间的约定!

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永井惠抬头望了一眼站在爷爷身边的永井和清。

永井和清微微摇头,只能回她一抹无能为力的眼神。

在永井家里,没有人能够违背爷爷的命令。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爷爷疼孙女胜过他这个拥有继承权的长孙;她不能让爷爷改变主意,又怎能期待他可以逆转乾坤?

涩然暗叹,永井惠也知道哥哥帮不了自己。

因为严肃的爷爷,从小疼她疼得没话说,对她更有许多的纵容。以至于在永井家,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在爷爷之下就是她了。得皇宠而傲天下,连父母都跟着爷爷宠她。若是她帮不了自己,自然便没有人可以帮得上忙。

爷爷视她为宝,然而……

为了报恩,她的幸福就无关紧要吗?

“我懂了,爷爷。”沉默许久后,永井惠终于再度出声。纵有再多驳逆的气焰,永井惠仍平静地接受了永井老爷的要求。

“一切听从您的安排,我明天就前往日本。”再一次,她成功地扮演了永井老爷心目中的乖孙女。

就算对永井惠认命的态度微感讶异,永井和清却没在永井老爷的面前多说话。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妹妹,她绝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乖乖女。

天晓得,这鬼灵精的丫头是否想到了什么月兑身之道?

得到许可之后,永井兄妹俩恭敬地退出了永井老爷的房间。

“惠,你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了,是吗?”走了些距离,离开老人家可能的听力范围之后,永井和清才望向妹妹开口。

自沉思中回神,永井惠仰起长睫瞟向哥哥。

一如其他五个死党,天生丽质的她绝不枉“六绝美人”之名。

齿如编贝,双唇粉艳如花,水灵灵的黑眸荡漾、恍若两潭教人沉沦不悔的迷海,细致的皮肤白里透红、女敕得彷佛吹弹可破。古人说倾城之姿,他想也不过如此。

系出名门,亦有日本贵族血统的永井惠,不但言谈举止优雅,一颦一笑更能让人视而痴傻,如清幽不染尘的水仙、百合;永井和清绝对可以明白,台湾的名绅士族为妹妹而倾倒,身边条件出众的好朋友个个都迷恋于她的原因。

撇开妹妹绝色的容颜,及潜藏于温柔表相下的迂回城府不谈;她身上独有的宁谧与沉静,一直是他在其他女人身上找不到的特质。可惜她是自己的亲妹妹,否则他极难免亦成了她裙下之臣,每天捧着心上门求她青睐。

这么说来,还好她是他亲妹妹,看足了瘾她也不会向亲哥哥收费。

有妹如此,难怪他对女人挑嘴的程度,在社交界会那般有名。

“不。”停顿了一瞬间的空档,永井惠才淡淡回了一句:“我还在想。”

“你……还在想?”不会吧!本以为妹妹已有办法婉拒婚事,甚至胸有成竹的永井和清,这下子可愣住了。

“是呀,还在想。”含趣一扫,她笑道:“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永井和清实在不知怎么说,总觉得这个人见人爱的宝贝妹妹,让他又骄傲又头疼。

“你明天就要去日本了呀!”

“哥,中国人流传下一句好话——船到桥头自然直。”永井惠淡淡地笑,禁不住调侃起哥哥:“奇怪了,有麻烦的人是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永井和清叹了口气,好气又好笑地反问:“你是我最疼的宝贝妹妹,不替你紧张,我替谁紧张?”在好友面前炫耀多年,他疼妹妹又不是从今天才开始。

“好啦!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别生气了。”永井惠笑。

当她有麻烦时,他一点都帮不上忙,还敢说疼她哩!想归想,未免伤及老哥高如城墙的自尊,她并没有把话说出口。瞧,她是个多善良的妹妹呀!

“算你有点良心……”

“不和你说了,明天就得去日本,我要去准备了。”说完,她就走了。

唉!望着妹妹窈窕的背影远去,永井和清下意识地叹了口气。一旦她真的嫁到日本去,他那群迷恋于她的死党将梦想幻灭,肯定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他这老哥要关心她,也没那么容易了。

保重了,小丫头。

日本东京羽田空港下了飞机,出了羽田机场。

再次踏上这个不算陌生的土地,永井惠却第一次感到有些无奈。六岁时,她曾为了定居日本的女乃女乃在日本住饼几年;长大后,她每年也会到日本看女乃女乃几次。

说来,日本算是她的第二个故乡。

照个性独立的旧习惯,永井惠自个儿坐计程车,前往女乃女乃居住的田园调布区。

下了计程车,干净美丽的街头在她的眼界内依旧耀眼,女乃女乃住了几十年的日式宅院也近在眼前。第一次,她驻足于原点发愣,没有像过去造访日本时般直奔那栋她再熟悉不过的宅院,直接迎上女乃女乃欣喜的脸孔。

那个人……一定在女乃女乃的屋内等着……还是百般不愿哪!

虽然已经稍微想过法子,决定让泽渡家取消他们的婚约;万一,那个姓泽渡的家伙看上她的美貌,又是个蛮横不讲理的男人,她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她就不想进屋了。

丙然,轻易答应爷爷的要求,并非是项明智之举。她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叫泽渡什么来的……记得听起来就不是个肯“妥协”的名字。

虽说日本这些年的社会风气已有所改变,男性不再那么大男人主义;然而,奉行沙文主义的男人仍不在少数啊!事关她未来的幸福,教她拿甚么去跟人家赌呢?不可否认地,永井惠对日本男人的主要感觉,尚停留在和大男人的印象里;就算有少数的人并非如此,她也认为那只是例外。

不知不觉中,她的双脚远离了目的地,走到附近绿木青葱、鸟语缭绕的公园。

找了张长椅坐下,她望着公园里的人事物而陷入冥思。

“小姐,你现在一个人吗?”夕阳西垂,时间不知经过了多久,温厚低沉的嗓音以标准日语闯进永井惠远离的思绪里,引她不得不重回现实的世界。

“你有眼睛看,不是吗?”本来想以不懂日语、不理对方、不予回应,却怕对方继续死心纠缠,永井惠想了想还是干脆开口,只是以轻微的讽刺语气道:“不过,一个人不代表我等着人来搭讪。”她表明不愿受打扰、更不高兴受了打扰的态度。

没有兴趣看清对方的模样,她反倒一个劲儿地盯起对方笔直的西装裤下,那双擦得晶亮的皮鞋。以普遍的日本男人来说……那双脚丫子是不是大了点?

若以脚板的大小来说,这个男人显然不该太矮。

“小姐……我不是想搭讪。”没有知难而退的男子挑了挑眉,突然间扬起清朗的笑声,以迷人的嗓音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天色已晚,你这样的女孩子,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像不怎么安全吧!”

“什么叫做“我这样的女孩子”?”对陌生人起了好奇心,永井惠不禁抬眼。在这个社会里,这么鸡婆的人也不多了,让她想看看对方鸡婆的长相为何。

一抬眼,她不禁有些短暂的错愕感。

身为男人,却拥有高鼻、亮眼、白肤、红唇,更甚于女子艳媚的长睫;他显然漂亮得有些过火,遑论再加上那副搭配得天衣无缝的完美身材,教人初时乍见,怎能不为他令人炫目的外表而错愕?那绝对是张出色的轮廓,但并不足以令见多识广、对帅哥免疫的永井惠发起久愣,她的错愕完全出自于他——竟有一头闪亮如阳光般灿烂的金发,和一对湛绿恍似湖光水草辉映的明眸。

无疑的,他并不是日本人!由于他所操的日语太标准,永井惠完全未料想到他会不是日本人,才会出现一时的错愕。

双手插在裤袋里,这金发绿眸的男人显得自在从容,有种无拘无束的潇洒感;更似出身名人望族的谦谦君子般,有股欧洲贵族身上特有、教人难以忽视的优雅气质。

“你应该知道自己很美。”他毫不做作地道出真心话。

“所以呢?”她好笑地问。

调适完错愕的感觉后,永井惠并没有将焦点放在他的血统上头。

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并没有日本人的排外情结,也认为别人的皮肤是黄是黑与她无关。

耸了耸肩,男子以就事论事的口气道:“所以你也该知道,落单于夜晚的公园,你的危险性会比人家多上好几倍。”顿了口气,永井惠轻笑道:“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与众不同的“恭维”方式?”

“不客气,这是事实。”没有半点说谎的必要,他的态度直接且理所当然。每句话都是出自真心肺腑,无须掺杂虚假的谎言,说起来自是毫无压力而轻松无比。

望入那对漂亮的绿眸深处,永井惠亦不得不赞叹上帝造物之神奇,能创造出这么完美的“作品”,还让他有对足以炫惑女人心、令人难以不深陷的眼眸。

扒,造孽呀!

“你的名字?”永井惠出其不意地问道。

“嘿!”任她评头论足一番之后,他不禁笑谑:“评估完我是否有“危险性”之后,开始对我有些好奇心了吗?”

“别忘了,对我而言你仍是个陌生人。”她提醒。

几句简单的交谈,并不能让他进列为朋友阶级,遑论让她全然信任。

“你意思是说,我也极有可能是觊觎美色的登徒子啰?”不纯以貌取人,肯定是个聪明女人,教他多了分欣赏。除了抬头那一瞬间,她美丽的脸庞出现过短暂的错愕外,她并未对他“惊为天人”是无疑的事实。

肯定她不是花痴后,老实说他松了口气。

懂得保持戒心,是女人保护自己的重要生存之道。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我们并不熟。”她无意猜测,只诉实况。

“Kevin.”为她的话而笑,凯文全然不觉被排斥而尴尬、别扭,倒是很喜欢她不加掩饰的直率。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Kevin.”

“Kevin?”英文名字?听他日语说得如此标准、正统,她还以为他是在日本土生土长的外国人,应该会有个日文名字;或许她错了。

“是的,需要证件证明我的身分吗?”凯文打趣地问道。

永井惠摇摇头,只是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不愿意告诉我姓氏吗?”就算是外国人,后面那一长串姓总该在吧!不可能只叫凯文。

“相逢何必曾相识。”那对漂亮的绿眸里,渗入了浓厚的笑意。

“不过是公园巧遇罢了,过两天你就会忘了我这号人物,知道彼此的姓氏又如何,没有必要是吧?”

“说得也是。”永井惠点点头,也没打算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

人家没开口问的事,她是不会去鸡婆多事。

真要是登徒子,早趁四下无人时对她动手,二话不说就把她拖进隐蔽的草丛里了,哪会跟她啰嗦、废话半天。不用说,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拿他当坏人看过。

“遗憾吗?”他轻笑。

“不会。”这个回答干脆。

就她而言,对个他日或许不再相逢的陌生人,有所遗憾绝对只是多余的感觉。呃……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感觉,但并不是足以让她多想的感觉。

“那就……这样了吧!”她的干脆,反倒让他有点遗憾。

她对他,显然没有太多的兴趣。

“听起来你倒是有些遗憾?”永井惠甜甜一笑。

略微一顿,凯文老实道:“我第一次遇到不会追问的人。”

“你是想告诉我,这个世界花痴太多吗?”闪烁的双眸隐含笑谑,她依旧是那般优雅恬静的气质。

“很抱歉我不是其中一个,让你有些失望了。”

“老天,你还真有趣!”望着她,凯文忍不住开怀而笑。

面对他放肆的笑意,永井惠好脾气也好整以暇地道:“希望那不是你对我唯一感兴趣的地方,进而认定那是我的个人特色。”

“呵呵,你真的很特别。”经过一番交谈,凯文衷心地如此认为。

“还好,你过奖了。”老妈教育有交代,懂得谦虚是美德,做人不能太骄傲。偶尔她总不忘将老妈谆谆叨念的话放在心上。

别忘了,是“偶尔”.

安静的气氛,几乎到了教人难以换气的地步。

随侍永井老夫人的春子,恭敬地为客人适时斟茶,黑黑的眼珠子不住瞄着今日酷酷的客人。跪坐在榻榻米上数个钟头,对方竟然没有动过半下;不但面无痛苦之色,他俊酷的眉头更是从未皱过半下,教人佩服之至哪!

不过他的表现,倒是极符合他俊酷却不苟言笑的外表。

要是她的话,腿不早坐麻了!春子暗自乍舌。

拥有高贵的皇族血统、出身日本皇族后系的永井老夫人,表现于外的气度与雍容华贵是无庸置疑的。春子和永井家的下人,一直对老夫人打从心底尊敬。

巴式的纸门刷地被拉开,永井菜绘子登堂而入,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唯独正坐的男子,没有转头去看冒失的闯入者。

“原来……他就是惠的未婚夫啊?”打量着对方刚毅酷冷的侧脸,永井菜绘子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不掩欣赏之意却笑讽:“原来爷爷的眼光还不错嘛!”想也知道,就算是为了报答泽渡家的恩情,专宠永井惠的爷爷也不可能选蚌太烂的货色当宝贝孙女的丈夫。就因为宠爱永井惠,爷爷才会在永井惠八岁那年,毅然决然地选择与负责台湾商务的二叔住台湾,不跟她爸爸这个长子住日本。

斑,对方果然不是个差劲、或者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若是,今天得出嫁的——或许就是她了。

反正最好的一切,爷爷永远都会留给永井惠!今天,她就是特地来看爷爷为永井惠选的丈夫,再度证实自己的猜测没错。

“菜绘子,别在客人面前胡说八道!”永井老夫人威严地训斥孙女。

对于孙女无礼莽撞的举止,她显得不太高兴而攒起眉头。

“女乃女乃,我哪有在胡说八道?”不只爷爷宠永井惠,哪次永井惠到日本来,女乃女乃不是表现得像是只有永井惠一个孙女?永井菜绘子愈想语气愈酸,不禁瞟向泽渡幽并,并嘲弄道:“本来嘛!要不是他优秀得没话说,爷爷怎么会肯将宠爱的宝贝孙女嫁给他,对吧?”所有人都知道,匹配不上永井惠的男人,爷爷是死也不会让她嫁的。

不瞟他还好,一瞟永井菜绘子就气上心头。这男人竟然连看也不看她一眼——难道所有的人都认为永井惠比她永井菜绘子优秀、比她好吗?可恶!

“老夫人,我想我该告辞了。”泽渡幽并突然起身,对永井老夫人告辞。

春子更加佩服他了,大小姐不仅无礼地闯入、还在那儿又讽又刺,他竟能表现得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大小姐,遑论将大小姐的冷言冷语听进耳里。

镇定自持的气度实在了得啊!真的够酷了。

“泽渡先生,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趟!又见笑了。”迟迟不见永井惠到家,永井老夫人也不好要人无时间似地傻等,更自责对孙女教导无方。

菜绘子是吃错什么药?

对客人如此无礼,传出去实在有辱永井家的名声哪!

唉!陛那孩子,到底是跑哪儿去了?坚持下飞机以后要自己搭计程车,早该到了却半天也不见踪影。不会……逃婚去了吧?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呢?那乖孩子已经答应爷爷的事,一定不可能反悔!永井老夫人立即否决心底闪过的念头,在她和永井老爷的心底,永井惠永远都是最聪敏乖巧、又孝顺的宝贝孙女。

在长辈们的心中,永井惠绝对是完美无瑕的。

想到这里,永井老夫人突然开始担心起孙女是不是出了事。

“老夫人无须自责,我会向爷爷解释的,告退了。”对永井老夫人恭敬地行礼告退,泽渡幽并便头也不回地离去。若非卧病在床的泽渡老爷子急着见未来的孙媳妇,打死他也不可能浪费时间在等女人等一个钟头以上。

既然永井惠存心逃避,他今天是接不着人了,当然没必要再耗下去。

遇到两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泽渡幽并其实是满肚子的闷火。

走吧!他不走不行了。

再不离开,表面冷静却只想砍人泄愤的他,铁定会在永井家翻桌子,吓傻永井家大大小小的人!万一永井老夫人受惊过度,当场被他吓得心脏病发作,教他回去如何对爷爷那个顽固的老头交代。

瞪视着他绝尘离去的硕长身影,永井菜绘子懊恼地顿足,不甘心地几乎要气煞了。那个可恶又傲慢的臭男人,根本存心忽视她的存在嘛!

竟然从头到尾,瞧也不瞧她一眼!真是太污辱人了。

可恶,令人懊恼的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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