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目标 第五章 没有过去的家族
晏子殊的脸孔红得滴血似的,坐在床沿边上,起床也不是,往里靠也不是,十分尴尬。卡埃尔迪夫不是看不见吗?怎么感觉那么敏锐?
"你在脸红吗?"卡埃尔迪夫吃吃地笑。
"才没有!"晏子殊狠瞪他一眼,拿起长长的靠枕,放在两个人中间,然后才往里靠近了一些。
"难道我的手臂和胸膛不够温暖吗?"手指碰到枕头边缘的金色流苏,卡埃尔迪夫皱起眉头,"你觉得枕头比我的怀抱要好?"
"你少得寸进尺!"晏子殊咆哮道,尽量保持安全距离。
卡埃尔迪夫不禁叹息,"就几个小时前,你还是很老实的。"
晏子殊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可惜踢了个空,被褥下面,四只脚缠绕到了一起,像摔跤格斗一般争斗着,可惜晏子殊还没有恢复体力,被卡埃尔迪夫制住以后,再也动弹不了了!
晏子殊全身颤抖得厉害!
"不是还有我的东西在么?"卡埃尔迪夫的手指一片湿润,他那强调事实的语气和支配者的眼神,令晏子殊红了眼角,心脏狂乱地跳着,一千一百万个不甘心!可是卡埃尔迪夫不允许他逃避,非常无情地按住了他的大腿。
"不要"晏子殊闭上了眼睛,那声音几乎是呜咽,卡埃尔迪夫放开他,转而抱住他的肩膀,亲密地耳语,"不要以为逃避就可以否认事实,子殊,我不会伤害你,可是也不会放开你。"
你要我用一辈子来偿还你的眼睛吗?
晏子殊紧紧地咬住嘴唇,很不服气,很想哭,可是又哭不出来,胸口像被一团带刺的荆棘堵住了似的,到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再问"为什么是我"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捆住,如果硬要挣开,那必定是一片鲜血淋漓,最害怕的事情变成了事实,他怎么能不沮丧呢?
卡埃尔迪夫静静地抱着一言不发的晏子殊,很想告诉他,"不是我征服了你,子殊,是你征服了我。"可是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晏子殊似乎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
要去丛林寻找被历史遗忘了八百多年的古迹,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卡埃尔迪夫不急于一时说清楚一切,他抚模着晏子殊如黑玉一般光滑的头发,轻轻地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晏子殊重新抽烟了吗?指尖碰触着晏子殊纠结的眉心,知道他有太多烦乱的心事了。卡埃尔迪夫抱着晏子殊,闭上了眼睛。
你的梦里,会有我吗
吃过牛女乃、培根和法式煎饼做的早餐,晏子殊泡在藏书室内,待了一整个上午,这个只在城堡介绍图册上看到过的书室,分为上、下两层。
三面墙壁开凿成直达房顶的藏书架,另一面墙壁是巴罗克式的落地窗,采光很好,书室中央有四个书桌,上面放着一个百合花花樽、集邮册、金笔、摇铃,和一些用熨斗熨过的,印有家徽的信封信纸。
晏子殊想到卡埃尔迪夫寄给他的那张卡片,他没拆开就扔进了碎纸机,现在有一点后悔,卡埃尔迪夫到底写了什么?
可是晏子殊更不想低声下气地去问他,扔了就扔了吧!
晏子殊从书架的一个角落抽出一本硬皮书,发现这本书是刚刚擦过的,还有些淡淡的檀香味。
为了迎接卡埃尔迪夫的到来,这栋豪宅的仆人们做了最周详的准备,晏子殊从二楼环顾四周,这里的藏书少说也有两千册吧?为了主人的手上不沾上灰尘和潮气,这些人还真是
《古生物化石与其研究》
《生物的本来构成》
《中生代的历史》
这里的书不是按照英文字母,而是按照书的内容和历史时间排序的,这要阅读者有相当好的记忆力和充沛的知识,而且许多是原文书,晏子殊根本看不懂。
楼下,男人们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上来,晏子殊转头看着下面。
在藏书室靠近壁炉的一侧,有一组兽皮沙发、一个地球仪,和一张方形柚木茶几,此刻,茶几上铺着地图,还堆着很多彩色照片和书籍。
卡埃尔迪夫坐在面向壁炉的一侧,另外三个晏子殊没见过的男人,分别坐在左侧和右侧的沙发上,他们在划定出发的路线,因为意见不和,男人们时常争吵起来,而且越吵越乱,谁也不肯让步!卡埃尔迪夫一个放下陶瓷茶杯的动作,就让他们全部噤声!
卡埃尔迪夫从来不会大声说话,所以晏子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晏子殊一手拿著书,背靠着及腰高的栏杆,倾听着,至今为止,他还没有和卡埃尔迪夫说过话。
昨晚的打击太大了,卡埃尔迪夫的举动,等于硬生生扳起他的脸,让他从现实中看清─其实他早就没有自尊可言!
明明从仇恨的人怀里得到了欢愉,却一味地否认,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给被迫和实力上的悬殊,好让自己得到解月兑,"太丢脸了"晏子殊的胸口堵得难受,喃喃自语。
可是卡埃尔迪夫怎么能这样残酷呢?他已经惨败了,为什么还要逼他正视事实呢?
把书放回书架,重重地叹了口气,头部又开始抽痛,晏子殊往螺旋楼梯的方向走了几步,看到书架上尽是些艺术类的书籍,终于放弃似的,加快了下楼的步伐。
"那阁下的安全问题呢?如果有什么万一,我们该怎么反应?"
"不错,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不能让您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卡埃尔迪夫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还有晏刑警。"
"恕我冒犯,阁下,"坐在左侧沙发上,一个四十岁上下气势强硬的中年男人,在看到晏子殊走近的身影后,仍然振振有词地说道:"他是一个员警,我们不相信他,他没有任何探险和考古的经验,我们还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但是肯定有致命的陷
阱存在!
"我们不能看到您有危险而置之不理,无论如何还是要带上专业人员,二十个不,至少十个人,保护您进入遗迹。"
卡埃尔迪夫似乎在思考,架起修长的腿,他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Gucci西服,白金钮扣,优雅稳重,更加衬托出他的王者气质,让人目不转睛─神的宠儿,晏子殊不禁这样想到,没有出声,他想看看卡埃尔迪夫怎么回答。
"我不想改变我的决定,"卡埃尔迪夫神情自若地开口,交叉起手指,"如果我觉得可以做到,就是可以做到,无论是一个人,还是十个人,危险还是会存在的。为什么会游泳的人反而会溺毙呢?利奥爵士,十足的安全措施,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危险。"
惫真是自负,晏子殊皱着眉。
"可是,"利奥爵士挺起胸膛,争辩道:"我们必须要保证您的─"
"叮铃铃!"
出乎众人意料地,茶几上的内线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利奥爵士和其他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因为讨论被打断很不高兴,
最后,为卡埃尔迪夫安全负责人的利奥爵士拿起了电话。
在他接听电话的时候,卡埃尔迪夫稍稍转过头,看向晏子殊站立着的地方,温和地说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晏子殊动了一下嘴唇,没有动弹。
"还在生气吗?"
听似很担心的语气,让晏子殊立刻受到了其他男人们的注目礼,晏子殊恼火地瞪了卡埃尔迪夫一眼,可是又想起来,卡埃尔迪夫看不见,再恼恨的眼神也没有用。
怕卡埃尔迪夫做出什么"非礼勿视"的事来,晏子殊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了下来,但还是憋了一肚子气没有说话。
"是这样吗?明白了"利奥爵士听着电话,脸色严肃,额头上甚至渗出汗水,他没空理睬晏子殊。
"咔哒!"
听到利奥爵士轻轻放下听筒的声音,卡埃尔迪夫问道:"什么事?"
"是您的行踪被暴露了,有人把您去过梵蒂冈的事情,告诉了俄国人。"利奥爵士一脸愧疚,恨不得立刻跪下来的神情。
"哦?"卡埃尔迪夫微微扬起眉毛,"怎么回事?"
"是芙瑞.隆萨小姐,"利奥爵士满头大汗,声音很轻,"很抱歉,我们以为她去了巴黎。"
卡埃尔迪夫垂下眼睛,回想起芙瑞.隆萨那娇媚的脸庞,柔软丰满的身躯,和火车上那怒不可遏的大吼大叫,发出心痛的叹息,"她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吧。"
"恐怕是的,阁下。"
"她是弗罗因的侄女,那是一个真正侍奉上帝的老人"
"阁下,我想他能理解。"利奥爵士谨慎地说道。
卡埃尔迪夫倚向柔软的沙发扶手,沉思着,空气似乎凝结了起来,带着令人难以承受的压抑。
晏子殊偷看着卡埃尔迪夫的侧脸,那张极俊美的脸孔此刻毫无感情,看不出遭人出卖后,他心里有多愤怒,或者多难过,但是─晏子殊感觉到了寒冷,尖锐的冰冷透过衣物扎进皮肤毛孔,让人不寒而栗,晏子殊紧抿着嘴唇。
"找到她了吗?"终于,卡埃尔迪夫开口说道,声音毫无抑扬顿挫,却更让利奥爵士冷汗涔涔。
"她无处可去。"利奥爵士急忙说道:"梅西利尔已经找到了她,她是一个人,在汽车旅馆里。"
"带她来见我。"卡埃尔迪夫低声吩咐。
"是,阁下。"利奥爵士不敢怠慢地站了起来,居然犯下那么大的错误,他想立刻弥补!
"行程的事情,等下再讨论,你们先下去吧。"卡埃尔迪夫不冷不热地下了逐客令,男人们立刻站了起来,惶惶不安地道别,鱼贯走出门去。
"砰!"
书房的门被轻轻地关上了,晏子殊看着卡埃尔迪夫,不知道该说什么。
"找到书了吗?"卡埃尔迪夫从容地问道,和刚才那种冰冷而高高在上的感觉,简直判若两人!
"没有。"晏子殊转开视线。
"一楼左手边,第四个书架第三层,你可以找到有关印度教的书籍,是牛津大学出版的英文版本,在那里也可以找到吴哥的资料。"
"噢。"晏子殊心不在焉地应着,坐在原地未动。
"怎么了?"卡埃尔迪夫关切地问。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虽然知道这是卡埃尔迪夫庞大"后宫"的事情,晏子殊仍然问道。
"谁?"
"你知道我在说谁!"晏子殊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你要杀了她吗?"
"每个人都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她很清楚出卖我的下场。"卡埃尔迪夫的声音变得冷漠,显然不想再谈这件事情。
可惜晏子殊不依不饶,"我也出卖过你。"
"你没有出卖我,你只是违抗我"卡埃尔迪夫拿起精致的陶瓷茶杯,喝着红茶,"这不关你的事,子殊。"
因为卡埃尔迪夫说的是实话,晏子殊无从反驳。
"放她走吧。"半晌后,晏子殊恳切地说。
"这不由我决定,子殊,如果确立了规则但不执行,别人就会把它视为儿戏,而且行踪暴露,危险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而是许多人,你也看到我身边有多少人在工作,如果让黑手党抓到他们,他们会死得更惨。"
卡埃尔迪夫轻轻地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我说了,别插手这件事情。"
"如果我非要插手呢?"晏子殊不屈地说,这可是一条人命!
卡埃尔迪夫向他走去,晏子殊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双手紧紧地握拳,戒备着!
"有时候"卡埃尔迪夫张开双臂,撑在沙发扶手上,他颀长的腿也压上了沙发,碰到了晏子殊的腿,"我真想把你关起来,狠狠地鞭打你一顿!但是这样,无法得到你的心。"
"你要我的心做什么?"晏子殊瞪着他,因为两人太过接近,神情很不自在。
"不知道,也许是想在那里留下吻痕。"卡埃尔迪夫微笑,灼热的气息越来越接近晏子殊的嘴唇,晏子殊扭头避开了,但是肩膀被牢牢抓住!
"卡埃尔迪夫!"晏子殊怒目而视,但是下一刻被激烈地吻住了,身体也被牢固地压到了沙发背上。
"唔嗯住手!"呼吸的权利也被掠夺,晏子殊因为缺氧而晕头转向,他所接触到的全是卡埃尔迪夫的气息,身体微微颤抖着,浅灰色的西服被剥离肩膀。
意识到这不只是一个吻而已,晏子殊开始反抗,但为时已晚,要害一被抓住,血液急速地逆流,引起身体兴奋的痉挛。
压抑的喘息和婬靡结合的声音,充斥在宽敞华丽的书房里
在卡埃尔迪夫眼里,和晏子殊发生关系是那样地自然,所以他并不避讳手下的目光,空气中明明还沉淀着令人心跳加速的婬欲的味道,他却能面不改色地交代事务。晏子殊则远远地坐在书桌那边,啪啦啦地翻着书页,任谁都可以察觉出他的怒气!
"印度教,通常指婆罗门教,Hindu原本是波斯语,表示印度人之意它没有一位像耶稣基督、释迦牟尼那样的开教鼻祖,也没有像《圣经》或者《古兰经》的圣典,它的神话主要依赖口耳相传,因为时代的变迁,诸神的地位也都在改变"
晏子殊又翻过几页纸,看了印度教的一些神话故事,还有一些雕塑图片和图形符号,因为都不感兴趣,晏子殊一目十行,只看重点,在吴哥遗迹中出现频率最多的神,是毗湿奴、湿婆和大梵天,这三大主神。
大梵天的形象是有四张脸,毗湿奴有八只胳膊,而湿婆祂是毁灭之神,祂掌握世界的轮回,祂的舞蹈既预示着灭亡也孕育着重生,在庙宇里,人们把林迦的造像当作湿婆的形象顶礼膜拜。
晏子殊迷惑地看着那个圆柱形的造像,觉得它像某个东西,一看注解,原来林迦就是男性生殖器,他的额角青筋一跳,"啪"地把书合上!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说的不就是遗传吗?晏子殊看着印有"Hindu"字样的烫金封面,神话传说源于人类的发展,印度教膜拜生殖器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比如原始社会时期,先民对女性的崇拜就主要集中在对女性的生育方面。
他们认为女性能直接与神秘的力量接触而怀孕生子,这是非常神圣和秘密的,他们奉祀鱼,举行特别的吃鱼仪式,即鱼祭,因为鱼是女性身体的代表。
而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对遗传的认识,已经从宏观到微观,从整体到了研究DNA。
晏子殊突然想起来,卡埃尔迪夫的书房里,似乎有不少和遗传有关的书籍。
只是个人爱好吗?晏子殊疑惑地抬起头,环顾着藏书室,据情报组织的调查,卡埃尔迪夫公爵和欧洲多个皇室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们却无法提供准确的族谱,晏子殊也没有在卡埃尔迪夫的城堡或者别墅里,找到过描述家族历史的族谱树。
详细的族谱树是贵族显示自己高贵血统的一种手段,卡埃尔迪夫的过去却是一个谜。
拔止过去晏子殊叹息,现在仍是一个谜团,卡埃尔迪夫虽然承诺过要告诉他寻宝的秘密,可是却要他自己去寻找线索,这不是大海捞针么?
晏子殊正思索着,花园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划破寂静的尖叫,他吓了一跳,看到卡埃尔迪夫也转向了窗户的方向。
书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咚咚"轻轻地敲门后,利奥爵士和一个身材高@、面容英俊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躬身敬礼。
"阁下,我们已经把芙瑞.隆萨小姐带来了,她在花园里,不过情绪有些失控,要给她打支针吗?"利奥爵士彬彬有礼地问道。
"不用,"卡埃尔迪夫说着,放下了盲人使用的凸版地图,"我们出去看看,辛苦你了,梅西利尔。"
那个神色严谨的年轻人不卑不亢地鞠躬,"这是我的职责,主人。"
梅西利尔走上前,拿起沙发旁边的银色狮头手杖,恭敬地递给卡埃尔迪夫。晏子殊发现,卡埃尔迪夫不喜欢别人扶着他,就算看不见,他是一个有强烈自尊心的男人。
卡埃尔迪夫没交代什么就走出门去。既然没有人限制他的自由,晏子殊自然也站了起来,他可是一个员警,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谋杀案的发生?
晏子殊大步流星地走向花园,极力忽视身体的不适感,双腿还有一点发抖。
阳光充沛的庭院里有些热,没有风。
晏子殊来到大理石平台上,看到平台台阶下面,有十多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他们站成一个半圆,围堵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晏子殊暗暗吃惊,因为这个女人非常美,有一头浓密的茶色卷发,迷人的深褐色眼瞳,她有一种公主般的高贵气质,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她穿着象牙白的有些皱的香奈儿套装,拎着一个金色小巧的手提袋,对于被人强行带到这里,她显得很不高兴,用力推搡着拦住她的男人,谁敢伸手去抓她,她就怒斥!
"你们这些蠢货!别碰我!兰斯在哪里?!"她抓起金色的手提袋,目露凶光,"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滚开!去找你们的主人来!"
卡埃尔迪夫踏下石阶,轻声叫道:"芙瑞。"
芙瑞.隆萨转过身来,惊喜地看着卡埃尔迪夫,然后拨了拨自己蓬乱的头发,走上前去,"兰斯亲爱的,我就知道你会来见我,你知道他们"
卡埃尔迪夫微微一笑,打断了她的话,"梅西利尔说你收了俄国人两百万美元?"
芙瑞.隆萨楞了楞,然后飞快地打开手提包,在里面翻找着,美宝莲口红、紫色的指甲水、LV钱夹,护照最后,她双手微微颤抖地把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终于找到了那张俄国人给她的支票。
"这没有什么,兰斯。"芙瑞.隆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张支票撕成了碎片,"两百万而已,我有十亿英镑的财产继承权。
我可以给你我的一切。"芙瑞.隆萨自信满满地注视着卡埃尔迪夫。
"这不是钱的问题,芙瑞。"
"那是什么?灭顶之灾吗?"芙瑞.隆萨略一皱眉,讥讽道:"就为了我告诉他们你去过梵蒂冈?真可笑!兰斯,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是微不足道的错误!你难道会为了这个和我较真吗?"
"你那么想见到我吗?"卡埃尔迪夫径自问道。
"当然了,兰斯,"芙瑞.隆萨言语里有无限的柔情蜜意,"我爱你。"
"那么除了这个,你还有其他的心愿吗?"卡埃尔迪夫平静地问。
"兰斯,你这是什么意思?"芙瑞.隆萨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喃喃着,"别和我开玩笑,你不能伤害我,我爱你你需要我!"
芙瑞.隆萨刻意强调她的身分,"我是弗罗因.隆萨的侄女,我的父亲是侯爵,我可不是那些低贱的女人,如果我有什么意外,隆萨家族不会沉默的。"
"至于这个,"利奥爵士走上前,冷漠地说道:"我们会亲自和隆萨侯爵解释。"
意识到这不是玩笑,芙瑞.隆萨脸色苍白,开始一步步后退,撞上了身后高壮的保镖,她吓了一跳,像躲避瘟疫一样地跑向花园的方向,利奥爵士作了一个手势,男人们立刻将她包围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芙瑞.隆萨大声尖叫,拿起手提包狠狠地砸向男人们,又用高跟鞋狠狠地踹他们的脚,混乱中,她找到了一个缺口,连滚带爬地企图逃月兑,梅西利尔堵住了她的去路!
"滚开!"芙瑞.隆萨又惊又怒,歇斯底里地咬着梅西利尔的胳膊,另一个男人追了过来,他抓住芙瑞.隆萨的肩膀,一手死死地捏住她的下巴关节,几乎让她月兑臼!
芙瑞.隆萨面无血色,惊恐地瞪着深褐色的眼睛,发现自己真的会被杀以后,人看似缩小了一圈,浑身颤抖!
利奥爵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掏出装有消音器的P226手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那颗快要昏厥的头颅!
"再见了,隆萨小姐。"
但是─他无法开枪,因为晏子殊手里的枪,正指着卡埃尔迪夫。
利奥爵士简直是狂怒地瞪着晏子殊,刚才一阵混乱,谁都没注意到晏子殊的靠近,更没有想到他出手如此之快!
晏子殊一记空手道手刃劈中一个保镖的侧颈,因为颈动脉受到巨大的冲击,男人瞬间失去了意识,晏子殊顺势从他的衣襟下面抽出手枪,打开枪保险,完全是一气呵成!
梅西利尔意识到不对的一刹那,晏子殊已经将枪口指向了卡埃尔迪夫!
"放她走。"晏子殊严厉地说道:"你想在员警的面前杀人吗?"
"你"
利奥爵士刚想开口,卡埃尔迪夫抬手制止了他,语气有些无奈,"子殊,我说过你不要管这件事情。"
"我不能看着她被杀!"晏子殊声色俱厉地说道:"他开枪,我也会开枪。"
"你是以刑警的身分威胁我吗?"卡埃尔迪夫略一皱眉,"还是以情人的身分?"
"当然是刑警的身分!"
卑音刚落,晏子殊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狙击手!隐匿在这所大宅子里的杀手!晏子殊的脸色有些改变,但眼神仍然坚定。
晏子殊肌肉紧绷,全身戒备着,但是僵持了两分多钟后,仍然没听到应该响起来的枪声。
"利奥爵士,这里交给你了。"卡埃尔迪夫淡淡地说道,转过身体,他一点都不想妥协。
"卡埃尔迪夫!你一定要杀人吗?!"晏子殊很痛心!也很愤怒!
卡埃尔迪夫走上台阶,两、三步后又停了下来,冷若冰霜,"如果你要对我开枪,狙击手也会击中你,我知道你的枪法很准,可是别忘了芙瑞.隆萨小姐,你开枪的同时,她也会毙命。"
言下之意,晏子殊无论如何都处在劣势,他用两条命才能换得卡埃尔迪夫一条命。
晏子殊的手指紧紧地扣着扳机─但没有压下去,眼睁睁地看着卡埃尔迪夫走完楼梯,踏上平台─是错觉吗?他觉得卡埃尔迪夫很生气?
"兰斯!"一时冲动,晏子殊叫了卡埃尔迪夫的名字。
卡埃尔迪夫离去的脚步蓦然停住。
"放过她"晏子殊恳求道:"她不会再出卖你。"
芙瑞.隆萨吓得不轻,已经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卡埃尔迪夫淡淡地说道:"梅西利尔,你送她走吧。"
"主人?"
"阁下!"
梅西利尔和利奥爵士同时叫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不行!"
可是卡埃尔迪夫已经不想多说,依靠盲人手杖,头也不回地走向大厅。
蚌然被释放,芙瑞.隆萨盯着那个为她求情的男人,呆呆地,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就是这个男人
举止非常地有魄力,身材颀长,还有一种神秘的爆发力,好像立刻就能打倒这里所有的男人,可是他的面孔却是理性而冰冷的,而且还出奇地俊美。
芙瑞.隆萨突然笑了起来,神经质地捧月复大笑,卡埃尔迪夫和晏子殊都转向她,有些不明所以。
傲无预兆地,芙瑞.隆萨又停止了大笑,踉跄地站起来,挥开男人伸过来扶她的手臂,抬起头,冷森森地盯着晏子殊。
疯狂的眼神,芙瑞.隆萨紧咬着牙关迸出一句话,"就是你抢走了他"
晏子殊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正发楞时,看到芙瑞.隆萨失控地冲向他,晏子殊大吃一惊!
"砰!"枪响了,从后方射中芙瑞.隆萨的心脏,她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晏子殊惊呆了,脸色灰白地看向卡埃尔迪夫,想不到狙击手会在这个时候开枪!
"这可以算正当防卫吧?"听了利奥爵士的报告,卡埃尔迪夫平静地说道。
"可是她没有武器!"晏子殊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如果有武器,你已经死了。"不冷不热地扔下这一句话,卡埃尔迪夫和利奥爵士一起走进了一楼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