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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城坏情圣 第三章

作者:米琪

午夜十二点,白水菱沐浴包衣后,很不安地离开她下榻的饭店,独自前往赌场,她并不是要再去跟他赌一局,而是要说明她改变主意了。

她细想后发觉他的提议并不合理,输的人得当对方的情人,那输赢又有什么差别?所以她决定不赌了,打算明天就离开澳门到中国,把自己放逐到天宽地阔的西藏,独自疗伤……

进了赌场,她来到七号桌,那个男人已等在那儿,也看见她了。

“嗨!”黑耀霆微微抬起手,唇上扯著一抹淡笑。

白水菱在接触到他狂驽的眼神时心不由得慌了,脚步踌躇,她不愿意对自己坦承,其实教她反悔的真正原因是……她怕他。

这男人邪恶俊美,身上带著令人心慌紧张的魔力电流,他激烈的吻,坚实刚强的体魄……全都令她怯怕,她怎能跟他“再来一个月”?日后她将如何自处?

摆耀霆虽是笑著,森幽幽的眸却是绽著冷光,紧迫盯人地打量她穿著纯白洋装,纤弱婀娜的姿态、清灵秀美的小脸,还有那双老是心不在焉的眼睛……

她还真不只是美丽两字足以形容,举手投足间细致优雅,是他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理想情人,和她相比其它女人简直丑得像鸦雀了。

假如她真是乔治那家伙派来的人,那还真是挑对人了,要是挑了个不对味的,早就被他封杀了,根本别想接近他,不过,无论她有多让人动心,他对她仍会无情相待。

白水菱在他火灼般的目光下,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呼吸也不受控制地急促了,勉为其难地走向他。

“我!”她才开口,就被打断。

“坐下。”黑耀霆没有给她说开场白的机会,在她走近之时立即拉开身畔的椅子,“诚挚”地邀请她。

白水菱瞥著那张被拉开的椅子和他扣在椅背上的手,迟迟没有坐下,她并没有久留的打算。

“怎么了?”黑耀霆抬眼瞥她,真不晓得她是在犹豫什么?是想变什么戏法?

她心里幽幽一叹,好吧,坐下谈也行。“我想——”

“发牌、三局定输赢,各是一百万筹码。”黑耀霆在她开口的同时别开脸对庄家说,声音盖过了她的,并非没听到她柔柔的嗓音,而是不想回应,她还能“想”什么?不就是勾引他,然后使些恶劣的小手段。

“不不……”白水菱连忙阻止。

摆耀霆快受够她了,不过,他压抑下胸口焚烧著的怒火,慵懒且缓慢地回视她,就在这时捧著免费香槟的性感兔女郎过来了,他顺手拿下一杯,递给她,冷嘲道:“我知道你的习惯,你喜欢喝点酒来助兴。”

白水菱迟迟没有接下那杯冰凉的琥珀色香槟,幽幽地瞥著他,发现他似乎又生气了,猜想他的脾气不太好,如果她现在说反悔了,想必会惹毛他,让他更生气吧!不如就先赢了他再说,赢的人有权决定一切,那她也就不算是出尔反尔了,而且她手气一直都很好,赢定他的。

她接下香槟,放在桌沿,淡淡地说:“开始吧!”

摆耀霆冷笑,觉得她心眼还真多,没喝酒莫非是怕他在酒里下了毒?!真是太小看他了,用下三滥的手段绝非他的行事作风,就算打算剥了她的皮,他也会光明正大地来。

“你的筹码呢?”他冷声问。

“我没带。”白水菱吐吐小舌,不好意思地望向他,她没想到要赌,所以没把装筹码的大包包背来。

摆耀霆对她故作天真的模样感到烦躁,很明显地她是在拖延时间,是想要什么诡计和招数,他还真的模不透,倘若不是还有点挑战性可言,他还真提不起兴致跟她周旋。

“无所谓,我立刻叫人替你送上。”他举起手,拇指和中指一弹,立刻有个穿黑西装的男子走了过来。

“黑先生有什么指示?”黑衣男倾身,听候他的差遣。

“拿一百万的筹码过来。”他嘱咐。

“是。”男子应声前去。

白水菱听到了,原来他姓黑……同时也被他下命令时雷霆般的气势和强而有力的口吻震撼了,那像是与生俱来的态势,不是装出来的。究竟是什么背景让他拥有如此的王者之风?看来他绝非一般人呵!

她真是太不小心了,直到这时候才察觉他的来历和他的外表一样令人迷惑,她绝不能再掉以轻心,得赶紧跟他做个了断。

摆西装男子快去快回,端来了一大盘筹码。

“给这位小姐。”黑耀霆下令,手下立即谨慎地把那一大盘筹码放置在她的左手边。

“算我的。”黑耀霆毫不犹豫地对她说。

白水菱惊诧,可不敢接受,立刻说:“不不……还是算清楚比较好。”她打开随身的小皮包取出支票,很快地写上金额撕下递给黑衣男,但那个黑衣男竟不敢收,眼光瞟向坐在她隔壁的黑先生。

这教白水菱心头又是一惊,黑衣男看似这赌场的保安人员,为什么对黑先生那么恭谨慎重,一切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拿去报账。”黑耀霆思索了下才说,更有理由认定这女人是乔治的人手,像她这么年轻的女子随身带著支票,对一百万也不看在眼底,不是有备而来是什么?不过——她得要有进得来、出不去的认知才行。

“是,黑先生。”黑衣男这才收下,走了。

白水菱神经紧绷,从他说话的语词里找出些许异常,一般在公司,只有主管会对下属下达报账这样的命令,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富商或有钱的赌客?愈跟他接触,愈加深了她内心的不安。

“可以开始了吧!”黑耀霆瞬了身旁若有所思的美人儿一眼。

“嗯。”白水菱神情艰涩地点头,也观察到他只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一直像竹竿立在那儿的庄家,就上紧发条似地洗牌、发牌,可她没空再研究他,庄家发完牌了,她得打起精神先赢了他再说。

一连赌了两局,白水菱原以为自己手气不错,偏偏局面大逆转,她拿到的都不是好牌,输惨了,眼看庄家拿了长尺把成堆的筹码扫到他面前,她的筹码只剩一半,她紧张了,要是最后一局她再输的话,那她就非得同意当他的情人了,她并不想输掉自己啊!

庄家又发牌了,她僵坐著,顿时失去了看牌的勇气。

“怕了?”黑耀霆轻轻松松地看著手上的牌,漫不经心地睨了她一眼,小美人脸色可不太好。

白水菱是怕,可是她不想承认,伸手拿牌,在接过第四张牌后,她孤注一掷。

闭著眼睛推出全部的筹码,心底其实慌得很。不过,很幸运地,她得到四张数字相同的牌,除非他的牌能比她强,或者被她唬住了盖牌不再跟进,否则她一定能赢。

“压大注,应该是想一次回本喽!”黑耀霆心底嘿嘿笑。

白水菱没理会他不怀好意的挑衅,但开牌后,发现他竟然拿了副同花顺,大赢了她。

她……玩完了!真糟。

“乖乖到房间等我,你留在这里的一个月,可以不必付房租。”黑耀霆取出他套房的钥匙亮在她面前,他已做好防范,房里摄影机全天候开启,他会亲自严密地监控她的一举一动,同时还对保安组下达一级命令,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提高警觉,加派人手在赌城各处巡逻,注意可有其它可疑份子出入,防范未然。

“为什么……不要房租?”白水菱脸色苍白得像纸,不知所措地问。

“就跟我住同一间房。”他俯身在她耳边发出恶狼般的低语,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把钥匙塞在她手上。他想这女人应该早就料到她会输惨,因为这是她的预谋,好找机会对他下手。

“不……”她脸颊瞬间烘热,推拒他的钥匙,急于跟他商量可有别的方法能取代当情人的这档事,或许她可以用加倍的钱赔偿他。

摆耀霆听腻了她小嘴里的“不”字,双手硬是握紧她的小手,把钥匙塞进她的手心。

就在这时,一股浓浓的麝香香水味飘向他们,一只细瘦苍白、戴著颗硕大蓝宝石戒指的手,搭上黑耀霆的肩头,来人以法语说:“霆哥,你这位黑手党大老亲自在赌城里坐镇啊?真高兴在这里遇见你呢!”

摆耀霆浓眉一皱,回首看向令人反胃的乔治,感到头痛,现在是什么状况?不是已经派人来了,这家伙干么还亲自来这?是想让他应接不暇,再来个里应外合吗?

“幸会幸会,乔治兄怎有这雅兴来澳门?”黑耀霆面不改色以法语应对,鹰般锐利的眼冷静地扫过两个同样脸色惨白的人,立起身来迎接,他伸手打算跟乔治来个先礼后兵,没想到这个讨厌的家伙竟然抱了上来……

“就想来捧个场啊!”乔治说著,还抚抚黑耀霆结实的胸膛。

摆耀霆猛打寒颤,被这家伙“模”得浑身不舒服,退开一步,言不由衷地闷声说:“那真是我的荣幸。”

“这个赌城真是气派非凡,被你抢去了经营的优先权,我真不甘心呐!本来老板应该是我咧!”乔治本身是个gay,对黑耀霆的“美色”心动很多年了,也暗示很多次了,威胁黑耀霆的信也写了,情书也写了,全寄到黑耀霆在意大利的豪宅,可惜,一直没得到回音,打探之下才知黑耀霆大半时间都待在澳门,既然黑耀霆没看见他的信,那他就只好亲自到澳门来示爱了,他不想再害相思病了,他要黑耀霆明白他的爱意有多深……

“我会待在这里半个月哦,最近很有空呢,你会一直都在澳门吗?”乔治自顾自地发花痴,甩都不甩一旁的白水菱,刚才他撞见他们两张脸快贴在一起,真是嫉妒死了,但他明白黑耀霆是个情场浪子,对女人没真心,所以气归气,他也不想太在意。

“我最近是都待在这里,你饭店订了吗?还是要我来帮你安排?”黑耀霆真不想跟他说无聊的应酬话,但来者是客,而且还是个“骇客”,不容轻忽。

“就让你安排,现在……你可以先领我参观你场子里的游戏设施吗?我刚来,一点也不熟。”乔治缠上了黑耀霆。

一旁的白水菱听著他们交谈,一颗心已不安到极点,握著钥匙的手指愈加寒凉,她听得懂法语,为了参与百货公司运作时能和国外的厂商接洽,她在大学修企管时,还另外聘家教学了日语和法语,从他们的交谈中她已经明白这黑先生是何许人物了!

他的背景果真显赫得吓人,他居然是黑手党老大,还是这赌城的老板!敝不得那黑衣男和庄家都对他唯命是从了,他们原来全是他的伙计!

她心下大骇,感到恐慌,不敢想象她的一夜惹上的竟是如此的人物,她怎能留在这里?她还在等什么?她应该要趁这个苍白的法国人跟他说话时赶紧走人。

“对不起,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她立起身,用中文说,小心地不让他知道此刻的她内心有多慌乱。

摆耀霆分神地望了她一眼,指著她手上的钥匙,示意她乖乖到他房里去。

白水菱暗暗喘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缓步离去。

摆耀霆盯著她的身影,真为这场戏拍案叫绝,她和乔治配合得很好,两人装作彼此不认识,接下来的演变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精彩了。

真可惜啊!如果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人,矜持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他一定会狠狠地爱上她吧!真是遗憾透了。

现在就由监视器看管她,他就全心对付乔治这很有“催吐”效果的娘们。“走吧!乔治兄,我就领你到处参观。”他走在前头。

乔治喜孜孜的,像个花旦似的赶紧碎步跟上了……

白水菱走出赌场,加快脚步回到饭店,她没有到他的房间,直接回到自己的套房,打开衣柜收拾行李,一大包的筹码倾倒在床上,她并不要,脑子拼命地想著自己可有留下任何可以让他追踪到她的线索?

这饭店是旅行社的友人代订的,用的是友人的名字,在她住进来之前就先付清一星期的费用,她不必再亲临柜台结账,方才开出去的支票也是用公司会计的名义,只要她知会一声,她们不会透露她的个人资料,不会有问题……但床上的被子该怎么办?

她从没想过要偷窃,可她万不得已,不能不带走它,这上头留有的不只是处子的证据,也有她的DNA咧!她绝不跟黑道有一丁点瓜葛……若是因此发生了什么事连累家人,她会更自责!

她匆匆把可以加大的行李箱拉链全拉开,把被子折到最小,塞在底层,收拾放在浴室的私人物品,衣柜里的衣服,为了防范他可能会派人盯著她,她把长发盘起,戴上鸭舌帽,换上牛仔裤,运动休闲上衣,不管时间多晚,无论如何她都要先离开澳门。

她走出房间,关上门,经过他的房门,把他的钥匙塞进他的房门下,还给他,不敢想象她曾和一个黑手党大哥欢爱过,他骇人的头衔令她脑子昏眩,心跳如擂鼓似的,不敢久留,她脚步飞快地走了。

当晚她就离开澳门,辗转进了中国大陆,下榻在一家小旅馆,准备天一亮便启程到西藏,更发誓今生再也不踏进澳门赌城一步。

夜半三点,黑耀霆心头满是疑虑地回到饭店,他陪了乔治那家伙两个小时,除了想吐,没发现什么诡异之处,怎会这么古怪?迟迟不行动,可是想等他心防尽卸再来上“临门一脚”?

他走到房门前,拿另一把钥匙打开房门,按开壁上的灯,里头幽暗,不见那可人儿的人影,进门去竟一脚踩在一个坚硬小物上,低头一看,是他交给她的钥匙。

“你把钥匙丢在地上做什么?”他烦躁地低吼了一声,却没人回应他。

他揪著眉甩上门,在房里绕了一圈,没人!

开桌案上的电脑查看录影连结器,没拍摄到她的影像,她并没有进来过?!

他立刻到她房间按门铃,无人应声,回到楼层管家那里拿钥匙,回到她的房间打开一看,已人去楼空,敞开的衣柜空空如也,她竟然不声不响地给他跑了?

他利眸扫过整间房,犀利的目光落在床上,除了一大堆筹码,完全不见被子踪影,它跟著她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否从此刻起她的任务完成了,其余的由乔治亲自接手?

他甩上她的房门,回到自己房里,抓狂地踱步,试著厘清这一切,但所有的线索都无法直接串连!

铃铃……

他的电脑响了,显示有网络电话Call他,他走过去,倾身移动鼠标接听,是三弟寒啸天。

“什么事?”他沉住气。

“二哥,你可知你艳福不浅,一大堆情书快塞爆我们家的信箱了,半年前也有一堆,大哥说你没空看就作主帮你扔了,但我没大哥那么狠,小弟认为既然有人那么爱慕你,你也该看看到底是谁对你那么痴情,昨天已经帮你把情书打包,派国际快递寄到澳门了,应该今天会到。”

“真是谢啦!没别的事我要挂电话了。”黑耀霆眉头拧得死紧,不记得自己有招惹过哪个多情的女人,况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电子邮件快速有效率,谁还写情书?

“没了,你忙吧!”寒啸天停止Callin。

摆耀霆关了电脑不想再被打扰,随即房内的电话也响了,他应接不暇地走过去接听。

“黑先生,有您的国际邮件,扫描过了,安全无虞。”手下禀告。

“送上来。”他挂上电话,肯定是三弟寄来的邮件,他可没心情看那些有的没的,那个小女人无端的消失让他心烦到想吼几声。

没一下门外有手下来叩门了。“黑先生,邮件来了。”

摆耀霆不耐烦地前去开门,看到厚厚的包裹,真的差点要退避三舍,勉为其难地接来,关上门,随手拆解开来,看是哪个无聊人士?啪地一声,纸盒包裹在他蛮力下被撕烂,抖落一封封书信。

他倾身拆开来看,大感惊诧,所有信件的落款全是乔治……乔治……还是乔治……

信里头全写满殷殷爱语、小诗……还有封是请求谅解,说明那封写著“等著瞧”的血书是因为太想要他的缘故,还发誓要追他到手!

“吼……”他火爆地大吼出声,那个娘娘腔的乔治是疯了不成,居然爱著他!

摆耀霆双眼瞪得老大,再隐忍不住,直冲进浴室,打开马桶盖,恶心地吐了,呕出一肚子闷气和酒气……

难怪那家伙会那样模他,用眼神勾引他,他刚竟还带著娘娘腔游城……妈的!从现在开始他不再让乔治有任何接近他的理由,敢再对他乱来,莫怪他不客气了!

他走到洗脸台,开水洗把脸,擦拭后,旋即回房里,立刻把那堆情书全丢进垃圾桶里,懊恼地走到床边,烦躁地躺下……快被气坏了!

照这情况看来,他先前所有的揣测都失焦了,那女人和乔治根本是两派不同的人马,那她会是谁派来的?

这回他全然无头绪了。

究竟她带走他的被子的用意为何?而此刻她又是去了哪里?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他怀里,她的肤触女敕滑如丝,身子轻盈柔软……真要命!他现在究竟是想查明真相,还是在对她想入非非?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不禁嘲讽起自己。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辙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守株待兔,静观其变,等她再度现身,到时他会毫不留情地吃了她。

总之有她受的,谁要她弄乱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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