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若愚 第四章
“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唐以牧盈满笑意。
“我、我只是……”只是什么?她脸都快烧起来了,哪找得到借口搪塞。
“我没想到只是亲吻脸颊,你也会脸红?”他凝视着她美丽的五官,没想过将凡事掌握稳当的安齐,也会有自己掌管不了的情绪。
他喜欢掌握所有事物,也喜欢这样的女人,但他现在却挺喜欢她的羞怯模样。
唐以牧依然挨在她身边,单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抵着她的椅子,完全把她包在身子中间。
安净觉得毛细孔都快冒出蒸汽来了。再待下去,她说不定会自己煮熟自己。
“别担心,我会给你时间的。”
他低沉的笑着,声音在喉间转悠,她悄悄的望着他的颈部,突然觉得他的喉结好性感。
“谢……谢谢。”
她连话都讲不清楚,满脑子只想着性感的喉结、性感的喉结……
“晚上子公司有场庆祝晚宴,我们必须连袂出席。”他终于离开她身边。“五点准时出发,麻烦你尽快排开行程。”
“晚、晚、晚宴?”安净赶紧在脑子里翻阅行事历。姊姊给的行事历没这一项啊!
“嗯,我知道很临时,但还是要请你务必排开。”唐以牧走到冰箱边,打开冰箱拿了瓶气泡水。“你等会儿几点要出门?我让司机等你,直接把你接回来或是接去现场都可。”
“呃,我、我没有要出门。”她原本想出去的,想要大吃一顿,呜。
直起身的唐以牧用非常狐疑的眼光望着她,眉头微蹙,仿佛她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一直到扭开气泡水瓶时,他才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
“那个……”危险天线告诉安净,她该走了。“我先回房间去好了。”
“你睡到刚刚才起来吗?”才站起身,唐以牧果然就开口了。
死了、惨了、完了、毁了!安齐在唐以牧的心目中是六点起来的圣人,怎么会有睡到十点钟才起床的情形。
“嗯,我……”要骗他吗?可是外面那票佣人还没买通。
“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开发案正在进行得如火如荼?”唐以牧喝了几口水,又朝她走了回来。
“对、对。”安净先一步离开椅子边,堆满微笑。“我就是要回房间处理这件事。”
“但是你没有早起去公司?”唐以牧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怎么突然觉得她跟平常有些不同?
她的头发比较毛燥些,没有平日的光滑柔顺,走路的姿势好像也有点奇怪,而且眼神飘忽不定,像是隐藏什么似的?
并不是平常那个坚定高傲的安齐,那个没有事情会让她意外、没有事情会影响她完美的安齐。
“现在要赶快去解决……”安净快哭了,才见面几秒钟,就已经快被秒杀了。“我也没有多晚起来,我只是想,在家里就能够掌控一切。”
她忽然换回安齐的口气,带着满满的自信,仿佛他的猜想是多疑的。
唐以牧精明的眸子来回在她脸上梭巡,安净正在盘算要先踏出左脚还是右脚,以及要怎么逃离这里才叫优雅。晚上还得跟他相处几个小时,她怕姊姊还没回来就已经穿帮了。
但在被看穿之前,她还是得努力扮演安齐,至少现在这个模样够像了吧。
“你脸上有被痕。”唐以牧再一步跨前来到她面前,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这又让安净颤了子。
她的脸上留有被痕,就表示她根本刚起来没多久,依照他对安齐的了解,她根本不可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结婚真的那么累?让如此重视工作的她,不得不放下?
“我先进去了。”安净快要控制不住场面,她急忙旋身就要离开。
逃!她要逃离这边。唐以牧太精明,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看穿她是假的,她得先回房间去把教战守则背下来,前天安齐明明说跟他相处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小时的。
“安齐!”
身后扬起唐以牧些微惊慌的声音,安净根本没听进耳里,因为他并不是在唤她的名字。说时迟那时快,她一脚踩空,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阶梯,她整个人重重的跌了下去。
餐厅跟客厅间有一阶的落差,她根本没有搞清楚,也没有记下来,她只专注于逃难,无视于那阶梯的存在,直接从上滑下,脚踝不小心扭了下,腰部撞上台阶边缘,紧接着连手肘都磨破了皮。
她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全身痛得要命。
“安齐!”
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由身后抱起,她痛得嘤嘤叫,还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下一秒,她就被人打横抱在胸前,这下她突然清醒了。
“我、我自己能走……”她跟石像一样僵硬,揪着唐以牧的衬衫无力道。
“拿药箱来。”他迳自对着冲过来的佣人们说。
安净觉得全身发热,未褪的苹果脸蛋迈向草莓色。她正被他抱着,这么近可以看见他深刻的五官,浓密的睫毛,坚毅的眸子,还有组在一块儿那张好看的脸庞。
糟糕,她的心快跳出来了!
唐以牧好像比上次见到时更加的成熟,那天未能仔细端详他,只有他站在她身边递出名片时,望着他那双炙热的双眸而已。
不知道是那一眼将她吸了过去,还是在更早之前,她回眸与他四目相交时,就已经乱了分寸?
他将她直接抱上二楼,走上圆弧形的楼梯后,直接放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然后直接拉起她的裙子,握住洁白匀称的小腿。
哇哇……安净感受到腿上的温度,整个人简直是“肃然起敬”,她撑在沙发上头,惊慌失措的瞪着他。
有这么顺手吗?他、他怎么可以二话不说就撩高她的裙子,还模她的小腿。安净觉得尴尬得要死,她好想逃回房间。
佣人送来医药箱,唐以牧审慎的检查她的小腿与脚踝,握着滑女敕的脚踝轻轻移动,问了她好几次会不会痛。安净摇头,她深信只是扭伤罢了。
她怎么会知道那边又有个阶梯?这个家未免太不安全,到处都是楼梯,客厅跟餐厅间要高一层、她房间的床垫到地板也要高几层,这根本就是一种防范措施,唐以牧跟姊姊的戒心未免也太强了吧?
最后唐以牧为她仔细上药,用绷带裹上,然后嘱咐佣人等一会儿请家医过来一趟。
“不必吧?”她深觉这太小题大做。“只是扭伤,没几天就好了。”
“落下病根怎么办?”他认真的凝视着她。“安齐,你怎么了?”
咦?安净心虚的眨了眨眼,挤出个笑容。她没怎样啊?
“那个楼梯你走过几百次了,根本不可能会跌倒,而且今天早上你甚至睡到刚刚才起来,并没有处理重大的案子?”唐以牧眼神锐利,丝毫不容许她逃离。“更别说你连一个美工刀伤都要医生确认不会留下疤痕,现在摔成这样,却觉得这是小事?”
安净技巧性的倒抽了一口气。如果唐以牧非要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答案就只有一个——她不是安齐。
“我结婚了。”她坚强的端起若无其事的笑容。“我今天早上醒来,知道我进入人生另一个阶段,我只是想过过看不一样的日子罢了。”
他微微侧首,但充满狐疑。
“你别想太多,我只是想试试晚起或是品尝女乃油的味道,因为我妹就是这样的人,可是她过得也很好。”安净露出一脸困惑的脸。“她既不完美又不聪明,什么事都得过且过,这样的她也能过得很好?”
唐以牧双眼忽而清明,薄唇扬起了笑容。
“我懂了。”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你在试着过你妹妹的生活啊。”
“是啊。”好样的,你懂了吧~嘿嘿!“可是要一直回想她的行为模式有点累,我才会失神的摔跤。”
“那就好,让我担心了。”唐以牧俯身向前,扣过螓首又在额上一吻。
安净屏气凝神。他再多两个吻,她会自体燃烧。
“对不起,我妹太粗枝大叶了,乱七八糟。”她真恨自己把姊姊骂她的话说了一遍。“生活不认真,对人生不尊重,我保证等会儿就恢复原状。”
“那倒不急。”他忽然语出惊人,嘴角噙着温和笑意。“你今天格外不同,但是……”
但是?唐以牧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用哪个形容词会最适切。
她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呼吸哽在胸口,好在意他觉得她怎样。
“我觉得挺可爱的。”他自个儿说完便失声而笑。“很妙,我很少用这个词,也知道你不喜欢,但我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可爱。”
安净微微咬了唇,双眸流露出一股喜悦甜蜜,嘴角禁不住的上扬。唐以牧的说法就表示……她很可爱?
她觉得好高兴,掩不住喜悦,就是直接笑逐颜开。
姣美精致的容颜该是永远只镶着浅浅笑意,安齐总是如此,波澜不惊、不被外物影响情绪,绝对的理智。
所以他从未看过她绽开笑颜的样子,竟是如此的迷人、如此的耀眼。
唐以牧忘我的勾起她的下巴,安净为此僵住笑容。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可以减少彼此的碰触。
“你笑起来真好看。”他凝视着她的双眸,刚刚那一瞬间,他有心动的感觉。
时间仿佛倒流到三个月前的那个星期五,那个在餐厅里回眸一笑的安齐,瞬间让他的心跳停止。
认识交往之后,安齐却从未再显露出那抹俏皮的神情,或是甜美的笑容,而今再次见到,他的心再次为她急遽跳动。
“我……真的得赶紧处理公事了。”安净缓缓推开他勾着下巴的大手,她必须比谁都维持理智。
唐以牧眼里看见的是姊姊,氛围已经不对劲了,她不能再待下去。
她意图站起身子,而他却顺手反握住她的柔荑,将她拉了起来,望着被紧握着的手,她不由自主的再多看了他两眼。
“脚不方便的话,晚上我一个出席就可以了。”他轻声开口。
“嗯……好。”安净内心暗自拍手叫好。不必跟他近距离单独相处,万岁。
“好好休息,医生等一下就过来了。”唐以牧大手搂上她的肩,搀扶着她往房间的方向去。
安净没有办法拒绝,她不知道他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只能整个人被护在他臂弯之间,缓步的走着。她很想走快一点,可是她脚好痛。
送到房门口,她只身闪进了房内,阖上门前最后一个笑,唐以牧双眼依然紧锁着她不放,充满了对新婚妻子的好奇。
呼……门里的女人脑细胞快死光了,她背贴着门缓缓滑坐在地,她突然好希望自己是姊姊。
或许璨雪说的对,她会答应姊姊代打出嫁,不是真的逼不得已,而是想要增加跟唐以牧独处的时间。
因为她真的很后悔,如果当初打电话给他就好了,如果当他跟姊姊交往时她现身过一次,或许情况会不一样。
好可怕,她竟然对一个一面之缘的男人有感觉,而且持续到现在。
千万不要告诉她那是一见钟情,因为天底下哪个男人都可以让她如此一见就心动,唯独这个唐以牧不行。
因为他已经是姊夫了……
姊姊,你快点回来啊,再不回来我就招架不住了。万一、万一我喜欢上姊夫就完了!
仿佛顺应她的心愿似的,手机在床头柜响声大作,安净立刻跳了起来,冲上床抢过手机,一看见是越洋电话,感动得几乎喜极而泣。
“姊——”她发出近乎求救的声音。
“你还好吧?没有丢我的脸吧?”听见那种声音就不舒服,都几岁的人了还控制不了局面跟情绪。
“没有、没有!你要登机了吗?”呜,明天此时她就可以离开这边了。
“没有。这边可能还要一段时间,签约的事没这么容易,另一家公司的人也在这里抢生意,我要待在柏林一阵子。”安齐说话的语调四平八稳,一点都不像在说一件很严重的事。“我把重要行程表Mail给你了,看仔细一点,明天晚上跟公婆的饭局绝对要注意。”
“……”她整个人颓疲的瘫在床上,差一点握不住手机。“我……我还要继续装下去?”
“事情解决我会尽快回去的,再见。”安齐简短的交代,便切断电话。
安净软了双手,搁下手机。这是在开玩笑吗?
安齐,是你新婚妻子、还是我新婚妻子?哪有人婚不结就算了,一点都不担心穿帮,还要在德国“待一阵子”?
她到底有没有想过,那个、那个新婚之夜就算了,他们之间的拥抱亲吻,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